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我来剖

见御南烈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叶无澜不削的冷笑:“你信么?”

“需要帮忙么?”那御南烈却似乎不将事情闹到更离谱不罢休一般,忽然对她扬眉一笑。

叶无澜脸色一黑,白了他一眼:“用不着你!”

赫然,她狠力将他的手挥开,大步迈了出去,走到那蔡县令身边时极为鄙视的对他竖起了她穿越后的第一次中指,在那蔡县令一脸不解的瞪着她时,叶无澜不以为然的转开头去,看了看四周:“我说蔡县令,你这小妾到底是抢的还是光明正大娶的?到底是你杀的还是我杀的,你这堂堂县令的推断未免也太武断了些?”

“你这!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居然敢跟本”

“娃你个头!”叶无澜赫然转回脸来,目光冰冷的看着他,那蔡县令一愣,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孩子的眼神给冻住了,顿时脸色难看的招呼捕快将她抓住。

叶无澜转头看向那边置身事外好似在看好戏的御南烈,在心里将他祖宗八辈都问候了几十遍,才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验尸官?就是那个哦,对了,似乎叫仵作的那种人,叫人过来把尸体剖开检查一遍,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蔡县令脸色一僵:“天色已晚,仵作都早已休息,此案人证物证具在,完全不需要剖尸!”

“是吗?大人不会是想隐藏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比如”叶无澜忽然低声在他耳边说:“强抢民女,逼的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服毒自杀”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微低,但这四周的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快找人来剖尸!姑奶奶我还真就豁了出去了,你敢陷害我,我就敢让你身败名裂!”

“剖什么尸?仵作不在!”蔡县令也骤然寒着脸。

“哦,那这在场的捕快们的刀下应该都粘过不少血吧?剖尸这么简单的事不可能不会,不如找人代劳?”

那蔡县令顿时仰头傲然的问着身后的捕快:“有人会吗?”

无人回应。

叶无澜在心里给这些孙子暗暗送了些国骂,脸色冷冷的看着那蔡县令一脸傲到不行的表情,看了他一会儿,不怒反笑,赫然走上前,一把将那尸体胸前的匕首拔了出来,溅的衣袖上都是血,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冷笑道:“我来剖!”

那厢仿佛一直在看热闹的御南烈的目光顿了顿,正欲上前,却只听叶无澜一边掳起袖子一边大声说:“谁也别过来,都老实的给我看清楚了!”

话落,她直接一刀下去,身后的捕快顿时一脸恶心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蔡县令也一脸寒颤,正要唤人将她拉开,却只见御南烈已经走了过来,顿时连唤人的胆子都没有,只能一脸难看的站在御南烈身后,暗自咬牙。

☆、第045章:比划比划

直到叶无澜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利落剖开那姑娘的腹腔,双手掏出她几个内脏,将那青黑色的内脏举了起来,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丝毫不惧怕手里的东西,亦对满手的血没有一点忌讳。

“这是鹤顶红,也就是砒霜,三氧化二砷,分子式As2O3,听不懂是吗,好,我告诉你们,这就是服用砒霜超过三个时辰后毒发身亡的迹象,她肠黏膜已经溃烂出血,肝脏和呼吸系统都已衰竭,毒已攻心,心脏附近也已呈青黑色,不要跟我说你们不懂,只看着她这内脏的颜色你们心中就该已经有了答案,她是服毒而亡还是如你们大人所说的被这匕首杀死,不是白痴的,应该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不想再跟你们多废一句话!”说罢,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走到脸色青黑的蔡县令身旁,趁其发呆没注意,骤然扯起他的衣袍擦了擦手。

“啊,你!”蔡大人回过神来时大骇,叶无澜却已经将手上的血擦的差不多了,冷笑的瞥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外走。

“快把她给我抓”

那蔡大人的呼喊声刚喊出一半便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叶无澜没有回头,想必那也没想让这蔡县令活过今晚,刚刚那一切,不过是个节外生枝,让战王看个好戏罢了。

这古代的王孙,都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造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真是可笑!

她面无表情的纵身离开,穿越过两条街道,目光搜寻过前边不远处的一处林子,想到今夜这阗安城并不太平,要不要露宿一晚,正向那边飞去,倏然只感觉耳后一阵疾风击过,她猛地翻身躲开那攻势,旋身一看,只见那御南烈不知什么时候追了过来,连话都不说便向直接向她出招。

见他这回完全没再将她当成一个孩子一样谦让,出招如此之快,叶无澜神色大变,立时高跃起身,背上的长剑陡然飞了出来,倏然起身接剑,只听空气中传来剧烈的“铮”响,两剑相抗,擦出阵阵火花。

“这里地方太窄,不如到那边林子比划比划如何?”似是看出他的目的,叶无澜眉心隐约的皱痕渐渐松开些许,冷笑一声,赫然长剑一划,将他的剑身推开,见他未反攻,便知自己猜对了,赫然再次翻身而起脚下于某处房顶轻轻一点,迅速朝不远处那片林子飞去。

“轻功也不错。”御南烈收剑,看着她飞的疾快的背影,眼中笑意不减,随即便与她同去。

这一战打了也不知多久,仔细算一算应该能有两个多时辰,林中四下无人,中间有一块空地,四个小时的打斗对叶无澜来说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这丫战无不胜的御南烈明显是找到了能陪他玩玩的对手,一直不肯放过她。

“再打下去天都亮了!”忽然,叶无澜电射而出,长剑直逼向他正心穴口,却是点到即止。

御南烈却忽然一笑,掌心一翻,叶无澜一时不备,直到看清时才看见他手中长剑瞬间剑茫一闪,那剑像是开了花一样顷刻间多出十数把剑,同时朝她反攻而来。

☆、第046章:风起天阑

叶无澜自问玄罡夺魄突破至第三层后,在这天下间行走除非遇到神级的高人,否则很难遇到对手,这御南烈武功极高,且一看就是内力深厚之人,虽然她跟他打的看起来不相上下,但她这毕竟是才用了一个多月便突破上来,内息终究没有他这时日已久的内息稳定,若是再这样耗下去,打到天亮也没法比出个输赢,而且他明显没有倾尽全力。

TMD!太气人了!要是再给她五年的时间把内力提升,也不至于这么丢人的要人家只用几成功力跟自己比武。

“不打了!”叶无澜忽然弃剑,往地上一站,双手抱于胸前,摆出一副你要是还要跟我打不如直接杀了我的英勇就义的表情一动不动。

御南烈那边早已由剑换掌,掌风即将落至她身上,便赫然一收,一看他这收放自如的劲力叶无澜就知道他刚才最多才用了五成功力,心下更是一阵不爽。

想她叶无澜堂堂一代顶级杀手教官,跑到古代来一次一次被人欺负,真心不爽!

“再来!”见她一脸气闷非常不爽的往那儿一楮,御南烈却是很爽的扬了扬眉。

“说不打了就是不打了!你这人怎么没完没了啊!”叶无澜翻了个大白眼:“都后半夜了,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散了吧,啊,散了吧,快散了吧!”

见她是铁了心的不再出手,御南烈倒也不再勉强,将长剑一收,倏地放入剑鞘,缓步走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身高才及他小腹位置的叶无澜:“给你一个机会,随我回皇都,等你长大成人,我必重用!”

“你们天阑国还收女将军?”

“只论能力高低,不论男女,巾帼怎让须眉?”他笑,诚意倒是很深刻。

叶无澜抬起手,摸了摸下巴,直觉这御南烈狡猾的很,想她现在一个十岁的小女娃未来的前程大好,他现在就趁着她年纪小,想将她关进朝廷那无形的囚笼里,恐怕不只只是惜才这么简单吧。

“恐怕不能顺战王殿下的美意了,别看我年纪小,但我生性不爱受人管制。”说着,叶无澜向后倒退了两步,看向那远处渐渐靠近的火光,淡淡道:“你的侍卫队找来了,告辞!”

话落,纵身一跃,头也不回的远离这些朝廷中人。

如果她这辈子真的再也无法回到二十一世纪,如果她注定要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生活,那她宁愿选江湖的自由,也绝不选择朝廷的迂腐。

然而,这是此时的她。

正因是此时的她,所以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当多年以后她站在皇权的顶端看这座座江山如画,看那四国纷争因她而起,看那暗潮汹涌因她而生,看那狼烟破晓因她而燃。

她不知道,四国鲜血流过长街,耳畔杀伐不歇,她如今走过的青石长阶,是怎样染尽生离死别

☆、第047章:美男入浴图

夜色正浓,叶无澜也不知道那御南烈有没有追来,双脚于城中一座座房顶迅速轻点,疾速朝前奔去,跃至城门处时,见四周火光熊熊,城墙上挂着一支支火把,将这附近照的极亮,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看得清,城墙之上的守卫正在换岗,但是他们换岗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人是一半一半的撤离再进来,绝对没有让人趁虚而入的空间。

叶无澜埋身在距离城门大概一百多米远的一座府邸的阁楼之上,远远望去,见依然如前些天那样,城门处的守卫还是这么森严,恐怕就是她倒霉的正好撞在战王御南烈到了阗安城的时间,他既是抓乱党,自然乱党中还会有些余孽未清,城门守卫会忽然如此森严倒也符合那御南烈老谋深算的处事风格。

可该死的怎么就被她给撞合并?她还要被困在这阗安城里多少天?

就在叶无澜咬牙切齿的继续想要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间隙逃出去时,前边路上映出火光一片,眯眸一看,竟是那阴魂不散的御南烈从那边林子离开后直接来了城门,走到城门下与那守卫军官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她虽然耳力极好,但是距离这么远,也实在听不清楚,不禁侧耳听了听,却是忽然,那边御南烈缓缓转过头,淡淡的朝她这边的方向看了过来。

叶无澜顿时一个激灵,怕被他发现,正欲转身逃走,却没想到这阁楼顶上的琉璃瓦这么脆,一脚竟被她踩漏了,忽然脚下猛地踩空,她心下大惊却一时来不及稳住身子,整个人赫然直直的从那房顶上被她折腾的越来越大的窟窿里掉了下去。

TMD!这户人家是多少年没有修房顶了!这么不经踩!

本以为自己会摔的很惨裂,她本来想睁开眼睛看看下边都有什么,却是那琉璃瓦碎裂时的沙尘入了眼睛,害得她双眼紧闭下下掉下去,却是“扑通”一声,她竟掉进了一汪水里。

而且这水还是温的!

叶无澜连忙从水中扑腾出来,抬起手用力抹了抹脸,将眼睛里的沙子也同时揉了出去,赫然睁开眼睛,竟见自己掉进一只装满了水的大木桶里,再一抬眼,她猛地倒抽一口气。

只见一道颀长却略显清瘦的身影安静的立于前方,此人一身雪白布袍已然褪下,正宽衣解带似乎正要洗澡,干净的白色内袍前襟被她掉进浴桶时溅了不少水渍,却竟从容未动的保持正欲宽衣解带的姿势,面无表情的看着泡在水里的叶无澜。

叶无澜看着那人的脸,怔了怔,一时以为自己是误闯仙宫的凡夫俗子,只觉眼前之人周身满是如月光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的光芒,仿佛亘古之神的威慑一般直穿透她心底,窗外的清风吹落院中桃花林的花瓣飘了进来,一刹那飘花如雨,竟生生的让人以为走进了一场梦幻。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是曹植的《洛神赋》中对外貌的一种描写,除了这样一个形容仙诋神灵一般的句子,一瞬间她竟找不到其他的语言来形容这人的面貌。

这天下间竟真的有美的让人窒息的脸,而且,还是一张男人的脸。

叶无澜莫名奇妙的大口呼吸,害怕自己真的窒息,双眼,却始终盯着那人的脸,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不要觉得女主这阵子见到的美男太多啦,其实这个是这个是长孙憬焕那厮的真面目啦)

☆、第048章:究竟是个什么种类

“你想看到什么时候?”忽然,神仙说话了。

哦不,是眼前的美男说话了!

开口时他声音却轻淡而优雅,目光淡然而冰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般缥缈,似一切喜怒哀乐皆被他隔绝在尘世之外,一身白裳,却是不染纤尘。

叶无澜被他这一句话猛地提回了神,忙忙从那木桶中站起身,但因为她现在个子小小的,实在迈不出去,便只好浑身是水略有些狼狈的清了清嗓子,从那桶边爬了出去。

须臾,惨成落汤鸡的叶无澜同学有些尴尬的抬起手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似乎还未从那震惊中回过味来,竟有些憨然的真的像个孩子一般看看眼前之人,又抬手指了指上边的大窟窿:“我那个我是不小心从这上边掉下来的”

说话间,她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美到风华绝代的男人,忆起白天时在那间小酒馆看到的那个什么苍宏国的质子,不就是他么?当时只是看见他的侧脸就觉得惊为天人了,但因为有心事而没太去注意,现在才骤然惊醒,双眼更是不无惊异的看着他。

可怎么看,她都没法将眼前这个冷漠清淡的人与白天所看到的那道阑珊的身影看成一个人。

再想想也对,刚才在上边时她就注意到这间府邸是座很大的宅院,依照天阑国皇帝对这位苍宏国送来的质子的不削一顾,能给他一个像模像样的地方住下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派人过来维护什么宅院房顶,那上边的琉璃瓦估计这九年来从未换过,难怪这么脆。

就在叶无澜的思绪百转千回间,眼前的美男人面无表情的将略有些敞开的内袍轻轻合上,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头发静静的垂散在他背后,深邃的黑眸不冷不热的看着她湿嗒嗒的狼狈模样:“上边?”

叶无澜连忙正了正神色,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把人家好好的房顶给踩坏了确实要负责任,不禁赔笑道:“那个我绝对没有在上边偷看你洗澡的意思!我只是路过,不小心把你这阁楼上的琉璃瓦给踩坏了,绝无偷窥之意!”

这一会儿她也看明白了,明摆着是人家准备了一桶热水准备洗澡,结果她掉进人家浴桶里边去了,真是汗颜呐

话说,她这番话从一个十岁小女孩儿的嘴里说出来确实有那么一点让人震惊,叶无澜猛地住了嘴,觉得这种状况下说不定装一装单蠢还有救,结果眼前闻风不动的美男却是一脸震惊的意思都没有,依然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能一眼看穿她,眼中无波无澜,俨然她只是个跳梁小丑,爱怎么演怎么演,都与他无关。

世上分两种人:男人和女人。男人分两种:帅哥和非帅哥。帅哥分两种:有思想的帅哥和没思想的帅哥。有思想的帅哥分两种:有情的有思想帅哥和无情的有思想帅哥。

可眼前这位明显是在处在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啊,他究竟是个什么种类?

☆、第049章:蹭住一晚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并无太多言语,她盯着他的眼睛,却发现完全无法读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想她叶无澜身经百战,当年在特工杀手事务所的时候身边的同事也有专攻心里学的教官,她也跟着学了不少,但她却竟然完全无法读懂这人的眼神,完全看不透他的想法。

不由的,她故意咳了两声,抬手利落的拍了拍身上的水,抬起脸来笑眯眯道:“要不这样,等明儿天一亮,我就上房顶帮你把这窟窿给补上,你看怎么样?”

他还是不说话,却竟是嘴边渐渐浮起一抹淡冷的笑意,她敢发誓,他这笑容绝对没有达到眼底。

“你是间歇性失声还是除了刚刚那句两句话之外就不会说其他的话了?”突然间,叶无澜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跟一个半残疾人对话,或者智障儿?可怎么看也不像啊,他这双眼睛绝对没有给她透露出任何他是智障的信息。

他却竟忽然淡笑着抬眸看了看房顶的窟窿,还是不说话。

叶无澜最恨这种心理活动远比嘴上功夫更厉害的人,心下开始暴躁起来,顿时炸了毛的大声道:“你丫要是再不说话我就不管了啊!管你是不是什么狗屁质子还是哪个国皇帝的儿子!管你这房子以后有没有人过来帮你修!我可走了!”

话落,她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要绕过屏风找门出去。

“你认识我?”终于,那厮开口了,声音依然轻飘飘的,却成功的拉住了叶无澜的脚步。

叶无澜转头,挑眉道:“也说不上认识,但好歹也听说过你的事,今日在飘香酒楼外有幸一见,所以,能认出你是谁应该并不难,何况,在这阗安城中,应该没几个不认识你的人吧?”

他却是忽然歪着头轻轻一笑,窗外的桃花缤纷飘落,落在他肩头,目光淡淡的看向她:“你是这阗安城中人?来此多久了?”

听他这语气,仿佛知道她不是这里的人,也知道她没来多久一样。

叶无澜不禁有些戒备的盯着他看了许久:“你管我是不是?我帮你把这房顶修补好了不就了结了?难道你因为我不小心踩坏了你家房顶你还要送我去见官查我身家不成?”

“还真是伶牙俐齿,若我记的没错,此时的苦主应该是我。”

叶无澜张了张嘴,转头看看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想到这城中人对他的态度,想想自己这样欺负人家实在不太好,不禁撇了撇嘴:“反正你相信我好了,明天一早我一定亲自上去帮你把这房顶修好,现在太晚了看不清楚没办去修”

说时,她用力清了清嗓子,做十分正经道:“那个,你这有没有还能住人的地方,让我勉强住一晚就可以了,这样好方便我明早起来帮你补房顶。”说着,她又抬起手假装无所谓了挥了挥:“哎呀不用太好的屋子,只要能住人就可以了,真的!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方便明天能尽早帮你弄好。”

☆、第050章:为我所用者

话一说完,叶无澜挑眉偷偷注意他的表情,见他漠然的神色中渐渐添了些许玩味,嘴边的弧度亦是加深,她在心中不禁忐忑了一下。

他该不会看出来她无处可去

“二层楼梯左侧第五间。”

直到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静静的念出这几个字,叶无澜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嘿嘿一笑,对他招了招手:“好勒!”

话落,她怕他反悔,转身一溜烟顺着门跑了出去,找到楼梯,这座阁楼共有三层高,她朝下走了一层,便按他说的方向找到左侧第五间的屋子,站到房门前,轻轻一推,果然这门没有上锁,直接能进去。

推门而入,里边是个宽敞干净并没有她想像中有着很厚一层灰尘的屋子,她看看床,又看看桌子,再看看上边摆放整齐的茶具和四周的摆设,心下顿时美的冒泡。

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谁说她没地方住的,这不,把人家房子踩出个窟窿还能骗个地方住一晚,好事儿啊!

心里正乐呵着,但警戒心还是没有少,仔细听了听外边,竟没有任何声音,难道这府邸里竟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皇子,十三岁前必然在皇宫里娇生惯养,却遭受了这样九年的生活,想一想,叶无澜这颗同情情就难免有些泛滥,抬起手抓了抓还是有些湿的头发,才猛然回想起自己身上衣服还湿着,连忙关上房门,将衣服脱下挂在屏风上挂好,然后跑上床,围着被子睁着眼睛仔细观察四周,手在被子里缓缓抬起,揉了揉平平的,却隐隐有些发疼的胸脯。

该死的,她现在这个身体正值发育期,丫的,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正常女人活活经历两次少女身体发育更痛苦的?

*

“出来。”

就在叶无澜走出房间后没多久,那道纤白的身影未动,却是背对着窗口的方向平声说。

须臾,只见那窗外一道粉影飘过,落在那抹白色身后,虽未跪下,却并未做出任何越矩的举动。

“粉月见过王爷~”那声音似男非女,却又似女非男,变幻没测,声音中竟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这苍宏国质子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憬焕,他缓缓回身,淡看着身后一身桃花粉衣之人:“七年来,从未见你离开长生殿半步。”

粉月身子一倾,缓缓跪下身去:“属下自知有罪。”

长孙憬焕垂眸看他:“她已离谷几日?”

“已有七八日”

“七八日他们一夜间便能走出长生殿与知返林,你还真是用心良苦。”长孙憬焕目光寡淡,神色明显不愉。

“王爷恕罪。”粉月低下头,眉心隐隐微蹙:“属下此为难言之隐,且这位叶姑娘对王爷来说未必是祸患,也许,她将来能为您推波助澜也未尝不可。”

长孙憬焕淡看于他:“说下去。”

“”粉月顿了顿,缓缓站起身,俯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恭敬的向后退了两步。

长孙憬焕听罢,眼中一抹微光闪过,不动声色的看向粉月的表情。

“王爷,请您三思。”粉月略有些谨慎的看向他。

他未语,须臾,雪白衣袖无风自动,眸光淡淡看向窗外月光之皎辉。

“为我所用者留,非我所用者,杀。”

☆、第051章:哪根葱哪根蒜

真别说,这位质子的府邸虽然陈旧,倒并不脏,无人来修,但却很干净。

叶无澜一早起来便在府中的各个柴房后房等等房搜刮半天,找出来一些木板,又出去亲自掏钱买了几块琉璃瓦抱回来,出去时天刚刚亮这院子外边还没有什么人,可这一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就看见这府门里门外的坐了一堆乞丐,有的是在墙下乘凉,外边的阴影没了,直接堂而皇之的进了府门靠在门里边乘凉,其他的跪在门外边一脸乞讨相,把这好好的干干净净的府门口挤的像个乞丐根据地一样。

“给口饭吃吧”

叶无澜刚刚顺路给自己买了几个包子,刚开始看见几个乞丐在这附近,还想给他们一点,结果放眼望去,一堆乞丐聚集在这里,过路的人看见他们无不躲闪,这些人转身就追上去抱着路人的腿哀求着要钱要东西。

叶无澜正要从袖子里拿出的包子又被她塞了出去,她怀里抱着一大捆琉璃瓦,面无表情的就要走进那府门。

“哎,这质子家有人来给修房子了。”刚一进大门,就听见在这府门里的墙边一脸悠哉的乘凉的乞丐甲说话。

“是不是那个姓长孙的最近从哪里弄来了钱,请人来的?”

“切,你看他像是有钱的样子吗?一个被自己亲爹给扔在咱们天阑国的废物一个”

听着听着,叶无澜仿佛听出了什么门道,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几个交头接耳的乞丐:“哎,我说你们几个要饭就要饭,怎么还跑进别人家里乘凉?懂不懂规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