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李听道:“嗯?”

“不如臣妾给您做个艾叶糕吧。”桑莘一双眼似乎泛着神采熠熠的光,因为找到了发子赔不是,以至于太开心,眼一弯,一颗小小的虎牙便露了出来。

少女笑的太欢乐,李听眼眸微暗,神色不明。

过了瞬,又主动开口问:“你会做艾叶糕吗?”

桑莘点点头,一双眼泛着光:“届时皇上想吃了就叫臣妾去做,我做的也是极好吃的,我爹爹娘亲都如此说,不输给外头的厨子。”

自然也不输给宫里的御厨。

李听难得的轻笑了下,从喉间溢出了细细的笑声,惹得坐在他身旁的桑莘蓦然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刚刚是在和皇上说话,脸色一红,转过身子葱白的指尖攥着筷子立刻夹了几片菜叶子往嘴里塞。

小嘴顿时鼓起一个小包,腮帮子两坨鼓鼓的,像是偷吃的小松鼠。

李听嘴角微扬,淡淡的嗯了声,道:“那朕便等着了。”

一直到用完了膳桑莘才红着一张小脸回去,走的有些快,一瞬间便不见了身影,苏盛拿着伞追出去,见已经没了影子,无奈的失声笑了下,拿着伞便往回走。

谨琮帝此刻正站在殿内,手里拿着一幅画,见了苏盛头也没抬,声音清冷,似早有预料:“没追上?”

苏盛讪讪的点点头,跟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心中也知晓皇上今夜脾气似乎格外的好,于是有些话也藏不住,便道:“小主走的太快,老奴没跟上,皇上,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话?”李听的视线一直放在画上,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老奴觉得,桑小主是不是有点怕皇上您?”苏盛笑呵呵的:“您说老奴说的对不对?”

李听还以为是什么话呢,闻言,嘴角微扬,轻笑了声,道:“她怕朕?”

他手里的是桑莘送的清玄道长的字画,殿内的龙涎香气味很足,似乎夹杂着刚刚那小丫头身上的香气,清、淡,不细闻闻不出。

李听眼眸划过一抹笑,而后又点点头,不可置否,眉微扬道:“她是怕朕。”

苏盛笑的一脸的骄傲,看!他猜对了!

但接下来谨琮帝的话让苏盛愣了好一会。

李听道:“但是她的小脑袋聪明的很,不然你以为这小丫头白白的送朕画作甚?”. .. ,,

第8章

殿内烛火摇曳生姿,在烛火台上忽明忽暗,恰恰好,照到了谨琮帝的身上,他依旧是那副淡薄的模样,冷冽的眉,仿佛刚刚桑常在还在时,那个谨琮帝不是苏盛认识的谨琮帝,那个谨琮帝眉眼不会蹙着,有种别样的放松的感觉。

苏盛的脑海里止不住的回荡着谨琮帝的那句话?他有点想不出所以然,于是手持着拂尘呆呆的看着谨琮帝。

殿内的龙涎香香味蔓延开来,一些白色的烟徐徐升起,像一条细小的龙,盘旋在空中,半晌便消失。

李听手里持着画,心中有些想法,半晌便勾唇笑了下。

他觉得这么多年来遇见的各个人都是如他一般,心思缜密,心肠歹毒的人,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坏人,但他自生在皇宫就遇见了许许多多不一样性子的人,却从未遇见过一个像桑莘这样的小人儿。

她太简单了,简单到他一眼就能看穿她所有的想法。

“今日是不是有人去找小丫头麻烦了?”李听似不经意一提,苏盛跟在他身边多年,他这似提醒又似盘问的话,苏盛自然是立刻明白为何今夜桑小主会来找皇上了。

难道是想利用皇上帮她找丽嫔的麻烦?

可......

可......可是,桑小主一看也不是这么胆大之人,那除了这个,好像也没别的原因了。

苏盛:“老奴不才,还望皇上指点一二......”

“小丫头给欺负了,想送画讨好朕,叫朕帮帮她呢。”李听轻声笑了下,手里摩挲着画卷的柄。

苏盛愣了好一会,才懵懵的回了句:“啊?”

邵阳宫回去的路上,宫人们点着灯笼走在前头,燕儿跟在桑莘的身边,憋了一路终于回到了秀阖宫内,燕儿立刻合上了门,转身看着坐在主位上抿着热茶的桑莘道:“小姐,皇上怎么说?”

荞麦茶的苦香沁入了喉咙流入了胃里,将热茶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将她的身子变得暖和起来,被冻的发红过了头的唇瓣此刻恢复了原来的色彩,粉嫩嫩的,让人一看有种一亲芳泽的感觉。

直到身子彻底的暖和起来,燕儿急的快崩溃了,桑莘才眨巴了几下眼睛,问:“什么皇上怎么说?”

“什么事?!”燕儿一脸震惊的看着桑莘,声音提高:“还能是什么事,就是丽嫔欺负我们的事啊!”

桑莘咧嘴笑了下,眉眼弯弯,眼眸里似乎没有玩笑的意味,见状,燕儿眯着眼,问:“小姐,该不会你是忘了这回事吧?”

见燕儿真的急了,桑莘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言归正传的道:“燕儿,我没忘,但是我也没说,因为我相信皇上是能懂的。”

见桑莘说的极认真不似闹着玩的模样,燕儿降低了声音,弱弱的反问了句:“真的没忘记?”

“忘不了!”桑莘牵过燕儿的手,莞尔一笑,眼里的认真和坚定是从却有过的,她道:“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会为了你,你受她的欺负,我都记在心里,现在或许还不能打倒她,但有朝一日,我定然会越过她头上,帮你把这些委屈都给尽数讨回来!”

此刻已是夜里亥时,夜深人静的,宫里各处都关上了宫门,秀阖宫的南殿内有点冷,主仆二人正准备洗漱睡觉,却听见有人大半夜的按耐不住,又走过来了。

桑莘正穿了一件薄薄的鹅黄色的内衫,三千青丝垂下,披散在单薄纤细的背部,她眼眸微动,似有流光划过,眼眸轻颤的瞬间,已然能估计知道来人是丽嫔。

桑莘披了件外衫,粉唇轻启:“是丽嫔吗?”

燕儿摇摇头、附身靠近:“是林小主,要见吗?”

“林芸?”桑莘蹙眉,虽说知晓她心中定有不服,如今这夜深人静的,她倒是不客气,直直的来这里打扰人。

见了没觉睡,不见的话明日倒是会落得人口舌,说她升了位份倒是目中无人了,桑莘最烦这些,杏眼微垂,轻抿一声道:“还能不见吗?”

她可不想明日盛传她目中无人,届时一后宫的女人都不会给她安生日子过,现在本就因为去了一趟皇上那处被视为眼中钉了,如此一来,便是给她们一个挑她刺的借口。

燕儿往门口走,桑莘披了件裘衣,手里捧着一个小暖炉,隔着暖炉的袄子暖烘烘的温度传入了手掌处,她心中烦躁的感觉渐失,心头忽然有些惆怅,是自己先卷进这一场宫斗里,如此一来,自己一生都要如此下去吗?

因为一个皇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他牵扯着?

余生只能像后宫里的女人那般,只为他而活吗?

桑莘垂眸,人已经走到了殿内,正巧看见了林芸,她此刻坐在殿内,穿着一套淡紫色的儒裙,手里端着一杯茶,自来熟的端着就喝,见了桑莘也只是笑笑,道:“妹妹,听说今日你去了皇上那处?”

桑莘眉微抬,眼眸微敛,坐在了主位上,燕儿递过来一杯热茶,茶香四溢,桑莘轻抿了口,润了润嗓子,才慢慢道:“嗯,是去了。”

林芸莞尔,手里把玩着玉镯子,似不经意的问道:“聊了什么?我听宫人道你在邵阳宫里呆了有一炷香的时辰呢。”

桑莘眼眸微垂,葱白的指尖捻了捻裘衣的边角,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身子回了暖,她轻声道:“也没聊什么,就是吃了个宵夜。”

“什么?”林芸提高声音,语气有些急切地问:“你和皇上吃了宵夜?”

桑莘被她蓦然提高的嗓音吓的微微的愣了下,后才点点头,眸光看向了林芸,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林芸看着桑莘,她的一颦一笑都引人注目,连她一个女子都颇为的羡慕和嫉妒她的美貌,也难怪皇上会注意到她,还留她吃宵夜。

她那日皇上别说赐宵夜了,连座也没赐,甚至连一杯茶都没有给,听她说完了丽嫔抢了桑莘炭火的事后便叫她退了下去,她说话间,皇上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过她一个,如此一来,林芸心中更是不舒服,都是他的妾,为何桑莘总是比自己特别。

明明是一道进宫的,凭什么她现在还是一个秀女,而桑莘已经是一个常在了,思及此,林芸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说出的话也跟着变了调,她语气不善,道:“妹妹,那日我在皇上那里也呆了一会儿,但据我所知,皇上这人不是个喜爱热闹的,你是做什么了?让皇上留你吃宵夜?”

她是笑着,桑莘却能看见她眼里的某种无法言语的情绪,她目光微滞,旋即道:“瞧姐姐说的话,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常在,还能左右皇上的想法不成?”

不等林芸回答,过了一瞬,桑莘纤细的手指抚了抚自己鬓边的秀发,轻声细语道:“而且姐姐不是也说了吗?前几日你也去了皇上那处,凭姐姐的本事都不能左右皇上,我一个当妹妹的,能比得过姐姐吗?”

桑莘的话回得让林芸哑口无言,林芸现在只想咬一咬自己的舌头,让她自己占便宜,就为了让她叫她姐姐,如今因为这个称呼,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林芸呆愣,旋即莞尔笑笑,好一会儿才想到什么话回她:“瞧妹妹说的,我叫你叫妹妹,不过是看你年轻罢了,但按照位份来说,你可是常在,自然是比姐姐我高些的,本事嘛......”

林芸停在这里,只是一味的笑着,眼眸看着桑莘,半晌才接着刚才断掉的话说:“本事嘛......自然是比我好的。”

殿内林芸的回声似乎还在,桑莘觉得有些刺耳,这人真是蹬鼻子上脸,见状,桑莘也没打算忍着,微微笑道:“林姐姐说的也是,既然按照你说的,我是常在,那为何,方才进门时,林姐姐为何不像我请安呢?”. .. ,,

第9章

林芸怎么也想不到桑莘会把话说得如此的直白,缓了好一会后才回过神来,目光有片刻的微滞,眼眸中有些闪躲的意味,不敢去直视桑莘那双似笑非笑的杏眼。

她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桑莘话里有话,却又觉得她此刻笑的一脸的纯真模样,不是那种心机颇盛的女人。

不管怎么说,不想和她彻底的撕破脸皮,林芸敛了敛神,莞尔道:“瞧姐姐说的,我们都是伺候皇上的,彼此之间哪这么生疏,还用得着行礼。”

桑莘没有回答,在林芸瞧不见的地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指尖捻着杯子边沿轻轻的摩挲着,过了半晌,等林芸有些心慌的时候,她才不温不火的吐了一句:“姐姐说的有点道理......”

既然林芸不想撕破脸,桑莘也不会去主动挑明了说,在这后宫里,除非必要,能当朋友的都尽量当“朋友”,对手多一个不如少一个。

听见桑莘的回答,林芸悬着的心蓦然松懈下来,她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自认为桑莘未听见,殊不知桑莘早已将她一举一动都用余光看在眼里,见她叹气,桑莘嘴角微微上扬。

林芸没敢再耽搁,站起身莞尔道:“那妹妹,我就先走了,明日再过来和你一道聊天。”

桑莘眉抬了抬,允了。

林芸头也没回,也没福身转身就走了。

桑莘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无奈的扯了扯。

丽嫔好歹是个嫔,所以才敢如此嚣张,而如今,林芸不过是一个小主,也敢对她如此,看来,她在这后宫,位份还是极为重要的。

桑莘不要求太高,嫔以上便可,桑莘心中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等她到了嫔位以上,她便高枕无忧了!

虽说瑜贵妃在今日宴席上的一些细节表现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起码没有针对自己,桑莘心中甚是明确。

但她心中却想,要是有个贵妃可以当当那当然是更好的了,如此一来,她便在这后宫里可以安享晚年,日日看着新进宫的那些新人们为了博得皇上的宠爱,挣得你死我活,她就悠闲的呆在自己的宫里,闭门捣鼓自己的小天地。

思及此,桑莘轻轻的笑出声,她竟忽然想到了那个被外人传的冷清冷性的皇上,今日一见,第一印象竟也真是如此,她只觉得他眉眼处甚是冷淡,不苟言笑的模样,着实是有些吓人。

该怎么说呢,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像是在用冷暴力,让你看一眼心头便慌乱。

桑莘忽然感觉周围有点冷,打住了想起那人的感觉,转身便往床榻上走,殿内点了几盏烛火,火光燃起,光线忽明忽暗,桑莘葱白的指尖攥着被褥的一角,心头不禁喃喃道:他会不会明白自己送为何好端端的送他那幅画?

会不会帮自己做主?

桑莘想了好一会,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也未想出个所以然,她有些烦闷的用被子盖住了小脑袋,心头有些隐隐作痛,那幅画是真的贵重,要是他不帮她做主,这幅画不是白送了?

寒冬里入了夜冷的更甚,半夜里寒风凛冽,冷风敲打着窗,桑莘睡到一半时,迷迷糊糊的听见了燕儿的声音,貌似是有人敲门。

但桑莘着实有些累,看了一眼燕儿端着一盆东西进来,尽管很想开口问问这是什么,却也还是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只是往常这秀阖宫的南殿尽管有地龙却也还是睡的有些冷,今夜却是格外的舒适,暖洋洋的,以至于桑莘瓷白都脸蛋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翻个身,嘀嘀咕咕的问燕儿:“燕儿,今个儿怎么这么热?”

睡梦中只能听见燕儿嘀嘀咕咕的回了句什么苏公公,什么送的......

反正后面的一串话她听不大清楚,便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难得睡了个舒舒服服的觉,桑莘醒来时,竟好心情的伸了伸懒腰,薄衫渐松下来,将细薄的瓷白香肩露出,刚睡醒的桑莘像是出水的芙蓉那般,恬静淡雅。

燕儿听见声响,端着盆子送了水进来,瞧见了桑莘这幅闲散慵懒的模样,嘴角扬起,笑道:“小主,今个儿看上去可比往日高兴的多了,是不是因为昨个夜里暖和了些?”

桑莘目光微滞,稍愣了片刻才想起昨个夜里的事,随口便问道:“昨个夜里是怎么了?殿内怎么暖和了这么多?”

“这还多亏了苏公公。”燕儿笑笑道:“他昨夜里说内务府来了新的一批炭火,想着今日去到殿内的时候,桑小主可是怕冷的很,心头瞬间就想到了小主您,于是便送到了这里。”

桑莘蹙眉,心头忽然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

而同时心头怪异的还有燕儿,苏盛是谁?苏盛可是皇上眼中的一等一的红人,平日里后宫的娘娘小主们可是巴结着想要送点礼给苏盛,就是为了想要在苏盛的口中取得皇上的一些事情。

而如今,这皇上跟前的红人竟然主动送了东西给自家小主,着实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但不管怎么说,照苏盛的意思,小主以后可是有些不一般的。

燕儿心里头开心,桑莘却心有千般变化,她第一瞬间想得是这个炭是皇上送来的,但仔细一想,若真是皇上送来的,苏盛肯定是不可能以自己的名义,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不想是皇上眼里的红人能做的。

那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皇上知晓了她送画的意思,所以知她委屈,用一盆炭打发了她?

却又不好意思拿人手短不好意思明说,只能以苏盛的名义送了过来?

思及此,桑莘秀气的眉微蹙,小嘴扁了扁,心头着实是委屈,这幅画就换来了一盆炭火?早知如此,她还不如随便挑了一件小物件送过去得了,毕竟清玄道长的那幅画,她可真是忍痛割爱的!

桑莘一早醒来的好心情一去不复返,小粉拳泄气似的捶打了下床褥,心中嘀嘀咕咕的全是骂皇上一点儿也不公正廉明的话。

这会子正这么说,而那头得知昨夜桑莘见了皇上的丽嫔气的可比上次更重,平常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竟硬生生的将一双木筷子给单手掰断了。

丽嫔怒火攻心,自我消化了好一会情绪非但没有降下,反倒是愈发的高涨,这桑莘就是来专门和她作对的是吗?

丽嫔深呼吸了一口气,胸口涨疼的厉害,她早在三年前就进了宫,当时也以为会获得圣上的宠爱,却未想到,一年复一年,皇上竟也没有翻过她的牌子,没有叫过她侍寝。

她的相貌自命不凡,却也不能吸引皇上,所以她一看见桑莘,心里头那种女人的恐惧感渐盛,她就知道桑莘不简单,昨夜在邵阳宫如此久,谁都不清楚桑葚和皇上会发生什么。

林芸那日也在,可是却一刻钟未到便被打发了出来,如今,桑莘可不止,按宫人传达的话来说,似乎是呆了一炷香的时辰!

她进宫如此久,别说侍寝了,连和皇上呆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试过,丽嫔越想,心头就越慌,对着外头喊:“来人,伺候本宫更衣,我要去会会桑莘这个狐媚妖子!”

秀阖宫南殿内。

桑莘洗漱完后走了出去,恰好看见了丽嫔坐在主位,桑莘目光微滞,眉不经意间蹙起,面上倒是笑着,走上前福了福身,问道:“丽嫔娘娘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丽嫔手里把玩着玉镯子,见她素颜未施粉黛却依旧笑面如春风,丽嫔内心止不住的回想起以前看过的话本,那里头说,若被男人疼爱过,脸上就会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看来,皇上真的留桑莘做了话本里的那档子事?

丽嫔眉一蹙,言语直白地问:“昨日你在皇上宫内,有做什么吗?”

这丽嫔问的话,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桑莘留了个心眼,没回答,反问:“丽嫔娘娘,怎么好端端的这么问?”

“我直接问吧。”丽嫔看着桑莘,眼睛直直的盯着,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问道:“皇上是不是宠幸你了?”

宠幸?是她进宫之前,宫里的姑姑给了一本册子,说是伺候皇上的册子,她打开看过,只悄悄的看了一眼便脸红的不成样子,至今那些画面还存留在自己的脑海里。

桑莘杏眼微颤,脸庞微红,这副娇滴滴的羞涩模样,让丽嫔彻底的证实了自己心头的想法。. .. ,,

第10章

“问你话呢。”丽嫔蹙眉,见她脸红红的,虽说心中有些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却也还是不服气,就是要亲口听见她的回答。

殿内是清淡的花香,和昨夜她在皇上殿内闻到的龙涎香味道完全不一样,昨日她虽说在殿内,却连他身上的味道都没有闻清楚,心里头害怕,鼻尖全是邵阳宫里的龙涎香,眼里全是那人冷冽的眉眼。

昨日她和皇上清清白白,最过分的一件事,估计就是递画册时不小心触碰到的指尖。

心中如此想,说出口的话却不是如此。

因为她知晓,后宫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丽嫔或许真的是有刁难的心思,却也会因为皇上昨日宠幸她而稍微的歇一下。

她非但没有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反倒还顺着丽嫔的话往下说:“丽嫔娘娘,昨日夜里,我与皇上做的事,臣妾不好说,但宠幸嘛......”

桑莘点到即止,脸上还恰到好处的微红了脸颊,她没开口承认,但此番模样,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桑莘见丽嫔那一脸的惊讶像,有些奇怪,皇上宠幸后宫的嫔妃不是很正常吗?丽嫔一脸的不可置信,桑莘低着头,止不住的想,难道皇上是没有宠幸过丽嫔?所以她才如此?

丽嫔心中又酸又胀,她不服气的一点是皇上怎么能越过了瑜贵妃,越过了自己,偏偏去宠幸一个小常在。

丽嫔深呼吸了几口气,闭了闭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有火,想发,却理智尚在,皇上这刚宠幸了一个妃子,她就发火,那不是白白的落人口舌?而且被皇上知晓,万一龙颜大怒,一道圣旨下来,治了她的罪该怎么办?

思及此,她将自己本想丢在桑莘脚边的水杯捏紧,深呼吸了几口气,抬眸看了眼桑莘,她还是依旧福着身,丽嫔这才想起,原来自己还没叫她平身。

如果桑莘不是皇上的妃子,她这么乖巧可人,丽嫔可能还会和她成为朋友,但是事已成定局,她们二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这后宫里,任何人都不可以。

别说她们这些老人现实,连同和她一道进宫的林芸也是如此,想到林芸,丽嫔眼里划过一抹戏谑。

那日她趾高气扬的模样丽萍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不就是因为皇上留了她一刻钟嘛,就高傲成那副模样,如今,这一道进宫的桑小主可是得了皇上的宠幸,丽嫔倒是要好好的看看,这林小主知道了皇上宠幸桑莘后的脸色了。

不能对着桑莘发火,还不能对别人了?

丽嫔从鼻腔里轻轻的哼了声,对着宫女道:“去,把林芸给本宫叫来。”

桑莘微愣,目光微滞,不是很明白这丽嫔又要做什么。

丽嫔的贴身宫女走到了林芸的宫殿内,此刻林芸正在闷闷不乐,一脸的烦闷像,脑子里全是昨晚上,桑莘趾高气昂的模样。

“还想叫我请安?”林芸哼小了声,杯子被她砸在了地上,紧接着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你想都不要想,桑莘!这辈子都不可能!”

丽嫔的宫女来到的时候,正巧听见了这句话,她垂眸,掩盖住了嘴角的笑意,上前敲了敲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林小主,我家娘娘请您过去桑常在的殿内一趟。”

林芸瞧出了话里的不对劲,一会桑常在一会她家娘娘,这宫里头娘娘也算多,她蹙眉,“你家娘娘是谁?”

宫女道:“丽嫔娘娘。”

林芸的手紧握成拳,她蓦然想起那日宴会上散会时,她对丽嫔一脸不屑的模样,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她手微微有些颤抖,抚了抚发鬓,问:“丽嫔娘娘是有什么事吗?”

宫女:“奴婢不知,还请林小主和奴婢一起去一趟桑常在的殿内。”

宫女的话让林芸脑海里想法越来越多,但她其实最害怕的就是桑莘和丽嫔抛开了之前的敌对关系,成为了朋友,这无疑是对她最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