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紧退下去,杜鹃手脚并用爬起来往外跑,差点被门槛绊倒。

宁淑妃缓过一口气,苦笑道,“你吓唬她做甚,我知道不是她做的。”

木紫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这个笨瓜,人家都欺负到你腹中皇子了,你还只想着替别人说话?”

宁淑妃也冷静了下来,恨声道,“我是没想到她们如此歹毒,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我的孩子。可她们既对我动了杀机,就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我们又没有半点证据,我若将事情闹大,只会成为众矢之的,让皇上为难而已。”

木紫槿赞许地拍拍她的手背,“这才是我认识的馨儿!没错,此事要禀报皇上,但不是现在,咱们要先找到证据才行。”

两人低声商议起来。这宫中人多眼杂,小小一片‘化风’也证明不了什么,更无法找出到底是谁将它放进药中,虽然木紫槿肯定此事是聂昭仪在背后指使,但她只是暗中听到了而已,并无其他证人,到时聂昭仪矢口否认,她也是莫可奈何。

安玮忽地插言道,“王妃,娘娘,要不要先找罗御医来问问?”

、第160章 用香来达到目的

“不必,”木紫槿立刻摇头,“找他问不出什么,他开的药方没有问题。抓药之人又不是他,就算找他来问,他只要说个不知,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安玮即不再多言。

回到淮王府,木紫槿有些心神不宁,坐着发呆。

后背一暖,元苍擎已抱住了她,“还在为宁淑妃的事伤神?”冬亚何弟。

木紫槿笑笑,“也算不上是伤神。馨儿命中该有一劫,闯过去就万事皆休,我既然提点了她,当然要想尽办法护她周全,不然我怎么安心。”

“人各有命,紫槿,你想的太多了,”元苍擎倒是颇不以为然,“再说宁淑妃进宫,并非你从中推波助澜,她是福是祸,凭的也是她自己的造化,你何必硬揽上身。”

木紫槿白他一眼,“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馨儿到底是我的好姐妹,难道我明知道她有危险。还置她于不顾?”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元苍擎亲她一下,好言相劝,“尽人事而听天命,你能护得宁淑妃周全固然是好,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也别过于自责,知道吗?”

“放心,我不是小心眼的人,知道该怎么做。”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木紫槿心中舒坦的很,回地脸去亲了亲他的唇。笑意直达眼底。

这辈子能得王爷倾心相待,真是值了。

芙蓉殿上一切如常,让等着宁淑妃落胎的聂昭仪可犯起了嘀咕。罗丰不是说过,那味药很是厉害,保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宁淑妃的龙胎给化去的吗,怎么还没有动静?

“到底怎么回事?”聂昭仪拍着桌子,“罗御医,那药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这么久了,芙蓉殿那位还是没什么动静,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罗丰是被逼着做这样的事,心里本就不安,如今见一切风平浪静,他反倒松了一口气,抻量着道,“回娘娘诱,依臣之见,必是宁淑妃发现了什么,所以有了防备。”

“啊?”聂昭仪大吃一惊,“不,不可能!如果她真发现了什么,一定会向皇上禀报,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就算宁淑妃不做什么,木紫槿那么维护她,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罗丰摇头,心里很不安,“娘娘,臣是觉得芙蓉殿必定有人懂医术,那味药也并不难辩,至于宁淑妃为何不说,应该是因为没有证据吧。”

“你是说,她在等机会?”聂昭仪也不笨,立刻醒悟过来,“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不然你我都得完蛋!”

“臣也是这个意思,”罗丰暗中松一口气,面上却装出很替聂昭仪着想的样子来,“既然宁淑妃有所察觉,娘娘在这时候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免得真被宁淑妃找到什么证据,岂非得不偿失。”

聂昭仪连连点头,“有道理。那你先回去,等有需要本宫再吩咐你。”

“是。”罗丰暗喜,回身才要走,却又被聂昭仪叫住,他心里一紧,“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本宫问你,本宫这身子,可还能怀龙胎吗?”说起来聂昭仪调理身子也有一段日子了,到底还有没有希望,罗丰总该有个明白话吧?

“自然是能的,”罗丰拍胸脯保证,“娘娘身子安好,只要能多与皇上亲近,怀龙胎是没有问题的。”

多亲近?现在本宫是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好不好?聂昭仪咬牙,摆了摆手,罗丰立刻天下大赦般离去。

“宁馨儿,你还真是命硬啊,这样都整不到你!”聂昭仪冷笑着骂,“不过你别得意,等我也怀上龙胎,你就算不得什么了!”

凌春抿着唇,低声道,“娘娘,奴婢方才出去打听过,皇上今晚还是去了芙蓉殿。”

“该死!”

聂昭仪一个巴掌拍到桌上,“忽”一下站起来,才要发飙,赵公公的声音已响起,“老奴求见娘娘。”

嗯?聂昭仪一愣:赵公公来做什么?她使个眼色,凌春立刻过去开门,“赵公公此来,所为何事?”

赵公公乐呵呵地施礼,“娘娘,皇上今晚会过来,着令娘娘准备迎驾。”

聂昭仪一呆,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皇上今晚不是去了芙蓉殿?”

“原本是的,”赵公公弯了弯腰,“但宁淑妃对皇上言道,娘娘才失了弄影殿,必定心绪不佳,要皇上多来陪陪娘娘,皇上便改了主意。”

什么?聂昭仪越发气到眼前发黑:她好不容易有次侍寝机会,还是宁淑妃的恩典!

有心把人骂回去,说自个儿不需要施舍,可如果真逞一时之气,只怕以后更难再有机会侍寝。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一时之气还是得忍!“有劳公公,本宫这就准备。”

赵公公客气一声,转向离去。

凌春知道主子在气什么,赶紧讨好地道,“娘娘别气,现在关键是要把握机会,是不是?只要娘娘怀上龙胎,将来必定胜过宁淑妃,现在这些算不了什么。”

聂昭仪恨恨坐到镜前,凌春便替她梳妆打扮,“本宫自是知道,就让那宁淑妃,多得意些时候!凌春,那熏香可准备好了?”

“奴婢自会准备好,娘娘放心。”

聂昭仪对着镜中的自己冷笑,都不觉得碜得慌。

“皇上果然去了芙蓉殿?”木紫槿挑了挑眉,“看来馨儿在宣德混蛋心里,还是有点份量的。”

不用说,当然是她指点宁淑妃,想办法让宣德帝到聂昭仪那里去,接下来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安玮道,“是,皇上对王妃心存不轨是不假,不过宁淑妃也的确是个可人儿。”

“所以我才百般替馨儿不值,”木紫槿撇撇嘴,“不过算了,连龙胎都怀了,馨儿也只能继续往前。走吧,咱们去瞧瞧。”

安玮迟疑道,“王爷吩咐,王妃不可再独自进宫。”

“我没有独自进宫,不是有你吗?”木紫槿很不以为然,“这种好事怎么能错过,走吧,你不会是对自己的功夫没信心,保护不了我吧?”

安玮沉默。

“再说我也不是只会拖累你,如果有什么事,我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要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安玮还能说什么?

宣德帝其实今晚根本不想来行云阁,不过一来司徒皇后刚刚触怒了他,宁淑妃怀了身孕不能侍寝,被她一劝说几句,也就过来了。

行云阁只是一处小小别苑,因而布局也极其简单,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居住,与弄影殿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聂昭仪住在这里,也确实有些寒酸了。

“妾身见过皇上。”聂昭仪打扮整齐,跪倒迎驾,她身后的铜炉里已燃起掺了“魅骨”的熏香,自是轻烟袅袅,满室馨香。

为免宣德帝起疑,凌春将“魅骨”的份量减低了些,药性不会即时发作,但会渐渐唤起男子心中情欲,床第之间必会其乐无穷。

宣德帝看一眼室内,就算他再对聂昭仪不喜,心中也不禁生起几许怜惜之意,伸手扶她,“起来吧,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聂昭仪眼圈儿一红,眼泪便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妾身不委屈,只要皇上念着妾身,时常来看看妾身,妾身就高兴得很,住在哪里,吃穿好否,都没有关系。”

“好了,莫要再哭了,”宣德帝揽她入怀,抽出手帕替她擦眼泪,“朕也知道,弄影殿被毁,你心中苦闷,不过你且放心,待到来年春暖,朕定会命他们重建弄影殿,比原先还要好,莫要哭了,乖。”

说到那场大火,宣德帝自然想起木紫槿的神秘气质,越发心痒难耐,再不将她弄到手,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谢皇上!”聂昭仪抽泣着谢恩,心中自是得意莫名:看来她在皇上心目中还是有颇有些分量的,至少宁淑妃并未完全将皇上给霸占了去,这么说她还是很有机会的!

得聂昭仪暗示,凌春识趣地退出去,又替他二人掩好门,在外侍候着。

门一关起来,宣德帝越发觉得这屋里香气浓郁,略有些透不过气,但又并不觉得讨厌,相反会觉得身上轻飘飘而又热热的,总之就是想要做些什么,否则这心里便空落得厉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香…”

“皇上也觉得好闻吗?”聂昭仪赶紧打断他,怕他看出什么似的,右手趁势在他胸前划着圈圈,极尽挑逗,“妾身就喜欢这个香味儿,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

这语声娇嫩得似要滴出水来,恰似在宣德帝心上熊熊燃烧着的一团火上又加了一把干柴,“轰”一下烧得更旺,他低低一笑道,“这香味儿倒是与众不同,雪海,你从何处得来这香?”说着话,他一把打横抱起聂昭仪,大步走向床榻。

知道接起来要发生何事,聂昭仪心中得意,脸上也飞起两朵红云,将脸埋在宣德帝肩窝处,轻声道,“是妾身自己配制的,皇上若是喜欢,便常来…”

“是吗?”将人放到床榻上,此时宣德帝眼中的聂昭仪已似朵盛开着的牡丹,他自是不会等待,极尽享受起来。“你倒是有心,手也巧得很,还会制香。”

、第161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聂昭仪迎合着他,媚笑道,“妾身会的事情还有很多,皇上多多关心一下妾身。[看本书请到 ]就会知道…”

木紫槿是现代灵魂,又与元苍擎琴瑟各鸣,自然不觉得偷听到这种事有什么打紧,而安玮受过严苛的训练,自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故两人听知道屋中在进行什么事,却都脸不红气不喘,一派平静。

良久过后,雨住云收。宣德帝微有些喘息,倚在床头闭目休息。聂昭仪则拥着锦被枕着他的肩,嘴角是心满意足的笑,“皇上,妾身方才服侍得好吗?”

宣德帝闭着眼睛皱了下眉头,似是对聂昭仪这问话很不满,但忍着心中不快,没有发作,“你也累了,好生休息吧。”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跟着叫一声,“赵公公。”这会儿他倒恢复了先前的冰冷样子,似乎方才的温存不曾发生过一般。

“妾身一点都不累!”聂昭仪赶紧摇头,见赵公公打开门进来,她赶紧钻进被中,仰脸问,“天这么晚了,皇上要去哪里?”

“去承乾殿批奏折,你睡吧。”宣德帝伸开双臂站着,赵公公便服侍他更衣,他甚至都不再看聂昭仪一眼。态度转变还真是快。

聂昭仪咬咬嘴唇,眼中现出怨恨之色,“皇上不是要去承乾殿,是去芙蓉殿吧?”

听她语气怨毒,宣德帝脸上立刻露出不快之色,“朕还有奏折不曾批完,若不是馨儿要朕来探望于你——”

“哈!”聂昭仪一时怒极,竟忘了自己的身份,怪笑一声道,“皇上是一国之君,什么时候要听一个妃子的吩咐了?”

“聂雪海,你大胆!”聂昭仪这话算是把一国之君给惹翻了。宣德帝双眉一拧,厉声喝道,“这种大逆不道之语你也敢说,不怕朕责罚吗?”

宣德帝这一怒,聂昭仪是真的怕了,抱着锦被一个翻身,跪倒在床上,白着脸连连叩头,“妾身知错,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可是、可是妾身对皇上也是一片真心啊,皇上!”

“收起你的真心!”宣德帝冷笑一声,“朕受不起!聂雪海,朕警告你,你既知自己身份,就该安份一些,否则别怪朕翻脸无情!”

狠话一摞下,他摔门就走,本来还未打算去芙蓉殿,聂昭仪这一说,他偏生要去,旁人谁能奈他何!

隔了一会,凌春小心地进门,见聂昭仪只是跪着发呆,她不禁叹息一声,“娘娘何必跟皇上硬顶,皇上这时候就是瞧着宁淑妃顺眼,娘娘又不是不知道。 ”

“我就是恨那个狐媚子!”聂昭仪咬着牙骂,眼泪哗哗地流,“她有什么好,有什么好?我就是要骂她,她该死该死该死!我就是骂了,怎么样?”

怎么样?皇上甩手走人,你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凌春无奈地叹气,怕遭迁怒,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宣德帝这一被气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只怕自家主子,永无出头之日了。

“王妃,现在如何?”安玮其实还没弄明白,主子定要皇上到聂昭仪这里来的原因。

“去芙蓉殿。”木紫槿还是不肯说,存心吊人胃口。

宣德帝怒气冲冲到芙蓉殿之时,宁淑妃才准备就寝。这些日子吐的厉害,总感觉怎么睡都睡不够,身体虚脱的厉害,一天里总要睡五六个时辰。

乍见宣德帝如神人天降一般,她不禁一愣,“皇上?”

“还不曾睡下吗?”宣德帝铁青着脸色,挥手阻止浅月的揖拜,“朕倒是忘了天色已晚,这时候过来会打扰到你。”

“臣妾不妨事,”听他如此眷顾自己,宁淑妃怎么也是感动莫名,赶紧上前,“皇上怎么如此生气?”

谁料她才靠近宣德帝,就被一阵异香熏得头脑发晕,胸口发闷,张口就吐了出来!

“娘娘?”

“馨儿?”

宣德帝和浅月同时吃了一惊,一左一右抢过去扶她,却见她越发皱眉,连连作呕,偏偏因为晚饭没怎么吃而什么都吐不出来,好不难受!“来人,快传罗御医,快!”

赵公公在外答应一声,拔脚就跑。

“臣妾没、没事,”宁淑妃用力压住心口,可还是觉得恶心得厉害,宣德帝越是靠近,她就越觉得无法忍受的恶心,便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皇上,你身上这、这香气——”

“正是,”浅月也大着胆子道,“奴婢也闻到皇上身上好香,香得有点过分。”

“浅月,不得无礼,”宁淑妃难受之余还不忘瞪她一眼,“皇上面前,岂可如此放肆?”

宣德帝哪顾得上浅月,他急的是宁淑妃的身体,“馨儿,你是闻了朕身上的香气,才吐的厉害?”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宁淑妃皱眉,“臣妾觉得皇上身上这香非常特别,就好像…会让人乱了心性一样。”

自从怀有龙胎,她早已不思男女情事,可闻到这香,难受之余,居然有种冲动,可见这绝不是好东西。冬围沟血。

“哦?”宣德帝陡然想起方才在行云阁时的放纵,此时腰腿还酸软的厉害呢。平日里他对聂昭仪也没多大欲望,今天这是怎么了?

盏茶功夫过后,罗丰匆匆而来,“臣参见皇上!”

“罢了,”宣德帝摆手,“快些给馨儿瞧瞧,她方才难受的厉害。”

“是。”罗丰其实不大敢见宁淑妃,因为当初那药中的“化风”就是他买通了一名不起眼的小宫女,命她偷偷放进安胎药中的。

虽说这些日子芙蓉殿没什么动静,可他也很清楚,若是此事东窗事发,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因而他这会儿是巴巴地盼望宁淑妃的龙胎安然无恙,他的罪过也好轻一些。

木紫槿轻声冷笑,“罗御医做贼心虚。”

安玮道,“可不是吗,不过自己种的恶果,终究是要自己尝。”

“聂昭仪心性太过阴险,必须除掉,否则馨儿躲过她一次,躲不过十次。”所以,聂昭仪是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

“这香——”罗丰陡的变了脸色,皇上身上这香他真是太熟悉了,那次要不是闻了这香,以至失了本性,他也不会有把柄落在聂昭仪手里。

宣德帝沉声道,“罗御医闻过这香?”

“是,”罗丰想也不想就答,接着打个激灵: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又赶紧摇头,“不不不,不曾闻过。”

宣德帝何等精明,立时看出不妥,冷然道,“罗丰,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臣不敢!”罗丰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同时心下暗暗惊恐,莫非聂昭仪已将那天的事告诉皇上知道?

按理说不可能,那样一来,他必定也会将聂昭仪指使他要除木紫槿腹中龙胎之事说出,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聂昭仪应该不会这般愚蠢吧?

“臣…臣是觉得这香有些熟悉,臣似乎在哪里闻过——”

那倒也不奇怪。宣德帝怒气稍减,“朕方才聂昭仪那里过来,她屋中就燃着这香。”

“啊,是了,”罗丰察颜观色,见宣德帝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心下稍安,故做恍然大悟状,“臣记起来了,臣去为昭仪娘娘看诊之时,曾闻到过这香,正是。”

宣德帝道,“此香可有不妥吗?朕方才来之时,馨儿还是好好的,这会儿却难受得紧,是不是此香于怀胎之人有损?”他思虑得倒快,转念之间就想到此处去,说的倒也贴切。

“这个吗,”罗丰斟酌着用词,“臣不曾见到此香,不知其成分,也不好下断言,不过既然娘娘闻到此香便觉得不适,还是要远离的好。”

宁淑妃按着木紫槿所教,登时露出生气的样子来,“聂昭仪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臣妾怀了胎,还要用这种香,别说是对龙胎有损,依臣妾看这绝非良物,对皇上的龙体想必也无益处,罗御医,你快给皇上把脉,看皇上可曾有异。”

宣德帝醒过神,“正是。罗御医,给朕看看。”

木紫槿嘲讽道,“宣德老儿做皇上还没够呢,当然不允许身体出一点意外,聂昭仪这回有好果子吃了。”

她已经想过了,“化风”之事,无凭无据,如果硬要指证聂昭仪跟罗丰,只会将事情闹大,让馨儿在宫中树敌更多而已。

倒不如采用迂回之法,吃定聂昭仪急于怀上龙胎,不惜用媚药让宣德帝对她动情,这事儿只要查明白,她就吃不了兜着走。

罗丰赶紧道,“是,皇上。”仔细把了脉,他有点尴尬,“这…皇上龙体是、是有些虚了,方才是否、是否行房过度——”

“可恶!”宣德帝勃然大怒,“聂昭仪居然敢谋害朕,朕绝不轻饶!”

宁淑妃道,“皇上息怒,聂昭仪是否不知道此香对皇上、对胎儿有损呢?”

“朕会问个明白。”宣德帝冷笑,令人不寒而栗。

看到宣德帝气成这般模样,宁淑妃总有些不安,不过想到聂昭仪要害自己的孩子,加上她用媚香损了皇上龙体,是咎由自取,心中也就释然了。紫槿说的对,身在后宫必须步步为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绝不能一味充好人。

、第162章 她完蛋了

“妾身参见皇上,皇上怎会这时候过来?”聂昭仪意外而惊喜,方才皇上明明是气着走的,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随后跟过来的木紫槿差点笑出声来。聂昭仪就要大祸临头了,还以为是什么荣宠哪?

“你不高兴吗?”宣德帝虽在笑,眼神却阴沉,“朕想着方才对你太冷淡,怕你难过,所以过来看看,你不是还在生朕的气吧?”

“妾身不敢!”聂昭仪却看不出有何不妥,越发的高兴了,皇上何时如此在意她的感受了。真让她措手不及。“妾身、妾身也有错,惹皇上生气。妾身请皇上责罚!”

“罢了,”宣德帝拉她到床上坐下,大手揽上她的香肩,状甚亲密,“不提那些不高兴之事,雪海,你说呢?”

“是,皇上。”聂昭仪自是欣喜得一塌糊涂,都不知该如何表现才好。

宣德帝低低一笑。唇慢慢靠近,才要吻上她唇角,却突地想起一事,转开脸微吸一口气,“雪海,那香燃完了吗?”

聂昭仪心道那香虽能催情欲,但用多了必然伤身,纯度越高,于人就越有损,因而不能随意使用。“回皇上话,那香是燃完了。妾身用了别的熏香,皇上闻着不好吗?”

“倒是没有不好,”宣德帝看起来有些微的失望,“只是觉得方才那香闻着令人舒爽,朕本还想向雪海你讨一些回去用,看来雪海你将此香看得极为珍贵,自个儿都不舍得常用,也必不会让朕得偿所愿了吧?”

“妾身不敢!妾身也不是瞧着那香珍贵,就是、就是喜欢用不同的熏香,皇上想多了。”

聂昭仪心下惊疑不定,不知宣德帝是真的闻着“魅骨”好,还是知道了什么。不然怎可能开口向她要香——须知只有后宫妃嫔才会对熏香有兴趣,皇上什么时候理会过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