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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还罢了,太夫人要让侯爷改变主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小贱人与浪荡子再好下去了,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便生出了嫡子来?到时候有太夫人撑腰,又有嫡子傍身,哪里还有你三爷的事儿?不行,咱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咱们毕竟尽快采取行动,不然等一切尘埃落定,便是后悔也晚了!”

大杨氏的担心也正是平妈妈的担心,她之前之所以会一再的劝大杨氏稍安勿躁,不过是想的她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在时间充足的情况下,自然是尽可能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让人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好,谁知道忽然间君璃就变成了太夫人的救命恩人,连带容湛也自以前太夫人最不待见的孙子一跃成为了最得太夫人意儿的孙子?说不得她们只能尽快采取行动了。

平妈妈因说道:“咱们就算要采取行动,也一定不能在府里动手,否则人多口杂的,谁知道会不会被人瞧见了什么蛛丝马迹,之后要封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是得将行动的地点选在外面,等事成后,才好抹去一切痕迹。只是该找个什么借口,才能让他们两个单独出府去还不惹人生疑呢?”

大杨氏皱眉想了想,道:“之前那个浪荡子不是曾说过要邀菡儿与他和小贱人一道,去万鸿阁赏花,却被菡儿拒绝了吗?让菡儿找机会去与小贱人说,就说如今太夫人已经大好了,她可以出去赏花儿了,请大哥大嫂带她去,等到了日子,再找借口半道或是提前将菡儿接回来,不就可以行动了?只是如今小贱人与浪荡子好得如胶似漆的,一旦事发,说是浪荡子因对小贱人不满意而下的手,只怕不能取信于人…”

话没说完,平妈妈已冷笑道:“他们既好得如胶似漆,咱们便先让他们反目成仇,到时候不就没人会动疑了?夫人难道忘记迎晖院小跨院那几个了?大爷那个人,在漂亮女人面前向来是走不动道的,只要那几个能将大爷拉去她们屋里过夜,再让那几个去小贱人面前挑衅一番,让小贱人颜面尽失,不愁她不一怒之下与大爷反目成仇。”

大杨氏缓缓点了点头:“那此事便交给妈妈了,务必要快,以免拖的时间长了,夜长梦多。”

平妈妈忙道:“夫人放心,我理会得的,管保不会坏了夫人的大事。”

这边厢大杨氏与平妈妈正谈论容湛与君璃,照妆堂内,太夫人与如柳好巧不巧也正说着他们两个,只不过前者是在费尽心机的想要弄得二人反目成仇,后者却是在想着要如何撮合他们。

“…你可打听清楚了,除了成亲当夜,你大爷与大奶奶就再没在一块儿过?”太夫人满脸惊讶的问如莺道。

如莺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孩儿,说起这样的事难免面红耳赤,小声道:“自晨起去请大爷和大奶奶过来,瞧得大爷打早便从外面进来后,奴婢便留了心,之后悄悄去打听,果然迎晖院的人个个儿都知道这些日子大爷都是歇在小书房的。奴婢想着若非有大奶奶,您老人家虽吉人天相,也不见得这么快便能好起来,若是您能亲自与大爷说说,让大爷以后都待大奶奶好些,大奶奶心里还不定怎生感激您呢,也算是还了大奶奶一个情,这只是奴婢的一点子浅见,究竟对与不对,奴婢也说不上来,全看您老人家定夺。”

太夫人闻言,沉默了片刻,才道:“先前我一直在病中,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只是我这两日瞧着他两个明明好得很,怎么会一直分房而居呢,你大夫人也不知道居中劝劝的?罢了,此番我这条老命能捡回来,全是你大***功劳,我就居中给他们两个调停调停,权当是答谢你大***救命之恩罢,那些衣裳啊首饰啊之类的东西虽好,到底只是俗物,哪里及得上夫妻之间和和美美的,咱们女人这一辈子,所求的说穿了不就是这个吗?”

这世上就没有人是喜欢欠别人人情的,太夫人也不例外,尤其她欠的还是孙媳的人情,又是这样大的一个人情,以后祖孙之间相处时,她到底是该以对待媳妇的态度,还是该以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来对君璃呢?以后君璃若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或是恃宠生骄,她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虽说目前为止君璃一直待她很尊敬,完全是秉承的孙媳对待祖母的态度,且她的一应表现也都可圈可点,可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所以自然还是能将人情还一点,便还一点的好,——当然,太夫人并不知道君璃压根儿就没想过跟她的好孙儿‘夫妻之间和和美美’,她这人情还不如不还呢!

太夫人既有了这个打算,等晚间容湛和君璃再来给她请安时,她便屏退满屋子的下人,开门见山与二人说起这件事情来,“…我听说你们成亲都一个月了,却只有成亲当夜是在一起,其余时间湛哥儿都是歇在小书房的?湛哥儿,可是你哪里惹你媳妇生气了,我上午不是才说过你,以后都不得欺负你媳妇的吗?”

又说君璃:“你别看湛哥儿这么大年纪了,其实在与你成亲之前,真的不怎么懂事,不过却也没什么坏心,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你就看在我的面儿上,别与他一般见识了,且准他搬回正房去罢?你放心,以后他若再敢惹你生气,不必你开口,我便第一个饶不了他!”自以为将容湛不歇在正房而歇在小书房的理由说成了是被君璃赶去的是在体贴君璃,却不知道她无意间真相了。

容湛就忍不住悄悄腹诽起来,祖母以为是他不想搬回正房的吗,根本就是泼妇不让他搬回去的好不好?不过若泼妇真这么快便让他搬了回去,那也太没有挑战性了,嘴上却答应得好好儿的:“都是孙儿不好,惹得媳妇儿生气不说,还累得祖母也为孙儿操心,孙儿以后再不这样了,还请祖母放心。”

说着,忽然灵机一动,决定将君璃一军,看太夫人都发话了,她今晚上到底让不让他歇回正房,于是转身向她,躬身作了个揖,笑道:“前儿惹了奶奶生气,都是我的不是,还求奶奶看在祖母她老人家的面子上,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太夫人话一出口,君璃便禁不住在心里叫起苦来,暗想太夫人必定自以为是在帮她,毕竟一直以来她当着众人的面儿,扮演的都是不受夫婿宠爱的角色,却没想过,她到底需不需要她的帮助?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太夫人的话,谁知道容湛那货已经打蛇随棍上,反将起她的军来,君璃无奈,只得打哈哈道:“多谢祖母关心,孙媳已经不生大爷的气了,还请您老人家放心。”并不明确说到底要不要容湛搬回正房的话。

随即有意岔开话题:“对了祖母,休息了一日一夜,您还觉得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的?依我说,还请该请太医来瞧瞧,虽说此番在祖母生病一事上,他们迂腐了一些,但他们毕竟术业有专攻,于医学上的造诣,还是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远远不及的,祖母不若明儿还是请个太医来与您请请脉的好,未知祖母意下如何?”

不想太夫人经此一役,已是对太医们彻底没了好感,闻言想也不想便道:“请那些个庸医来做什么,他们会些什么?来来去去,无非是那几句话,开来开去,也无非就是那几张方子罢了,没的白惹我生气!”顿了顿,又将已被君璃歪了的楼给歪了回来,“倒是你,还没说今晚上到底让不让湛哥儿歇回正房呢,难道我做祖母的亲自发话,你仍不肯原谅他不成?还是你嫌他方才与你赔礼时,心不够诚,态度不够软和,要不,我让他再给你赔个礼?”

君璃实在很想告诉太夫人,让她不要好心帮倒忙,她跟容湛之间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可这话能说出口吗?显然不能,不然她好容易才在太夫人面前经营出来的好形象便要大打折扣了,说不得只能道:“孙媳没有那个意思,大爷的诚心孙媳已感受到了,况一个巴掌拍不响,孙媳自己也不是没有错,孙媳今晚上就让大爷歇回正房,不再委屈大爷,还请祖母放心。”

一面说,一面趁太夫人不注意,狠狠瞪了容湛一眼,暗自咬牙道,好你个渣男,倒学会借力使力,将起老娘的军来,你不是想歇回正房吗?那老娘就让你歇回去便是,不过若你胆敢有任何愈矩的地方,就别怪姐又拿你练绣工了!

祖孙三人正说着,大杨氏请安来了,行礼后笑道:“才母亲与湛哥儿和他媳妇说什么呢,说得这么高兴,不若说出来,让媳妇也高兴高兴?”

太夫人见到大杨氏,并没有像素日那样和颜悦色,而是一脸淡淡的道:“在说湛哥儿与他媳妇这都成亲一个多月了,却只有新婚之夜歇在一起之事,说到这事儿,不是我说你,你做母亲的,竟也不知道与他们从中劝和劝和的?换成潜哥儿与他媳妇这样,你难道也不管?你既不管,说不得只有我做祖母的来管了,毕竟你主持府里的中馈,成日里也的确忙。”

这话说得有些重,让大杨氏当场变了颜色,忙道:“非是媳妇儿不管这事儿,而是媳妇儿委实不知道,母亲也知道,这阵子您老人家病着,潜哥儿媳妇当日生大姐儿时伤了身子,必得坐足双月子才好,又有一应琐事缠身,媳妇儿一时间脱不开身来也是有的,是真不知道还有此事,不然媳妇儿早与他们从中劝和了。”

好说歹说,理由找了一大堆,到底说得太夫人容色稍霁,点头道:“罢了,既是一时疏忽,你以后多注意一些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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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昨天弟弟女儿满月酒,回了趟娘家,结果晚上回来,在绕城高速被堵惨了,快十点才到家,结果到家后又发现停电了,今早上9点40才来的,更新迟了也少了,请大家见谅,明天争取多更点补上,么么大家,O(∩_∩)O~

第一百一九回 暗中使坏

更新时间:2013-10-28 11:27:37 本章字数:7681

大杨氏闻得太夫人说她‘换成潜哥儿与他媳妇这样,你难道也不管?’,这话就说得有些重了,几乎已是在明着说她待容湛只是面子情儿,果然不是亲生的始终不是亲生的,否则儿子儿媳才成亲一个月便闹成这样,做母亲的又岂能有不着急,有不想方设法从中说和的?

当即将大杨氏说得遽然变色,攥紧了拳头,在心里将容湛君璃并太夫人都恨了个半死,然面上还不敢表露出来,还得忙忙起身为自己辩解,奈何好说歹说,太夫人却只是容色稍霁,再不复往日待她的和颜悦色。爱睍莼璩

无奈之下,大杨氏只得又看向容湛与君璃一脸自责与歉然的道:“虽说这阵子我的确忙了些,但没有对你们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却是事实,明明一个府里住着,却今儿个才自你们祖母口中得知你们闹了矛盾之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不是,我在这里,当着你们祖母的面儿,与你们赔不是了,希望你们不要见我这个母亲的气,我是真个希望你们能好,比阖府上下任何人都希望,还望你们明白。”

她会不知道她和容湛这一个月以来就只成亲当夜是歇在一起的?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君璃一脸的似笑非笑,有意顺着方才大杨氏的话一字一句慢慢儿的说道:“母亲放心,我们都明白,正如您说的,这阵子祖母病着,二弟妹又在做双月子不说,您还要主持府里的中馈,要是换了旁人,早不知累成什么样了,也亏得是母亲,竟料理得事事周全,一时顾不上我们迎晖院内的些微小事,也是情理之中之事,我们又岂会怪您?”

一副善解人意好儿媳的模样儿,然听在大杨氏耳朵里,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她的话里饱含讽刺之意。

倒是容湛那个二愣子半点异样也没察觉出来,听罢君璃的话,忙忙点头道:“是啊母亲,您成日里那么忙,一时间顾不上我院子的一些小事也是情有可原,我们又岂会怪您?况近来儿子与大奶奶已比先时融洽多了,才大奶奶当着祖母的面儿,也已答应让我今晚便搬回正房了,您就只管放心罢。”

见容湛看自己的眼神仍与先时一般饱含孺幕之情,大杨氏心下稍松,忙笑道:“你们小两口能这样想,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我才还在担心,怕你们自此便与我这个母亲生分了呢…”

话没说完,已被容湛急声打断:“母亲这是什么话,做儿女的又岂能因做父母的一时待自己疏忽了,便与父母生分的,那样岂非太过不孝?”

床上的太夫人见状,方又将脸色放缓了几分,笑道:“罢了,不过一场小误会罢了,如今既已解开,便就此将此事揭过去罢。我也乏了,你们都且先回去罢,明儿再过来不迟。”

大杨氏闻言,忙赔笑道:“才媳妇来时,听下人说母亲还未用晚饭呢,不如还是让媳妇留下,服侍您用完晚饭再回去?”

容湛与君璃忙也道:“我们早晨才说了,以后日日都要过来陪祖母用饭的,祖母这般着急的打发我们,莫不是怕我们吃穷了您老人家不成?”

说得太夫人笑了起来,道:“我倒不是怕你们吃穷了我,你们能吃多少?若只是吃饭,便是吃上几辈子,也不见得能吃穷我,我怕的,是耽误了我抱曾孙!”

太夫人,您老人家说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好伐?君璃一阵无语,又不好反驳太夫人,只得再次“娇羞”的低下了头去。

容湛却一点也不害臊,点头道:“既然祖母都亲自发话了,孙儿与媳妇也就不留下来叨扰祖母了,还是趁早回去,与祖母生个小曾孙是正经!”

说完竟牵了君璃的手,有意用压低了偏又刚好够满屋子人听见的声音笑道:“既然祖母都亲自发话了,我们可不能辜负了祖母的期望才是,这便回去可好啊,大奶奶?”牵手还不算,竟还暧昧的挠起君璃的手心来,就是吃准了大庭广众之下,她不会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果然君璃虽气得半死,第一反应便是要挣脱容湛的手,却到底没有挣脱,而是继续“娇羞”着咬牙小声嗔道:“当着祖母和母亲的面儿,大爷混说什么呢,竟也不知道尊重尊重?”你妹的渣男,竟敢吃老娘豆腐,看等会儿回去后老娘怎么收拾你!

此情此景,看在太夫人眼里,脸上的笑容就越发大了,呵呵笑道:“年轻小夫妻家家的,就是要这样和和美美的才好呢。”又叮嘱了二人几句‘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之类的话儿,方打发二人去了。

余下大杨氏见他二人走了,还想留下来服侍太夫人的,太夫人却是真个乏了,无力的摆手道:“我想先睡一会儿再吃东西,有下人们服侍即可,你且回去罢,省得明儿一忙起来精神不济,又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大杨氏听这话分明还在为容湛和君璃的事而对她不满,不敢再多说,忙唯唯诺诺的应了:“那母亲便早些歇下了,媳妇明儿再过来服侍您!”又再四叮嘱过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好生服侍太夫人后,方离了照妆堂。

甫一出了照妆堂的院门,大杨氏的脸便立刻阴得能滴出水来,宽大衣袖下的指甲更是深深嵌进了肉里,还是强自忍着,方没露出异样,径自回了自己的上房。

却见宁平侯还没回来,问过平妈妈后,方知道宁平侯早已使人传话进来,说今夜歇在外书房了,——宁平侯明面上虽只有一个妾室,且这个妾室还是失宠多年的,宁平侯早在十年前便不进她的屋子了,但近几年来,他却在他的外书房养了四个伺候笔墨的丫鬟,个个儿貌美如花,至于具体用途,阖府上下只要不是傻子,都心知肚明。

这让大杨氏本就糟糕透顶的心情越发的糟糕起来,“砰”的一声将素绢小心翼翼递上的茶盏打到地下去后,方冷声道:“除了平妈妈,全部人都给我退下,没叫谁也不许进来!”

众丫头婆子见状,知道大杨氏这会子心情不好,惟恐一个不慎触了她的霉头沦为现成的出气筒,忙屈膝无声的行了个礼,鱼贯着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平妈妈待人都退下后,方动手又沏了一杯茶,上前奉与大杨氏,轻声说道:“夫人便是再生气,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须知健康为一,其余为零,没有了健康的身体,便是富有四海,也只是枉然,夫人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话音刚落,大杨氏已咬牙切齿,又急又快的恨声说道:“我都快被人踩到脚底下了,还要身体来做什么?那个小贱人,我当初就该拼着有一个被休回娘家的妹妹,也不让她进门的!还有那个老不死的,这次一只脚都已踏进鬼门关了,怎么不索性直接死透,还活过来做什么!这一老一少两个贱人,难道竟是老天专门生来克我的不成,那个小的倒也罢了,本来就与我水和不容,可那个老的,我当年可是为了她才滑胎,以致如今膝下都只得潜儿菡儿两个的,她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曾,竟为着那个小贱人,对我摆起脸色来,老天怎么也不开开眼,将老不死的直接收了去!”

平妈妈一听,便知道必定是太夫人又为着君璃而摆脸色与大杨氏瞧了,不由也跟着义愤填膺起来,但大杨氏既已气成这样,她便不能再表现出自己的气愤了,不然只会火上浇油,让大杨氏更生气,因忙又轻声劝道:“太夫人已是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此番又病了那么久,只怕内里早虚了,便是再能活,又还能活多久?夫人且不必与她一般见识,须知您便是什么都不做,只要活得比她久,便已是对她的胜利了!”

说着见大杨氏面色稍缓,忙继续道:“至于那个小贱人,您就更不必与她一般见识了,她还能活多久?充其量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她便已是一个死人了,咱们何必与一个死人一般见识?且容她再蹦跶几日罢,反正她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平妈妈这一番话,都说到了大杨氏的心坎儿上,总算让她没有方才那般生气了,但毕竟还有几分不忿,因恨恨说道:“话虽如此,可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你是不知道太夫人方才说话时那个口气,就好像浪荡子与小贱人不住在一间屋里是我的错似的,他们两个要喊打喊杀的,与我何干,我巴不得他们两个一辈子这样呢,还想我去从中说和?倒是想得挺美…”

说着,猛地想起先前当着太夫人的面儿,容湛与君璃已一副和好了的样子,想着二人只怕今晚上便要再歇到一处,不由又是一阵烦躁,道:“这都一整日过去了,你差事到底办得怎么样了?迎晖院小跨院那几个你可都一一交代过了?你这便去告诉她们,今夜也就罢了,让她们明儿便采取行动,谁若是能将浪荡子第一个拉去她屋里的,我重重有赏,等事成之后,便第一个抬她做浪荡子的姨娘,还厚赏她的家人;但若是明儿她们中没有哪一个成事的,我便即刻将她们五个都卖去那最下贱的地方,听明白了吗?”

距离上午大杨氏怒气冲冲的回来至今,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而已,平妈妈便是再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将事情都安排下去,但这会儿大杨氏怒气正盛,平妈妈自然不会傻到去触她的霉头,因忙没口子的应了,打定主意明儿一早便起来去做整体安排布置,暂不细表。

再说君璃被容湛牵着手辞了太夫人,甫一离开太夫人的视线范围,君璃便毫不客气的一把欲挣脱容湛的手,不想容湛却依然不放,向妈妈等人彼时不在眼前,容湛有恃无恐,君璃的力气如何敌得过他一个大男人?挣了好几下都未能挣脱开来,说不得只能强笑着咬牙道:“大爷也够了罢,这会儿都不在祖母跟前儿了,你还演什么演?”

容湛听她的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心情大好,话说这一个多月以来,这还是他在与泼妇的交锋中,第一次占到上风呢,因嬉笑着说道:“我哪里在演了,难道奶奶至今都还不明白我对***一片心不成?”

一片心你妹啊!君璃额上青筋直跳,又挣脱了几次,还是挣不脱容湛的手,索性不再挣了,只是压低了声音冷声道:“看来大爷身上的伤口都已愈合了?要不今儿晚上我便再与大爷制造一些,也好让大爷修身养性,省得明儿死于什么不干不净的病!”

容湛闻言,想起向妈妈几个的孔武有力和君璃的心狠手辣,不敢再撩拨她,忙放开了她的手,满脸委屈的道:“奶奶不是才当着祖母的面儿,答应了原谅我的吗,难道奶奶竟是糊弄祖母的不成?还是奶奶嫌我赔礼道歉的心不诚,还是不肯原谅我?”

这货真是够了,演戏还演上瘾了!

君璃懒得再与容湛多说,径自便往前走去,余下容湛见状,忙也撵了上去,却在再不敢惹她了,只因他们离迎晖院已是越来越近,这会子若真惹毛了她,吃亏的可只会是他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房,这些日子容湛在正房这边吃饭的次数已是不少,故晴雪见他跟着君璃进来,也没有多问,只叫人摆了饭上来,服侍二人用饭。

一时用完了饭,又吃过了茶,谁知道容湛还是不走,晴雪见时辰已经不早,有心问容湛什么时候去小书房,她好安排小丫鬟打灯笼送他的,但见君璃没有发话,不知道君璃是什么意思,只得暂时按住,想着再等一会儿,君璃总该有话说了罢?

晴雪念头才一闪过,冷不防就听得君璃唤她:“服侍我梳洗罢,时辰已不早了。另外,再让两个人服侍大爷梳洗,大爷今晚上就歇在这边了。”

晴雪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一定听错了,因忙拿眼去看君璃,叫道:“小姐,您这是…”

话没说完,已被君璃摆手打断:“你没有听错,我也清醒得很,就按我的吩咐去做。”

晴雪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敢再多说,忙屈膝应了,自吩咐小丫鬟打热水去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屋里便只剩下君璃与容湛两个人了。

君璃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睡床你睡榻,最好不要磨牙打呼梦呓什么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也最好不要想那样有的没的,向妈妈几个就住在旁边的耳房里,我叫一声她们随时能赶过来,你若实在不信,大可现在便一试!”

说得容湛垮下脸来,沮丧道:“奶奶这又是何必呢,我们终究是夫妻,难道还这样过一辈子不成?我是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过去这一个月以来,奶奶什么时候见我出去胡天胡地过,便是后面的小跨院,我也一步都没再踏入,难道这样奶奶还不相信我的诚心吗?”打算通过打悲情牌来让君璃感动,他自己的容貌他知道,就不信他都这般伏低做小了,泼妇还半点不感动的。

只可惜美男计苦肉计神马的,对君璃是半点作用也不起,美男她以前见得多了,虽然容湛算得上美男中的美男,但只要一想到他的渣属性,她便半点兴趣也没有了。

因冷笑道:“这么说来,大爷没有出去胡天胡地,也没有去后面小跨院睡通房,竟是为了我了?我还以为大爷是因身上的伤见不得人,怕人瞧见了笑话儿,所以才没去的呢!”

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可爱!

容湛被噎得半死,可又反驳不得,他虽有一半是为了君璃才没有出去胡天胡地的,可也的确有一半是为了身上那些见不得人的伤,若是让人知道他被自己老婆给打了,他还不如直接去死呢!

只得继续沮丧:“罢了,奶奶既还不肯相信我的诚心,可见我做得还不够好,奶奶放心,在奶奶真正接受我以前,我绝对不会有半点逾矩行为的,我这便去榻上睡,横竖我们已经歇在一间屋里了,想来祖母那里也交代得过去了。”

君璃毫不犹豫的点头:“你知道就好,若不是看在祖母面儿上,我连房门都不会让你进。”说着自顾躺到了床上去。

看在容湛眼里,禁不住又是一阵恼怒在心底,暗自发狠道,总有一日,他会让这个女人做小伏低的来求她,到时候看他怎么“回报”她!

次日清晨,容湛与君璃又去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已得知了二人昨晚上是歇在一间屋子里的,只当二人已彻底和好了,满脸都是笑的命二人起来,道:“这么早过来做什么,怎么也不说多睡一会儿?”那笑怎么看怎么暧昧。

容湛见了,不由在心里暗自叹气,祖母,您老人家真的想太多了,我昨晚上根本就睡了一夜的冷榻好不好?可这话他不好也没脸说出来,只得打哈哈道:“这不是想着要过来陪祖母用早饭吗?”

君璃见他还算上道,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也笑道:“祖母您老人家今儿个身上可好?等您再将养一阵子可以下床时,园子里的花儿也该全部开了,到时候孙媳便陪您好生乐呵几日,未知祖母肯不肯赏这个脸?”

太夫人笑道:“那敢情好啊,我才还在跟如柳几个说,在屋里关了这么些日子,闷都闷坏了,你能陪我乐呵几日,再好不过了。”

正说着,大杨氏妯娌等人都来了,闻得这话,纷纷笑道:“到时候我们也来凑个热闹,就怕母亲嫌我们呱噪。”

大杨氏因笑道:“整好再过十来日二***双月子便坐满了,到时候咱们索性摆上几桌酒,搭上一抬戏,也不用大宴宾客,只请要好的亲朋并自家人好生热闹一日,母亲觉得好是不好?”

太夫人病了这么些日子,也的确闷坏了,听得大杨氏的安排,正中下怀,因点头道:“你主持府里的中馈这么些年,从来没处过岔子,更何况只是这样小打小闹一番,自然更没问题,你全权做主即可。”总算对大杨氏又恢复了往日的和颜悦色。

大杨氏遂又提议:“今儿个人倒齐全,不如大家凑个局,二弟妹、三弟妹、二奶奶再加上大奶奶,大奶奶便代表母亲,大家觉得可好?”

太夫人上了年纪的人,别的爱好没有,最爱打个叶子牌,以前几乎是每天都会来上一局,此番却因病三个月都未摸过牌,闻得大杨氏的话,如何还忍得住,就算自己不能动手,能看看别人打也是好的,因笑眯眯的点头道:“老大媳妇这个提议好,就这么说定了。”说着便命人支桌子。

二夫人如今恨透了大房的人尤其恨大杨氏,这几日都是大杨氏说什么,她势必要唱个反调,见太夫人同意了大杨氏的提议,她不敢驳太夫人的回,于是笑着与大杨氏道:“大嫂怎么自己不上呢,难道府里的琐事就这么多,让大嫂连陪母亲乐呵一会子的时间都没有?”暗指大杨氏不愿意服侍太夫人,在太夫人面前立规矩,所以总推说自己事多。

大杨氏看都懒得看二夫人一眼,只是笑道:“我自己虽不上,却一早便打定主意,要与大家斟茶递水了,难道二弟妹嫌弃我,不肯让我与你斟茶递水不成?”

二夫人闻言,这才悻悻的没说再说。

彼时丫头已将牌桌子支起来了,君璃因忙摆手道:“我不会打,还是母亲打罢,我在一旁为大家斟茶递水即可。”让她打麻将斗地主神马的还差不多,叶子牌她表示真心不会也不感兴趣。

大杨氏笑道:“这个很简单的,只要看上几圈也就会了…”说着,装作无意发现容湛竟也还在样子,忙道:“咱们女人家家的凑个牌局,你一个大男人呆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且先回去罢,等晚间再过来不迟,横竖有大奶奶在这里替你尽孝,也就等于是你在这里尽孝了。”

容湛是个二愣子,哪里想得到大杨氏极力想要留下君璃却支走他是别有用意,当下也不多想,应了一声“是”,又与一众长辈行过礼,还自以为多情的叮嘱了君璃几句“我迟些时候再过来接奶奶”之类话儿,方离了照妆堂。

余下君璃又推辞了几句自己不会,大杨氏见状,便也不再多说,自己坐到了君璃的位子上,与二夫人等人打起牌来,却一直将君璃留在身边,美其名曰让她学习如何打叶子牌,以后也好陪太夫人打,实则却是想着务必不能让君璃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那样迎晖院内容湛那几个通房方能成事,不然有君璃在,她又是成亲第二日便卖过容湛两个通房的,其他通房又岂能有不怕她的?

大杨氏打了几圈儿牌后,冷不防就见素绢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因忙与身侧君璃道:“大奶奶暂且替我一替,我去去就来。”

君璃知道大户人家的女眷们都觉得内急是很不雅的事,一般要去上厕所都是以“去去就来”代替,便也不疑有他,依言坐到了大杨氏的位子上,笑道:“母亲可得快去快回,不然等母亲回来时,指不定才赢下的钱已都被我输出去了。”

大杨氏笑道:“你只管打你的,便是真输了也不妨,横竖都是自家人,肥水也没流到外人田里去。”

说着去到外面,径自出了照妆堂的院门,果然就见素绢正在旁边一个僻静的角落候着,一瞧得她出来,便上前小声说道:“夫人,不中用,迎晖院小跨院那几个才只一个与大爷说了几句话儿,正要请大爷去她屋里吃茶的,不想大爷便借口外面有事,径自去外书房了,其他几个就更不必说了,与大爷连照面儿都没打上,这可如何是好?”

听得大杨氏又是生气又是恼怒,冷笑道:“哼,我就不信狗还能改得了吃屎了,必定是那几个贱婢不够尽心尽力,看我饶得了她们哪一个!”到底不好耽搁得太久,只得先让素绢回去,“等我晚些时候回去后再说。”

生气恼怒之余,禁不住越发着急起来,难道浪荡子竟真被小贱人收服了,如今对别的女人正眼也不看了不成?那小贱人生下嫡子岂非指日可待?她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一百二O回 母子争执

更新时间:2013-10-29 10:37:20 本章字数:7562

大杨氏心里虽恼怒至极,但她养气的功夫还算到家,是以很快便神色如常的回了照妆堂太夫人的屋子,继续与二夫人等人打起牌来。爱睍莼璩

这一打便直打到午时,众人索性就在太夫人屋里用了饭,待用完饭太夫人乏了要午睡了,众人方在伺候一番后,各自散了。

君璃昨晚上并没有睡好,她表面上看似淡定,但屋里有一个虽然还算熟悉,但实在渣得可以的男人在,她若真能高枕无忧的睡大觉,那得神经多粗壮才行?是以与众人分别后,便径自往迎晖院赶去,打算回去好生睡个午觉。

方一回到迎晖院的正房,便见晴雪满脸气愤的接了出来,君璃见状,因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嘴巴嘟得能挂油瓶儿,谁惹着你了不成?”

晴雪待服侍君璃进了屋里后,才恨恨道:“还不是后面小跨院那几个,素日里瞧着倒还老老实实的,谁知道才一瞧得小姐不在,大爷是单独回来的,便按捺不住,打扮得妖妖调调的将大爷堵在院门外,对大爷大献起殷勤来,呸,真当我们正房的人都是瞎子不成,竟敢在小姐头上动起土来,看来当初小姐卖了那个什么滴翠和凝碧之举,将她们吓得还不够厉害,还得再卖几个才好!”

在晴雪看来,大爷是她家小姐的,就算小姐不想要,他也依然是小姐的,岂能任由旁人随意染指?更何况如今大爷已明显改过自新了,与小姐也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昨晚上小姐可不就让大爷歇在正房了,虽然是一人睡床一人睡榻,至少已经在一个屋里了,那么他们离真正好起来的那一日还远吗,那些个贱婢休想破坏她家小姐和大爷之间的感情!

君璃闻得晴雪的话,莫名就想到了方才在照妆堂时,大杨氏一直将她留在身边之举,不由暗想,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正要说话,就听得锁儿道:“还有一件事,晨起小姐与大爷前脚方去了照妆堂,大夫人身边的平妈妈便悄悄儿去了后面的小跨院,她还以为咱们不知道呢,却不知道我早跟小跨院里的丫头婆子们熟得不得了了,她才一离开小跨院,我便知道她来过了。依小姐看,小跨院那几个沉寂了这么久,今日却忽然兴风作浪起来,会不会与平妈妈来过一趟有关?”

锁儿是君璃三个陪嫁丫头里年纪最小,性子最活泼的一个,她又嘴甜,还有一点最关键的,便是她是奉君璃之命与迎晖院乃至其他院里众丫头婆子交好的,身上有的是碎银子或是戒指啊绢花啊耳环啊之类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迎晖院那些丫头婆子又岂有不喜欢她的,一旦遇上什么事,又岂有不即刻相告的?

“那个堵门的通房将大爷堵住时,大概是什么时辰?”君璃一听锁儿的话,便猛地想到了之前打牌时大杨氏曾短暂离开过之事,已约莫猜到大杨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晴雪想了想,道:“约莫是巳时二刻。”

巳时二刻,也就是上午十点左右,可不正是大杨氏短暂离开过太夫人屋子的时刻?君璃心里越发有了底,因又问道:“那大爷这会子去了哪里?是去了外书房,还是索性出府去了?”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必定是大杨氏见她和容湛得了太夫人的意儿,二人之间的关系又大有好转,昨晚上更是歇在了一起,——当然大杨氏不会知道他们两个虽然歇在了一间屋里,却并没有歇在一张床上,她根本就是在杞人忧天白着急,怕他们赶在容潜和三奶奶之前生下嫡子来,所以迫不及待指使小跨院那几个来勾引容湛,想着只要那几个能成功,她与容湛必定又要回到之前,自然也就不怕她生出容湛的嫡长子,大房的嫡长孙来了。

不然那几个通房在亲身经历过她新婚第二日便卖了容湛两个受宠通房之事后,再给她们几个胆子,料想她们也不敢公然挑衅到她头上来才是,她们几个这一个多月以来从没出现过在她的面前,便是最好的明证,若非是被人逼迫着,就凭她们也敢来她这个太岁的头上动土?她们又不是过腻了侯府好吃好喝的日子,想步滴翠与凝碧的后尘了。

只可惜大杨氏算来算去,惟独算漏了两点,一是她与容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她压根儿不在乎容湛会不会去睡别的女人,二是容湛身上的伤应该还没有彻底恢复,他怎么可能顶着那样一身伤去睡女人?所以大杨氏的主意必定要落空了!

“小姐怎么知道大爷出去了?”君璃话音刚落,晴雪与锁儿便异口同声叫道:“小姐可真是神机妙算!”

君璃朝天翻了个白眼,道:“他不出去,难道还等着又一个通房丫头来对他大献殷勤不成?”想也知道大杨氏不会只交代五个通房里的一个去勾引容湛,必定是五个都交代到了,如今一个没成事,其他四个自然还会再顶上,容湛不躲出去,难道还等着被人发现他那一身尴尬的伤不成?

晴雪与锁儿闻言,正要再说,冷不防就听得一个声音自外面传来:“果然还是奶奶了解我,可见我们这一个多月的夫妻真真没有白做。”

随即便见容湛满脸是笑的走了进来,向君璃道:“我今儿个可是顶住了美色的诱惑,不知道奶奶要赏我些什么呢?”

君璃微勾唇角,讽笑道:“大爷确定大爷真是顶住了美色的诱惑,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所以才没去后面小跨院的?”这货还真把当傻瓜糊弄了,以为他就嘴上说几句好话,行动上比先前收敛一些,她便会相信他是真愿意改过自新,甚至真喜欢上了她,想要好生与她过日子,丫也不照照镜子,看丫眼神里到底有没有真喜欢上一个人后的欣喜与狂热。

容湛摸摸鼻子,一脸委屈的道:“自然是真的,奶奶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他没有被那个通房诱惑固然有身上的伤见不得人的原因,却更多是为了君璃,虽然他的动机并不那么单纯,但为了君璃却是事实,所以他的委屈只有一半是装的,另一半则是真的。

君璃懒得再就这个问题与之多说,因淡声说道:“我相信大爷便是。大爷还有事吗,若是没有,我要歇午觉了,还请大爷先回避回避。”

容湛见她明显是在敷衍自己,心下虽极度不爽,却也发作不得,只得道:“既是如此,奶奶便歇息罢,我不打扰奶奶了,且去外书房待一会儿。”本来还以为能借方才之事邀邀功的,谁知道泼妇根本油盐不进,实在让人挫败!

待容湛离去后,晴雪与锁儿本想为他说几句好话的,方才容湛没有受通房诱惑之事虽未能打动君璃,却让晴雪与锁儿对他越发添了一分好感,但君璃已径自进了内室去歇息,还吩咐二人不用进去伺候了,二人无奈,只得将已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暗想只有再找机会在小姐面前为大爷美言几句了。

不提这边二婢的一点小盘算,且说大杨氏自照妆堂回到自己的上房后,今日之怒比昨日更盛,于是门口一对儿人高的粉青釉云蝠纹大花瓶便遭了秧,被一脚一个踹倒在地,虽还不至于摔得粉碎,却也不能再用。

平妈妈见状,忙将众伺候之人都打发了,方上前赔笑说道:“夫人仔细脚疼。夫人千金之躯,便是再生气,要打骂下人都使得,万万不该作践自己个儿的身体不是?”

大杨氏心底那口气委实憋得慌,禁不住又砸了几样东西后,方喘着粗气道:“那个浪荡子,这才娶了小贱人几日呢,翅膀便长硬了,连我给的人也敢不假辞色了!呸,我就不信他狗还能改得了吃屎的本性了,必定是喜新厌旧,见小贱人生得貌美,那几个又已玩儿腻了,所以才瞧不上那几个了,没关系,我明儿便使人下扬州去,采买几个上等的扬州瘦马进来,我就不信到时候浪荡子还能禁得住诱惑,还得跟小贱人蜜里调油!”

平妈妈想了想,道:“扬州距离京城一来一回最多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便是再加上采买人选的时间,二十来日也尽够了,小贱人便是行动再快,也不能二十日便怀上孩子,夫人这个法子倒是可行,只是,扬州瘦马可不便宜,上等的就更值价了,只怕没有几千两买不来人,夫人果真要为了大爷,白花去这么多银子不成?”

旁人不知道,平妈妈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大杨氏说是堂堂一品侯夫人,宁平侯府煊煊赫赫的当家主母,但她手里可动用的银钱财物实在是少得可怜,不过区区万把两而已,当然,其他田地啊庄子啊之类的不动产不在此列,如今却为了容湛要一下子动用她手里所有可动用的银子里的一大半,连平妈妈都由不得为她肉疼得慌,觉得她实在犯不着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