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哈哈大笑,浑然不管旁人异样的目光,先看热闹再说。

元苍擎冷冷看她一眼,她才憋住笑,肩膀直耸。

哥舒扬大概觉得丢脸,半转过身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些秀女也真是,只要在王爷面前好好表现,将来入了宫再取悦皇上不迟,急什么。

这些人当中,唯宁馨儿是端庄跳舞,姿态优雅娴静,在一帮献媚的秀女当中,就显得犹为突出,元苍擎的目光明显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但表情没什么变化。

接下来是歌技,待选秀女们使尽浑身解数,歌声各异,元苍擎仍旧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满意。

至于苏灵璧,却始终淡笑着站在一边,没有要露一手的打算。

木紫槿忍不住要感叹,无论古今中外,有个有权势的老爹是多么的重要!苏灵璧这种那就是官二代,根本一世不愁,她完全没必要到训秀苑来受什么教导,直接进宫当后妃算了。

最后是琴艺,才有秀女要上前,元苍擎却忽地点名,“木紫槿,你去。”

木紫槿一呆,“去什么?”瞧她这茫然与无辜的样子,根本就没将眼前的挑选当作一回事,别个待选秀女恨不得生了两双手、两双脚,她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儿,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去弹奏一曲,给本王听听。”元苍擎眼神高深莫测。

木紫槿暗暗叫苦,他果然是来破坏她计划的,这下惨了!“王爷恕罪,民女琴艺粗陋,不敢在王爷面前献丑。”

“这不像你,”元苍擎挑眉,“你的嚣张跋扈到哪去了?”

木紫槿默默流下一滴汗:难道他看出来,她是一直在装了?“民女不敢!王爷威严,民女不敢造次。”

众人皆忿忿不平,王爷干嘛对个恶女如此期待,还让不让她们痛快了?

“那就照本王的话做。”元苍擎面色一沉,已有警告之意。

秋菱小声道,“木紫槿,快去。”要再惹恼了淮王,木紫槿只怕小命不保。

木紫槿无奈,“是,王爷,那民女就献丑了。”说罢走到琴桌旁,一撩衣襟坐了下去。

说起来这些人还真就没见她认真弹过琴,只是听说她虽然性子讨厌,不过才艺过人,也就越发目中无人,这要真让弹奏出仙音来,淮王在皇上面前一说,她可得了意了。

元苍擎抬肘支在桌面,两根手指轻巧托着下巴,凝神静听。

他本就生的俊逸不凡,只不过性子冷酷深沉,故无人敢靠近,不过也有不少秀女不时偷瞧他一眼,禁不住的心神荡漾。

木紫槿表情淡然,缓缓抬手,置于琴弦上,少顷,弹奏出第一串音符如果这粗嘎难听,如同锯木头一样的琴音,也能称之为“音符”的话。

众待选秀女先是怔了怔,接着都嘲讽地笑出声来,传言果然不可信哪,还以为木紫槿有多么高的才艺,原来只是这样而已,哈哈!

然木紫槿却似没有察觉到这些,弹奏得极为认真,长长的睫毛低垂,两臂也颇为有力,一上一下,动作大得有些夸张。后面的琴音多少有点能听了,不过就算刚刚学琴的人,弹的也比她好,她这个简直…

辛映蓝更是得意,恶女就这点本事吗,那还横什么?接着向自己那帮姐妹使个眼色,意即放心吧,她选不上的。

、第39章 搭上淮王

秋菱都替木紫槿丢脸,好几次想提醒她不用再弹了,可又怕太驳她面子,再说王爷都没不耐烦,她亦不好多说。

元苍擎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目光中隐含深意,一直看着木紫槿晶莹如玉的脸颊,似乎并不觉得她弹奏得有多糟糕。

一曲终了,木紫槿起身,整了整衣袖,“民女琴艺粗陋,让王爷见笑了。”

木紫槿转身回去站定,迎上安玮忍俊不禁的样子,向她吐舌挤眼偷笑,还得意呢。

其他秀女献艺过后,秋菱不安地上前,“王爷以为如何?”主子这阴晴不定的表情就很能说明问题,怕是相当不满意吧?

元苍擎起身,冷声道,“继续教导。”

秋菱稍稍松口气,“是,恭送王爷。”

众女起身,正主儿走了,她们胆子也大起来,纷纷议论。

“就这也叫弹琴?我家扫地的丫头弹的都比她好上百倍!”

“可不是吗?传言就是传言,白痴也能传成仙女儿似的,真不可信!”

“这也敢拿出来献丑,其他技艺想必更不怎么样了?”

木红竹姐妹却很奇怪,以前她们听过三妹弹琴,明明弹的很好啊,虽说比不上温公子,但绝对不会是这样的。难道她割腕一回,很多东西都忘了不成?

训秀苑门口,温陌玉匆匆赶回,与元苍擎碰个正着,随即见礼,“王爷。”

按辈份来说,元苍擎也是温陌玉的舅舅,只不过两人年纪也就差了一两岁,所以温陌玉仍是以“王爷”相称。

元苍擎清冷的眸子看定了他,“你一向心境淡泊,无心功名利禄,原本可置身事外,为何要走不归路?”

温陌玉眉头微皱,“王爷何出此言?”

“你明白我的意思,又何必装胡涂?木紫槿生得虽美,却是皇兄的人,你动了她,不怕皇兄震怒?”

身为王者,身为男人,皇兄有不能被碰触的底线,更何况皇兄从来不是仁德的君王,温陌玉若当真惹怒皇兄,他们之间的甥舅情分,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温陌玉却是不惊不惧,从容应对,“木紫槿只是由我教导的待选秀女,在名份上,她不是任何人的人,至少现在不是。”

元苍擎目中有隐隐的怒意,“你果然对木紫槿别有心思?好,是我枉做小人。不过,我有言在先,有朝一日祸事临头,别说我今日没提醒你!”

温陌玉淡然一笑,“王爷慢走。”

进入琴苑,木紫槿正跟安玮一起坐着说话,丝毫不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目光回转,她不在意地笑笑,“温公子。”

“你没事吗?”温陌玉略略打量她一眼,“和萱公主有未将你怎样?”

“没怎样。”木紫槿挑了挑眉,“赶的早不如赶的巧,淮王出现的很是时候。”

温陌玉微皱眉,“你是在怨我?”和萱公主借皇上之名把他支开,他一来想不到,二来也抗拒不了。

木紫槿夸张地摇头,“我怎么敢呢!你是公主的东床快婿,我不要命了吗,敢怨你,不怕公主拍死我啊?”

你知道就好。安玮瞄她一眼,心道你就算要让温公子离你远点,难道不能委屈一点,非要将这“恶女”的名声给坐实了不可吗?

温陌玉脸色泛白,眼神却越见清冷,沉默良久,忽地道,“我明白了。”接着转身,快速走开。

木紫槿笑容不变,不过已经有点僵硬。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恶女也不是那么好装的。”安玮凉凉地提醒她。

木紫槿狠瞪她一眼,“你才装!”

我可不就是在装吗。安玮不置可否,奉王爷之命接近木紫槿,探其动机,虽说是王命不可违,不过有朝一日她若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和目的,还不定会怎样呢。

“真的?”木鲲鹏既惊且喜,“你们的意思是说,紫槿还搭上淮王了?”这可是意外之喜。

“可不是吗,父亲,”木青槐撇嘴,“淮王虽然很冷漠,但瞎子都看得出来,他跟三妹绝对是认识,如果不是他阻止,三妹早栽在和萱公主手上了。”

这真是太好了!木鲲鹏不停地搓手,兴奋得无以复加,如此一来就等于有了双重保障,看来木家离发达的日子不远了!“紫槿呢?”

“回她院里了,”木红竹不甘心地道,“不过父亲,三妹根本不替咱们家着想,也没想要请温公子回来,她只想着自己!”

“那又怎么样?”木鲲鹏瞪了她一眼,“那是她的本事!她本来长的就漂亮,能搭上温公子和淮王,也是木府的荣耀,你们三个当中有一个能光耀门楣,我也就放心了,你们有本事,也搭一个权贵给我看看。”

“我”木红竹又气又羞,却是说不出话来。她和二妹要真有这本事,还用这样憋屈?

木鲲鹏警告道,“你们可给我听好了,不准坏了紫槿的事,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姐妹两个互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来:毁了木紫槿,让她什么都得不到!

“父亲,”木紫槿恰在这时候走了进来,“母亲看病需要银两,我跟母亲的月钱都不够了。”

“是吗?好好,”木鲲鹏赶紧吩咐,“管家,把靖荷叫来。”

“是,老爷。”

“你们瞪我做什么,不怕眼抽筋?”木紫槿颇有些幸灾乐祸,不用想也知道,她们在气什么。

木红竹越发狠瞪着她,“三妹,你跟大娘的月钱已经不少了,你还要,羞不羞?”

“关你毛事?”木紫槿翻白眼。

“你”

许氏快步进来,听到这话斜起眼来,“紫槿,你怎么跟你大姐说话?我也正要说呢,各院里的月钱早送过去了,这才月中,你又要,照你这么个挥霍法,木家再有家底,也让你们母女给败光了!”

木紫槿冷笑,“许姨娘,你说这话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我母亲有多少嫁妆,都被你们霸占了去,你还好意思说这话?”她一把逮起许氏的手腕晃了晃,“兴你穿金戴银,用我母亲的东西招摇,就不兴我拿钱给母亲治病,这是什么道理?”

、第40章 钥匙还来

“放手!”许氏狠狠甩脱她,对着木鲲鹏挤眼泪,“老爷啊,你听听,听听,紫槿又来寻我的不是了!你是知道的,大姐的嫁妆都在库房里,我是奉老爷你命令保管着,可紫槿却总这么误会我,你可要给你做主!”

“保管?”木紫槿挑眉,“好啊,就算是保管吧,不过母亲的病这就快好了,不用劳烦你了,你就把库房的钥匙还给母亲吧。”

“什么?”许氏吃了一惊,“大姐好起来了?这怎么可能!”那毒是她花高价从一个游僧那里买来的,说是天下无解,金氏怎么可能好起来!

“你当然不希望母亲好起来了,你就盼着她死,是吧?”瞧瞧许氏这震惊的样子,是没想到母亲所中的毒还能解吧?

许氏强笑道,“怎么、怎么可能呢,我当然希望大姐好起来了!老爷,大姐真要好起来了?是上次温公子带来的大夫医术高明所致吗?”

木鲲鹏并没太大反应,“这个我倒是不清楚,紫槿,是真的吗?”

木紫槿冷冷道,“是真是假,父亲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用了秦公子的药之后,母亲确实好了很多,夜里不会再周身疼的睡不着觉,饭也吃的多些了,残废的腿也有了麻木酸胀的感觉,相信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惜不管母亲恢复到什么样,父亲也不会在意的,两个姨娘更是巴不得母亲死,所以除了她,没人会真心高兴。

“我抽空会去看的,紫槿,今天在训秀苑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可以好好把握机会,知道吗?”木鲲鹏一心都在选秀的事情上,哪管得了其他。

木紫槿不为所动,“父亲,让许姨娘把库房的钥匙还给母亲吧,她接下来治病需要很多银两,自己掌管库房,也方便。”

“我看还是我来保管钥匙吧,”许氏惟恐大权被夺,赶紧开口,“大姐的身体才有点起色,不宜过度操劳,还是让她多多休息,等完全好起来了,再把钥匙拿过去不迟,老爷,你说呢?”

“我看”

“就是现在吧,”木紫槿抢着道,“就算母亲身体还不大好,不是还有我吗,母亲吩咐,我去做就成了,不劳许姨娘费心。”

许氏急了,“老爷,你看这”

“紫槿,你就不要管这些事了,先管好选秀的事情再说,至于库房的钥匙,还是由靖荷保管比较好,你需要银两,只管跟我说,我会让她拿给你的。”木鲲鹏怎可能再让金氏掌管木府,自然是向着许氏说话的。

“是啊,紫槿,你需要多少银两,只管来拿,我怎么会亏待了你跟大姐呢?”许氏得意莫名,就知道老爷是向着她的,单凭木紫槿,夺不了她的大权。

“那不一样,我母亲本来就是木府的当家主母,却让个姨娘掌权,传出去太让人笑话了!”木紫槿半步不让,“许姨娘,你还是把钥匙还回来吧。”说着话她就要过去抢钥匙。

许氏尖叫一声,“你干什么!老爷,你看她!”

“紫槿,别闹了!”木鲲鹏脸色一沉,“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钥匙还是给靖荷保管,你没听到吗?”

木红竹姐妹一脸的幸灾乐祸,也上来帮腔,“是啊,三妹,父亲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你再顶撞父亲,是要挨家法吗?”

“这对母亲不公平!”木紫槿厉声喝,“我帮母亲讨回公道,还要挨家法?不然请太姨娘来主持公道!”

“哈哈,”木青槐嘲讽大笑,“凭她也想管木府的事?我娘那是好心赏她口饭,要不然把她赶出木府,她也没有二话!”

木紫槿气的脸色发青,却是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在任何大户人家,“妾”是没有丝毫地位的,就如同商品一样,可以任意买卖,打骂甚至随意杀死,也没有人会管。

太姨娘是老太爷的第六房小妾,据说当初还是硬给抢进木府来的,抢来之后却又不好生相待,加上老夫人在世时对她百般刁难,所以她在木府的日子相当难熬。

后来老太爷老夫人相继去世,其他妾室也死的死,被休的被休,居然只剩太姨娘一个得了善终,留在木府安养天年,不得不说是一大奇闻。

当然,太姨娘之所以能留在木府,之前大半是因为母亲心善,一小半原因也是父亲多少有点儿天良,老夫人去世后,是太姨娘把年幼的他给照看起来,在这重孝道的世风之下,他总不好太过忘恩负义。

所以太姨娘平日里也少管闲事,如今木府是许氏当家,不少她一口饭吃,她也从不过问其他,之前经常去看望木紫槿,也是因为得了母亲的好处和嘱托而已。

“行了,都别再说了,”木鲲鹏板着脸,“紫槿,你找个机会把温公子和淮王都请来,实在不行,能请到其中一位也是好的,先把选秀的事情确定了再说。”

木紫槿忽地一笑,“好啊,父亲,那你就等着吧。”说完转身出去,很好,看来好言相求是不可能让许氏交出大权的,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来一招“釜底抽薪”了,就按自己的计划继续进行,等他们将来知道真相,就一起抱头痛哭吧。

母亲所说的那些人,她已经分别在联络,也暗中见了几个,都是些信得过的,她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快要大功告成了。

“木紫槿这小贱人,还没放弃把钥匙要回去呢,不过她甭想得逞,老爷是不会听她话的。”

回到自己院里,许氏得意万分,这次交锋,她又赢了。

木红竹没好气地道,“娘,你别高兴得太早,三妹现在还奈何不了你,可她有朝一日真当了后妃,夺你大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许氏笑容僵住,脸色大变,“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那…你的意思怎样?”看女儿这表情,是早有谋划?

“当然是一不做,二不休了,”木红竹眼里露出恶毒的光芒,“反正三妹也不可能帮我们,那就干脆…”

、第41章 面里有毒

库房外照旧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动作麻利地开锁进去,不大会儿背着个包袱出来,稍候再进去一趟,之后锁上门,走人。

这几天来夜夜如此,有那两只忠心的大狼狗帮忙听着动静,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忙活了一阵,木紫槿心里痛快了不少,沐浴过后,才要躺下休息,窗外人影一闪,她挠了下眉心,“王爷,请进来坐。”

元苍擎眨眼现身,撩襟坐下,眸子深沉。

“王爷又是来试探我的?”木紫槿也不跟客气,直接问。

元苍擎眸子里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你以为呢?”

“不知道,所以才问,”木紫槿拢了下秀发,挑眉一笑,“其实王爷大可不必,我对王爷并无不轨之意。”

“本王知道。”

“你知道?”木紫槿大为意外,还以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对。”

“你为什么知道?”他好像一直对她抱有敌对态度吧,前几次见面,都想要杀了她不是。

“本王就是知道。”

“…那王爷今晚来,又是为何?”木紫槿放弃追问,也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元苍擎目光在她身上一转,“中本王幽冥掌者,非被施救三次不得活命。”

明白了。木紫槿点头,“那就多谢王爷了。”

元苍擎目光中带着探究,越来越肯定,她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心事,否则何以跟传言有如此大的不同?“本王听闻你不愿入宫,以死明志?”

木紫槿似早料到他有此一问,反应淡然,“我原也是不想入宫冲撞皇上,我性子顽劣,不堪造就。”

元苍擎勾唇,“未必转过身去。”看来是不想跟他明说,不过也罢,总能弄清楚的。

“哦。”木紫槿依言转身,后背接着贴上来一只温暖宽厚的手,少顷柔和醇厚的内力即缓缓透过来,身体又开始暖洋洋的,让她想睡觉。

上次原本以为自己必死,醒来后对被救治的过程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被扒了衣服而已。

后来迷迷糊糊的,自己好像对他说过什么,但是不记得是什么了。

盏茶功夫过后,元苍擎收手,“好了。”

“多谢王爷,”木紫槿回过身,笑眯眯反问,“这次为什么不用脱衣服?”

“…”元苍擎嘴角抽了抽,“忘了。”

木紫槿黑线:这样也行?“王爷当真要负责训秀苑的事?”

“圣命难违。”

“王爷真的心甘情愿?”木紫槿哂然,这可不像淮王的作风,“还是说你在韬”

元苍擎目光骤然锐利,杀机翻涌。

“OK,当我没说。”木紫槿举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差点忘了上次在淮王府,自己为什么要被掐死当场。

元苍擎眼神稍缓,多了一份了然。他看的没错,这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刁蛮恶女,心中别有洞天,只是无人得窥罢了。

木紫槿凝目看了他一会,皱眉道,“王爷印堂发黑,是犯小人的征兆,一定要当心,尤其是身边的人。”

又是这个?元苍擎眼神微变,“上次你说过了。”

“哦,我上次就是说的这个啊,可我没想起来,”木紫槿恍然大悟,正色道,“王爷,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要当心,这人会害你的。”

“是谁?”元苍擎眼神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