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陷入了一片死寂,半响,禇芷聆看着她翘首以盼的望着自己,摇了摇头,神情复杂,“沫楹你变了。”变的陌生,她不认得。

昔日无话不说的好姐妹,禇芷聆如今不知道如何去对待,禇芷聆看着她,看着她身后花坛中的月季,看着她眼底的闪烁,“你在替我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可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她和她之间哪有恨,可她却又不能不去计较,从跳崖开始,她一路过来都没有选择,神医谷换脸她没有选择,代嫁入宫她没有选择,何曾过问她是否愿意...

太后始终都没有接见他们,等恭靖王带着恭靖王妃离开,褚芷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她沉沉睡了一个下午,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她连续做了数场梦,梦见她被押送的那天,从官道绕了山路,一路上身旁的官差不断的说着刺激的话,女眷充ji都是什么下场,她们会被送去哪里,甚至还有官差对她动手动脚。

男眷充军辽北,女眷充的是军ji,要被送到境地,那儿的军营里关着许多这样的军ji,而时常有军ji因‘劳’而死,最惨的不是那些身份低微的,而是她们这样原本身份高贵,一瞬落了千仗的罪臣家属。

她逃出来了,被逼到山崖边上,那几个官差步步紧逼,其中两个甚至还用极其肮脏yin/hui的眼神看她,解着衣服上的扣子,想要把她抓过来□□一番。

最后她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

梦境的最后,施沫楹不断的拉着她的手亲昵的喊着她姐姐,娇俏的说着耳边话。

姐姐,你不会告诉皇上的吧。

姐姐,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姐姐,我们还是好姐妹,和以前一样,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了。

耳畔不住的回绕。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褚芷聆紧绷着身子半响才缓缓松弛下来。

睁眼看着床帏,禇芷聆糟乱不安的心渐渐平静,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大雨,没有点灯的屋子内昏暗一片,一旁的玉露见她醒了,扶她起身。

褚芷聆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屋外瑞珠走了进来,“娘娘,桂公公前来传话,皇上今夜留在景殿宫,不过来了。”

披着外套坐在了窗边,窗外的雨愈下愈大,隐隐闪着光,隔了一会儿,雷鸣声响起,褚芷聆静静的看着院子里那差一点就要被风雨刮倒却依旧撑立在那里的盆景,眼神微闪。

过了一会儿,玉露走了进来,“娘娘,已经备好水了。”

褚芷聆起身进了浴池的屋子,屋子里弥漫着水雾,能容纳四五人的浴池中已经倒满了温热的水,褚芷聆脱下衣服赤脚走入池中,一旁玉茵已经铺好了毯子。

淡淡的花香萦绕,褚芷聆睡了一下午接连不断做梦,还显疲惫,懒懒的趴在毯子上,大半身子浸润在了水中,温热的水舒适的包围着,褚芷聆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趴着趴着,又生出了几分困。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芷聆像是又睡了一觉,听到耳畔有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了一双锦绣龙踏出现在自己眼前,禇芷聆还没有缓过神来,茫然的抬了抬头,舒季清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

禇芷聆往下缩了缩,肩胛没入水中,热气晕染的绯红脸颊在这情形下显得娇俏可人,舒季清自顾着开始解身上的衣服,禇芷聆看着他把外套搁在了架子上,声音微颤,“皇上您怎么来了。”

舒季清脱的只剩下最里面的内衬,转过身,衣襟还微敞,直接走下了浴池靠向禇芷聆,没等她躲,一手拉住了她,顺着水流,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刚刚打雷了。”舒季清双手环绕上她的腰身,缓缓往上,在淌淌的热水中,指尖触及肌肤总有着奇妙异样的感觉,禇芷聆缩着身子也只能往他怀里缩,身躯相贴,他偏头靠在了她湿漉漉头发贴着的脖颈处,呼吸炙热。

禇芷聆努力的压着气息,“那现在呢?”

舒季清不满意她老是躲着,抱着把她压回了毯子边,一阵哗然的水声,禇芷聆一半的身子被他举了上去,半匍匐在了毯子上。

出了水面背后一凉,很快他的身躯压了上来,禇芷聆翻不了身,只能趴着,耳畔传来他低哑的声音,“现在你该补偿朕了。”...

第23章 迟来的花烛夜

那是耳鬓厮磨的亲密,禇芷聆被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包围着,纤细而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揪住了身下柔软的毯子。

浴池边上的烛灯映照在水面上,半透明的隐隐浮现她隐于水下的身姿,伴随着波澜浮动,那一双细足为了站稳绕在他的腿间,白皙而小巧,更显几分诱惑。

舒季清可以清晰的看到她侧脸,微低着头,眼帘轻颤,发丝间的水滴从她脸颊缓缓滑落,她一半娇羞,一半抗拒,他看的欲罢不能。

舒季清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靠在她的耳畔,吐露着温热的气息,要把她全然的包裹住,穿在身上的内衬早已湿漉,贴着身躯,露出坚实的背脊。

“季泽都成亲了。”舒季清的口气里带着些不满和埋怨,恭婧王可都成亲了,他们还差这一步,勾起她一缕湿透的头发,发尖在她脸颊上轻轻划了一下,顺着曲线落到脖颈,缓缓往下。

禇芷聆身子微颤,声音出口成嘤咛,“别...”

“别什么?”舒季清找到了些趣味,看着她低眉拒迎的样子,指尖绕着头发,在她肩头上画了几圈。

“很痒。”禇芷聆挣扎不动,撒娇的求着,四目相对,舒季清是深注视着她的眼眸,一手勾起她的下巴。

无声息的对视,舒季清需要她的回应,额头上那隐忍的早已不是浴池中的水。

禇芷聆在他眼中看到了恳求和忍耐,他静静等待着她的应允,尽管难耐,却随时准备着戛然而止,交托与给付,她心中数次激荡,身子跟随着心松了下来,眼神闪了闪,刚张口,舒季清低下头去,两个人的呼吸瞬间交缠在了一起。

浴池旁的热烈汹涌如屋外的雷雨,那声音再大都传不进这屋子中,他等的太久了,久到再也不能等下去,久到迫不及待。

浴池中的水伴随翻滚,禇芷聆无力着,又全力的攀附着他不愿放开。

身躯紧靠,白纱弥漫。

浴池的雾气中如此旖旎着的两个人,抵死交缠...

静,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空气里带着丝凉意,大雨漂泊过后的院子里四处透着别样的生机,偶尔会有留在枝叶中的水滴落下来,很快渗入泥中。

屋檐下的水还在滴下来,台阶下小小一条沟壑,水流轻缓淌过,悄无声息。

屋内安静,禇芷聆被他揽在怀里,脑海里放空一片,什么都钻不进来,什么都懒得去想。

想要维持着这姿势不变,好一会儿过去,两个人都没动,舒季清把她搂的很紧,隔着薄薄的睡衣还能感受到缠绵后的余韵。

享受这一刻的感觉,禇芷聆缩了缩身子把自己置于他的怀抱中,舒季清伴随着她的动作调整了姿势,伸手拨弄滑落到她脸颊的长发。

禇芷聆仰头看他,莞尔。

舒季清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眼底带着宠溺,也笑了。

禇芷聆伸手抱住了他,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下意识的轻轻蹭了蹭,舒季清拍了拍她的背,抱着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舒季清走的比平时晚了些,他特地慢一步看着她梳妆,不说话安静的坐在梳妆台侧边的坐榻上手里执着奏本,余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等着她梳妆好了,与她一同用过早膳,这才离开凤阳宫,出去的时候还在凤阳宫门口遇到了早到的何嫔与秦德姬。

两个人不像齐昭仪那样有过与皇上相遇的几面之缘,所以这一见面,何嫔和秦德姬都有些惶恐。

等她们行礼站起来,皇上已经走远了。

秦德姬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偷偷向后看了一眼,“吓死我了,何姐姐,皇上怎么离开的这么晚。”

何嫔也有些吃惊,但看她一脸‘皇上好可怕’的表情,笑了,“去的早自然也有去的迟的,你怎么吓成这样。”

“我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也挺好的。”秦德姬嘟了嘟嘴,吃好喝好睡好,皇后娘娘人又好相处,不侍寝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也不喜欢皇上。

“你啊。”何嫔指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欲说什么,不远处齐昭仪几个过来了,何嫔拉着她往一旁靠了靠,给齐昭仪行礼。

齐昭仪也看到皇上了,只不过她看到的时候只是远远瞧见皇上进了花园直接前去早朝,所以她也没来得及赶上前行礼。

看到何嫔她们比她早在这儿,笑呵呵问道,“你们来的可真早呢。”

何嫔拉着秦德姬的手没有松开,反是拉紧了一下,赔笑道,“臣妾与秦妹妹也才刚刚到,快到的时候远远瞧见皇上出来,还以为是来晚了错过了时辰,吓了一跳呢。”

“这样啊。”齐昭仪看向秦德姬,秦德姬忙点头,她们可不是特地来的这么早。

这会儿范容华她们也到了,众人见皇后从凤阳宫中出来,齐齐行礼,禇芷聆带着她们前去延寿宫,走在后面的齐昭仪神情有些微妙,而再身后的秦德姬正悄悄和何嫔说着话,“何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娘娘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何嫔抬了抬头,低语,“好像是有点。”

“我觉得娘娘今天看起来,气色特别的好,有一种特别的韵味。”秦德姬想了想说道,就这么几个人,前面的几个也听见了。

这做姑娘和做了女人的一线之差,秦德姬觉得特别,前面的齐昭仪想的可不止这些,皇后娘娘的体态和风韵明显有别,皇上又迟了去早朝,这其中的联系,饶是她未经人事,都能够细读一二。

在延寿宫逗留的时间并不久,回到凤阳宫,禇芷聆入座,这发酸的腿才有些些缓和。

齐昭仪她们行礼坐下,禇芷聆问了些各宫中的事,几天之后就要出宫去避暑山庄赏荷,宫中就这么些妃嫔,刚刚还邀请了太后娘娘一同前去,这一趟要注意的事儿也不少。

这些事分配下去,禇芷聆让玉茵把东西拿出来,盘子里放着几尊玉盏杯,玲珑小巧,杯壁上做的很精细,把手上还镌刻纹路,剔透的立在盘子中,拿起来就不舍得放下。

“这是葛家进贡来的玉盏杯,你们若是喜欢的,拿一对儿回去,用来泡茶煮酒皆可。”禇芷聆拿出来了,就是打算送给她们的,只不过身份有品级,喜欢的,不如自己直接选了拿。

“臣妾祖父也有一对白玉的茶盏,据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范容华看着手中的杯子,“不过臣妾还是喜欢这个。”看着漂亮。

禇芷聆知道她所说范侯爷所用的杯子,那是爹送给外祖父喝茶之用,最上乘的羊脂白玉,还是从境外找来的,不过这外观上,确实没有如今这些的讨喜。

范容华没客气,直接挑了一对,齐昭仪没有拿,秦德姬跟着范容华也选了一对,其余几个,喜欢的都选了。

禇芷聆笑看着齐昭仪,“齐妹妹没有喜欢的?”

“臣妾兄长早年游历,给臣妾带回来不少这样的奇珍,范妹妹她们喜欢就好。”齐昭仪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兄长,时不时挂在嘴边,也是一种骄傲。

既然她不要,禇芷聆挥手让玉茵把其余的都拿了下去,命人给她们备好盒子,离开的时候一并带走...

如此过了两三天,距离前去避暑山庄没几天的功夫,宫中悄然传开了这样的话,皇上夜宿凤阳宫,上朝的迟,看似懈怠朝政。

皇上几乎都是留宿凤阳宫,懈怠朝政原因能会是什么呢。

话很快传到了禇芷聆耳朵里,用不了半天,几个传话的人就被带到了凤阳宫内。

一问之下撇清责任的快,谁都说是别人那儿听来的,最终是从哪儿听来了,指来指去,绕了一圈回来也还是这么几个人,只是谁也不肯承认是第一个传这话的。

禇芷聆把人直接交给司教所,在宫中传这些话要怎么罚,司教所都有公断,她这凤阳宫还不想动用什么私刑。

第二天一早,刚刚起身,禇芷聆替他穿上了外套,系着腰带时提醒道,“皇上今早可不能再迟了。”不论如何,早朝是切莫不能迟的,就这几天的功夫呢就有人说了,时间一长,她这皇后不得冠上个迷惑帝心,荒废朝政的罪名。

“朕心中有数。”舒季清知道宫中有这样的传言,后宫之事他也都是交给她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并没有过问,“朕迟了几日,可不止这宫中有人说。”

禇芷聆替他抚顺了肩头的褶皱,抬头看他,“您是说朝中。”

“第三天就有奏本了,提醒朕要勤政。”舒季清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强调着勤政二字,仿佛这迟了一会儿就是荒诞。

低头看她把玉佩别在自己的腰间,舒季清像是在告诉自己,又像是在告诉她,“朕实则宫内宫外一直都勤政。”

宫内勤于‘内政’,宫外勤于国事。

禇芷聆嗔了他一眼,舒季清挥手,屋子里的宫人都退了出去。

“怎么了?”禇芷聆不知他何意,舒季清声音低了几分,“朕派人查了施家,你替施沫楹替嫁入宫,那她自己到底去了哪里,这一年多的时间,总不能一直藏在施家。”

禇芷聆怔了怔,舒季清继而道,“以她的性子,怕是呆不住这施家,她究竟能去哪里,施丞相应当是舍不得她因此躲藏才是。”

片刻,褚芷聆抬起头笑的如常,“皇上以为她去了哪里。”

舒季清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脸颊,“依朕之见,她必定还留在城中。”...

第24章 太后娘娘生厌

“若是找到了她,皇上会将如何。”褚芷聆试探道。

“施家此罪,欺上瞒下,等你爹的案子清查,该算的都得算,她既去过神医谷,让你换了脸,也开脱不了这罪。”舒季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凛然,神情尤其的冷酷。

褚芷聆最初的瞒骗是无奈之举,还因为她是他最重要的人,可施家呢,舒季清为君王者,可能忍这样的欺君。

“但她毕竟把你送到了朕的身边。”半响,舒季清放下手缓和些语气。

“是啊。”褚芷聆跟着喃喃了一句,“可她毕竟把臣妾送到了皇上身边。”若是等皇上醒过来去找她,那时候的她会有多么的不堪。

两个人都想到了那样的情景,舒季清拉着她的手猛的一紧,眼眸微缩,饶是不会再发生,想到时情绪还是会波动。

“朕可以饶过她,只要她今后不再犯错。”舒季清柔软着眼神望着她,他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没有施沫楹肯定不会有如今他身边的禇芷聆,即便是将来他要拿下施家,凭借这份恩情,他可以饶了她。

禇芷聆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皇上,您觉得恭婧王如今过的可好?”

“二弟自成亲以来变了不少,看来这旨意朕是下对了,人是他自己选的,如今过的好朕就放心了。”说起恭婧王,舒季清的语气轻松了许多,眼底还染了淡淡的笑意。

半响,禇芷聆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了决定,“皇上,若是恭婧王受了蒙蔽,王妃另有其人,您会告诉他吗?”

舒季清神情一凛,“另有其人是谁。”...

几天之后宫中前去避暑山庄出游,出了宫到码头先上游船,隔壁几艘上受邀的官员家眷也都到齐了。

游船离岸,褚芷聆扶着太后到了甲板上,四周经过的山峭,绿的深幽。

“哀家好些年没有出来了。”望着与山峭拍打的碧波,涟漪涤荡,透出着山峭的倒影,微风还带着青草香气,四处清新,太后感慨道,“从皇上登基开始,哀家就没出宫过。”

“母后若是喜欢,可以时常出来走走,夏有赏荷,秋有丹桂,开春还能去龙泽寺上香祈福。”宫内再大也不会比宫外开阔,人的心境都会不同。

这也是褚芷聆入宫以来第一次出宫。

“自从进宫,你的性情倒是平和了不少。” 太后看了她一眼,她最初担心以她的脾气和皇上相处不好,会起争端,如今看看,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进展的很不错。

“母后可别取笑儿臣了,家中母亲遵嘱,嫁了人,可不能再孩子气了。”褚芷聆挽着她语气里有些撒娇之意,太后随即也笑了,回想起过去,当年她嫁给先帝的时候母亲也是遵嘱了许多话。

如今这一晃,又是许多年。

过了一会儿,二长公主茹诗走了过来,一旁还有她的母妃张太妃。

今年十三岁的二长公主也是到了议亲的年纪,皇家公主的婚事一向惹人头疼,张太妃抓着机会就想让二长公主多出来,有中意的,早些相中了才好。

先帝去世了这太妃之间也有较量,大长公主的婚事好,张太妃自然是惦记在心,二长公主的婚事如何都得张大眼睛看仔细了,就是只有皇家挑人的份儿,那也得挑最好的。

很快船靠岸,马车到避暑山庄,山庄内早几天已经布置妥当,这时辰安排在阁楼中休憩,湖边赏花聊天,等中午开宴。

期间到太后皇后这边来请安的人不少。

但凡是有些身份能够让太后皇后接见的都会前来露个脸,这边西晋候夫人刚刚带着女儿坐下,镇西大将军夫人也带着嫡长女前来拜见。

她们的身份在众夫人中算是尊贵的,过了没多久,杨国公府的老夫人带着自己的小孙女进来请安。

十四岁的小姑娘长的十分漂亮,气质又好,小秀一番才艺后得了太后娘娘几句夸奖,杨老夫人这神情别提多得意了,杨老夫人得了两个儿子,又得了六个孙子,一心盼着要个孙女,后来终于得了个宝贝孙女,心尖儿一样的疼。

到这岁数是百家争着要,杨家挑着觉得欠佳,在场几个知情的都知道,杨家当时是有心想要把杨小姐许给恭婧王,和皇家结这姻亲之好,可恭婧王却向皇上求旨,把这些个有心思的全都给拒绝在外。

杨小姐坐下之后,门口的宫嬷嬷进来禀报,许夫人带着许家小姐前来拜见了。

太后的脸上浮现一抹悦色,等着许夫人带许家小姐进屋,太后脸上的笑意更甚,这是她的亲侄女,自然是多疼爱一些。

褚芷聆神情微动,杨家意属过恭婧王,这许家也意属过恭婧王,如今只差现今的恭婧王妃了。

外人并不知晓恭婧王带着恭婧王妃入宫吃了闭门羹,只是今天这样的日子,这些人都前来拜见了,恭婧王妃肯定是省不了。

果真没有多久,门口的嬷嬷禀报,恭婧王带着恭婧王妃前来拜见。

太后的神情没有变化,恭婧王带着王妃入内,所有的人视线都齐聚在了他们身上,尤其是恭婧王身旁的王妃。

还真是团聚到一个屋里了。

舒季泽是额外陪王妃过来的,他也料想到在太后这边会被刁难,大婚第二天进宫被拒,如今也才是第一面,光看太后这不喜不怒的神情就知道高兴不到哪儿去。

“这一屋子女眷,就留王妃在这儿,王爷去义和阁里与其他人聊天吧。”半响,太后淡淡的开口要恭婧王先行离开。

后者与王妃低语了一句,点头出去了。

等着恭婧王离开,太后挥手赐坐,恭婧王妃被安排在了褚芷聆的右下,太后随即问起了许如嫣一些事,却怎么都没把话题引到恭婧王妃身上,把她当成了透明,直接忽略过去,进来的人都问过了,唯独掠过了她。

此时屋子里的人都看出了太后的不喜,一个丫鬟封的郡主,又当了王妃,骨子里还是个丫鬟,出身还是低贱,渐渐的,众人看她的眼神里带了一抹不屑。

褚芷聆知道太后这是故意的,要给恭婧王妃难堪,一个丫鬟的身份身处这样的环境根本不合适,不是她的位子,坐的也不安心。

就在恭婧王妃旁边的杨家小姐,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恶意,声音却不轻,“王妃,你家里人很穷么,为什么要把你卖进王府做下人。”

恭婧王妃从容不迫的看着她,对这下人二字并不在意,“爹娘把我卖进王府,是为了供弟弟念书,希望他将来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