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是什么人,岂可能喜欢会有人与他并驾齐驱?

能与他并驾齐驱的,一向多是被他禁锢在自己怀里的那只小狐狸!

他身下的汗血宝马极有灵性,同样有身为马中之王的傲气,不管身后的贞元公主怎么策马而追逐,它必定保持领先一个马身的距离,不近不远,却又让人跟不上,便是故意地气贞元公主。

却不知道贞元公主是否用力太过,她身下的马儿竟然忽然嘶鸣一声,猛然抬起前蹄,将她狠狠地向外抛了去。

贞元公主尖叫一声,硬生生地被甩了出去,随后一道紫色的华美人影瞬间手上长鞭一转就将缠上她的纤腰往回一扯。

两人齐齐落向地面,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地面松软的雪一下子就塌陷了下去,两人不防竟直接落了下去。

那洞穴似极深,贞元感觉自己好一会才落到了地面,半空之中,她忽然感觉面前那人忽然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她心中微微一喜,到底男子都会有怜香惜玉之情,若是这般落难能换彼此关系亲近些,便是她算中了!

原来那树林地面上的坑是猎人挖的陷兽坑,扑了一层薄薄的网,能承受雪和落叶,看不出异常,但是若有猎物走过,便会落进陷阱之中,西狄多山地,贞元在其间长大,多见陷阱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便灵机一动设下此局。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百里青扣住她细腰后将她往地面一推,然后……

“啊——!”贞元尖叫了起来,她落地的瞬间除了承受了坠落的冲击力之外,身上还多了一个巨大的重量——百里青!

原来百里青扣住她的细腰是为了让她在落地的时候做地垫子,然后毫不客气地直接一脚踩在了她的背上!

那种冲击一下子就让贞元忍不住突出一口鲜血来!

旧伤加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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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千岁爷很美味,但是他有毒啊!外带还有很多刺,很龟毛,很傲娇啊!今天没有分界线,答应了的妹子,不好意思,咱们明天做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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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八章镜子与皇后

这等旧伤加新伤几乎让贞元公主瞬间去了半条命,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但是踩在她背上的男人完全没有下来的打算,贞元公主眩晕得难受,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不想一动身子更是痛不欲生。

最终她只得咬牙断断续续地道:“千岁爷,您踩到我了!”

如今她不是故作娇弱,而是真的说不出话来,欲生欲死!

百里青仿佛是才发现自己踩在一个弱女子的背上,没甚诚意的声音在贞元公主的背后传来:“是么,不好意思。”

贞元公主等了一会,发现他居然还是没有从自己身上下来的意思,立刻一咬牙道:“您能不能从我背上下来,很疼!”

百里青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能,因为这里真的很脏,到处都是野兽的粪便还有毛。”

贞元公主听到这样干脆的回答,差点一口心血喷出来,什么叫这里很脏,还有野兽的粪便和毛,所以他的意思是她身上比较干净,要用她来做垫子么?但就是因为对方这样的回答,却让贞元完全不知道自己彻底词穷,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辈子她遇到过无耻的人不少,但是所有的无耻起码还有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她还没有遇到如此明目张胆,毫无道德的男人!

尤其是在面对她这般绝代佳人的时候,大概只有太监才会不动心,才会舍得如此折磨她!

贞元公主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自己窥见他的秘密的时候是不是看走了眼,

忍耐着剧烈的疼痛,贞元公主咬牙切齿地道:“您不觉得您太过分了么!”

百里青懒洋洋地道:“是么,难道公主殿下千方百计地将本座弄下这又脏又臭的陷阱里,不是为了与本座一诉衷肠么,如今本座难得心情好,大发慈悲,圆了你的心愿,有什么想说的便说罢。”

说着,他换了个姿势站立,毕竟脚下的‘美人垫子’不平,站着确实不太舒服。

贞元公主一惊,她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却不想原来在对方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何况,她原本打算上演的是一出美人落难记,与百里青困在一起,在这样独立的空间里,两个人方能有打破藩篱的亲近的机会。

而不是作为一只肉垫和主子在肮脏的陷阱里讨论这些有的没有的!

谁见过有人会喜欢上自己脚下的垫子?

这一次,只能说她失败了。

因此贞元公主沉默了一会,还是忍痛道:“千岁爷,您说什么,贞元不懂。”

“真的不懂?”百里青挑了下眉。

他见贞元点点头,分明是放弃了这一次的打算,唇角弯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好,既然如此,那本座也不强求。”

随后他忽然足尖一点,身形竟然慢慢地飘了起来,径自掠出了数丈深的陷阱里。

贞元公主没有想到他说走就走,顿时如遭雷击,随后竭力地想要唤住他:“千岁爷,等……!”

等等……她被踩得不能动弹,好歹把她拉出去别让她躺在粪和雪里啊!

但回应她的确实飘落的几片落叶飞雪。

望着空无一人的陷阱洞,贞元公主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欲哭无泪。

——老子是476420296风筝妹子加入锦衣卫女卫组,九爷亲卫队的分界线——

等到九千岁大人一脸神清气爽地出现,魅一和魅二等人早就已经等在洞口不远处,却没有没靠近,只因为他们太了解自家爷的本事,既然他选择跟着西狄公主进了陷阱必然有他的理由。

如今见主子出来,二人便上前一拱手,亦并不作声,随后便仿佛凭空消失一般隐没了身迹。

踩了人以后,百里青心头的不爽浊气出来之后,整个人仿佛也爽利了不少,便让锦衣卫的人抬上那只倒霉的熊,一同回到营地。

一路上见着不少锦衣卫们都收货颇丰,他心情也不错,都大大方方地给了赏赐。

只是他并没有留意到众人虽然恭恭敬敬但离他略微都有一点距离。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到回到营地,看见某只彻底睡成一团毛球的某人之后,尤其是某人睡姿不佳,那一件盖在她身上、属于他的紫狐大氅靠近她下巴的那一块分明被那混脏东西的口水弄湿了!

他阴魅的眸子里瞬间闪过阴恻恻的光来,额头上微微一抽。

小胜子何等精明的,立刻发现自己主子气场不对了,赶忙凑过来笑眯眯地道:“爷回来了。”

随后看向他身后锦衣卫们抬着的黑熊,不由一惊,叹道:“哟,不愧是千岁爷,这一头熊就已经证明您是今日的魁首啊!”

“那个死丫头睡了多久了?”百里青根本没理会小胜子的顾左右而言他,只阴恻恻地道。

小胜子也只好打个哈哈:“刚睡,刚睡,夫人只是有点困,有点困,所以打个盹,等着爷回来也好伺候爷呢。”

百里青冷笑:“哼,刚睡,只怕是本座一离开,她就睡得像头猪了!”

居然完全无视他的好意和吩咐,带她出来玩儿,不就是让她活动活动筋骨,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阳奉阴违!

随后,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站在西凉茉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片刻,随后伸手一把掀开盖在她身上的紫狐大氅,俯下身子靠近她耳边妩媚而阴森地道:“臭丫头,你是皮儿痒了不是,还不给为师起来!”

话音刚落,西凉茉仿佛陡然被吓到,又或者说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瞬间从那温暖的梦乡里出来,闭着眼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百里青看着她模样,正为自己的威慑力露出满意地一笑,便忽然被人一把粗鲁地朝脸上推去,顺便还抱怨:“谁啊,把大粪拿到这里来了,快点拿走,臭死了!”

百里青一时间不防竟然一下子被西凉茉狠狠地推得踉跄了几下,力道之大让他差点坐在地上,好在他功夫向来了得,一个千斤坠牢牢站稳了,却又听到她口里喃喃自语,瞬间脸色一僵,随后阴沉着脸睨着西凉茉。

却见她还在那里挥手嘟哝:“滚滚滚,臭死了!”

自家夫人迷糊之中的口无遮拦瞬间让周围的人暗自叫糟,身为天下最华丽、最优雅、最美丽、最完美的九千岁居然被人说像大粪,完全触摸到爷的底线了!

看着百里青安静的背影,一干锦衣卫们并司礼监的众位公公们齐齐地、不动声色地踮脚尖往后慢慢移动。

不好!

有妖气!

“蹭!”仿佛哪根理智的弦被绷断了,百里青额头上冒出一根青筋,再次大步地走了过去。

安静的秋山雪原间陡然响起宛如沉睡的妖魔被激怒的狂暴吼声。

“西凉茉——你这个作死的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罢!”

其吼声气韵之悠长,气场之强大,令秋山上万树齐齐一抖,树下落雪纷飞,飞禽走兽齐齐浑身一震,暗自道,不好,有强大的异类侵略者出现!

……

西凉茉揉着耳朵,哭丧着脸看着自己手里一大堆几乎堆到自己鼻子上的洗漱用品,嘟哝:“这是干嘛呢,分明是公报私仇、挟私怨打击报复人民群众啊!”

“你说什么!”一道悦耳却阴沉的声音在前面响起,西凉茉赶紧摇头摆脑地赔笑:“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爷美貌无双,天下第一,妾身看得心中小鹿乱撞、面红耳赤、饥肠辘辘、头晕眼花、汗流浃背、腰酸背痛、脚气发作……呃!”

呃,好像有什么奇怪的词语混进去了,算了罢,拍马屁而已,不要计较了。

百里青阴沉沉地看着她笑了笑,笑得她背脊发毛,却见他一转身径自进了温泉池去了。

小胜子哭丧着个脸,压低了声音道:“夫人,爷难得好心,百忙之中带您出来散心,都是为了您好,方才听陪爷去捡猎物的小陶子说了爷是为了给您猎熊,淘弄几只熊掌和熊胆补补身子才会落入陷阱的,您还嫌弃他臭,也难怪爷生气了。”

唔,原来如此么。

西凉茉想了想,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爱护动物,人人有责。”

小胜也沉默了,虽然大不敬,他觉得欠抽这个词用在夫人身上其实挺合适的。

温泉池内传来百里青阴沉沉的声音:“还不进来,作死么!”

小胜子语带同情地道:“夫人,你且放心,小的已经让人备下久久归元十全大补汤,您就放心地去了罢!”

西凉茉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上刑场送死嘛!”

小胜子:“唔,节哀。”

西凉茉:“我只是进去给他梳头洗狐狸毛而已,不是去卖身到死,麻烦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谢谢!”

小胜子:“唔,保重。”

西凉茉:“……算了。”

解释就是掩饰,小胜子都已经习惯那个随地发情的大狐狸的前奏,也见惯了她两腿发软地被神清气爽的大狐狸给拖回来,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了。

西凉茉转身,掀开了那挡在面前的珠帘,捧着一堆洗漱用品慷慨从容就义地一般地大步走进了温泉池。

半个时辰之后

……

西凉茉大汗淋漓地顺手把自己已经被温泉蒸汽和汗水浸湿的衣衫拉脱下来,再一手扯了扯自己的裹胸,一手小心地抓住才上好香油的乌黑青丝:“爷,够干净够香了么?”

百里青懒洋洋地靠在冒着水池边上,手里握着酒杯优雅地品了一口:“你觉得够香了么?”

西凉茉立刻点头如捣蒜,赶紧道:“够够,爷什么时候都会死很香很香的。”

她已经蹲在水池边给他一缕一缕地刷毛上香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了!

“是么?”百里青轻轻颦眉,仿佛不无幽怨地道:“奈何之前却会有人嫌弃本座身上臭如粪土呢。”

西凉茉一脸惊讶并义愤填膺地道:“谁,谁敢对爷不敬,真是太过分了!”

百里青阴魅幽深的眸子盯着西凉茉片刻,轻嗤:“西凉茉,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越来越无耻了,嗯?”

西凉茉微微一笑:“多谢爷的夸奖,若非有爷这样的英明的师傅主在前,妾身如何能一日千里,但厚脸皮的功夫还是追不上爷啊!”

百里青眯起眼,危险地睨着她:“怎么着,你且还有理了么?”

西凉茉忍不住一下子站起来:“喂,阿九,你别太过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本来就很臭啊,也不知道和哪个野女人钻了山洞,现在本督卫不但没有计较你红杏出墙,还帮你一条条地顺狐狸毛顺了大半个时辰,你还想怎么样!”

她一站起来,就感觉一阵凉风来袭,瞬间让光溜溜的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了个大喷嚏。

却不想百里青却没有发怒,只微微合了眼,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湿了水汽曲线毕露的诱人之处,慢条斯理地道:“你不是不介意本座与别的女人一起出行么。”

“哼!”西凉茉扭过头不理会他。

百里青却弯起了精致的唇角:“下来,你些地方没有洗到。”

空气太冷,让西凉茉没好气地又蹲下来,瞬间觉得没了什么气势,她粗鲁地一抹头上的汗水:“什么地方没洗到,要不要连你的狐狸根上的狐狸毛也一根根洗干净?”

这般粗鄙的话语让百里青顿了顿,随后却微笑着点点头:“爱徒既有这般觉悟,为师自然不好阻挡,且下来就是!”

西凉茉一愣,错愕地盯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百里青阴恻恻地一笑:“哦,原来爱徒是在欺骗为师么?”

整座温泉池瞬间阴风阵阵,让西凉茉含泪无语问苍天,这就要自作孽不可活。

但她还是红着脸,老老实实地下了池子,乖巧地给千年狐狸精洗狐狸根上的狐狸毛,洗着洗着,狐狸精自然非常享受。

西凉茉直接手软握不住那越来越狰狞的某处,心虚地转过身想要爬上岸,自然是不成地,被狐狸精拖进温泉里,好好地发泄了一番淫欲。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云消雨散。

西凉茉浮在水面上,半爬在某只心满意足的千年狐狸精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道:“你干嘛跟贞元一般见识,还要跳进那陷阱坑里头,折腾一身邋遢的出来。”

百里青慵懒地抚摸着怀里人儿背脊上光滑细腻的肌肤:“心情不甚好,想要换个脚垫子踩踩,尤其是那种自鸣得意,以为自己一张脸蛋便可迷惑天下,把人都当傻子的那种丑女。”

西凉茉暗自为贞元公主默哀三分钟。

贞元公主大概永远不会明白,她虽然生就容貌绝丽,比起九千岁来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在九千岁殿下的心中,眼中,根本没有任何人比他更美,事实却也是目之所及,还真没有人能比他美。

若是面对美人就心动、心软,那百里青完全可以爱上着镜子里的自己就足够了,何况这位爷素来是个鸡蛋里头条挑骨头的,身边经常露脸贴身伺候的不是美人都不用,就是小胜子也是个唇红齿白的人精儿,他早就对美色免疫了。

对于自认为美貌无比的人,九千岁殿下一向是非常乐意去打击对方的自尊心,让对方认清楚谁才是天下第一美人的。

唔,这种诡异的傲娇的行为让她忽然想起了某个西洋童话里的一位皇后娘娘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对着一面神奇的镜子天天问:“谁是天底下最美丽的人?”

于是每一次在镜子谄媚地回答:“娘娘,您才是天底下最美貌的人。”中,皇后娘娘就高潮了,非常满意地离开了。

唔,然后因为镜子实在不耐皇后娘娘日夜过来询问,令到它差点精尽人亡,于是只好寻求别的解放途经:“唔,娘娘,其实隔壁的贞元公主才是最美丽的人啊!”

于是这位姓百里皇后娘娘便性冷淡了,愤怒了,阴暗了,决定要让弄死那个敢比百里皇后娘娘世还要美丽的贞元公主!

然后……姓百里的皇后娘娘其实是一个强大妖魔,各种折磨虐待可怜的贞元公主,一百遍啊一百遍!

没有然后了,身为姓西凉的镜子终解放了,皇后娘娘很忙,没时间过来折磨她。

百里青看着西凉茉脸上露出美丽温柔满足的微笑,总觉得某人脑子里有不太好的念头,于是温柔又危险地道:“你在想什么,丫头?”

西凉茉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听西洋人说过的故事。”

她知道,童话永远是童话,现实总是残酷的,身为西凉镜子,永远逃不出百里皇后娘娘的魔爪。

不过,为了不让百里皇后娘娘去虐待折磨周围可怜的人们,她只好接受这种艰巨的任务

“哦,什么故事?”百里青素来知道她脑子里不时会蹦出奇特的故事来,于是兴致勃勃地挑眉问道。

西凉茉长叹:“是关于一面镜子怎么被恶毒的皇后操死的血腥悲惨故事,还是不要说了,那实在是听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百里青更感兴趣了:“哦,是么,怎么个血腥法,说来听听?”

西凉茉:“血腥……不是重点好不好。”

正文第九十八章太平已去不复归

西凉茉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百里青阴沉着脸,身上那种可怕的气势让小胜子都不敢多说话。

西凉茉已经得了消息,便摆摆手让小胜子离开,随后走到他身边坐下。

百里青眯起眼,摩梭着小指上的宝石甲套,阴沉沉地道:“哼,吃里扒外的东西,若不是看在当年母妃还算疼爱她的份上,本座早就处置了她。”

西凉茉微微挑眉:“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当初是看在她肯交出她在西狄布下的暗桩图,再加上她的身份的缘故,你才对她格外开恩。”

当初宫变之时,他下手清洗太子一党的人不可谓不雷厉风行、不冷酷,不少人直接就被‘乱党诛杀’在宫里,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但凡与太子一党略有来往的人人自危,不敢多言,唯独这位太平大长公主敢跪在太极殿前,用尽威逼利诱的手段来为太子殿下求情。

“哼,本座尚且未曾沦落到那般地步!”百里青垂着眸子,阴郁的轻地嗤了一声。

西凉茉淡淡地道:“如今也不是与她生气的时候,咱们还是考虑一下要怎么去应付西狄人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其他,以后再处置也不迟。”

“如今那百里赫云扫平了自己登基的障碍,得登大宝,只怕在他扫清了其他皇子的余孽之后,就会不甘寂寞了,说不定领兵再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的主力兵马并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百里青冷嗤一声。

西凉茉沉吟了片刻,倒是有些不同的见解:“这倒是未必,若是我踩着自己兄弟叔伯的人头得登大宝,又立刻兴兵发难,对于我的权位巩固怕也没有什么好处,毕竟朝中根基不稳,倒不如先相安无事几年,再做打算。”

“你是说他会继续派人修订完咱们的合约?”百里青挑眉。

西凉茉点点头,莞尔道:“若是单方面撕毁合约,只怕他师出无名。”

百里青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把玩着小指上的华美指套:“哼,就算他想马上调集人马专心对付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既然没有敌人,那就创造一个敌人好了。”

西凉茉看着百里青脸上那种阴惊的笑容,也微微挑眉:“你是说……。”

百里青勾了下唇角,没有再说什么。

——老子是分界线——

宁王司承宇有点纳闷,不知为何他的未婚妻贞元公主最近总是那么容易受伤,两次溺水,一次摔下了猎人的陷阱,仿佛总有点撞邪似的。

“王爷,已经半个时辰了,要不您还是先回去罢,我家公主殿下喝了药才刚刚睡着,只怕不会那么快就醒了,您公务繁忙,若是耽搁了什么要紧事情,总是不好。”祭香看了看坐在外殿颇有一段时间的司承宇,有些歉疚地道。

宁王斯文地笑了笑,随后将自己手上的保温银丝暖龛递给她:“也好,这里面是本王让人熬煮的灵芝雪莲汤,对于伤口有极好的愈合效果,你且先拿去炉子上暖着,等你家公主醒来了,让她喝了。”

祭香一愣,随后立刻接了过来,再赶紧恭谨地送了宁王出门,见着司承宇远去的背影,祭香不由咬着唇,微微红了脸。

心中亦暗自地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公主殿下最近对宁王越来越冷淡了,反倒是总凑到九千岁那里去,宁王这样斯文秀逸又温柔的男子,方才是佳偶良配啊……

祭月走过来,看着祭香的表情,不由心中咯噔一下,随后警惕地道:“祭香,你在看什么,殿下让咱们两个进去。”

祭香立刻匆忙地点头,红着脸提着那暖龛转身朝贞元公主的房间走去。

祭月看着她慌张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不管公主殿下是否能看得上宁王,那都是殿下的夫君可容不得他人觊觎,这个丫头别不是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罢。

“你手上的是什么?”贞元公主如今连坐都坐不起来,百里青那日的恶劣行为让她才好的肋骨一下子又断了,甚至比上次还多了一根肋骨受伤,让她完全无力坐起来。

“是王爷给您送来的补品,您要不要现在用一点,王爷见您服药了所以在外头等了您半个时辰呢!”祭香轻声道。

贞元公主闻言,有些复杂地看着那只银龛,随后闭上眼,摇摇头:“不必了。”

宁王对她越好,她心中却莫名地越发不甘心,她不懂得百里青为何竟然对她连最基本的怜香惜玉都不曾有,难道就因为她是西狄人?

虽然知道自己要嫁给的人必定是宁王,但是始终会觉得心有不甘,自己看多了宫中那些虚情假意,自己本就是个冷清冷性的人,虽然对百里青的心动多少有一种面对强者时候的那种倾慕与征服欲,但是……她轻叹了一声,她终究是第一次动心,就是这般下场么?

贞元公主并不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开始衡量自己的选择要付出的代价,尤其是那个男人明显地表现出对她并无兴趣,甚至厌恶的时候是否要继续。

祭香端着银龛出殿门的时候,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不免暗自埋怨自家的主子不晓事。

“王爷的一番心思就这么浪费了……。”

她想了想,寻了借口屏退了跟着自己的小宫女,瞅着四下无人便转身捧着银龛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后拿了一只小碗舀了那昂贵的药甜汤来用。

甜而不腻的甜汤在喉咙里转了转方才落肚,祭香忍不住微微弯起甜蜜的笑容。

祭香去处理宁王送的东西,祭月则在贞元公主身边陪伴,见着贞元公主沉仿佛陷入了沉思,她方才轻声道:“殿下,二皇子,不,陛下那一头传来好消息,前些日子他已经顺利登基了。”

贞元公主顿了顿,随后微微一笑,看不出喜怒,随后道:“是么,嗯,便替本宫去信一封,就说恭喜皇兄了。”

祭月点点头,随后却见贞元公主眸光幽幽转了转:“是了,不知太皇太后娘娘最近如何了,这个消息传出来,九千岁和千岁王妃不会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祭月点点头,神色有点凝重:“没错,那时候公主殿下仍旧在秋山修养尚未回宫所以不知道,在从秋山回到宫里的第二日,太平大长公主住的华珍宫就走水了,所以司礼监的人将太皇太后娘娘给送到一处靠近冷宫的偏僻的华宇宫给软禁起来了,如今所有人都不得任意出入那宫门。”

贞元公主微微眯起眼:“这样么……。”

她想了想,便吩咐道:“从今日本宫起闭门谢客,轻易不见任何人。”

祭月一愣,随后立刻点点头,这个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到底二皇子是怎么登上皇位的,她们这些西狄人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风口浪尖上去触霉头,就算对方知道是她们做的,但总不好立刻撕破脸。

——老子是天使gigi妹子加入九爷亲卫团,得抚摸九爷傲娇玉爪三秒钟的分界线——

“太平大长公主,你真是越来越让人失望了。”一道凉薄的声音在略显简陋的宫室里响起:“这一次的事情,百官群臣都知道了您给西狄二皇子写的‘遗诏’,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你不觉得自己应当对我们有个交代么?”

太平大长公主依旧是一身流云锦的素色衣衫端坐在木桌前,面无表情地道:“本宫原本就是西狄的太后,当初不也是皇兄将本宫嫁到西狄去的么,既然如此,就算本宫写下那份‘遗诏’又如何?”

西凉茉看着她,片刻之后讥诮地道:“是么,若是西狄的太后,不,现在该是称呼你为太皇太后了,那为何你还站在这天朝的土地上,接受天朝百姓的供养,不觉得羞愧么!”

太平大长公主垂下眼,手指扣住自己的膝盖头,硬声硬气地道:“本宫有什么错,当初若不是皇兄逼迫本宫和亲,本宫又怎么会成了他国的太后,何况,难道不是你说的,要让本宫去得到自己应当得到的么!”

“所以,西狄人和你交换了什么条件,以换取你对二皇子的支持么?”西凉茉端起紫砂杯慢慢地品了一口清茶。

太平大长公主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漠地道:“没有什么条件。”

西凉茉搁下茶杯,看了她许久,那种冰凉的、犀利的目光几乎能穿透了太平大长公主心房一般,让她有些狼狈地别开脸。

西凉茉方才轻叹了一声:“太平,你连撒谎都不会撒,若是没有人许给你关于司承乾的什么好处,按照你那种性子又怎么可能做出背弃自己家国的事情。”

太平大长公主瞬间脸色一白,片刻之后,她勉强张了张干涩的嘴唇:“你……你……。”

最后,她一咬牙道:“你既然早就知道我对承乾的心,我是绝对不可能放着他这么凄惨地过日子,最后死在牢笼之中,不,他若是被圈禁一生,只怕宁愿一头撞死在那大狱里!”

西凉茉冷冰冰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太平,你是不是疯了!我是说过你若喜欢,便将他留在你身边也不不是不可,就算他被圈禁一生又如何,他是一个男人,也曾是一国储君,生死荣辱与胜败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么,难不成如今理直气壮地出卖家国也是你们这些皇族人的道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