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以寻唇角一勾,垂下眼帘拨弄了一下腰间的小竹马,继续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好竹马。我喜欢你,比朋友多一点,比情人少一点。只是,我们的情人契约,只在母亲还在的时候有效,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也就没有效了。这辈子,没和你做真正的情人,真可惜。但我们的友谊常在。”

“凤以寻!”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玚珏就能抓住凤以寻。怎料,就在指尖相碰的瞬间,玚珏碰到了一片冰雪,却眼睁睁地看着凤以寻跌落山崖去!他发疯地大吼,想都不想自己便跟着跳了下去,结果被凤以寻一道结界抵挡在了外面。

凤以寻倦怠道:“别慌玚珏,我睡一睡,睡一睡便好。当这里冰雪融化的时候,你便来接我。”

话音儿飘散在空气里,玚珏久久回不过神。便只看见凤以寻往山崖下掉,最终消失不见,淹没在了冰雪里被封住。

“凤以寻!”他仰天悲号。

东极的一切照旧,冬去春来莺歌燕燕。东极的四季,由原先青华座下的两位弟子司掌。

不论东极怎么春夏交替,唯独凤以寻沉睡的这座山崖,终日白雪,没有消融之日。

她这一睡,便是三百五十年。

三百五十年以后,又是另一番光景。

(四)

【青华羲和番】

长昭六年。

霍沐礼,长昭国皇,早朝过后,兴冲冲地来了青熙宫,随身跟着的太监总管,手里除了一把浮尘以外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盒紫玉棋。

长公主曦和,最喜下棋。但棋艺很烂,宫中棋师换了一批又一批,都没能让这位长公主的棋艺有所进步。

可霍沐礼,非常喜爱和尊敬这位长公主。长公主是他的阿姊。尽管长公主下棋烂,他还是有心收集各国进献来的名贵棋子棋具,以讨长公主的欢心。

于是一路过来的时候,霍沐礼特意没让宫婢通报,而是让太监总管在外面候着,他自己撩了撩袖袍捧着紫玉棋进去了。

怎料青熙宫到处都找不到曦和公主的影子。

最终他去了曦和的寝殿外面,正声道:“请问阿姊是否还在休息?今日朕有好东西要来送给阿姊。”

半晌,里面传出一两声低咳,道:“我困得很,晚些我再过皇上那里去。”

到底是多年的姐弟,霍沐礼一听那声音立马就眯了眯眼,示意两个宫婢去打开长公主的寝殿。宫婢显得有些怯怯地。

霍沐礼脚踏进屋一看,床榻那里帘帐朦朦胧胧,上面有个锦被裹着的人影,有些颤抖。

霍沐礼拉长了声音不辨喜怒道:“莲儿,长公主呢?”

床榻上的人哆嗦了一下,然后很乖顺地撩开被子下床来,一身白色宫装,生得灵巧清丽,跪到了霍沐礼的面前,颓然:“莲儿该死,长公主她…出宫了。”

霍沐礼问:“带护卫了吗?”

叫莲儿的宫婢缩了缩肩膀,弱弱道:“公主说…不用,她逛逛就回来…”

霍沐礼斥了一句:“胡闹!”甩袖便出,道,“还不快去将公主找回来?”

“是是是!”

长公主名号曦和,在长昭的名望颇高。年已双十,至今未招驸马。但暗恋她的对象无数。王公贵族心仪这位长公主的也不在少数,尽管在女子当中二十未嫁已经算是很大龄的了。

曦和一直不以为意,也没有哪个敢向公主提亲。

不为别的,只因这公主的婚事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定下了。那时候她才十四岁,为邻国东曜年轻的王看上,甘愿为她空置后宫六年。

往年,曦和每年长一岁,东曜便有使臣来长昭,询问霍沐礼是否曦和公主愿嫁了。此等喜事,虽说定的是曦和二十岁,但赶晚不如赶早啊。

东曜王算是很君子的了,曦和不愿早嫁,他竟也真的等得。不晓得究竟是男人势在必得的征服欲作祟还是那东曜王真的情深一片。

曦和公主出了皇宫后门,一身男装有几分俊逸,但那双眉目更多的是妩媚风情。再加上朱唇一勾,说不出的惹人。

这长公主一直是长昭这些年来无人超越的美人儿。不怎么施粉黛,举手投足随意慵懒,做事也干脆不拖泥带水,是女子们人人学习的榜样。

因而长昭的女性朋友们大都养成了一种独有的性格,一会儿***像火一会儿有冷淡似冰,实在教人摸不透。长昭的女子,也成了各个国家的男子们最受欢迎的女子。(五)

长公主的事迹,不光为本国子民所津津乐道,还扬名邻国。

当年,处于兵荒马乱之际,曦和身为霍沐礼的长姐,女儿家虽不能舞刀弄枪,却饱读诗书兵法。弟弟当时是太子,为退邻国进犯亲临战场之际,她便居于太子身侧,成为太子身边运筹帷幄的第一军师。

将邻国的三方夹击之势化解,让邻国三方盟友自相矛盾,最终以极险峻之势保存了长昭国。

他们不知道,长昭军队的后面,指挥的只是两个十几岁的孩子。

彼时两国【蟹】军力已经撤出边境,唯有东曜国几万大军驻守边境迟迟不肯退去。东曜国挥师的是年轻的王,看上了霍沐礼身边的那个小小女子,让长昭同意和亲方才肯退军。

东曜国王年轻有为留了一手,通过奸细,东曜国王上才得知一直为长昭太子出谋划策的军师乃一介女子,且还是长昭的公主。

他也得了一副画卷,乃曦和公主之画像。一身戎装,没有英姿勃发,却让铠甲都添了几分小女儿的妩媚多情。

曦和连对方的容貌都没有看清楚,竟答应了东曜无理荒唐的要求。谁都知道,这仅仅是权宜之计。因而曦和答应得很是模糊。

但东曜国王有心,等得。

长昭那个时候不仅有外敌,还有内患。那时曦和年仅十四,宫中有一位同年十四的二皇子。二皇子一直不服皇后所出的同胞弟弟为太子,早一心谋反篡位。

一方面长昭太子要上阵立功树立君威,一方面朝堂之上却又耽误不得。

于是曦和便有了这么一处口头婚约。弟弟为此一直感到愧疚。

班师回朝途中,长昭国皇帝驾崩。二皇子黄袍披身,端坐于龙椅之上,笑吟吟地迎接姐弟二人归来。

皇后也被废封号,打入冷宫。

二皇子篡位之狼心已经天下皆知。整个皇宫皆有他的御林军队守卫,要想入宫便荆棘丛生。二皇子迫他们交出兵符。

进宫前,曦和问霍沐礼:“你登基,会做个好皇帝的对吗?”

霍沐礼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凝重地点点头。

她唇角一勾,轻松地吹了一声口哨,道:“那就反罢。”

一方面回朝之军一举逼宫,一方面她竟派人八百里加急前往边塞,让还未走远的东曜国【蟹】军队再度折返。条件便是她双十年华,若东曜王还未娶也不嫌她老,就来迎娶她。

白纸黑字立下契约,让人一并送到东曜王的手上。

那时东曜王年已二十。

(六)

一边有回朝之师逼宫,一边有边境之患。就是二皇子要夺取太子的兵符,也得忌惮着邻国的进攻。二皇子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迎接太子入宫那天,他坐在高位上,曦和却站在比他还要高的宫檐上,手握一把檀弓,拉满了弦。手指一松动,箭离了弦,便直直朝二皇子射去。

女儿家,不能舞刀弄枪,可以饱读诗书兵法,还可以攻于骑射。

御林军没有发现曦和刺杀二皇子的这个死角,后知后觉地跑来。曦和站在房檐上,一边立着一只长梯,她显然是爬梯子上来的。她随手扔了手里的弓箭,吹着口哨不紧不慢地再爬梯子下来,面对持兵相迎的御林军,若无其事道:“二皇子薨,你们赶紧重新择主罢,不然死罪都难免了。”

御林军齐齐下跪。

曦和这位长公主做事雷厉风行,不留后患。二皇子被她一箭射死,她还能找出不少有关二皇子和先皇之死脱不开的联系。

最终二皇子登基不成,太子霍沐礼登基,成了长昭最年轻的皇帝,年仅十三。

走在通往宫外的长长巷子里,曦和背着手不紧不慢,偶尔遇上有侍卫巡逻经过,她便侧身往墙角躲一躲。等侍卫走过了,她才若无其事地出来,吹着口哨,往宫外去。

她是长昭的传奇。

今日,听说京城最大的棋楼里,有人前来挑战京城最厉害的棋师。能让最厉害的棋师结下战帖者,想必是有点功夫的。

曦和除了武功以外,还有一样很糊涂。那便是下棋了。

..

第二百二十七章 白桦和子毓①【六千】

更新时间:2013-12-28 1:46:51 本章字数:6566

(一)

偏生,她对下棋的兴趣,并没有因为她拙劣的手艺而日渐下滑,反而日积月累越发深厚。睍莼璩浪正如霍沐礼所乐意的,曦和下棋不行,却喜欢收集棋具,喜欢看棋谱。

为了钻研一本棋谱,曦和在宫里的时候没少拉霍沐礼一起,有时一看就是一个下午或者一个晚上。

霍沐礼看得想吐,曦和却津津有味。她说,看一切事物都不能停留在表面,要学会看多起内涵所在。不管是这棋谱还是琴谱画谱,都可以从中得到领悟以用在治国之道上。

棋谱还是一门深奥的兵法腙。

霍沐礼不得不跟着自己的阿姊一起学习,他在棋艺这方面有着惊人的成长,可回头来看阿姊,却还在原地踏步。

长昭女子在男子盛集之地一般不抛头露面,这也是为什么今日曦和出门要换男装的缘故。她轻车熟路地进了京城最大的棋楼,里面宾客满堂,显然是来观看今日棋楼里的棋师一战的。

这所谓的京城第一棋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人称神弈子。想他半百之年都放在潜心研究棋艺上,自然是鲜少有人能够比拟捩。

棋道,也是长昭文人墨客们兴起的一门文化。

因而各个地方都会评比出第一棋师,而第一棋师隔三差五又会接到挑战者的战帖。但不是每一个挑战者的挑战,都能得到第一棋师的应接的。

通常,第一棋师门下都有学徒无数,只要挑战者能够从棋师亲自挑选的学徒手中连胜五局,便可与第一棋师进行挑战了。

这京城的棋楼里高手云集,基本上挑战者很难在神弈子的徒弟手上连胜五局。所以曦和才觉得,此次挑战神弈子的人有点本事,也让她有足够的好奇心想来观摩一番。

因比赛是在台子上面的,下面坐满了人。曦和亦在其中捡了一张桌与另外三个陌生男子同坐。

还没开始的时候,神弈子就已经在台上坐着,一边细细理自己的棋子一边等挑战者前来。

这期间,当然是有诸多话题可以讨论。其中大家最感兴趣的便是挑战者本人。至今还没有露面。

羲和不晓得从哪里弄来一把折扇,很是配得上她风流佳公子的装扮,以折扇掩了半面,与同桌的另三人讨论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出声问:“今日与神弈子对弈的人,你们知道他是何底细吗?”

曦和的嗓音有些柔,但口音儿干脆,如落盘之玉,让人听起来甚舒服。

有人回答她道:“这个我们哪里会知道,不过这天子脚下也就神弈子的棋艺最为了得,敢和他挑战的人应当不是京城的人。”

又有人补充道:“说不定是哪个世外高人。”

若真是世外高人倒好。曦和想,今日他要真能赢了神弈子,就将他迎回宫中当她的老师也未尝不可。

神弈子兀自等了一阵,见他将自己的棋子已经细细清理完了一遍,台下面的观众都有些等不及了,可那个神秘的挑战者却还没有出现。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是不是临阵退缩了的时候,神弈子突然站了起来。棋楼里一派安静,皆顺着神弈子的目光看过去。

门口,一抹身量修长的人影,白衣广袖。

(二)

谁也想不到来挑战的人,竟是长这等模样。狭长的双目,俊朗无双的轮廓,三千墨丝垂顺在肩后和雪白的衣襟里,唇角清清淡淡,遮掩了门外明媚的阳光。

他身边跟了两个年纪稍小的书童,左右将他护着。

男子不束发,广袖衣袍,显然不是长昭国的人。

况且,长昭国的男子大都生得壮实,眉星目阔,又怎会有如此飘逸出尘之人。

曦和手里的折扇顿住,依旧掩了半面,露出的一双微眯的眼,却一刻不停地放在这位挑战者身上不曾移开。

不光是曦和,那么多人的眼光也都放在他身上。

他迟到了,不紧不慢地一步步走上台,跟神弈子见了礼,说了一些面子上的话。然后二人坐下。

曦和看他那神色,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一看便是才睡了起来又没睡醒的状态。

曦和在心中给他下了一个结论:有才固然是好,但不自重又不尊重对手,对对手掉以轻心满不在乎,是很容易输的。

台上开始相互落了第一子,这盘棋局便不温不火地展开了。

台下自然无人敢大声喧哗。台上有一张放大后竖立的棋盘,棋盘横竖以磁铁铸成,被放大的黑白棋子镀了一层铁油,对弈的两人每落一子,便有人将放大的棋子落在大棋盘上,以便众人能够观看得清清楚楚。

大抵同为男人,莫看女人之间尚有品头论足,男人之间也是相互有较量而且嫉妒心又很重的。

这不是长昭的男人,跑到长昭来找京城第一棋师挑战,等于是在给整个长昭的男人下战书。要是他赢了,岂不是让长昭的男人觉得无脸面?

于是出于地域种族的差异,大家就对这个外来之客有了敌意。他们不希望这个外来人赢了神弈子。

曦和对此,倒没有特别大的看法。可能她本就不是男子,不能够体会男人心中的自尊心。不过若是在座的都是女子,想必就对那白衣广袖的男人充满了惊羡而不是敌意了。

曦和收了折扇以扇柄支着下巴,听同桌的人窃窃私语道:“他当真好大的胆子,穿成这样也敢明目张胆地来跟神弈子讨教,也不怕被人赶出京城。”

曦和凑过来玩味道:“方才这位兄台不是说来的人指不定是世外高人么,今日他这么一身装扮,倒应了兄台所说。”

说话的人不由多看了曦和两眼。

另一人道:“且先看着,他那随意懒散的棋风,怎可能是神弈子的对手。到时候败了,不肖我们说,他自己也会觉得没有脸面的。”

(三)

起初这棋下得不温不火,可渐渐的就能看出深邃之势了。神弈子钻研了那么多年棋道,又写了那么多本棋谱,在对弈方面早就是老奸巨猾,打从第一步棋开始便在屡屡布置陷阱。

而对方却似全然没有察觉,依旧自顾自地散漫,落子随意。所有人都胸有成竹,以为那白衣人输定了。兴许是这种气氛感染了神弈子,让神弈子的面色也逐渐变得胸有成竹了起来。

曦和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棋下得烂,却看得懂棋局。就好比她不会上阵打仗却能够指挥士兵。

她在神弈子和白衣人的对弈当中,竟看到了两军对垒之势。

神弈子的布局当中处处是陷阱等着人跳,等到所有陷阱都扯住对方手足之时,他便可以凯旋收网了。

只是,这种局势倘若是放在战场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随意散漫的棋风很容易让对手掉以轻心,对手在布置陷阱的同时,他却在对手的身后布置了一个更大的陷阱,将对手满盘努力都套进其中。

棋局到了收网的时刻。

曦和展开折扇,眼梢流淌着淡淡的笑意,与同桌人低低道:“几位兄台觉得哪个会赢?”

“自然是神弈子会赢。”他们回答得甚为笃定。

曦和便勾唇,道:“不如我们赌一把如何?”

几双眼睛放在她身上,她掏出了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道:“我赌那个异域人会赢。”

几人纷纷被羲和激发了高昂的情绪,他们觉得神弈子即将赢了异域人那是铁上钉钉的事情,但既然有人拿出银子往他们腰包里送,又何乐而不为。于是他们纷纷都下了注。

一人十两银子,一共四十两。

最终,眼看着神弈子收网即将成功,怎料峰回路转,才发现他其实才是对手眼中的猎物,只要他敢落下那收网的一子,便是将自己彻底死死地堵进了敌人的陷阱里毫无还击之力。于是众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神弈子脸色突变,会改变大家都以为他会落子的位置,往旁的位置落子了去。

神弈子被白衣人以散漫随意的棋风逼得节节败退终无可进之地。

棋局已败。

神弈子起身,向对手一揖:“老夫输了。”

白衣人亦是起身,淡淡点头:“承让。”

有人说神弈子老眼昏花了,有人说白衣人纯属侥幸。唯有谙棋道之深意者,对着那残破的棋局观祥半天,才惊叹察觉,今日所遇对手,棋艺之高超。

羲和以十两银子赚了三十两。

兴许等到明日,这件棋艺战事在京城流传开了,尽管男人们对这位异域来的白衣人感到很不屑,但也无法避免让闺中女子们感到天大的好奇。

会成为茶楼里说书人的话料也说不定。

他很惊艳的出场给大家留下的深刻的印象,赢了比赛以后便默默无声地带着自己的书童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四)

曦和尾随着这位白衣男子,装作不经意间也与他同路。她不知道对方要去哪里,只在安静的巷子里不紧不慢地行走着。直到曦和开始怀疑,莫非这人一早就知道自己跟踪他了?他这般一直环环绕绕地走冷巷子,是在玩儿自己?

将将这样一想,前面的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曦和惊了一惊,见四处无墙角角落可以躲身,干干地站在后面。

曦和细细一瞧,他并没有转身,而是前路遭人阻挡了去。

挡路人三三两两,衣着倒是正经,可能是方才棋楼里观棋的人,见这个白衣异域人赢了比赛,特意过来想请教?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大抵他们是神弈子的棋迷,今日神弈子输了比赛,他们心中不服,觉得是神弈子有心让他,而他却丝毫不知感恩,赢了人就走,让他们感到很不爽。一个异域人,来了长昭,也敢这么嚣张。

一通谈话下来,大抵他们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个个似乎要揍这个异域人不让他好过一般。曦和觉得他们想要为难他的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气场太大牌了,长得很让同性嫉妒。

这光天化日,她也能撞见如此不堪之场景。

白衣人身边的两个童子忿了,道:“初来长昭,公子与人比棋,竟有人如此无赖,输了也不认账的!怎么,还想打架吗?”

白衣人示意两个童子闭嘴,清清淡淡地问:“你们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