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戈瞳眸中满是笑意,提起笔也画了一幅,“你赢得了我这幅画再说。”

白玉茗接过画看了,不满的哼了一声。

他画的是一匹小马和另外三匹小马拨河,四匹全有手!

一匹马和三匹马拨河,怎么可能会赢,看样子这个小气鬼世子爷不光不送她小红小黑和小青,还想把小羊要回去?不行,不能让他如愿。

白玉茗接过画,添了几笔,在势单力孤的小马身后添了块大石,添了条绳子,绳子一头绑在大石上,另一头绑在小马身上。

“看谁拨得过谁。”她得意的捧着画向赵戈炫耀。

她笑得狡黠又得意,小狐狸一样。

赵戈童心忽起,提笔在三匹马身后各加了大石,白玉茗抢过笔也加大石,两人抢过来抢过去,图上的大石一块垒着一块,越垒越高,拨河图几乎变成了山峰图。

“哈哈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出声。

莫染尘、高鸿二人来回事,走到门外,听到这样的笑声,莫、高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们的世子爷为了什么事高兴成这个样子。

平时笑都很少笑的一个人好么。

“殿下,属下有事回禀。”莫染尘恭敬的叩门。

赵戈和白玉茗笑声骤停。

“殿下,覃淡似乎另有外室和儿女。”高鸿说道。

白玉茗颇为惊奇,“覃玉梨的爹爹另置有外室,还有另外的儿女?那怪不得他咬紧牙关一直不肯招出他主子是谁了。反正他暴露了,他另外的儿女还隐藏得好好的。为了他那些儿女,他也要拼命护主,这样他隐藏的儿女便能保全,他的血脉便不会断。”

她越说越激动,“快,你快办案去吧,或许很快便会真相大白了。”

覃御史一直咬紧牙关不招供,那是因为他的外室和儿女还是安全的。如果所有的亲人都被官府抓了,拿他的亲生儿女相威胁,还愁他不说实话么?

赵戈深觉莫、高二人扫兴,扬声道:“知道了,到心远堂等我。”

莫染尘、高鸿二人恭敬的答应,快步走了。

白玉茗唯恐赵戈也立即要走,忙和他确定,“咱俩拨河谁赢了?我的大石比你多一块呢。”

赵戈一乐,慷慨大方的道:“就算你赢了吧。”

白玉茗不乐意,“什么叫就算我赢了呀,本来就是我赢了好不好。”

“你赢。”赵戈从善如流,把算字给去掉了。

白玉茗欢天喜地的去收拾盒子,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又愁眉苦脸的了,“算了,我还是不拿了。要是被我家太太看到了,追问来历,会误会我的。”

满脸遗撼的瞅着小红小黑和小青,“三个这样的盒子,太招眼儿啦。我拿不回去。”叹息片刻,她很有魄力的挥挥手,毅然决然道:“本姑娘视金钱如粪土,高风亮节,世间无两,这么值钱又这么好看的小红小黑和小青,统统不要了!”

她看向小玉马的眼神分明是恋恋不舍的,但说到“统统不要了”,却没有什么犹豫。

这是位知道取舍的姑娘,不会贪恋名利,也不会因小失大。

她轻轻向小玉马挥手,“小红,小黑,小青,再会啦。”

她那留恋的样子,若让不知内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小红小黑和小青是活物,有感情似的。

赵戈心中柔软,思忖片刻,问白玉茗道:“你家可有经常送菜送花的商贩?”

白玉茗不知他为什么会问这个,据实以答,“应该是有的。大伯母很会管家,我好像听她说过,给白家送菜的是西郊的农户,很老实可靠,新鲜菜蔬两天送一回,已经送了好几年了。”

赵戈交待,“我会让这农户给你送些鲜果,你记得让侍女到后门等,莫忘了拿。”

“这么好送鲜果子给我吃呀?多谢了。”白玉茗虽得不着小玉马,但有新鲜果子可吃,也是高兴的,笑靥如花。

赵戈无语。

几个鲜果把她乐成这样,这傻丫头。

赵戈先命人叫了莫染霜过来,让她护送白玉茗、白玉格姐弟俩回浣花河畔,之后才去心远堂和幕僚下属议事。

白玉茗和白玉格同乘一辆车,白玉格一口气憋了许久,脸色泛青,“方才你去哪儿了?我被太太差人从家里叫出来,说是和你共同见雍王世子,可我一直没见着他,直到现在才见着你。你,你没事吧?”

他神色中全是忧虑和担心,眼眸深处,更有深深的恐惧。

雍王府那位世子爷好像是位正人君子,但不知怎地,他想起世子爷便不放心。

白玉茗和白玉格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不忍他担忧,安慰的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事,染霜姐姐一直陪着我的。我无意中听了一耳朵,好像说覃御史的外室和儿女找到了,那或许这案子就有希望了吧?或许本来是要让咱们帮什么忙的,但有了覃御史这个事,就顾不上咱们了。”

“是么?”白玉格半信半疑。

“肯定是啊。要不然还能怎样?”白玉茗嘻嘻一笑。

她笑得很快活,很开心,白玉格见她毫无心事,坦荡如常,咧咧嘴也笑了。

回到浣花河畔,白老太太和白大爷、白大太太、沈氏都等着他们呢,“世子爷那边有什么急事?”白老太太好糊弄,白玉茗和白玉格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她笑逐颜开了,私下里白玉茗又把方才告诉白玉格的话和白大爷等人说了,她这话连白玉格都能说服,白大爷老实,白大太太和沈氏对办案之事并不了解,更是没人怀疑。

白玉莹陪着白玉茗回房,眼圈发红,“贾嫆和贾妍是怎生为难你的?七妹,她们母女全是因为我才要故意针对你的,五姐对不起你。”

白玉茗忙道:“五姐姐怎么会对不起我呢?五姐姐这是帮了我大忙呢。咱们到了京城,爹爹不在身边,我想胡闹也不敢,怪闷得慌的。幸亏有胡氏和贾嫆贾妍母女这几个坏蛋糊涂蛋,逗着她们玩玩我才不寂寞呀。”

“七妹你就会胡说。”白玉莹嗔怪,笑里带泪。

“我才没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白玉茗嬉皮笑脸。

白玉莹回味着方才的话,心里一惊,拉过白玉茗低声问道:“七妹,太太没骂你吧?”

白玉茗呆了呆,这才想到自己方才说漏了嘴,赶紧补救,“没有没有,太太很慈爱,从来不骂我的。五姐姐不要多思多想,莫说太太没骂过我,就算真的说我什么了,也是为我好,对不对?五姐姐,我知道好歹的,咱们从小到大跟着爹爹在任上,见过多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和别家的庶女相比,我这是仙人般的日子了。别家的庶女可没我这般好福气,能读书,能习武,吃穿用度和五姐姐都是差不多的。”

“别家的庶女也没有你这么能干啊。”白玉莹抚摸着她的小手,“弟弟原来是什么样,你和他一起读书习武之后他又是什么样?原来我娘整天长吁短叹的,现在做梦都能笑醒。”

“五姐姐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白玉茗高兴的嚷嚷,“我和弟弟一人有一匹真正的小马驹呢,明天和他比赛骑马!”

“真真孩子气,说起这个,你就精神了。”白玉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白玉茗握拳,“我一定要赢过弟弟!”

白玉莹笑道:“弟弟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明天就看你俩谁能赢吧。”

说笑了一会儿,白玉莹便回房了。送走白玉莹,白玉茗跟做贼似的把翠钱叫过来,叽叽咭咭的和她小声商量,“你知道给咱家送菜的人啥时候来吧?你赶那个时候在后门等着呗,有几个新鲜果子送给我。”

第34章 上当

“谁给姑娘送鲜果?”翠钱如临大敌。

白玉茗嘻嘻笑, “嘻嘻,是一个…就是我帮过他一个小忙,他谢谢我的。好翠翠, 好姐姐, 你就别再问了。”

白玉茗卖乖也没用,翠钱坚持打破砂锅问到底, “姑娘不告诉我是谁也行, 那至少我得知道给姑娘送鲜果的人是男是女。”

“不知道呀。”白玉茗无辜的眨着大眼睛, “我不知道送菜的人是男是女, 鲜果就是让送菜的人带过来的。”

白玉茗这是耍赖了。

翠钱苦口婆心, “姑娘,容姨和我娘都交待过我,要我好生照顾你,也要看着你,不许你走歪路。你知道么?容姨不放心你。她说你不应该来京城,还说京城纸醉金迷,诱惑太多,怕你一个不小心…”

“不就是几个果子, 至于的么?”白玉茗撅起小嘴。

翠钱闷闷的看了她好半天, 铺床去了。

“翠翠, 你明天去不去帮我拿鲜果呀?”白玉茗心里没底。

“去!”翠钱咬牙切齿。

第二天翠钱问了问厨房的人, 知道未时送菜的该来了,便拿了钱袋出后门。看后门的老周笑问:“翠钱姑娘做什么去?”翠钱扬扬手中的钱袋,“七姑娘想吃鲜果了, 我出门买点儿。”说了几句闲话,翠钱独自出了后门。

在外面等着挺傻的,翠钱便慢悠悠的往外走。还没到街角,一辆简陋的驴车便迎面过来了,车上探出个小厮的脑袋,“翠钱姑娘。”

翠钱仔细审视他,“我不认得你。”

小厮利索的跳下车,满面春风,“翠钱姑娘不认识小的,小的却认识翠钱姑娘。世子爷命小的往白府送过礼,小的曾在白府见过翠钱姑娘一面。”

翠钱回忆了下,好像真有这么回事。白玉茗为得不到小玉马伤心难过的那一天,她确实在白府见过这小厮,不过只是匆匆一面而已,难过这小厮竟这样便认识她了。

小厮从车上取下一个小背篓,“这是黔阳冰糖橙,味浓香甜,肉质脆嫩,白姑娘一定喜欢吃。”

篓里装的是果型端庄、色泽鲜艳的橙子。

翠钱明白了,原来这送鲜果的人是世子爷。

她慢吞吞的把小背篓接过来,“多谢。”

小厮一笑俩酒涡,活泼讨喜,“白姑娘帮了世子爷的大忙,几个甜橙,不成敬意。”

翠钱笑了笑,并不多话,提着小背篓就走了。

她从小和白玉茗一起练功夫的,虽然不是高手,但力气比寻常姑娘大,提着一篓鲜果,轻松自如。

小厮见翠钱走远了,笑着拍拍车厢,“老人家,多谢你,这贯钱送给你老人家买酒吃。”随手放了一串清钱在车上,走了。

送菜的老农小心翼翼提起那串清钱,叹气道:“为了给姑娘送篓鲜果子,这小厮前后给了老汉两贯钱,可真舍得啊。”叹息着,给白家送菜去了。

翠钱提着小背篓进了后门,老周惊奇,“这么快便回来了?”翠钱笑道:“才出巷口,见有位老婆婆在卖橙子,我瞧着她年纪大了可怜,便连着小背篓一起跟她买下了。”顺手取出两个橙子给老周,“给你小孙子尝尝鲜。”

橙子是稀罕物,价钱贵得很,老周哪有钱买?忙接过甜橙,乐呵呵的道:“回家给我那两个小孙子一人一个,臭小子准得乐坏了。翠钱姑娘你行事真大方,和七姑娘一模一样。”再三道谢,笑得见牙不见眼。

宝哥儿和珠姐儿由乳娘带着在阶前玩耍,珠姐儿看到翠钱手中的小背篓便拍手笑起来,宝哥儿也好奇,“啥呀?”翠钱蹲下身子笑咪咪的告诉两个孩子,“这是小背篓,是一位老婆婆用来装橙子的。”拿了两个橙子递给宝哥儿珠姐儿,让他们拿着玩。

珠姐儿年龄小,但手特别快,橙子才到手便咬了一口,苦得她小脸蛋皱了起来。

“皮是不能吃的,太苦了吧?姐儿不会苦得要哭了吧?”乳娘慌了,忙抱起她哄她不要哭。

“不哭。”珠姐儿奶声奶气的道。

她挣脱乳娘的怀抱下了地,牵了宝哥儿的手,兄妹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商量了下,跑去找祖母白大太太了。

白大太太很有几分惊讶,“橙子可不光贵,且不好买,市面上根本见不着。你俩从哪里得的?”

北宋名士周邦彦曾写过“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这样的香艳词句,据传闻是宋徽宗夜幸名妓李师师,周邦彦正好在,宋徽宗到了,他便躲到了床底下。宋徽宗携新橙送给李师师,周邦彦在床底下都看见了,才写下的这首词。这只不过是传闻而已,未必属实,但是也说明了北宋时橙子珍贵,足以当作皇帝馈送情人的礼物了。

京城在北方,橙子却是南方的鲜果,运送过来实属不易,所以至今还是王公贵族、达官贵人方能享用之物。市面上极少有卖的。知道是翠钱在巷口买了一篓,白大太太笑道:“翠钱这运气也太好了,才出巷口便能买篓橙子,十年九不遇的巧事。”

珠姐儿眼巴巴的瞅着白大太太。

白大太太忙亲手剖了橙子,剥出果肉给她,“珠姐儿尝尝甜不甜。”亮晶晶甜丝丝的果肉入口,珠姐儿开心的拍手笑。

宝哥儿的橙子也剥开了,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橙子吃完后,珠姐儿拉着白大太太的手往外掣。白大太太猜了猜,柔声问道:“珠姐儿还想要,是么?”珠姐儿忙点点小脑袋。

白大太太笑了,“好,咱们找你七姑姑讨去。”她今天已经把家务事都交待给了陈氏和程氏,清闲的很,便亲自带着宝哥儿、珠姐儿找白玉茗了。

白玉茗这会儿正和翠钱站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小背篓上面的一层橙子拿掉之后,下面是三个漂亮的、熟悉的盒子。打开盒子,小红、小黑、小青依次出现在眼前。

白玉茗有点晕。

翠钱责备的看着她,“姑娘,你不是说,只是几个鲜果么?”

白玉茗没理,心又虚,笑得格外甜美,“翠翠,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呀。他说送几个鲜果,我以为真的就是鲜果了,没想到他会把小玉马也一起送过来…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呀,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是我的笑话陛下喜欢,开怀大笑,所以才会有这些赏赐的呀…”

外面有脚步声,孩子的嬉戏声,还有大人的笑声,“别急别急,慢着点儿。你们七姑姑在家呢,没出门,一定能见着的。”

白玉茗一个激灵,“大伯母来了。”

翠钱腿快手快,先是飞奔过去把门关严实了,然后转过身将三个盒子放到了就近的抽屉里。

白玉茗想了想,“大伯母很少到我这里来的,今天来只怕是有事。翠翠你买橙子的事都有谁知道啊?有老周,还有宝哥儿和珠姐儿?我知道了。”桌上放着果盘,果盘中有林檎果、梨子等,白玉茗一股脑倒到小背篓中,“翠翠,还有别的果子么?”翠钱微微喘气,“有。”奔到屋角,搬过一个小罐子,把里面的桃子拿出来,也一股脑塞到小背篓里。

“七姑姑。”宝哥儿和珠姐儿奶声奶气的声音。

“来了,来了。”白玉茗扬声道。

翠钱把下面的水果放好,把橙子码在上面,伪装好了,长长松了口气。

“大白天的关着门做什么?”白大太太笑道。

白玉茗虚扶了白大太太一把,又弯下腰逗逗宝哥儿、珠姐儿,方才歉意的道:“遇到件不好的事,翠钱正哭着呢,我想着她也是大姑娘了,让人瞧见怪不好意思的,便把门关上了。”

“什么不好的事?”白大太太忙问道。

翠钱本来没想着哭,但自家姑娘既然这么说了,只好两手拼命揉眼睛,揉得眼圈红红的,过来行礼问好,“回大太太的话,奴婢方才出门买果子,瞧见一个老婆婆年纪很大了,想着她偌大年纪还要出来卖果子,挺可怜的,便跟她买了篓橙子。谁知被骗了,上面是橙子,下面却是梨、桃之类不值钱的东西。”

“竟有这等事。”白大太太啼笑皆非。

翠钱把上面的一层橙子拿下来,露出下面的桃、梨,白大太太不由的叹息,“你瞧着她可怜,她却趁机骗你。唉,人不能太好心啊。”

白玉茗拿了橙子喂给宝哥儿、珠姐儿吃,笑咪咪的道:“我都劝翠钱不要当回事了,人生在世,谁不上几回当?她偏要生这个气,还要追出去找那个老婆婆呢,人家肯定早就跑了呀,哪还能让她抓得着?”

“是这个道理。”白大太太笑道。

白玉茗又打趣了翠钱几句,翠钱也笑了。

翠钱拿了小背篓,一行人过去讲这个事给白老太太听,倒惹得白老太太痛痛快快笑了一场。

成功的把这件事情给掩饰了过去,白玉茗很得意。她一得意,几乎忘形,从白老太太那里出来,白玉莹找她说话,提到她用过的一种樱桃粉的唇脂颜色很漂亮,白玉茗笑,“我这里还有,五姐姐,我拿给你…”伸手就要开抽屉。

翠钱快急死了,拼命冲她使眼色,她根本没瞧见。

“吭,吭。”翠钱大声的清着嗓子。

白玉茗惊觉,这才想起来抽屉里还放着三个盒子,这可不能让白玉莹看见。

“五姐姐对不起,我好像记错了,应该已经没有了。”白玉茗红着脸陪不是。

“这有什么。”白玉莹不过是随口说起来的,也没当回事。

白玉茗很喜欢白玉莹这个温柔善良的五姐姐,可这会儿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就盼着白玉莹快点儿走,赶紧走。

白玉莹说了会儿闲话就走了,送走白玉莹 ,白玉茗全身力气仿佛都用光了,无力的瘫在椅子上,“今天太惊险了。”

翠钱抹去额头的冷汗,“乖乖,这万一被五姑娘看到了,咱们如何解释?”

虽然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白玉茗把四匹小玉马摆在一起,瞧瞧这个,摸摸那个,还是很快活的。

翠钱没跟她一起玩,旁敲侧击,“姑娘,容姨是不许你进京城的。她说京城坏人多,怕你被骗…”

“我怎么可能被骗?我不骗别人算好的了。”白玉茗非常之自信。

翠钱看着她的脸色,“容姨还说了,姑娘家不能被男人的小恩小惠给收买打动…”

“小恩小惠必须不行。”白玉茗欣赏着神气的小黑马,随口附和。

翠钱忍不住道:“莫说小恩小惠了,便是大恩大德也不成。不管别人如何千方百计的讨好,都不要被收买打动啊。”

白玉茗点头。

翠钱也不知她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敷衍应付。

世子爷对姑娘的心思,翠钱多多少少也看出些来了。翠钱不相信皇孙殿下会迎娶知州家的庶女为妃,唯恐白玉茗在赵戈这里吃了亏。

姑娘,你可不要受骗上当啊。

翠钱越想越不放心,白玉茗睡下之后,她悄悄铺开宣纸,提起笔给光州写了封信。

第35章 玉山

靳家和白家就隔着两条街, 两家常通消息,所以白微对娘家的事几乎没有不知道的。第二天白微就带了些仙蜜果回娘家,特地把白玉茗和翠钱叫过来, 一人给了个仙蜜果, 又把她俩笑话了一通。

靳天冬和靳竹苓兄妹两个陪着白微一起来的,靳竹苓好奇的想问昨天发生的事, 靳天冬担心妹妹失礼, 忙打断她, “这仙蜜果是宫里端妃娘娘赏的, 市面上并没卖的, 七表妹快尝尝。”

“真好吃。”仙蜜果甘甜多汁,白玉茗吃的很满足。

“小七啊,你看跟着祖母在家里多好,你干脆留下来别走了。”白老太太也不知真心的,还是在逗白玉茗玩。

“对,别走了,姑母喜欢你,苓儿也是。”白微也道。

“七表姐, 以后有病我给你看。”靳竹苓认真严肃的承诺。

靳竹苓这话若让有心人听了, 是会引起矛盾的, 觉得这话隐隐有咒人生病的意思。白玉茗却知道小表妹喜欢别人的时候才会说这些, 嫣然一笑道:“谢谢你啦,有大夫在身边,心里可踏实多了。”

“那你就别走了呗。”靳竹苓央求的看着她。

靳天冬虽不说话, 眼眸中也满是期待。

把翠钱给恨的。雍王府那个世子爷已经够让人烦闷的了,今天又来了个表少爷。明知道和姑娘根本不可能,用这种眼神瞧着姑娘做甚?白老太爷是御医,医术精湛,早就说过表兄妹血缘太近,不能成亲生子。靳天冬自己也跟着他爹学习医术呢,不可能不知道白家的这个规矩吧。

翠钱和白玉茗感情好,情同姐妹,可在白家她是婢女身份,当着众人的面必须谨守婢女的本份,自然不敢随意开口说话,只好拼命冲白玉茗使眼色,示意白玉茗赶紧拒绝靳家兄妹。

“我也很想留下来陪伴祖母,在祖母膝前尽孝的。可是仔细想想却又不成,我还是得回光州,这是有原因的。”白玉茗果子也不吃了,擦拭过嘴角,掰着指头一条一条讲道理,“第一,爹爹膝下只有弟弟一个儿子,离开了弟弟,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所以弟弟是要回光州的,否则爹爹定是寝食难安。弟弟既要回,那怎么少得了我,我和弟弟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打架吵架都是一起上的…”

“噗…”白微先被逗乐了,“你这孩子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忽然提起什么打架吵架的,笑死人了。”

白老太太忙道:“小七乖,咱们不和人打架,也不和人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