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今天回来很早耶,也是挂心家有帅哥是不是?”蓝翎积极争取攻守同盟。

蓝翾贝齿森森一笑,唬得小妮子不敢再造次,而心底,她不无心虚。何止回来得很早,她是旷工一日好么?

旷工一日,首一回做了授道解惑者。

言传身教:如何开关电冰箱,如何取用饮水机,如何使用抽水马桶,如何调试电视机;

注意事项:切忌随便转动煤气开关,切忌触动电源,切忌身体探出窗外,切忌在地板上制作大的声响;

……

不一而足,事无巨细,有一部分是为试探他的应对态度,结果说明,他如果不是真的如他所表现出的对现代设施的一无所知,便是演技过高,直逼出神入化之境界。

为采购晚餐食材,她中间下楼一次,出门前千般叮咛他“乖乖等着”,回来时他果然够乖,一米八几的修长身材陷在三人坐沙发上浅眠。睁眸看到她,欣喜不经掩饰,随即又委屈地:“朕——我饿了。”那模样仿佛是她虐待体罚下的娃娃,几乎使她产生罪恶感。

“嗤——”蓝翾泛出轻笑。

“唔?姐姐?”蓝翎眼角乜着她,“为何无故发笑?表情很可疑哦!”

蓝翾夹一口梅菜扣肉塞进她还要啰嗦的小嘴里,成功狙击了蓝二小姐未及出炉的废话。忍不住向方才引她发噱的始作俑者瞄过去,没想到那小朋友正用那双教一干女人妒忌不已的湛黑美目巴巴望她,嘴里的饭俨然下咽得心不在焉。

当晚,为体谅伤患,蓝翾和蓝翎挤到一处,让了卧室留给他。

显然,香闺中的一切令他大觉新鲜。揪起躺在床中央的一个一米高大狗狗横眉冷对,大狗狗遭主人拯救后,又抓过床头台灯把玩,揿着开关明明灭灭。更换完床单、被罩的蓝翾不给面子地拔下了电源插线,顿失去兴趣来源。最后,他不经意地一个扑卧,发现了那张席梦思大床的个中蹊跷,随即弹跳不止。直到蓝翾按住他:“换药!”甫告安静下来。

重新包扎整齐,麻烦儿童已起微鼾。

灭了灯,带上门,留他在一片黑甜中。

七天长假。

戎晅介入蓝家姐妹的生活已过半月。由于经年习武,拥有上佳体能,身体恢复得极快,小腿的几处伤口悉数愈合,脸色也由纯然的苍白渐渐多了血色。他睡得极少,每晚守在电视机前看古装剧到深夜,清晨不到五点钟离床。她们姐妹一早从卧室出来,例行的状况便是可以免费欣赏到一位长发帅哥盘坐在沙发上闭目调息的庄严宝相。

越是和他相处,蓝翾越觉不了解他。有些时候,他明明是个孩子,粘人,执拗,会撒娇,会别扭;有些时候,他眉宇眼底所泄露出的些微气息,又会令人悚然心惊。

某晚,为他换完药,将沙布换成大号创可贴,要走的时候,他说:“你的手柔软如绵,好像萋萋。”

蓝翾本来无意管他是“七七”还是“八八”,他径自道:“萋萋是我的姐姐,她虽不似你这般美丽,却曾是世上对我最好之人。之谒却杀了她!之谒——”他恨恨的叫,吓得蓝翾猛掩他嘴:“深更半夜,装鬼吓人吗?”却被他在手心印下一吻,气道,“小色鬼!”

他得意地扬扬唇角,忽地又神色一黯:“同为女人,萋萋温柔如水,你美丽如仙,之谒却毒如蛇蝎!有时,不知是该恨女人,或是该爱女人?”

“之谒是个女人?”蓝翾讶然,“你的情人?”

“不!”戎晅冷笑,“正是朕不要她,她才要害朕!哼,一个淫荡奇毒的女人。”

“因爱生恨?”蓝翾叹息,“谁让你生了这副好皮囊!”

“算起来,她亦是朕的姐姐。”戎晅说。

姐弟兼不伦恋?

“她乃先帝收养的王公之女,而朕乃先帝与一民女所生。先帝正出三子均离奇夭折,之谒向来以为如若世上无我,她必是继承大统之人。致使自朕接任王位始,她即处心积虑欲使朕不堪帝位。此期间曾多次向朕自荐枕席,朕对她不屑一顾,她竟然老羞成怒毒杀了朕的萋萋姐姐。”

他止住,声哽于喉。蓝翾柔声问:“你既然是皇帝,握有生杀大权,替你姐姐报仇不难才对。”

“她乃先帝亲封的大公主,若无真凭实据,不可贸然动之。况朝中有一批老臣对朕的即位并不认同,所以朕不可轻易授人以柄。”

“所以,你留给了她杀你的机会?”蓝翾道。她到现在,不能说完全信了戎晅的离奇言辞,但下意识中已随着他的情绪起舞。

戎晅一惊,抬眸盯住她:“对,朕为何留了她杀朕的机会?有狼于傍,防不胜防,不能杀她,亦可先拔其利齿爪牙!你好聪明。”

咦?她说了什么吗?

晨光乍起,蓝翾带戎晅到离家最近街心公园散步,这是他自被“收养”以来的首次外出。

不出所料,外面的一切事物,都教他且疑且惧,亦步亦趋贴在蓝翾身后,抓了她手紧握不放,任她甩了几甩都是徒劳。罢了,只要他不学无尾熊,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时值长假,虽只是个区区街心公园,人流也比平日要多。戎晅的出现给人群引来一波异动。不止少女、少妇们秋波频频,老翁、老妪也侧目不止。美如冠玉的五官也就罢了,举止投足、眉宇眼角所溢出的华贵气度足以使其卓而不群。而这些,不是一件普通衬衫、洗白了的牛仔裤可以掩住的。

这套衣服!蓝翾突然恨得牙根儿痛痒。

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大把衣服,小朋友却不懂得如何穿在身上。排除万难地教会了他怎么扣衬衫的扣子,裤子却让她费尽脑筋。急中生智地地比着桌腿锁拉链、系扣袢,示意了半天,他却仍满脸不知所以的问号。她一气之下将小朋友推到卧室自己演练,没过多久却听到他在里面大叫救命,冲进去,只见人家孩子仰躺在床,脸胀憋成酱紫,匪夷所思的是,拉链竟挂住了他的重要部位!本着友爱互助的崇高信仰,虽然气羞交加,仍施手解救。但等这场特殊的救助结束,她的脸早就红得堪比落日荷花,抬头遇上他莫名其妙的眼神,抓起枕头抛在他的脸上夺门而出。

“好幽静,”他喜道。

蓝翾收回了七七八八的心思,又暗瞪了方才脑中情景回放的男主角一眼,才注意四遭环境。的确,此刻他们置身松林深处,青石甬道,阒寂无人,一时间,仿佛繁华喧噪被尽数隔了开去,竟似闹市中突寻了一方净土。

“没想到你们这个日夜喧闹不休的咎界,也有这等幽静来处。”他又道。

“晷界?我怎么从来不知还有这么一个界名?”蓝翾微颦秀眉,“而且你如何会知道我们是咎界?你是……寰界呢?”没错罢,他在介绍自己时好像是如此提过没错,或是“幻”界?可不知为何,首次听他提到时,猝不及防跳入脑海的,便是前者。

“先生提过。他曾提过,天外有天自是不假,苍穹之下,必有各自不同的界域和气场,有的世界是并行不悖的,有的则是在不同的时空各自运行。”

会吗?蓝翾如闻天书,说外星球她更容易理解,寰界?

张口“先生”,闭口“先生”,真不妄负了“小朋友”之名。“你的先生有没有说过,你所在寰界的同期咎界正处何时?据你所描绘的,他应该有洞天测地的异能,想必不难算出咎界与你们并行的时代背景?”

“这个……”他沉吟,回想,“先生似有说过,是唐天宝元年?你曾经诵过一首歌: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老师亦曾说过,晷界王朝更迭频繁,以每朝一百年计算,至你们此时也有几百载光阴了罢!”

“错,唐朝是史上最强盛的王朝,他们自公元618年建国至公元907年结束,历经近三百年的风雨。如果你的老师说的是唐天宝元年,那么距现在是一千多年了。”切,好怪异,打住。长吸一口气,张开双臂,“哇,早晨的空气好新鲜!”

他虽然没捧场地说“只是天气有点阴”,倒也聪明地不再续接被她转移掉的话题。“早知有这样的好所在,我一早便至此练功,这几日老觉得拳脚憋钝又无法伸展,实在难受。”

“从明天开始也不算晚。”蓝翾回头送了个鬼脸,一语双关,“不过要记得回去的路哦,不是每一次迷了路,都有人领你回家的。”

望她秀长的背影,戎晅突然坏笑,长臂倏伸,揽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飞身而起。

“啊?”蓝翾惊喘一声,长到这么大,还从未想过自己这一生除了做飞机外,尚能脱离地球引力来到这样的高海拔,“这是……轻功?”

戎晅含笑颔首,风吹开了他缚在脑后的长发,扬出一弧黑云,眉目如画,唇白齿红……天人,她如是想道。

他垂眸视她,湛湛黑眸释出一张温柔地网,在她的恍然神移中,俯首捉住了那两瓣他早想一亲芳泽的红唇……待蓝翾神智回笼时,两人已脚踏实地,而她,正被他抵在树上吻得七荤八素。

小色鬼!贝齿恨恨一合,在他唇上咬出一排齿痕。

“你做什么?”意乱情迷中被袭,下唇当即肿痛且涔血。

“小色鬼,这一回让姐姐告诉你不知敬老会受到什么惩罚!”忽然欺身上前,接下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过肩摔慷慨施予。

地上青草如毯,加上身具武功,除了腿上愈合良好的伤口略有微痛外,戎晅并未觉得怎样。只是遭一个“弱质女子”(至少他认为)给袭击得没有还手余地,不禁诧异:“你会武功?”

“柔道!”不是盖的。或许是因为长年远离父母的关系,蓝家姐妹自小即热衷各类功夫,散打,柔道,空手道,逮什么学什么。据教过蓝翾的老师说,她骨骼不错,是那种只要肯努力就会有所收获的姿质,如果肯专心投在一项上,说不定会有所成就。但随着年龄成长女人爱美天性挥发,不敢过分苦练以防大块肌肉傍身,不过为了防身及顺便保持体重也从未扔下过。

戎晅是不懂她口中所述的是哪一路功夫,但欣赏她气咻咻的模样,只觉别有风姿,赏心悦目,心情一派大好,却苦脸蹙眉道:“你打痛我了。”

甫想到他腿上有伤,升起三分歉意,但记起他的恶行恶状,顿时冷若冰霜:“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自取其辱,去死!”扬长而去。

太绝情了吧?一跃而起,追她过去:“知道么?如若在寰界,你会被杀头喔。”

切!蓝翾免费赠送他不屑白眼一个,脚下步子加速。

“不过,朕不会舍得杀你。”戎晅亦步亦趋,笑得气质全无,“朕立你为妃如何?”

白痴!蓝翾嗤之以鼻,开始用小跑的。

“朕是认真的,不然这样,立字为据,可好?”戎晅如影随形,察看着她的脸色。唉,何时沦落到要对女人察颜观色?

蓝翾一再告诫跃跃欲试在心中的“魔鬼”,忍住送他一记勾拳的冲动。“如果你再有一字废话,红烧排骨继绝供应!”

蛇打七寸,戎晅乖乖闭上了嘴巴。红烧排骨的力量当真小觑不得。从小朋友他吃到这道菜伊始,晚饭餐桌上若是不见其影,整个人都会萎靡不振连带食欲不佳。真不明白每晨上班前留给他果腹午餐都进到了谁的肚子里。而且,红烧排骨几乎成了他一人的独享美味,为此,蓝翎暴跳过N次,也使蓝翾怀疑自己是否在半梦半醒中给这道菜里加了诸如鸦片、嘛啡此类的外料而不自知。

蝶双飞 第一卷 第六章

拜红烧排骨所赐,得以耳根保持清净地回到家门。蓝二小姐鸡窝样的脑袋从洗手间探出半个,满口牙膏泡沫、含混不清地:“早,帅哥美女!”

蓝翾大呼意外:“天要下红雨了吗?咱们但逢节假无人力不可抗拒之因素不到午时誓不离床的蓝二小姐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在非床之地呢?”

蓝翎吃惯了姐姐不带标点符号的挤对,三两下漱净了小嘴,乐嘻嘻地说:“你也说如无人力不可抗拒之因素嘛,刚刚就有一个不解风情的电话狂响不止,挠了本姑娘好梦。”

“可是看蓝二小姐的样子,不像是教人挠了好梦的沮丧呢。”

“咦,莫非我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退化了不成?”脸上可比秋日嫩菊的笑颜未受影响,“姐姐,你还记得我报名参加免费‘秋季文学少年旅游团’的事吗?”

蓝翾点头,至于她口中着重强调的猛“免费”两字,选择忽略。

“今天他们通知我了啦,小妹我已经通过资格审批了哟,很棒吧?”大眼睛忽闪着期待。

蓝翾抹着额头,轻描淡写地:“恭喜恭喜,蓝小姐梦想成真,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一路顺风,不送不送。”

蓝翎垮下小脸,噘起小嘴:“姐姐,你很没有诚意耶。”

意料之中。二小姐自小到大,参加过的所谓“免费”活动需要用十根手指外加脚趾予以计数,每回都是向她伸出灵巧小手,甜兮兮地“姐姐,人家总得带点零花钱吧,出门在外,穷家富路”或者“在家靠姐姐,出门靠Money,有小财傍身,才能万无一失”,总之,如果她的荷包有灵,一定一次又一次地因为二小姐的“免费”项目而饮恨哭泣。

“我突然想到今天晚上要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派对,现在去选选衣服,恕姐姐我不能继续分享您雀屏中选的喜悦,失陪了,蓝二小姐。”及时阖上的卧室门将追着她不肯作休的蓝翎拒之于外。

“喂,我是你唯一的妹妹耶,伤害一颗幼小的心灵,你于心何忍?喂,蓝翾,蓝淼儿!不要忘了这是我的房间耶,你不觉得自己有鸠占鹊巢的嫌疑吗?你应该付小妹我房屋租赁费的吧?蓝淼儿,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是深沉喽,我当你理亏啦,蓝淼儿!蓝淼……”

“淼儿是谁?”旁观已久的兄台好奇地参问。

回过头,虽然余气未消,但面对帅哥绝对会保持二十四小时笑脸供应,“淼儿是里面那个魔女的小名啦,三水‘淼’,真不知道爸爸怎么给她取那么温柔的名字,名不符实嘛。咦,你的嘴怎么了?虫子咬的?”

“淼儿?”水样明眸,水样肌肤,水样笑靥,当真是名如其人,其人如名。不理会蓝翎的追问,反刍着“淼儿”两字,把自己关到了目前属于他的卧房里。

咦?我也是这个家的主人好吗?被拒之门外的应该是我吗?蓝二小姐瞪着两扇清漆实木门板,好恨自己未曾学过乾坤大挪移此类神功,导致眼下只能有望门兴叹的份儿。

因为晚上有安排,蓝翾早早为他们做好了饭放在冰箱,只待饿时加热即可。随后,美美洗了个泡泡澡,浴去一身油烟气,着水蓝色小礼服,淡扫蛾眉,轻点芳唇,背上包包,袅袅婷婷地出门去也。

戎晅不错眼珠地追随着佳人丽影从门后消失,怅然不乐。

蓝翎将其神态行止全部扫进眼中,窃笑不已。“你喜欢姐姐吗?”

戎晅倏地一愣,无语。喜欢么?是,时时刻刻想见到她,不是喜欢是什么。但是为何?因为她的美丽吗?他的身旁向来最不缺乏的便是美人。所以,为什么?为什么看到她笑心会随之雀跃,看到她颦心会为之窒缩?眼下,翻腾在胸腔内的患得患失又是什么?太陌生的情绪,陌生到他兴奋不已。

蓝翎自动自发地当他默认,说:“我姐姐很漂亮吧?追她的人足可以从我们家门口排到她的公司大门,不过,姐姐对感情有洁癖,芳心至今尚无归属。如果你要获佳人青睐,需要一些手段才行。”

戎晅热切盯住她。

拜托,长得帅也就罢了,不要随便做表情好不好?本姑娘定力很差耶。“想要抱得美人归,必须摸准她的脉,所谓投其所好便是了。还有谁能比我这个独一无二的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更了我姐姐的呢?”

这姐妹两个,一个慧黠,一个俏皮,都是迥然不同于他过去十九年生命里遭逢过的每个女人。

没反应?“我姐姐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颜色?除了我,还有谁能掌握这第一手资料呢?”

“那她喜欢什么?”

哼,上钩喽。“这个嘛~~,你真想知道?”

戎晅点头,迫不及待。

“要知道不难,但是要付出代价的哦。”蓝翎不怀好意地把他周身上下角角落落看了个仔细,“你可愿意?”

莫非她有意侍寝?戎晅蹙眉:如果和淼儿的妹妹有所牵扯,淼儿必定会不高兴,还是拒绝罢。随即摇头。

蓝翎眼睛瞪得溜圆,气极败坏地:“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可是要帮你追我那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姐姐耶,而且你连要你做什么都不清楚就给否决,太不给面子了吧?”

“你要我做什么?”问问无妨。

蓝翎“嘿嘿”奸笑:“稍后便知!”

蓝翎想要的代价,当然不是戎晅所揣测的“侍寝”。

在莲苑小区大门的底商区,有一爿鲜花店。因为两姐妹都喜鲜花,跟花店的老板娘相交不错。那位玲珑八方的老板娘曾数次垂诞于蓝翾的美色,巧言令色地游说其到自己的花店做一日Modal,以吸引狂蜂浪蝶上门恋花。无奈蓝大小姐均当笑谈婉拒。蓝翎是不排斥有机会赚把外块,但老板娘却看她年龄尚小尤其还是高中生,怕担上荼害祖国明日花朵的罪名,不敢接纳。眼睁睁有钱可赚却捞不到,成了蓝翎心中无法言说的“痛”,不止一次怨过老天爷待人不公。

可能老天爷不堪其怨,派下戎晅助她,以他老兄一米八三的Size(实尺测量,分毫不差),及俊美得丧尽天良的Face,管保引得一干花痴女子蜂涌而至。

哇噻,把他推荐给老板娘,有得赚了啦!秋季文学少年旅游团,我来啦!

次日,依旧难得地早早起床,用罢早餐,对在书房工作的蓝翾喊道:“姐姐,我带阿晅出去玩一下可以吧?”

“你和阿晅?”蓝翾回眸,看向和妹妹并肩而立的戎晅,“是吗?”

戎晅难掩笑意地点头:想到蓝翎手中有自己所需的第一手资料。

“好吧。不过要小心汽车,小心行人,小心说话。”她叮嘱得是戎晅。

她清亮水眸中所透出的关怀讯息令戎晅很是受用,颔首应:“放心。”俄顷又道:“回来你给我洗头。”他那头堪与蓝翾试比长的的头发,在伤未愈的日子里,都是蓝翾一手打理。最初他还称是“盥发”,被蓝翾强调几次才改为“洗头”。

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帝?蓝翾横了他一眼,调回头来。

“走了啦!”蓝翾哪会看不出两人间的气流暗浮,扯着戎晅的胳膊,“姐姐,我们中午也许不回来吃饭喽,我带阿晅去吃凉面,他从来没有吃过呢。”

关门沓去的脚步声远,蓝翾闭了电脑显示器,气力一松靠在椅背上,管不住心思暗忖:他们年纪相仿,模样都好,是一对金童玉女呢。

拉戎晅出门,除了要靠人家来凑取旅游团的资费,顺便欲套套他的来路。

在家里,任她好奇心泛滥成灾,姐姐不让多问,他也从不多说,逼得紧了只会沉默是金哑巴是银,现成牌闷葫芦一个。两人难得独处,自是莫失良机。

“喂,我说阿晅同志,”蓝翎做出在男生世界里一直无可抵挡所向披靡的可爱模样,“咱们聊聊如何?”

戎晅周身立即进入戒伺状态:这小妮子每每摆出如此形态,必有所求,不是逼他放洗澡水,就是要差他到阳台晾衣服,名目繁多,不一而举,只不过截止目前尚未能如愿而已。

“放轻松,放轻松啦,”被帅哥当贼样的提防绝对不会很舒服,“我们是朋友嘛对不对?朋友之间聊天是最正常不过的是不是?放心啦,我不是我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姐姐,不会吃了你。”

多想她能吃了我。戎晅坏坏的想,嘴角上扬出一抹浅笑。

“哇,都说女人一笑倾国,你那一笑少不得也会倾倒人一城吧。”

戎晅不悦地绷紧脸。

闷。蓝翎咂咂小嘴,锲而不舍:“你长得比较像谁?父亲?母亲?”

“不晓得。”母亲镇日以泪作饭,不曾展眉,难窥正常情形下的样容;父亲吐尽最后一息前才得见一面,相貌哪看得分明。

“你是孤儿?”

“不是。”有谁见过侍从成群、衣食无忧的孤儿?况且,他也有过一个仁爱温存的姐姐。

“你做什么工作的?”

“……”不予置辞。

“手下兄弟多不多?还是你是人家的手下??

“……”不置可否。

“他们是不是又帅又酷又Man?”

“……”不知所云。

“喂,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