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筠见皇后实在疲惫了,这才告辞了出来,出得殿门,来到长廊上,便见到李景誉背对着自己站着,那暗红绛紫的长袍,绣了金光耀耀的团金龙在阳光散出耀耀之光,使他整个人如金玉雕成,但再怎么样的耀眼光华,瞧在萧问筠的眼里,都只带给她那刺入心骨的寒冷。

第一百零六章我从来不是你身边的人

那样修长如玉的身形,竟使她感觉到了害怕,如前世一般,到了最后,他俊美的面容留在她的心底的,只剩下了狰狞。

但她知道,再怎么害怕,她都无法避开他,他也不容许她避开他,他与她之间,已成了你死我活的生死之局。

身边廊影如淡,阳光透过那镂空的雕花映在她的身上,使她整个人如被光影切割,拼接,再切割,再拼接,远处红墙绿瓦如一幅长而舒卷的画,他在画中,负手而垂。

她向他走了去,来到他的身后,拂了拂礼:“三殿下在等着民女?”

他转过了身子,视线在她身上扫过,望向远处那那用金粉饰就的屋顶:“你看这皇宫内院,到处金碧辉煌,无处不在的富贵荣华,但谁也不知道,这屋子里住着的人,什么时侯会从金屋搬了出来…本王自懂事之日起,就不停地做着同一个梦,梦见前一个晚上还是锦衣玉食,但睁开眼时,却只见断壁残橼,屋外风声鹤鹤,雨水从破漏的屋顶一滴滴地滴下。”

萧问筠淡淡地道:“不过一个梦而已,三殿下何必挂怀?”

李景誉轻声一笑:“这是一个梦,是本王常做的梦,也是本王尽力避免的梦,因而,无论是谁,想要将本王拖进这梦中,本王都会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他转过脸去,声音如琴声低奏,“本王不知道,你为何要视本王为敌,和那两位一起,摆下了那假矿之局,但对于你…”他深深地望着她,那样的目光,是她前世从来没有见过的,如春水柔柔,暖阳包裹,带着些祈求,“只要你能重站在本王身边,本王会既往不咎…这宫里面霜刀剑影太多,本王也会疲累,也需要有人懂我知我…”

萧问筠轻声一笑:“三殿下,您身边能人众多,女子相趋若吉,但民女知道,民女从来不会是你身边的那个人”

李景誉倏地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眸转冷:“既使到了如今这个田地?”

“不错,既使到了如今的田地…”萧问筠微微一笑,“请问三殿下,如今是何种的田地?”

李景誉语气如冰:“今日之事,只不过初初开始而已,你们萧家已然参与得太多,还想着能脱身么?”

萧问筠垂下头来,理了理衣服下摆:“民女和三殿下如果当真结为城下之盟,三殿下会就此收手么?”

李景誉深深地望着她:“你是知道答案的,如果真如此,萧府便是本王的萧府,本王又怎么不尽力周旋?”

“王爷的萧府?”萧问筠的笑声从喉咙里逼了出来,“也会成为王爷的私家军,王爷的后备,王爷登上大宝的助力?”

“不,不是这样…”李景誉道,“本王会尽力周全,全力护着…”他声音中带了些祈求,“你说得没错,本王对所有的人全都是算计清楚,但既是出生皇室,就当如此算计,本王自记事之日开始,便是在算计中度过,但如于你,无论你相不相信,本王却渐渐淡了那份算计之心…此生之中,本王也希望有人相伴…”

这是他前世从来没有说过的,也从来都没有用那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在前世,他总是高高在上,而自己,是惴测着他的眼神,竭力讨好着他的人,那样的卑微,只想维持着这种两情相悦,她自以为的两情相悦,而他,却是那样的冷静自峙,杀戮决断,使她终成为了被弃的棋子。

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祈求,在前世,她也曾祈求过,哀求过…到头来,换来的却是绝望。

如今,悲剧又将重演,可她却不想再祈求,祈求他的怜悯,他的怜惜,因她知道,退一步,便有无数后退的步子等着她,一步退,便步步退。

前世,就是这样,她一步步的退,他一步步的紧逼,她总以为他会因为她的退让而终让他感觉到她的好,可到了最后,却将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

今生,既使身处悬崖,她也不想再退。

“多谢三殿下的厚爱,但萧府实乃功勋世家,如真有大祸降临,民女也只得陪着萧府一同殉葬,更何况,谁才是那笑到最后的人,谁也不能知道”萧问筠再次向李景誉拂了拂礼,往长廊那头迤逦而行。

李景誉痛苦地闭上眼睛,待睁开眼来,她的瘦削的背影已越行越远,他扬声道:“今日发生之事,不过第一步而已”

他期待着她转过头来,望他一眼,将他放在心底,既使是用这样的手段,这样的祈求一个人,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而祈求的东西,不是富贵荣华,只是那一眼而已,那一眼的眸光灵动,在她的眼眸之中,可以看得见自己的影子…

可她没有,她连转身都懒得转了,依旧缓缓而行,那长长的礼服拖过无尘的地面,仿佛她往天边而逝,离他会越来越远,直至他不可触摸的远处。

那背影挺得笔直了,瘦瘦小小,却坚如磐石:“三殿下,民女知道。”

仅这么一句话而已,她连话语都吝如给予,那将他视如脚底尘土,使他几乎不能自峙,只觉掌心被短短的指甲掐得生疼生疼。

他一拳击在了红木廊柱上,他低声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不远处侍立的小顺子眼见着主子和萧家姑娘说了几句之后,一拳打在廊柱之上,忙走了过来,见到李景誉的拳头被雕花的廊柱撞得流了血,不由道:“三殿下,这是怎么啦?这萧家的惹您生气了?要不要找御医看看?”

李景誉把拳头收进了袖子里,淡淡地道:“不要紧,吉大人来了么?”

小顺子低声道:“等了许久了,见您和萧家的在说话,奴才就领着他在偏殿坐了。”

李景誉点了点头,抬脚往偏殿而去。

来到偏殿,吉翔天迎了上来,拱手为礼:“三殿下,下官还以为三殿下改变主意了呢”

李景誉淡淡地道:“怎么会?”

吉翔天笑道:“那下官就照原定计划行事?”

“不错,萧家既是不识抬举,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罚酒”

吉翔天点了点头:“三殿下,如此一来,殿下和吉府可就是连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了。”

李景誉轻声一笑:“我们不早就在同一条船上了么?岳丈大人…?”

吉翔天拈着胡子微微一笑:“可惜的是,萧家的那位能把恶犬训得服服帖帖的,可这识事务,辨是非的本领,却是相差得太远了。”

“如此,我们也只好放弃他了。”李景誉抬起头来,视线从镂空雕花的窗子间透了过去,仿佛见到了那笔直地往前行进的背影,豪不留恋,再不回头,他心底一阵痛苦,却是咬牙道,“和本王作对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乾武殿内,皇帝坐在上首,冷冷地望着下面跪着的萧南逸,他还是以往的模样,半分儿的心虚都没有,既使是那样重重罪证之下,依神色自若,不稍动摇,仿佛他是忠臣,而自己这位正审着他的皇帝成了不折不扣的昏君正在以莫须有的罪名陷害着他这位大大的忠良还梗着个脖子一点儿也不见弯曲皇帝见了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冷地道:“侯爷连半分儿的辨解都没有?”

萧南逸淡淡地道:“皇上,臣无话可说。”

吉翔天侧着头望了他一眼:“侯爷是因为证据确凿,从而辩无可辩吧?侯爷使人去湮灭从矿山运矿石进城的证据,未曾想被下官捉了个实打实,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侯爷当然无话可说了。”

萧南逸侧过头去,望了一下在下首跪着的那兵士,只见他已被打得不成人形,见了他,眼里俱是痛苦哀求…萧南逸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精心构就的陷阱,不由闭了闭眼,后悔没有查清楚这消息的来源,只听了筠儿转述那素巧的一翻话,以为有人拿李景乾私运矿石进城的事做文章,便使人去消灭证据,哪知正好落进了别人的陷阱。

看来,筠儿也被这宫婢给骗了

他前后一想,已经想得明白了,筠儿用那藏金之玉先雕恶猫诱使李景誉一步步落入陷阱,使得他丢失大批财产,而李景誉醒悟过来后,也用这藏金之石来反击,他用这石头雕出烛阴恶兽,将浴兰节祈福的吉龙调换,而同时,又用素巧来使反间计,使得他相信李景誉等正从私运金矿入手来搜集证据,诱使他为帮助李景乾而派人消灭证据,却哪里知道正好落进了他布好的陷阱,为的就是将这烛阴恶术栽赃在萧府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局,让人辩无可辩,避无可避这个局如一个又一个的绳套,把萧府套得牢牢的。

吉翔天见萧南逸不说话,便向皇帝行礼道:“皇上,下官领了皇上圣旨,调查萧府,更是发现了前些日子在皇宫中莫名失踪的宫婢素巧,臣请皇上传了素巧前来说话。”

第一百零七章 老鼠打洞,老子踹人

“传”皇上冷冷地道,“朕今日要彻底弄个清楚,看清侯爷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唬弄朕的”

吉翔天拍了拍手掌,素巧被两名宫婢领着,从殿门处迈步走进了门,她脸上俱是惊慌之色,双腿索索发抖,来到了殿内跪下,连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行了,你且说说,你既是宫里人,却又是怎么到的萧府?”吉翔天悄悄扫了一眼脸似冰霜的皇帝,转过头问素巧。

素巧浑身哆嗦着:“皇上,奴婢原是皇后身边侍侯的宫婢,前些日子皇后身体不适,奴婢替皇后整理床铺时发现了皇后的床底下有绣袋暗藏,奴婢感觉心惊,便悄悄儿把此事禀告了皇后,皇后闻言震怒,便叫奴婢先别向任何人说,哪里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传了出去了,有一日奴婢外出给皇后摘花,就被人打昏了,醒来的时侯,就到了萧府,奴婢一直被人看守,不能出来,直至今日,萧府无人,奴婢原有些武艺,所以打昏了看守的下人,这才逃出了中门,正巧遇上了吉大人,就被吉大人带到宫里来了。”

“什么,皇后发生如此大事,朕怎么不知?”皇帝怒道。

素巧吓得身形一软,瘫在了地上:“皇上,皇后娘娘说了,要将此事查个清楚才向皇上禀报…”她怯怯地道,“奴婢在萧府之时,每次都被侯爷询问拷打,问奴婢皇后到底知道了什么,奴婢知道,如果奴婢说了出来,定会被诛灭九族的,因而无论怎么样,奴婢都死口不说”

她缓缓地拉起了衣袖,只见那胳膊上全是纵横交错的鞭痕,旧痕未褪,新痕又加,有些地方的皮肉尚翻了出来。

萧南逸恨声道:“你胡说,你在萧府,何曾遭人囚禁,又何曾会遭人鞭打?”

素巧吓得一哆嗦,扬起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神色惊慌:“侯爷,您别使人打奴婢,奴婢只是名宫婢,并不知道那许多事”

萧南逸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

吉翔天转身向皇帝拱手道:“下官也怕这女子是信口雌黄的,因而找了萧府的许多下人来问,他们竟然都不知道有这女子的存在,依下官判断,这女子必是被私藏于萧府之中”

私藏,和囚禁又有什么不同?

他这是在暗指萧南逸囚禁,隐隐赞同素巧对萧南逸的指控了。

皇帝冷冷地道:“如此说来,依吉卿家所见,侯爷是使皇后生病的罪魁祸首?”

吉翔天忙恭声道:“下官不敢妄言,下官只是将下官所查在皇上面前一一呈现。”

“那你倒是说说,朕对萧侯不薄,皇后与萧侯的原配还是闺中密友,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吉翔天吞了一口口水道:“臣不知…”

素巧身形一震,欲言又止,她的神情被皇上看到了,便转头问她:“你这奴婢,可有话说?”

素巧怯怯抬眼望了萧南逸一眼,复又垂下头来:“奴婢不知当不当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如今你既已出了萧府了,还怕他继续使人杀人灭口不成?连朕的乾武殿都有人胆敢行凶,那朕干脆把皇座让出来算了”

吉翔天一哆嗦,吓得跪下了:“皇上,臣等大罪。”

萧南逸却是依旧闭了眼,还从鼻子里呲笑了一声出来,把皇帝气得从宝座上走了来,抬脚一脚,就往萧南逸的胸口踢了去…这情形如果被萧问筠看到了,一定会感叹,原来父子相承是这个意思,老子爱踢人,生下来的儿子必定爱踹人,这就跟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一般的道理。

皇帝穿着龙袍,踢人不太方便,力量也不是很大,所以萧南逸被踢了一脚之后,掸了掸衣襟,没人事儿一般又跪得笔直了。

此等情形让皇帝又一次大怒,抬脚又欲踢,萧南逸终于睁开了眼,半开半合地朝他望了一眼:“皇上,把长袍下摆拉起来力量大一些”

皇帝彻底暴怒了,不但拉起了袖子,把长袍揣进了腰间,将身上弄清爽了,就往萧南逸身上再次踹了去…

吉翔天目瞪口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审得好好儿的吗?为什么审来审去审得打起架来了?

这事情不能这么被带歪了下去了

他忙上前拦住了皇帝:“皇上,你消消气,这不还查着么,萧侯爷是遭人陷害,还是早就别有用心,还没能弄得明白…”

皇帝这才喘着气重坐上了龙椅,指着素巧道:“你有话便说”

素巧脸露害怕之色,怯怯地望了萧南逸一眼:“萧侯爷,您虽是手掌权柄的朝廷重臣,正如您所说的,奴婢的一条命都捏在您的手里,但事关朝廷社稷,奴婢虽为一介女流,也不得不说了,奴婢一开始并不知道您为何这么做,但如今想及奴婢在萧府所经受的种种,却开始有些明白了,侯爷每次在奴婢身上用刑的时侯,都在问及皇后娘娘的病体,又提及侯爷的原配夫人,依奴婢看,侯爷恨着皇后娘娘,恨当年因为她,才使侯爷的夫人病故了…”

皇帝脸有动容之意:“他当真这么说?”

萧南逸望了她一眼,那一眼如秋霜刀剑,剑剑刺去,吓得素巧脸色如雪一般,却是定定点头:“是的,侯爷以为奴婢没办法逃了出去了,还对奴婢道,每一日,他都会记着当年一切,终会使这些年来让他受苦的人再受一次苦”

皇帝喃喃地道:“她当年病故,的确其中的原因之一便是因为朕一时昏聩,但后来朕不是纠正过来了么?朕不过是暂时将她软禁,那也是为了查清皇后以及三位皇儿的病因,她好端端的回了萧府,这才生了病,病故的”他抬眼向萧南逸望过去,“没有人知道这些,更何况这个宫婢?朕一开始还不相信,如今,却不得不信了”

萧南逸脸上露了些许悲意,却是叹道:“在皇上的心底,臣就是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吉翔天轻声道:“侯爷,下官别的不知,但侯爷对夫人的一枉情深,却是朝内人人皆知的,萧夫人当年去世之后,皇上曾想指一位公主给您为继室,您一口回绝了,您还记得么?”

萧南逸双目如电:“连这一点,都成了臣包怀祸心的罪证了么?”

吉翔天微微一哂:“侯爷,您做不做,下官自然会查得清清楚楚,素巧,你且再往下说”

素巧低声道:“奴婢听侯爷言词之中的意思,怀疑夫人当年生病,是被人在宫里下毒…”她颤颤抬头,望着皇上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头去。

皇帝大怒:“他这是在怀疑朕?”

萧南逸一声冷笑:“如果臣怀疑皇上,会用这么下做的手段么?用得着这么做?臣常年伴驾,会没有其它的机会?”

他的意思是机会大把,一剑斩落,如此痛快许多。

皇帝何尝听不懂他言语中的意思,气得差点儿又提了袍子用脚踹了。

吉翔天忙上前拦住,语气轻悄:“下官等都知道,侯爷近些年脾气收敛了许多,以前纵马疆场的气概已然不见,但私底下的手段愈加的凌利了,是因为侯爷还有一位宝贝闺女,侯爷不是常说,为了她,也得积积福,收敛收敛脾气,侯爷年青的时侯或许会快意恩仇,再到了这把年纪,下官却不已为然。”

萧南逸听他扇风点火,将所有的一切都往自己包藏祸心上拉扯,知道今日只怕难以善了,对方已然布置好一切,自己全无防范,连辩都不知道从何辩起,便又微闭了眼眸,不再理睬。

皇帝见了他的样子,便冷冷一笑,对素巧道:“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并无证据,朕可不能冤枉了侯爷”

素巧手指紧紧地捏着裙带,哆嗦着嘴唇抬起头来:“皇上,奴婢有证据。”

皇帝意外地道:“哦?”

素巧道:“侯爷有一日亲自审问奴婢,问的也是这些话,奴婢实在答不出来,他便做下来歇息,拿出一块丝帕擦汗,不想却带出一张纸,那张纸上写的是檄文,奴婢还记得他见那檄文飘落于地,拾了起来,看了又看,对奴婢道:老夫每日都把这篇檄文放在身上,为的就是提醒自己,这昏君所犯罪行”

皇帝怒道:“此话当真?”

素巧被这声怒喝一下子吓得软倒在地,连连磕头:“奴婢没有半句虚言,奴婢相信,那篇东西一定还在侯爷身上”

吉翔天道:“皇上,搜一搜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么?侯爷武功高强,想必不会有人这么有本事在他身上栽赃藏东西,如果真有这篇东西,那正如这素巧所说,定是他自己放的。”

皇帝冷声道:“既如此,你还等什么?”

萧南逸此时倏地睁开了眼:“看谁敢搜我”

皇帝一下子从龙椅上蹦了起来:“朕敢”

他挽起袖子就朝萧南逸走了去,左右自然来了两名侍卫把萧南逸按实了

第一百零八章 男人寻花问柳常态

萧南逸挣扎道:“皇上,您竟这么不相信臣?”

吉翔天在一边劝道:“萧侯爷,您就让皇上搜一搜吧,搜了也能证明您的清白”

萧南逸气得口不择言:“让他搜了,我就不清白了”

皇帝怒火腾腾:“你这是什么话?不过搜你一次而已,就怎么你了?以前朕在军中的时侯,就被你明里暗里捉弄过无数次,朕一直哑忍,你还愈加得意,记得有一次还被你引来狼群,害得朕躲进了水底,浑身都湿透了,还有一次…”

吉翔天忙打断了皇帝的控诉:“皇上,咱们还审着侯爷呢”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意思是朕搜了他,就污了他清白了…朕怎么能不生气”

吉翔天很是愕然,小心地道:“皇上,他是这么个意思?这个意思仿佛是皇上有那方面的意思?”

皇帝忽地醒悟,额头青筋直冒,向吉翔天嘿嘿冷笑:“吉大人,您说什么呢?”

吉翔天忙抹了一把头上冷汗:“没,皇上,没,臣这是胡说八道了,咱们继续,继续”

皇帝转头对侍卫道:“把他给我剥了,看看他身上到底藏了什么”

侍卫小心求证:“皇上,是剥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