“嗯哼…”薛宁得意地大笑,“听说了你那天的遭遇,我非常同情。不过雅欣不是卖保险的,你给她点的东西她也没吃,后来我们两个人去看电影唱歌吃大餐了。”

何逸无语地抚额,“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两位可害苦我了。”

“关我什么事?”薛宁不解地反驳,“又不是我指使她耍你的。”

何逸无心解释向她更多,心中却默默滴血,如果不是那孔雅欣乱闹导致一场无聊的相亲比预想更快更令人抑郁地结束,他也不会跑去找薛书阳;如果不是孔雅欣当时把薛宁拐出去,薛书阳就不会因为找不到薛宁怀疑她和顾星约会…一环一环扣下来,结果就是他忍不住说了句真话,然后被他的多年好友恼羞成怒地扫地出门,并严令他近期少出现。

薛宁自然不知道他们那边的小剧场,八卦兮兮地追问他对孔雅欣有没有意思,何逸无心恋战,义正严词地说:“现在是工作时间。”

今天他们来工地现场协调问题,顾星出公司时,薛宁就自觉主动地跟在后面,在他好奇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说:“曼姐说她等会儿要去‘盼’核对新一批的展览品。”

顾星点了点头,笑得她心里发毛,好像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此刻薛宁偷瞄一眼在另一边和工作人员讨论事情的顾星,没想到他也正好看过来,她赶紧心虚地别过头,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已经快元旦,寒冬天,薛宁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棕色的球球帽,头顶夸张的毛球随着她的动作颤动,缩着肩膀的样子特别像精品店里出售的布偶熊,顾星被她的小动作逗笑,心想她还是个孩子。

而那笑容落入何逸眼中,引发一片精光。

要是…薛书阳的担忧成真,自己是否还能和上次一样带着玩笑的心情刺激他?

薛宁生日将近,今年又是本命年,元旦节时就从各处收到各种红色内衣作为生日礼物。薛书阳送的是一条细致漂亮的金项链,12月31日晚上11点左右来她房间里给她,她开心地当即要戴上,被薛书阳拉住手,“好像12点后才能戴。”

薛宁不爽地嘟囔,“那你就应该12点再拿来给我嘛。”

“你不是该睡觉了吗?”薛书阳收回手,好笑地说。

薛宁把项链放好,继续说:“你拿这个来,我现在还不是要等到12点戴上再睡。”

“明天早上再戴是一样的。”

“那怎么行。”薛宁苦恼地看了看时间,真的才刚过11点,瞥到角落的游戏手柄,眼睛一亮,拉着薛书阳的手臂说:“你陪我打游戏吧!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薛书阳很想说他没有元旦节,明天还要上班,也想说她有很多方法可以挨过这一小时,不一定非要他陪着,但脚下还是跟着她挪去电视机前,看她打开设置。

破例陪她玩一会儿好了,反正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这样一起游戏了,这些东西还是他以前教给她的。

说是一起玩,薛宁调出的游戏是最普通的单人超级马里奥,她坐在地板上交替顶蘑菇玩得不亦乐乎,被乌龟撞成小马里奥时还会懊恼地往后仰,也往往因此注意力被疏散,立马就被下一个障碍物干掉。

坐在旁边的薛书阳忍不住指导她,开始还只是提醒她哪块砖有蘑菇,不知道薛宁是多久没玩这个游戏,手法生疏,慢慢薛书阳就直接伸手操作,等一个阶段的关卡全部通过时,两人的姿势竟然已经变成薛书阳从侧后身揽着她,双手包着她的手握着手柄。

薛宁还在为通关开心地嘿嘿笑,往后一扭头就看见他离得超近的脸,瞬间就红了脸,赶紧慌乱回头。薛宁想幸好他戴着另一边的耳塞,里面还在播放通关的音乐,这样他就听不见她突然迅疾起来的心跳声。

“还以为你打得多好呢。”薛书阳揶揄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她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只是反驳的气势太弱,反倒让自己红了耳朵。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扭头,动作太大扯落了两个人的耳塞,耳际瞬时全部安静下来,整个房间似乎都只剩她胸腔中那些见证着什么的声响。

而这一眼,她直接和薛书阳的目光对上,他宠溺的笑还来不及藏匿,也瞬间意识到他们这姿势太不对,触电一般松开了手,站起身来无意义地拍了拍裤子,看了看时间,赶紧说:“12点了,睡觉吧。”

薛宁爬起来,拉住快步离开的薛书阳,又把桌上的项链拿过来递过去,“你看这个搭扣太细了,我自己戴不上。”

薛书阳迟疑了下,犯了今晚的又一个错误,接过项链说:“那我给你戴。”

薛宁重重地点头,转身背对他,自觉地把头发撩起来,露出整个光洁的颈部,薛书阳的手绕到下巴前来时,她还闻到了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又糟糕地想,刚才红了的耳朵好像还烫着,他是不是注意到了?

薛书阳没有注意到这些,只专心致志地想尽快给她戴好离开这个过于温暖的房间。然而越心急那链扣就越和他做对,几次都接不上时他差点骂自己是怎么选了这款了。

好不容易弄好,冰凉的项链随着他的松手贴上薛宁的肌肤,温度差使得她敏感地瑟缩了一下,薛书阳才留意到她的耳根已经红透了,他再度心慌起来,连一句“戴好了”都难于开口。

薛宁放下头发,回头极其平常地说:“这个只是新年礼物,不能算成生日礼物的。”

薛书阳愣了下就笑着点头,微蹲身和她平视说:“妈妈说本命年要戴点金的东西,希望这个能保佑你今年平平安安。”

薛宁眨眨眼睛,“其实我不信什么本命年,而且我觉得有你们在,我就一定是平安的。”

这是一个善感的夜,因为她认真说出的这句话,薛书阳觉得眼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湿润,他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对,有我们在,你永远是平安的。”

薛宁似乎看透了他此刻的松懈,直接扑入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埋头在他胸前说:“薛书阳…这是新的一年,我们不能以谎言开始。你诚实地回答我,在你对我的那么多喜欢和爱护里,有没有一丁点不是因为我是你妹妹?”

这是一个拗口的问题。

薛书阳没有推开她,认真地思考,想起了许多事,从她呆滞软弱的幼时到明朗坚强的现今,他手把手教会了她游戏之外的许多事情,她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无一不是在影响下建立的,他甚至能说,他一度是她的整个世界,就算有冷战与疏远,他也是一直陪伴着她的。

这样比普通爱情更坚定隽永的感情,其实可以用亲情来定位,但想到了何逸好整以暇说出的那句话,最终他轻叹:“我很想说没有,但…说实话,我不知道。”

薛宁惊讶地抬头看他严肃的脸,这是薛书阳第一次在这方面有所松口,是今天的气氛使然吗?

薛书阳好似补救地加了一句,“就像你也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有百分之几是属于妹妹对哥哥的范畴一样。”

薛宁此刻不想和他争论这个问题,她此时得到的这模棱两可的答案已经足够她今夜好梦。

*

薛宁生日那天,在公司收到了许多同事的礼物,顾星还特地放她半天假,让薛宁大叫老板万岁。中午从公司离开后,薛宁悲催地发现就算放假她也无处可去,今天是工作日,大家都在上班呢,于是只能跑回家整理收到的礼物。

顾星的礼物居然是一条手链,红绳上吊着一个金的小招财猫,附的小卡片上俊逸地写着“最可爱的小公主,本命年好好过。”

这是份温暖的礼物,薛宁却不知道该不该收下,便单独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下午她想帮着黄姨准备晚饭也被拦了出来,说她是寿星,只管等着就好。于是她等啊等,终于等到爸妈下班,再等啊等,等到的除了薛书阳,还有提着蛋糕的蒋韵婷。

蒋韵婷给她的礼物是新出的某名牌包,薛宁礼貌地道了谢,又去瞄薛书阳,他还没送她礼物呢!不会这个包是以他们两人的名义送的吧?这比他什么也不送更让她气结。

晚饭很丰盛,薛宁尽兴时小口而优雅吃着的蒋韵婷还提醒道:“宁宁要留着肚子吃蛋糕啊。”

薛书阳笑着接话,“放心,她吃再多,等会儿也吃的下。”

于是薛宁又和他你来我往吵了几句嘴,晚餐就异常和谐地结束了。

计划是饭后散会儿步休息休息就吃蛋糕,八点左右蒋韵婷接了个电话,又把电话递给薛书阳。薛书阳去角落处说了会儿,挂电话后来就为难地看向在和薛诗杰下象棋的薛宁,敏感的薛宁立马问怎么了,薛书阳没说话,蒋韵婷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爸爸打来的,说是那边有几个人想我和书阳一起过去吃个饭。”

薛宁面无表情地哦了声,低下头继续研究棋局,薛诗杰便说:“那你们先过去吧。”

送他们俩出门时,杨雪芬还不忘嘱咐:“刚已经吃了那么些,还是少吃点,酒也是。”

蒋韵婷贤淑地应着,薛书阳穿好鞋子,看向跟在父母身后的薛宁,开口说:“宁宁等我回来再吃蛋糕吧。”

薛宁抬头看他,确认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薛书阳看着她升起希望的双眼说:“应该很快,你才吃那么多,也需要时间消化,不然真长成小猪了。”

“你才小猪,你全家都小猪!”薛宁自如地运用最近的流行句型,却把众人逗笑了。

杨雪芬没好气地捏她的鼻子,“瞧这是把谁骂进去了哟。”

薛宁不好意思地笑,又看向薛书阳,“那我…们等你回来。”

“嗯。”薛书阳点点头,转身和蒋韵婷走入黑夜。

时针指向11点,薛书阳仍旧没有回来,杨雪芬打着呵欠说:“看来你哥哥被困住了,咱们先许愿吹蜡烛,给他留一块儿蛋糕就行。”

薛宁固执地摇头,“说好等他回来的。”

杨雪芬看一眼丈夫,薛诗杰便劝道:“宁宁乖…他也不是故意不回来,应该是走不开,咱们不等他,也不给他留蛋糕。”

薛宁看了看没有动静的门,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蒋韵婷那位副市长老爹介绍的肯定是大人物,也许是对自家事业有帮助的,所以薛书阳才不得不去。她只是介意他的不守约,没有把握给的承诺,那就不要轻易给,她更介意的是,在她面前带走他的,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即将和他渡过一生的人。

薛书阳被蒋家的司机送回来时,已经是一点,浅眠的薛宁听到楼下黄叔说话的声音醒过来,打开门就看见黄叔扶着醉得一塌糊涂的薛书阳。

薛书阳的酒量不错,她没见过他醉成这样,帮着把他扶进房间躺下,黄叔擦了擦汗说:“宁宁你睡觉去吧,我在这儿就行。”

薛书阳喝了醒酒茶,微微睁开眼睛,神智似乎还有一丝清明,低声说:“我没事,睡一觉就好,都去睡觉吧。”

薛宁回房间坐了一会儿,想着薛书阳捂着腰腹皱眉的模样又忍不住怪蒋韵婷,好好一个人跟着她出去,竟然被灌成这样。

正发着呆,薛书阳敲门歪歪斜斜地走进来。

薛宁急忙过去扶他,“你跑过来干什么?”

薛书阳捏着眼角,疲惫地说:“我没事。实在对不起,没能回来陪你吃蛋糕。”

“现在谁还在乎这个呀,”薛宁哭笑不得,“你赶紧回去躺着吧。”

薛书阳欲转身,她一下没扶不住,两个人都跌落在地板,狼狈的样子让薛宁低声笑起来。薛书阳索性躺在地板上闭着眼说:“有给我留蛋糕吗?”

薛宁嗔怪道:“留了又怎样?没留又怎样?”

“留了我就再陪你吃一点,虽然你生日都过了,”薛书阳侧头看坐在身侧的她,“但答应你的事情就算迟到也要做。”

薛宁心间一暖,指了指桌子,“留了放在那儿呢,不过你现在这样子,能吃吗?”

薛书阳撑起身子站起来,“我又没有太醉,看我拿过来吃。”

薛宁看他摇摇晃晃地往桌边走,格外好玩,吃吃地笑…薛书阳本意是拿蛋糕,却看到她放在桌上的另一样东西,混沌的脑袋里被划分出了另一片区域,屏蔽了酒精,却被比酒精更可怕的东西占据。

他拿着蛋糕过来和薛宁并肩靠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真要一口一口地吃,薛宁担心他喝多酒的胃,拦住说:“你还是别吃了。”

薛书阳把手中用叉子叉好的一小块蛋糕递到她唇边,“那你吃?”

薛宁奇怪地看着他,张口吃掉这一口,他又孜孜不倦地把蛋糕喂过来,这甜蜜的场景让薛宁无比确信,看来薛书阳是真喝醉了。

趁着他喝醉,她得趁机打劫啊,便追问道:“我的生日礼物呢?”

薛书阳拍了拍已经很疼的头,“对不起,我真给忙忘了。”

薛宁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薛书阳突然放下蛋糕侧身向她靠近,薛宁慌张地睁大眼睛,感觉酒的醇香、蛋糕的甜味混合着他的香水味道慢慢把自己笼罩,然后他的食指轻轻拭了拭她的嘴角,她跟着转移视线一看,一抹奶油附在他食指上,薛书阳嘲笑道:“你吃东西还真是乱七八糟。”

她松口气,想说是你喂得不好吧,他却又把食指伸进自己嘴边,抿掉了奶油。因为她原本都已经睡下,房间只开着昏黄的壁灯,气氛突然暧昧起来,薛宁吞了吞口水,想催他走人。

薛书阳再次靠近,含住了她颤抖冰凉的

唇。

薛宁全身的所有系统铛得一声宣布死机,她快速地眨着眼睛,薛书阳紧闭的眼脸便一次次在她的视野里闪现。

这个仓促的亲吻其实很快就结束了,但薛宁却像是在梦中,时间因此走得特别慢,她张了张嘴想说话,想问为什么,这是理智至上的薛书阳就算在醉成烂泥的状况下也绝对不会做的事。

薛书阳做了个嘘的手势,轻声说:“迟到的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快乐!

坐了一下午,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 =

鉴于下周我需要定论文稿,可能都没有时间更新,所以作为一章先更上来。

要是有雷点,请留言!

顺便说句抱歉,下次更新可能真得等到28,9号了。

不好意思。

、没出息

她一定是死过一次了。

薛宁恍惚地想。

目送说完薛书阳踉跄着步子离开房间时,她就预见了第二天的走向。但她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嘴唇,上面似乎还有蛋糕的香甜味道。

翌日早晨,她顶着黑眼圈下来早餐时,薛书阳已经脸色郁郁地坐在那儿,应该是宿醉的后遗症。非常安静的一次早餐,薛宁也异常平静地吃完然后自行上班。

她其实再明白不过,在薛书阳那儿,昨天那意义不明动机未知的吻,注定要被抛到遗忘的角落,不管他是真的忘了还是刻意伪装…因此她也不会去问。

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原本放弃的决心开始动摇。

她到达公司大厦时时间尚早,便乘电梯到了十楼,然后边给孔雅欣打电话边顺着楼梯往上爬。

孔雅欣还在上班途中,说话带着浓厚的困意,但听她讲完昨夜的事情,情绪一下高昂起来,不确定地问:“你自己做梦吧?”

“滚!”薛宁驳回这种严重侮辱她智商的假设,“我用薛书阳发誓,这是真实发生的!”

孔雅欣啧啧两声,“你喜欢的这是个什么变态啊?”

薛宁难得没有护短,喃喃道:“我也搞不懂他了…你说他…”

“喜欢你?”孔雅欣把她心中所想说出来,笑得诡异,“我上次就说了嘛,这个是需要实验的,你愿不愿意?”

“愿意什么?”

“当然是玩一些幼稚的游戏啊。”孔雅欣激动地加快语速,“不过结果有好有坏,好的呢就是你们修成正果,坏的呢,就是薛书阳再也不理你了。”

薛宁气喘吁吁地又爬了一坡楼梯,没说话。

孔雅欣了然地问:“害怕了?宁愿中庸地留在他身边做家人,也受不了变成陌生人吧?所以你还真不是冒险派。”

“这种事能拿来冒险吗?他要真不理我了,我找谁哭去啊?”

“没出息!”

薛宁毫不掩饰,嚷嚷道:“我就没出息怎么了!”

刚说完这句,拐角处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打开,她抬头一看,首先看到手拿香烟一脸茫然的顾星,然后才看到二十楼的标志,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到了目的地。

她迅速和孔雅欣说了拜拜,礼貌地和顾星说了早安,灰溜溜地小跑去办公室坐下,开始思考。

顾星有没有听见她的电话?以及他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她很少见他抽烟。

还容不得她理出头绪,顾星就走了回来,手中的烟没有点燃。得知他没抽烟,薛宁莫名松了口气。等顾星回了办公室,她开始整理自己的包,又被某件东西扰得低呀了一声。

顾星送她的生日礼物还躺在包内,她本意是今天还给他的。可…薛宁扭头看了看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的顾星,今天这时机真的好吗?

午休前,薛宁还是硬着头皮敲了顾星的门。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笑容满面地问她有什么事,薛宁也直来直往地把手链拿出来放上桌,抱歉地说:“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顾星好笑地看了她几眼,“这就叫贵重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瞒着你是薛书阳的妹妹这事儿呢。”

薛宁咦了一声,“这有什么关系?”

“我不信你没收过比这更贵重的礼物,你要不收,就是在嫌弃我礼轻了。”

薛宁立马摆手,“不敢嫌弃,只是觉得…我好像没做什么值得这礼物的事。”

顾星愣了愣,站起来指着手链笑说:“这其实是很普通的链子啊,这个小猫也不值钱,只是我觉得你很像它而已。”

薛宁不明不白地小声说:“他们说我比较像狐狸。”

顾星哈哈大笑,连连点头,“是很像,但也是我的小招财猫。别说什么不值得,你得知道自己有多好。”

薛宁讶然他会说出这般称赞的话,看他的笑容也看不出虚伪,便更加觉得承受不起。迟疑间顾星已经拧着手链轻轻给她戴上,仔仔细细地看着她说:“我没有机会给谁送什么生日礼物,咱们算有缘,这个就当我补给你这二十四年的礼物吧?这点重量,除以二十四,也就不重了。”

他总是有办法让人信服,被洗脑的薛宁戴着手链从他办公室出来,浑浑噩噩地想,就算有缘,二十四年的生日礼物什么的,也还是太重了。

一月下旬,薛宁回学校参加了一些形式上的期末考察,大抵是习惯了上班的作息,看见低年级为寒假的到来欢呼雀跃时,她竟然没有羡慕。倒是顾星非常开明地问她要不要放寒假,反正实习的指标基本已经完成。她立刻就拒绝了,可当天她回家后就后悔了。

薛诗杰和杨雪芬每年冬天的外出旅游已经是定番,今年更加夸张地要去国外待到除夕前夕才回来。晚饭后薛宁赖在杨雪芬身边抱怨他们又要丢下孩子自个儿开心,薛诗杰笑道:“就算我们在家,你也不见得粘着我们,我们走了,这个家还不是你的天下?”

薛宁嘿嘿干笑,一旁看新闻的薛书阳瞥她一眼,淡淡地说:“既然你们都出门了,让黄叔和黄姨也放半个月假吧,我和宁宁上着班可以在外面吃饭的。”

所有人都赞同地点头,薛宁迟钝地想到,爸妈、黄叔和黄姨都走了,家里不就剩下她和薛书阳?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晚上她给孔雅欣打电话,孔雅欣非常不矜持地说:“现在就是机会呀,你还等什么,直接扑上去。”

薛宁忍不住笑,“你别逗我了,我和你说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你没看小说里都这样写吗?等生米煮成熟饭,薛书阳就是你的啦。”

孔雅欣懒懒的语调让薛宁直接暴走,“大姐,我要的是心,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