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俯下身来。

我使足最后的,全部的力气,推开了他的身体,冷然的排斥道:“你别碰我,你很脏!”

到来岳州的几日,他碰我,尽管只当自己是死物,我也没有觉得他脏;此时此刻以碰过如夫人的身体再来碰我,我却觉得他很脏。

恰时又一阵恶心感涌至喉头,我俯下身,趴在床边,便呕吐了起来。

吐得便是先前吃下的粥。

几日不曾吃东西,久不进食,今晚倒是吃了些延续生命的食物,终究还是一干二净的吐了。

吐了好,吐了好啊。

我微笑起来,这样不久就能死了吧。死了,就什么都解脱了。

骤日积累的身体上负荷不起的疼痛,心灵上负荷不起的疼痛骤然排山倒海的袭来,本来对我还有一丝着恼的轩释然见此景,已是激怒发自内心的呼喊道:“拂希!”

意识被抽走了一小块,一大块,一半,一大半

最终归结为原始的空白。

我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是三日后。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轩释然英俊的面容,连他脸色的憔悴,瞬时都因我的醒来而倍显容光焕发了,“师父果然医术高明,说这会醒来,当真一时不差。”他亲自拿手绢拭着我的唇角,手里还端着药碗,口中犹有苦味,想来刚喂过我汤药,此刻在擦拭我唇边残留的药渍。

他的笑容明朗,整个人宛然有灼人的光芒。丝毫不因我这场病痛为他带来,以及之前的折磨凌虐而心怀内疚,还表现的云淡风轻,笑的事不关己,便如昔年雪原山洞那一场暴怒之后,面对我的控诉,他的雍雅笑意。

我便知道,那凌暴已告一段落。

果然,他的唇角微牵,似笑非笑:“现在两清了。”

他吻一吻我的唇,温柔的道:“你也吃了苦头,我不再愤恨你了,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爱你,宠你。”

他微微侧身,身后大堆熟识的人便都对我含笑福身。

杨莲婷泪眼花花的喊道,“拂希小姐”

小莲亦是笑中带泪,显然亦是因轩释然的话感激涕零,“拂希小姐。”

轩释然道:“杨莲婷和小莲都是之前服侍过你的,还是让他们服侍你,另外我又增派了二三十个使唤的侍女”

想让我当奴当婢的时候,便将我软禁在他的院落里,不与外人相通,与人隔绝,这想让我做主子了,就又把旧日仆婢派过来,甚至加倍仆婢侍候我。

由着他说话,我只将脸侧向了里侧,不伤悲哭泣,也不感恩称谢。

小小的病痛,虽然昏睡了三日,到底要不了人的命,没有死也没关系,我也从没刻意寻死,求死。总归戈壁上,他自将那一箭射向我,我的心已经哀过于死。

第二卷和亲燕邦090凌暴(5)

死与没死又有什么差别?

要说恨他么?我也不恨他,也许有朝一日恨尽了天下所有人,我也恨不了他,他是轩释然,我怎么对他生的起恨意?不得不说,这也是我的悲哀,连日来受尽了屈辱,竟然对他一丝恨意也没有。

次后数日都养着病,他虽没在限制我的自由,我却也不出他住的院落,到处走动做什么,只会让自己成为别人饭后谈资,身份娇贵的相府小姐,也不过连自己命运都自主不了的卑微女人,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燕顼离,齐国将军府居所里的燕王妃,多大的讽刺和笑话,轩释然也一样,虽夺人妻室,想必也并不觉得有何炫耀和欣喜之处,反倒对燕顼离恨之入骨,数来数去,三个人,便有三个人的痛。

轩释然白日常陪着我,便是我不说话,他也会与我谈笑言语,或者坐我不远处处理军政,加之京中有擎天侯约束,宣王在京中待不住,大张旗鼓的到来了岳州,立志要干一番大事业,开疆扩土,严督国防,弘扬大齐国威,扬言向汉武大帝靠齐,轩释然淡淡一晒,顺理成章将军务奉与宣王,镇日只陪在我身侧,韬光养晦。

这日清晨我在院中涂鸦,用墨汁画着纸鸢,轩释然从我身后靠近,贴在我耳边,皱眉轻声问道:“画画怎么不用彩墨?”

见我木讷依旧,他顾自笑着:“这性子倒是和拂摇一样。”

阿姊画画,也是不用彩墨的。

我的画画的并不好,纯粹涂鸦而已,他握住了我的手,引导我手中画笔,本来四不像的纸鸢,立即就栩栩如生了,小莲拍手叫好,称赞道:“将军的书画真好,以前见过茜夫人的书画,那时就惊艳不已了,哪知茜夫人的书画与将军相比,竟是毫无实处了!”

轩释然置之一晒。

茜夫人腹有诗书,胸有文墨,常人看来难得,然瞧在轩释然眼里,何时又入眼了?岳州一小康之家的女子,再是有惊艳之才,又怎比的京中繁华之地,侯门世子的见多识广?不止文墨,轩释然是琴棋书画箭阵武略样样精通,文武双全,全面发展。

想自己,一无所长,得轩释然青睐,或许是歪打正着,那茜夫人,当真是所嫁非人了。

“为何画纸鸢?”轩释然看着我,笑道:“是不是想出去走走?等你身子好了,我就带你出去。”

他笑意深然:“纸鸢飘在空中自由自在是好,可它的命运,终究被放纸鸢的人掌控着,别以为纸鸢自由,它是世间最没有自由的了,它终究离不开牵拉着它命运的人,而一旦离开了,线断了,它跌下去不是粉身碎骨,便是身如飘萍难寄,再或者,又被人拾捡回去,继续的,又是被线绑着的命运。”

一滴墨滴在了宣纸上。

他是说给我听的么?

“释然!”

袁灏边脱头盔便大步往这里走来,身后还跟着他的几个亲信。走进,将头盔递给士兵,掷地有声的说道:“宣王到此好大的排场,在岳州住着又好大的架子!将士们在边境风吹日晒的,这会还得受他一个傀儡皇帝的闷气!”

轩释然调笑道:“他一天还是皇帝,排场和架子就应该的。”

袁灏道:“侯爷这些日子怎么没把他调教过来?”

轩释然道:“来岳州我们用了十日,到来岳州又才十日,宣王昨日便到来了岳州,算来,我们出发不过七八日,他便也离京了,父亲大人虽教导了他几日,这一路上,想来又忘光了,父亲大人年迈,办起事来难免衰退了,无妨,我已经在亲自教导宣王,该怎么做一个皇帝,实在不可教化的话,不是还有位体弱多病的惠王么?”

袁灏道:“宣王之后,你还不准备即位?”

轩释然弯下身,握着我的手,继续引导我画起画来。

“少主,袁将军。”夜影与轩释然、袁灏作揖。

随夜影到老的宫人手里俱是捧着厚厚一沓折子,那是昨日宣王慷慨激昂下,要批阅的,而轩释然昨日也什么话不说,全着人送去了宣王那里,不想不过一日,宣王又统统奉还了。

夜影道:“皇上拖言长途跋涉身体不适,将折子全送还了过来。”

袁灏看轩释然,意味深长的哦道:“你对他的调教,这么快就见效了?”

轩释然不予置否,仍只着意于书画上,声平气和道:“全返还给宣王。他推柜一次,便返还一次。”

“释然?”

“国君不理政事,届时,又多了一道废黜他的借口。”轩释然道:“这皇位,得来我要名正言顺!”

午后释冰清过来的时候,轩释然正亲自用艾叶煮沸冷却后的水擦拭我身上的痱子,这几日在他悉心照料下,痱子倒是压制住了,也不痒了,释冰清是长辈,镇日不言语的我,终是得给她请安,唤她。

听得我的声音,轩释然微微一笑,穿起了铠甲,大约是要去军营,与释冰清道:“娘多陪她一会,我去去就来。”

我仍是不大言语,释冰清却顾自给我讲述起她与擎天侯的过往。

“侯爷他他是大齐第一美男子,甚至可以说是当时天下最俊美的男子,又才学惊世,文韬武略,仰慕他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你所知的不过萧太后燕太后等,当年,却不知有多少了,便是身份以及与他情感不逊色两位太后的,也不知有多少我与他自幼就认识,青梅竹马。他娶我的时候便说,他不可能只为我一个人停留,但我会是他最爱的女人,唯一的妻子。明知他风流成性,我还是嫁给了他,婚后他为我停留了半个月逗留在女人身边最长的时间。”

“以为自己能承受是一回事,婚后第一次亲眼看到他与别的女人恩爱缠绵又是另一回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始才发现我自私狭隘的做不到。那一次,他请求我的原谅宽宥,我太爱他,虽然极度伤心失望,仍是架不住他的好话与他和好如初,后来这样的事一出接一出,终于心灰意冷,在生下释然后,与他恩断义绝,出家修行彻底远离了红尘。”

“释然从小将他父亲的德行,我的苦痛看在眼里,尤厌憎男子三妻四妾,三心二意,他对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为他说什么话,只是以一个女人的立场来告诫你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便是嫁与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十七年的感情,比之燕王,释然只多不少。”

释冰清见过我后,并没改变什么,轩释然见我镇日木讷,找来茱萸陪伴我,茱萸为我在燕邦所识之人,他肯让茱萸伴我左右,实是忍下了屈辱。

然因背弃阿端之事,对茱萸,我却并不待见,私下与茱萸更是没有一句交谈,茱萸也不见怪,反是顾自在我身边抚琴,闲话家常,她虽是侯府暗人,尊我为主子,然她本为擎天侯早年安置于燕邦迷惑燕顼离的棋子,容色自是倾城倾国,那样端庄美丽的女子屈身侍奉我,我也不好太过难为,那日黄昏时分于院中行走,私下终于与她有了交谈。

“为什么要背弃阿端?”

我不掩语气的冷淡和见怪。

茱萸也不介意,折了枝桂花在手中把玩,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他各侍其主,殊途哪里能同归?何况我背弃了他,他怕是也恨死我了”

“阿端那样的人,哪里知道恨为何物?茱萸,阿端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你。”

茱萸也不走了,把玩着手中的桂花枝,就盘膝坐在桂花树下,低着头,声音有着大气的惋惜,“这本来就是一场情错,错的时候,遇上对的人,便是我不为侯府暗人,也不好去找他,我与他本来就不该相识。”

茱萸道:“我去燕邦的那年,才十六岁,二八之年,侯爷将我调教完毕,天真烂漫,侯爷调教的那样好,肉眼谁也看不出我心机深沉,侯府的女暗人调教好之后,都会失了贞操,才能被放出去,一为忠心侯府,二也是让我们少在外人哪里吃点苦,处子以色侍人,很痛的侯爷调教我是为迷惑燕王,与当年的燕太后完成同样级别的任务,显然,我的姿色,侯爷在我身上所费苦心,都不会逊于当年的燕太后,下了这么大的力气,侯爷自然将我视若至宝那一晚,是少主二十岁的生辰,侯爷叫来少主,让从未碰过女人的少主做我第一个男人少主看了看我,又皱眉看着侯爷,撂了句父亲大人还是自己享用吧,折转身就走了”

“那一晚,我便做了侯爷的女人,侍寝之后,少主与拂希小姐恰从侯爷卧房外经过,出卧房的我正听到少主说丫头,你怎么还不长大,我还得等多久?丫头,我等了十三年那一晚,初经人事,我的身体很痛,听着少主隐忍着欲望憋闷的声音,却不由自主的笑了。”

“便是从那时候起,我打心底里愿意忠于侯府,忠于少主。”

茱萸感慨道:“这天下除了少主,还有谁再愿意花一个十七年来等待一个女人啊,少时还好,可当长成大人了,她还没有长大,有美丽的女人摆在他面前,他也不去染指,这又是多么不易呀。”

晚上,轩释然照常拥我入睡。

大掌抚摩在我背上,感触着细腻肌肤,胸膛与我温软的身体相贴,唇也吻着我的脸,昏迷醒来的这三四日,虽然也是这般拥我入睡,却没有碰过我。今夜看我秀养了三四日,估摸着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这般拥着我,却是情动,按耐不住心猿意马。

翻身在上,以臂支撑着身体,尽量不让我承受他身体的重量,忍不住轻轻问道:“今晚可不可以碰你?”

对于我木讷空洞,他也不以为意,依旧柔声道:“我知道你身体还没好,我轻些。”

烛火摇曳下,身体全无遮掩的呈现在他眼前,我的腰肢柔柔勾在他手中,他的吻印满了我全身,身下轻缓的推进我的身体,顾惜我并没好的身体,暗力碾磨。

直至发泄在我的身体里。

两个人的身体静静叠在一起,室内却只闻他的粗喘,我依然只无神的望着屋顶。

他默默望着我,竟也没有生气,手掌抚摩着我的面容,我的头发,吻了吻我,温柔的拥了我入睡。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身体全然康复,夜里与他同床共枕,这样的夫妻之事自然更加无可避免,我整个人依然空洞无神,然一日夜里他在我身体里的磨合推送,处于身体的本能,终于让缄默如死水的我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他微微一笑,眼中有精光乍现,此后数日,更加没有放过我。只为镇日不言不语的我发出声音,哪怕只是出于身体本能的呻吟。

夜里沉重的呼吸从此再不止他一个人,他吻我,我虽依旧没有抗拒,却不同于之前当自己是死人,我当自己是活着的,且没有抗拒他的吻,一日在他的冲刺下,本来放在床上的手更是情不自禁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刚开始时还能压抑着喉部的呻吟,到了后来呻吟声越来越忍不住,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低低的鸣叫着。

随着身体颤动的越来越厉害,搂住他脖子的手更加的紧了,最销魂噬骨的那一刻冲口而出叫了一声:“轩释然”正好与他的闷哼一起叫了出来。

他的魂似乎全在那一瞬间爆发进入了我体内,全身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动弹的,而我全身都是汗水,也是搂着他一动不动。

余韵散去,回过了神来。

冷冷将他推下我的身体,背向另一侧睡了。

他在我身后吻着我的后颈,喉咙里有诡计得逞的闷笑。

因为这夜身体终于背叛了自己,晨起后一整日都恍惚默默,虽然依旧没有说话,却连茱萸都感觉到了我这是活人的沉默,而不同于往日当自己是行尸走肉,下午我一个人静静的待在卧室里,谁也不让陪,缩在墙角呜呜的哭着。

是谁皱着眉头评判燕太后,说,他最讨厌水性杨花的女人?

之所以到来岳州,虽是自愿,实为被迫,夜夜虽被轩释然占有,然我从来没有迎合过,我的心是死的,身体也是死的,我并不水性杨花,可昨夜身体的不由自主,不是我水性杨花是什么。

明明自决意赴往岳州,便没想过好好的活下去,更没想过与燕顼离还有什么未来,可仍是止不住去回想他说的话。

他最讨厌水性杨花的女人

帝宫春第二卷和亲燕邦

91身孕

燕顼离我思念着我在远方的丈夫,想着他中了那一箭还好吗虽没有任何人告知我他的生死,但我知道,他一定还活着。他是一藩之王,受戈壁那一箭若死了的话,天下早为了乱了,而岳州这般的平静颤着唇念叨着燕顼离的名字,卧房的门訇地被推开,这般无礼张狂,当不是轩释然才对。我这几日都好好的,昨夜的承欢更是让他舒心微笑了,今日怎会翻脸待我?

果然不是轩释然,如夫人挟带着一身怒气冲门而入,紧接着又一人被她拖拽了进来。是茜夫人。呵,拉了茜夫人为她这撒泼之行助威么?

环顾了卧室各处,带着侍女闯入的两位夫人终于在地板的角落发现了我。

没想到我此刻会悲伤地坐在地板上,如夫人微微一谔下,倒是消散了疯狂的怒气。大约,看我抱膝坐于地板角落的样子,以为我过的依旧凄惨,她心里平衡了一些吧。

但她素来嫉恨我,近日又闻得我的‘承宠’,她的怒气顷刻又上来了。

她恨毒地盯视着我,与她身旁的茜夫人道:“你看她那副可怜见儿的样子,便是那迷惑了将军么?”

“是啊。”如夫人身后的侍女掩嘴笑道:“将军回岳州的这十一日,都让她宿在屋里呢。”

果然是因为这个来的。

我伸了伸衣袖,将先前思念燕顼离的泪水揩了。依旧抱膝坐在地板上,浑然无视闯入的她们,不干涉别人,也营造自己的一方天地。

“你看她”如夫人气得发抖,浑身颤抖道:“又是这目中无人的样子”

怒火攻心,如夫人上前一步便踹了我一脚,茜夫人惊呼道:“如姐姐!”

但茜夫人温柔的声音哪劝得住如夫人,紧接着,一脚,两脚不断地往我身上踹来。

我依旧只是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哪里。

说真的,这会还真想有个人欺负我,打我呢。

水性扬花

燕顼离最讨厌水性扬花的女人。

见连踹我,我也是这副样子,如夫人气结,在一屋子人的惊呼和慌乱地劝阻下,手上的力道也往我身上使来。我依旧动也不动,只是下意识地抱住头,趴在膝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护住自己。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低沉蕴怒的男音叱喝道。

“将军!”满屋子的人全都仓皇跪下,又一巴掌招向我的如夫人,手臂僵在了空中,人也整个僵住。

如夫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轩释然已是狠狠一耳光煽到了她脸上,完全不同于往日招呼我的耳光。轩释然这一巴掌下去,如夫人的脸上立时已是一道五指印,“将军”如夫人才一求诉,轩释然的大掌已掐上她的脖子,森然问道:“谁给了你胆子打她的?”

“将军”如夫人惶乱之下,以从没有过的慧敏说道:“将军,她不贞不淑,还还背叛过您该该打。”

“对,她该打。”轩释然深以为然赞同道,然后神色一凛,话锋一转:“但她该被打,也是我打她。哪容许别人伤她一根头发?”

一把推开如夫人,轩释然喝道:“来人!”

“奴才在。”看家护院的杨莲婷,先前两位夫人擅闯轩释然居处,他没个人影,这会倒是出现得及时。

轩释然看着如夫人和茜夫人,说道:“念你们服侍我一场,我也不难为你们。杨莲婷,给她们各自取黄金百两,让她们今生衣食无忧。”

“是。”

轩释然叱喝道:“还愣着做什么,送她们即刻返家!”

轩释然这是在休妾

不止茜夫人,连如夫人都跪下了,仓皇道:“将军”

轩释然一脚踢开如夫人抱住他腿的双手,径自过来了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我,皱着眉,就我被如夫人欺负一事,哀我不幸,怒我不争地看着我。睨视着我片刻,终化作喉中低回的一声轻叹,蹲了身,在我耳边轻轻责怪道:“那晚去推她的性子哪去了?”

“将军”

被侍卫往外拖的茜夫人哭喊道:“将军妾身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这变故猝不及防,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轩释然才蹲下又慢慢站起,轻哦道:“大夫可断定过?”

茜夫人道:“是真人陪妾身看的大夫。”

“娘也知道”轩释然沉吟着,眸中幽光莫名,然后他明朗一笑,上前扶起茜夫人,温和道:“好,你先回房歇着,这事我知道了。”

“是。”茜夫人哽咽应声。

茜夫人走后,卧室里闲杂人等就剩如夫人了,如夫人才待泼声哭诉,已有侍卫将她带下。

终于两位妾夫人都走了,卧室里静了,轩释然在椅子上坐下,手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他的神色正常,但也看不出对于已有子嗣有什么喜悦的,片刻后,他道:“来人!”

“在!”

“去告知真人,说我陪她前往上清观拜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