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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齐瑞安忙站起来,一脸的惶恐,“没…没有我们都没有这个意思。”瞪着几个弟弟。

齐老太君就去看另外几个儿子,齐瑞茂嘴巴瘪了瘪,嘟哝道:“分家不分家,和你们死不死有什么关系,我们出去不还一样孝敬您。”

齐瑞安脸色一变,齐瑞云气的指着他就要骂,另外几个人就跟木头桩子一样杵着不动。

齐老太君冷笑一声,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你长进了,就想出去单过了?”齐瑞茂知道齐老太君动了怒不敢说话,齐老太君就指着他道,“这两年齐洵齐彦在外头做生意赚了不少银子吧?”

“没…没有。”齐瑞茂立刻摇头,生怕齐老太君让他充公。

“放心,你的钱我不想要你一分。”齐老太君忍着怒,“你可想过,他们那些钱是怎么来的?”说着一拍桌子,“他们若不是靠着凉国公府的名头,在外头做生意能有这么顺利?京城卧虎藏龙就凭他们那点生意经就能盆满钵满?那那些商贾世家也不会有倾家荡产的了!”

齐瑞茂想说什么,又气短的缩了脖子。

“还有你。”齐老太君指着齐瑞正,“丹丫头嫁了个好人家,靠是你齐瑞正的名头?她撇了凉国公府小姐的身份,你给她什么?就是那嫁妆也是公中出了一多半,齐连学着人家走漕运,在运河上一帆风顺,你当是他运气好,连龙王爷都眷顾他?”又看着齐瑞春,“你整天头昂的比天高,就以为齐榕当了个什么七品县令,你就幻想着山高皇帝远的去过萧遥日子?你怎么不问问齐榕那河南宜春是个什么地方,你半辈子住在锦绣堆里,你去了能住几日?他那个县令往后不用打点,不用走人脉,不想腾挪升迁?到时候又能靠谁?!”

齐瑞春听着一怔,半句话说不出。

齐老太君目光一扫落在齐瑞安身上,齐瑞安嘴角抽了抽等着被娘斥责,齐老太君却是饶过他,接着喝道:“你们当我老糊涂了,一日日把你们拴在身边,想着子孙绕膝儿孙满堂,满足我一己之私享受天伦?”她说着一顿又道,“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日日住着见着你们一个个敷衍虚伪的样子,早就看够了,我若不为你们好,我早就让你们出去了。还要让你们半夜吹了灯咒我一句老不死?!”

四下里一片安静,无人敢开口,齐老太君接着道:“如今家里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春生闲赋在家,家里在外头支应门庭的是你齐瑞茂,还是那七品的宜阳县令?”拍着桌子,气的道,“是翰哥儿!江山更替君主易人这是天意,我们不能左右,可也得分好赖吧?是我赖着老脸留着他,有他在你们这些个叔叔,才能坐在这里说话,你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痛心疾首的样子。

“娘。”齐瑞云坐过去扶住了齐老太君,给她顺着气,“您别生气了,他们这是这山望着那山好,真要他们过去,您瞧瞧离了您离了这个家,谁能在外面活下来。所以您就放心吧,他们谁也不敢真分家出去。”说完去看二老爷齐瑞安,齐瑞安忙站起来赔着礼道,“是,是,姐姐说的对,我们都不敢分家的。”

“好了,好了。”其老太君摆摆手,知子莫若母,她心里如明镜一样,“这事先不提,说说方氏的身后事吧。”

齐瑞安目光一转,朝一直沉默的齐瑞信看去,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的齐瑞信忽然朝他看来,开口道:“我听说齐桦正在给栋哥儿某龙禁尉的缺?”齐瑞安听着心头咯噔一声,点了点头,“齐宵走了汪公公的路子,正在办,还没有消息。”

“嗯。”他微微颔首,“稍后我亲自去寻汪公公,你把栋哥儿的缺让给齐成吧。”

齐瑞安心头的火一下子就拱了起来,这个缺齐桦费了许多的力气也花了好多的银子,竞争那么大,他们差点没赶上,还是齐宵和宋国公打了招呼,他们才有希望的,眼见就要成了,现在却让给齐成,这算什么事。

房里的一众人都朝齐瑞信看去。

齐瑞信拧着眉头,继续道:“栋哥儿的事我心里有数,他还小往后我再给他筹谋。”

齐瑞安咬着牙,求救的朝齐老太君看去,齐老太君也是不悦道:“这临了去求圣上封他一个龙禁尉?莫说栋哥儿的前程,你这样做另外几个孩子怎么办!”

“旁的事以后再说吧。”齐瑞信叹了口气,“方氏死的猝然,我能给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太夫人心头一动,就打量了齐瑞信一眼,安抚齐瑞安:“宫中年年都有缺,栋哥儿的前程,一定记上!”一顿又道,“齐桦花了多少银子,回头补给你们。”

齐瑞安满嘴里苦涩难言,却只能点头。

蓉卿听桦大奶奶哭着道:“这个时候让栋哥儿把缺让出来,这不是欺负我们嘛,我们大爷花了那么多的钱不说,还白白让五弟欠了那么大一个人情。”

蓉卿微微挑眉,齐瑞信这个时候给齐成某个缺,那成大奶奶灵堂的灵幡上就能挂上一个龙禁尉夫人的衔,是诰命夫人,而墓室的标准上就能以五品官的五十方步十尺墓高的标准,而若没有这个头衔,齐成就是庶人,能有三十方步八尺高已经是极限!

这种补偿可真真是实用至极。

她冷笑一声,看来成大奶奶的死在某种程度上,是得到了想要的接过,令齐瑞信心里对齐成和成大奶奶越发生出愧欠之意,若不然也不会夺了栋哥儿的缺补给齐成。

“嫂嫂别伤心了。”蓉卿安抚她道,“我对朝事也不懂,这闲职某缺可是极难的?”桦大奶奶擦着眼泪,哽咽着道,“听大爷说也不是极难的,只是这龙禁尉格外精贵些难求的很。”

“若是这样,那稍后等五爷回来让桦大哥再和他商量看看,若是有机会,能不能再争取别的职位。”蓉卿叹了口气,“国公爷也是没有办法,想让大嫂走的体面点。”

桦大奶奶就握着她的手,泪眼朦胧的道:“谢谢你五弟妹。”她话一落,外头就听到洵大奶奶的说话声,“这会儿知道了吧,有的人恶,即便是死了也能让你不安生。”

蓉卿转头看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洵大奶奶戴着个姜黄色的抹额,捂着额头走了进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但嘴里说的话却让人啼笑皆非。

见蓉卿在笑,洵大奶奶就白了她一眼:“瞧你这没用的,连个孩子也能欺负。”

蓉卿忍着笑点头,

洵大奶奶又看着桦大奶奶:“你找她哭有什么用,不是给她添堵吗,不如去前头哭,哭给那些人看!”

桦大奶奶找她哭,不过是为了得她一句和齐宵商量再想办法的承诺罢了,她对齐桦两口子印象好,也不是大恶的人,她乐的做好人,至于最后拿主意的还是齐宵,也不算她许空头支票。

蓉卿看着桦大奶奶尴尬的擦着眼泪,她笑着道:“洵嫂嫂别说桦嫂子了,她这会儿心里难受呢。”

洵大奶奶就坐了下来,明兰上了茶,她看着蓉卿道:“我原来吧,见你进门与你好,也只是盼着你能压着成大奶奶一筹,让她抬不起头来给我出口气,现在她人没了,我也没什么可斗的人想看的戏了,顿觉的人生无趣了。”一顿又道,“反倒是看出你为人不错,磊落正直,与宵五弟不愧是夫妻。”

洵大奶奶垂头丧气的样子,蓉卿和桦大奶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蕉娘忙将房门关上,不让人看见她们妯娌三个人在这个大丧之下,又闹又笑的,传出去不好听。

“我看啊。”洵大奶奶道,“你还是赶紧想想,我瞧着国公爷的情况可不对,竟是将栋哥儿的缺都抢了过去,可见他对那边可真操了心的,这国公爷的身体…”说着一顿,“总之,你们还是筹谋筹谋。”指了指那边,“可不是个简单的。”

蓉卿能从洵大奶奶嘴里听到这席话,她很高兴,面上却是道:“嫂嫂严重了,大嫂心里难过,大哥也不好受。”洵大奶奶就朝桦大奶奶看去,桦大奶奶不说话,洵大奶奶忍不住,推着蓉卿,“我当你年纪小,还怕你受欺负,如今看你这副玲珑心肝,是够用的了。”是说蓉卿表里不一的说着话,脸不红起不喘。

蓉卿失笑。

眼见到了中午,齐家的丧事都报了出去,齐宵从校练场赶了回来,一进门也不管旁的事直奔院里,连身上那层暗红的盔甲都未脱,咯吱咯吱的进了房里,将手里的剑丢给卫进喊道:“丫头!”

院子里明兰带着明期几人纷纷低头。

蓉卿迎出来,看着他英气勃发昂扬阔步的走了进来,一身暗红盔甲气势不凡,她喊道:“齐宵,你回来了。”心里还是有些委屈。

“我看看你的伤。”他二话不说捧着蓉卿的脸仔细去看她额头的伤,眉头皱的紧紧的,蓉卿环着他的腰,嘟着嘴道,“就只有一点点疼,你不要担心了。”

齐宵怒道:“当时怎么没有人拦着。”他气息冷澈,蓉卿怕他发火拉着他关门,“我真的没事,再说荣哥儿突然起来大家也没有料到,我也不可能和一个小辈计较。”一顿又道,“家里这会儿办丧事呢,我们总不能这会儿为了我这点伤闹出去吧。”

齐宵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蓉卿又哄着他道:“好了,好了,你既然回来了,不去前面太不像话了,赶紧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去看看吧。”

“那你别去了。”齐宵知道闹出去并不能讨什么好处,反而让人觉得蓉卿骄纵没有涵养,“仔细歇着!”

蓉卿笑眯眯的道:“我也没什么事。家里一会儿就有人来吊唁,我不去不是让人背后说闲话嘛。”她不但要去,还要顶着额头的伤四处让人瞧瞧,还有唐氏,捧着肚子也要出去。

齐成会将机就计,她也会!

她还好奇齐成见着唐氏的肚子,会有什么反应!

齐宵拿她没有办法,只得由她服侍着脱了盔甲,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蓉卿伺候他换上月华的夹棉道袍,低声道:“有件事要和你说。”齐宵问道,“什么事?”蓉卿顿了顿把齐瑞信将龙禁尉的缺让给齐成的事情告诉齐宵,“一会儿国公爷肯定要和你提,家里有客人,你千万不要顶撞他!”

齐宵拧着眉头若有所思,过了一刻他沉声道:“我去找四哥。”蓉卿拉着他,低声道,“国公爷的病我让四嫂想办法去打听了。”

“不用打听了。”齐宵回道,“心悸肝郁久阻难疏!”

蓉卿一愣,惊讶的看着齐宵,没想到他已经打听过了:“那大夫怎么说?”齐宵垂头扣着扣子,回道,“不能刺激,当以心气平和为主!”

竟是这样,蓉卿歪着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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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暗流

“这样啊。”蓉卿蹙眉想了想,叮嘱道,“那你更要和他好好说话。”

齐宵眉梢微挑看着她,蓉卿就踮着脚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又道:“…谋缺的事情,既然国公爷已经开了口,若是你不同意,岂不是抹了他的面子,索性这件事也不是当紧的事,你欠了汪公公的人情,是为齐成还是为桦大哥一家子,在实质上都没有差别。”

齐宵没说话,蓉卿就踮着脚尖抱着他道:“你说过这件事让我做主的。”又昂头看他,目光盈盈梨涡娇俏的撒着娇,“你打算出尔反尔?”有的事情她做比齐宵做要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宵每每见她如此,心便软了下来,再多的坚持也化成了绕指柔,点头道,“知道了,都听你的。”

蓉卿笑了起来,贴在他胸口,道:“你对我真好。”齐宵拿她没办法。

齐宵先去了前院,待他离开,蓉卿便在房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她心里其实没有把握,吃不准齐瑞信到底是什么意思…眼下一定要想办法试探齐瑞信,只有知道了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她就有数了。

“明兰。”蓉卿打开门喊明兰进来,“你去前院看看,国公爷在不在正院里。”

明兰应是而去,蓉卿重新回到房里,等了一刻钟明兰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和蓉卿回道:“国公爷刚刚请了四爷和五爷去了外院,这会儿不在正院里。”

蓉卿眉梢微挑:“帮我换衣裳。”明兰哦了一声,问蓉卿,“您要去正院吗?”

“我去见见张姨娘!”蓉卿三两下换了衣裳,留着青竹几个人在家里,带着明兰和明期去了正院,张姨娘正站在台矶上和房里的丫头说着什么事儿,蓉卿从院门口一拐进来她就见着了,微微一愣迎了过来,喊道:“五奶奶!”

“姨娘好。”蓉卿看着张姨娘,见她眼角也是微红,显然是哭过的,想到她微妙的身份蓉卿释然,张姨娘问道,“五奶奶来,可是有什么事?”

蓉卿摇摇头:“也没有紧要的事,就是大嫂去了,我心里有些难受,来和姨娘说说话。”低头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张姨娘也露出惋惜的样子,叹道:“多精明能干的人啊…”话落,又觉得当着蓉卿的面夸成大奶奶精明有些不合适,改口道,“人死为大,总难免有些伤怀。”

蓉卿暗暗挑眉,面上点了点头,张姨娘指了指正厅里:“五奶奶进去坐会儿吧。”蓉卿也不推辞跟着张姨娘进了正厅了,丫头上了茶,张姨娘坐在蓉卿的下首,看着她额头上的伤,问道,“撞的还挺重,痛不痛?”

“撞的时候到是痛的厉害,这会儿上了药好多了。”蓉卿微笑着摇摇头,张姨娘叹道,“荣哥儿性子也太烈了,真是没有想到!”

“没了娘,心里总是难受的,何况他不过是个孩子。”蓉卿说的善解人意,“…反倒是担心他们兄弟两,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往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张姨娘就看着蓉卿,心里头转了转,笑道:“家里这么多人,又是叔叔又是婶婶的,还怕他们学坏喽。”她说着微顿,说起唐氏来,“四奶奶今儿没出门吧,我怕家里人多又是办丧事冲撞了她。可今儿一上午我都没有得空,心里正记挂想过去看看。”

“四嫂在房里呢。”蓉卿回道,“我和姨娘想的一样,若是出了事…她这胎来的不易,可真的是…”张姨娘跟着点头,蓉卿却是话锋一转,问道,“昨晚国公爷去四哥院子里了,还听说让姨娘送了好些东西过去?”

“可不是。”张姨娘点着头,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国公爷一回来就叮嘱奴婢了,幸好奴婢听到消息就翻了库房,找了好些能用上的东西,昨晚就带着人都送了过去。”

蓉卿看着张姨娘没有说话。

张姨娘又道:“您是不知道,国公爷回来在书房里画了一幅石榴树。”她掩面而笑,“国公爷可是许多年都没有画画了呢。”

竟还画了一幅石榴树?

蓉卿心头微微一动,也跟着张姨娘轻轻笑了起来,道:“可见父亲心里是极高兴的了。”

张姨娘点头不迭。

两人又说起齐成的缺来:“…父亲让二叔将栋哥儿的缺让给大哥。”话没说完,张姨娘就瞧见蓉卿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她顿时笑着道,“大奶奶去的急,国公爷虽前头怒她,可人没了心头的气也消了,这会儿是想让成大奶奶走的体面些吧,五奶奶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嗯。”蓉卿笑着道,“大哥一直帮着家里打理庶务,这么多年也辛苦了,这些是他该得的。”

张姨娘颔首赞同:“是啊,他也确实不容易。”

蓉卿看着她,就见面色真挚看不出半丝敷衍来,她不由低头喝茶,若有所思。

坐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外面的丫头转了几圈,张姨娘手里也还有事没有做完,可蓉卿不提回去,她总不能赶人,正好陪坐在这里说着话,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蓉卿才站了起来,道,“和姨娘说说话,心里舒服多了。”

张姨娘松了一口气,笑着送她出去:“五奶奶没事常来走动。”蓉卿颔首应是,跟着张姨娘往外走,刚到院门口就看见齐瑞信带着银冬大步从外院而来,蓉卿忙着蹲身行礼,齐瑞信微微颔首,原是脚步匆匆,却又似想起什么来停了步子,视线落在蓉卿额头上,眉头微拧,问道:“看过大夫了?”

“是!”蓉卿恭敬的回道,“也上了药,没有什么大碍。”

齐瑞信点了点头,要走,蓉卿却是突然开口道:“国公爷。”齐瑞信微愣回身看着蓉卿,蓉卿就有些尴尬的道,“齐宵性子有时候太倔了,您别和他生气。”一顿又道,“其实他心里还是记挂您的!”

齐瑞信身形一怔,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不可思议,齐宵的性子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心里有没有他,记挂他,他心里也清楚的,可是等他听到苏氏这个话,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愣了片刻,生出一股久违异样来,他僵硬的颔首,道:“知道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四嫂那边,劳你多费心。”

蓉卿仿若受宠若惊笑了起来,点头道:“儿媳明白。”想了想有些不敢确定的补充问道,“…大嫂是我们的嫂嫂,一家子人虽不曾分家,可我们几位毕竟是正经的妯娌,她的身后事…四嫂不便过去,我在这大事儿上也没有经验,我们若是都不去,会不会有些…”

齐瑞信微微皱眉,想了想道:“你去问问你桦嫂子,有什么事你能做的。”一顿颔首道,“你有这个心已是不易,不必强求!”态度很温和。

蓉卿笑着福礼应是。

齐瑞信转身而去,张姨娘和蓉卿打了招呼跟着进院子,她没料到蓉卿会说这些话,不过却也只当是蓉卿想要缓解齐宵和齐瑞信之间的关系,她乐见其成,笑道:“五奶奶可真是个周全体贴的。”

齐瑞信脚步微顿,没有说话。

齐成坐在房中喝茶,身上的伤依旧隐隐的疼,他皱了皱眉揉着胸口,恨的将茶盅丢在桌面上。

那些人为什么突然在半道将他拦住?看举止言谈分明就是常在江湖行走的,他不曾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更谈不上结仇。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买通了他们。

是谁买通的,又是什么目的?

难懂是齐宵?他摇摇头,这么多年相处他和齐宵虽谈不上兄弟情深,但彼此间亦算是和睦,齐宵为人虽有些执拗,但却是磊拓之人,若他真知道什么而对他动了怒,也该是他亲自动手,绝不会做这种不光彩的行径。

那是齐皓?他摇摇头,觉得不会是齐皓!

齐成心中转了几圈,却依旧是没有半点头绪。

外面闹哄哄有说话声传来,成大奶奶身边的妈妈和贴身的丫头哭的声嘶力竭的,他揉着额头没由来的烦躁,一动胸口又是扯着一阵疼!

成大奶奶连死前的样子浮现在眼前,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带着一股怨愤和不甘,他冷笑一声,忽然想到自己娘亲的模样,他记得和她跪在正院中,娘说很冷要回家,说这样的地方如虎穴狼窝,她不放心让他们回来。

他摇着头,告诉她,只有回到这里,他们兄弟三人才能真正抬头做人,哪怕是庶出,也比流落在外被人嘲笑鄙夷的好,那样的生活,他过够了!

娘的性子温顺乖巧,所以她什么话也没有,他们依旧在寒风中跪在院子里。

手脚冻的没有知觉,他依然坚持着,但心头的希望却渐渐湮灭。

他转头求救的去看娘,娘也正看着他,渐渐模糊了双眼,开始落泪…他侧过目光不去看她,紧紧攥着拳头。

忽然,身侧听到砰的一声,他转头过去,一抹热血自她头颅间飞射而出,溅在他的脸上,那滚烫蚀痛之感,这一生他都不会忘记。

娘,孩儿离想要的越来越近,那些该孩儿的,孩儿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您不会白死。

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齐成淡淡的嗯了一声,房门应声而开,齐荣大步进了门,见齐成独自坐在这里,高兴的回道:“大哥,父亲让二伯将栋哥儿的缺让给您了。”

“什么缺?”齐成面露不解,齐荣就把事情前后解释了一遍,道,“…看这意思,这两日圣旨可能就会下来。”

龙禁尉?

齐成眯了眼睛,脸上未露半分喜色,齐荣见他不高兴的样子,不由问道,“您…您怎么了。”

齐成垂着眼帘,手中把玩着茶盅,沉吟片刻后他问道:“既然这个事是五弟办的,他怎么说,同意了?”

“同意了。”齐荣将外面的事情说了一遍,“父亲刚刚把他喊去了外院,五弟虽什么都没有说,但你知道他的性子,他能这样就说明他答应了。”一顿又道,“大哥,其实五弟他…对我们挺好的。”

这个职位齐桦虽费了不少功夫,可齐宵却也出了大力,他能毫不犹豫的答应父亲,可见他心里对他们兄弟并未有多少的隔阂。

“蠢货!”齐成转目看着自己的胞弟,眯着眼睛道,“你这几年得了他一些帮助,就记着他的好了?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借钱给你,明明知道你借钱出去不是赌就是嫖,他为什么还要借钱给你。”

齐荣被他说的满脸通红,喃喃说不出话来。

“你出去吧。”齐成摆摆手,“去看看父亲在做什么。”

齐荣应是而去。

齐成缓缓站了起来,站在窗口看着院子外面人来人往,眉头却是越拧越紧…龙禁尉,不过一个挂着闲名的职,齐瑞信想补偿他,就用这个?他什么意思…

忽然他转头过来,喊自己的常随进来:“去四爷的院子里看看,四奶奶在不在。”

常随领命而去,一会儿转了回来,和齐成回道:“四奶奶在院子里没有出门,不过四爷不在,似也去了外院。”

“嗯。”齐成顿了顿,面露诧异,“四爷去外院做什么?”

常随回道:“和五爷一起,在外院见客。”

齐皓竟然也原因出面见客了?他不是最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吗?

“你去吧。”齐成摆摆手,常随退了出去,齐成在房里又坐了一刻,负手出了门直接去了成大奶奶的灵堂,荣二奶奶正带着忠三奶奶在里头忙活,见齐成过来两人停了手里的事过来行礼,齐成和荣二奶奶道,“二弟妹,我有话和你说。”

荣二奶奶应是,跟着齐成走到门口,齐成问道:“四妹妹有孕后,你和三弟妹去看望过没有?”

荣二奶奶一愣,摇了摇头,大嫂没了她心里正不痛快呢,不想见到唐氏和苏氏,更不用说她还有了身子…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这里的事交给三弟妹。”齐成吩咐道,“你带上东西,去瞧瞧四弟妹,她有了齐家的子嗣是大事,你们不该不露面的。”

荣二奶奶满脸为难,想了想还是点头道:“知道了。”齐成忽然微微探了身子,在荣二奶奶的身侧,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什么,荣二奶奶顿时露出震惊的神色来,齐荣就颔首道,“去吧!”

荣二奶奶眼睛骨碌碌一转,立刻点头道:“我明白大哥的意思,这边交代一下,我就过去。”

齐成就负手去了外院,他前脚刚走,后面蓉卿就过来了,荣二奶奶见着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蓉卿却是道:“父亲让我来看看,这里可用的上我帮忙的。”

国公爷让她来的?国公爷怎么和五弟妹说上话了?荣二奶奶一愣看着蓉卿,蓉卿已经进了广厅里,丫头婆子和小厮正在四周挂着白幔,蓉卿回头对荣二奶奶道:“二嫂有事就去忙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她还真要留下来做事?荣二奶奶狐疑的看着蓉卿,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她此行别有深意,生出一股戒备之心来。

蓉卿却是面色平静的转身去指挥着丫头婆子做事。

府里府外忙的团团转,来来往往的亲眷好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蓉卿回去时顺道去了唐氏的院子里,开门的是平如,她看着蓉卿,就有些犹豫的朝房里看了看,回道,“五奶奶…我们四奶奶说她累了。”

蓉卿一愣,问道:“累了,四嫂没事吧?”平如摇了摇头,回道,“没事!”

“那就好。”蓉卿颔首又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看他。”就带着明兰出了唐氏的院子。

第二日,一些官场上有走动的,有来往的府邸或是派了妈妈管事过来,或是亲自过来的,蓉卿跟着桦大奶奶身后忙着接待客人,团团转了一天回去,平如依旧如昨天一样,说唐氏歇下来。

蓉卿心里就升起了狐疑,她问平如道:“你们四奶奶怎么了?”情绪不对啊。

平如朝里面看了看,犹豫的点了点头,蓉卿皱眉却也不好多问,就退出了院子,刚走了几步闻得身后有脚步声过来,她回头去瞧,就见平如蹬蹬跑了过来:“五奶奶,奴婢有事想和您说。”

蓉卿没有说话,看着平如等着她说话。

平如就四周看了看,回道:“昨天荣二奶奶来看我们奶奶,奴婢当时在外面,不知道荣二奶乃和我们奶奶说了什么,但是她一走,我们奶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了。”

荣二奶奶?蓉卿诧异,问道,“四爷人呢?”

“奴婢也觉得奇怪,四爷这两天都没有回来住,昨天下午出去了,直到早成回来了一次,然后又急着出了门。”齐皓很少出门的。

怎么会这样,荣二奶奶和唐氏说了什么,令斗志昂然的唐氏忽然就消沉起来了,还有齐皓,平日不出门,这两日家里头正乱着,他怎么突然往外跑了呢。

“我知道了。”蓉卿和平如道,“你照顾好你们奶奶,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他。”

平如朝蓉卿道谢,赶着回了院子。

蓉卿回房梳洗,齐宵自外院回来,两人坐在桌前说话,蓉卿把平如的话转述给齐宵听,问道:“…四哥这两天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到没有在意。”齐宵蹙眉问道,“难道两人吵架了?”

蓉卿摇摇头觉得不像,像齐皓和唐氏这样的夫妻关系,若真能吵架或是彼此置气,反倒不会成为今天这副相见陌路的感觉:“我在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我让卫进去查查。”齐宵听完便起身开门喊来卫进,仔细交代了他一番,卫进得令而去,齐宵重新进了门,道,“龙禁尉的事已经定了,明天就一早就会有圣旨到府里来。”

蓉卿哦一声:“你进宫了?”齐宵点头,她问道,“那有没有听到我七姐姐的消息?”

“嗯,听说认了太医院副院正为师傅,在太医院学习。”齐宵沉声道,“皇后娘娘对她很照拂,虽是女官,但瞧着也没有让她早起服侍,反倒是日日埋头在医书中。”

这么说来,苏容君过的不错。

蓉卿放了心:“今天家里的大嫂和五嫂过来了,我正忙着她们坐了一刻用过饭就走了。”齐宵嗯了一声,两人聊了一会儿,蓉卿服侍齐宵梳洗,等他出来卫进回来了,齐宵去院子里和他说了一刻话,等他进来蓉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吗?”问完,才发现他脸色铁青,“怎么了?”

“蓉卿。”齐宵忽然叹了一口气,“四哥她,去五福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