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夏侯音也不过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

这事情她都明白,她就不相信,身在这局中的夏侯夫人不明白?

就算是不明白,那也不过是在说服自己逃避罢了!

淑妃的话刚落,夏侯夫人的眼里,果然有一

夫人的眼里,果然有一抹恨意凝聚,淑妃看在眼里,更是不忘继续加一把火,“夏侯夫人,容妃娘娘如今的局面,一切都是造成的?”

夏侯夫人的手紧握着,身体隐隐忍不住颤抖。

“他是南境南宫皇室的后代…”淡淡的一句话,带着气愤与报复,更是这么多年,她所隐忍的一切的最终爆发。

“夫人…你…”夏侯仪咬牙,竟是起身上前,一巴掌打在夏侯夫人的脸上,声音之中,怒气更盛,“你失心疯了吗?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她知不知道,承认御浅并非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是一回事,承认御浅是南境南宫皇室的后代,又是另外一回事?

糊涂,这女人当真是愚笨不堪!

夏侯夫人脸上吃痛,眉心微皱,望着夏侯仪,似乎这些年心中的怨气,因着方才淑妃的引导,此刻更是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

“胡言乱语?老爷,你比我更知道,我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孽子…”夏侯夫人愤怒的指着夏侯御浅,厉声叫嚣着,“为了他,你硬是把我的音儿嫁给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人,为了他,我的音儿,要去承受多少人指责她是狐狸精,是勾引皇上,引起皇上和前北王爷不和妖女,你却说我失心疯了,音儿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了那个女人,你将我们的亲生女儿当成棋子,你才是失心疯了!”

此番话,靖丰帝的身体一怔,勾引他?

当初夏侯音是故意勾引他的吗?甚至还带着目的?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自己为她着了迷,就算是和前北王爷争抢,他都要将她夺过来,可是,一切竟都是有意安排,甚至她也参与其中吗?

他堂堂一国皇帝,竟是被这些人当成猴子在戏耍吗?

心中的怒气,好似被浇上了一桶油,噌的一下,将他所有的怒火点燃。

众人瞧见靖丰帝负着的手背上,青筋暴跳,心中都是了然,皇上是彻底的怒了,帝王一怒,意味着什么,众人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想着,这下子,夏侯仪怕是要惨了。

夏侯仪咬着牙,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疯妇!”

“呵,那个女人?”淑妃抓住了夏侯夫人口中的话,眸光微敛,似笑非笑的道,“那个女人是谁?夏侯公子…不,或者是该叫他南宫公子,那个女人是南宫公子的母亲吗?呵,本宫倒是不知道,夏侯老爷竟是和南宫家,有如此的渊源,竟是不惜为了她的儿子,将自己的女儿也给舍弃,实在是让人吃惊不小啊!”

淑妃意有所指,众人顺着淑妃的话,猛然联想到什么,其中一人,吃惊的道,“记得当年,夏侯老爷曾出使南境,算算年生,怕也相符!”

“如此想来,倒也对,怕正是出使,在有了这渊源。”

一时之间,众人竞相谈论了起来,这话听在靖丰帝的耳里,更是激起了心里的惊涛骇浪。

淑妃不着痕迹的瞥了靖丰帝一眼,心中暗道,如今,就看夏侯家能不能承受得住皇上的怒火了!

“放肆!”靖丰帝终究是按耐不住,厉喝出声,在场的人皆是一怔。

夏侯仪身体一颤,立即重新跪在地上,夏侯夫人也是诚惶诚恐的走到殿前,跪在夏侯仪的身旁。

可夏侯御浅,依旧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好像此刻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

“夏侯仪,你让容妃勾引朕,究竟有什么目的?”靖丰帝开口,对于此事,最是不能释怀。

“皇上明鉴,是音儿对皇上心存仰慕,微臣万万不能有什么私心啊!”夏侯仪知道,一旦承认了,夏侯家所有的一切都毁了,所以,心中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这个时候,有些东西,他也不能承认。

就算御浅不是夏侯家亲生儿子的事情揭开又如何?

有些事情,只要不认,那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淑妃看在眼里,心中浮出一丝讽刺,夏侯仪还死鸭子嘴硬吗?

可皇上多疑的性子,有些东西一旦破开了一个口子,那最终会导致无法收拾的局面。

果然,靖丰帝眸子眯了眯,“不能有什么私心?那好,朕来说说,你有什么私心,你和夏侯御浅,对朕用美人计,想左右朕的朝局…呵,夏侯音怀了身孕,你们是不是想着,有朝一日,待她肚中的孩子长大,便能为你们所用,夺去朕的皇位,再让整个东楚国,都为你夏侯家,都为他南宫御浅驱使?”

靖丰帝一字一句,字字珠玑,夏侯仪心中一颤,“皇上…臣万万没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没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吗?

安九听在耳里,淡淡的瞥了一眼淑妃,目光在转向靖丰帝,精明如她,已然看到了结果。

纵然是夏侯仪再为自己辩解又如何?

靖丰帝生性多疑,有些事情,已经露出了苗头,就算是夏侯仪不承认又如何?

最终也不能改变结果,靖丰帝怎能容许自己如此受到摆布,更是不会容许他的皇位,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此刻,就算是夏侯御浅真的不是南境南宫一族的后代,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夏侯家的败局已定!

淑妃…安九敛眉,她一直都觉得,淑妃比玉皇后,更了解皇上,此刻看来,果然是如此,她就是抓住了皇上多疑的这一点,先是在湖面上激起一阵

上激起一阵浪,就已经足够了。

况且,那个激起湖面浪花的宫女,也该是她早早就收在手中的石子儿了吧!

安九看着这一出好戏,目光不经意间,瞧见一直坐在那里的萧太子妃,只见她嘴角含笑,那双看似平静的眸中,一片冷意,似乎眼前的局面,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甚至…她乐于见到此刻的局面!

那嘴角的笑容,配着眼里的冰冷,竟是让安九有些头皮发麻。

而那厢,靖丰帝的怒吼,拉回安九的神思,靖丰帝厉声朝着夏侯仪吼道,“没有此想法,那你所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这…”夏侯仪竟是哑口无言。

靖丰帝看在眼里,轻笑一声,“夏侯仪,你在朝中为官几十年,你该是知道,我东楚国的律法,是不允许南境之人,在东楚国内的!”

“微臣…知道。”夏侯仪敛眉,战战兢兢。

“知道?好一个知道!既然知道,你还做出这些事情!”靖丰帝扬了扬下巴,锐利的眸光微敛,已经认定了夏侯仪的居心不良,也懒得去追究更多,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这夏侯家不能留!

靖丰帝顿了顿,没有等夏侯仪再辩解什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夏侯仪,勾结外族,图谋不轨,其罪当诛,来人,将这罪人拖出去,即刻削首,将他的头颅,挂在城门外,曝晒三日示众,其所有家眷,全部流放!”

正想着如何辩解的夏侯仪,没想到,皇上竟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治了他的罪,甚至连查清事情真相的过程都没有,夏侯仪一愣,竟是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夏侯夫人回过神来,凄声叫道,“皇上饶命…求皇上看在容妃娘娘的面儿上,饶恕老爷,饶恕夏侯家…”

淑妃眉峰一挑,她正要将这祸水往夏侯音身上引,却没想到,这夏侯夫人倒是迫不及待了。

“哎呀…”淑妃突然惊呼一声,眉心紧皱着,“皇…皇上…”

“怎么了?”靖丰帝想到夏侯音,心中既愤怒,又烦闷。

淑妃突然跪在地上,目光闪烁着,“臣妾方才脑袋里冒出一个不该有的猜测,诚惶诚恐,所以…所以才会如此失了态。”

靖丰帝蹙眉,“什么猜测?”

淑妃咬着唇,欲言又止,犹豫片刻,终究是开口道,“臣妾…臣妾想着那一晚,容妃妹妹刺杀皇上,莫不是…莫不是也…”

淑妃说着,靖丰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淑妃看在眼里,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剩下的,足以让人去猜测。

靖丰帝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那张脸,似在隐忍着什么,大殿里,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或各自猜测,或是在等待着靖丰帝的反应。

夏侯仪在听闻皇上对自己的处置之后,脑袋早已经空白,一心想着,保全一切的夏侯夫人,心中咯噔一下,下一瞬,便听得靖丰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贱妇夏侯音,谋害朕,罪不可恕,削去其容妃位分,赐死!”靖丰帝紧咬着牙,脑海中浮现出夏侯音的身影,原本心中的怜爱,全数被愤怒所取代。

此话一出,夏侯夫人的身体瞬间瘫软了下去。

赐死?皇上要赐死音儿?!

“不,皇上…音儿和此事无关,她不过也是一颗棋子罢了!”夏侯夫人依旧不放弃求情。

“夏侯夫人,容妃娘娘那般聪慧,怎会甘于做一颗棋子?”淑妃敛眉,淡淡开口,压制着心中的兴奋,夏侯音啊夏侯音,皇上已经下了旨,这个时候,她就在她的柳莺殿中,等死吧!

“不…”夏侯夫人摇着头。

“来人,将这吵闹的妇人,给朕拖出去,还有这夏侯仪,即刻…即刻削首!”靖丰帝怒声喝道。

话落,殿外的侍卫,立即一拥而入,根本没有给夏侯仪和夏侯夫人丝毫挣扎的机会,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拖着二人便出了大殿,夏侯夫人叫嚣着求情,可夏侯仪,却是沉默,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夏侯御浅的身上,直到人在殿外看不见了。

大殿之上,诡异的气氛,依旧弥漫着。

夏侯仪一家人被处置了,可是,这夏侯御浅…不,不该唤其夏侯御浅,该是南宫御浅,皇上还没有处置,不是吗?

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南宫御浅的身上,只见他神色如常,手中端着一个酒杯,缓缓将酒送进口中。

淑妃看着南宫御浅,眉心也是微皱,对她来说,夏侯音一死,她就没了威胁,夏侯家也不过是顺带的,而这南宫御浅…最好也是被处置了才好,这样,她才能高枕无忧。

可是,此刻南宫御浅一派镇定的坐在那里的模样,倒是让她有些心中没底了。

“南宫御浅?”靖丰帝开口,锐利的目光紧锁着那个浅抿着酒的男子,比起方才,更多了几分内敛,“朕才知道,夏侯家的公子,竟是有这么尊贵的血统,南宫皇室…呵,这些年,倒是委屈你屈尊在夏侯家,隐姓埋名。”

南宫御浅敛眉,倒是没有否认南宫皇室后人的身份,放下酒杯,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缓缓起身,走到殿上,朝着靖丰帝一拜,那是使臣对皇帝的礼节。

众人看在眼里,心中一惊,南宫御浅这是丝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吗?

“屈尊降贵倒是谈不上

倒是谈不上,在坐的人谁人不知道,南宫皇室没落了,如今南境之内,诸侯割据,战火连连,纵然是身负南宫皇室的血脉,也不过是在贵国讨一个生路罢了!”南宫御浅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丝毫没有被揭穿了身份的慌张与恐惧。

那浑身散发出的不卑不亢,倒是有几分皇子的血性与贵气。

靖丰帝眸子眯了眯,禁不住多看了眼前的这个南宫皇子一眼,“讨生路?倒是将手伸到了朕的朝堂,朕的后宫,南宫皇子,你这所为的生路,还真是一条好生路啊!”

隐约之间,靖丰帝的怒气,自己是表露了出来。

南宫御浅依旧是没有惧意,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呵呵的道,“皇上,如今没了夏侯家,我就算是想翻出什么风浪,也是不现实的了,不过,我倒是有个交易,想要和皇上谈谈。”

交易?

安九蹙眉,不仅仅是安九,几乎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对于南宫御浅的举动,都颇为诧异,如今已经是阶下囚的命运,还想要和皇上谈交易?

“南宫皇子难道还想谋划什么吗?”淑妃的心中,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安,她先前的心思,只放在了对付夏侯音和夏侯家上,倒是忽视了这南宫御浅。

他莫不是有了应对如此局面的办法?

淑妃敛眉,暗自呼吸了一口气,绝对不能让这夏侯御浅得逞!

南宫御浅却是理也没有理会淑妃,直直的对上靖丰帝的眼,“皇上,如今我孑然一生,而皇上你,拥有千军万马,要让我南宫御浅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如此,皇上都还没有胆量吗?”

靖丰帝蹙眉,没有胆量?

他竟然敢说他没有胆量?

明明知道这是夏侯御浅的激将法,可靖丰帝依旧迎了上去,“呵,朕倒是听听,你要和朕做什么交易!”

靖丰帝转身,大步走到主位上,浑身散发的威仪,将整个大殿笼罩。

南宫御浅嘴角含笑,目光竟是转向安九,安九感受着他的视线,眉心微蹙,这个南宫御浅,要干什么?

众人察觉到南宫御浅的目光,心中也是疑惑,南宫御浅独独看着北王妃,他口中所谓的交易,莫不是和北王妃有关?

萧太子妃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来了兴致。

南宫御浅沉吟片刻,朗声道,“皇上可还记得,那一日中秋宴上,西凉使臣曾提问题,为难安九王妃,其中有一个问题,便是关于南境局势。”

南宫御浅这一提,在场的许多人都记起了那一日,那一日,安九的表现,可是让人记忆犹新啊。

而那个的关于南境局势的问题…

众人的脑中,关于那时的记忆浮现,那使臣的问题,是如何才能一统南境…

而安九的回答…

众人思索着,南宫御浅的声音再次响起,“当时我便想,使臣拿这样一个就连西凉国君都没有办法的问题,来对付一个女子,实在是不光彩,可是没想到,安九王妃的答案,却更是让人吃惊,使臣听来吃惊,可在我看来,这安九王妃,当真是一个祸害!”

祸害吗?安九敛眉,难怪,这南宫御浅之后对她的态度总是怪怪的,他是在害怕吧!

南宫御浅顿了顿,继续道,“奉天子以令不臣,我听说,宇文狗贼辗转知道这个法子,可是喜不自胜,四处悬赏寻找南宫一族的后人,可是,南宫一族,早就在那些所谓的诸侯狗贼的杀戮之中,一个一个的死去,那个传闻中,当年唯一幸存的南宫皇室的皇子,不知去向,宇文狗贼哪里知道,那皇子,已经辗转到了东楚国,就算是他在南境之内悬赏寻找,也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宫御浅提起宇文二字,脸上一抹戾气浮现。

“宇文那老东西在悬赏寻找你,这和我们的交易,又有什么关系?”靖丰帝敛眉,不以为意的开口。

“皇上,南境的土地有南境的优点,如今虽是受了战乱影响,可是,一旦战乱平息,百姓们恢复耕种,很快就回富庶安泰,南境之内的诸侯,都在争夺着那一片土地,皇上难道就没有动过丝毫心思?”南宫御浅对上靖丰帝的眼,一字一句。

这话,好似在大殿之上,抛出了一记惊雷。

南境的土地…许多朝都知道,南境的那块土地,北秦,东楚,甚至是西凉,都各自打过主意,不过,南境本身的混乱,却是让许多事情实施起来,多了许多困阻。

而这南宫御浅的意思…

众人齐齐看着那南宫御浅,靖丰帝眸子倏然一收,“你继续说!”

南宫御浅嘴角的笑意浓了些,继续道,“就如安九王妃所说,奉天子以令不臣,皇上若是有我这个南宫唯一的皇子,便有了一个再名正言顺不过的理由,安九王妃,给皇上指了一条路,皇上可愿抓住?!”

------题外话------

谢谢宝贝们的支持,凉凉新建的读者群,等待你的加入,群号:486160071,快到凉凉的碗里来~

一百四十三章 私定终身,不管她的死活!

南宫御浅的话,在大殿之上,激起了一阵沸腾,他什么意思?

奉天子以令不臣?

安九王妃给皇上指的路…

此刻的安九比其他人更快的明白了南宫御浅的言下之意,明白之后,更是诧异,这南宫御浅为了保命,甚至不惜将自己送到靖丰帝的手中,当做那个人质么?

如果是有野心的,手中握着南宫御浅这个南境皇室最后的血脉,完全可以打着助南宫一族复立皇室的旗号,一举攻入南境,名正而言顺,甚至连那些在南境之内的诸侯,知道东楚国的意图,也没有什么用。

只是,到了那时,究竟是东楚国利用南宫御浅将南境的土地收入囊中,还是南宫御浅利用东楚国,自己恢复了南宫皇室对南境的控制,这个就尚未可知了。

安九看着大殿之上站着的夏侯御浅,这个人,就是一条毒蛇,与他为谋,会不会最终被这条毒蛇给咬了,一切都说不定。

眼下的局面,就看靖丰帝作何取舍了。

大殿之内,沸腾之后,随即而来的是静默,空气好似瞬间凝结了一般,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留意着靖丰帝的反应,似是在揣度着皇上的圣意。

靖丰帝脸色微沉,尤其是那锐利的眸子,似乎也在那一霎,猛地收紧。

目光所及之处,南宫御浅嘴角含笑,一派泰然,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方才南宫御浅所说的话,奉天子以令不臣…这条路,他可愿抓住?

突然,靖丰帝的目光一转,落在了安九的身上,低沉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安九,你意下如何?”

这样群臣聚集的场合,靖丰帝竟转念问安九的意思,一时之间,众人吃惊之余,皆是看向坐在北策身旁的女子。

安九微愣,承受着众人的视线,却是没有丝毫慌乱,她意下如何?

安九对上靖丰帝的眼,心中了然,目光转向南宫御浅,南宫御浅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许多。

怎么?他是在担心自己坏了他保命的大计么?

安九敛眉,静默的大殿之上,温婉的声音,缓缓响起,“谁若是控制了南宫一族的血脉,必然能在南境局势上,掌握绝对的主导权,安九相信,皇上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不过…”

安九眸光微转,不仅仅是靖丰帝,连南宫御浅的神色也是紧张了起来,随即,安九的声音继续传来,“以安九和南宫公子的接触,这人外表温暖和煦,可心底,却是狡猾阴鸷,与毒蛇无意,皇上与蛇为谋,不得不小心注意,不要反被蛇咬了才好!”

安九的话不疾不徐,却是让南宫御浅瞬间变了脸色。

不要反被蛇咬了才好?这安九…

南宫御浅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可靖丰帝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扫方才的紧张与深沉,“哈哈,好,不愧是安九,看得透彻,这提醒,也是深得朕意,如此说来,南宫皇子,就算是朕要采纳你的提议,也不敢彻底的信任你了。”

南宫御浅脸色微僵,没想到,自己竟在这个时候,被安九给摆了一道。

这安九,当真是他的克星!

南宫御浅收敛好心神,对上靖丰帝的眼,“纵然我并非安九王妃说的那般狡猾阴鸷,因着我的特殊身份,皇上本也不应该过多的信任我,不过,有一点请皇上相信,南宫皇室,已经是最后的血脉,我如此苟延残喘,不惜引你们东楚国入南境,也不过是为了保得一条性命罢了,南宫御浅什么也不求,只求这一条命能现世安稳。”

“现世安稳?”靖丰帝眸子眯了眯,目光紧锁着南宫御浅,似在思量着什么。

“皇上,这南宫御浅狡猾多端,还是不要相信为好,那南境,不过是一个战火弥漫的土地,要之何用?”淑妃心中有些急了,这南宫御浅还活着,对她来说,终究是个祸患。

靖丰帝蹙眉,似乎有了犹豫,萧太子妃看在眼里,却是倏然开口,“皇上,臣妾也是赞同淑妃的说法,这夏侯家如此作乱,终归是为了南宫御浅,而南宫御浅倒好,方才夏侯家危难之时,没见他求情,此刻,单单是为了保自己的命,如此不遗余力,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萧太子妃的声音,让靖丰帝的脸上,一抹怒气凝聚,随即厉声道,“妇人之仁,朝中之事,天下大局,岂是你们能够明白的?”

当下,靖丰帝便坚定了心中的决定,朗声道,“来人,将这南宫皇子给朕关押起来,无论如何,这条命,都要给朕先留着!”

淑妃脸色一僵,心中大为失望,倒是先前帮着淑妃说话的萧文慧,眸光微敛之间,嘴角竟是浅浅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靖丰帝为皇帝这么多年,当年的一些脾性终究还是没改,他嫉恨自己,所以,连自己所说的话,都要一并反对了,这倒是如了她的意了!

南宫御浅朝着靖丰帝盈盈一拜,被人带下去之前,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安九的身上,那眼里诡谲的光芒若隐若现…

夏侯家的事情方歇,宴会依旧继续,管弦之音,歌舞升平。

安九坐在北策的身旁,心思却没有在大殿之上的歌舞上,想着方才萧太子妃的举动,眉心越发的收紧,萧太子妃分明是想要南宫御浅活着,可她偏偏反着靖丰帝的意思去说,而那结果…是萧太子妃乐见的吧!

这萧太子妃对靖丰帝,当真是了

妃对靖丰帝,当真是了解得很啊!

“皇上,今日可当真是个好日子!”一曲歌舞散去,淑妃的声音在大殿之内骤然响起。

靖丰帝蹙眉,好日子?崇宁公主生辰,在他看来,可算不得什么好日子,甚至还有这萧文慧…

想到萧文慧,靖丰帝的心中,一抹不悦浮现,不过,今天察觉夏侯家的阴谋,得了南宫皇室唯一的血脉,倒是一件喜事。

“是啊,崇宁公主生辰,自然是好日子。”见其他人不符合,元妃禁不住开口,说话之间,特意看了坐在靖丰帝身旁的萧太子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