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道:“你,你,你们,难道还强要人住店不成?”

她话音味落,瘦子和胖子对望了一眼,其它的人也对望了一下,忽然间哄堂大笑,那笑声此起伏服,震耳欲聋,将屋顶的飞鸟,树上的鸣蝉全都吓得扑楞楞直飞走。

萧问筠趁着他们笑着,拉着冷卉直往那被梭镖钉着的门而去,想拉开那门逃走,哪知道那梭镖虽小,却力透板心,把门框和门板钉得死死的,哪里能打得开,她急了,剁成细细人肉包子的馅在脑子里盘旋,那馅里面还有一片染了豆蔻的指甲,那指甲自然是自己和冷卉的她的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流,心想自己怎么就认错了人呢?

怎么能认错人呢?

她正想着,便听见身后那和悦的声音响起,轻,却把满堂的笑声压了下去:“够了。”

顿时,整个大堂鸦雀无声,连针跌落地面都听得清楚,厨房里原本响着汽的水壶被众人的声音压住了,此时,那水汽揭开了锅盖子的声音极清,咣当,呲,咣当…

她满脸是泪的转过身来,便见着那上位坐着的人挥了挥手。

这满堂的凶神恶煞微弯了腰,向他拱了拱手,依次走出了大堂。

那样恭敬的程度,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隔不了一会儿,大堂里便只剩下了那人和萧问筠冷卉三个。

萧问筠对这个人是平安已经不抱希望了,垂了头,老老实实:“这位少侠,民女认错人了,您别见怪,民女生于民间,目光短浅,鼠目寸光,见识浅薄,坐井观天,目光如豆…”

她搅尽了脑汁把能想到的成语念了下去,念了半天,却没听到有人答话,眼角一扫,扫到眼皮底下出现了一方锦帕,有人道:“把脸上涂的东西擦一擦,原本就长得丑,还涂上层东西,更丑了。”

萧问筠怔怔地接过了帕子,心想这人怎么就知道自己脸上涂了东西?这个人不是平安,那是肯定的,平安绝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平安的语气什么时侯都是恭敬的。

他说了那个丑字,倒是提醒了她,将视线转到了自己的身上,见自己脚底下只穿了双袜子,长衣的下摆别在了腰间,脸上也肯定是一片狼藉,和那个往日里高贵的小小姐相差得肯定很远很远…她原本是把泼名都只当盘菜的,此时心底却有些惴惴,有些羞恼。

她抬起头来,用帕子胡乱抹了把脸:“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那人似笑非笑:“走去哪里?”

萧问筠觉得他眼神邪恶,不怀好意,打量着自己的脸的目光落实了刀子剐下肉来想要做成人肉包子的感觉:“既然不能住店,当然是另找其它。”

那人再扯了嘴角歪着嘴笑:“就在这里住下吧。”

“不住”萧问筠怒了,感觉他扯着嘴角歪着嘴的样子邪到了骨子里。

“到底住不住?”那人拿起刚刚矮胖子放在桌子上的斧头啪了一下。

萧问筠腿脖子原本就软,此刻更加软了,被他一吓,差点软倒,嘴却硬:“不住就是不住”

冷卉在一旁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衫,附耳过来:“小姐,奴婢感觉他就是平安”

萧问筠怒气冲冲,怒火中烧,看着与平安一模一样的脸,只觉得面前这人长得那么的让人讨厌这个人绝对不是平安,完全不是平安,他身上满身的刺,平安的圆和顺从在他身上一丝儿都看不到“小姐,您看那腰带…”冷卉再次道,“衣服虽然变了,可那腰带没变。”

青色的腰带,绣了兰竹的卷叶纹,那是她有一次失败刺绣的作品,顺手给了平安了。

他就是平安。

只不过不再是对她顺从听命的平安

萧问筠知道了他就是平安,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只怕是早已认定了他的身份,只不过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这个平安让她太难以接受了。

最主要的是,如果承认了这个人是平安,那么就得承认那个晚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是真的,那个暖昧古怪的梦是真的不是前世,也不是前前世。

而是这一世真真正正发生过的

所以,她不想承认

一想到那晚,她就想逃,她拔脚就往角门处走了去,走到那里,才醒起角门被关了,于是,她转身又往那群凶神恶煞退出去的大门跑了去,可她哪里有平安行动快,还没有跑到那里,咣当一声,两扇大门合上了,平安抱着双臂倚在门口,还是那幅模样,似笑非笑。

她恨从心来,咬牙切齿,一脚就往平安的小腿胫骨踢了去,全忘了自己早把鞋子除了下来,只穿了一层袜子…他的腿自然是硬得如铁一般,不能悍动半分,却痛得她眼泪花儿直流。

有手伸了过来,用大拇指给她擦了擦眼角,声音和悦:“哭了?”

他连小小姐这个尊称都不叫了,萧问筠脚丫子也痛,心底也直冒酸水儿,很是委屈:“就哭,就哭,怎么啦,不让住店,还不让哭么?”

萧问筠垂着头,望着他的衣襟,看清楚了那腰带上被刺绣得不象兰竹反倒象野草的花儿,这样的杰作,世上少有,天上地下绝无…只有她绣得出他靠了过来,对她的蛮不讲理全然不理,笑道:“想哭就哭吧,我借个胸膛让你靠靠”

瞧瞧,瞧瞧,他都不安慰自己了,以前的平安多懂事?多和顺?多听话!

萧问筠又委屈了:“你,你,你…你骗了我多久了?肯定每天晚上都躲在被子里偷偷笑,笑你自己能着呢,把所有的人都骗得团团转!”

他揽着她的肩,把她往自己的胸膛上带,萧问筠接触到了他温暖的胸膛,感觉到那股温热,才倏地醒悟,偷偷朝冷卉那边望了去,却见冷卉早已不见了。

“别怕,只有咱们两个人,她被人带出去了。”他似是明白了她的心思,在她耳边低笑。

“都有人受你指使了,而且被你指使的还是这么些恶人,你能了,你翅膀硬了,不但硬了,而且硬得跟石头一样”她气道。

她听到了他胸膛因笑声而轻轻的震鸣,如上好的琴箱共鸣,可以想象得到他的笑容如以前的平安一样,可夺人心魂,就如那晚一样,那温柔而宠溺的语调…

她轻轻地依偎着他,被他揽着,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他气息温暖,气味好闻,如春天里的青草,夏天里开的花儿,却听他的声音低低有如琴奏:“再怎么硬,也飞不出你的掌心。”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问筠把他不尊敬自己,不叫自己小小姐,捉弄自己等等一切恶习全拿起来想了一遍,却抵不过他这一句的好:再怎么硬,也飞不出你的掌心。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美的话,由他低低的嗓门说出来,象是有细细的绒毛刷着她的心底,一遍又遍。

前世她和那人最浓情的时侯,他对她说的所有甜言蜜语,也抵挡不住这一句她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嘴里却依旧委屈:“你刚刚看着我被人欺负,看着我被人捉弄,光顾着喝茶”

“是我不对。”他道,嘴里的热气哈在了她的头顶,“以后不会了”

“还有以后?”

他笑道:“以后长着呢怎么可能没有以后?”

这一瞬间,她心底便原谅了他,原谅了他对她的无理,现在的,以前的,那一晚的…前世,那个人情再浓的时侯,也不肯跟她提以后,但是他,平安,无论他是谁,她相信他,他已经计划好了以后了。

是她和他的以后。

她没有问他,他到底是谁,有什么身份,到底凭什么能指挥那么些凶神恶煞,她只觉得,此时,时光静好,美如天界。

可她在美好的时侯总是要思及忧患的,所有她开始思索了,如果他是平安,这个统领了一大批凶神恶煞的人是平安,那么,那天那晚上那个模糊不清的梦,是不是真的呢?他轻柔的触摸,灼热的唇难道真的只是梦而已么,一想及此,她的脑便开始混乱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他到底是谁

脸上有疤的瘦子其实长得不丑,年纪也不大,他皱紧了眉头在门外踱来踱去,胖子见他踱来踱去,实在忍不住了,上前道:“姓贺的,你担心什么,不过是个小姑娘,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笑面佛,你知道什么,如果这女人真是前晚那个女人,可就糟糕了。”

笑面佛奇道:“有什么可糟糕的?”

他悄悄附耳上去,欲对笑面佛耳语,笑面佛一见,警惕地道:“姓贺的,你干什么?”

笑面佛心想这贺大家可是做那男人女人生意的,难保自己也染上了那恶习,咱可是彻彻底底的只喜欢美娇娘贺大家看了他那眼神,气道:“就你那矮冬瓜身材,我要真有想法,也不会看中你啊”

笑面佛这才任由他把嘴凑了了过来,听他一翻述说。

听完了,脸色也跟着变了:“你说的是真的?”

“我看着那女人就有些不对,越看越不对,除了脸皮暗黄之外,那身形真是似了一个十足十,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她也有胆子闯了进来,那不是她会是谁?”

笑面佛往日里和贺大家时常你捅我一个暗刀子,我捅你一个暗刀子,捅刀子的次数比吃饭打招呼还多,但此刻也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如果真是她,那咱们主公可就麻烦大了。”

贺大家盯了那紧闭的门一眼:“笑面佛,你够不够胆子”

笑面佛也顺着他的目光盯了那门一眼,一拍胸:“我什么都不够,就是胆子很粗,但是…”他一转眼,垂头丧气,“就是不够胆子跟主公叫板。”

贺大家见一翻激将没激成,也颓然了:“这要怎么办才好,难道咱们真要跟随主公全搬到东女国去了?全做了东女国女人的侍夫?天啊”

两人正颓唐着,那门呀地一声打开了,主公好端端地站在门口,往他们一望,皱眉:“你们在商量什么?”

两人往他身后望过去,尹天予将萧问筠挡了个十足十,哼了一声,两人忙收回了目光,心想这女人头上原来没有纱帽啊,主公从哪里找了个纱帽给她戴上了,还遮得这么严实?

看来真对她呵护倍至啊,不行,得把主公的视线从她身上转移了才行贺大家想起那一次不成功的张冠李戴,自己成了主公和这东女国小国王的间接媒人,悔得肠子都有些青了,又想起主公对那三位在店里砸东西的少年其中一位那一场逗弄,把希望全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小心地提醒:“主公,那三位砸店的花容月貌的有闭月羞花之貌的少年,属下命人将他们好好儿的送走了,完整无缺,属下还找人盯着他们,定会找出他们的落脚之处的。”

他的话,萧问筠在其身后听得清楚,听他用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来形容少年,不由扑呲一声笑了出声,心想这都是什么样的大老粗才能用这样的成语才形容少年啊?

少年啊,不是少女啊

贺大家把那声笑听成了轻蔑,心底更着急了,瞧瞧,瞧瞧,这女人在主公心目之中的份量重啊,定会把主公拐走的,她把隐藏的对手全不放在眼底尹天予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只道:“行了,走了便走了吧,他们既已照足了规矩,就不用找他们的麻烦了。”

这是对他们三个留有余地啊

贺大家听了这话,心中升起些希望:主公还是有理智的,咱们还是有希望的,对她还是不太专一的,对那三位少年还是有些心思的,这男人的心思么,只要撩拨撩拨,就撩拨起来了,只要把主公的心从她身上拉了过来就好了,为了咱们福门的这些老少爷们儿不至于落得去东女国作女人的裙下之臣的地步,他在心底握拳,忽地感觉肩上充满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将主公留在福门,这可是现如今最重要的责任他和笑面佛对望了一眼,这两个死对头心灵开始相通:任务虽是艰巨的,结果也很渺茫,惹怒了主公更是结局怕是很惨,但咱们总得试上一试不是?

尹天予望着自己这两名最得意的门人,这笑面佛定是不知道,早在他是平安的时侯,为了帮助萧问筠,他便化身为姓杨的匠人,早就到笑面佛的赌坊去过了,笑面佛的狠,他是见识过的,和贺大家一样,纵横江湖,所向无敌,他们两人一赌一黄…他却不得不将他们收伏,收为已用,虽然对他来说,他们是黑道,但在这个世界,他们却比他那个世界更讲究规矩与忠义,甚至可以媲美他在那个世界一起出生入死的队员们。

有时侯他有些迷惑,不明白自己为何来到了这里,便将自己的思想全都转变了,感觉黑与白之间的界线并没有那么分明…只是这些属下忠心得有些过份,将他当成了他们的希望,竟使得他不敢略微地表现出对某事某物的喜好,因他知道,如果他表现出来了,那么隔不了几日,他的身边就会出现那样东西了。

他看清他们对自己身后的萧问筠兴趣极浓,不动生色地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含糊其词地道:“这位是新投靠来的,要在这儿呆几日,你去给她安排个上房,紧挨着我的房间便成,房间大点儿,她那丫环和她一起住,其它的,你们便不用多打听了”

看了主公的紧张神色,以及他仔细的安排,还特地告诉他们要他们不用多打听了…贺大家和笑面佛两人对望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沮丧的神色,这些表明,这女人简直是进驻了主公的心啊,自己从来没有见到主公对一个人,而且是女人如此的上心的啊。

贺大家头一次表示怀疑了,主公他到底还是喜欢女人的?

自己先前送的女人他不喜欢,表示一开始没送到合他心意的?

可他送女人的时侯,还特地经过了精挑细选了,燕瘦环肥,活泼的,斯文的,娇弱的,健壮的…不健美高大的,什么都试过了,比主公身后那瘦不拉几,还不到他胸口的还没长成的小女孩可强得多了所以他才试着往男人方面想办法了

笑面佛之所以被叫为笑面佛,那是因为他什么时侯都是笑着的,连杀人的时侯都是,此时,他脸上的笑意终于没有了,而且嘴角下垂,有点儿象哭面佛。

贺大家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也差不多。

尹天予望了他们两人一眼,不明白他们为何瞬间变了如丧考妣的脸色,皱了皱眉道:“莽山村那些陌生人,防备极严,你们就按我的吩咐去查清楚他们,看看他们和各外分堂出现的人是不是同一拨的,他们要找人还是要找物,你们都得查清了,这些人来历不明,手段毒辣,已在江浙云贵等地照成多起命案,找的人虽是不同,但用毒的方法却是差不了多少,所用毒物诡密莫测,多呈现疫证的情状,一旦一人生病,全村都会病亡,你们可得小心些”

贺大家与笑面佛见他吩咐正事,忙端正了脸色,齐声道‘是’。

萧问筠虽已明白平安的另一重身份,但普一见着他吩咐人办事的情形,还是吃了一惊,他这时的样子,还哪有半点儿往日里平安的嬉笑赖皮?

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如远山一般的眉眼,不经意的指使,仿佛这样的随意命令是他早已演练过许多次的。

此时她才发现,他宽宽的背脊,仿佛能承担所有重担。

这是一个让她陌生的平安,高高在上,淡漠疏远。

尹天予一转过身来,便见着萧问筠缩在一角,重重垂纱下面,她的面容朦胧不清,他向她走了过去,却听她道:“你到底叫什么?”

虽然隔着层面纱,他也知道她现如今定是警惕而防备的。

就象防备着李景誉一样。

他叹了口气:“小小姐…”

“你知道我的一切,我却不知道你,只知道你叫平安,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在皇宫自由来去,也不知道什么时侯你成了他们的主公,平安,我想相信你…”她低声道。

尹天予有些迟疑,该不该告诉她他其实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她能够接受么?

他叹了口气:“小小姐,平安只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老爷不会容许我站在你的身边,小小姐, 我是平安,一直都是,不过在他们的面前,我是姓尹,叫子龙,可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平安。”

萧问筠听了这话,心底一阵悸动,他说得对,如果是前世,她和他之间隔着万丈深渊,所以,他低贱的身份才被李景誉利用,拖了她下水。

见萧问筠沉默不语,尹天予知道她被说动了,趁机转移话题:“小小姐,你不是想查清楚莽山村发生的事么,老爷隔两天才回来,你不如留在这里,看看莽山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慢吞吞地望了萧问筠一眼,“可如此一来,小小姐和平安,就越发会惹老爷生气了。”

萧问筠抬起头来,又见着了他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似不将一切放在眼底,是似是邀请。

她垂了头,低声道:“生气就生气罢。”

尹天予忽地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还是叫平安的好。”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十夫与十一夫

尹天予一挥手,贺大家和笑面佛上前,一人拉了他一条胳膊,这才好不容易地将他从地上拉起。

那人翻转了脸,萧问筠看得清楚,那张脸上有两条极为挺秀的眉毛,衬着那张圆忽肥厚的脸,有说不出的滑稽。

那人如小山一般的身躯在地上站倒是站得稳如泰山,整个人圆滚滚的,身上又穿了件鲜亮淡绿的衣服,象一颗长势极好的大西瓜。

他不但眉毛长得挺秀,而且唇形也极好,鼻子高而挺拔,连耳朵都是玲珑袖珍的,可这几样单独看起来很好看的物件儿被拼凑在他那张圆乎乎如西瓜一般大的脸上,那自然是再怎么好看也好看不起来了。

他侧过头去,望了望那大马车一眼,再望了望从马车里钻出来的萧问筠两人,叹了口气道:“哎,又瘦了,又瘦了,简直是人比黄花瘦啊。”

萧问筠与众人皆目瞪口呆。

他这才向他们拱手道歉:“对不住,差点压着你们,哎,幸亏我这些日子瘦了,冲力没那么大,如果是几日前,可得把这两位压扁了。”又朝脸色铁青的平安拱手,“这一位,是当家的吧?对不住,轿子给你压坏了,我这不正急急忙忙的赶路,正在从你这轿子边过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下一绊,人就到了这里。”

他笑眯眯地望向笑面佛:“你可比我胖多了,要减一减才行啊,咱们胖子就是这样不好,重心不稳,被人一伸脚,就忍不住往前滚。”

尹天予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冷冷朝笑面虎瞪了过去,笑面虎畏畏缩缩地缩了缩脖子,等尹天予转过了脸,这才朝贺大家道:“姓贺的,你等着瞧”

贺大家抬头望天,低声道:“你不想这么做么?不想让那东女国的女人在主公面前无时无刻的出丑?不想让主公从她的蛊惑中醒悟过来么?我瞅你的样子,心底怕是想着那胖子连人带篓子全压在她身上把她压扁了才能显着出她的狼狈,才能让主公醒悟,这个女人长得虽美,但压扁了也如此…不过你腿短,我腿长,你的动作没我快”

两人斗鸡一般地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