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敷着热乎乎的帕子,耳畔传来娇妻的轻嗔,宁亲王爷总算是松快了几份,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宁亲王妃为他按揉了莫约一注香的时间,宁亲王爷突然伸手将脸上的帕子抓开随手扔到一旁,然后反手将妻子拉入怀中,将头埋在妻子的肩窝,闷声说道:“柔柔,我们泽儿此次吃的暗亏只能咬牙受了…”

“什么?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么?”宁亲王妃身子一颤,猛的向后扯开身子看向她的丈夫,那双素日里明媚快乐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宁亲王爷点点头,又将妻子拉回来抱入怀中,涩声说道:“今日我进宫,原本是想讨一道旨意彻查泽儿遇刺之事,可是…可是皇上非但不给我这道旨意,还严令我不许再追查下去,否则便是抗旨不遵。”

“这…怎么会这样?”宁亲王妃脸上立时煞白一片,她摇着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亲王爷低叹一声,继而抬头坚决的说道:“柔柔,这个亏咱们只能先吃了,不过你放心,总有一日本王会连本带利讨回这笔帐!”

宁亲王妃半晌没有说话,宁亲王爷急了,忙摇着她的身子说道:“柔柔…柔柔…”

宁亲王妃抬起眼睛定定的看着丈夫,一字一字问道:“王爷,谁是主使之人?”

“柔柔,我现在虽然没有证据,可也知道无非就是那几位皇子中的一个。”宁亲王爷低声说道。

宁亲王妃点点头,离开丈夫的怀中站在他的对面,看着他说道:“王爷,您一定会为泽儿报仇,对不对?”

宁亲王爷毫不犹豫的说道:“这是当然,只是不能在现在。”

宁亲王妃决然点头道:“好,就依王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妾身知道这个道理,妾身不会哭闹着立逼王爷去报仇,但是妾身要知道是什么人加害泽儿,也好知道往后该怎么做。”

宁亲王爷惊讶的看向妻子,他的小妻子从来都是娇柔的,何时竟有了这般的刚骨?宁亲王爷当然不知道,他的妻子如今已经知道他们的儿子为何会缠绵病榻整整十载,就是因为知道了两个继子一直不停的谋害亲生儿子之事,宁亲王妃才会有这样大的改变。否则以她极易心软的性情,又怎么会不为萧淆萧淅说好话,任由甚至是暗中推动她的丈夫加剧对这两个儿子的厌恶之心呢。

看到丈夫眼中的惊诧,宁亲王妃涩声说道:“王爷,妾身生了三个孩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泽儿,当年若是妾身看顾泽儿更紧一些,他也不会受了这十年的苦。如今泽儿好不容易才苦尽甘来,妾身决不允许任何人再来祸害泽儿。”

宁亲王爷沉默了,其实现在想来,萧泽一病十年,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蹊跷,从前只是他不肯深想罢了。随着萧泽的成亲,病愈,以及他所展露出来的才能,都让宁亲王爷都更加清楚的看明白一些事情。之所以决定让萧泽做世子,除了他真有才能之外,便是宁亲王爷对这个儿子的亏欠与补偿了。

“柔柔,本王也决不允许任何人再来祸害泽儿。”宁亲王爷面色凝重,用盟誓般的口吻郑重的说道。

听到丈夫的承诺,宁亲王妃的脸色缓和下来,她点点头轻声说道:“王爷您放心,妾身不是那种压不住的事,您尽可以告诉妾身,外头的事儿是你们男爷们儿的,妾身不能问也问不着,这是内院妇人之事,也是很有玄机的,妾身愿与王爷并肩,保护好咱们的孩子。”

话说至此,宁亲王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点头道:“好,就依柔柔。本王现在虽然还没有拿到真凭实据,但是已基本上能断定此事是萧经所为。”

“四皇子?他怎么敢?泽儿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况且皇上不是一向不喜于他么,怎么还会…”宁亲王妃一听说下手之人是皇后所出的四皇子萧经,真是惊讶极了,一连串的问题从她的口中逸了出来。

“再不喜,那也是皇上的儿子,何况如今十三皇子年纪还小,四皇子这个箭靶子还有大用处,他怎么可能为了泽儿便折了这么好使的箭靶子。”宁亲王爷想起在宫中之中皇上与他说的那番话,便冷笑一声讥诮的说了起来。

宁亲王妃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妾身明白了,王爷,为了泽儿的安全,是不是安排人将泽儿的伤情说的再严重些?”

宁亲王爷点点头,含笑轻声说道:“柔柔,你真是慧质兰心,本王娶你这为妻,真是三生之幸。”

与妻子说了一会儿话,宁亲王爷心中的郁结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便简单的盥洗一番,夫妻二人步出净房,宁亲王爷的脸色已经缓和多了,这让在外头服侍的丫鬟嬷嬷们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对王妃哄王爷的本事越发服气了。个别还想着等王妃年老色衰好趁机爬床的丫鬟也都息了心,王爷这般听王妃的话,她们还能有什么指望。

夫妻二人对坐用了晚饭后便步行去了交泰园,受萧泽与杜衡的影响,宁亲王爷和王妃也都养成了饭后散步的好习惯。夫妻二人边走路边说话,宁亲王爷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宁亲王妃莫名其妙,不知道丈夫这是怎么了。

“王爷,您笑什么?”

宁亲王爷笑着说道:“本王算是明白泽儿当初为何满王府溜他媳妇了,这边走边说的可不就熟了,泽儿这小子比他老子有出息多了。”

宁亲王妃这才知道丈夫笑的是什么,不由也轻笑起来,细细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从交泰园到抱朴园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每日里早早晚晚走着,日子久了再陌生的人也不由人的熟络起来,从小处入手下这水磨工夫,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如今这小子已然能登堂入室了,看来她和王爷抱孙之日不会太远了。

宁亲王夫妻二人来到交泰园之时,杜衡刚刚照料着萧泽用过晚饭。萧泽伤在背上,并不影响他吃东西,而且又有杜衡在一旁仔细照料,萧泽这一餐晚饭吃的别提多开心了,就连背上的伤口疼的都轻了许多,脸上也略略有了一丝血色。刚刚有了精神的萧泽又开始歪缠着杜衡,杜衡有心不理他,可是看到萧泽那湿漉漉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又忍不住心软了,只能坐在床头任萧泽拉着自己的手,读书给他听以消磨时光。

一篇游记刚读了个开头,丫鬟禀报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回三爷夫人,王爷和娘娘来了,已经进了院子。”

萧泽没奈何的嘟起嘴巴,杜衡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忙抽出自己的手说道:“我去迎父王娘亲。”说罢便走到妆台之前对镜子整理妆容,然后匆匆迎了出去。

少倾,杜衡陪着公公婆婆走了进来,萧泽已经坐起身来,笑着叫了一声:“父王,娘亲…”

宁亲王爷见儿子看上去好多了,心中自然欢喜,可宁亲王妃却紧张的叫道:“泽儿,你身上还有伤呢,怎么就坐起来了,快快躺下养着。”

萧泽笑道:“娘亲,儿子感觉好多了,且又才吃完饭,消消食再躺也不迟。”回完了娘亲的话,萧泽又问道:“父王,您从宫里回来了,皇伯父可有什么旨意?”

宁亲王爷面色微沉,宁亲王妃对杜衡轻声说道:“若儿,陪娘亲出去,让你父王与泽儿说话。”杜衡轻轻应了一声,便与婆婆一起带着丫鬟们走出去,将屋子留给他们父子二人。

“父王,皇伯父不许您追查真凶?”萧泽见父王面色不愉,便轻声问了起来,他虽然说的是问句,可语气却确定的很。

宁亲王爷赞赏的看了儿子一眼,点点头道:“泽儿,你猜的没错。那么你再猜猜真凶是谁?”

萧泽伸出四个手指头,淡淡道:“除了他还会是谁?”

宁亲王爷走到床前,握住儿子伸出四指的手,点头道:“为父也是如此猜想,只是手中还没有证据。”

萧泽垂眸道:“皇上不许父王追查,当然不会有证据,这个亏,眼下儿子只能认了。”

宁亲王爷在床边坐下,看着儿子的脸沉沉说道:“泽儿,为父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放心,有父王在,谁都不别欺负你。”

萧泽抬头看向父王,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父王,儿子当然不是软柿子,哪个想捏就过来捏一把。”

宁亲王爷看着儿子那虽然苍白却意气风发的脸,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边笑边叫道:“好!好!这才是本王的好儿子!”宁亲王爷直笑的眼泪都渗了出来,还啪的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右肩肩头上,震的萧泽半边身子发麻牵扯着左肩的伤口,疼的萧泽“啊…”的惨叫一声,冷汗刷的流了出来。

守在外间的宁亲王妃和杜衡听到内室传来惨叫,婆媳二人脸色刷的变了,两人大叫了一声:“泽儿(阿泽)…”拎起裙子便冲进了内室。

宁亲王爷也是一时高兴才忘了儿子身上还有伤,下手之后才又想了起来,他正想给儿子检查伤口之时,王妃和杜衡便冲了进来,两人完全不理宁亲王爷,只顾着冲到萧泽身边,宁亲王妃拿帕子擦儿子头上的冷汗,杜衡则飞快的除下萧泽虚虚披着的外袍检查伤口。

果然包扎伤口的素缎上渗出斑斑点点的殷红,杜衡皱眉气恼的责备道:“伤口怎么挣裂了?阿泽,你就不能别乱动弹呀,总这么着伤口什么时候才能愈合啊!真是的,你看看从受伤到现在,你的伤口都挣开几回了?再这么着,我可没本事治你的伤了!”

萧泽真是冤枉极了,立刻用抱怨的小眼神瞄着他的父王,暗示道:“父王,我媳妇生我气了,你还不快帮我解释!”

宁亲王爷被儿子瞅的老脸泛红,尴尬的说道:“哪个…泽儿媳妇…不怪泽儿,是为父不小心碰了泽儿,才会让他的伤口开裂。”

宁亲王妃一听这话立马不高兴了,瞪了丈夫一眼之后就再没答理他,只顾着帮儿媳妇打下手重新为儿子包扎,倒是杜衡听了公公的话有些不好意思,手下一直没停,口中却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百四十四回亲近

杜衡收拾好萧泽的伤口,时间也不算早了,宁亲王夫妻叮嘱一番便回了抱朴园。萧泽突然紧张起来,眼珠子滴溜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与杜衡眼神相触,他又立刻飞快看向别处,让杜衡怎么看怎么有种萧泽做贼心虚的感觉。杜衡纳闷极了,干脆走到床前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自从杜衡走到床边,萧泽的脸色便红的很不正常,象极了生病发烧时的潮红,杜衡双眉皱的更紧,伸手试了试萧泽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不热啊。”然后又想拉过萧泽的手想给他诊脉,不想萧泽一把抓住杜衡的手,急急叫道:“阿衡,我没事,我…我…”

杜衡心中纳闷极了,蹙眉问道:“没事儿你脸怎么这样红?难道是屋里太热了?”

萧泽赶紧摇头,不想动作太大扯疼了伤口,他不由低低叫了一声,杜衡立刻抽出手后退几步轻斥道:“萧泽,我都和你说了几百次了,不要乱动以免牵动伤口,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萧泽忙忙叫道:“我听我听,阿衡,你别走,晚上就…”原来萧泽这一大会儿没想别的,就想着今天晚上乃至以后的每天晚上怎么睡呢。他当然想与杜衡同床共枕,只是他现在已经相当了解杜衡的脾气了,若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他就算是心里再想也得忍着。

杜衡先是愣了一下,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脸上腾的烧起两团火云,急急后退数步背过身子低低道:“你别胡思乱想,好生养伤要紧。”

“阿衡…”萧泽见杜衡离自己远远的还背对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阵紧张,他费了无数的心思才将与杜衡的关系拉近到现在这个程度,可千万不能再拉远了。

杜衡半晌没说话,萧泽急的要起身下床了,杜衡才低低说道:“你…先别想那些,养伤要紧,那个…以后再说。”

听了杜衡的话,萧泽又是欢喜又是失落,最后,他用落寞的口吻说道:“阿衡,叫人进来扶我出去吧,为我忙了一天,现在天也晚了,你好好休息。”

杜衡听了这话猛的转过身子,瞪着萧泽气鼓鼓的说道:“萧泽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泽一见这般情形,心中暗道:“坏了,玩过了!”他忙陪着笑脸说道:“阿衡,你不是不肯…我在这里你怎么休息呢。”

杜衡怒冲冲道:“你赶紧躺下睡觉,哪里有这么多废话!我怎么休息是我的事,不要你管!”萧泽明明知道杜衡是因为关心自己才会这样说,可是她硬是听不得杜衡那句“不要你管”,在萧泽看来,这是杜衡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萧泽也急了。

“你是我媳妇我不管谁管!”一句话冲口而出,说完萧泽就后悔了,他知道杜衡表面看着柔顺,可骨子里却刚强的很,再是不肯受人管制约束的。

杜衡脸色刷的白了,她瞪了萧泽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大步走出房门,一个字儿也不与萧泽说了。萧泽恼的一拳捶到床板上,震的伤口生疼,只是此时他心中全是懊恼,也就顾不上伤口之疼了。

听着外面传来细碎的吩咐之声,过了莫约两刻钟,杨梅端着煎好的汤药进来,萧泽也不要杨梅近身服侍,自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杨梅见他自己吃药,便去收拾枕头被褥了。

萧泽明明知道杨梅为何收拾,却故意问道:“杨梅你做什么?”

杨梅屈膝应道:“回三爷的话,夫人今儿在外间歇着,命婢子进来收拾东西。”

萧泽闷哼一声,愤愤道:“不用收拾了,爷出去睡。”

杨梅恭敬的说道:“夫人说了,三爷身上有伤,最好少活动,等养好了伤再换过来也不迟。”说罢,杨梅见萧泽不再说什么了,便又收拾起来。

夜深了,萧泽已经睡着了,可外间的杜衡却还没有睡,她正在灯下读书。说是读书,其实杜衡的心思也不在书上,她时不时便用心倾听内室的动静,听到萧泽的呼吸平缓,她才略略松了一口气。杜衡知道,但凡受伤之人最怕的便是夜间高烧,她就是因为担心萧泽夜里发烧才迟迟不敢睡下。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然是三更天了,杜衡揉揉酸涩的眼睛,心中暗道:都三更了,怪道困了,我先进去瞧瞧,若是没有发热应该就没事了。

杜衡轻轻走进内室,见萧泽不知何时换了个方向,侧身脸朝外睡着,听着呼吸声仿佛比方才粗重一些,盖在身上锦被早已经被踢到一旁了。

杜衡拿着灯,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在微黄的烛光之下,萧泽满脸通红,眉头也紧紧的皱着,看上去仿佛很不舒服。杜衡心中一惊,立刻将用手中的灯烛点燃床边那座落地烛台上所有的蜡烛,整间内室立刻变的明亮起来,可是萧泽却象上完全没有感受到光线的变化一般没有醒来。

“阿泽…”杜衡将手放到萧泽的额头,手指尖传来灼热的感觉,她心中一颤暗叫不好,萧泽果然发烧了。

正被烧的昏天黑地的萧泽突然感觉到一抹清凉,他本能的伸手抓住那抹清凉,紧紧的按在心口窝上,仿佛那样可以让他感觉舒服一些。

杜衡正想给萧泽把脉,不想手却被他抢走死死按在胸口,掌心传来的灼热让杜衡极为担心,她低头一看,只见萧泽胸口露出的一小片皮肤都被烧成了粉红色,可见得真的烧的不轻。

“来人…”杜衡向外高声喊了一句,今儿值夜的杨梅和清芬忙都跑了进来,两人跑的急,跑到内室之时,衣裳的纽子都没还有完全扣好。

“夫人…三爷,三爷这是怎么了?”清芬见躺在床上的三爷手脸通红,就象是煮熟的螃蟹一般,不由吓的惊叫起来。

杜衡稳了稳心神,沉声说道:“三爷发高烧了,快去准备多多热水,一盆水兑半壶烧酒,要快…”杨梅清芬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准备。

丫鬟杜衡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萧泽失了那抹清凉,立刻皱着眉头喃喃道:“热…热…”

杜衡伸手去解萧泽的寝衣,可是烧的迷迷糊糊的萧泽并不合作,抓着杜衡的手就是不放开,杜衡只得坐在萧泽的身边,任他抓着自己的一只手,用另一只解开萧泽的寝衣带子,露出大片泛红的皮肤,杜衡还是黄花大闺女,何曾经见直面过如此劲爆的场景,就算是白日里给萧泽包扎伤口,她看到的也只是中箭的那一小片,而且那时杜衡眼中只有伤口只想着救人,断断不会产生任何绮念。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片泛着粉红的皮肤有种异样的美感,让杜衡脸上直发烧,有些个禁受不住的感觉。杜衡嚯地站了起来,冲到外面将拔步床内外丙进的的三重帐幔全都放了下来。

刚好此时杨梅端着水进来,杜衡听到声音便吩咐道:“进来放到架子上就行了。”杨梅将水盆送进拔步床中,见里面一进的纱幔也放了下来,影影绰绰的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再想看清楚些就不能够了。杨梅抿嘴一笑,将水盆放好便轻轻退了下去。

杨梅退下之后,杜衡才打起帘子投了帕子,轻柔仔细的为萧泽擦拭起来。擦罢上身,杜衡红着脸拧着眉头,将萧泽的长裤除下,露出穿着素白小衣的两条长腿。萧泽腿上的皮肤很白,结实而修长,发烧之后泛起如桃花一般的粉红,看上去煞是好看。杜衡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男人,羞的双手都颤抖起来,几乎拿不住手中的帕子。

“热…难受…”萧泽无意识的噫语惊醒杜衡,她脸上羞意稍褪,赶紧重新投了帕子给萧泽擦拭起来。

温水擦过之后,萧泽紧皱的眉头微微有些松开的迹象,应该是感觉舒服一些了。杜衡见这个法子可行,便命杨梅继续送热水进来,她则继续给萧泽擦试。

不觉天色已亮,萧泽身上的热度彻底降了下来,杜衡虽然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可还是给萧泽换上干净的寝衣,又为他盖好锦被,然后坐在床头守着,一只手轻轻的压在萧泽的手上,如此一来,只要萧泽体温有变化,她就能立刻感觉到。

萧泽醒来之时,一睁眼就看着杜衡坐在自己的身边,歪靠着床头睡的很是香甜,左手还轻轻搭在自己的右手上。萧泽又是惊喜又是心疼,他赶紧反手握住杜衡的手,吃力的用左手从另一侧掀开被子,正想努力的坐起身来,便听到阵轻轻的脚步声并一声细细的惊呼,“三爷您醒啦,快别乱动,仔细扯了伤口,您要什么请吩咐。”

萧泽扭头一看,见来人是红菱,他便低声问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红菱一边从衣架上取下一领玄狐皮斗篷一边轻声回道:“回三爷,您夜里突然发高烧,夫人守了您整整一夜,为您擦身子降温,天快亮的时候您才退了烧,可夫人还是不放心,便在这里守着您了。”

萧泽听了这话,心中别提有多美了,他忙压低声音吩咐道:“红菱,快服侍夫人躺下睡。”

红菱略略犹豫片刻,然后轻轻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来,扶着杜衡的身子将她轻轻放平,杜衡许是太累了,竟然没有感觉有人在动自己的身体,就这么平躺在床上。

“快盖好被子。”萧泽自己行动不便,只能让红菱给杜衡盖被子,其实他心里不知道多想亲自给杜衡盖好被子,还能顺势亲一亲杜衡的脸儿…唉,现在只能想一想了,他的伤势还不允许他做出这么“剧烈”的行为。

红菱偷偷看了一眼三爷与夫人始终交握在一起的手,抿嘴偷笑起来,盖好被子之后便行礼退下,直到出了门,她才轻笑出声,惹得沁芳上前追问,红菱却做出一番大人的样子,老气横秋的说道:“大人的事情你个小丫头乱问什么。”惹得沁芳朝她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儿。

“红菱姐姐,寥嬷嬷来了…”门外传来打帘子小丫鬟的声音。红菱一惊,低声道:“呀,夫人都说不许惊动寥嬷嬷的,是谁说漏了嘴,怎么让寥嬷嬷知道了。”

红菱边说边快步迎了出去,只见吉祥如意两个小丫鬟扶着寥嬷嬷慢慢走过来,红菱赶紧迎上前扶着寥嬷嬷的手臂,轻笑说道:“嬷嬷怎么过来了,可用了早饭不曾?”

寥嬷嬷绷着脸沉声问道:“红菱,我听说三爷出了些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有没有受伤,快带我去看看。”

红菱挽着寥嬷嬷的手臂,将她往西耳房带,边走边说道:“嬷嬷放心吧,三爷受了点小伤,没大碍的,夫人好着呢,啥事都没有,嬷嬷,婢子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的,您只放宽心吧,再不用为夫人担心的。”

“好消息?”寥嬷嬷愣了一下,她一早听说萧泽受伤,吓的魂儿都没了,赶紧叫小丫鬟扶她过来瞧瞧,不想竟然听红菱说有好消息,难不成三爷受伤还是好消息?

红菱瞧着寥嬷嬷面色阴沉象是生气了,忙笑着说道:“嬷嬷您坐,吉祥如意你们退下,嬷嬷这里有我服侍就行了。”吉祥如意两个不敢乱应承,齐齐向寥嬷嬷叫道:“嬷嬷…”

寥嬷嬷挥挥手,吉祥如意才退了出去。

“红菱,到底出了啥事,你细细的说。”寥嬷嬷沉沉说道。

红菱知道寥嬷嬷因为担心主子才会如此,她也不恼,便细细说了起来,一番话说完,寥嬷嬷果然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堆了起来,“当真,这可太好了,太好了,夫人,您泉下有知,总算是可以安心了。”寥嬷嬷心中最惦记的还是杜衡的娘亲,那个她自小便服侍的夫人。

☆、第二百四十五回探病(上)

“夫人,快醒醒,谨郡王妃娘娘来看您了…”杜衡原本睡的正香甜,却被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

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啊…”了一声,杜衡蹙眉问道:“谨郡王妃是谁啊…”

叫醒杜衡的是杨梅,她一看便知道自家夫人还迷瞪着没真正醒来,便笑着回道:“夫人,是您的姐姐,嫁给谨郡王爷的伍大姨奶奶啊。”

杜衡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掀被起床,杨梅上前服侍,杜衡正在穿外衣之时突然停了下来,她四下看看疑惑的问道:“我怎么在这里?三爷呢?”

杨梅笑着说道:“回夫人的话,您夜里熬狠了,靠在床头上都睡着了,三爷便命婢子们服侍您躺下睡了。刚才太医过来给三爷看诊,三爷怕吵着您,就让人扶着出去了。”

杜衡脸上有些泛红,轻轻嗯了一声便也没再问别的,只是加快了穿衣盥洗的速度,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她便已经收拾停当带着人去抱朴园了。

抱朴园东厢房中,谨郡王妃伍静贞正在给宁亲王妃见礼,伍静贞也算是宁亲王妃看着长大的,两人关系本来就好,如今又有了杜衡这一层关系,宁亲王妃对伍静贞自然更加亲热。她不等伍静贞拜下去,便上前携了伍静贞的手笑着说道:“咱们娘俩儿不必行这些子虚礼,快让婶子瞧瞧…”

伍静贞并不曾穿戴郡王妃的品服,只着一袭海棠红绣缠枝葡萄纹的缂丝织锦对襟及膝褙子,配着浅杏色缭绫缀珠流苏凤尾罗裙,一头乌发绾成海棠花髻,戴一顶赤金嵌宝如意花冠,她面色光泽红润,眉目之间神彩飞扬,看着比大婚之前略显丰腴一些,宁亲王妃一看就知道她的日子过的特别舒心,否则再不能有这么好的精气神儿。

“王婶,我好着呢,您不用为我担心。昨儿晚上我们才听说阿泽受伤了,当时是太晚了不方便过来,担心的王爷和我一宿都没睡踏实,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们就赶紧过来了,王婶,阿泽伤情如何,阿衡怎么样了?”伍静贞原本就是飞扬洒脱的性子,嫁给萧绎之后萧绎又事事纵着她,所以伍静贞比从前更加响快干脆了。

宁亲王妃正要回答之时,外头传来小丫鬟的通禀:“回娘娘,三少夫人来了。”

宁亲王妃笑道:“这孩子来的倒快,昨儿累了一天一夜,也没多睡会子。快请你三少夫人进来。”

伍静贞一听到杜衡来了,早已经快步走向门口迎了过去,杜衡一进门就被她拉了个正着,伍静贞一眼就看到杜衡脸上的黑眼圈儿,立刻心疼的说道:“妹妹,刚听王婶说你熬了一天一夜,可是累坏了吧!”

杜衡摇摇头轻声说道:“姐姐,我还好,不知道姐姐要来,要不我早就过来迎接了。”

伍静贞抓着杜衡的手边往里走边说道:“咱们姐妹还说这个?我早该想到你昨儿累的不轻,应该晚些再过来的,可是又担心你和阿泽,阿泽的伤不要紧吧?”

杜衡黯然低声说道:“他背上中了毒箭,虽然已经解了毒,可是失血过多,少说也得将养几个月才能好起来的。”

伍静贞惊道:“什么,竟然中了毒箭,我昨晚只听说阿泽受了伤被王叔接回来,却不知道这么严重,刺客抓住没有?是什么人如此狗胆包天,咱们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宁亲王妃沉沉道:“静贞,若儿,过来坐下说话吧。”

伍静贞听着宁亲王妃的语气有些儿不对劲,疑惑的看向宁亲王妃,然后又转头看向杜衡,杜衡低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姐姐,父王昨儿进宫请旨彻查,可皇上没有同意。”

“啊…怎么会这样!”伍静贞先是一惊,然后愤愤叫了一声,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嫁给萧绎之后,萧绎什么事都不瞒着她,是以有些杜衡都不知道的内情她心里却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她才不好说什么。

宁亲王妃低低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只要泽儿没事,别的我们也不多想了,如今泽儿受了暗算伤的不轻,倒不如辞了差使在家好好养病。”

正说话间,外头有小丫鬟禀报:“回娘娘,恪郡王爷和恪郡王妃过府探望三爷。”

听罢小丫鬟的话,宁亲王妃与杜衡脸上都闪过一抹怒意,伍静贞一见这等情形,再综合萧绎素日告诉她的事情,她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王婶,阿衡得照顾阿泽,不如让我替您去迎一迎恪郡王妃?”伍静贞站起来说道。

宁亲王妃有些犹豫的说道:“这…”

伍静贞知道宁亲王妃的顾虑,便笑着说道:“王婶,阿衡是我妹妹,她有事我这做姐姐的怎么可以不帮衬着呢,您是长辈,只稳稳坐在着就好,她还不够格让您亲迎。”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恪郡王妃李氏。有些事情宁亲王妃还不知情,李氏见不得伍静贞一人独大,便想往萧绎身边送人,她虽然做的隐秘,可是萧绎是个什么事儿都不瞒着媳妇的主儿,自然便将李氏卖了个干干净净,所以伍静贞如今极为不待见四嫂李氏,哪里还怕得罪了她。

宁亲王妃心里正恨着萧经,便也没有推辞,只是让杜衡赶紧回交泰园“照顾”萧泽,让伍静贞代自己迎客了。

恪郡王萧经被人引进前院的驻马厅稍候,王妃李氏坐着车子一直到了王府二门,车子已然停了下来,李氏也没有听到有谁来迎接自己。坐在车中的李氏唇角勾起,脸上逸出一抹笑容,看来萧泽真是伤的不轻,要不宁亲王府也不能连规矩都不讲了。那有这般的待客之道。

李氏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有些耳熟的声音,“四嫂已然到了,如何却不下车?”

“她怎么在这里?”李氏听出这声音是七弟妹伍静贞,心中不由一惊,她原本以为自己和王爷是最先来的,不想还是落在别人后面了。李氏赶紧敛了笑容,换上担忧的表情方才从车中下来,“七弟妹也来了,你也听说阿泽堂弟受伤的事情了?”李氏忧心忡忡的问道。

伍静贞愤愤道:“是啊,听说妹夫受了奸人暗算,我们王爷和我都担心的不行,这不一早就来探望了。四嫂也是来看阿泽的?四嫂你说,怎么会有那般歹毒阴狠的奸人呢,真真该当千刀万剐!四嫂,你说是不是?”

李氏心中尴尬的不行,这分明是指着和尚骂贼秃么,可她又什么都不能说,不独不能说,她还得附和伍静贞,否则就会被人看出破绽来。自己骂自己,那股子别扭劲儿就别提了。“是啊是啊,七弟妹说的是,阿泽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受了这样大罪。”李氏不想纠缠于自己骂自己,便想引开话题。

可是伍静贞却是不许,她只挑眉怒道:“四嫂这话我可不爱听,您可着满京城打听去,谁不夸阿泽堂弟是个好的,他平日不笑不说话对什么人都和气有礼,这样的人能得罪谁啊!依我看,就是有人眼红阿泽才动了见不得人的歪心思,这等不是人的东西真真该杀,杀一个少一个,都杀光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李氏心里这个堵啊,别提有多闹心了,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可是再清楚不过的,这都是她的丈夫一手策划,其中她也出了力的。伍静贞这一骂,就将他们夫妻俩全都骂进去了。

“七弟妹,你如今也是皇家媳妇一府郡王妃,说话怎么这般粗鲁!”李氏不想再听伍静贞骂人,便摆起嫂子的谱儿沉声斥责起来。

伍静贞根本不按李氏划下的道道走,反而挑眉问道:“怎么,四嫂不恨那行刺阿泽堂弟之人么?”

李氏气的不行,只能咬牙道:“恨,本宫当然恨!只不过我们只在这里说这个,却不去看望阿泽堂弟和弟妹,这样合适么?”

伍静贞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皱眉问道:“四嫂,我们直接去看阿泽堂弟,这合适么?”

李氏快被伍静贞气到吐血了,她万万没想到伍静贞今儿怎么这般难缠。按着规矩她们这做堂嫂的的确不方便直接去看受伤在床的堂小叔子,特别是在没有丈夫陪同的情况下。可是她又不是私会小叔子,王婶弟妹还有一屋子的丫鬟嬷嬷难道都是摆设不成?只不过伍静贞这么提出来了,她却不能不避嫌,只得黑沉着脸说道:“自然得先去给王婶请安,然后等王爷过来一起去探望阿泽堂弟。对了,本宫还没有问呢,这里也不是谨郡王府,如何是七弟妹前来迎客,难道七弟妹来王叔府上当家了?”李氏被伍静贞气的不行,口中的话也越发的刻薄了。

伍静贞却是根本都不在意,还反击道:“我比四嫂来的早,这不就被王婶抓了差,四嫂身份贵重,总不能打发管事嬷嬷来迎四嫂吧。”

李氏被伍静贞堵的说不出话来,心中气恼的不行,却也有一丝惊讶,她真不知道素日里并不擅长口舌之争的伍静贞怎么突然这般能说会道了。

☆、第二百四十六回探病(下)

伍静贞自荐替宁亲王妃迎客,见到四嫂李氏可没客气了她,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说的李氏心中恼怒的不行面上却不能有丝毫的流露,真真憋的不轻,李氏虽然知道应该不与伍静贞纠缠,越早亲眼看到萧泽的伤情越好,可是心中这口气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便用暗含讥诮的语气说道:“七弟妹,不是四嫂说你,你这手可伸的也太长了,宁王叔府可是有两个儿媳妇的,就算是三堂弟妹要服侍阿泽堂弟,还有二堂弟妹这个正经主子,七弟妹这般越俎代庖可是要不得的,回头这事传进宫中,七弟都要跟着吃瓜落儿。”

伍静贞挑眉道:“是么?那少不得要请王婶进宫为我分辩分辩了。”

李氏见伍静贞寸步不让,心中的怒意更甚,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是了,王婶最疼七弟妹,自然会替七弟妹圆场。”

伍静贞看着李氏,突然笑着拍手道:“啊…我明白了,原来四嫂眼红王婶疼我呢!难道四嫂竟是个没人疼的,连这个也要嫉妒?”

李氏被伍静贞气了个倒仰,恨恨一甩袖子,径自越过伍静贞往抱朴园走去。伍静贞微微一笑,扬声道:“四嫂慢些,走的这么快仔细扭了脚!”

李氏大怒,却又无法发作伍静贞,只在心中想着说什么也要往谨郡王府里塞上十个八个小妾通房给伍静贞添堵不可。

李氏来过宁亲王府几回,路都是走熟了的,只不过她到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不比伍静贞自小习武身体强健,走了还不到一柱香的工夫,李氏便因走的太急而双腿酸软,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伍静贞这才好整以暇的越过李氏走到她的前头,淡笑说道:“四嫂这是累了,要不要传轿子?”

李氏恨恨看了伍静贞一眼,冷道:“这里好象不是谨郡王府,七弟妹别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李氏话音刚落,一个跟在伍静贞身边的嬷嬷便屈膝开口了,“回王妃娘娘,轿子已然备下,娘娘随时可以登轿。”

伍静贞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恪郡王妃李氏则气的脸色都变了,她冷冷盯着那个说话的嬷嬷,恨声道:“狗奴才,主子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

伍静贞一听这话便皱眉说道:“四嫂这话过了,她是王婶身边的管事嬷嬷,王婶特意让她跟着我招呼四嫂的。”

李氏被噎的一滞,只能冷哼一声甩袖继续往前走,伍静贞见李氏吃瘪心中暗爽,对那个嬷嬷微笑说道:“陈嬷嬷,恪郡王妃心情不好,你不要往心里去。”陈嬷嬷低低应了一声,也没再说其他的。其实刚才她就是有意给恪郡王妃添堵的。做为王妃的心腹之人,陈嬷嬷是王府之中为数不多知道真凶之人中的一个。

进了抱朴园,伍静贞将李氏带进西暖阁,宁亲王妃正在抹眼泪,眼睛看上去又红又肿,象是哭了好几个时辰似的。

李氏见宁亲王妃双眼红肿,心情才略好了几分,她上前见礼,宁亲王妃哽咽着说道:“老四媳妇起来吧,你也听说你堂弟遇刺的消息了,有心了。真真不知是哪个黑心烂肝的狗贼如此狠毒,对我泽儿下毒手…”

李氏心里憋屈,这事就是她们两口子做的,这会儿被人指着鼻子的骂,她还得装出同仇敌恺的样子,真的闹心啊!

“王婶,您也别太伤心了,不知道阿泽堂弟伤情如何?侄媳今儿听王爷说了这个消息,真真是吓死了,王爷赶紧将母后八月节赏的两株百年野山参找出来给阿泽堂弟送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王婶放心,阿泽堂弟福泽深厚,必定不会有事的。”李氏接过婢女送上的一只两尺多长的大红锦盒,捧到宁亲王妃的面前。

宁亲王妃也没客气,接过锦盒转手交给一旁侍立的丫鬟,含悲说道:“你们有心了,若是阿泽能闯过这一劫,我一定打发阿泽登门道谢。”

李氏见宁亲王妃的悲伤不象是装出来的,那双原本极漂亮的眼睛肿的象桃儿似的,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萧泽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否则这宁亲王妃也不会这样丧气。虽然刺客失手杀错了目标,不过萧泽若是没了,只凭那杜衡也掀不起什么大浪,这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李氏虽然知道丈夫派人刺杀的目标是杜衡,可是她并不知道所有的内情,李氏也没觉得一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到底能有多大的威胁,在她看来倒是萧泽更加关键,萧泽一直不肯投入恪郡王府门下,的确应该给他点颜色瞧瞧。再都除了萧泽,这宁亲王府就是萧淅的,若是除了杜衡,萧泽还是极有力的竞争者,所以怎么看都是杀萧泽更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