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妃忙沉声喝道:“都嚎什么嚎,还不快请太医进来求治大少夫人。”吴太医进来一试脉,无奈的摇摇头,对赵天赐说道:“大公子节哀,准备后事吧”赵天赐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吴太医摇着头走了出去,他是大夫,治的了病治不了命,秦桑已然是绝脉,再无一丝生机。

听了吴太医的话,孙嬷嬷心如刀绞,扑到秦桑牙上放大哭起来,秦桑却奇迹般的睁开眼睛,抓着孙嬷嬷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回去报信…见最后一面…”

孙嬷嬷慌忙应了一,向赵天赐磕头道:“大爷,求您派人去请尚书府报信,好歹让…”孙嬷嬷说不下去,哀恸的大哭不止。

赵天赐脸色铁青,去硬是没有吐口答应孙嬷嬷的请求,若是让秦府的人看到秦桑的样子,只怕他连秦府这点子助力也要失去了,虽然他认了宁王这个大哥,可是赵天赐心里很清楚,若他没有一丝利用价值,宁王不会在他的身上浪费一丝时间和精力的,所以,赵天赐一直沉默着,没有答应孙嬷嬷的请求。嬷嬷便在跪在赵天赐的面前,将头磕的梆梆直响,虽然有地毯垫着,孙嬷嬷的额头还被磕的青肿一片。

庆亲王妃,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沉声道:“来人,速去尚书府请秦太夫人和秦夫人过府,见大少夫人最后一面。”

赵天赐头一昂,瞪着庆亲王妃冷冷道:“这我房中之事,不劳母亲费心。”

青瑶心里是真把王妃当成亲娘看待,见赵天赐竟如此顶撞王妃,青瑶生气了,只冷眉怒道:“这大嫂的最后一点心愿,大哥与大嫂夫妻一场,连这点子情份都没有,还当众顶撞母亲,大哥真是好规矩,好情义!”

赵天赐怒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庆亲王妃原本听赵天赐顶撞自己,便已经很不高兴,又见赵天赐喝斥青瑶,便冷声怒道:“这王府内院之事,本宫什么问不得?青瑶是世子妃,王府未来的女主人,王爷与本宫尚且不曾对她有一句重话,赵天赐,你好本事,好胆量!”

孙嬷嬷见状,忙向庆亲王妃拼命磕头道:“娘娘,求您帮帮大少夫人啊,圆了她的心愿…”

庆亲王妃点点头道:“传本宫之命,速去请秦太夫人和秦夫人过府,见大少夫人最后一面。”

赵天赐待要阻拦之时,庆亲王妃已经抢先冷声喝道:“来人,将这糊涂混账东西拖下去绑到柱子,等王爷发落。”

立刻有几个健壮嬷嬷上前将赵天赐拉了下去,其中便有沈嬷嬷,赵天赐身上虽有武功,却并不高深,沈嬷嬷一个人便能轻轻松松的同时收拾四五个如赵天赐这般身手的人。赵天赐一反抗,沈嬷嬷手中暗劲一送,赵天赐半拉身子便麻了,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他正要喊叫,又被沈嬷嬷制住哑穴,连一声都喊不出来,只得死瞪着双眼被一群嬷嬷拖到外头,被反绑着廊下的大红柱子上,也不知是那个嬷嬷找来的牛筋绳子,绑的结实极了,赵天赐根本挣脱不开,哑穴又被点了,想叫也发不出声音,赵天赐又恨又忿之下,急怒攻心便晕了过去。

王妃听了回禀,便让太医去给赵天锡诊脉,诊脉过后,吴太医脸色大变,他立刻明白了今天晚上这一切事情的的根源吴太医心中剧颤,这里赵天朗却走过来问道:“吴太医,大哥的脉相如何?”

吴太医忙稳住心神说道:“世子爷放心,大公子只是急怒攻心,并无大碍,过会儿就醒了。”

赵天朗点点头道:“如此便好,有劳吴太医了,请用茶。”

吴太医忙推辞道:“多谢世子爷,下官还先告退了。”

赵天朗挑眉淡淡说道:“吴太医,这怕不妥吧,大嫂的娘家人到了,怕是还有话要问吴太医。”

瞬息之间,吴太医心思百转,却硬是找不出一条可以推辞的理由,只得愁眉苦脸的应道:“是,下官遵命。”

秦桑的祖父母和父母一接到消息都大惊失色,立刻赶到庆亲王府,也来不及讲什么规矩礼仪,秦府一行人直奔欣意院,赵天朗听了回禀后才命人解开赵天赐,赵天赐刚被松绑,秦府之人便已经进了院子,此时他除了迎上前再不能做任何的小动作了。

秦老尚书和秦大人不便进内室,便由赵天朗赵天赐陪着在外面,而秦老夫人和秦夫人便直扑秦桑的卧房,一进门,那浓浓的血腥气便让两人原本已经沉下去的心更沉入了无底深渊,她们两人都是生育过的,自然知道这样的血腥意味着什么。

秦太夫人和秦夫人要给庆亲王妃和青瑶见礼,庆亲王妃摆手悲声道:“罢了,去看孩子吧。”

秦太夫人和秦夫人扑到床前,秦桑已经易箦,看着脸色苍白折几近透明的秦桑,秦太夫人和秦夫人双双悲啼一声:“桑儿…”便哭着扑了上去。

孙嬷嬷跪在床头一的唤道:“夫人,太夫人和夫人都来了,您快睁眼看看啊…”

秦桑仿佛是听到了祖母和母亲的呼唤,勉力的睁开眼睛,一看到那两张熟悉的面容,秦桑的泪珠子便连绵不断的滚了下来,秦太夫人最是心疼秦桑这个大孙女儿,叫了一声“桑儿…”便厥了过去,秦夫人又要顾着婆婆又要看着女儿,一时之间心乱如麻,青瑶看了这等情形,不由摇头轻叹,对秦夫人说道:“秦夫人,您和大嫂说说话吧,我来照顾太夫人。”

秦夫人心里乱急了,也没有心思再想其他的,只悲声道:“多谢世子妃。”

青瑶轻轻颌首,带人将秦太夫人扶起来,送到旁边软榻上,掐了人中将秦太夫人救醒,帮她顺过一口气,秦太夫人才醒了过来。

庆亲王妃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也不是个滋味,只是摇了摇头,对青瑶说道:“瑶瑶,随娘出去吧,让她们祖孙母女们说说话。”

青瑶应了一声便跟上庆亲王妃,秦太夫人和秦夫人忙向庆亲王妃道谢,庆亲王妃轻叹了一声,摇摇头走了出去。

此时屋子里便全都是秦家的人了,秦夫人压低声音咬牙道:“桑儿,是谁害了你,你快告诉娘,娘一定为你报仇。”

秦桑虽然听明白了母亲的问话,只是她这会儿连说话都不能了,只眼定定的看着孙嬷嬷。秦太夫人和秦夫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孙嬷嬷,谁不知道孙嬷嬷是最疼爱秦桑的人,她疼爱秦桑的心,比秦太夫人和秦夫人还有甚之而无不及,她怎么可能去害秦桑呢。

孙嬷嬷本就跪着的,见秦桑看向自己,眼神中透着恨意,如忙磕头道:“太夫人夫人大小姐,天地良心啊,奴婢怎么能加害大小姐,奴婢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大小姐掉一根头发丝儿。”

这时秦桑身边的大丫鬟忙道:“大小姐一向小心,她只对嬷嬷没有戒心,那鲜鱼羹若不是嬷嬷亲手做的,大小姐怎么敢吃。”

秦太夫人看着孙嬷嬷的眼神分外凌厉起来,秦桑却吃力的挤出几个字,“不是嬷嬷…”

孙嬷嬷泪如雨下,连连磕头道:“大小姐圣明…”

秦桑忽然急促的喘息起来,秦太夫人和秦夫人也顾不上去盘查真凶,只紧紧的抓着秦桑的手,秦桑看着秦太夫人和秦夫人,只说了半句:“我好悔…”便头一歪没了气息…

《嫡女谋略》 第一百五十九章(中)

秦太夫人和秦夫人此时没有心思去想秦桑到底的是什么,两人看到秦桑气绝,真.真是如同被人活生生摘了心肝儿一般的痛,双双昏厥在秦桑的床前。房中立时大乱,喊叫的喊叫,大哭的大哭,活活乱成了一锅粥…

外间的秦老尚书和秦大人听到房中传出的声音,都变了脸色,已经是王府半夜来接人,他们也万万想不到孙女儿(女儿)这么快就走了,一时之间秦尚书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颤颤微微的站起来,可是一步没有迈出,却又跌坐在椅子上,秦大人忙上前扶住父亲,唤了一句:“父亲…”其他想说的话也哽咽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赵天赐听到房中传出的震天哭声,他知道秦桑去了,可是心里却没有感觉到悲伤,懊恼愤恨充斥着赵天赐的大脑,他疯了一般的冲到赵天朗的面前,一把揪住赵天朗的前襟,恨声尖叫道:“是你害死桑儿的,是你…”

秦老尚书太过悲伤,没有注意到赵天赐陡然变尖的声音,可是秦大人却注意到了,他转头看向赵天赐,才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才见到赵天赐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儿不对劲,原来那不对轻的是赵天赐的下巴太光滑了,皮肤也细腻的不象男子的皮肤,再配上那尖利的叫声,怎么听怎么看赵天赐都象是宫里的太监,秦大人便存了心。

赵天朗钳住赵天赐的手腕反手一拧,赵天赐吃痛不得不放了手,赵天朗将赵天赐往椅子上一推,沉声怒道:“大哥休得胡言乱语污蔑于我,大嫂因何过世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赵天赐却如疯狗一般还要扑向赵天朗,却被一声断喝喝止,大家看向门口,才发现脸色不豫的庆亲王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将房中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秦大人扶着秦老尚书站起来,正欲向庆亲王爷行礼,却被庆亲王爷快步上前阻拦道:“亲家不必多礼,本王刚得到消息,真没想到…唉!”一声重重的叹息叹的让赵天赐的心肝肚肺直发颤,他和庆亲王爷做了二十年的父子,自然对他很是了解,发生了这种事情,依着庆亲王爷的脾气,他应该大发雷霆而不是叹息,这一叹息,便摆明了他的态度,难道说他知道了什么,赵天赐心里的小鼓飞快的敲了起来。

庆亲王爷没有理会赵天赐,只对秦老尚书和秦大人说道:“亲家公,亲家,此间不便久坐,前厅用茶吧。”

秦老尚书颤微微的说道:“谨遵王爷钧旨。”反正里间还有秦老夫人秦夫人和一大帮子秦府丫鬟嬷嬷,他们两个男人就是去也没有任何帮助,而且于礼也不合,秦老尚书一辈子最讲究规矩礼节,岂肯打自己的脸。

男人们移步前厅,庆亲王妃留下周沈两位嬷嬷,便带着青瑶先出去了。刚才秦夫人被救醒之后,便向王妃跪求亲自给秦桑小殓,庆亲王妃知道秦夫人是要检查秦桑身上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暗伤。在刚才往欣意院赶来的时候,庆亲王妃已经和赵天朗商议过了,排除了她们母子,这府里敢对秦桑下手的除了庆亲王爷就是赵天赐,而赵天赐还指着秦桑腹中的孩子扭转他在王府中的处境,自然不可能姨秦桑下手,那么这事只能是庆亲王爷做的。庆亲王妃和赵天朗都知道庆亲王爷手里是有一标影卫的,若是庆亲王爷命影卫做出此事,秦府之人想查出来可比登天还难。

秦太夫人被救醒之后便一直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秦桑,秦夫人和孙嬷嬷边落泪边给秦桑擦洗身体换衣裳,洗净了秦桑身上的血污之后,秦夫人惊愕的发现秦桑身上有许多略显陈旧的瘀伤和疤痕,特别是胸前和下体瘀伤和疤痕比别处更多。秦夫人脸色一凛,立刻想到是赵天赐虐秦桑,便沉声道:“孙嬷嬷…”

孙嬷嬷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一日事后,是孙嬷嬷服侍秦桑的。可是这话让孙嬷嬷怎么能说的出口,特别是在房中还有庆亲王妃留下的周沈两位嬷嬷。

孙嬷嬷原是秦夫人的陪房,后来做了秦桑的奶嬷嬷,秦夫人对她自然是信任有加的,看到孙嬷嬷那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秦夫人的理智也回来了许多,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浓,这庆亲王府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而秦太夫人也看颤微微的站了起来,走到秦桑的床前,看着秦桑身上的伤痕,咬牙道:“云芳,给桑儿更衣。”

秦夫人亲手给秦桑穿好衣服,给她梳好头发簪好钗环等物,绘好妆容,在胭脂的妆点之下,秦桑的容颜宛如在生之时一般,秦夫人看着秦桑,想到再也不能听到她叫声娘亲,不禁悲从中来,扭身痛哭起来。秦太夫人也是老泪纵横,孙嬷嬷膝行到秦太夫人和秦夫人的跟前,梆梆的磕头道:“奴婢没有伺候好大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秦太夫人哭着哭着又昏了过去,在秦太夫人昏过去之前,曾经用力的掐了秦夫人一把,秦夫人心里明白了,所以秦太夫人一昏,秦夫人便抓着孙嬷嬷说道:“竹琴你快扶太夫人去歇一歇。”

孙嬷嬷会意,忙说道:“是,奴婢这扶太夫人到厢房休息。”就算周嬷嬷和沈嬷嬷知道这是秦太夫人想向孙嬷嬷私下问话,却也不好拦在头里,只得看着孙嬷嬷和秦太夫人的丫环扶着秦太夫人去了东厢房。

庆亲王妃回了安澜园,将内外管事传来,命他们操持秦桑的丧事。这可让内外管家都犯了难,若是按着规矩来,因为赵天赐只是庆亲王爷的庶长子,身份本不高,身上的品级也没那么拿的出手,认真较起来,秦桑不过是个安人,从丧礼的规制上来说,怎么都和风光大葬四个字挨不上边的。可是大爷赵天赐又是最得王爷心意的儿子,若然只按着安人的规格来办,王爷铁定不答应,可是王妃又明明白白交下来,只许按着安人的规格来办。庆亲王爷虽然关了柳侧妃,可是对赵天赐看上来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王府的管事们困惑了。

王府的管事们可不知道,他们的王爷之所以晚到了欣意院许久,那便是先去了囚禁柳侧妃的秘室,他先是很平静的告诉柳侧妃秦桑有喜了,然后在柳侧妃的欢喜之中,淡淡的说道:“贱人,你对本王下药,报应在你自己儿子的身上,本王告诉你,你儿子自出娘胎,便注定没有生育能力,他在你的肚子里,你就已经绝了他的后嗣。”

柳侧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扑到庆亲王爷的脚下尖道:“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

庆亲王爷冷声道:“怎么不会?你的儿子在你肚子里可是闻足了浮生一梦,本王特意问过太医,若然你生个女儿,她还能生孩子,可你偏生了儿子,这才叫现世报!”

柳侧妃尖叫道:“王爷,天赐可是你的儿子,他没有子嗣王爷可就绝了…啊…”柳侧妃的话没说话便被庆亲王爷一脚踢开,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尖叫摔到地面上,喷出一口血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庆亲王爷见柳侧妃挣扎着向自己爬过来,便一脚将柳侧妃踢开,冷声道:“贱人,本王才忘记告你,你那好儿媳妇连同她怀的贱种,刚才都见阎王去了。”

柳侧妃瞪大眼睛看着庆亲王爷,喷着血沫子恨声道:“王爷你好狠!”

庆亲王爷冷笑一声道:“本王狠,本王有你狠么,对了,本王还忘记告诉你,本王要告诉你的儿子,他没生育能力,全都是你当年为了争宠,不惜一切用药之故,贱人,你说你儿子会怎么看你这个亲娘!”

柳侧妃听了这话如遭雷击,飞快的爬到庆亲王他的面前,连哭带喊的拼命摇头叫道:“不要啊王爷,求王爷开恩啊,王爷,您杀了贱妾吧…”

庆亲王爷冷冷道:“杀你,本王还嫌脏了本王的手,你放心,本王宠了你二十年,怎么能不接着宠下去。”

柳侧妃听着庆亲王爷从牙缝里挤出的话,透着森森的寒意,不禁直打哆嗦,她这二十年来太顺了,只道是庆亲王爷是个大傻子,由着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却忘记了庆亲王爷有本事拥立新君,又岂能真是个大傻子,他一旦醒过来,柳侧妃便是想求死?都不能够了。

柳侧妃跪在庆亲王爷面前,将头磕的梆梆直响,可是庆亲王爷丝毫不为所动,将柳侧妃踢开转身便向外走,柳侧妃见庆亲王爷不理会自己,心知再活下去只是煎熬,她提起一口气,一头往墙上撞去。只是预料中的疼痛与闷响并没有出现,庆亲爷侧身飞起一脚将柳侧妃踢开,在半空中掉到地上。庆亲王爷这一脚用了巧劲,并没有给柳侧妃造成新的伤,只是化解了她那一撞之力。庆亲王爷背手喝道:“贱人,想死?没门。”

159下章

孙嬷嬷将秦太夫人送入厢房,将丫鬟都支了出去,秦太夫人便醒了过来,孙嬷嬷没敢有任何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秦太夫人只觉得如同在三九严冬之中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顶寒到脚后跟,浑身直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孙嬷嬷忙连连磕头道:“太夫人,这都是大爷逼着小姐的,您要为小姐做主啊,小姐死的冤枉‘….…”

过了许久,秦太夫人艰涩的缓了口气,冲着孙嬷嬷森然说道:“闭嘴,出了这间屋子,你就把刚才说过的话都烂在肚子里,再不许提起一个字,桑儿已经死了,不能再毁了她的名声。”

孙嬷嬷心里也明白这个理,可是秦桑是她一手带大的,眼睁睁看着秦桑不明不白的死去,孙嬷嬷心里怎么也过不去。她还想说什么,秦太夫人却将眼睛一瞪,瞪的孙嬷嬷低下头来,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孙嬷嬷心里很明白,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孙嬷嬷在秦太夫人逼人的眼光之下,无力的伏在地上,低泣应道:“奴婢谨遵太夫人之命。”

秦太夫人从厢房里走出来,秦夫人忙快步迎上前去,秦太夫人低声道:“回府,等王府派人报丧再过来,一切都按规矩来。”

秦夫人忙也低声说道:“刚才爹也派人进来传话,和娘的意思一样。”秦太夫人点点头,一行人向王府众人辞行后便回秦府了。

天亮之后,满京城的士绅贵族都得到庆亲王府大少夫人突然病逝的消息。在震惊之余,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秦桑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害死的,而那个害死秦桑的凶手就是庆亲王府新鲜出炉不足一个月的世子妃韩青瑶。青瑶真是倒霉极了,躺着也能中枪,她到现在和秦桑说过的话,两只手便数过来了,青瑶和秦桑根本就处于相互陌生的阶段,无仇无怨的,还在喜月里,青瑶去害秦桑做什么。

一个关于庆亲王府世子妃妒嫉大少夫人怀孕,继而下毒将她害死的消息不径而走,不到一天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这流言的传播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晋王和赵天朗得到消息正要采取措施的时候,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伏威将军府中,韩老夫人一听到青瑶下毒害死秦桑的消息,便气的脸色铁青,愤怒的喝道:“岂有此理,瑶瑶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向瑶瑶身上泼脏水,快叫远关去查!他如今掌着五城兵马司,正该管着这事

站在韩老夫人下首的李氏忙应道:“是,媳妇这就让人去请老爷回来。

肚子已经大的相当有规模的华灵素气的双拳紧攥,愤怒的叫道:“怎么会传出这种流言,瑶瑶不定有多难受,奶奶,咱们得去看看瑶瑶。”

韩老夫人点点头道:“灵素说的对,我们要去看瑶瑶。不过灵素你不能去,你有孕在身,不可冲撞了。”

华灵素知道韩府上下对自己腹中孩子的重视程度,也知道现在不是由着自己性子的时候,便对韩老夫人说道:“奶奶,灵素既然不能去安慰瑶瑶,那就给瑶瑶写封信带点儿东西吧。”

韩老夫人点点头道:“快去吧,奶奶和你二婶收拾收拾就动身了。”

华灵素点点头,立刻回开泰居给青瑶写信,还收拾了一大包稀奇古怪只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的东西,打好包连同信一起送到颐年居,请韩老夫人捎给青瑶。

韩老夫人带着李氏到了庆亲王府,庆亲王妃带着青瑶亲自迎了出来,看到庆亲王妃和青瑶神情肃穆,却没有一丝怒色,韩老夫人和李氏不由很是奇怪,她们只道是庆亲王妃和青瑶强压怒力,却没有想到青瑶下毒害死秦桑,造成一尸两命的恶果的流言根本就没有传到庆亲王妃和青瑶的耳中。

因是来吊丧的,李氏便先去灵前上香,因秦桑没有子嗣,因此在灵前守孝的只是秦桑的四个陪嫁丫鬟,看上去好不凄惨。李氏上过香便离开了灵堂,去了安澜园。

青瑶已经二十多天没见到韩老夫人了,自从来到大秦,青瑶便和韩老夫人朝夕相处,二十几天没见,青瑶和韩老夫人彼此都非常的想念对方。进了安澜园,青瑶便亲亲热热的挽着韩老夫人,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青瑶的语速很快,韩老夫人回答青瑶的问话都还来不及,那儿还有时间去问那流言之事。

进了屋子,韩老夫人忙拦住青瑶的话,急急说道:“瑶瑶,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记着。你虽出了门子,可还是奶奶的宝贝孙女儿,有委屈别自己受着,有奶奶给你撑着呢。”

青瑶被韩老夫人说的一愣,呆呆的问道:“奶奶,我受什么委屈了?”

青瑶这么一说韩老夫人也愣了,正要问的时候李氏来了,又是一番厮见,倒让青瑶将想问的话忘记了。李氏坐定之后便立刻对青瑶说道:“瑶瑶你放心,你二叔一定会查出散布流言的真凶,还你清白,绝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青瑶惊诧的问道:“什么流言?二婶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韩老夫人原本想暗示李氏青瑶还不知道流言之事,不想李氏快人快语,先就说了出来,韩老夫人只得说道:“瑶瑶,你别着急,听奶奶慢慢告诉你

这厢韩老夫人将流言之事细细说与青瑶,而刚才被周嬷嬷悄悄请到里间的王妃才从周嬷嬷口中得知了青瑶下毒害死秦桑的谣言。王妃勃然大怒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有多少人听说了,快叫天朗过来。”

周嬷嬷忙道:“大少夫人昨夜暴亡,这谣言只一上午就在京城之中流传开去,只怕这会儿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奴婢刚才让人去请世子爷,岂知世子爷先一步被晋王爷派人请走的,怕也是因着这事。”

庆亲王妃点点头道:“必是韩老夫人也听了这个消息,才忙忙赶过来,我心里正疑惑着,大少夫人去世,还劳动不着韩老亲家亲自登门的。周嬷嬷,你去好好约束府里的下人,不许乱嚼舌头,若是有人非议世子妃,直接绑了关起来,等办完丧事再重重发落。”

周嬷嬷忙应了下来,立刻带人去安排,庆亲王妃则飞快去了花厅,青瑶正陪着韩老夫人和李氏在此用茶。

一进花厅,庆亲王妃见韩家婆媳和青瑶的脸色都不好,便知道是因了为谣言之故,便快步走上前,搭着迎上来的青瑶的手说道:“亲家老夫人,二夫人,本宫刚刚听说了那谣言之事,也气的不行,已经命人去查了,必会尽快还瑶瑶的清白,亲家老夫人且请息怒。”

韩老夫人忙说道:“多谢王妃相信瑶瑶,我们瑶瑶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她再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定是奸人陷害瑶瑶,王妃娘娘明察秋毫,必不会被奸人奸计蒙蔽。请娘娘恕老身多言,大少夫人刚刚过世不到六个时辰,这谣言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只怕‘….…”

庆亲王妃脸色沉沉,韩老夫人能想到,她岂会想不到呢。便对韩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放心,本宫必会一查到底。”

韩老夫人点点头,又看向青瑶,从青瑶听说谣言到现在,她还没有说任何话,韩老夫人有些担心。

“瑶瑶,娘相信你,你一向光风霁月,娘最知道的,咱们不与小人置气。”说话的不是韩老夫人,而是满脸关切担心的庆亲王妃。

青瑶浅浅笑道:“娘放心,媳妇不气,那事不是媳妇做的,别人想栽到媳妇身上是他们的事情,媳妇犯不上生这种闲气,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媳妇又何必往心里去呢。”

就在庆亲王妃和青瑶说话的时候,赵天朗在晋王府赵天翼的书房之中,气得脸色紫涨,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愤怒的大叫道:“九哥,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恶毒至极,瑶瑶从来没有与人结仇,是谁这样害她!”

赵天翼见赵天朗暴跳如雷,忙按住赵天朗的肩膀,将他按回椅中,沉声说道:“子纲,休要乱了方寸。”

赵天朗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仍然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吼道:“九哥,大嫂断气不过几个时辰,这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必是有人兴风做浪,你一定要查出源头,我绝饶不了那起子恶人。”

赵天翼忙说道:“子纲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刚才已经回了皇上,皇上传密旨命韩将军秘密排查,一定会还弟妹清白的。”

“皇上也知道了?”赵天朗心里一沉,忙问道。

赵天翼点点头道:“是,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知道了,不过子纲你不要担心,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说弟妹是风光霁月之人,断不会做出此等阴私龌龊之事。”

赵天朗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若说他相信青瑶,那是因为青瑶是他的妻子,他对青瑶有着无条件的信任,可是皇上和皇后与青瑶见面不过一两回,怎么会对青瑶如此信任,难道说‘….…?赵天朗想不明白。

赵天翼起初也有这样的疑问,他还直接了当的问了皇上,皇上反背着手淡笑道:“见画知人,天朗媳妇的画作大气磅礴,可见其为人也是大气之人,若说她拿刀拿枪和谁打一架,闹的庆亲王府鸡飞狗跳,朕信。可是说她下毒害人,朕不信。九弟,天朗最是宝贝他媳妇的,你快去查出真相还天朗媳妇清白,要不朕和你都安生不了。”

看到赵天朗眉头拧的更紧,不觉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赵天翼忍不住笑着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爱画之人,他们说人如其画,弟妹的画作恢弘大气,不是能做出那等阴私之事的小人。”

赵天朗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听上去仿佛很有道理,可是皇上皇后娘娘看问题若是如此的简单,只怕早就被有撵下台了,赵天朗坚信必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其他原因。只不过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追查散布谣言的真凶要紧。

庆亲王爷很快也得了这个消息,他不由的愣了一回,在他安排影卫在孙嬷嬷给秦桑熬的鲜鱼羹中下药的时候,他可没想过将这事赖在青瑶的头上,自从青瑶嫁进王府,行为举止都是可圈可点,特别是在庆亲王爷生病之后,青瑶每天亲手为庆亲王爷做三餐茶饭,吃的庆亲王爷很开心,就连赵天朗在婚后对庆亲王爷表现出来的亲近,庆亲王爷也把这份功劳记到了青瑶的头上,所以见有人将污水泼到青瑶的身上,庆亲王爷不乐意了。

传来影卫,庆亲王爷沉声问道:“从昨夜到现在,天赐可有异常举动?

庆亲王爷其实一点儿也不傻,先前做了那么多糊涂之事,全是因为被浮生一梦所迷,被柳侧妃所骗。如今庆亲王爷清醒过来,便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影卫立刻说道:“回王爷,属下奉命监视大公子,大公子除了送秦老尚书和秦大人一行出府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举动,也没有派人出府。”

庆亲王爷双眉紧锁的沉声吩咐道:“继续下去盯着他,一有异动立刻来报,不许打草惊蛇。”两个影卫磕了个头,无声无息的飘〔了出去。

庆亲王爷想了许久,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谣言是赵天赐放出去的,目的就是中伤赵天朗夫妻,若然此事越传越广,那么赵天朗要么不要世袭之位,要么就休妻。而整个庆亲王府,甚至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庆亲王府的世子对世子妃情深意厚,绝对做的出来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事情,那么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为了自证清白,赵天朗请辞世子之位,而受益之人除了赵天赐,再不做第二人可想。

庆亲王爷越想心越沉,他甚至想到,不论赵天朗是休妻还是请辞世子之位,都会让伏威将军府和庆亲王府这两家姻亲暗生嫌隙,一但插下不和的小苗,还有人不时的浇水上肥,只怕.….…庆亲王爷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立刻叫道:“来人.….…”

小厮孟海跑过来跪下道:“小的听王爷差遣。”

庆亲王爷沉声说道:“孟海,速拿本王的贴子请韩老将军过府。”

孟海应了一声,庆亲王爷手书一纸短笺连同贴子一起交给孟海,孟海立刻前往伏威将军府。

孟海到了伏威将军府才得知韩老将军没在府中,前日韩老将军约了华老太医出城,华府有个庄子在玉泉山下,时近九月,玉泉山的枫叶将红,韩老将军拉着华老太医陪他写生去了。往年韩老将军都是九月下旬才拉上华老太医,哥俩去登高赏红叶,今年因为青瑶九月十六就要回来住对月,所以韩老将军特意提前去玉泉山了,为的就是腾出时间好多处青瑶相聚。

孟海得到的命令是一定要将韩老将军请到王府,所以孟海问清了韩老将军的去响,便立刻打马出城直奔玉泉山。到了玉泉山脚华老太医府上的庄子,孟海又听说韩老将军早起就上了山,天不黑不不下山的,孟海便飞急火燎的向山顶冲去,总算是在玉泉山顶的飞絮瀑前找到了韩老将军。

孟海都累的说不出话了,只是给韩老将军磕了头,将贴子和短笺呈上,便眼一黑栽倒在旁边。华老太医上手一搭脉,忙取出随身的小针包给孟海扎了几针,孟海才苏醒过来。等他喘匀了气,华老太医让孟海去喝了几杯茶补充体液,孟海的紫涨发青的脸色才变了过来。

韩老将军看罢了短笺,立刻对华老太医说道:“华兄,我要立刻回京。

华老太医连什么事都没有问便说道:“好,我立刻安排车马,咱们这就回京。”

韩老将军摇头道:“不用车了,备马就行。”

华老太医点点头道:“好。”他拍掌数声,便有伶俐的小厮跑过来,华老太医吩咐他炎速下山备马,然后和韩老将军孟海三人匆匆赶往山脚下。

时间刚刚好,韩老将军一行下山便看到三匹骏马已经备好,三人上马急驰,不过一个时辰便回到了京城。在城门口,华老太医说道:“有事打发人来说一声。”韩老将军点点头道:“好,我不与你见外,先别过了。”说完韩老将军便和孟海直接去了庆亲王府。

庆亲王爷正等的心焦不耐烦的时候,孟海终于引着韩老将军到了他的书房,庆亲王爷迎出来,一把扶住韩老将军的双臂,拦住正欲下拜的韩老将军,热络的说道:“老亲家公休要多礼,快请书房说话。”

韩老将军和庆亲王爷在书房里谈了莫约半个时辰才谈完,庆亲王爷和韩老将军走出来,他对孟海说道:“去内院传话,让世子妃到银安殿来见老将军。”

青瑶刚刚送走了韩老夫人和李氏,因而也知道了韩老将军去玉泉山之事,所以她听到门上的嬷嬷来传庆亲王爷之言,第一反应就是有阴谋,这事儿有鬼!

161章

青瑶刚刚才听说韩老将军早几日就和华老太医去玉泉山了,按着先前的计划至少还要四五天才回来,所以这会儿青瑶怎么都不相信是韩老将军来了。她皱着眉头想不明白庆亲王爷在这当口儿骗自己去银安殿做什么,还打着她祖父的名头,想不通啊。

小满瞧着青瑶眉头紧锁,便立刻说道:“不如奴婢先跑去瞧瞧,世子妃娘娘您慢慢走着,若然真是老太爷来了,奴婢腿脚利落着呢,飞跑来给娘娘报信就是了。”

桃叶听了忙说道:“小满说的不错,世子妃娘娘,就让小满先去瞧瞧吧,您还得先换了衣裳才好去银安殿。”

青瑶点点头道:“也好,小满,你放机灵点儿。”

小满立刻脆声应道:“是,奴婢一定会胆大心细小心行事的。”

青瑶瞧着小满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由浅笑了一下,让小满先去了,她则回去换衣裳。

换了衣裳,青瑶带着桃叶和彩练往银安殿慢慢走去,果然在半路上遇到了兴奋的小满,小满立刻跑到青瑶跟前说道:“回禀世子妃娘娘,真是老太爷来了,听说还是王爷派孟海哥哥将老太爷请来的。”

青瑶放了心,忙加快脚步去了银安殿。韩老将军一看到青瑶走进来,双眉便紧紧的皱了起来。原因无他,青瑶前阵子太过辛苦,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韩老将军心疼孙女儿了。原本他就舍不得把青瑶这么早嫁出门,还闹了一出临上轿却悔嫁的笑话,这会儿瞧着清减许多的青瑶,韩老将军更后悔了,真想立刻把青瑶接回韩府好好将养,同时对于曾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好好对青瑶的赵天朗充满了不满。

青瑶看到韩老将军,心里很是激动,快步上前跪倒在韩老将军的膝前,激动的叫道:“爷爷,青瑶好想您‘….…”

韩老将军忙将青瑶扶起来,心疼的说道:“瑶瑶,怎么瘦了这么多,在王府里住着不习惯么?”因着庆亲王爷刻意给韩老将军和青瑶留下独处的空间,所以韩老将军说话便自由了许多,可算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青瑶挽着韩老将军的手臂,摇摇头轻笑道:“倒也没有住的不习惯,就是这阵子事情多,真有点儿累了。爷爷您别担心,歇一阵子就好了,爷爷,您的气色真好,瞧着比先前还年轻呢。”

韩老将军心里不满是冲着赵天朗的,面对着青瑶,他可是满脸笑意,笑着说道:“瑶瑶说话爷爷就是爱听。瑶瑶,爷爷在玉泉山这几日,收获颇大,等你得了闲,也去你华爷爷的庄子住几日,领略天地造化的神秀,会对你的作画有极大帮助的。”

青瑶无限神往的说道:“爷爷,等过些日子青瑶回家住对月,您就带瑶瑶去吧,进了十月,玉泉山的红叶应该红透了吧。”韩老将军自是满口答应,祖孙两个说了好一阵子体己话,这才书归正传,说到了谣言之事。

青瑶很平静的说道:“爷爷,关于那个谣言,青瑶以为明面上不必理会,暗中追查始做俑者便可。有道是谣言止于智者,若是我们大张旗鼓的追查和僻谣,反而会助长谣言的散布,倒不如冷处理,不理会就是了。”

韩老将军摇头道:“瑶瑶,你说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三人成虎的道理你也该知道,你才嫁过门不到一个月,便背上这样的恶名,就算是王爷和王妃都相信你,可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若然这谣言越演越烈,皇上和子纲对你.….…”

青瑶充满自信的说道:“爷爷,子纲绝不会怀疑我,至于皇上么,青瑶相信皇上不是偏听偏信之人,若要坐实这个罪名,并不是只有几句谣言就够了的,至少要有人证物证吧。何况现在孔姐夫在边关做战,朝中的稳定高于一切,依青瑶的推测,皇上只会命人暗中调查此事,就算是调查出真相,皇上都会先压下来,等孔姐夫得胜还朝后才来处置此事。”

韩老将军欣慰的笑道:“我瑶瑶就是不同一般,说的好!瑶瑶,王爷就是怕你心里过不去,才特意派人将爷爷请来和你聊聊,现在看来倒没这个必要了。”

青瑶立刻说道:“怎么没有必要,爷爷,青瑶可想您了。没有青瑶看着您,您是不是又偷偷多喝酒啦?”

韩老将军立刻瞪圆了眼珠子叫道:“没有没有,瑶瑶你别听你奶奶乱说,爷爷每天只喝三两酒,一滴都没有多喝的。爷爷都答应你了,说话自然要算数。”因着韩老将军年纪越来越大,为了他的健康,青瑶再不许韩老将军和从前那样,一天没个斤把酒就过不去。

青瑶抿嘴浅笑,刚才韩老夫人可是狠狠的告了韩老将军一状,说是自从青瑶出嫁之后,韩老将军一天喝两顿酒,一次半斤,要青瑶回府住对月的时候好好管管韩老将军。瞧着韩老将军脸都涨红了,青瑶忙笑道:“爷爷,您没多喝就好啦,瑶瑶想要爷爷长命百岁呢。”

韩老将军立刻说道:“好,爷爷答应瑶瑶,一定努力好好活着。”

祖孙两人在银安殿里聊的很痛快,不觉暮色四合,庆亲王爷已经命人备了席面请韩老将军用饭,因赵天朗还没有回来,赵天赐也不便过来做陪客,庆亲王爷便亲自做陪,他对韩老将军极为客气亲热,比之当初青瑶未嫁之时简直是天渊之别,席间,庆亲王爷着实将青瑶狠狠夸奖了一回,这让韩老将军心里多少放松了许多,他心中暗道:“瑶瑶这阵子没白辛苦。”

直到韩老将军将要离开王府的时候,赵天朗才匆匆赶回王府,在王府大门前遇上了韩老将军。因着王府门外人多眼杂,韩老将军便没有和赵天朗多说什么,赵天朗要亲自送韩老将军回府,却被韩老将军拦住,让他快些去和青瑶沟通去了。

赵天朗先去给庆亲王爷请安,庆亲王爷特意让赵天朗回去安慰青瑶。听着庆亲王爷说出:“天朗,那谣言为父已经听说了,简直是胡说八道,为父绝不相信,正要暗中查找散布谣言之人,你回去告诉你媳妇,让她放心,万事有为父给她撑腰,本王倒要看看谁敢为难本王的儿媳妇。”

赵天朗忙再次跪下道谢,这一回,他谢的是真心实意,在此事态真相未明之际,庆亲王他如此旗帜鲜明的支持青瑶,这让他心里暖暖的。

“儿子代瑶瑶谢父王相信。”赵天朗大声说道。

庆亲王双手扶起赵天朗,笑着说道:“天朗,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回去安慰你媳妇吧。”

赵天朗点点头,转身欲走之时,却又转过身子说道:“父王,您也早些歇着吧,您的身体才好,别太劳累了。”

庆亲王爷含笑点头,挥了挥手让赵天朗回去了,这样的父子互动是个好迹象,庆亲王爷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意。当他将越来越多的目光投注到赵天朗身上的时候,庆亲王爷才发现,赵天朗是如此出色的好儿子。

赵天朗回到轩华园,青瑶笑盈盈的迎了出来,含笑问道:“子纲,怎么这样晚才回来,累坏了吧?已经让人备了水,快去洗洗解解乏,我给你做了芙蓉虾片,等你洗好就能出锅啦。”

赵天朗携了青瑶的手说道:“瑶瑶,都说让你别这么辛苦了,怎么还操劳呢,你若是累着了,我岂不是要心疼死。瑶瑶,你进来陪着我,我一边洗咱们一边说话儿。”

青瑶俏脸儿绯红,轻嗔了一声,却因赵天朗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没法子挣开,不得不被赵天朗拖进了净房。这一洗,自然要洗出些香艳之事,赵天朗足洗了近一个时辰,才神清气爽的抱着浑身酸软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的青瑶从净房里走出来,将青瑶放到贵妃榻上,用帕子将她那头乌黑油亮的秀发绞干,松松的挽了起来,然后才将青瑶抱入怀中,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瑶瑶,皇上六哥和皇后嫂子,还有九哥九嫂,就连父王都是相信你的,你别将那些谣言放在心里,没的白白气坏了身子。”

青瑶嗯了一声,搂着赵天朗的颈子,轻声说道:“子纲,他们相信我自然是好的,可是我更在乎的是你,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不会气,也不会把那些谣言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