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路线,导游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一行人先去酒店将行礼寄放,李卉刚进房间,就四脚朝天仰躺在宽大的床上, “啊,好舒服。”

容恩忙着收拾东西,李卉侧身,一手撑起小脑袋,坏笑道, “恩恩…”

“怎么了?”

“你不和总裁去住总统套房,来和我挤这个小房间干嘛?”

“我看,有些人皮肉痒了…” 容恩作势掳起袖子。

“好啦,好啦…” 李卉天生帕痒,见她这架势摆出来,就急忙求饶。

放在床头的手机适时响起,容恩拿起来一看,见是南夜爵,她知道他打来的目的,索性也不接,直接就挂断。

总统套房内,男人硕长的身形侧靠在窗前,米色休闲服更衬得身材健硕有型,抿着红酒的嘴轻微勾起,在看到通讯被掐断时,酒红色短发越加显得张扬跋扈。

食指轻按几下,一条简讯发过去, “今晚,过来。”

不过十秒钟的时间,对方就回复过来,南夜爵暗暗得意,却不料,那一个简短的‘不’字生生给他泼了一身冷水。胆子越发大了,以为现在人多,他就不敢将她怎样。

颇有火气的将手机扔到床上,半指高的红酒一口下肚,南夜爵眼角露出几许精光,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另一边,李卉看着容恩忙碌来忙碌去, “恩恩,你不做贤妻良母真是浪费了,先休息会嘛。”

容恩将箱子内的衣服一件件挂入衣橱,恰在此时,门铃响了,李卉一个激灵起身, “我去开!”

她光脚冲过去,一打开门,就见南夜爵堵在门口,李卉当即楞的两眼圆睁。

“谁啊?”

李卉张了张嘴,也忘记了打招呼,直往房内退, “恩恩,是…”

容恩回过头去,就见南夜爵跟在李卉身后,她张了张嘴,挂衣服的手还僵在半空,男人大摇大摆进屋,末了,还往墙壁上一靠, “住的还习惯吗?”

李卉纵然开朗惯了,这会也觉得有些尴尬, “恩恩,我…我饿死了,我去看着外面有什么吃的。”

容恩忙将衣橱合上, “我跟你一起去。”

李卉半个身体巳轻挤出房间,并好心的将门带上, “不用了…拜拜…” 后半句话,被厚实的门板挡在了外面。

南夜爵两手环在胸前, “恩恩,你躲什么?”

容恩将身后的窗帘拉上,房间内瞬时阴暗下去,她怕隔墙有耳,就压低了嗓音, “我们在家时候就说好的,你是上司我是下属,你这样,是想一起来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南衣爵上前,将容恩逼到了墙角, “知道了又怎样?”

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多了条花边新闻罢了,容恩语气透出愠恕, “我不想!”

在他面前,起初的情绪已经演习不出来,越来越趋向于真实的一面。

南夜爵笑了笑,身手一侧,就舒适地坐在床沿,他大掌扣住容恩的手腕,一下将她拉向自己,双脚固定住她的身体后,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做什么?” 她整张脸都羞红,这个姿势…李卉随时会进来。

“羞什么,” 南夜爵好笑地勾起嘴角, “我不做别的体力活,就想吻你。” 说完,不等她反应,俊脸就压了下来。容恩扭头避开,还是被他轻咬住嘴角,几番你追我逐,还是让他得逞,舌尖顺着唇瓣推了进去。

“扣扣——恩恩,晚饭时间到啦,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容恩被压在下面的身体瞬时僵住,双手去推身上的男人。

“今晚来我房间。” 南夜爵微喘,不放弃威胁的机会。

“恩恩?夏主管让我来找你呢…” 要不是夏飞雨,李卉也不想过来做电灯泡,又不能明说,只能厚着脸皮来敲门。

“放开…”

“说,晚上来…”

容恩一个紧张,将南夜爵的舌尖咬了一口。

男人急忙退出,手掌抵着嘴角,唇边微微渗出血渍,容恩忙整理下衣服, “噢。马,马上来了。” 她越过南夜爵,小跑着来到门口,将门打开时,李卉正局促地站在门外,一个脑袋往里面探, “我,我不是故意的。”

“瞎想什么呢你!” 容恩扣起食指敲了下她的脑袋。

李卉再抬起头时,南夜爵已经站在容恩身后, “都去吃晚饭吧。” 说完,就率先走出了房间。

“走吧,” 容恩推了身边的女子一下, “杵着做什么呢?

“啧啧。” 李卉探头望向房间里面,收回视线后,将眼睛定在容恩的嘴上,不说破,只是笑的分外暧昧。

用餐的地方是在酒店三层,中餐西餐,各种菜色,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这样的待遇,让李卉直呼老板出手阔绰,直到将肚子吃撑了,还意犹未尽。

晚饭后,两人就一起回到房间,南夜爵也难得的没有纠缠,这才让容恩睡了一个好觉。

云南这地方,山高水清,抬头就能看见大片蔚蓝的天空,似乎,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

一大早,导游就带着一行人去了这儿最高的山,容恩站在山脚下,一手遮在额头向上望去。

“哇,这么高!” 李卉不由咋舌,双腿已经开始发软。

成千上万的石阶组成一条绵长的栈道,路很窄,怎么看,都是一项冒险的体力活。

很多男同事已经忍不住上去,女的自然也不甘示弱,容恩扶着山脚下的石柱,还没有开始,头就有些晕眩。

“恩恩,我们上去吧!”

“卉,” 她脸色苍白,偏偏四周都是山,压抑的她呼吸差点接不上, “我好像怕高。”

“啊,不会吧?” 李卉见她神色难看, “那我们就呆在这吧。”

同事们都已经开始上山,南夜爵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他来到容恩身边,朝着李卉说道, “我来照顾她。”

她也不想就这么拉着李卉,毕竟难得才出来一次, “卉,我没事,你去吧。”

“那好,下午见哦。”

容恩点下头,在石阶上坐了下来,南夜爵却弯腰拉起她的手。

“干嘛?” 她头还是有些晕。

“你难道想在这坐一天吗?” 山脚下,就是一个很大的海,南夜爵租了个汽艇,边上的人一个劲不忘嘱咐, “看见那边的两座山了吗?到了那就回来,千万不要越过去,不然我可不能保征你们的安全。”

容恩乖乖坐在里面,身上穿着橘黄色的救生衣,南夜爵亲自驾驶着汽艇,一路狂飙,就出了海。

迎面的风呼啸而来,将整张脸都吹得红扑扑的,头发也乱了,激起的水花溅到脸上,虽然冷,却舒服极了。

容恩的心从没有这么畅快过,一直困在同样的地方,却没想过外面的世界这么大。

“恩恩,开心吗?” 对面的南夜爵戴着茶色墨镜,风将那头张扬的碎发吹得率性而潇洒,纯白色的休闲服更是鼓起,昭显了那种不羁的傲慢。

容恩扬起笑,嘴角勾勒出明亮的璀璨,她点下头,心情从没有这么放松过。

“开心就喊出来!” 南夜爵加足了马力,让汽艇的速度提起来,容恩只觉整个人像是浮在海面上一样,漂泊不定。

她双手抓着护栏,一阵阵笑出了声。

悠远的笑声飘出很远,容恩回头,同南夜爵双眼对上,她抿起双唇,眼里的欢愉藏不住。

汽艇,突然侧翻了一下,周围不知何时涌起了巨大的海浪,容恩一个松手,人就摔到了汽艇上。

南夜爵已经察觉到危险的逼近,身后以及两边,好几艘汽艇正在靠拢过来,形成的水花,将他们夹在中间,失去了重心。

容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要起身,就听南夜爵吼道, “趴下!”

她急忙趴回去,同时,耳边传来咚咚的撞击声,甚至有子弹头滚落到眼前,她惊得双眼圆睁,身体更是因为汽艇的漂移而滚来滚去。

“靠!” 南夜爵知道这回麻烦了,对方人多,看来是一路跟来,伺机对付他的。

他弯下腰,将身体尽可能躲避起来,一手摸向腰际,掏出把手枪,容恩趴在不远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而且对方攻势强悍,就像电视上的枪战片似的。

汽艇已经明显开始倾斜,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容恩抬起头,却见南夜爵右手手臂上正冒出大片的鲜血来,白色的袖子早就被染得狼狈,她心急如焚, “你没事吧?”

南夜爵摘下墨镜,双眼依旧透出如鹰般的锐利,这样的逆境下,丝毫没有令他表现出一丝的慌乱,前面就是那两座山,似乎,已经没有前路,也毫无退路了。

“给我干掉他!”

左边的汽艇已经逼过来,容恩能清晰听到他们的对话。

“南夜爵,今天老子就让你喂鱼!”

男人不屑地勾起嘴角,都到了这地步,还不肯示弱, “今天要么我死,要么,你们等着看我怎么弄死你们!”

不远处,两座山并排将这边的海水阻断,只留下一条很狭小的缝隙,一般的汽艇很难过去,已经没有了退路,南夜爵也只有赌一把, “恩恩,抓紧。”

这种时候,容恩只有信任他,她忙抱住了一根铁柱,将身手紧紧贴过去。

豆大的汗珠顺着男人的脸颊淌到胸口,身后,紧跟着消音枪的致命袭击。

“快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南夜爵侧躺在甲板上,忽然左手一个动作,整个汽艇竟侧翻了过去,容恩身体差点被甩到海里,她眼睁睁看着汽艇冲向那道几乎不可能通过的隙缝,眼看就要撞击上去。强忍着害怕,牙齿已经将嘴唇都咬破,容恩双手死死抱住那根铁杆,闭上了双眼。

身后,猛的传来撞击后的剧烈声,眼前陡地暗下去,容恩只觉整个身体被抛出去,她绝望地惨叫一声,砰的摔入海中。

呛了好几口水,幸好有身上的救生衣。

睁开眼时,四周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冰冷的海水渗透进内衣,让她猛的激灵, “南夜爵,南夜爵一一”

远远望去,两座山之间的隙缝那么狭窄,居然都被他冲了过来,游艇卡在里面,早就毁的不成样子。

这,就是山后面?

长期没有阳光照射进来,怪不得出租游艇的不让别人接近这儿,容恩双手朝着四周摸去,一个人的孤独,早就让她害怕地浑身战栗起来,她颤抖着声音, “南夜爵一一”

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想听到南夜爵的声音,哪怕是一个字也好。

容恩不敢走动,四周静的吓人,偶尔,只有虫鸣的尖锐声,海面荡漾下,似乎有什么在袭近过来。

漂浮而来的东西撞到容恩肩上,她惊恐推开,却听到一阵微乎其微的呻吟。

第060章 相互温暖

“唔一一”

“南夜爵!”容恩害怕的心陡地宽慰,她伸出手去,正好触摸到男人还未沉下去的上半身,她轻靠上前,就被他一条手臂揽过去后压入胸膛,冰冷的脸贴着容恩的侧面。

直到这时,容恩才有种想要喜极而泣的感觉,她双手穿过南夜爵的腰,继而在他背后交扣,越抱越紧。

男人大掌在她脑后摩挲了下,周围的水面,蔓延着令人惊慌的血腥味,容恩松开手,声音已经颤抖的自己都分不清,“你怎么样?”

南夜爵轻描淡写,“没事,只是吃了一枪。”

“我们现在怎么办?”海水肆意穿透进每个毛孔,这儿又是阴寒之地,容恩冻得牙齿打颤,若不是身边还有他,恐怕,她真会绝望到死。

“找找看,有没有靠岸的地方。”南夜爵冷静下来,这时候,若周边都是海,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容恩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当然全听南夜爵的。

“你还有力气吗?”

“小伤,没事。”

“要不你留在这,我去探探路,要是能靠岸,我就马上回来。”这样下去,必定会消耗南夜爵大半体力,现在,他仅以救生衣才能支撑着漂浮在水面上,男人并没有逞强,“好。”

左手从兜内将打火机掏出来,啪的打开,火光瞬间吞噬了周边的黑暗,眼前骤亮,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容恩那张布满担忧的脸。

“恩恩,总算看见了这么一次,你是为我而担心。”

这次,容恩没有骂他不正经,甫夜爵手臂的血已经凝固住,白色休闲服呈现出暗红色的血块,容恩强忍住心头惊悸,接过他手中的打火机。

一眼望过去,似乎并没头尽头,容恩举着火光渐渐消失在南夜爵视眼中,过了许久后,才听到她惊喜的声音传来,“这儿有个山洞——”

容恩顺着原先的路线回去,远远就看见南夜爵浮在水面上,整个头已经淹入水中,她急忙靠近,忙拽起他的一条手臂,“我带你过去,马上就到了。”

熄了打火机,黑暗中,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容恩因吃力而显得气喘吁吁,南夜爵右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只能顺着水力,一点点靠着容恩的力移向岸边。

他从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会依靠一个女人的力量。

来到岸边,容恩率先爬了上去,再用尽全力才将南夜爵从水中拖拽出来,拨开浓密的树枝,搀扶来到一个狭小的山洞内。

“这儿,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是不是…感觉像放电影?”南夜爵背靠石壁,短发贴在脸上,他左手在地上撑了下,这才勉强坐直。

“你的伤怎么办?”

“恩恩,“南夜爵已经虚弱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拣些树枝,点火…”

“好。”容恩照做,拣来稍干的树枝,刚要点上,男人又谨慎道,“将洞口遮好,那些人肯定还会过来。”

这个山洞本就很隐秘,容恩将洞外的藤条全部拉到洞口,确定万无一失后,这才窝回去,点火。

并不宽敞的空间,有了火光,也温暖了许多。

南夜爵摸向腰际,幸好,他的东西没有掉。

一把瑞士军刀被放到容恩面前,南夜爵朝她招下手,“恩恩,你过来。”

她在他身侧坐下,南夜爵将刀子放到她掌心中,“帮我把衣服割开,我要看看,伤势如何。”

容恩接过去,先从袖口的地方撕开,可是到了伤口,血已经同衣服凝固在一起,微微牵动,就令南夜爵拧起了眉头。

见她不再有所动作,男人睨着她道,“怕了?”

容恩紧握手里的瑞士军刀,脸色惨白,眼眶微红,南夜爵见了,不再难为她,自己扯住结痴的地方后,用力将衣服撕开。

温热的血,并没有如容恩想象中的那么喷溅出来,只是渗出了些血丝,由于伤口在海水中浸泡过久,周围一圈都呈现出红肿,皮肤表层,甚至已经有了白色的腐肉。南夜爵忍痛,双目猩红,额上已经渗出一层如密的汗,握住半边袖子的五指握的指关节都泛白了。

容恩跌坐在地,南夜爵喘了几口气,无力地靠回石壁,“把刀…放火上…”

她已经猜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情沉重的将刀子烤成通红,容恩掌心发烫,挪回南夜爵身边。男人头微仰起,汗水顺着下巴滑入领口,他侧过头去,黑耀的眸子对上容恩,“你来。”

皓腕抖了下,容恩难以下手。

“你平时…不是一副想撕了我的样子吗?现在,如你…所愿。”南夜爵勾着唇,他的预感并不好,右手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再不将子弹取出来,这条手臂也许真的保不住了。

“南夜爵…”容恩望着他的伤口,从上次在书房,她被阿元用枪顶着,到现在的被追杀,很多疑惑似乎都在逐渐明朗,“你,究竟是谁?”

南夜爵笑了笑,“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

“你的身后,不止仅有爵式那么简单吧?”

南夜爵微微松了口,“电视看过吗?你所认知的,最黑暗最危险的那种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