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一怔,问杨莲婷,“轩释然他是因为这个,才命我每日都过去他母亲那里?”

“是啊。”杨莲婷越发笑的温软可亲,“少主做哪件事,不是设身处地为小姐思量的?还能害小姐不成?小姐也别嫌真人那里还有小姐不想看到的人,你只管去。”

这逮着了机会,接下来杨莲婷自是将轩释然吹捧了一番,我心里隐忧脱身之事,甚是烦躁,没听几句便不耐了。杨莲婷觑着我的神色,见好就收,试探问道:“小姐还想着逃离少主的事?”

敢情说了这么大堆好话,便是为了打消我这念头了?

瞥杨莲婷道:“怎么,得寸进尺了?这下我不威逼你了,你还想左右我的心志不成?”

“奴才哪里敢啊小姐,拂希小姐,少主真是”

“我看你是上了年纪,变作话唠了!”再懒得理他,撇下他走了。

用过早膳,继续往岳州而去。因为轩释然的命令,我依旧与释冰清乘坐同一辆马车。午后已路经那一望无垠的戈壁了,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内心越来越不安,在马车里怎么也坐不住,一路都撩着帘子。就想这段距离慢一点经过,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怎么也走不完,或者这戈壁立时突袭出燕人来。

又最好轩释然今天别赶上我们。

可越是担心的事,越是要发生,不一时,我已听到外面有将士与袁灏禀报:“将军飞鸽传书,午时三刻即可与袁将军会合,路经戈壁这段路途,请袁将军务必不要出什么差错。严阵以待,小心谨慎,以防中了敌人埋伏!”

轩释然午时三刻就要过来了?

午时三刻?

这会都已经午时一刻了,轩释然半个时辰后就要来了!

而周遭这景象,丝毫没一点燕人等着救接我的气氛。

再看身周密密麻麻,三十万精锐齐军,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听着马车里,我身边,释冰清敲着木鱼的“卜卜”声,我更觉得心烦意乱。心跳正七上八下,手指揪攥着马车的车帘时,不知释冰清感触没感触到我想逃跑的心思,只听她声音清婉地说道:“你焦虑也没用,这都是命”

我很想问问我是什么命,不问我的未来,就问问我的今次,虽然我知道,想逃离她儿子的我,问她这个很不适宜,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然来不及了,齐军轰然乱了起来,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自然打消了问命运的念头,撩开马头的帘子看着外面,莫非是燕顼离来接我了?

外面人仰马翻,又没有什么冲杀声,就是人马受了惊吓的声音,特别是马,马惊惶的嘶鸣声一片。才有人失措喊叫“狼来了!”我已看到一匹凶猛的成年狼从这片戈壁的裸岩上冲下来。只它一匹自是无所顾虑,让人倒抽一口冷气的是,那裸岩上还有一匹,两匹八十匹几百匹数也数不清,只见密密麻麻混乱了人的眼,而只瞧一眼,便让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似的。狼虽是群居动物,一动而牵发整体,然之于三十万精锐齐军来说,剿杀这些畜生也不在话下,易事一桩,只消将它们团团围住,箭矢、矛盾、刀剑对付。然糟糕的是,此刻置身的地形。

齐军虽于戈壁蜿蜒盘旋,长长的军队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却因为这里是狭长而陡峭的路径,无法聚拢来剿杀这些畜生。完全无法凝聚战斗力。是有齐军勘察过地形才通行的,但万也无人料到,那陡峭的山壁之上,会有野狼冲下来。

若起先便是狼群里所有的狼一窝蜂冲下来,或许还会以为那是有预谋的,然起先冲下峭壁,引得齐军骚动的只有其中一匹。而后见到裸岩之上的庞大狼群,才真正惊惶。也不知道那一匹狼发了什么疯,袭击起齐军来,引得整个狼群于裸岩上虎视眈眈。

这般陡峭地势,狼奔腾起来矫健如猿,人与马却是束手无策,何况马本身惧怕凶残的狼,如此一来,齐军更乱了。

混乱之际,袁灏近了我与释冰清的马车旁。恐再有恶狼冲下来,将马车撞下悬崖,着人请了我与释冰清出来马车。那头狼冲入齐军后,恐致死了它,激发了在裸岩上作壁上观的群狼们的凶残本性,齐军也不敢杀它,只对它的袭击闪避退让,不一时,在那狼的獠牙下死伤者竟达十来人。

“哎哟!”本来就混乱的齐军,如夫人乍见野狼的失声尖叫更让这局面混杂不堪,“那是狼啊!狼啊!我的天呐!咬死人呐!它的獠牙还有那绿眼睛肚子上还有一团孔雀毛”

肚子上还有一团孔雀毛

阿大!

它是阿大!

我站的地方不好看清那狼,如夫人那方位却是瞧的清清楚楚。我记得,阿大的肚子上本来大片地方没毛的,一到冬天,它肚子部位就特别冷,我便找来孔雀毛,让燕顼离说服它安分待着,又请了北平城里最会接线的绣娘,重重酬谢下,绣娘才战战兢兢将孔雀毛接在它身上其他的毛上,一根一根接着,终是牢牢实实地以孔雀毛遮掩了它裸露的肚子

“阿大!”我也怕狼,但是我不怕阿大阿二阿三,唤唤它,只要它应我,只要它真是阿大,我就借助狼群,想办法逃脱。

身周听到了我的叫声的齐军皆转头看着我,那狼听到我的声音,竟也一时停止了攻击别人,朝我看来,它往看的清我的地方走着,我便也看清楚了它。它果然是阿大!

我找到了救星般地往它那里跑着,然才跑了一步,肩膀已被袁灏抓住,袁灏阴恻恻地看着我,森冷的目光不掩示警的意思。显然,只要我有逃跑的心思,必要的时候,他不会手下留情。

阿大朝袁灏嚎叫了几声,袁灏并未理会,阿大便仰头,看着几十丈山壁之上的狼友,相互嚎叫了几声,似是互通语言,但闻袁灏沉沉号令:“准备剿杀猛兽!”,几乎是同时,裸岩上数不清的长相凶残的狼嚎叫着,延着山壁往齐军冲了下来。

趁袁灏应急此变稍稍松开我,我已经顾不得会受伤,跑至陡峭的山路边,就跳下了断埂。然后也不看后面,就疯了似地在乱石岗间跑着。身后有齐军追赶的声音,但紧接着便有齐军的惨叫声。我以为是阿大在我一开逃就跟了过来,回头一看,却是小貂!

回齐国的这次,为了不暴露身份,小貂留在燕王府,和阿大阿二阿三在一起。小貂和阿大在此,阿二、阿三,甚至是燕顼离都应该在这附近了!

在小貂一个飞跃蹿进我怀里时,我问及小貂,小貂极通人性,向来听的懂我的话,它吱吱叫着。

我心里喜着,燕顼离果然已到了这附近!

燕顼离果真来接我了!

正喜不自胜,却闻轻骑飞踏而来的声音,刹时沙尘漫天,轩释然谴责将士的声音远远地,又近在咫尺地传来:“亏全都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将士,对付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也没辙了!”

忙乱中的齐军备受鼓舞,齐呼道:“将军来了!”

“将军来了!”

“将军来了!”

袁灏淡淡道:“谁像你,侯府养着那么多猎犬,自小就跟畜生玩到大!”

闻着袁灏贬斥鄙薄的回应,轩释然也不生气,有条不紊地下令:

“雷之队!”

“火之队!”

“风之队!”

齐军相应部属士气如弘地应道:“在!”

“在!”

“在!”

轩释然继续道:“准备三十门大炮,不轰狼群,就以炮声恐吓!”

“是!”

“准备稻草火种,火箭弓箭手待命!”

“是!”

“准备铁镣,铁铐,攀援而上!”

“是!”

炮声才响,还没冲入齐军的野狼们已惊恐顿住。震天动地的炮声连连发向天空,轰隆隆犹如撕天惊雷,野狼崩溃哀嚎,除了迎着炮声跑来我身边的阿大,尽数延了山壁退向裸岩。

野狼才有退势,又是火箭连发,还没逃回裸岩,已在惶乱奔逃间坠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是时轩释然方懒声与身后轻骑道:“斩草除根,这些畜生全行剿杀,一个不剩!”

“是!”轻骑又应了,动作同样迅速一致地将铁索抛至上壁,但听铁索末端锋刃钉牢在裸岩峭壁上的声音,轻功卓绝的轻骑,以同样迅捷的身手灵猿般攀援直上,路途遇上恶狼攻击,匕首作剑,铁索作鞭,就势缠打刺杀起炮声、火箭攻击下损伤大半的猛狼来。才一批轻骑七脚八手地攀上山崖去了,下一批轻骑又精悍攀援。一时血腥味冲天,不断有狼残缺不齐的尸首被抛下来,抛下来,扔到万丈深渊

知轩释然到来,我仓皇回头,就看到了,听到了这么多,一切,仅仅在眨眼、恍惚间狼群,已经死伤无数,所剩无几了

轩释然坐于山腰间的高头大马上,看着已经逃到山谷的我,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饶有兴味地俯视着我,说道:“一个女人都敢跳崖,你们个个身怀绝技的七尺男儿怎么不敢啦?这般斜度的山崖,跳下去还会死人不成?传我命令,全军弃道而行,不管是陡峭的山崖还是万丈深的山谷,通通布满军队。两万人将方圆五十里的地域寸草不放过的搜寻,十万人驻守整个戈壁,剩下的十八万人马随我左右,随时听我号令。见着戈壁上的燕人,不管是何身份,不必请示我,一律就地诛杀!”

“是!”

全军领命,洪亮的声音久久回荡山谷。

又吩咐了袁灏留着护卫释冰清,轩释然已看着我,微眯的眸子,刀片般锋利。一夹马腹,座下骏马直接往陡斜的山崖下奔腾,往我追赶而来。

我再什么也顾不得,抱着貂,就以最快的速度,没命地跑着,逃跑着,往他相反的方向跑着

第二卷和亲燕邦084毁灭之箭(3)

夏风在耳边吹,激烈吹过的风那样凉爽,也浇不熄心中的躁急之火,并不冷那样拼命奔跑,一身的大汗淋漓。但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着往前方,往远处奔跑。

已出了裸岩林立的山谷,阿大,小貂和我,一狼一貂一人,在戈壁境内的沙漠上奔跑着。

之前的逃走,还有目的地往燕顼离那里跑去,去找燕顼离。这一刻,真的没有目的地了,哪里离的轩释然远,就往哪里跑着,只想着离的他越远越好

逃开他。

越远越好

在他到来之前已做出了逃跑的举动,想采用迂回回旋之术,暂此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回到他身边,以待他日曙光都不可以了。被他捉住,不被抽了筋,就得被他剥了皮,不死也要掉半条命。

先前剿杀狼群的雷厉风行还历历在目,斩草除根,就地诛杀不骄不躁之下的狠、稳、绝,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手软。危难当头还能从容应策,思维清晰正确,真可谓睿智机敏。行事又果敢狠绝,是为大将之风,果然不愧为一军主帅。可他越是强大到不容趱越,我越是觉得自己便是爬行着的一只蚂蚁,俯在他脚下,真真有点高山仰止的敬畏、差距,甚至随时都面临被他一脚踩死的危险

譬如此刻。

他抓回我,或许不会杀我,但也绝对不会再相信我。一旦再度落入他的手中,他绝对不会再给我逃开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便没有下一次。

我必须逃开。

即使是死,也不能再落入他的手中。

我没有小貂跑的快,也没有阿大跑的快。戈壁这里有狼群出没,阿大的家,大约是在这里了。它跑在最前方,一路轻车熟路,对整个戈壁都很熟悉。

也像是知道我的处境似的,甚至知道整个戈壁已在轩释然的控制下,或者它有预谋的,将我往戈壁境外引。

我们才进戈壁境内,出戈壁,本就是脱离轩释然势力范围最近的路线。

有阿大这个主人带路,竟然一刻钟过去了,轩释然的骏马仍是没有追上我。这里前方又是一条浅浅的小河,因为淌水过河,速度慢了下来,当我抵达河对面时,轩释然也已一扬马鞭,打马在水中奔腾。于是,才过了河对面的三五丈沙漠,在那沙丘之上,轩释然终于赶上了我。一马鞭甩了过来,却不是打我,而是以马鞭将我牢牢困住,束缚了住。

我的手臂挣了挣,丝毫也挣不动,疲累之下,颓然跌坐在了沙漠上。

精疲力竭,气喘吁吁,更别说全身像被水洗过的汗流如雨了,盛夏里,跑的这样持久,又这样急,心里也焦急。

抬头看他,指挥战斗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他,还是坐于马上,这追赶了我一番,竟也喘了几口粗气。不晓得是为终究追到了我,松了一口气,还是真累的。他的额前长发也湿了,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忧惧的。

事已至此,也不怕什么了,也不想怕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一死,看着他,喘着粗气道:“你杀了我吧。”

出人意料,他如若没这逃跑一事,回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又喘了几口气,才道:“这一次,我又背弃了你,辜负了你!”

他说,这一次若不辜负我,便还是我的丫头!

可我辜负了。

他道:“上来我的马鞍,我们一起回去。”

我望着他道:“我是在逃跑,你没看到吗?逃跑这样的事,你看到了,也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他道:“快点上来!这戈壁热的很,别中了暑气,咱们这就回岳州!”

我说道:“我都在逃跑了,怎么会同你回岳州,怎么会和你成亲?”

他仿若没有听到这话,仍自说道:“快点上来,把小貂也抱上来。还有你身后那匹狼,我们一起回岳州。”他看了看他身后,又道:“还有那两匹狼,你要喜欢,我们也带去岳州。”

那两匹狼

这才看到十八万大军跟了上来,而行在最前头两个骑兵的手里各持着根铁链,铁链拴着的,赫然是阿二阿三。

“阿二阿三!”我愕然地看着它们,又惊异地看着轩释然,问道:“它们怎么在你的手上?”轩释然捉了阿二阿三,难怪阿大在不知道我在齐军手中的情况下,便疯了似地袭击起齐军来。

轩释然道:“嗯,来这里的路上,我见着它们,就把它们捉了。”

“你认得它们?”

“嗯,在信阳看到你和它们在一起过。这三匹狼,我都认得。”

我望着他道:“你把阿二阿三放了!”

他道:“不放。”

“放了!”

他笑道:“我们一起回岳州,它们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和我们一起回家。你不是喜欢它们么,放了做什么?”

“它们是燕顼离的,不是你的!别人家的东西,你再怎么厚待,也养不成自己家的。就像野猫始终喂不成家猫。”我含泪微笑道:“它们的主人,是燕顼离。”

他的脸色始有阴兀。

我说道:“把它们放了吧。”

他看我道:“你随我回去,便依你。”

我往后退步,摇头。

他阴鸷地看着我。

半响,扬臂。

但听两匹马往不同的方向奔驰的声音,阿二还来不及嚎叫,便活活地被两马分尸

忍不住地踏前一步,看着阿二被拉裂成两半的尸体,泪水止不住地下滑,抬眼望向轩释然。

他看着我,“可愿随我回去?”

良久未作应答。

他甚至没有侧目身后,已是将士刀起刀落。

“阿三”再忍不住,踉跄着跑往那一滩鲜血,汩汩的鲜血流在沙漠上,才浸下去,就被沙漠吸收了。下一刻,被鲜血滋润过的沙漠又粗砺如干渴的嗜血魔鬼。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个将士手中的弯刀在空中飞旋了几转,稳稳地插进了阿大的腹中

红艳艳的燕王府,新婚的第一日晨,是谁搓着手说,王妃,它们不吃人的。

是谁怜惜着,抱歉地,甜蜜地呵呵笑道,王妃,它们是王爷去年带回王府来养着的。

又是谁说,它们很好很好的。

王妃,阿大阿二阿三很好的,不管王爷回不回王府,它们每天早上都会过来王爷住的这卧室候王爷起床。风雨无阻。他们是我见过的最忠实的奴才了!他们会很多本领,有很多特长。阿大跑的很快,又有耐力,千里马日行千里而累,他日行千里都不累;阿二的鼻子比猎犬还敏锐,有一次王爷把一条鱼做了记号,丢进了黑龙江里,他都找回来了;阿三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是很善良,连荤腥都不吃,走路要是踩死了一只蚂蚁,他都会难过好几天。王妃见过不吃荤腥的狼么?他真是很善良。

“王妃”

听到了阿瑞的声音,只以为是回忆里,阿瑞与我说阿大阿二阿三时的声音。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又感受到齐军面临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才抬头往声音来处看去。

果然是阿瑞。

阿瑞独自一人,策马往这里驰骋而来。

齐军弓箭手搭箭拉弓,轩释然却扬手阻止。十八万齐军在此,又是主帅的他亲自坐镇领军,显然没必要射杀单枪匹马来此的阿瑞。

阿瑞也不顾我在齐军之中,径自策马过来,到了我跟前才翻身下马。如若没看到轩释然和十八万齐军,他侧跪在地,也不顾我淌水过河,河水汗水浸透,又被沙漠上的热气蒸干,浑身脏兮兮的,伸手将我扶住,目光忧切地唤道:“王妃”

“阿瑞”我喃喃叫着他,才淌落泪水就被热浪蒸干了,“它们死了阿瑞,它们死了”

阿瑞痛楚看一眼身边的阿三,看一眼被分尸的阿二,又看一眼远处的阿大,曾经说它们很好很好的他,此刻却笑着与我安慰道:“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王妃为它们哭什么,它们只是畜生!”他笑的还是往日那般简单快乐,“只要王妃还是好好的就好了!”

他解下腰间的水囊,双手递给我,“王爷很快就到了,他说这里炎热炙烤的很,让早些天就在这里的我给你送水,说不要让你渴着。”

心里的暖流似缓缓流了开来,浇灌了整个沙漠,酸涩又幸福的泪水顷刻泉涌而出,热气竟是蒸也蒸不干。

阿瑞替我拧开盖子,重新将水囊交到我手上:“王妃,你喝。”

“我喝,我喝。”我带泪笑着,“我跑了很久,还真的渴了呢。”

喝了两口不,盖好盖子,才与阿瑞道:“阿瑞,你扶我起来,我们再去看看阿大。”

“好。”

阿大与轩释然,与齐军距离五六丈远,这般与阿瑞小声说话,总算他们听不见时,才问道:“阿瑞,齐国不是封了关口吗,你怎么知道我来岳州的事,还早早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