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问完,我就叫嚷道:“做过了,什么都做过了!”

034悔婚

姑且不论我和月魄之间没有什么,就算做了那样的事,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关他屁事!

他素知我脾性,见我如此回答,已相信了我的清白,因而松了一口气,再瞥衣不避体的我时,禁不住满脸通红,但黑眸中跳跃的火花却甚是灼目。~~

一想起我到来山洞,四个月后再见他的待遇,我却来气了,也不顾自己衣不避体,就站在石床上,拿袖子胡乱揩了眼泪,就指着他控诉道:“轩释然,我讨厌你!月魄都比你好,若不是他,我早死在雪原上了!我在这么冷这么荒凉的地方住了四个多月,没有吃的,连偶尔吃顿没有味道的肉都能高兴的手舞足蹈,这里好冷好冷,就像你说的,我穿的那么单薄,睡在石床上,身下没有铺的,身上没有盖的,可你关问我一句了吗?你关心的,只是我还是不是清清白白的,你关心的,是那个杀手有没有碰过我动过我,你都不去想想,若没有他的话,我早死了,我早死了!”

他关心我是死是活么?我伧然一笑,蓦地记起雪崩那日他吼叫的话他宁愿我死在雪原上,也受不了别的男人照顾我!他宁愿我死在雪原上,他宁愿我死在雪原上!!!

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似要说什么,而脸色也似因什么而憋的委屈。

他委屈?我才委屈呢!

我抬高嗓门,冷然而笑,“你都没有去关心,月魄杀了我姊,会不会也连我一起杀了?你不关心我的死活,只关心你未来妻子的清白,只在意你的尊严!幸好,月魄他虽然心狠手辣但还不至于滥杀无辜,气恨起我来,即使掉头走人也不像你那样打我一巴掌。不但如此,他还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有食物裹腹,就从来没有让我饿过;食物短缺的时候,他也总是先满足我。他一个闯江湖的杀手,最是单纯不过,不像你们官家子弟在钩心斗角中长大那样心思叵测,四个月来虽然朝夕相处,也从来没有对我动过那种心思!”

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前几天我才生了一场重病,今天早上寒热才过去,你不知道我生病的事,该看的出来我一脸病容吧?杨莲婷一个太监都看的出我生病了,为什么你就看不到?不是看不到吧?是你关心的,你在意的,只是我有没有背着你和别人做过苟且的事!轩释然,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轩释然的眸子微微带笑,连先前蠕动了几下欲辩说什么的嘴唇居然都不再蠕动,薄唇微掀,嗪一抹邪气的笑容,抱手在胸一派宁和地看着我,那眸子几乎温柔的快滴出水来。

我嗪泪控诉,他还在那里笑?

我恼极,还待说什么,山洞外蓦然传来杨莲婷尖高的嗓音,像是失足摔了一绞,杨莲婷是擎天侯府的人,此举显然是在通风报信,果然,轩释然看着我,微笑:“皇上过来了我们,走吧。”

我的衣服已经破碎,轩释然拣起地上他的狐裘要裹住我,我却径自从他身前走过,去拾地上月魄的大氅。

他拿着他狐裘的手僵在了半空。

下一刻,他就又怒火中烧了:“你”

几乎是同一时刻,皇帝姐夫的声音响彻在山洞里:“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见皇帝姐夫乍然进来山洞,轩释然只得压下火气,而皇帝姐夫一进来就看到衣衫凌乱的我去拣大氅,没说完的话哑然顿住,背转身后,咳了声,才说道:“整军回京,侯爷和国丈都到了,就等你们了。”

姐夫何以亲自过来通禀我们?此举倒像是料到轩释然对我的为难,意在解救我而来,心里感激和喜悦的同时,又郁郁沉落,这番衣衫凌乱的样子给他看到,他想也想的到先前山洞里是怎样的一番场景,若给他误会了但转念一想,轩释然的衣饰没有分毫紊乱,姐夫应该猜的到轩释然即使有意强迫我,也未遂吧?

却没脸在姐夫面前多待,我裹上月魄的大氅,就先自跑出了山洞。

幸好还有月魄的大氅,幸好。

×

跑回营地的时候果然看到擎天侯和父亲,但我这衣衫紊乱的样子不但不便与他们问好,还因撞到他们而羞恼,擎天侯要唤我的时候,我已经掉头跑去营帐里。一时沐浴更衣,宫女给我擦洗身子和头发的时候,看着浴桶里赤条条的自己,再一想起石床上被轩释然撕扯掉衣服在他身下半裸的样子,心里郁结愈盛,手击打着浴水,溅的周遭都**的。

好不容易换了衣服,宫女给我擦着仍有些湿的头发,我也不等头发彻底擦干她们给我梳头,散着头发,披了狐裘就跑出来了。

空旷的雪地上,皇帝姐夫,父亲,擎天侯和轩释然他们都在,好,都在的好,省的我费事。正在勒令齐军撤毁营地的轩释然看到我,眼睛微眯,我恨着他,径自过去了父亲身边。我双手拽着父亲的手臂,看着轩释然,就说道:“爹,我们悔婚!我不要嫁给他,我们悔婚!”

轩释然的脸色蓦地大变。

而擎天侯和姐夫亦是诧异。

一直就讨厌轩释然,以前虽然不待见他,但也不喜欢别人,那婚约,我虽然郁闷,虽然常在父亲面前吵闹,但从未当着擎天侯的面,这般两家人都在场的情况下闹腾。这是以前想为而不敢为的,如今心里喜欢姐夫,加之在山洞里的遭遇,却增添了此举的决心。父亲尴尬地对擎天侯挤出一个笑容,又看了看轩释然,外人在场,便只低声斥责我,“胡闹什么,释然那孩子哪里不好?”

我就说道:“他今天打了我一巴掌!”

还没结婚呢,就敢打我?以后真成婚了,我不是得被他打死?

但我此话一出,在场几人明显觉得我无理取闹,丝毫不把我这罪状放在心上,父亲无奈地抚额,也一直尴尬着的擎天侯倒是厉眼看着轩释然道:“畜生!对你未婚妻也下的了手”但我怎么看,擎天侯都只是做做样子。

而轩释然,早一直狠佞地盯着我。

父亲便调和道:“这等小事,定然是你不对了,不然释然怎么会打你?”

小事?我急道:“爹,他还非礼我!”

但此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知轩释然非礼我,父亲只怕更是要我非轩释然不嫁了!

果然,父亲正色道:“释然非礼你怎么了,你迟早是擎天侯府的人!”

当初与轩释然指腹为婚的时候,父亲就极中意相府、侯府联姻的事。后来轩释然愈发英姿飒爽,少年有为,而我偏偏顽劣捣蛋不争气,父亲就天天在家算着我及笄的日子,只待到了时候就将我嫁过去,免得擎天侯府反悔,此刻只怕还暗自惋惜轩释然非礼我怎么没非礼成功啊,若生米煮成熟饭了该有多好父亲,是绝不可能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悲愤欲死,企图最后用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惜来取得支持,指着轩释然铁青的脸,我就说道:“你看,你看!他那脸色跟我们家欠了他多少银子没还似的还有他的眼神,他他在瞪我!他想一口把我吞了!爹!我若嫁给他,以后会被他折磨死的!”

035悔婚2

“你胡说什么!”父亲不耐地斥责了我一句,便朝亦是一脸尴尬的擎天侯牵强一笑,我紧紧拖拽住要过去擎天侯那里的父亲,“爹,我们悔婚,我不要嫁给轩释然,我不要嫁给他!”

父亲有些老羞成怒,“你不嫁释然,你想嫁谁啊!”

我看了眼皇帝姐夫,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把‘姐夫’两个字说出来,便道:“嫁给阿猫阿狗,我也不嫁轩释然!”

“哪家的女孩子会时不时把婚嫁的事挂在口上!”

父亲一脸黑沉,我也不在意,只摇搡着他的手臂,忧急的跺脚,泪水更是成串滴落,哽咽道:“爹!我们悔婚,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嫁!爹我不要嫁,我不要嫁给他!爹!我不要嫁!我不要嫁!我不要嫁!!!”

轩释然铁青的脸色渐至维持不下去,触及他凝若深漩的目光,我心弦陡然一颤,偏不知怎地心里咚咚地跳起来,不自觉地往父亲背后缩了缩,一声声恳求着我父亲悔婚,脸上犹带泪水湿渍,委屈地眨眼,倔强置气地看着他。

“爹!我不要嫁他”

望着不着一丝表情向我大步走来的轩释然,我惊的声音变调,手指紧紧拽着父亲的手臂,轩释然脸容铁青,跟他身上着的墨色袍子一样的颜色,我心里跳的更厉害,但听一声长吱声,似是我的貂睡了个长长的午觉后舒服的呻吟声,看去,姐夫马车上,一团雪绒的貂果然从车帘里慢步走出,微微眯了眼,却在看到轩释然的那一刹那,它的瞳仁蓦地放大,下一刻,两只前腿一伸,就以电光般的速度扑向了轩释然。

只听擎天侯变调的叫声,“小心”

还是迟了,一心只盯在我身上的轩释然,左手腕已经被我的貂死死咬住。

那貂,有剧毒,我心下一颤,失声叫道:“小貂,回来!”

知是我的貂,本要一把捏死小貂的轩释然,慢慢将手从貂的脖子上移开,然后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那古怪的眼神难不成他以为是我唆使我的貂去咬他?但不管因何,他浑身似要涨裂的怒意更盛了!

那厢杨莲婷已将早早准备好的解毒的药给轩释然送去,诚惶诚恐道:“世子。”

他一把挥开杨莲婷,墨色袍子夹带着雪风便朝我冲过来,知父亲不会护着我,我丢开父亲的手臂就要跑,手腕已被他狠狠捏住,我挣脱的时候,整个人就往前扑倒在了雪地上,回头看他,他已经在我面前蹲下,拽住我的手,就咬牙吼道:“你想要我死?”

我哑然地望着他,他果真那样以为?哈,我会唆使我这有毒的貂去咬死他?姑且不论我没教唆,我敢确信,小貂不是因为轩释然一身怒气过来我身边,为了护主而袭击轩释然的,小貂才睡醒,看也没看到我。我正想懊恼地辩驳,蓦地记起雪崩那晚我教唆小貂的话小貂儿,今天那个大吼大叫的人就是轩释然,明年见了他,就咬他知道么?

我便有些哭笑不得。

哪里知道小貂一直把我过去无聊时的指令牢牢记在脑海里?

何况雪崩那晚,我说那话的时候,还不知道我的貂有剧毒。

但见我没有回答什么,轩释然的眸光早没了一贯星子般的笑意,隐恨于沉痛之间翻滚若涛,几要压抑不住。我不忍看他,便低了眼,却不知看在他的眼里无异于心虚,他深深望住我,忽然俯身,亲上我的唇。

想是因为父亲,姐夫,擎天侯都在场的缘故,还有周遭那么多的侍卫,我腾地满脸通红,烧到了耳根,因为羞急,所以心跳的也很快,脑子里空白了好半天,才作出反应去推他。本想以言语阻止他,不料一惊呼,已让他霸道的舌进入我口中,温柔而痛楚地对我纠缠吸吮,用尽所能地往里侵袭着,索求着,身子被他箍的紧紧的,搂贴于他宽广的胸膛,直要嵌进他的肌理里去,属于他的炙烈的呼吸更是扑到我面颊,让我止不住地流下泪来。

擎天侯在场的情况下,我又不好去咬轩释然,等到决定去咬他的时候,我唇上已经吃痛,他与我鼻尖相抵,深沉的眸光似要望到我的眼底去,一字一字再不知是伤痛还是恨怒:“你敢悔婚?”说完,吮吻着我被他咬出血的唇,沉稳有力的手臂将我脖子搂的更紧,又一轮的唇舌侵袭下来,我的他的口中,都混合着我唇上流溢的血液,血腥味以及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更是让我抗拒地拧了眉,许是众目睽睽下,心里一**地颤抖,便去推他,只觉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推了几下竟是推不动,又觉他没有动作,看时,才见他已然晕厥过去。

晕厥在了我身上。

他的唇,也从我唇上滑落到我颈子里。

“世子!”见此,杨莲婷已经拿了解毒的药过来,御医更是将轩释然扶起,我本来还待懊恼,看他昏厥过去被貂咬伤的手黑肿不堪,又发作不出,只爬起战战兢兢地看了眼父亲,“爹”

父亲看了我一眼,就恨气地道:“丢死人了,真是丢死人了”父亲,是就我被人吻了而言。

“哈哈”却听擎天侯大笑,接着与父亲作揖,“国丈,我们释然会负责的。”

秦轩两家本是世交,擎天侯一向是以世兄称父亲,此刻一句国丈,分明是极慎重地肯定了我和轩释然的婚事。

父亲怕相府、侯府两家解除婚约而出语责骂我,意在擎天侯给个肯定的答复,得擎天侯此言,自是见好就收。我恨气地跑到马车旁,大庭广众下轩释然吻过我,极注重世风流言的父亲哪里还肯应允我悔婚的事?

036悔婚3

“轩释然!轩释然!轩释然!”

气愤地叫一句他的名字,撕扯掉一些线绒,后来无处撕的时候转身去看,才见我已把一个太监的拂尘完全扯掉了。早已过来马车旁的姐夫见我回过了神,将一方洁白的手绢递给我,我不明所以,姐夫挑了挑眉,觑着我的唇,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姐夫便伸过手来,以手绢去拭我的唇,低头看到手绢上染到的鲜红,我才晓得是被轩释然咬破的唇又在流血了。

既因姐夫此举心里羞涩窃喜,又因唇上有轩释然的印记而懊恼,接过姐夫染血的手绢,我轻声说道:“洗净了再还你。”

皇帝姐夫自是不把一方手绢放在心上,但笑不语。

这时父亲过来,与皇帝姐夫请安后,对我说道:“就要起程了,释然还昏迷不醒,你过去他马车里照看他。”

有那么多下属,为什么一定要我照顾?但父亲不是要我以未婚妻的身份照顾他,说他昏迷不醒,而那昏迷不醒的原因又是因为我,我便也无法拒绝,郁闷地去了轩释然的马车。

本还想着在姐夫的马车里,与姐夫共度旅途时光呢!

是而恨恨地瞥了轩释然几眼,看他昏睡着,趁机去扯他的脸,捏了扯了拉了好几下才罢手,撅嘴磨叽道:“看你还打我?平时还欺负我?哈,你最好不要栽到我手上,栽一次,我欺负你一次!”

马车的颠簸下,一会儿困意就来了,哪里还会去照顾他,趴到一边就睡了。

×

次日清晨众人洗漱后吃了点东西又要起程时,轩释然还没醒,不是昏迷未醒,大约是昨日从昏迷状态直接进入了睡眠状态还没睡醒吧,他的身体不会有那么差这我知道。昨天下午在马车里颠的太难受,今日便想骑骑马活动活动筋骨,主要是实在不想待在轩释然的马车里看他那张脸,虽然那脸绝对地英俊。见杨莲婷往他的马上爬,我抱着我的貂站在车驾上,用脚踢了踢杨莲婷的屁股,杨莲婷本要发火,回头见是我,便堆笑着下了马来。

我哼了声,不客气地将杨莲婷的马占为己有。

杨莲婷明明是擎天侯府的人,在皇帝姐夫身边做着什么?又不能因为喜欢姐夫而出卖擎天侯府,杨莲婷这个姐夫身边的奸细,理所当然就成了我的出气筒。

“驾!”

让我的貂趴在马鞍前,我一勒马,就纵马驰骋起来。

姐夫的声音远远从身后传来,“拂希,才化雪路上滑,别走快了!”

“知道了,姐夫!”姐夫的关心让我心情大好,虽应答着他的话,却越发夹紧马腹,肆意驰骋起来。

好久没有骑过马了,雪原上除了我,除了月魄,除了铺天盖地的冰雪什么也没有,外面的世界,几月不见,恍如隔世,哪能勒的下马来?等到我心潮平复了,才见周遭没有一个人,连齐军都被我甩掉了。

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走失了便迷路了,调转马头四处远望时,才迷茫起来,正惆怅的时候身后传来马蹄时,小貂吱吱地叫着,其实小貂不叫,仅就那熟悉的马蹄声,我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等到马蹄声落在我身边了,我才看着轩释然,揶揄道:“你的手还能骑马吗?”

像是为了验证我的话一般,他带气地用那只被貂咬伤的手臂将我扯了过来,我越是挣扎惊呼,他越将我死死按在他的马鞍前,然后打了杨莲婷的马一鞭子,“回杨莲婷那去!”那马便蹄踏蹄踏地跑走了。

我气急,才要质问,他已经先发制人,“你说我还能骑马吗?”

他这兴师问罪的样子,哪像昏睡了整夜的人?果然,他望着我,哼声道:“昨晚不想理你!”

他已经没有先前那样的愤怒,声音只隐隐带了伤痛,但我还是很生气,他那话的意思是,他一直是醒着的,宁愿保持沉睡状态也不理我?这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是我扯他脸他是不是知道?像是瞧出我在忧心什么,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显然的他是知道的!

我瞬时就不作声了。

连坐在他的马鞍前,也不敢抗拒了。

“最好不要栽在你手上?栽一次,就欺负我一次?”他冷哼,“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那机会!”

哼,昨晚不是就欺负了他一次么?但这话我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在心里意-淫下,想起他那英俊的脸被我的手掌蹂躏,就觉得爽啊!喜形于色,不自觉地乐滋滋地笑着。

就觉得他脑残,他的鼻中竟若有笑音,“再敢欺负我试试!”他也去捏我的脸,力道不大,甚至有点痒,我受不了地笑出来,“轩释然,你不要捏!”

他慢慢住了手,调转马头,任骏马往回路悠然自得地行去,看了我的貂一眼:“我打了你,那畜生也咬了我,我们扯平了,不许再提悔婚的事,知道了么?”

我不想应承,他只以为我默应了,手搂在我的腰腹上,居然轻轻而温柔地问道:“在雪原上,过的好不好?”

我迷惑地回头看他。

他轻笑,“你不是说我没有问你么?”

又想起了他的不好,心情懒懒,他却骄矜地道:“孤男寡女两个人相处那么久,总免不了亲近的接触,你不要说你们两个人就一直像两尊石头,什么交集都没有!这一次,我认亏,但若有下一次,我一样会打你!”

我简直要给他气死了!

他的声音深郁中泛过凛冽,依然是那样决绝而坚定的骄矜:“而月魄,我见一次杀一次,直到他在我脚下摇尾乞怜为止!”

靠于他的怀里,明明他的胸膛是那样地温暖,却似有寒意,从我周身流过,他的话,就像冰片,一字一字,敲在了我的心上。

037擎天侯府

与轩释然同坐一骑,被他拥着纵马驰骋,直行至渡口,才看到数十艘船只停泊在码头,已上船的众人看到我们一起回来,只以为未婚夫妻吵吵闹闹,如今言好,一笑置之。~~触及姐夫的目光,怕姐夫误会什么,轩释然一勒马,我就跳了下来,离的他远远的。

沿水路行至汶州,父亲与姐夫等人辞别,姐夫离京已久,便欲直接回京,不在汶州逗留了,提及姊临终遗言,说要照顾我,将我接至宫中。父亲问我的意思,我寄情姐夫,自是愿意去京城。父亲便离了去,我与姐夫、轩释然坐华船上,姐夫与轩释然下棋,我一边观战,一行人继续往京城而去。正要再起程,却听擎天侯叫父亲,“世兄,我们同行一程!”

我奇异地看着轩释然,“你爹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回京?”

皇帝姐夫捻着一白棋,久不下落,唇边嗪着讳莫如深的笑。

轩释然头也未抬,自盒子里捻了子黑棋:“父亲大人是要去寒山寺我娘那。”

我笑着看了看姐夫,又看了看轩释然,在心里长长地“噢”了声。

×

虽八岁前都住在京城,但间隔五年再至此处,这皇城之地的繁华再不可同日而语,自在京城码头一下了船,行往城中的一路,我就新奇地看着周遭物事,流连往返,后来只得被轩释然拽着,才不至于耽搁大家的行程。在热闹熙攘的街上我还没看够,就被轩释然拉着寻了另条僻静宽阔的官道施施而行。

直到他于一阔门高第住了步,我才看到那四个旒金大字

擎天侯府。

通往擎天侯府大门的是汉白玉石阶,那金马自屹立于玉阶左右,朱雀大门以乌木而制,门上镶着的是碧玉翡翠,门锁孔取自极品象牙,宽阔的汉白玉石阶左右分立着数十个雄姿英发的护卫,手持铁戟驻地而立。既到了家,轩释然拉着我径自往家门而去,我却死也不跟他回去,顽挣着与他耗着,他气恼地回头看我,“你干什么?”

“我不跟你回家!”

他看着我,“到了京城,你不住我家你住哪儿?”

我想住皇宫里天天能看到姐夫又不便说出来,便道:“我家在京城的宅子一直空着,我去我自个儿的家住!”

他理也不理我,就拖着拽着,一路将我扯往家门,那百十步汉白玉石阶哦,扯的痛的我!石阶两旁的护卫自主与我们侧跪,更早有家臣命人打开朱雀大门作迎。

“公子,小姐。”

虽未见过我,或者几年没见我对我已经没有印象了,见轩释然这般拖我回家,想也想的到我是谁。没有叫我拂希小姐,就如叫轩释然公子一样,只叫我小姐,显然的,他们都当我是擎天侯府的自己人。

我更是郁闷地想哭。

轩释然将我拖进擎天侯府,我回头看着大门,显然想出去,轩释然烦躁地道:“把门给我关上!”

“是!公子。”

听着锁门粗嘎沉重的声响,我怎么就有了种被轩释然绑架回家的感觉?

而知我插翅难飞,经由我死也不愿住他家的抗争,轩释然显然恨怒的再不愿管我,众目睽睽下,抑制我的顽抗他颜面大失浑身也躁热了起来,扯了扯衣领,撂开我径自大步离去。一众男仆女侍一拥而上,随了他去,随时等着服侍他的样子。

走也走不掉,此刻又被轩释然扔掉忽略掉,我郁闷地站立原地,家臣含笑作请,“小姐是想要先歇息,还是各处转转?”

我哪里是闲的住的人,便说道:“我到处走走。”才走了几步,见那家臣和一众仆婢跟着,我回头道:“你们别跟着我!”然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派个人和皇帝姐夫说说,我被轩释然拖他家来了,让姐夫别担心。还有,今天可能去不了宫里了。”

那家臣笑道:“皇上那里,杨莲婷自会应承。”

是哦,杨莲婷是擎天侯府的人。

我心下冷笑,自各处逛了去。

如临宫宇如行云殿,朱雀大门外的汉白玉石阶,玉堂金马,碧玉翡翠镶门,象牙为孔与擎天侯府内的气象相比已是小巫见大巫,那深深高墙外的人,遥遥只见墙里玉宇楼台,却揣摸不出里面该是何等的钟鸣鼎食,何等的辉煌巍峨。侯门富贵,似海深哪。那座椅是以雪白石膏炼制,喷水泉岩异域风味十足,严冬才过那姹紫嫣红的名贵花色全是以锦缎仿制,笙歌的莺莺,升平的乐舞,大理的石板,随处可见优雅的男仆和女婢,堂皇富丽的建筑,扑朔迷离的别院另落,画栋雕梁,朗朗玉堂,金阙玉扃的擎天侯府!

虽不让跟着,那家臣却一直不紧不慢地尾随而行,脸上始终挂着春风般的笑意,不得他打扰,我便也不理会他。可行到后来,却庆幸起有他相随,我麋鹿(迷路)了,在轩释然的家里,我麋鹿了!

而到处是优雅仆婢的擎天侯府,这处偏清净的没半个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