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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君璃说的人还没觉出什么不对劲儿来,听的两人却都听出了一些门道来,当即一喜一恨,喜的不用说正是容湛,媳妇儿方才竟对小舅子称他为‘你姐夫’,还叫得那般自然,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离真正“扶正”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恨的则是君珏,这个好色无德混帐头顶的烂渣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将姐姐哄得团团转,饶他做了那样见不得人的事,还一力维护着他,竟直呼其为‘你姐夫’,呸,凭他也配,看他今日饶得了他饶不了他!

君珏因先忍不住冷哼道:“什么姐夫,我可不承认这个逼淫父妾的无耻之徒是我的姐夫,姐姐你也不要被他的这副皮囊和花言巧语所迷惑了!姐姐,这一次,就算是拼着前途不要,我也要救你出火坑,帮着你与这个无耻之徒和离,我姐姐这样好的人,该配一个真正对你好的男子才是,就算将来找不到这样的男子,大不了我养姐姐一辈子就是!”

容湛闻言,满心的欣喜和得意霎时变做了委屈与愤怒,也再顾不得要讨好小舅子了,反正瞧这架势,这小舅子也是轻易讨好不了的了,便也冷下脸来,道:“我是因着***关系,所以才对舅兄礼让三分的,并不是我真怕了舅兄,舅兄再这样一个一口‘无耻之徒’,还煽动你姐姐和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打了他骂了他也就罢了,竟还想坏他的姻缘,拐走他的亲亲媳妇儿,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话音刚落,君珏已“霍”地站了起来,一副磨拳赫赫的样子,怒声道:“不客气便不客气,当我还会怕了你这个无耻之徒不成?”

容湛忍不住也站了起来,将指关节掰得“噼啪”作响,冷笑道:“你再叫一声无耻之徒试试,就算当着***面儿,我照样打得你满地找牙!”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的随时都有可能再打起来,君璃禁不住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忽地大喝一声道:“都给我坐下,听我说,谁若再敢唧唧歪歪,就给我滚出去,省得我看了心烦!”

君璃乌云罩顶,满脸寒霜,摆明动了真怒,君珏与容湛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只得恶狠狠的瞪了彼此一眼,然后双双扭过头去,气哼哼的坐下了。

君璃方松了一口气,也坐下了,先看向君珏正色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道听途说了什么?我是你亲姐姐,是我说的话可信,还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言可信?”

君珏仍是一脸的不忿,点头沉声道:“那我问姐姐,这个无耻之徒…这个人逼淫父妾是否属实?”

“属实也不属实。”君璃想了想,索性把当日之事大略说了一遍,“如今在外人看来,此事已妥妥是你姐夫做的,毕竟他以前的名声实在太烂,这也是人之常情,就跟你一件心爱的东西被偷了,有两个嫌疑人,一个是素日人人都夸的,一个却是有过偷窃行径的,你第一反应便是先去怀疑那个有前科的人一般,但事实却是,偷东西的恰是那个人人都夸的是一个道理,所以我才说此事属实也不属实,属实是在旁人看来,不属实却是在我看来,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君珏仍是臭着一张脸,沉声道:“不明白!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人这样想还可以说是那个人有问题,个个人都这么想,可就只能是那个被想的人有问题了,可见此事十有八九真是他做的,姐姐你可不要被他蒙蔽了!再者,就算不是他做的,他素日也不是什么好的,我是决不能再容忍姐姐继续呆在这个火坑里的!”

一席话,说得容湛忍不住又要暴走了,君璃忙赶在他开口之前先与君珏道:“咱们家那位好继母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道?如今我那位好婆婆与她是嫡亲的姐妹,你觉得我那位好婆婆又会是什么好人不成?咱们姐弟俩前些年明里暗里吃的那些亏,你姐夫只有吃得更多的,连他变成今日这般模样,都是大杨氏打小儿便暗里使人引诱他,她自己则在明里纵容着他养成的。好在如今你姐夫已经醒悟了,我们也已做出反击,让大杨氏被太夫人下令禁足,我也被太夫人委派管家了,所以如今侯府于我来讲,已算不得火坑了,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君珏还是第一次听说大杨氏被禁足,君璃被委派管家之事,怔了一下,才呆呆的反问了一句:“真的?姐姐真的不是为了让我安心,所以骗我的?”他怕君璃又为了他而委屈自己。

“我骗你干什么?”君璃又岂能不明白弟弟的心思,不由笑了起来,“你若是不信,只管随便使个人去宁平侯府的门房上打听打听,便可知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只是你是从哪里听来你姐夫逼淫父妾之事的?我先前听郭伯说,这阵子你隔三差五就要使人过来问我什么时候能出来,可见你听说此事不是一日两日了,那你怎么也不说登门去亲口向我求证呢,就算不为求证,难道你做舅爷的,素日就不能登门去瞧我了?偏我这阵子先是忙着揭穿大杨氏的真面目,后又忙着管家,竟是抽不出时间去瞧你,不然也就不会有今日的误会了。”

君珏听至这里,想起自己是从杨氏处听来的此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定是被杨氏有意误导了,因恨声道:“除了我那位先前的好继母,如今的好婶娘,我还能从哪里听说此事?害我白生了这么久的气,实在可恶!”

原来君珏虽已过继给了君家早早夭折的二老爷为嗣子,到底还是君家的子弟,君伯恭的晚辈,做晚辈的,一月里又岂能不登门给长辈请三五次安的?上次君珏去给君伯恭请安时,偏君伯恭在内院的书房内,他也只能去内院,等请完安后,他正欲穿过花园出去,不想就遇上了带着君璇在园里闲逛的杨氏,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只得又上前给杨氏请安。

杨氏难得和颜悦色的让他起来,又关切的过问了他的衣食住行,就在他以为事情已到此为止之时,不想杨氏已换上一脸哀戚的表情,说道起容湛逼淫父妾之事来,还假惺惺的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说君璃‘可怜见的,才刚嫁过去不久便摊上这样的事,也太命苦了’,直把他气了个半死,既气杨氏幸灾乐祸和容湛无德无耻,更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这门亲事,明明知道是火坑,竟还眼睁睁看着姐姐跳了下去,——这才会隔三差五便使人过来问君璃到底什么时候会出来,才会一见了容湛,便不由分说对其动起手来的。

君璃听罢君珏的话,立时沉下脸来,也恨恨道:“我就知道定是她在兴风作浪,看来她被郭姨娘和咱们新添的那位小兄弟烦得还不够啊!”

暖香上个月顺利生下了一名男婴,君伯恭十分喜欢自己这个老来子,当日便起了大名君琅,爱若珍宝,连带暖香也跟着水涨船高,风头直逼杨氏这个正房夫人,君璃还以为如今杨氏忙着争宠,已是自顾不暇,如今看来,丫显然还很闲,看来她得尽快给丫找点事做才成!

骂完杨氏,君璃又骂起君珏来:“你也是,连她的话都肯信,嘴长在你身上,脚也长在你身上,你是不知道我在宁平侯府,还是不知道去宁平侯府的路该怎么走?早早的走上一趟,不就不必生这么久的气了?”

君珏被骂得不好意思起来,片刻方嘟哝道:“我这不是想着我如今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好贸贸然登门,怕给姐姐添麻烦吗?”真要论舅爷,如今君琪与君珮才是,他就算再与姐姐一奶同胞,身上留着完完全全相同的血,于礼法上来说到底站不住脚,除非他是与君琪君珮一块儿去的,或是二人已先去过了,不然他还真不好登门。

连这样的小事,都要考虑会不会给她添麻烦…君璃不由心下一软,连带声音也放柔了许多,道:“你是我弟弟,那便是宁平侯府明堂正道的舅爷,就算如今被过继出去了,那也是舅爷,你想进门,难道还有谁敢拦着你不成?以后什么时候想见我了,只管上门便是,记住了吗?”

说完看向容湛,“你这个侯府的大爷姐夫,倒是发句话啊!”

话说容湛还真不想发这个话,让小舅子上门不是什么大事,可让一个随时惦记着要让自己媳妇儿和离,视自家为火坑的小舅子上门,就是天大的大事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媳妇儿便真被他给拐跑了?没有被“扶正”的人果然伤不起啊!

只这话就是借容湛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君璃的面儿说出来,只得强笑着对君珏道:“是啊舅兄,你什么时候想见你姐姐了,只管上门便是,谁若是敢对你有半点不敬的地方,我立马打折了他的腿!”

不想君珏却不买他的账,冷声道:“就算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你是被冤枉的,就算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被你继母有意诱导的,那也是因为你自己意志不坚定,一个意志如此不坚定的人,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我告诉你,若真有那一日,凭你怎么花言巧语哄住了我姐姐,我依然会让她与你和离,将她拉出你这个火坑的!”

这么不可爱的小舅子,自己就算再爱屋,也没办法及乌啊…容湛实在很想把君珏拖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狠揍一顿,忍了又忍,才忍住假笑道:“舅兄放心,我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君珏也跟着假笑起来:“如此就最好了,姐夫,希望我以后还能有机会这样叫你!”姐夫二字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郎舅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当即噼里啪啦的溅起一阵火花,连君璃在一旁都感觉到了,想了想,因与容湛道:“你去屋里与廖妈妈说会儿话罢,你们这么久没见,必定有许多话想说,整好我与珏弟也这么久没见了,也有些体己话要讲,待会儿大家一起吃午饭即可。”她得尽快让君珏知道她如今的心思才成,不然他一直与容湛这么剑拔弩张的,她夹在中间也难做。

容湛一听君璃要支开他与君珏单独说话儿,脸就垮了下来,委委屈屈的小声道:“奶奶与舅兄要说什么体己话,我只待在一旁听着,什么也不说都不成吗?”当着他的面,小舅子已在不遗余力的撺掇媳妇儿与他和离了,他若不在时,小舅子岂非越发要变本加厉,指不定就真撺掇得媳妇儿动了心呢?不行,他不能冒这个险,说什么也要留下来!

君璃只看容湛一眼,便知道他这会儿在想什么,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因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轻易便被人撺掇了跟你和离的,就算那个人是我的亲弟弟也不会。”说着见容湛双眼一下子放起光来,笑得一脸贱贱的样子,忍不住又道,“我这么有主见的人,需要人撺掇吗,我直接就付诸于行动了,如果你还不听我的话,进去找廖妈妈说话的话。”

容湛还没来得及咧到耳边的嘴角就一下子僵住了,只得委委屈屈,一步三回头的进屋找廖妈妈说话去了,进了门后,还不忘回头哀怨的看君璃一眼。

直看得君璃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一回头,便对上君珏不忿中略带几分探究的眼神,因忙收了笑,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姐弟两个了,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罢。”

话音刚落,君珏已急声道:“姐姐方才说,如今的宁平侯府于姐姐来讲,已算不得火坑了,难道姐姐竟真打算与那个无耻之徒过一辈子了不成?”

君璃就沉下脸来:“什么无耻之徒,那是你姐夫,若我真打算与他过一辈子了,你难道还这样叫他一辈子不成?我方才不都与你说了,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他之所以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也是大杨氏有意诱导纵容的,咱们也是有继母的人,照理应该更能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才是,怎么你反倒这个样子?”

“我这不是怕姐姐受委屈吗?”君珏也委屈起来,嘟哝道,“他以前的名声坏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却忽剌剌一下子变好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还不兴我怀疑一下的?”最重要的是,他那么好的姐姐,配全天下最好最完美的男人都配得过的姐姐,如今竟然栽在这样一个渣渣手上,给他的感觉就是自己辛辛苦苦种了一季的好白菜到头来却让猪给拱了,心痛得都快滴血了有木有!

“也是,你与他才见过几次面,相处得就更少了,不了解他也是有的。”君璃不由有些哑然,随即笑着将前阵子发生的事及容湛都是怎样护着她的,并她自己的心路历程约莫与君珏说了说,“…他的确满身都是缺点,名声更是坏得京城人尽皆知,但我却能感觉到他对我不遗余力的回护,对我的好。他或许现在还不是一个好丈夫人选,但他正在努力的让自己变成一个好丈夫,而我,很清楚分明的感觉到了他的努力,所以我想试试,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若是他真能一辈子做到对我好,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能,我将来老了回想起来,也不会觉得遗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君珏很想说自己不明白,很想说宁平侯府和容湛仍是火坑的,可君璃的好气色却骗不了人,若她真过得不好,她又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好的气色?自己不是心心念念都盼着姐姐能过得好,那样自己身上的罪孽也能轻些吗,怎么如今见姐姐过得不错了,他心里反倒比之前更要难受了呢?

某打翻了醋坛子的小舅子在心里挣扎了无数次,才强忍下进去再揍某渣渣一顿的冲动,酸溜溜的道:“既然姐姐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我说不得也只能给他一个机会了,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他若真全心全意的对姐姐好也就罢了,若是有半点做得不好的地方,我的拳头虽不硬,打掉他的牙却是绰绰有余了!”

第一百五六回 姑嫂龃龉

更新时间:2013-12-5 14:14:31 本章字数:6614

君璃本以为自己把话说开了,接下来君珏在对上容湛时,多少也会客气几分,谁知道君珏虽没有再对容湛恶言相向乃至挥拳动手,却也没客气到哪里去。爱睍莼璩

“…姐姐,你吃虾,我记得你向来最爱吃虾的。”眼见容湛的筷子转了一圈,最后只能伸向离他最远的那盘干烧玉环虾,君珏手却比他更快,赶在他下筷之前,再次将他的目标——一只红亮亮的大虾,筷落手起,送到了君璃的碗里。

容湛简直快要气死了,整顿饭下来,除了人人都有的一小盏野菌野鸽汤以外,无论他筷子伸向哪道菜,君珏的筷子必定会跟着伸向那道菜,然后赶在他之前,夹走他想要夹的菜,送至君璃碗里,弄得他是自己也没的吃,想献殷勤也没的献,偏还发作不得,说不得只能悻悻然的搁了筷子,索性不吃了,——这哪里是小舅子,这根本就是来讨债的!

而君璃看着自己面前堆得小山一样的青花瓷碗,先还只是哭笑不得,这会儿却是直接无语了,她本来还以为自家弟弟挺懂事挺稳重的,半点不像才十八岁的少年,谁知道竟能做出这么幼稚可笑的举动来?

君珏见君璃不吃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只当她是生自己的气了,不由有些后悔,暗自反思自己会不会做得太过了,姓容的再不好,到底已是姐姐的夫婿,自己当着满屋子的下人这般不给他颜面,岂不是连姐姐的面子也一并落了?可更多的是却是委屈和酸涩,姐姐素来最疼最看重自己的,从来不舍得对自己说一句重话,也不会给自己脸色瞧,如今却因姓容的生他的气,难道在姐姐心里,自己这个亲弟弟竟连姓容的都比不过了?于是也搁了筷子。

一顿饭便这样草草结束了,剩下满桌子郭伯吩咐厨房精心准备的菜肴。

本来依照容湛事先的计划,等吃完饭后,还要带君璃与君珏姐弟两个出城去逛逛,呼吸一下城外新鲜空气,顺道再联络一下感情的,这会子也没了兴致,因趁君珏不注意时,凑到君璃面前小声说道:“时辰已不早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们便回府罢?”他实在怕了小舅子,惹不起他躲还不行吗?

君璃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本来正满心郁闷的,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故意道:“这才刚吃了午饭,还早得很呢,难得出来一趟,那般着急回去做什么?”话说她发现自己如今多了一个恶趣味,那就是逗容湛,看他越着急越恼火,她便越开心越来劲,难道她潜意识里竟是个S不成?

容湛果然更着急了,低声道:“我这不是见舅兄见了我心里不痛快,想早些离开,以免再惹他不痛快吗?”

君璃想起君珏今日自见了容湛起,便一直没有过好脸色,若再勉强他们待在一块儿,她不能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就罢了,没准儿还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遂点头应道:“好罢,今日就先回去,横竖再过一阵子端午节还要出来的,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也是一样。”

说完走到君珏面前,放柔了声音道:“时辰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罢,平日里记得多照顾自己,缺什么吃的用的了,便使人过来找郭伯,什么时候想见我了,又不想登侯府的门,也使人与郭伯说一声,我一得了空儿便出来见你。还有各个小院起名字题匾额的事,你也不必太着急,横竖离明年秋闱还有一年多呢,咱们有的是时间。晚间看书别看得太晚,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因此而弄坏了身体,你便是高中了状元,姐姐也是不会开心的,你明白吗?”

听君璃事无巨细的嘱咐自己这样那样,君珏酸得已快冒出酸水来的心总算好受了一些,一一应了,道:“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也得好生照顾自己,不要太劳累了才是,大不了咱们不在宁平侯府待了便是,难道我还养不活姐姐不成?”说完还颇为不善的看了一旁如临大敌般看着二人,只没有君璃的话,不敢上前来的容湛一眼。

君璃禁不住又哭笑不得起来,叹道:“我知道让你一时半会儿间接受他有些难为你,他那样的名声,也的确让人不敢轻易接受,便是我自己,至今也还没有全部接受他,只是在试着多了解他一点,给彼此一个机会罢了。我希望你也能给他一个机会,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无论谁都取代不了的,若没有你的接受和祝福,他就算再好,对我再好,我也会觉得有遗憾,所以,你就当为了姐姐,试着多去了解他一下,再来对他下最后的定论可好?”

晴雪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君璃,闻得这话,也忍不住开口道:“是啊大少爷,您就当是为了小姐,试着去了解一下大爷罢,大爷名声虽不好,这阵子对小姐如何却是我们都瞧在眼里的,与其想着和离,倒不如试着给彼此一个机会,您总不希望小姐再嫁一次罢?谁知道到时候会嫁到一个什么人家,指不定连现下都不如呢!”

君珏心里矛盾极了,他不是看不见君璃眼里的光彩和在与容湛相处时的轻松,也不是那等听不进人劝的人,可一想到自己的姐夫到头来竟是容湛这样的渣渣,姐姐如今在乎他貌似还胜过了自己,他便满心的不痛快,便忍不住想要去找容湛的茬儿…可姐姐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也不好真一点面子也不给姐姐,只得不情不愿的道:“好罢,我答应姐姐,以后再与他相处时,多少客气几分,也试着去了解他一下便是。”

君璃这才笑了起来,道:“这才是姐姐的好弟弟。对了,你是骑马来的还是坐车来的,要不要我们先送你回去?”

君珏闻言,想也不想便答道:“我还要顺道去拜会一位同窗,姐姐不必管我了,且先回去罢。”他才不要跟那个渣渣同乘一辆马车!

姐弟二人又约定过阵子端午节龙舟赛时再见后,方分了手,一个坐上回府的马车,一个则弃马不骑,只叫小子牵着,步行离开了四条胡同。

一直到马车都驶出四条胡同老远了,容湛还心有余悸,拍着胸口道:“舅兄也太厉害了,我的中衣都汗湿了,我觉得我见了他,比见了父亲还要提心吊胆,啧!”

君璃正喝茶,闻及此言,当即喷了容湛一脸,哈哈大笑道:“瞧你那点出息,我弟弟才多大年纪,再厉害能厉害得过侯爷,至于你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吗?”

容湛一脸苦哈哈的道:“他年纪是不大,可架不住他是奶奶在这世上最亲最看重的人,我这不是投鼠忌器吗?”

投鼠忌器?君璃一脸嫌恶的道:“你这是什么破比喻,你的意思是在说我是老鼠吗?”

容湛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意思就是,因为奶奶看重舅兄,所以我也看重舅兄,对,应该说是爱屋及乌!”

君璃就默了,话说,没文化的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两人回到宁平侯府后,因见时辰还早,便先回房更衣梳洗过,又歇息了一会儿,直至申时初刻,方去了照妆堂。

太夫人才睡了午觉起来,正扶了如柳的手在院子里的树荫底下看几株牡丹,容湛与君璃忙上前行礼问安,容湛顺便递上在回来的路上买的点心:“这是五芳斋的杏仁酥和栗粉糕,我记得祖母自来最爱这两样点心。”

“我正想这两样点心吃呢,可巧儿你们就送来了。”太夫人脸上笑开了花儿,命人把点心拿去热,再沏三杯茶来,“我老婆子索性借花献佛,今儿个便招待你们吃你们带来的点心。”

不多一会儿,丫头们便搬了桌椅出来,又将热好的点心和温茶奉上,祖孙三人便坐了,就着温茶吃起点心来。

一边吃,太夫人一边与君璃道:“上午有几家亲朋已送了端午的节礼来,因你不在家,我便使的你三婶去接见,你记得待会儿见了你三婶,与她道一声乏。我估摸着接下来几日送节礼的人家会更多,你若无事就别出门了,回礼也得准备好,若是有不清楚的,便翻旧例,再不然就来问我,不能让旁人瞧了咱们家的笑话儿去。”

这是正事,君璃忙起身一一应了,郑重道:“祖母放心,孙媳一定不会让人瞧了咱们家的笑话儿去。”

太夫人挥手示意她坐下,笑道:“你也别太紧张,府里历年送节礼都是有定例的,每年都差不多,只要你仔细些,料想出不了什么大的纰漏。倒是端午节当日众女眷出门看龙舟赛之事,可得仔细了,凉棚及里面的布置、车马、跟车的人这些都得打点好,到时候咱们家的凉棚周围是哪些人家,也得打听清楚了,咱们家虽向来与人为善,却也与几户人家多少有几分龃龉,大节下的,若是闹了不痛快,岂非扫兴?”

君璃忙又一一应了,脑子里已经在飞速的按轻重缓急在将这些事情排序了。

一时二夫人等人也来了,说起容浅莲的婚事,“…儿媳想着明年莲儿就该出嫁了,也是时候该跟着学一些庶务了,整好大奶奶也是年轻人,她们年轻人更合得来,所以想让大奶奶将莲儿带着打理几日家务,也好让莲儿跟着学一些眉高眼低,免得将来去了婆家于中馈庶务上什么都不懂,徒惹婆家人看轻不说,连带咱们宁平侯府都跟着没脸,未知母亲意下如何?”

容浅莲年前与宣武侯的庶出三少爷订了亲,双方议定的婚期是明年八月,所以二夫人才会有此一说。

只在座的都知道,容浅莲本身是庶女,嫁过去又是做庶子媳妇的,能有什么中馈庶务要她打理的?二夫人这样说,显是还想于管家大权上为二房分一杯羹罢了,奈何她话得冠冕堂皇,活脱脱一个为庶女全心全意打算的好嫡母,又搬出了宁平侯府的脸面来,便是太夫人也不好拒绝她的,只得笑道:“你虑得极是,莲丫头也的确该学着点中馈庶务了,不然将来分府出去另过后,她如何当得起一府主母之责?既是如此,打明儿起,便让她跟着大奶奶学学罢!”

二夫人闻言,眼角眉梢霎时都染满了笑意,正待再说,不想太夫人又笑道:“菡丫头今年也十一了,说亲也是这三二年间的事,就让菡丫头也跟着一块儿学学罢,反正赶一只羊是赶,赶两只羊也是赶,湛儿媳妇你不会怪我给你添麻烦罢?”

君璃忙笑道:“两位妹妹都是极聪明伶俐的人,有她们给孙媳分忧,孙媳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觉得麻烦?这摆明是祖母疼我呢!”

太夫人点点头,根本不给二夫人说话的机会,“既是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我待会儿便使人去与莲丫头菡丫头说,让她们两个明儿一早便去议事厅候着,你做嫂子的,可不能藏私啊。”

眼见她祖孙两个三言两语便将事情定了下来,二夫人几乎不曾气了个倒仰,暗恨自己好容易才想出这个名正言顺的理会将庶女推出来,想着庶女能懂什么,到时候还不是事事都得听自己的调停,也与自己管家没什么两样了,谁知道太夫人允倒是允了她,却将大房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也一并推了出来,到时候一个当家奶奶是大房的,一个协理管家的小姐是大房的,且还是嫡出,自家这一房还能得到什么好处?真是太可恶了,早知道她就不该多这个嘴的!

奈何说出去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是绝不可能再收回来的,二夫人便是再生气,也只能咬牙强自忍下了,以待以后再有机会了,另谋他途。

于是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

次日一早,君璃被簇拥着到得议事厅时,就见容浅莲与容浅菡已经侯在那里了,一瞧得她进来,便忙迎上前屈膝行礼,口称:“见过大嫂。”

君璃忙笑道:“让二位妹妹久等了,都是我的不是,还请二位妹妹勿怪。”

容浅莲穿了一身家常的杏黄色双蝶软缎衣裙,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只戴了一朵约有半个手掌大小的南珠珠花并一支珍珠长簪,看起来十分的温柔可亲,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温柔可亲:“大嫂客气了,您如今琐事繁多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又要照顾大哥,不像我和二妹妹闲着也是闲着,况大嫂来得也不晚,原是我们想着今日是跟着大嫂学习管家的第一日,所以特意来得早一些罢了。”

君璃听在耳里,便暗暗点了点头,容浅莲虽是庶女,生性有些懦弱拘谨,但因是打小儿便跟着太夫人的,该有的侯门千金的派头还是有,将来出嫁后,料想也不至于丢了宁平侯府的脸。

反观一身蔷薇色褙子配珍珠色撒花绫裙,头戴红宝石金簪和珍珠发箍的容浅菡,其脸色就要冷淡得多了,也不与君璃多说一句话,也不正眼看君璃,活像君璃欠了她一大笔银子似的,当是还在记恨君璃扳倒大杨氏之事。

君璃懒得理她,且不说她是大杨氏的女儿,站在自己和容湛的角度,她已带了原罪,只凭那日她当着众人的面儿还要挑拨宁平侯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君璃便对她摆不出好脸色来,是以只与容浅莲寒暄了几句后,便自己坐下,传了众管事妈妈进来回事,让容浅莲容浅菡坐在一旁先看着。

“回大奶奶,采办上算出了今年要发下及送节礼的粽子的数量,府里主子们吃的不算,下人按人头每人是两斤粽子,管事们每人多给五斤,一共需要一千二百斤糯米,请大奶奶赏对牌。”先是大厨房的管事妈妈说道,说着奉上帖子。

君璃接过一看,与自己预想的数量出入不大,便示意锁儿给了对牌,道:“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难得大节下的,就每人多发一月的月钱,算是祖母和父亲的恩典罢!”想了想,又道:“你们下去后,把自己手下的人都排个班,让大家端午节前后那三日都可以歇上一日,家去与家人们吃一顿团圆饭。端午当日不是有龙舟赛,晚间还有庙会吗,当日当差的,记得记下来,等发月钱时,那一日按双倍发。以后但逢年节,都照此例来办。”

话说现代的人事管理制度君璃虽说不出来具体好在哪里,但既然是那个时代的通行版本,自然有其道理,不然也不能实施那么长久了,如今她照搬过来,希望能收到一样的效果。

君璃此言一出,众管事妈妈都是满脸的喜色,忙齐齐屈膝道:“大奶奶英明,奴婢等先代底下人谢过大***恩典了。”

她们虽是煊煊赫赫的管事妈妈,但一到年节下,却是她们最发愁的时候,底下的人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来告假,若是给罢,给了这个不给那个,未免有失公允,且也没了当差的人;可若不给,又怕失了人心,时日一长,指不定还会被拱下管事妈妈的位子亦未可知,君璃这个主意,可谓是一举解决了她们最大的难题,如何叫她们不感恩戴德?

众管事妈妈倒是高兴了,有一个人却不高兴了,不是别个,却是容浅菡。

容浅菡见君璃一上来便将她母亲管家时的规矩都改了,又是给阖府下人多发月钱又是给假的,收买人心也就罢了,关键还否定了她母亲过去二十年管家的功绩,因忍不住冷笑道:“大嫂真是好大的手笔,不过区区一个端午节,便给阖府下人多发一个月的月钱,只一个端午节,已是近千两银子,一年下来那么多大节小节的,岂非得上万两银子了?果真不是大嫂自己的银子,大嫂使起来便不心疼吗?还是大嫂一早便想好了,要用公中的银子为自己做人情?大嫂倒真是打得好算盘,枉自祖母前儿还赞大嫂持家有方呢,大嫂便是这样持家的?”

君璃实在不想理会容浅菡,便随意敷衍了几句:“我这样做自有我的道理,祖母那里,我待会儿也自会去回明的,等明儿妹妹自己做了当家主母,开始主持中馈后,自然便明白我这么做的道理了。”打算岔开话题。

不想容浅菡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红着脸怒道:“大嫂这话什么意思,这是等不及要赶我出门吗?祖母和父亲母亲还在呢,大嫂莫非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

合着她给这个犯中二病的小破妞儿三分颜色,丫就立马开起染坊来了?君璃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是笑靥如花,道:“二妹妹这话就对了,难道二妹妹还想一辈子都留在容家不成?便是二妹妹真个这般孝顺,祖母与父亲母亲还舍不得让二妹妹孤老终生呢,二妹妹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容浅菡被噎得一滞,这下不止脸红,连眼圈也红了,霍地站起来,怒声道:“这个家还轮不到大嫂做主呢,就这般容不下我了,我这便去问祖母,到底是谁给的大嫂这么大的权利!”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余下容浅莲见容浅菡负气而去,待要留下罢,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且她与容浅菡住在毗邻的院子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情,可待要追上去罢,又怕君璃心里不高兴,不免有些左右为难。还是君璃见她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笑着发了话:“大妹妹若是有事只管先请,横竖今日家务也发落得差不多了,明儿再过来亦使得。”她方如蒙大赦,与君璃行了礼,忙忙追了出去。

君璃则继续向一众管事妈妈,安排起一应琐事来。

第一百五七回 端午

更新时间:2013-12-6 11:22:58 本章字数:6657

君璃待容浅菡离开后,便加快了处理家事的速度,如果不出她所料,太夫人那边应该很快就会使人来传她,容浅菡终究是宁平侯府的嫡长女,且是唯一的嫡女,就算太夫人这阵子没先时那般疼爱她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看见她受委屈,太夫人又岂有不过问一二的?

果然不多一会儿,就有太夫人屋里的二等丫鬟杏仁过来请君璃:“…二小姐哭得很伤心,太夫人请大奶奶即刻过去劝劝。爱睍莼璩”

请她过去劝容浅菡是假,兴师问罪才是真罢?君璃暗自腹诽,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是笑道:“不知杏仁姐姐能否稍等片刻,待我发落完了今日的家事再过去?”

杏仁原本只是太夫人屋里的三等丫鬟,如今能上位成为二等,说来还是托的君璃前阵子整改内宅的福,所以她心里是真感激君璃,又岂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当下笑道:“大奶奶只管忙您的,奴婢稍等片刻无事的。”

君璃点点头,示意菊香上前拉了杏仁去一边吃茶说话后,将余下的家事发落完,方随杏仁一道,被簇拥着去了照妆堂太夫人的正房。

就见容浅菡正趴在太夫人怀里,哭得衣妆凌乱,肝肠寸断,瞧得君璃进来,越发哭得起劲,“祖母可要为孙女儿做主啊,不然指不定明日孙女儿便被大嫂给赶出宁平侯府,赶出这个家了!”

君璃就当没听见容浅菡的哭声似的,面色如常的上前给太夫人行礼:“见过祖母。”

太夫人瞧得君璃进来,一脸的如释重负,忙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被容浅菡哭得胀痛的脑仁,道:“我听你二妹妹说,你方才拿话来赶她出去,可有这么一回事?”

“我拿话来赶二妹妹出去,这话是从何说起?”君璃一脸的惊讶,“祖母莫不是弄错了罢?”

话音刚落,容浅菡已自太夫人怀里抬起头来,哭着反驳道:“明明这话就是大嫂先前亲口说的,大姐姐和那么多下人都是听见了的,难道大嫂还想抵赖不成?”说完问坐在一旁的容浅莲,“大姐姐,你说啊,大嫂方才到底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这个、这个、这个…”容浅莲一脸的为难,这个了半天,都没这个出什么所以然来。平心而论,方才君璃说的话里哪有这个意思,便是有,也是容浅菡与她话赶话赶成那样的,这样的气话如何能当真?可这话容浅莲却不好当着容浅菡的面儿说出口,说出口便是得罪了君璃,不说出口则是得罪容浅菡,容浅莲除了沉默,便再无第二条可走了。

见容浅莲不为自己说话,容浅菡气得不行,只得将这笔账又算到了君璃头上,冷笑道:“大嫂如今说来也是咱们宁平侯府的当家奶奶了,谁知道竟能出尔反尔至如此地步,方才说过的话转眼之间便能不认,大嫂也不怕以后再没人肯听信大嫂的话,以后再不能服众吗?”又看向太夫人,哽声道:“祖母若是不信,大可将方才在场的管事妈妈们都传来,一问便可知孙女儿的话是真是假了。”

太夫人闻言,就沉下脸来,正待再说,君璃已先道:“祖母,既然二妹妹非要说我赶她出去,我便把方才与二妹妹说的话一字不漏的与您老人家学一遍,横竖大妹妹和两位妹妹的丫鬟都在,我也做不了假。”说着,便把方才与容浅菡的对话一字不漏与太夫人学了一遍,末了道:“还请祖母说说,孙媳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

君璃的话虽说得有些不客气,但于情于理都挑不出毛病来,反倒是容浅菡,明显有无理取闹的嫌疑,太夫人心中有了结论,便命如燕几个丫鬟自她怀中将容浅菡扯出去站好后,方与君璃道:“你二妹妹还小,不懂事,你做长嫂的,就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又说容浅菡,“我既委了你大嫂管家,那该如何管,自然由她一人说了算,你只管跟在一旁好生习学便是。”

这便是在变相的说今日之事错在容浅菡,与君璃无关了。

容浅菡不由气了个倒仰,可见太夫人已板起脸来,明显不想再听她多说,只得含恨应道:“孙女儿以后一定跟着大嫂好生学,再不让祖母操心。”姓君的贱人妄想通过这样卑劣的法子不让她管家,好达到自己一手遮天的目的,简直就是做梦,她就算一时半会儿间不能拿她怎么样,恶心也要恶心死她!

事情既已问清楚了,太夫人也不想再见到容浅菡,索性命容浅莲送她回去,待姐妹两个离开后,方与君璃叹道:“菡丫头以前瞧着倒还挺乖巧懂事的,如今怎么变得这般无理取闹了?可见都是随了她那个心术不正的娘!”

其实认真说来,容浅菡的话也算不得有多过分,只太夫人如今不待见大杨氏,对容浅菡便多少有几分迁怒,且前阵子容浅菡撺掇于婆子找君璃麻烦之事太夫人不是不知道,那日容浅菡当众挑拨宁平侯和容湛君璃之间的关系,太夫人更是亲眼所见,而这些恰巧都是太夫人最不能忍受的,觉得容浅菡失了女儿家该有的娴雅贞静,枉费自己还费心抬举她,让她协理管家,早知道当日就不该开那个口的!

这话太夫人说得,君璃却说不得,只能笑道:“二妹妹还小呢,再过上三二年的,自然也就好了。倒是孙媳今日没回过祖母,便自作主张多给下人们发了一月的月钱,还允诺了端午当日当差的人一律发双倍月钱,还请祖母恕罪。”说着盈盈拜了下去。

却还未及拜下,已被太夫人命左右给搀住了,笑道:“我既委了你管家,该如何管,自然由你一个人说了算,我方才当着你二妹妹是这话,如今当着你也是这话,反正明儿没银子使了操心的也是你,只别短了我的一日三餐便得了。”

这话虽开玩笑的成分居多,却也表明了太夫人是站在自己一边的态度,君璃放下心来,也开玩笑道:“祖母放心,到时候若果真没银子使了,您若是不嫌弃人肉酸,我便把自己煮了,给您老人家下酒可好啊?”

说得太夫人哈哈大笑起来,方才因容浅菡而带来的郁闷也随之一扫而光。

谁曾想太夫人这边已揭过此事不提了,宁平侯那边却是不依不饶,午间君璃方回到迎晖院,还来不及梳洗,就有宁平侯使了个婆子来,板着脸道:“侯爷说,二小姐还小的,便是真有什么冒犯了大***地方,大奶奶身为长嫂,也不该与之计较,更何况分明是大奶奶先惹了二小姐,二小姐不过话赶话的回了几句嘴罢了,请大奶奶以后见了二小姐,多少客气几分,毕竟正如大奶奶所说,二小姐在这个家也待不了几年了,一家子骨头,何必定要闹得乌眼鸡似的,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直把君璃气了个半死,待那婆子一走,便冷笑向容湛道:“先前我还只当侯爷只是偏心,如今方知道,侯爷偏心原是应当的,谁叫你不是侯爷亲生的,而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呢?”

容湛见她气得不轻,再结合方才那个婆子的话,情知事情必定与容浅菡脱不了干系,只不敢问君璃,便问一旁的锁儿:“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锁儿便将先前在议事厅及照妆堂发生的事删删减减与容湛说了一遍,末了愤愤道:“二小姐这不摆明了是那猪那啥,倒打一耙吗?”

君璃本来正满肚子气的,闻得锁儿将容浅菡比作猪八戒,禁不住笑了起来,道:“罢了,反正侯爷偏心早非一日两日了,只要祖母心里明白,我便没什么可担心的。”

容湛却是沉下脸来,道:“她必是记恨大夫人之事,所以行动都要与你做对。我先时还想着,大夫人是大夫人,他们兄妹是他们兄妹,我虽与大夫人闹得不愉快,他们兄妹却是无辜的,很该以前待他们怎么样,如今仍怎么样。却不想我这般想,人家却不想这样想,也罢,本来我与他们就不是亲兄妹,以后她若再敢挑衅你,你只管端出长嫂的架势训斥她,乃至动手都使得,父亲那里,自有我顶着,我倒要看看,做长嫂的一教导小姑子,便会引得公爹的训斥,这到底是哪家的规矩!”

君璃心里原便只剩了五分的气,这会子被容湛一说,连那五分气也消了,道:“有你这么一番话,二妹妹便是再过分,我也觉得无所谓了,更何况她今日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去,你也别气了,气大伤身,何必为那不相干的人白气坏自己的身子,那也太划不来了。忙了一上午,我肚子早饿了,还是让人摆饭罢。”便命坠儿去传话摆饭。

坠儿应声而去后,容湛仍有几分气难平,道:“以前她待我虽恭敬,却从不亲近,我还只当是她知礼守节,如今方知道,她对我哪是恭敬,她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也是,她自小性情高洁,目无下尘,自然厌恶我这声名狼藉的浪荡子,偏我以前竟没有自知之明,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与她留一份,只怕那些东西早不知道被扔哪里去了,白浪费我几多银子!”

君璃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这些话也不知在心里闷了多久了,要不是发生了今日之事,怕还不会说出来,因笑道:“只浪费了十年银子,总比浪费一辈子,当了一辈子冤大头还不知情的好罢?好了,不说这些了,没的白影响我们的胃口,我先进去梳洗一下,等我出来,就可以开饭了。”

容湛已知道她怕热得紧,往日里回来第一件事都是去敬房梳洗,忙道:“那你快去,我等你吃饭,你不说还好,一也说我才发现,我饿得都快前胸贴后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