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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醒,身子还不太好,再多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我们晚些时候再说。”皇甫睿渊温和的与她打着商量。

除她之外,他何曾这般商量过其他人?

“为什么你连骗骗我,都不愿意?”她忽然恨起了他这样的诚实。

“因为我也害怕,害怕诺言破碎时,你会恨你自己,不肯原谅自己。”皇甫睿渊自嘲而笑,苦涩的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即便我今日承诺了,明日也不一定是怎样的观景。你一定肯定不了,拓跋飏会不会攻打翾国,对不对?”

她眼中的痛,因他的坦诚相对凝住。

“无双,既然明日的事情,我们都预计不到,那我们为什么要为了那些也许不会发生的猜测,放开彼此的手呢?”他握住她的手,“无双,跟我走,让我们为了爱再努力一次。”

“我们…我们真的可以吗?”凌无双不确定的问。

“我们一定可以!”皇甫睿渊抬手,将她抱入怀中,“无双,从此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爱的男人给了她这样美丽的誓言,她不可能不动心。

明日事,他们都无法预料,或许他真的可以给她一个和平盛世…

她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心在不停的摇摆。

她不禁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几句话,便又对他动了心思?

可是,她真的想试一试,为爱试一次…

他薄凉的唇,落在她的额上,带着轻轻的颤抖。

那是失而复得后的激动,是不太确定的喜悦…

总之,那情绪很复杂,复杂到让爱变得不再纯粹。

凌无双忽然又想起了玲珑冲进荆刺林的一幕,不禁从心往外的感到悲凉。

但,她却努力着,不表现出来。她真的在努力着,与他再试一次。

“黄大哥,如果有来生,我们就做两只飞鸟吧!”她眸子晶亮的望着他,认真的说。

做人,总是有或多或少的无奈。下辈子,她想爱得纯粹些。

“好。”他颔首,眼中满满的皆是笑意,“无双,我再也不会让你掉眼泪了。”

“真好!”她幸福的笑着,靠进他的怀中。

他以为,她是在说,能与他在一起真好。

其实,她是在说,下辈子做两只飞鸟真好…

凌无双想,这便是一个自负的男人,与一个不敢再相信爱情的女人相爱的悲凉之处吧!

男人总是以为,只要你还爱着他,你便一定会笨笨的去相信。

可他忘记了,对于她这样从小在深宫中长大的女子,看到的从来都是爱情里最不美好的一面。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对爱情没有信心…

而他,在她最需要他给予信心的时候,选择了帝位。

是以,这一刻,她明明向往着他口中的白首不相离,却对爱没有半点的信心。

这一次,他会让她学会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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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低眉顺目,看上去有些柔弱,又不掩骄傲之色的女子,半点没有看出,她有一点塞外人的直爽。

就在半个时辰前,皇甫睿渊答应了让凌无双来见她。

凌无双很清楚,既然是皇甫睿渊准许的,她便什么都问不出了。

但,她还是想见见她。

她想将她送回拓跋飏的身边,以平息拓跋飏对她的恨。

“绮罗姑娘,你愿意回到拓跋飏身边吗?”她开门见山的问,称呼她为“姑娘”,而非“娘娘”。

绮罗看着带了面纱的凌无双,骄傲的笑了笑,好似她胜了她什么一般。

“本宫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凌无双直觉得,她的视线,这会儿正火辣辣的透过她的面纱,嘲笑着她脸上的伤痕。

但,她不在乎。

她的美丑,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赞美,或是嘲笑。

是以,在绮罗的挑衅下,她只是平静的道:“姑娘何必还要装不懂呢?我既然知道你是什么人,皇甫睿渊会不知道吗?”

“姑娘到底知道了什么,本宫不清楚,本宫只知道,那个天下间最强的男人,是本宫的夫君,本宫会紧紧的将他抓在手中。”绮罗眸子微缩,闪过一股势在必得的光芒。

凌无双因她眼中的神彩,不禁愣住。

不该是这样的,为何她从绮罗的眼中看到了母后当年为了争夺权势时的光芒?

难道,她…她想要一直留在顕国?

她看得出,她的眼中并无半点爱慕之意。

只有压抑着的,对权势的渴望。

若不是她从小见多了这样的眼神,常人怕是看不出她这压制得极好的情绪吧!

这倒是也不奇怪,像是皇甫睿渊那样毗邻天下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不动心呢?

只是,那她与拓跋飏之间的感情,又算什么?

“绮罗姑娘不再想想吗?”她想为了拓跋飏再劝一劝她,“姑娘应该很清楚,若是姑娘没有了价值,睿渊是绝对不会留一个很可能是拓跋细作的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姑娘何以这般肯定?”绮罗不以为然的轻笑,“姑娘又怎么知道,皇上在宠幸本宫的时候,不是也许了本宫一生一世?”

“他不会。”她语气肯定的否定了绮罗的挑衅。

即便她不敢确定他对她的爱,但是她了解他,她知道像是他那样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的许一个女人一辈子。

若是许了,他便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许。

她不禁为眼前的女子感到惋惜,不管她是为了拓跋飏坚持留下,还是为了皇甫睿渊而坚持。

但,如今有了机会,回到挚爱的身边,不试一试,她当真不会后悔吗?

“呵!既然姑娘执意不信,本宫也只能觉得姑娘天真了。”绮罗端起手边的茶杯,轻啜一小口,那动作优雅得仿佛经过了特许的训练。

“你可以再想想,错过了这次机会,我相信不会再有下次了。”凌无双不想再与这样一个带着虚假面具的女子多言,她不了解她,也看不透她的坚持是为什么。她只是想为拓跋飏做点什么,但若是绮罗执意不愿意离开,她还能做什么呢?

她大概只能惋惜,又是个痴傻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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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部落

暗夜无边,本已是宵禁的时间了,却有人疾行着,向着漆黑一片的无忧楼而去。

末了,来人在无忧楼前停住脚步,对着里边禀报道:“大王,韩兆城那边送来消息,说无双公主确实在皇甫睿渊的手上。”

无忧楼片刻的沉寂后,响起了比这没有月亮的暗夜还要沉的声音,“立刻派人去翾国,请太后前来拓跋观礼。”

拓跋飏闭着眼,盘腿坐在空旷的大殿中央,殿内未点一支烛火,在这样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

但,越是这样的黑,他便越是能果断的做出决定。

“是,大王,属下这就去办。”冀安刚想领命离开,便听拓跋飏又道:“你亲自去通知翱王,告诉他,周景澜的提议,孤王答应了。”

“是,属下告退。”冀安不敢怠慢,立刻快步离开了。

拓跋飏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才蓦地睁开眼,一双眸子在暗夜中闪着狠辣的光芒。

“凌无双,你不该救孤王,不该让孤王看到你的好…”他在心里狠狠的说,眼中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一定会主动回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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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兆城的天空,一连阴沉了几日,好似预示着有什么即将要发生一般。

凌无双坐在池塘边,漫不经心的往水中扔着鱼食,心里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以为,他会因为她答应再试一次,立刻班师回朝,不想他却说,他还有些事情要做。

她没有问是什么事情,因为她知道,即便她问了,他也不会说。

他说,让她再信他一次,她便学着去信任,不多问,只在无边的寂寞中等待着那一线奇迹。

他以她身子没有大好为由,不许她出府。她心里虽然有些别扭,却也还是默默的答应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经常看着帐顶,不停的问自己,“凌无双,你还能坚持多久?还能自欺欺人多久?”

从答应他的那一刻开始,她便预料大了那之后的结果。

她不过是想再给彼此一次机会,这样才能做到彻底的死心。

她虽然可以在这府中随意走动,身边虽然总是跟着一大群的人伺候,但她却没有自由,满心的孤单。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多事畏惧,不管她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至于绮罗,那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过。

而名义上,皇甫睿渊仍是留宿在绮罗的屋里,但她知道,他不会碰她的。

虽不相信他会为了她放弃天下,但她却信,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碰其他的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这几日,她下意识将这处不大的院落找了个遍,却始终都没有再找到绮罗的身影。

她不想猜绮罗到底去了哪里,若是绮罗是细作,皇甫睿渊即便杀了她,那便也是人之常情。

若不是,那…那她便猜不到她到底去了哪里了…

将最后一把鱼食丢掉,她站起身,向自己平日用膳的花厅走去。

这个时候,是韩兆城最大的酒楼给她送糕点来的时间。

而今日,皇甫睿渊出了府,不知去忙什么事。但,离开前,他对她说:“等办完这件事情,我们就回宫,从此再也不用分开了。”

她知道,皇甫睿渊同她不一样,处在半梦本醒间挣扎着,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他封锁了所有消息,让她以为这天下太平得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

但,他却忘记了,她有些时候,同样可以冷静的自己都觉得可怕。

与她算好的时间,果真差不多。

她才一在花厅里坐下,立刻有皇甫睿渊的属下将糕点摆好。

皇甫睿渊很宠她,她只说了一句想吃那家酒楼的糕点,他便日日派自己的亲信前往,盯着糕点师傅做好,然后趁热带回来给她。

可这份宠,又何曾不是为了阻止,外边的人传消息给她?

看他这般小心提防着,她不禁心疼他,爱若是必须如此,真的有意义再试一次吗?

“你们都下去吧!”凌无双对侍立在旁的丫鬟吩咐道。

“是!”几个丫鬟一同领命,退了出去。

门关起后,凌无双才捏起一块糕点,送到唇边。

她不禁在心中赞叹,这糕点还真是好吃,每次做的形状和味道都不同。

她眸光淡淡的落在放糕点的盘子上,缓缓站起身,端起盘子,高高的举起,随后松手。

“啪!”瓷器碎裂的声音一起,外边立刻传来小丫鬟紧张的询问道:“姑娘,怎么了?”

她们都了解凌无双的脾气,再加之皇甫睿渊之前也刻意的交代过,若不是万不得已,切不可轻易打扰凌无双,惹得她不高兴。

凌无双知道,这这样的体贴,不过是因为他在为不让她出府的事情,而感到心虚,所以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府内,她即便想放火烧房子也可以。

若是,他在她答应试试的那一日,就带着她回了中原。

或许,被爱冲昏了头脑的她,就不会再有机会清醒过来了。

可是,他偏偏便没有走,用束缚和紧张让她渐生猜疑,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的活下去…

“我没事。”凌无双对门外回了句,蹲下身,从瓷器的碎片中,拿出一张字条来。

不知道他耍了手断,她也一样。

她其实不是爱吃那家酒楼的点心,她只是想给外边的人,一个送消息进来的机会。

即便皇甫睿渊提防再提防,却终究不能将每件事都算计的一点漏洞都没有。

若是有人挖空心思的想要送消息进来,总是能做到的。

糕点是他的亲信盯着做的,食盒他的亲信会立刻拿走,那唯一能藏东西的地方,就是这盘子了。

她微一迟疑,没有立刻将字条展开,因为她知道,这一看,也许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狠狠的闭上眼,遮去眼中的纠结,却逃不开责任的束缚。

她终是睁开眼,将字条在眼前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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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不知道在桌旁呆坐了多久,本就不亮的屋子,渐渐的又黑了些时,门外传来了皇甫睿渊的声音。

“姑娘在里边?”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小愉悦,她想,他应该是办好了他想办的事情,准备带她离开了。

可是,太迟了。

她很清楚,他为了维系着这份感情,是多么的煞费苦心。

可是,他忘记了,纸包不住火。

有些事情,他越是想隐瞒,便越是瞒不住。

而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就漂浮不稳,又哪里禁得住这样的谎言?

他一进门,便见她坐在花厅的桌旁,正看着门口的方向,神情平静得如一汪湖水。

“怎么了?”他微愣后,笑着走近她,脚下却踢上了破碎的盘子碎片。他顿时一拧眉,对室外喝道:“来人。”

立刻有人闻言而入,便听皇甫睿渊怒斥道:“怎么盘子碎了,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若是伤了主子怎么办?”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丫鬟连连告罪,迅速将瓷器的脆片清理了出去。

“怎么了?”皇甫睿渊在她面前蹲下,柔情万千的问。

而这温柔的话,于凌无双而言,就如温柔的刀子一般,一下一下,轻轻的割过她的心头。

她险些就忍不住这疼,抬手给他一巴掌。

可是,她忍住了,她不想再闹了,她想最后与他好好说说话,想让他明白,他们真的不能再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