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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太夫人雷霆介入,后面的事情就要好办多了。爱睍莼璩

先是那些没领到差使的人泰半都被放了出去,当然,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不愿意,但太夫人既下定了决心,又岂是他们想不出去就能不出去的?太夫人没将他们给卖出去而是放出去就是好的了,况还按人头每人给了十两银子,——这些人家既连差使都领不到,自然不是什么体面或是有本事的人家,大多都有好几个是没领到差使的,一人十两合起来便有几十两银子,做点小本生意或是买几亩薄田糊口已是足够了,是以只哭求了一通,见太夫人使去的人没有半点通融的意思,便拿了银子和身契,收拾了东西,很快离去了。

比较棘手的,是那近二十家有体面的下人,这些人家不是有女儿在各房主子面前当大丫鬟,便是有人在账房、库房、厨房并采买等要紧的行当上做管事,且彼此还联络有亲,真正是一脉相连,福祸相依。他们联合起来,根本不买太夫人使去传话的人的账,都哭着嚷着要见太夫人,似于婆子这样服侍老太夫人和老老侯爷的,还有十数个,这十数个老货更是直接视太夫人使去的人若无物,口口声声要去祠堂哭老老侯爷和老太夫人去,场面一度失控。

太夫人使去的人正是祝妈妈,算是太夫人跟前儿第一等得意的妈妈了,素日连宁平侯见了,多少都要给一二分面子的,如今却被那十数个老货给手脚并用的缠住,弄得是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端的是狼狈至极,无奈之下,只得落荒而逃,小跑着回了照妆堂去禀告太夫人。

彼时太夫人正与容湛君璃一道在捡佛豆儿,一旁侍立的如柳几个见太夫人面色平和,与素日的慈祥宽和并无二致,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开口为自家人求情,但想起太夫人此番的强势,终究没敢开这个口。

祝妈妈便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一进来便“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哭道:“太夫人,老奴没用,未能完成您老人家的吩咐,还请您责罚。”

太夫人一看祝妈妈那副狼狈至极的模样儿,便大略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头也不抬的命如柳:“去把那二十来家的人都召齐了,我亲自会会他们。”

如柳服侍太夫人多年的人,一听她这个平静的语气,便知道她是动了真怒,她若真将怒气表现了出来,反倒还有几分回圜的余地,不由心下直打颤,暗想太夫人连罚不惩众的道理都不顾了,难道自家真只剩下两条路可走吗?却不敢违抗太夫人的命令,屈膝恭声应了一声“是”,忙忙传令去了。

不多一会儿,方才那二十来家下人便都到齐了,将太夫人的院子塞得满满当当的,但因有于婆子在君璃处吃瘪之事在先,这些人倒还不敢在太夫人的院子里喧哗,只是脸上无一不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片刻之后,便见两个婆子抬了一张圈椅出来,再然后,才是太夫人被簇拥着走了出来,在圈椅上坐定。

院子里的下人们忙都跪下行礼:“奴才(奴婢)等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万福金安!”请完安,却并不起来,而是高高低低的哭起来。

为首的是老老侯爷在时府里的大总管,如今其儿子也是府里大总管的苏老总管,则一边哭一边高声说道:“太夫人,老奴不知道您听信了谁的谗言,此番要将这么多在府里服侍了多年的老人儿都撵出去,且不说这不是兴旺之兆,由来兴旺之家都只有添人,断没有赶人的,只说老奴们世代都是在府里服侍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太夫人瞧在这一点的份儿上,收回成命,老奴们并不敢有别的想头,只想长长远远的服侍主子们,为主子们尽忠!”

苏老总管开了口,另一个也早已荣养了的当年老太夫人屋里的管事妈妈也哭道:“老老侯爷和老太夫人对奴婢们恩重如山,奴婢们无以为报,只有让自己的后人们竭尽所能的服侍好各位主子,以报答老老侯爷和老太夫人的大恩大德,还望太夫人成全奴婢们的一片心!”

两人话虽说得恭敬,却不乏倚老卖老的意味在里头,太夫人听得是直皱眉头,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说话,底下已有人先叫道:“太夫人,您老人家素来怜贫恤老,宽和仁慈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此番之事,摆明了您是听信了一些居心叵测之人的谗言,您可千万不能让那居心叵测之人如愿啊!”

有那更直接的,则已愤怒的看向了侍立在太夫人身侧的君璃,叫道:“大奶奶,奴婢等人哪里得罪了您,要遭此灭顶之灾,被您断了全家人的活路?您年纪轻轻,便已这般狠绝,难怪夫人不是您的对手,难道您就不怕伤了阴鸷吗?”

这话实在说得太过不敬,容湛先就变了脸色,看向说话的那人冷笑道:“你一家子是没有哪里得罪了大奶奶,但你可别忘了,大奶奶是主你是奴,只凭这一点,大奶奶便可以想打杀你一家便打杀,想发卖就发卖,还是你以为,主子给了你一家几分体面,你一家便不是奴才了?”

那人被噎得一滞,再想到容湛素日便是个混世魔王,真惹恼了他,谁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只得忿忿的闭上嘴巴,不敢再说。

那人不敢再说,苏老总管却没有这个顾虑,当即也冷笑道:“大爷真是好大的威风,且不说在场的不乏服侍过老老侯爷和老太夫人的老人儿,便是老祖宗跟前儿的猫狗都比寻常人体面,我说大奶奶这才掌家几日呢,便不把祖宗身边的老人放在眼里了,敢情都是大爷纵的,大爷与大奶奶也不怕寒了忠仆们的心?也不怕传了出去,旁人会说大爷与大奶奶不敬尊上,甚至不孝不仁吗?”

要说君璃最听不得的,便是诸如苏老总管说的这些话了,你妹的,就连讲求人人平等的现代,做下属的见了上司,也还需要恭恭敬敬的呢,这些连基本人身自由,荣辱生死都掌握在主人手里的古代奴仆们,难道不应该更恭恭敬敬的才对吗,如今却个个儿一副倚老卖老,活像主子欠了他们银子的嘴脸,实在是太可恶了!

当下因忍不住将那日斥责于婆子的话又说了一遍,末了冷笑道:“以前我只听说过这世上有‘奴大欺主’的事,却并未亲见过,还只当这世上不会真有这样的事,毕竟主子始终是主子,奴才始终是奴才,难道还真敢与主子叫板不成?如今方知道,这样的事竟真有,且就发生在我眼前!”

这回轮到苏老总管被噎得一滞了,片刻方脸红脖子粗的道:“明明是大奶奶要断了我们这些人一家子的活路,如今反倒说我们奴大欺主,大奶奶也未免太会颠倒黑白了。是,我们的确是奴才,可奴才也一样有儿女,奴才也一样要为儿女后代打算,我们这么辛苦,除了对主子尽忠,报答主子的恩德,不就是为了儿女吗?大奶奶也不怕寒了阖府下人的心,也不怕以后再没人敢对主子尽忠?”

君璃就忍不住嗤笑起来,“这一点便不劳老总管担心了,须知府里最不缺的,便是人,旁人不知道,老总管还能不知道不成?”这个“人”,指的自然不是主人,而是下人,只要做主子的开出的条件足够优厚,她相信多的是人等着对主子们尽忠。

苏老总管被说得恼羞成怒起来,正待反驳君璃的话,一直没开口的太夫人忽然沉声开了口:“好了,都不必再说了!”看向苏老总管,缓声说道:“我听说老总管的大孙子前儿买了个户部胥吏的名字,等做满五年,便能选一个典史或是县丞,虽说只是末流的从九品芝麻小官儿,好歹也是官身了,我还没恭喜老总管以后就有做官的孙子了呢!”

太夫人的语气并不高,脸色也很平静,却让苏老总管汗湿了手心,片刻方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道:“太夫人言重了,不管老奴的孙子是胥吏还是典史还是县丞,也一直是宁平侯府的奴才,这一点,老奴从不敢忘。”

“是吗?”太夫人轻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苏老总管这番说辞,随即正色道:“我方才让祝妈妈去传话时,已经说过了,你们如今只剩下两条路,要么将在外面置办的私产都交到公中,然后全家人都进府当差,要么,便一家子什么也不带的离开我宁平侯府。如今我还是这话,不过看你们的样子,便是真留下,也定是满心的愤懑不甘,还不知道日后会生出什么事来,这样不忠的人,我是不敢再留了,这样罢,我留一半你们置的私产给你们,你们只须交另一半到公中即可,然后全部都出去,以后再不能打着宁平侯府的名义行事,这样总算仁至义尽了罢?”

说完,不待众人说话,忽然抬高了声音,疾言厉色的道:“你们要记住,你们都是我容家的下人,生死荣辱吃穿用度,都是靠着主子恩典才有的下人,为了儿女后代打算是没错,可也没有为了儿女拼命挖主子墙角的事。这面墙,看起来很厚,可是被这么多人挖,总有一日会支撑不下去,坍倒崩塌,再支撑不住架子,那时被压的,首当其冲先是主子,其次才是你们这些下人,你们必定想着,就算有朝一日真沦落到被发卖的地步了,反正自家还有人在外面,自家也有银子,只要花银子将人赎回去,仍是富家翁,仍有好日子过,我告诉你们,这天下没有这样便宜的事!你们知道为儿女后代打算,难道我便不知道不成?所以今日,你们都必须出去,若谁再有半句二话,就别怪我不念多年的主仆情分,不客气了!”

太夫人做了多年上位者的人,真板起脸来,自有一番威势,当即便说得满院子跪着的人包括苏老总管在内都不敢多说一个字,情知今日自家出去已是定局了,虽满心的不甘,想着好歹还保下了一半的私产,总也有几千两了,到底比什么也不带的被撵出去强得太多,便禁不住都有些动摇起来。

只多少仍抱有几分残存的希望,因有人又说道:“奴婢等人并不敢挖府里的墙角,且奴婢们已在府里服侍几十年了,都还在当做之年,实在舍不得主子们,求太夫人恩准小的们再多服侍几年…”

话没说完,已被太夫人冷声打算:“行啊,只要你把你家在外置办的私产都交到公中,我自然允准你一家继续在府里服侍,且你一家以前在什么行当上当差,如今仍不变,这样你还愿意留下吗?”

那人被说得悻悻的低垂下了头去,太夫人方微勾唇角,讽笑道:“既舍不得到手的银子,又想继续留下来挖府里的墙角,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还是你真当府里的主子都是傻子,只有你们才是聪明人不成?”说着喝命祝妈妈,“将我事先选好接替的人选都传来,今日之内便与我交接完毕,明日之内,便把外面的账目都给我理清了,看着人全部给我离开宁平侯府,以后再不得踏进宁平侯府的大门半步!”

祝妈妈忙屈膝应了:“是,太夫人。”心里不由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男人死得早,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不然谁知道自己会不会仗着在太夫人面前的体面,做出与在场的人一样的事来,然后落到与他们一样的下场?

只是祝妈妈随即又犯了难,看向太夫人一脸迟疑的道:“还请太夫人示下,如柳如莺几个该如何处置?总是您使惯了的人,要不,就法外开恩…”

“我竟不知我屋里只她们几个丫鬟,离了她们几个,便不能运转了!”太夫人冷冷打断了祝妈妈的话,“她们去了,就让其余的丫鬟补上,若是还不够使,就即刻叫了人牙子来再买再调教便是,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却多的是!”

说得祝妈妈不敢再说,忙唯唯诺诺的应了,自按吩咐办事去了。

地上仍跪着的人们则早已是冷汗涔涔,就地瘫了下去,本来他们方才还满心怨恨君璃,立誓定要给君璃一个好看的,这会子才知道,自己素日那些心计手段,只能对着同伴或是比自己身份更低的人,一旦对上主子,便再没有丝毫胜算可言!

一旁二夫人使来打探消息的心腹陪房看至这里,吓得心里直打鼓,暗忖连如柳几个素日比府里不得宠的主子尚有体面几分的大丫鬟,太夫人都是说撵出去便撵出去了,看来自己得赶快回去告诉夫人,不但不能再为那几个求到二夫人面前的丫头婆子的家人求情,还得赶紧将她们也一并打发了出去,省得惹恼了太夫人的好。

太夫人说完该说的话,便不再在院子里多待了,就着君璃的手站起来,被簇拥着进了内室,将一应事宜都交由了祝妈妈来总领安排。

如柳如莺几个见大势已去,虽说太夫人好歹给自家留下了一半的银子,可若没有了宁平侯府的庇护,就算自家有再多的银子,也未必能保得住,如何及得上如今背靠大树这般安稳?但若自己还留在太夫人屋里当差,那情形便不一样了,自家出去仍可说是宁平侯府的人,旁人要动自家,也得先掂量掂量才是。

见太夫人进了内室,于是忙都撵进内室跪地哭求起来:“…求太夫人看在奴婢们这些年来一片忠心的份上,就留下奴婢们罢?奴婢们委实舍不得太夫人啊!”

太夫人却只是叹息一声:“你们对我或许是忠心耿耿,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哭着求着要留下,真是因为舍不得我吗?难道不是怕自家出去以后,没人庇护,落得有银子也保不住的下场?出去罢,去见了外面等着你们的家人,便按这话说,料想他们也不会怪你们!”

如柳几个听得这话,知道事情已再无回圜的余地了,只得恭恭敬敬给太夫人磕了三个头,掩面哭着退了出去,如此一来,太夫人跟前儿四个以‘如’字命名的大丫鬟,便只剩下如燕一个了。

总是伺候了自己几年的人,太夫人又岂能没有几分感情,且方才在院子里说了那么多话,太夫人也实在是乏了,因摆手命容湛与君璃退下。

君璃却并不就走,而是与素日就沉默,如今更沉默的如燕一道,服侍太夫人躺下后,才与容湛一道离了照妆堂,回了迎晖院。

迎晖院也正乱着,能将女儿送到主子身边来当差的,自然都是有几分办法的,所以此番迎晖院也有五六个或是二等或是三等的丫鬟是要出去的,彼时正忙着收拾东西,与交好的人道别,有不死心的,还在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让自家留下来,便是自家不能留下来了,自己能留下也是好的。

看得晴雪忍不住感叹:“今日过后,咱们院里可就要冷清得多了!”

君璃闻言,反问道:“冷清?就这我还嫌人太多,巴不得再寻个什么由头打发出去一部分呢!”

这话是真的,君璃真觉得即便今日出去了五六个丫鬟,迎晖院依然算得上人满为患,本来嘛,迎晖院就她跟容湛两个主子,且他们两个又不是行动无能,很多事完全可以自己做,能用不了几个丫鬟伺候?

而一个院子又能有多少事?吃饭有大厨房,衣服有针线房,洗衣又浆洗房,需要的日常用品自有公中按月发下来;且古代环境污染小,卫生比较好搞,又是天天做着的,安排两三个丫头早晚打扫一次尽够了;她的陪嫁丫鬟们就专管她的陪嫁便好,贴身衣服也交给她们做了,至于其他的日常琐事,不还有竹香菊香秀巧香巧几个呢?再加上向妈妈李妈妈几个,就这已有十几个人了伺候她和容湛两个人了,剩下的人根本就是多余的,怎能让她不想再打发一部分出去?

容湛一听君璃竟还有打发人的意思,忙不迭劝道:“今日已经打发了这么多人了,你可别再想着打发人了,不然就真要犯众怒了!”

君璃叹道:“我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你放心,我也就只是白说说而已,不会真付诸于行动的。”也就只有她这样的山寨古人才会觉得服侍的人太多太浪费,真正的古人尤其是从小到大都被人服侍惯了的古人譬如二夫人之流,那是绝对巴不得服侍自己的人多多益善的,她向太夫人进言将没领到差使的人并那些有体面的人家放出去之所以能这般顺利的成行,不过是因那些人都是在公中当差的,与各房的主子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甚至他们还能从中得益罢了,所以才会没有哪个主子跳出来反对她,反正背恶名的是她又不是他们,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不比在各房各院当差的那些丫头婆子,都被各房的主子算做了自己的人,所谓“打狗看主人”,她若还想动他们,正如容湛说的,怕是真要激起众怒了。

也罢,反正她此番的目的已泰半达到了,些微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就由他去罢。

次日,那些即将被放出去的管事们便将自己在外置办的私产交了一半上来,经账房的人统计,竟有近三万两之多,这个数据还不一定准确,却也已及得上宁平侯府一年总的收益了。

自太夫人与宁平侯以下,阖府的主子都有些瞠目结舌,这才明白此番君璃与太夫人何以定要坚持将事情闹得这般大,又何以定要冒着被全京城的人说刻薄严苛的风险,也定要将那些人都放出去,若再任由那些人如此挖宁平侯府的墙角,又还能再挖几年?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候他们又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一时间对君璃倒都多多少少有了几分好感。

------题外话------

总算把管家的事写得差不多了,大家看得枯燥了吧?汗,我自己写着也觉得,明天开始主攻男女主的感情发展了,O(∩_∩)O~

第一百五四回 讨好小舅子神马的

更新时间:2013-12-3 13:47:02 本章字数:6752

所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有了那三万两银子,再加上没有了捣乱的人,君璃接下来再管起家来时,就要轻松得多了。爱睍莼璩

如今新上任的管事妈妈们,可以说都是靠着君璃才上的位,自然对她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怠慢更不敢有半点私心,而仅剩下的三四个原有的管事妈妈经历了此番之事后,也是对君璃忌惮得紧,就怕自己一个不慎再讨了这位大***嫌,步了那些被放出去的人的后尘,难道自家还能体面得过苏老总管一大家子人不成?

一时间,整个宁平侯府内宅的风气都为之一新,人人各司其职,再不复以前事无专执,滥支冒领,需用过费之陋习,不但太夫人满意,亦连之前对君璃此举平颇有微词的宁平侯都满意在心,只拉不下脸来赞君璃罢了。

这一日,君璃处理完一应琐事后,便让竹香去账房支了三千两银票,然后被簇拥着去了照妆堂给太夫人请安。

“前几日账房上银子不趁手时,多亏了祖母您老人家慷慨解囊。”君璃进门给太夫人行过礼后,便笑着开门见山说道,“如今银子能周转开了,所以孙媳忙忙支了银子来完璧归赵,还望祖母别嫌迟了,问孙媳要利息才好呢!”

前几日放没领到差使的那批下人出去时,因太夫人发话每人给十两银子,一共需要两千多两,偏账房急忙之间却凑不出这笔银子来,君璃又有些不甘心自己贴银子,正犹豫不决之时,太夫人让人送了三千两银票过来,算是解了君璃的燃眉之急,如今账房上既已有银子了,君璃自然第一时间支了来还太夫人,算是投桃报李,以答谢太夫人当日的深明大义。

太夫人是知道如今账房上不缺流水银子的,便也不推辞,以眼神示意侍立在一旁的如燕将君璃奉上的小匣子接过来后,方笑道:“利息什么的就免了,横竖再过十数日便是端午节了,你只记得到时候好生备一桌酒,搭一台戏,让我高乐一日也就罢了,记得用你的私房银子款待我啊,不然下次我可不会再为你撑腰。”

君璃忙笑道:“这个是自然的,不必祖母吩咐,孙媳也定要好生孝敬祖母,让祖母高乐一日才好,这个小东道孙媳还是做得起的。”

祖孙两个正说得热闹,二夫人三夫人一行人被簇拥着进来了,屈膝给太夫人见过礼,又受了君璃的礼后,二夫人便笑道:“母亲与大奶奶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不如说出来,让媳妇们也高兴高兴?”

太夫人心情正好,连带看二夫人也顺眼不少,当下玩笑道:“在说再过一阵子便是端午节了,湛儿媳妇可得好生做个东道让我高乐一日才是,你们来得正好,托我的福,到时候你们也可以跟着捡个巧宗儿了。”

二夫人忙笑道:“那敢情好,难得大奶奶做东,到时候我可不会客气。”

三夫人也笑着凑趣,“怕就怕大奶奶这会子笑得欢,待会儿一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垮下脸来,暗自后悔早知道会遇上咱们这群吃白食的,就该换种法子孝敬母亲的。”

君璃忙道:“瞧两位婶婶说的,这点小东道,您们的侄媳妇还是做得起的,反正等明儿我真被吃穷了,我以后便日日来祖母这里蹭吃蹭喝便是。”

说得太夫人十分的喜悦,屋里的气氛也因此而十分的欢快。

大家说笑了一阵,二夫人忽然道:“到时候有大奶奶做东请大家吃酒看戏,那今年的龙舟赛,咱们还要不要去看呢?去看罢,不免辜负大***一片心意,不去看罢,一年仅此一次的盛会,不去看又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原来京城每年端午都会由朝廷出面举办龙舟大赛,乃是整个京城一年一度的盛事,除了皇家要派一支队伍参赛以外,还要从京城众世家豪门再选七支队伍,且不是任一哪家世家豪门都可以参赛的,必须得经过层层选拔,可以说这已不仅仅是比赛,更是家族实力的象征。

这样的比赛,像宁平侯府这样的末流勋贵人家,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并不妨碍阖府上下都将其当做一年一度仅次于除夕的大日子,只因当日不但会有龙舟赛,晚间还将有官府出面燃放大量的烟花,几条主要的辅助街道上,还会有盛大的庙会,这一日男女大防也会不那么严重,不管是小户人家,还是大户人家,女眷都尽可大大方方的上街逛庙会,也就难怪二夫人会一脸的惋惜了。

二夫人这样一说,三夫人与二奶奶脸上也露出了惋惜之色,只有顾氏笑道:“大姐儿还那么小,我正想着到时候便是出去了也放心不下,这下倒是不必担心了。”

将几人的惋惜之色看在眼里,太夫人思忖了片刻,拊掌笑道:“既然大家都想去,那到时候都去便是,横竖龙舟赛要未末申初才开始,大家尽可以吃了湛儿媳妇的东道再去,不就既可以不佛湛儿媳妇的心意,又可以观看龙舟赛了?”又道,“只可怜了我老婆子老胳膊老腿儿的,说不得只能待在家里与你们祝妈妈几个摸牌取乐了。”

二夫人几个闻言,脸上霎时都笑开了花儿,二夫人因对君璃道:“到时候你也去,咱们让人早早将凉棚搭好,再提前在里面放上冰盆,不知道多凉爽呢!”

君璃被说得跃跃欲试的,倒不是为了能去看龙舟赛,而是对晚间的庙会很感兴趣,话说她来古代都快一年了,还没真正见识过古代的夜市呢,这次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惟独顾氏仍是笑得一脸温柔的道:“我到时候就不去了,抱了大姐儿过来祖母这边陪祖母说话解闷儿,只盼到时祖母不要嫌弃孙媳呱噪才好呢。”

太夫人闻言,拍了拍顾氏的手,笑道:“还是三奶奶孝顺,不像你婶子嫂子们,一心只惦记着玩儿。”

话音刚落,二夫人就撇了撇嘴,在心里冷笑,如今大房的那个贱人犯了事儿,眼见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她顾氏不巴着点太夫人,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况君氏不就是靠巴着太夫人才有今日的吗,指不定顾氏看了眼馋,也想有样学样儿呢?

一屋子女眷又说笑了半日,眼见已将近午时,因太夫人今日吃素,便没有留大家吃饭,也没有留她们服侍,众人方各自散了。

君璃被簇拥着回到迎晖院,虽说一路上她都有意捡树荫底下走,依然热出了一身的汗,不由与容湛感叹:“这才四月的天呢,怎么就这么热了?”照理古代没有温室效应,没有数以万计的空调排放热气,应当凉爽得多才是,谁知道比现代也没好到哪里去,关键古代还没有空调,真是有够坑爹的。

容湛见她热得双颊通红,忙递上一杯温茶,道:“我也觉得今年是比往年更热一些,只府里冰窖的冰都得端午前一日才能启出来,你好歹再忍十来日。要不这样,我记得我娘留给我的庄子里有一个是在大山脚下,很是凉爽,要不,我们回了祖母,去那里小住个三五日的?”到时候他让人在院子里点些烛火,再摆了桌子,只他们两人对坐着赏月,他再把美男计一施什么的,不愁他不能得偿所愿,哦呵呵呵!

君璃喝了几口茶,觉得还是很热,几乎就要忍不住将身上那繁复的衣裳给一把脱光,此时此刻,她是多少怀念她的小吊带小短裤啊,——不经意一瞥,却见容湛正笑得一脸荡漾的看着她的领口,想也知道这会儿心思纯洁不到哪里去,忙一把将他的脸给拍飞了,才道:“哼,当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呢,月黑风高的,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才不上这个当!”

关键是她好不容易才让宁平侯府的内宅像样一些了,好歹得再坐镇一段时间才好,不然那么个牛鬼蛇神见她一松懈,便又出来兴风作浪,她前些日子的费神费力岂非都毁于一旦了?

容湛就委屈的扁起了嘴巴:“难道我在奶奶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吗?”话说娶个太聪明的老婆,有时候真心不是什么好事啊!

君璃挑眉反问:“难道不是吗?”说完见容湛越发的委屈,到底掌不住笑了起来,道:“你的好意我知道,只这阵子实在走不开,要不,等我忙过了这阵子,咱们再抽了时间去庄子上避暑去?”

容湛嘟哝道:“再过阵子天都不热了,还避什么暑啊!”想了想,又道:“对了,你过门都这么久了,还没回娘家住对月呢,要不,就这几日我陪你回去,你也好松散松散?”

君璃闻言,忍不住深深看了容湛一眼,才叹道:“我明白你的心,是见我这些日子忙得一日也不得闲,怕我累坏了身子,所以才变着法子的想让我松散松散,只你却忘了一件事,我家那个好继母,与你那位好母亲可是嫡嫡亲的姐妹,你的好母亲待你面甜心苦,难道我的好继母就会待我好到哪里去不成?这样,你还要陪我回去住对月吗?”

一席话,说得容湛满心的懊恼,暗骂自己难道是猪脑子不成,当初媳妇儿有多不想嫁给自己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可见她在娘家的日子实在过得不怎么样,如今自己却提出让她回娘家住对月松散,这不是摆明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可这些日子媳妇儿忙成这样,他实在担心她累坏了身子,总得想个法子让她松散松散才是。

念头闪过,已听得君璃笑道:“你既心心念念想要我松散松散,我也不能太拂了你的心意,不然以后还想不想你继续关心我了?不如这样,你明儿便去回了祖母,说要带我出去逛逛,咱们先去我的陪嫁宅子上瞧瞧,我再让人去请了我珏弟来,我们吃过午饭后,便出城去逛一圈,瞧瞧城外的风景,你道好不好?”

容湛见君璃好容易松了口,忙不迭应道:“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明儿一早便去回祖母。对了,珏弟就是***胞弟,现下已经过继出去的那一位舅兄吗?那我明儿可得好生准备一番才是。”

据说媳妇儿当日同意嫁给自己的条件,便是将唯一的胞弟过继出去,显然这位小舅子在媳妇儿心目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他明儿可得打起精神来应付才是,讨好了小舅子,让小舅子在媳妇儿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那可比什么都管用,只可惜当初陪媳妇儿三朝回门时自己太混帐了,只顾着与寇家那个二流子说话,竟没想过有朝一日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然这会儿只怕早与媳妇儿琴瑟和鸣了!

第二日一早,趁着君璃处理家务之际,容湛果真去回了太夫人,征得了太夫人的同意,带君璃出门松散一日。

于是待得君璃处理完家务后,二人便简单收拾了一通,带着晴雪与锁儿,并向妈妈李妈妈及其他跟车的人,坐车驶出了宁平侯府,驶向四条胡同。

半道上,容湛一直在打听君珏都有哪些喜好,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君璃已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君珏了,心里着实记挂,如今既然有人愿意与她说君珏,自然兴致颇好,便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容湛。

容湛一边用心记着,一边忍不住心里发酸,媳妇儿一说起小舅子便两眼亮晶晶的,话说他还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总有一日,他要让媳妇儿一提起自己时,双眼也这般亮晶晶的!

两人说着话,眼见离四条胡同已经不远了,君璃忽然想到廖妈妈如今还在她的陪嫁宅子上,因试探着问容湛道:“对了,你还记得你的奶娘廖妈妈吗?”

容湛见问,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怎么能不记得,到底是奶大我,细心照顾了我十几年的人,只可惜我那时候不惜福,生生将奶娘给撵了出去,也不知道如今她一家子怎么样了,若是有机会再见,我一定要对奶娘说一声‘对不起’。”说着,忍不住又对大杨氏生出一股恨意来,但更多的还是恨自己,恨自己是非不分,好坏不明,连谁对自己真心谁对自己假意都分不清楚;恨着恨着,又禁不住暗暗庆幸,幸好自己遇上了君璃,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然自己指不定这会子都还浑浑噩噩的,明儿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思千回百转之间,冷不防听得君璃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廖妈妈这会儿就在我的陪嫁宅子里,且前番揭穿大夫人的阴谋也多亏了廖妈妈…”

话没说完,已被容湛满脸惊喜的急声打断:“真的?奶奶没有骗我,廖妈妈这会儿真在你的陪嫁宅子里?”

君璃嗔道:“我骗你干嘛,骗你有银子赚不成?只是廖妈妈的丈夫和儿子都早已不在了,廖妈妈这些年的日子也过得很不如意,而这些,都是你那么好母亲的功劳,你待会儿见了廖妈妈,可得好生安慰她一番才是,若不是你是非不分,廖妈妈一家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凄惨境况?”

容湛脸上的惊喜霎时就变作了惊怒,将牙关咬得“咯吱”作响,良久方恨声道:“我先还想着她虽居心叵测,到底也没真拿我怎么样,谁知道她竟狠毒至厮!这笔账,早早晚晚我都是要跟她算的!”

“你也别太生气了,这样的事情你又如何能一早便料到?”君璃透过马车的纱窗,见四条胡同已近在眼前了,忙劝道,“况今日你与廖妈妈久别重逢,原是高兴的事,一味的去想这些扫兴的事做什么,也不怕廖妈妈知道了再触景伤情?且把你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收一收,省得待会儿吓坏了晴雪她们。”

话音刚落,马车已然停了下来,很快外面便响起晴雪的声音:“小姐,到了,我们扶您下车罢?”

“嗯。”君璃忙应了,待容湛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后,方撩起了车帘。

二人刚下了马车,就见郭伯领着人接了出来,与二人见过礼后,一边引着二人往里走,一边笑向君璃道:“可把大小姐给盼来了,大小姐不知道,大少爷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就要使人过来,问您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就昨儿个还使了人来呢,谁知道大小姐今儿个便出来了,我这便让人给大少爷送信去。”

君璃一听,不由笑了起来,道:“我也好生惦记着珏弟,正想使人去请了他来一见呢,既是如此,劳烦郭伯这便使人去请他罢。”

郭伯忙称“不敢”,自使了心腹小子去请君珏,他自己则引着君璃与容湛进了正厅,待人奉了茶来二人吃毕后,郭伯方道:“后面的宅子已经全部竣工了,这几日正种花木呢,大小姐要不要去瞧瞧?再就是每个小院该起个什么名字,还请大小姐示下,过阵子我还找了人去定做。”

君璃点点头,“我自然是要去瞧瞧的,至于每个小院该起个什么名儿,且待待会儿珏弟来了,我与他商议后再定下不迟,咱们且先不说这些,对了,廖妈妈这些日子可还好?今儿个大爷过来,正是为见廖妈妈的,劳烦郭伯使个人去请廖妈妈过来罢。”

“是,大小姐。”郭伯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唤人,容湛已先道:“还是不必使人去请廖妈妈了,我自己过去罢,廖妈妈是我的奶娘,算是我的半个长辈,我又对不起她,难道还不该亲自走这一趟吗?”说着已站了起来,举步往外走去。

君璃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怔,待回过神来,忙也站了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去。”话说她还真没想到容湛一个生来便是高高在上主子的,竟能做到这一步,虽然请廖妈妈过来和他自己过去结果都是一样,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他愿意去尊重廖妈妈一个下人,还是让她有些感动。

两人由郭伯引着,去到了后面廖妈妈暂住的小院。经过过去这段时间的将养,廖妈妈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只是眉头依然时时都皱着,与她平添了几分凄楚,似是在向人无声的诉说着她的不幸。

容湛来之前,本来没想过要跪的,可当他看到廖妈妈那副饱经风霜,明明才四十出头的人,看起来却如同六旬老妪的样子,再想到廖妈妈以前在他屋里时,不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谈吐气质,说是哪个中等人家的太太奶奶都不会让人怀疑,这二者之间强烈的对比,霎时让他觉得有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上他的鼻间,让他禁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低声说道:“奶娘,对不起,都是我害了您,还害了您一家,对不起…”

廖妈妈本来正在院子里就着阳光坐针线的,她眼睛其实早看不清了,但若不做针线,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不妨就有一个高高的身影冲了进来,然后还对着她跪下了,她眯着眼睛仔细看了那人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那竟是她日夜都惦记的湛哥儿,她过去几年来一直赖以生存的动力和寄托,当即喜极而泣,忙也跟着跪下了,哭道:“我以为,这辈子大爷再不肯见我,也再不会叫我一声‘奶娘’了…”

君璃在院门口看着老少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阵,方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这才举步进了院里,嗔容湛道:“大爷也真是的,虽说如今已入了夏,这青石板地面还是挺凉的,你年纪轻也就罢了,廖妈妈上了年纪的人,万一伤了膝盖,可如何是好?”

说得容湛不好意思起来,最关键的是,觉得自己青天白日痛哭的样子让君璃瞧了去实在难为情,舔了舔嘴唇正要说话,冷不防外面就传来一声怒吼:“姓容的,我早说过你若胆敢对不起我姐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今儿个我就让你好看!”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记拳头也已重重捣到了容湛脸上,当即将他打得一个趔趄,几乎不曾摔倒在地上。

第一百五五回 难讨好的小舅子

更新时间:2013-12-4 12:19:58 本章字数:6650

容湛冷不防被一记拳头重重捣在脸上,不由自主打了个趔趄,还是忙忙抓住君璃的手,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当即破口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太岁头上动土,犯到你容大爷头上,敢是不想活了是不是?”想他纵横京城纨绔界这么多年,还没被人似方才这般直接打到脸上过,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今儿个不打得对方满地找牙,他就不姓容!

破口大骂的同时,容湛的拳头也已挥了出去,却在挥到一半时,猛地反应过来,方才那个揍他的混小子貌似还喊了一句什么‘胆敢对不起我姐姐’,且这里可是自家媳妇儿的陪嫁宅子,等闲外男怎么可能这般轻易便进得内宅?那么很显然,揍他的人不是别个,正是他那个他昨晚上想了一夜该怎么讨好的小舅子无疑了。爱睍莼璩

容湛挥到一半的拳头霎时硬生生收了回来,脸上的愤怒也霎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看向那揍他之人,尽可能笑得一脸如沐春风的道:“原来是舅兄到了,实在是有失远迎…”

果见来人正是君珏,只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已被君珏冷笑打断:“什么‘有失远迎’,说得就跟你是这里的主人似的!还有,谁是你舅兄,你这样好色无德混帐透顶的人也配做我姐夫?废话少说,看招!”说完,呼呼又是一拳,径直往他另一边脸上招呼而去。

容湛忙一闪身,险险避过了君珏的拳头后,方急声道:“舅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咱们有话可以好好儿说嘛,何必非要动手呢,既不雅观又伤感情,且你姐姐还难做,这又是何必呢…”

又是话没说完,已被君珏恨声打断:“你还知道我姐姐会难做,你也不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早知如此,当初就算是拼着前程不要,我也不该答应让姐姐嫁过去的!”一边说,一边又要扑上去厮打容湛。

一旁君璃看至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定是君珏不知道打哪儿听说了前阵子发生的事,只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所以赶着为她出头撑腰来了,当下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忙忙伸手去拉君珏:“珏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算要动手,好歹也先问过我后,再动手也不迟啊!”

既拉且劝的,好歹说得君珏收了拳头,暂时不打算动手了,只是看向容湛的目光依然十分不善就是了。

容湛被小舅子虎视眈眈的瞪着,只觉满心都是委屈,他招谁惹谁了,不问青红皂白便被揍了一顿,揍的还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脸庞,想不到小舅子竟这般难搞,看来他想要通过讨好小舅子来让其在媳妇儿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之路是行不通了!

君璃见君珏气得俊脸通红,不算宽阔的胸膛一起一伏的,知道自己再不把话说清楚,他与容湛这个梁子怕是就结定了,因忙命一旁早已吓傻了的晴雪:“扶廖妈妈进屋歇着,再让人搬三把椅子,沏三杯茶来,这院子倒是凉爽,我与你们大少爷和大爷就在这里坐会儿。”

晴雪闻言,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哦”了一声,先扶了同样已经吓傻了的廖妈妈进屋歇着,然后与锁儿一道,搬了椅子去院里摆好,请君璃三人坐了,又一人一杯温茶奉上后,方退至了一边侍立。

君璃先喝了一口茶,见君珏还是怒视着容湛,一副恨不得生吃了容湛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道:“你是不是道听途说了什么,对你姐夫有所误会?整好这会儿我们三人都在,你有什么疑问,不妨直接问我,待问清楚后,再来决定要不要再打他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