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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勒马,伸手温柔的摸了摸玲珑的鬃毛,柔声道:“玲珑,你能找到逍遥吗?”

玲珑好似听懂了凌无双的问题一般,顿时长鸣一声作为回应。随即向锁龙坳里的密林奔去。

凌无双不禁松了一口气,好在玲珑能找到逍遥。

这样的话,便也就能找到骑逍遥的主人了。

当然,这个主人有可能是拓跋飏,也有可能是莫邪。

拓跋飏做事本就谨慎,肯定不会在马匹这种小事上,让敌人生疑的。

玲珑驮着凌无双冲进林子中,在林子中来来回回的站了几个圈,一转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可还是没找到拓跋的军队。

凌无双仔细观察了玲珑奔跑的范围,发现它停留最多的一个位置,就一处荆刺丛前,而且每到这处,它都会嘶鸣。

但,那片荆刺丛太厚,似乎生长出去很远,形成了一处天然的屏障,玲珑若是从这里冲过去,只怕会血肉模糊,也难怪它不敢过去。

它一直不停的转圈,大概便是寻找第二条通往荆刺丛后的路吧!

凌无双拉了下玲珑,让它放慢速度,在附近又找了几圈后,还是没能找到通过这片荆刺的第二条路。

而玲珑的嘶鸣声却越来越长,甚至透出了悲戚来,不肯再走。

凌无双摸了摸它的鬃毛,安抚了它后,便盯着这片荆刺林,寻找破绽。

蓦地,她的视线停顿在一处。

这些蔓藤式的荆刺,生长得纵横交错,织成了一张网。

但,那一处细一看,竟是有些支出来的,断了的藤条。

她不禁跳下马,抽出藏于腰间的软剑,去拨那一处,一时间找到了许多断了的藤条。

而这一处更像是被人砍断后,又手工垛堞回来的。

看来,定然有人从这里而过。

“玲珑,你在这里等我。”凌无双嘱咐了玲珑一句,不再客气,挥动软剑,砍向错乱的荆刺,一路向里而去。

越是往里,她的心便越是高悬,因为没有人能肯定里边的人一定会是拓跋的军队,也有可能是另外一支敌军,故布迷阵,只为请君入瓮…

蓦地,一股剑气从侧面而来,她大惊,想躲之时,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002

凌无双绷直身体,一动不动,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架在脖颈上的长剑的凉意。

“什么人?”不高的质问声,明显带着提防。

凌无双微斜视线,打量来人,想从衣着上辨认来人是不是拓跋的将士。

可是,来人却是一件灰色长袍,加一件皮坎肩。

显然,这个打扮更像是塞外普通男子的装扮,根本不可能是拓跋军中的人。

“问你话呢!”来人听不到她的回答,不禁微怒,“你到底是什么人?”

凌无双尽量放松自己,略扬唇角,答非所问的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男子不禁猜疑。

“你说呢?”凌无双笑眯眯的笑着来人,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身子,好让自己的脖子离他的长剑远点。

她不敢轻易的说出自己的身份,怕还没找到要找的人,就已经被抓。

但,直觉告诉她,男子并非歹人,因为他的眼中并没有杀意。

男子认真的想了想凌无双的问题,忽然间恍然大悟,“哦,难道你是来救他的?”

“你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来意?”凌无双故作惊喜的问。

管得男子说的人,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先去看看再说。

男子被她这么一夸,不禁红了脸,憨厚的笑笑。

“能把剑先收了吗?”凌无双趁机,赶紧提出要求。

“好好好,让姑娘受惊了。”男子赶忙收剑,偷偷的打量一眼凌无双,试探着问:“你是中原人?”

“为何这么问?”凌无双故作惊讶,不敢轻易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因为我觉得你和我朋友长得一样的好看。”男子憨厚的笑,挠挠头,便连那双明亮的眸子都晕染出了幸福的笑意,可见这位朋友在她心里的地位。

“你朋友是中原女子?”凌无双了然的问。

“恩。”男子立刻点头,明亮的眸子里有思念闪过。那情绪纯净得甚至不关乎情爱,只是纯粹的思念而已。

“能被你思念的人,真好。”凌无双由衷的感叹了句,不忘自己来的目的,“可以带我去看看那个人吗?”

“好,你跟我来。”男子赶紧点头,走在前边,挥剑去砍交错的荆刺。

“你是怎么进去的?”凌无双看前方无路,不禁好奇的问。

“我从上边进去的。”男子指指上边,复又提醒道:“姑娘千万不要碰到那些刺,都是有毒的。”

“好。”凌无双边应声,边抬头看去,根本望不到头,不知道蔓延出去多远,再加之刺上有毒,从上边而过,搞不好就会毙命。

想来,这男子的武功一定很高吧!

只是,不知道这男子到底是何人,又要带她去见何人呢?

她正思疑,男子迟疑了下,忽然问:“你是中原人,为何会一身铠甲的在这里?难道和我一样,也不能入中原?”

凌无双被他问得愣了下,不答反问:“你不能入中原,为何?”

他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失落,不禁让人生了好奇之心。

“爹说,他犯了错。向他的主人立过誓,不会踏足中原一步。”男子的声音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伤痛的道:“可是娘亲病了,她想回去再看看中原的山水。”

凌无双闻言,心里的一角不禁被牵痛。

若是换了从前,她还可以帮帮他。

可是如今,她怕是自身难保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不禁问,毕竟相识一场。

“我叫冷君翱。”男子的声音忽然又生了丝兴奋,“你叫我君翱吧!好久没有人这般叫我了。”

“为什么?”凌无双随口问。

“因为爹说,入乡随俗,既然要一辈子生在了塞外了,就不能再念着中原的东西。”冷君翱兴奋的声音回落,再次染了忧愁。

“你爹一定是个英雄。”凌无双真心的说。

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应该被尊重。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爹说,他只是个满身罪孽的人。”冷君翱有些失望,又有些不解。

“活在世俗中的人,若是追究起来,哪个不是一身罪孽呢?”凌无双感叹,她的手上不一定沾满了鲜于人的鲜血?

“你懂的真多。”冷君翱满眼的艳羡。

凌无双回以他淡笑,心里却在说,不是她懂得多,只是她身上的罪孽比他重,所以她自然比他多了一分感慨。

“我听说这坳中并没有人居住,你为何深夜会在这里?”凌无双随口打探道。

“我也是来找人的。”冷君翱不加提防的回。

凌无双微愣,随即问:“那找到了吗?你找的是什么人?”

“没有。”冷君翱摇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你认识拓跋王吗?”

“你是来找他的?”凌无双的心不禁一紧,不动声色的问。

“是啊!娘亲说,只要我效忠于他,他一定能帮我们回到中原的。我来时的路上,听说他被困在锁龙坳中,便寻来了。”冷君翱有些失望的回,可见是真的没有找到拓跋飏。

“坳外有鲜于的重兵把守,你是如何进来的?”凌无双的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希望。

“我从密林里穿过来。”冷君翱不甚在意的回。

“没有人拦你吗?”凌无双心中的希望越加升腾了些。

“没有。”冷君翱肯定的回,可不待凌无双欢喜,便听他又说:“估计他们以为我是在这附近住的人,所以才没加理会吧!我当时感觉到,那附近是有人的。”

凌无双心中的欢喜,瞬间被击散。

那些人没有拦下冷君翱,大概就如他所说的一般,以为他不过是普通农户而已。

而这里,又是鲜于的地界,他们定然不想屠杀自己的子民。

再者,突然死了人,也有可能暴露了他们的布置。

是以,他们才会放任冷君翱进来。

“你还没回答我,你认识不认识拓跋王。”冷君翱又绕回之前的问题。

“认识。”凌无双肯定的回。

“真的?”冷君翱惊呼一声,想了想,随即又苦着脸问:“你一身铠甲,也能进来这里,你不会是鲜于的将领吧?”

凌无双正犹豫着要不要回他,却见前边已经露出了一条小道,两侧依旧满是荆刺。

只是,这条路显然不是被砍出来的,更像是被踏出来的。而两侧的荆刺上,很多都染了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她顾不上回答冷君翱的问题,当即心惊的问。

“估计是那匹马为了救它的主人,将这里踏成这样的。”冷君翱难过的叹了声,“不过那匹马估计是活不成了。”

凌无双的心狠狠一疼,难怪玲珑会那般悲戚的在附近嘶鸣。冷君翱口中的那匹马,是逍遥吧!

冷君翱将被踩踏在地上的荆刺用剑拨开,大概又走了一刻钟,才有一片开阔入眼。

他先她一步,走出小道,站在端口处,说:“那里边有一个人,伤得很重,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凌无双闻言,瞬间屏住呼吸,快走几步出了小道,看向冷君翱指的方向,便见一匹骏马疼在地上,悲切的嘶鸣着,而它的身上正靠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身上青色的袍子,几乎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他墨发未束,散落在肩上,挡住了脸颊。

躺在地上的骏马,视乎看到了她,嘶鸣的声音不禁大了些。

她几乎一眼便认出了那不远处的一人一马是拓跋飏和逍遥,她整个人不禁僵在了原地,看着这惨烈的一幕,竟是不敢靠近。

“他是你要找的人吗?”冷君翱见她站在那不动,不禁好奇的问。

凌无双这才从怔愣中醒来,脚步跟跄的跑了过去。

她已经到了他的近前,他却还是纹丝未动。

她缓缓蹲下,颤抖着抬起手,刚要去拨开挡在他脸上的墨发,刚刚还一动不动的人,却蓦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因他的动作,挡在他脸上的墨发,随之滑落,露出他血迹斑斑的面庞来。

她被掐的呼吸困难的对上他狠辣的视线,她却在那最深处看到了挣扎的痛苦。

“子…子慕…我是…我是无双…”凌无双费力的发出声音,眼中没有急,没有怨,只有满满的心疼。

虽然,她怀疑过入锁龙坳的人会是他,但她真的不希望是他。

因为,即便他能活着离开这里,他的心结只怕也会结得更深了。

他要如何面对,他父王曾经败过的地方,他再败一次。

拓跋飏眼中的狠辣微闪,手上的力气不禁松了些,一瞬迟疑后,他蓦地推开她。

“滚。”他虚弱的怒吼,直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她被他推得跌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他。

她很想伸手将他抱入怀中,安抚他的痛,他的不安。

可是,她明白男人的心,有的时候是很脆弱的。

她不能让他看到她的同情,那样只会更伤了他的颜面。

于是,她强忍下泪水,拄着地方蹲起,故作冷漠的看着他,“我有办法带你离开这里,若是你还想活着为自己一雪前耻就起来,若是你想死在这里,我也没有时间多与你废话。”

拓跋飏被她的斥责声骂得恢复了些理智,不禁声音虚弱的反唇相讥,“即便我死了,你一样离不开拓跋。”

“我知道,拓跋焰烁那奸诈之徒,一定会先抓住我。”凌无双风讽笑,“可我不认为,你若是出事了,他抓了我,就能改变拓跋的败局。”

拓跋飏闻言,嘲弄的笑,“皇甫睿渊还真是可悲,他为一个女人大举兴兵,可那个女人根本不信,他是爱他的。”

“爱?”凌无双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那你问问他,他愿意为了爱放弃他的野心吗?若是男人口中的所谓真爱这般不纯粹,那我情愿不要。”

拓跋飏看着她眼中的决绝,嘲弄的笑意,不禁僵在唇角,好一会儿,才嗤笑道:“女人心狠起来,果真比男人还要决绝。”

“对,我心够狠,所以我可以狠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跑来这里救你。”凌无双自嘲的笑,心间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

“你以为被困的人是莫邪吧?”他冷飕飕的一句话脱口而出,若是细听,不难听出里边泛酸的味道。

可足够搅碎人心的话,伤得她已经注意不到那被他掩饰起来的醋意了。

“对,我以为被困的人是我大哥,所以我不顾一切的来了。”她顺着他的话,赌气的说。

随即,她站起身,“你若是跟我走,就自己站起来。”

而她的话,也很好的报复了他,扎伤了他。

他心间忽然升起了一丝对莫邪的羡慕,却随即被他自己打散,因为他不允许自己生了这些没用的情绪。

他提了口,扯得身上的伤生疼。而这疼好似在提醒着他,要永远的记住这次的教训。

这些人的战无不胜,让他自认为可以为父一雪前耻,所以他临时改变了策略,想要铲除鲜于英珠特别训练的这支精锐小队,却不想历史再次重演,他也同样被困在了锁龙坳中。

手下的将士在寻找突围的办法时,死于鲜于的刀下大半。

最后只剩下一小队人马,护送重伤的他,来到这片荆刺附近。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里可以再搏一搏了。

若是荆刺后有路,他们也许还可以离开这里。

因为一般人寻路,都不会从这么大的一片荆刺地而过。是以,荆刺后即便有鲜于的兵马,也定然是守卫最薄弱的地方。

可是,拓跋飏没有想到,便连荆刺地,也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先是开路的将士中毒倒下,他惊诧之下,更加认为这里是可以突围的地方。

这里是鲜于的地方,他们自然知道这片荆刺有毒。是以,他们定然不会派兵把守在荆刺后。

他命人将那些中毒而死的士兵,丢进荆刺地里,再命人将拨开的路再次挡回去。

可是,这些士兵身上都是多处伤痕,被毒刺碰到伤处,便一个接一个的中毒倒下。

而这会儿昏昏沉沉的拓跋飏也已经有了支撑不下去的迹象,最后由跟随拓跋飏多年的副官决定,让逍遥带着拓跋飏冲出这里。

逍遥是匹良驹,它似乎明白,只有它才能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