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账房见着老妇人一脸的隐忍,心想莫不是来找主家麻烦的?王账房便道:“这位夫人,不知您找我们掌柜有何事?不若给小的说说,小的自会禀告上去。”

龚氏咳了两声,她身边的侍女笑着摸了锭银子出来,道:“我们夫人听说贵府新到的布料很是爽滑,听说还是从南洋来的,是以想来瞧瞧鲜。还望通融通融。”

王账房不疑有他,笑道:“原来是这样呀。好说好说,请先稍等。容小的先去禀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王丈夫便出来迎了两位进去。夏瑾瑜这些年的经营定位都是定在普通老百姓,是以对这些大富大贵之家也没怎么研究。这次来的那批南洋的衣料,还是她托了好些人才拿到的,也就想投个新鲜罢了。

这次听王账房那般高兴的说一位贵妇人来访,夏瑾瑜虽然诧异,然上门的生意,她也不会推脱不是。

龚氏双眼迸发出火花,她的脸色带着寒霜…

夏瑾瑜坐在一旁,见人来,不由上前来迎接。

长长地衣袖下,龚氏双手紧握成全,那指甲都快嵌入肉去,龚氏呼吸有些急促,看着眼前的女人穿着素白的锦衣,裙摆绣着不知名的绿色藤曼,腰间扎了一条一指长宽的紫色腰带,更是显得腰肢纤细,在往上,见那脸蛋儿白皙细腻,一双眼睛活似要漾出水来,小口樱唇微微裂开,边上便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一头秀发偏偏只用了一根玉簪子固定…

龚氏脸色越发不好看,心里想着,果真是个狐狸精,还是不要脸的骚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嗯,坚持在坚持。日更什么滴,一定要保持。*^ο^*

正文 50第49章

夏瑾瑜瞧着眼前的妇人,很是不理解,她能够确认这位贵妇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她,夏瑾瑜不明白,她从未见过这位贵妇,那此刻她眼里的恨意到底是如何来的呢?

夏瑾瑜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冷静地开口道:“这般看来,这位夫人倒像是来我府上找茬的。到不知是所谓何事!”

龚氏啐了一口子,直接开口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贱人!”

夏瑾瑜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脸色也难看起来,瞧着她缓缓道:“狐媚子贱人说谁呢?”

“可不就是你!”

夏瑾瑜笑了笑,道:“听得见,这位大娘不用非得说这么大声。还没见过谁说自己是狐媚子贱人的,这位大娘倒是让我长见识了!”

龚氏这会儿也醒悟过来,直到被这女娃子给绕进去了,一时间脸色涨得通红,然到底是大家族养大的女儿,还学不来那些撒泼打滚的市井做派。龚氏气得狠了,抬手指着夏瑾瑜,道:“你…你…”

夏瑾瑜如今可是不同往日,不用再像当初在夏家时不得不隐忍,如今都被人欺负到头上去了,她若什么都不说,任由人往她头上扣屎盘子,那她可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龚氏深吸口气儿,看着夏瑾瑜,她嗤笑一声,道:“夏家娘子,先别说你是寡妇还带着个孩子,就凭你这无根无萍的女人,有哪一点儿配得上我儿?在这诺大的祁州,你算得了什么?”

夏瑾瑜也板起了脸色,道:“这位大娘,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虽来这祁州城没几年,到底也是出身之家,你今儿个往我头上扣这莫须有的罪名,到底是何意?我看大娘你年纪也不算大,怎么竟干些不着调的事儿?你儿子是谁?我认得吗?”

龚氏怒道:“好呀,倒是个伶牙俐齿的。怎么,还想抵赖?这左邻右舍的,你怎不去打听打听,是怎么说你的?要我说,你这一个妇道人家又带着个孩子,过着是艰难也着实是不容易。可你要找男人怎不去找个与你匹配的,竟纠缠上我儿子?我儿子身家清白,可不能被你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勾了去!”

夏瑾瑜无奈,她摊摊手,道:“大娘,你口口声声说我勾引你儿子,请问你儿子是谁?你要给我判罪,总得给我个说法吧?哦,合着我这个外乡人,是没你们所说的身份地位,可我也不是白白让人随便泼脏水还不抗争的人!大娘莫要欺人太甚!”

龚氏讥诮的笑了几声,道:“这会儿你还来跟我装?你这会儿说不认识我儿,那我且问你,龚仕杰你可认识?哼,怎么,想明白了?”

夏瑾瑜确实没想到会是他,她不由得看着眼前的妇人,虽说打扮得与时下贵妇一般,然面貌瞧着委实苍老,瞧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谁能想得到眼前的女人其实不过才四十多岁!

夏瑾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慢慢道:“龚大夫…”

“怎么,想起来了?”龚氏这才理了理衣袖自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站着的女人,又道:“夏娘子,我希望你离开他!不要再纠缠他。我是绝对不允许仕杰娶你这样的女人!”

夏瑾瑜不怒反笑,她玩味儿的瞧着那妇人,原本还想好好跟她说道,可惜瞧着眼前的女人一副认定自己就是勾引她儿子的狐狸精模样,夏瑾瑜有些好笑。这两辈子加起来,想不到她夏瑾瑜居然也有一天会被人称为狐狸精!她是该笑的吧,毕竟能当狐狸精儿的女人都不是一般人不是?

“大娘,我想你弄错了。龚大夫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后来我儿出生后,又认他做干/爹。龚大夫见见我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是以龚大夫才会诸多照顾。我与龚大夫之间清清白白,龚夫人还是莫要再说那些话。你这些话不但折辱了我,也折辱了你的儿子!”

夏瑾瑜说完,双眼直视着龚夫人。龚氏一时间竟然有些骇住了,然龚氏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这个女人的说辞。她轻蔑的看了夏瑾瑜一眼,口里道:“我儿子是什么样,我自是清楚的!杰儿侠义,定是被你这女人蛊惑。他长这么大,就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的,说什么清清白白,莫不是你端着架子,就是想吊着我家儿子!好让他娶你进门?”

夏瑾瑜只觉得脑门滴汗,她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儿,真的很想敲开这妇人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脑补得也太厉害了吧!还是被害妄想症过于严重?夏瑾瑜一时间脑袋里闪过很多消息,对于龚仕杰的家事儿,夏瑾瑜并未没可以打听过,也从未听他提起。

只记得有一次私下里听见底下的仆妇讨论过龚大夫,她也没注意,好像是提到说龚大夫原本不姓龚,说是他父母和离,他后来便改了姓,随了母亲。可惜当时夏瑾瑜本就因欢喜的事儿心里还有气儿,又听这些人嚼舌根的,便狠狠将这些人发落了一回。

夏瑾瑜虽是不明白龚仕杰为何会随了母姓,毕竟听闻当时的龚仕杰并未被他母亲带走。他既然主动随了母姓,便是放弃了自己的继承权。夏瑾瑜只觉得不管是何缘由,以这个时代的男人而言,能主动改随母姓的,必竟少之又少,龚仕杰这个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夏瑾瑜失望地看了龚夫人一眼,道:“你回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不说别的,龚大夫当年都能站在你这边,而如今,你不过为了一些不切严实的流言蜚语便去怀疑自己的儿子。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为龚大夫寒心!”

龚氏此生最大的软肋,便是自己的儿子。她对儿子本就诸多的愧疚,如今听见这个女子这般说她,龚夫人只觉得脑袋眩晕,她脸色一下子惨白,双眼木讷地瞧着夏瑾瑜,不多时便是双眼淌泪,脸上的忧伤也是骗不了人的。

夏瑾瑜也有些于心不忍,她对龚夫人身边的侍女道:“你且扶你家夫人去洗漱一番,再送她回家。今日之事儿,我就当从未听过,你们走吧!”

等她们走后,夏瑾瑜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瞧着桌上搁置着的帐本,发着呆,过了一阵不由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啊。这些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累了,字数少了些哈。

正文 51第50章 (第一更)

流言这种事情,夏瑾瑜明白只能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冷处理,让那些人自讨没趣。更不用说龚大夫如今还没在城里呢,只便是他在,夏瑾瑜也不认为就能改变什么。

可惜,夏瑾瑜是找到了应对之法,却低估了对手的无耻。自那次龚夫人来了走后,夏瑾瑜也悄悄派人出去打听,只不过过了两日,这市里坊间便传得沸沸扬扬,连那日龚夫人来访都被人挂出来了。

那日和龚氏的谈话被脑补成N多版本,什么龚夫人不敌狐狸精拂袖而归啦,什么龚夫人上门怒斥小寡妇啦。夏瑾瑜很是无奈,静下心来想了又想,夏瑾瑜觉得这件事情绝非偶然。若真要抓,那几年前就该掀起狂风暴雨,没得到了今日才揭开。

夏瑾瑜就是想破头也想不通自己得罪了谁,若说是商场上的事儿,她家走的路线不过是中低档,又奉行薄利多销的原则,一月的盈利估摸着还抵不过富贵人家一件衣裳!她实在是弄不懂这是碍了谁的眼,又挡了谁的道去!

夏瑾瑜又想着龚大夫虽说是名医者,可他这位医者却常年往外跑,也没有自己专属的医馆。他这个人,说是江湖人或许还更妥帖。夏瑾瑜便猜测着莫不是他的仇家,想要打倒他,趁他不在便拿自己开刀?夏瑾瑜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及大,只能无语地哀悼自己无辜中枪。

这日,夏瑾瑜在府里查账,突然看见账房先生慌慌张张的往她这里跑来,一边走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水,见着夏瑾瑜,不由着急道:“东家的,东家的,有人来找茬。拿着件衣裳硬说是在咱府上买的,小老儿瞧了又瞧,看那东西并不是咱铺子里的东西。那泼皮又是叫骂又是打砸的,可是耽搁了不少生意。这会儿还在外头耍赖,小老儿瞧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来禀告您,东家的您可得给个主意,这事儿怎么解决才好?”

夏瑾瑜一把将账本搁置到桌下,冷着一张脸,道:“原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先生你与我一并出去瞧瞧。”

铺子里,一男人坐在地上撒泼,说是买了夏家的布匹,脆得很,婆娘好心给他缝件衣裳,哪知不过下了次水,那料子就坏掉了。要让夏家理赔,骂了一阵,又骂夏家当家人不过是耐不住寂寞的□,勾搭汉子,不讲妇道,扯着这两日外头的流言蜚语说了个遍儿。

围观的人一圈围着一圈的,夏瑾瑜掀开帘子出来,众人一下子都收住了议论声,只往她身上瞧来。

那地上的男人见大伙儿都往一个方向瞧去,也住了嘴,朝着那方看去。

夏瑾瑜今日穿了一件靛蓝色绣着繁花的衣裙,头发梳理得齐整,这会儿冷着一张脸,往那男人直直瞧去,小二的早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夏瑾瑜坐下,道:“你说你在我这儿买的布?那请问你家的是何年何月何日哪个时辰来买的?姓甚名谁,买了几尺,共计多少银钱?”

那男人眼珠子转了转,恼道:“这我如何记得?总之是在你这儿买的布!你休要抵赖。”

夏瑾瑜道:“你说你在我这儿买的布,总得给我个凭证不是?常来我这儿买布的熟客都知道我这儿的规矩,你说出来,我这儿查一查也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要不然…我就告你个诬告之罪,去府衙大人那儿好好理论理论!”

周围也有人道:“就是,你说出来,让掌柜的查查不就是了。口说无凭,你这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个什么话!”

男子脸色很是难看,狠狠地瞧着夏瑾瑜,道:“老子说是在这儿买的就是在这儿买的!今天你若不赔,老子就砸了你的店。”

夏瑾瑜对王账房道:“烦先生把他的衣裳拿来我瞧瞧。”

那男人见这娘们服软了,有些得意扬扬地拿了衣裳给王账房,心想若是这次成了,以后手头紧了就再来她这儿闹。

这件衣裳颜色偏蓝,瞧着是簇新的,只不知为何袖子那里裂开了一道口子。夏瑾瑜抖开衣裳,又瞧了瞧那人的身材,再摸摸了料子,心里大抵有了个数。

夏瑾瑜看了看周围的人,见有好些都是常来买布的熟客,心里多少踏实了。夏瑾瑜道:“你若是想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那真就找错了人。我夏三娘可不是被吓大的,劝你一句,别把偷鸡不成,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那男人怒吼吼地道:“屁话,你当老子是面人儿?”

夏瑾瑜看了看大家伙儿,道:“诸位,我夏三娘都被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若还忍着,不得被人瞧轻了去。今日还请诸位给三娘做个见证!”

夏瑾瑜说完,又道:“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其一,你这身材瞧来估摸着五尺不到,这衣裳怎么地也得是五尺五六寸的人才能上身,那么请问,你是如何能穿得上?”夏瑾瑜一边说着一边将衣裳抖开,朝着诸位道:“哪位身高高的,不若试穿一下,看看我说的可是真的?”

当下便有一个中年男子试穿了起来,他身长五尺五寸,穿着这件衣裳刚好。众人哗然,又瞧了瞧那男人,当下了然,也不由得大笑起来。

那男人有些恼羞成怒道:“我不过是记错了。这衣裳是我家那口子缝给弟弟的,是家弟的衣裳,并非是我穿。”

众人都有些傻眼的瞧着那人,夏瑾瑜冷笑一声,道:“看来今儿你是铁定要栽赃到我头上了?好,我再问你,请问你是作何为生的,每月挣得多少银钱?”

那男人眼神闪烁,并不答话。围观的群众中有人插言道:“夏掌柜,此人不过是市井小混混,每月能得几十钱儿已是不错了。哈哈…”

众人也觉得可笑,只大家伙儿不过是看戏,并未参与到两人之间。如今明摆着是这小混混想讹人家夏掌柜,大家伙儿虽说瞧不起此人的做派,到底也想看看这事儿夏掌柜的如何解决。

夏瑾瑜笑道:“哦,,每月才几十钱呀。我瞧你身上穿的也不过是普通的粗葛布,一尺头不过几文,你如何能买得起这南洋货?而我店里的南洋货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到码头,你说你是在我店里买的,请问你是如何买的?别被人当了枪使,还自以为聪明!自作聪明也就罢了,偏偏还把别人当傻瓜。”

夏瑾瑜站起身来,双目如炬的瞧了周围的人,她悠悠的开口,道:“从我接手这个铺子,就真诚的为每一位客人服务。也是大家给我们面子,这几年多亏大家的扶持。我知我一个妇道人家做这些生意在外头人瞧来是不规矩。有些人,眼红我我也无所谓,所谓为母则强,不管你如何在外诽谤我,泼我脏水。我夏三娘,也不会轻易被你们打倒的!作为男人,使出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你不觉得羞耻吗!有那些闲工夫,你还不如多多想想自己如何养家糊口!抱歉,让大伙儿见笑了。在这人,有件事儿我先给大家说一下,这个月月底,我家南洋的货物就到了,新货上架,老规矩,一律打九折,届时还望大家多多前来捧场呀。”

周围的人笑着说一定一定,又观夏掌柜行事光明磊落,心里也觉得这些日子那些流言蜚语估摸着真是旁人眼红夏掌柜。一时间也觉得人家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想想自己竟然听信谗言,心里也有些不自在,有人也多多少少扯个几尺花布家去。

找茬的人见风向变动,有些懊恼,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往外溜,夏瑾瑜可是一直注意着那人,见他要跑,有些好笑,不由高声道:“这位栽赃嫁祸的,你跑什么跑,县老爷那儿还等着你!”

那人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一跤,惹得众人齐齐大笑。大伙儿见夏掌柜只是说说,并未真要拿他。也不由附和着笑道:“赵三,你跑什么跑啊,跑人家店里来欺负孤儿寡母的,什么德性!真该让县老爷抓你吃牢饭去!”

此事儿虽说最后还算圆满解决,夏瑾瑜到底心里有了疙瘩,毕竟那件南洋衣料肯定是哪位同行给的!夏瑾瑜默默分析了一下城中的同行,圈出几家来做为重点关注对象。夏瑾瑜虽说摸不准到底是不是他们使坏,抑或者都有参与?到底是宁肯错估,也不能轻视过去。

夏瑾瑜嘲讽的看了手上圈出的几家,成家的衣料,周家的,刘家的,这三家与自家走的路子差不多,面向的也都是小老百姓。只这几家都不是自己这条街,夏瑾瑜这条街还算得上比较繁华,当然了,这条街上还有一家鼎鼎大名的百年老店,很受达官贵人的青睐。你说为何不怀疑到这家去,夏瑾瑜可不敢那般自大的拿自己去跟这巨无霸来比,那家店里最便宜的都能抵上她这里最贵的了,说她挡了人家的道?夏瑾瑜还真没这么厚的脸皮。

成家/周家/刘家,三家的布匹仍旧是在颜氏染坊拿货。近两年夏瑾瑜已经不再在颜家拿,而是出了祁州,虽说来回路途折腾了些,然在利润上头也还是蛮可观的。所以夏瑾瑜店里的布匹比起这三家来,便要便宜一些。

夏瑾瑜冷哼,这几家不是眼红她得紧?奶奶的,真当她是病猫?夏瑾瑜眯了眯眼,心里有了决定,姑奶奶这次就是少赚些钱儿也好过给你们几家送财神上门,且瞧瞧看谁门庭若市!

夏瑾瑜突然觉得有些累,她本就是懒散惯了的人,这些年独自撑着这个家,她也很心酸。家里没个男人,唯一的男丁不过几岁,若是…若是她家里有个当家的,是不是,那些人就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给自己泼脏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正文 52第51章 (第二更)

日子渐渐暖和起来,褪去厚重的夹袄,换上春衫,三五不时带着一家老小爬爬山,听听庙堂的师傅讲讲经文,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夏瑾瑜开始琢磨路线,打算带着几人出趟远门儿。这事儿说来还是前些日子那事儿闹的,乐乐年纪虽然小,却也并非全都不懂。乐乐心里知道龚大夫不知自家亲爹,虽然他私底下喜欢叫他爹,可哪有当爹的不跟阿娘住一块儿的,再说了他姓夏,不姓龚。再说龚仕杰这次外出比较久,一走就是几个月,乐乐心里不乐意了,暗暗瘪嘴想着等他下次回来就不叫他爹了。

那时候大家都传夏瑾瑜和龚大夫有奸/情,这些事情夏瑾瑜虽瞒着乐乐,然乐乐小朋友出去玩耍时,被别的小孩儿嘲笑,骂他是没爹的孩子,骂他是孽种,骂他娘是破鞋,是烂货!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平日里大人们说什么,也不论好坏,学了便是。这不瞧着乐乐便将那些话给说出来,笑话乐乐。

乐乐因着有异族血统,长得异常高大。比起同龄的四五岁小孩儿,他瞧着就跟六七岁似的,便是比他大几个月的卓儿也没他高。乐乐气不过,便跟人打架,狠狠打了一架,在加上和卓儿,两个小家伙儿跟人家四五人扭成一团,还硬是把几个孩子给揍得哭爹喊娘,末了自己个儿也浑身挂彩的回家去。

夏瑾瑜见乐乐这般模样回来,心疼得很,先让嬷嬷领了两个孩子去梳洗一番,好在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夏瑾瑜细细盘问,知道了来拢去脉,是又辛酸又生气。乐乐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平日里娘亲就教导他学武只为强身健体切不可欺压弱小,可这次真是气死他了,那几个小坏蛋竟然敢骂他娘亲,还骂他是没爹的孩子!他是有爹的,他才不是孽种。

夏瑾瑜搂着儿子的小身子狠狠哭了一场,哭尽了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她看着乐乐稚嫩的脸蛋,道:“乐乐不是没爹的孩子,只是乐乐的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离开了乐乐。可是他也在天上保佑着你呢?”

夏瑾瑜哄着乐乐,心里却想着不管那人如何,他与他们娘俩而言,就是个死人!

乐乐脑袋瓜转了转,问道:“娘,爹爹他…死了吗?”

夏瑾瑜看着儿子忧伤的笑脸,楞了半晌,才很是沉重的点了点头,她道:“乐乐,你还有娘亲呀。”

乐乐嘟了嘟嘴,问道:“娘,既然亲爹爹死了,那我就再给自己找个爹爹吧。干/爹对我非常好,以后就让他当我爹爹可以吗,娘亲?可是干/爹走这么久都不回来看乐乐,等他回来我不叫他爹爹了…”

夏瑾瑜完全就是一副被雷劈的表情,请原谅她此刻脑袋短路。她实在是没想到乐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乐乐见她娘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有些气恼道:“娘又发呆了,我不管,反正我要找个爹爹,我是有爹爹的!”说完挣脱开他娘,扭着身子往外出去,说是要去看卓儿。

夏瑾瑜无奈地摊了摊手,自言自语道:“这叫什么事儿啊!”

不成想第二天另外几个孩子的家长领了各自的娃儿上门来理论,一路叫骂着小娼妇不会教养孩子,又说乐乐指不定是个野种,小娼妇养的孩子打了自家娃儿,要让夏瑾瑜赔钱。

夏瑾瑜这段时间也是忍得辛苦,心头早就憋了一股子火气。见那肥胖的女人一口一个娼妇,一口一个野种,气得夏瑾瑜浑身发抖,一时间也懒得跟这种粗野的女人谈什么道理,说什么理智。

夏瑾瑜双眼冒火,大喝一声,道:“敢来我府上撒野,真当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你长得抱歉也就算了,没想到如此黑心肝,小孩子玩闹我本想也就算了,不想我忍下来你们倒是来找茬了。想昨儿我家乐乐被打得浑身是伤回来,瞧着就像个血人儿,偏那孩子性子倔犟,问了好久他才说,也是我这当娘的拖累了他,你们骂我也就是了,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可乐乐才多大,你们这些大人竟然指使四五个孩子来欺负我家乐乐一个,可怜他小小的才四岁,年纪最小,竟被几个大的揍。你们今日还敢上来讹我,这是存心要逼死我们母子呀。各位父老乡亲们瞧瞧,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夏瑾瑜哭得很是伤心,人都是同情弱者的生物,一边是五大三粗嘴巴不干净的婆娘,一边是娇弱的美娇娘,人心这东西本就是歪的。当下也有人想起昨儿那几个孩子扭打在一起的事儿,也劝那几个婆娘崩莫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快些家去云云。

夏瑾瑜心想,看老娘面嫩就像欺负我?当老娘不会装白莲花?气死你们才好。想倒打一耙,让你们先说还不如老娘示弱全部说出来,看你们还怎么说道。

夏瑾瑜只捂着脸在一边哭,一边偷偷透过指缝仔细瞧着几人的表情,见那几个妇人气得浑身哆嗦,满身横肉直颤抖,一张嘴又辩不出个子丑寅卯地,这场景瞧着很是滑稽。

夏瑾瑜眼神眯了眯,心想你们再来老娘还有后招等着。昨儿晚上她便想过今日若是这些家长来找茬怎么办?本来是想着大不了跟她们硬碰硬,后来想一想又不妥。如今她被人议论,再加上她本就是外乡人,对于这里的人来讲,肯定是更愿意相信土生土长的乡邻。是以才有刚才那一出,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其中一位年纪较轻的女子,人家叫她于娘子,她今日本是不想来的。小孩子家打打闹闹也是常事儿,只是说不过胡娘子去,这才跟着几人来了。这会儿她是毁得肠子都青了,偏她嘴又苯,瞧着周围邻居都说她们闹得太过,脸色一红,哪里还呆得下去,领着自家娃儿就赶紧往家跑。

当然也有那撒泼不要脸面的,比如胡娘子,她男人是屠夫,有个肉铺摊子,也算是殷实富足的人家。胡娘子比他男人还大三岁,如今已经三十有三,只瞧着却跟四十岁差不多。他男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平日里没少往勾栏院跑。是以当初传出夏家娘子偷人的事儿,她是最喜欢热闹的,常常说人家是小娼妇,耐不住寂寞的烂货。

胡娘子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平日里嗓门又粗,力气特别大,这下子她也是气狠了,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夏瑾瑜这里抓来。好在夏瑾瑜早有防备,躲了开来,胡娘子那拳头竟然落到旁边一位大娘身上。

夏瑾瑜立马尖叫一声,叫道:“打人啦,胡娘子打人啦。”

被打的那位大娘姓马,家里有几十亩地,是个种庄稼的好手。这会儿被胡娘子给揍了一拳头,把她气得够呛,撸了袖子就跟胡娘子干/上,两个都是五大三粗的,一时间倒是不分伯仲。只马大娘到底是做惯农活的,手劲儿不小,没多会儿子就把胡娘子压在地上又是掐又是拍的,嘴里骂道:“敢打老娘,你个骚娘们儿,有这劲儿怎不对你男人使去?哦,就你这老货,你男人也不稀罕入不是!还敢打老娘,当老娘是好惹的?听说你那男人要纳小,哟,听说还是倚翠楼里千人枕万人尝的婊/子。啧啧…这还真是你家的传统…”

这件事情最终虽说夏瑾瑜并未受到苛责,心里却非常累。她深刻觉得此刻还是外出散散心得好,眼不见心不烦。

说干就干,夏瑾瑜很快便定好了出行时间,有把店里的事情交待一番,便带着乐乐,秋娘母子,汪嬷嬷和欢喜,又去奴隶市场挑了两个会些拳脚功夫的,买下来当保镖,要彻彻底底地来次长途旅行。

只是夏瑾瑜啥都打算好了,就是一行人在码头上错了船,此乃后话,暂且按捺不表。

却说龚仕杰这次从漕帮回来,带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打算给乐乐把玩儿,哪知到了夏府才知道一家子走了好几天了。夏府的人原对龚大夫挺好的,只这段时间府里闹腾得乌烟瘴气,连带着对龚仕杰也是阴阳怪气儿,忍不住便刺了他几句。

龚仕杰又不是笨蛋,稍微打听了一下,便将事情了解个七七八八。最让龚仕杰生气的是他老娘跑人家府上兴师问罪的事情。龚仕杰心头烦燥,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便往家里去。

龚氏这些日子在家倒也是规矩,前些日子从夏家那小娘们儿那里回来便又病了一回,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药才慢慢好起来。只身子骨却比旁日清减了少许。

门房的人见大郎回来了,赶忙就要高声回禀,被龚仕杰恼怒地一脚踹倒在地,怒气匆匆得骂了声“滚开”。

龚氏正坐在小机旁跟几个侍女说话,便瞧见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踢开,龚仕杰一撩衣摆便走进来,黑着一张脸,朝着几个侍女冷梆梆地道:“都给我滚出去!”

龚氏见儿子很是生气,不由问道:“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气?”

龚仕杰定定地瞧着他老娘,不由道:“你还是我娘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儿?人家孤儿寡母本就不易,旁人泼她脏水,你竟然也跟着去找茬?你真是让我失望至极!”

龚氏见儿子一回来竟然是为着那小娼妇来责问她,也不由怒道:“怎么?你是来质问我了?那小娼妇若是个守得住的,旁人谁会说她闲话?她不过是个寡妇,还带了个孩子,我的儿子,没得因这女人给牵连了名声!”

龚仕杰不由大笑几声,道:“名声?我龚某人又不要举京应考,不过一江湖草莽,要那名声何用?名声,早些年我就没名声了?要那劳什子名声供着不成?”

龚氏气得哆嗦,指着龚仕杰道:“混账,还真是反了天了!你自小出生,那小寡妇如何配得上你?”

“我呸,什么,豪门世家!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便是出生在那般恶心的家族!有当爹为了美色,强抢儿子的未婚妻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女人,却要死要活的为了个不要脸的女人要休掉原妻?那不就是所谓的名门闺秀,大家姑娘,却比婊/子都不如!那些年你是怎么过的,我是怎么过的,难道娘你都忘了吗?”龚仕杰看着母亲,这些事情,于她是无法言说的痛,于他那是奇耻大辱!

龚氏嘴唇哆嗦,她双手捂着脸,拼命的命令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可那些事情却深深地印在她脑海里,怎么也抹不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完全就是个噩梦,她虽说比自家儿子年长两岁,自己当年也是欢喜她的,常常让她到家里来,本是想培养儿子和未来媳妇的感情,哪里知道,哪里知道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最后竟然跟自己丈夫勾搭在一起!还勾得那人要休掉她,虽说最后她和他和离,那个女人如愿嫁给了他。可是这件事情对儿子造成的伤害,如何才能磨平?

龚仕杰冷笑,讥诮地看着他娘,一字一句道:“寡妇又怎么样?我还就是喜欢她,你喜不喜欢她无所谓,反正跟她过日子的是我!如此上门去羞辱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女人,你还真是我娘,我亲娘!听了几句谗言便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这么多年,拜托你长长脑子,不要跟当年似的,被人坑了都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有什么不满,对我说就行了。我今日就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个女人,我娶定了!”

说完,龚仕杰不再理会他娘,佛袖而去!他要去找她,亲口告诉她,他是喜欢她的,这往后的人生,他愿意替她担当。可是这个女人,这个笨蛋,竟然走了,她竟这样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不说,老龚你真的想太多了有木有。都能够想象小夏到时候会是多么便秘的表情来着。浑身激动呀激动,离完结又进了一步呀。你们猜到小夏去哪儿了吗? 今天居然码了七千多字,哇~~~是不是又抽了呀。

正文 53第52章

徐徐微风拂面,夏瑾瑜站立在船头,一手支撑着额头,双眼微微眯起,朝着远方眺望。蔚蓝的大海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船只,显现出一派繁忙景象。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夏瑾瑜身上,让她心情格外的好。

夏瑾瑜瞧着周围的商船,广阔的海域上行驶着密密麻麻或大或小的船只,夏瑾瑜明白,靠岸的港口快要到了。想到这里,连日来因着晕船而惨白的脸色此刻也显现出淡淡的粉色来,他们这一船的人现在终于要靠岸了。

说来也好笑,当初夏瑾瑜上错了船只,等这艘船只起航,才从周围人的交谈中知道这是往燕国去的商船。船的底舱装满了货物,负一楼,二楼,三楼便是往来的商旅居住。夏瑾瑜一行人因着上错了船,也就没有座位,可也总不能这一家子的老弱妇孺跑去负一层的底舱挤着吧,夏瑾瑜又私底下打点了不少银子,才让船长同意把船员整顿一下,如此才空出两间员工房来。女人孩子们住大的那间,又添置了几张长椅,勉强拼凑一番也搭了个简易的床出来,挤一挤几个人到也能睡下。旁边那间小的便留给那两个男人,如此也算稍微安了心。

哪里知道夏瑾瑜偏偏又是个晕船的,刚开始的时候呕得稀里哗啦,完全就是受罪,哪里有得半分趣味儿。瞧着乐乐和卓儿来来去去地跑,很是兴奋的样子,夏瑾瑜真是哭笑不得。日子久了,慢慢地夏瑾瑜适应之后,才走出房门,偶尔也会去船头瞧瞧,看看蓝天白云,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从祁州出来的船只,先要往南驶向南边的海域,在才能往西北方向直上,抵达燕国的港口城市。

陆陆续续有人走到甲板上,他们或说着齐国的官话,或是某地方的方言,亦或是大燕的燕语,夏瑾瑜这会儿才泪奔的发现一个事实,燕国话…她,她听不懂!

夏瑾瑜这下子是无语问苍天,她后悔得要死,干嘛当初要作,作也就算了,偏偏他们还上错了船。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以为终于能摆脱船上不方便的日子,哪里知道语言问题又成了摆在她面前首要的任务。可都已经到了燕国国门口,她总不至于立马原路返回吧。

夏瑾瑜叹了口气,让大家伙儿拿好行李,便跟着众人进了城。这里好歹是港口城市,什么语言都能听见,夏瑾瑜找了家客栈住下,打算先住几天,了解下情况,再看看能不能雇个老实本分,燕话齐话都能讲,又对燕国熟悉的人当向导。

夏瑾瑜也知道,想要找到这样的人确实不容易,所以在这儿才要多呆上几天。如此一行人好好吃了一顿,又美美地洗了澡,这才沉沉睡去。

却说龚仕杰要找夏瑾瑜一行人还委实是费了番功夫,本来夏府的人是说她南下要去邛海岛,结果等他急急忙忙赶过去,根本就没找到人。龚仕杰也开始担心,这一行人都是女人小孩儿,也不知会不会遇见什么事儿。好在龚仕杰平时人缘儿不错,在漕帮的兄弟给他打探了一番,才告知他那群人是坐船去了燕国,根据船只看,应该是到燕国的锦洲。

龚仕杰得了线索,又得往燕国赶。也是他运气好,有个姓金的朋友贩了批货,正打算回燕国。金家先祖便是从事船舶发家的,可以说这世上最好的船舶技术都掌握在金家的手中。是以,金家虽说不过是一介商人,燕国和齐国却都不敢小觑金家。

金家老三这次到齐国来进货,不成想竟然在邛海岛碰见了龚仕杰,两人一别已经七八年,此番再见也是热闹了一番。金家老三年纪比龚仕杰还小一岁,两人当年也是患难与共,生死都淌过一回的,金老三便唤他一声世兄,也表示亲近之意。

金老三喝着美酒,身边有两三个美女侍奉,瞧龚仕杰身边只他一人,不由指了其中一人前去服侍。龚仕杰赶忙摆手示意不用,金老三不由哈哈大笑,道:“不成想这么些年不见,世兄还是如当初一般,视女人如洪水猛兽啊…”

龚仕杰也笑道:“金老弟不也还是这般的怜香惜玉…”

两人不由哈哈大笑,金老三道:“不知世兄独身来此可有要事要办?若是不忙,你我兄弟二人便该好好喝他个三百回合,不醉不归。”

龚仕杰道:“谢金老弟好意,只为兄还有事情要去办,实在是没有办法陪金老弟。”

金老三便问所谓何事儿?龚仕杰也不矫情,便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知他。直听得金老三一阵大笑出声,过了好半晌才道:“啊呀,没想到世兄也有这么长情的一天,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便出发回燕国。我可是真想早些看看这位未来嫂子长得是何模样,又是何样的性情,竟然引得世兄如此惦念,哈哈哈…”

龚仕杰瞧着金家这位不着调儿的老三,只觉得到时候别把她吓着了才是。

因着夏瑾瑜坐的船不过是普通的客船,哪里比得上金家的船只。是以便是龚仕杰到邛海岛浪费了些功夫,等他们到了燕国,也不过只晚了夏瑾瑜不到三天的时间。

夏瑾瑜因为在烦恼找向导的事情,便在此地耽搁下来。龚仕杰虽说焦急,到底这城市这么大,找个人也不容易,好在随行的是金老三,这城里哪个不敢给他面子,不过几刻钟便打听清楚了夏瑾瑜一行人所下榻的客栈,甚至是哪间房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龚仕杰等不及便要去找她,金老三本也想跟着去瞧,只看龚仕杰这么着急的样子,便打趣道:“得,我瞧世兄如今心心念念都是她,老弟我今日便放过你,等明日你可得携了嫂子来瞧我。”

龚仕杰道:“我还没娶到她,你别瞎说坏了她名声。”

金老三假装酸得掉牙,动作无比滑稽地捂着自己的脸,道:“我又没吃酸的,怎会觉得这空气都是酸的…好了,好了,是未来准嫂子,行了吧?你还不快去,莫不是舍不得老弟?”

龚仕杰无奈的瞧了眼这位不着调的主儿,迈开长腿便往她们住的客栈走去。

夏瑾瑜从来没想过,在这异国他乡,她竟然会碰见龚大夫。夏瑾瑜很高兴,正打算跟他打招呼,可是那个人动作更快,几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能听见他咚咚的心跳。龚仕杰的下巴搁在她头上,双臂紧紧搂着她,道:“看见你没事儿,真好…”

这本不是情话,夏瑾瑜听了却觉得眼眶莫名的有些酸楚,她敢说这是她所听过的最不像情话的情话。

过了片刻,夏瑾瑜突然反应过来,他们貌似是站在客栈的大厅?夏瑾瑜一下子脑门儿充血,这大庭广众的,他们这般…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燕民风开放,大家伙儿也只当两人是恩爱夫妻,旁边的看客们还不时有人说什么郎才女貌之类的话语。夏瑾瑜很是难为情,她轻轻挣扎,嘴里小声道:“快放手,别人在看。”

龚仕杰喉咙里发出闷闷的笑声,他轻声道:“他们爱看便让他们看去,又不会少二两肉。”虽是这般说着,却还是听话的松了手,只笑眯眯的看着她,直看得夏瑾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盯着自个儿的鞋面儿瞧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太晚了呀,十点才回家,好在总算赶出来一些。擦汗。

正文 54第53章

龚仕杰会说燕国话,早些年也曾经在燕国闯荡过一段时间,是以才结识了金家那位不着调的浪荡哥儿金老三。如今有龚仕杰在,夏瑾瑜很放心,唯一让她心头有些不痛快的便是这个人像是完全忘记那天的事情,行事做派又回到了以前。

夏瑾瑜有些不爽,那天大庭广众之下,此人都已经抱过她了,如今还装什么装啊?她本以为这人会找她戳破那层窗户纸,哪里知道这厮儿老生入定,行为举止比照以往,都让夏瑾瑜怀疑那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

龚仕杰答应过金老三要带夏瑾瑜去看朋友。是以前一晚龚仕杰便跟夏瑾瑜说过,害得夏瑾瑜心里紧张直失眠到半夜,脑袋里走马观花似地胡思乱想了一通,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沉沉睡着,是以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