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的话外话很清楚,不单她自己,而文氏就更清楚了。

无忧瞧着文氏似乎有点松动,“五姨娘,我可是嫡长女,你这胆子是不是真的好大了,就不怕一会有人将你送到官府里砍头去?”无忧轻笑一声,毫无笑意,只觉得冷,“或是五姨娘比较感兴趣充军?”神色很是冰冷,但是根本就没有文氏想要看到的惊慌。

恐吓,威吓,能让人快乐就是因为能给人心灵上的成就感,显然无忧这方面的睿智很普通,她显然不知道无忧急巴巴的赶过来,就是想见见她的慌乱,她的狼狈,她这般波澜不兴,还不为反威吓对方,实在是高明的不得了。

文氏其实也不是想要怎么样,就是瞧着无忧很不顺眼,原本以为到了这时,无忧一定哭着喊着求饶着,不过她真是高估了自己,无忧好像没这份打算。

文氏听了无忧一言,她整个人呆怔一下,手一顿,然后看向一边的婆子:“出去看一下。”文氏做事一向仔细,虽然听着车夫和跟车的人说了并没有人跟来,而且她让这些人跟了无忧这么久,不止是为了取得无忧的信任,还是为了掌握无忧的动向。

她其实已经确定今日无忧出府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这也是她敢动手的原因,可是无忧现在的话让她生出一丝犹豫来,因为无忧太过镇定了,想到无忧在江氏一事中的表现,她还真的不敢无视无忧的话:文氏会动手害无忧,也是那日被吓到的原因,她可没有忘记无忧让她进苏府的初衷,而她却因为有了身孕,心里升起了贪恋,即使明知道二房下毒,却一言不发,任由夫人落得那样的下场。

文氏经过江氏一事,害怕了,她恨怕,很怕,因为她担心无忧会查出来她再王玉英的死亡中的袖手旁观,可是她又狂喜,她很开心,很激动,因为苏府没有任何可以和她抗衡的人了,而苏启明话里的怜惜,让她升起了一份贪恋,或许她可以成为苏府的女主人。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被压在石头下的种子,虽然她极力的隐忍着,可是那种想要迸发,想要得到的欲望,让她心里如同猫抓:为什么她就不能成为苏府的女主人?文氏想来想去,都发现除了她没有任何人会比她更胜任这个角色,于是她决定了,她要出去无忧,不管是担心无忧知道她在苏夫人小产事件中的袖手旁观,还是希望所有知道她过去的人都消失,无忧的下场,文氏奠定了基调——死亡。

文氏不觉得自己做的哪里不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权利都是自己争取的,都是自己努力的,她只是想要生活的更好,她没有错,错的是苏无忧,她不该挡着她走向幸福的步伐。

快两年的锦衣玉食已经将文氏那点残留的良心喂了狗,那日她会配合着无忧除掉江氏,就是为了苏夫人的位置:她怀孕了,而且大夫推断是男胎,所以她要争,她要抢。

文氏打发婆子出去之后,阴阴的笑着:“大小姐,你以为今天还能逃过这一劫吗?”

无忧冷笑了起来:“五姨娘,我也劝劝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若是现在住手,那么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文氏冷哼了一声:“饶我一命?大小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现在大小姐可是我的阶下囚。”文氏得意的冷笑起来:“大小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定没有猜到那车夫和跟你出门的人都是我的人吧,没有想到底事情何止这些?大小姐一定想不到今天这事可是老爷同意的,老爷可说了,三皇子对大小姐一往情深,他就成全了三皇子的痴情。大小姐,姨娘我在这里先恭喜你勒,马上就是三皇子身边的红人了,以后可别忘了记得姨娘我的好处。”

第九十六章 落难凤凰不如鸡(2)

文氏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带着十二万分的得意:无忧一直没有打断她,她没有生气,没有任何的怒气,即使她此刻已经气疯了,但是她没有出声打断文氏,而四个丫头也一样没有开口,即使她们和无忧一样,心里充满了愤怒,但是也只是安静的听着,主仆五人只是静静地听着,什么都没有说。

文氏的话并没有说很长的时间,那位出去勘察的婆子进来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人,我看了几遍,附近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文氏听了直呼,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她看向无忧:“大小姐现在也学会吓人了,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无忧也不恼,只是沉静的看着她:“我的话,你最好听着,你知道我不吓人,也没打算吓人。”

文氏却听不下去了,她冷笑起来,抡起巴掌就对着无忧打了过去,她睁着双眸,狠狠地的用这一巴掌回答了无忧:今天的一切都是由她来决定,轮不到无忧说话——她是要让无忧害怕,只要无忧害怕了,那么她妹妹的踪迹,她就知道了。

文氏虽然下决心为自己,为肚子里的儿子争一份荣华富贵,可是对自己的妹子总是惦记一份,所以今日她要完成苏老爷的交代,也要寻出自个儿妹子的下落。

苏老爷现在什么都不瞒她,苏启明已经回过味来,知道二房江氏一事,十有八九是无忧下的黑手,他心里升起的忌惮,若是一直让无忧这般下去,怕是他都要镇不住她了,而此时,三皇子却让无恨转告,想要纳无忧进府,苏启明前思后想,觉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要无忧进了三皇子府,自然就不能再插手他这边的事情,所以他暗中让文氏着手,自己做了壁花:苏启明不傻,无恨主动提出来,大概事情不会是她嘴里说的那么简单,她肯定留着后手,苏启明老奸巨猾,他不准备搀和进来,就让她们两个斗去,都最后不管谁输了,谁赢了,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文氏在争斗中有个什么,也不关他的事情,这些都是后院女子争宠争出来的幺蛾子。

文氏不傻,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将苏启明交代出来,想做壁上画,也要看她乐意不乐意?她不介意被当枪使,可是也不想被人当做傻瓜,她会答应,只是因为此事对她有利罢了,而不是苏启明以为的一心为了他,为了苏府:苏启明他不过是她踏上荣华富贵的阶梯,而苏府将来会是她的,所以她才乐意做一次枪。

就在无忧和文氏你来我往之中,有人自院子里跃上屋檐,小心的,无声的揭开一瓦,将屋里的情景瞧得清清楚楚,点算了一下屋里的人数,再想了想屋外的人数来人身子一轻,飘了出去,很快消失了无影。

文氏一心想要打掉无忧的傲气和内心的坚定,只要这些没有了,无忧就是一团任她搓圆搓扁的面团,“啪”的一声结实的想起,文氏的巴掌就打在了杜鹃身上:她一直注意文氏的一举一动,瞧着文氏发了颤,她就扑了过来替无忧挡了这一巴掌,她家小姐身娇肉贵,身份尊贵,哪里是文氏这个贱人能够折辱的,她虽然被绑了起来,能为小姐做的事情不多,可是挡挡巴掌这样的小事,还是能做的。

无忧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文氏已经利欲熏心,再也不会听得见她说的话了,今天不管会不会有人来,文氏都不会放过她了,文氏的胆子应该不够这么大,她今天敢这样做,挑明了就是背后有人——正如文氏所说这个人定然是苏启明,不然她不可能如此猖狂。

不过无忧可没有这么天真,文氏的背后就只有苏启明,她应该还和无恨,无仇联手了,无忧很奇怪,文氏也算的上是个聪明人,她为什么会豁出去来对付她。

无忧只是觉得奇怪,却没有任何的意外:这个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是利益所趋,朋友和敌人从来都不是绝对的,所以对文氏和无恨,无仇联手对付她,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是她不担心她的反扑吗?即使就是将她送给三皇子,但文氏应该看得清楚,只要她苏无忧有一口气在,所有亏待她的,欠了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无忧的身上忽然冒出来冷汗:文氏一定还有后手,而且那后手绝对阴毒无比,可以绝了她的后路——若是她猜的不错的话,无忧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阴毒,文氏是大打算让她成为一个傻子,或是让她失忆。

无忧心拎到嗓子眼儿心急如焚,她绝不能失忆或是变成傻子,被人当成木偶人一般,她的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个计策可以扭转眼前的形势。

她内心早就是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但是面上依旧是平静淡然,她轻轻地扶起杜鹃,对着四个丫头吩咐道:“你们不要管我,先顾好自己,我这里自有应承,她今天是不会放过我的,你们冲过来也不过是白受罪,就不要来讨这份罪了。”

无忧心里清楚,若是想不受这份罪也是可以的,那就是交出文氏妹妹,可是她怎么会傻到交出这最后的一张保命符,就是不为了自己,为了几个丫头,她也要死死的捏在手里:若是文氏道最后还能顾着一份姐妹手足之情,那么这张保命符就会是唯一的生机,即使救不了自己,但就云黛她们四个,分量应该够了——这四个丫头一心一意的跟着自己,她怎么可以不为她们筹谋?

无忧这样说了,可是杜鹃她们四个丫头哪里能如此做?不要说云黛,杜鹃和无忧情同姐妹,就是红袖和绿如也放不下无忧,她们原本是王玉英的人,夫人待她们极好,而大小姐是夫人手心里的宝,而且对她们都是有恩的,她们怎么能丢下大小姐不管,就算到了最后不能挡下文氏这些人,但她们也要尽量护着无忧,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被打。

云黛,杜鹃跟着无忧久了,自然知道小姐不会轻易的交出文氏妹妹的地址,小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们,心下矛盾,想要让小姐叫出来,不要顾念她们,可是也知道若是这话说出来,也就是打个水漂,还伤了小姐的心,所以这话她们死也不会说。

而红袖,绿如虽然不知道什么藏人的地方,但是看着云黛,杜鹃的神情也能猜出来小姐不说,是应该打算为她们谋一条生路,心下也觉得没跟错主子。

无忧自然不会现在告诉文氏,若是现在说出来,文氏的恶气没出,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杜鹃她们,所以她要等着文氏的恶气出了,等到最近时机才说出来。

文氏瞧着无忧几人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冷笑道:“好一副主仆情深的画面,我看了都要落下泪来,你们可真是你们家小姐的好丫头,只不过,今儿你们轮不到伺候了,你们今天就在一旁给我好好看看,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着,我是如何伺候你们家大小姐的,如果你们真的心疼你们家小姐,就好好的给我劝劝,让你们家小姐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人藏道哪里去了?”

文氏说完一摆手,就来了几个婆子过来把四个丫头拽到一旁按住,让她们亲眼瞧瞧,她们的小姐是怎么被伺候的。

丫头们拼命的挣扎,可是被困住的她们哪里挣扎的开,而文氏却噙着一丝满意的笑容看了她们一眼,又扬起手来狠狠地对着无忧打去:她恨,恨得不得了,同为女儿家,同为妙龄少女,为什么她就要伺候苏启明这样庸俗的商人,而苏无忧却可以好命的让三位皇子倾心,尤其是二皇子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她一个商贾之女有什么资格成为二皇子的正妃,她嫉妒,嫉妒的快要疯狂,为什么天下的好事都让苏无忧碰到了,而她却一直要这么悲惨。

不错,当年是苏无忧将她从青楼里给解救了出来,可是她是有目的地,她是为了保护她的母亲,才救她出青楼,所以她不感激她,半点也不感激她。

文氏恨,恨自己的命不好,怨,怨无忧的命太好,所以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好命下去。

这女人和苏启明,二房这些变态呆久了,已经也成了一个完全变态,她就没想过,若是无忧不救她,现在的她会沦落到什么地步,若是当年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入苏府,无忧还能拿刀逼她不成,再说三位皇子的倾心,无忧只觉得火烤活煎,哪里值得半点兴奋,所以说变态的女人毫无理智而言。

被嫉妒充满的变态女人,下手没有留半点力气,文氏将自己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无忧也被两个力气粗大的婆子按住了,根本动也不能动,既然不能动了,无忧也懒得费力气去动,眼睛直直地盯着文氏,就算是被她打到脸上,她的眼睛都是眨也不眨一下的看着文氏,想要把她看到眼睛里,脑海里,心田里。

她刚刚之所以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只要能拖延到周神医发现时辰不对,他自然就会派人来找她,而大舅舅自然也会收到消息,也会派人来寻她了。

文氏一连打了十几个耳光之后才停下手来,她喘了一口气,又甩了无忧十几个耳光,可以看出来她对无忧的这张脸同样的很嫉妒,直到文氏觉得不用再摧残无忧的脸了,她才真正的停手。

文氏看着无忧被打得红肿的脸,再也在无忧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动人之色,才觉得满意,她也看着无忧嘴角流出来的血丝,说不出的狼狈,说不出的凄惨,她笑了,笑得满意,笑得得意,笑得畅快无比:“大小姐,五姨娘我疼你吧?”

无忧双眼依旧沉静,沉静的可怕,脸上没有一丝神色,依旧淡然,她把口中的血咽进肚子里,她咬牙忍下没有把那血吐到文氏的脸上,眼下她还需要拖延时间,不能激怒她,当那热血流过她干涩的咽喉的时候,无忧品尝到了腥味,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疼痛,她目无表情的品尝着,品尝着这被羞辱,被殴打的屈辱,她不急,她不恼,她也不怒,只是牢牢地将这一切记住,一点一滴都不曾放过,她死死的记在了心里。

因为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会好好的地,加倍的回报给文氏,所有亏欠她的人,她从来不指望老天帮她报回来,她要亲手讨回来,天涯海角,都要讨回来。

无忧既没有理会文氏的话,不过她也没有示弱,即使她知道有时适当的示弱可以让自己少吃点苦头,可是她却没有这样去做,因为文氏她不配,而她也做不到向这样的一个女人示弱,那还不如一刀砍了她;有时,她似乎也还有点王家相府的宁折不弯的气概,不知道外公和两位舅舅知道后,会不会感到开心。

无忧发现自己还挺能苦中作乐的,到了这时她还有心思考虑相府的气概,外公他们开不开心,看来她真的是荣辱不惊了。

文氏瞧着无忧一副淡然平静的模样,嘿嘿的笑出声来:“看来大小姐对我的伺候不满意呀,那姨娘我要更尽心才可以。”

她说这话的时候,身旁的婆子递给她一根长鞭,那长鞭很软,很软,却是牛筋质地,打在人的身上,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不过确实伤筋痛骨的,这文氏还真的不是一般歹毒。

文氏举起鞭子,阴阴地笑看着无忧,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落下来。

她一边打,一边问:“大小姐,你可想起来,那人藏在哪里了?”

每打一下,她就不厌其烦的问一句,而无忧自始自终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咬着牙坚韧着。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文氏都已经打的双手发软没有了力气,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她问:“大小姐,您可要好好想想,那人藏在哪里了?”

文氏其实还是知道点苏启明的心思,她也知道无恨的心思,等一下将人送到三皇子床上的时候,不能太不好交代,所以她只敢用牛筋长鞭,不过想到苏无忧会什么都不是的进了三皇子府里,她的心情总算是好一点了:无恨只说是进府,可没说是做什么,照无恨的口气应该是什么都不是吧!文氏可不以为无恨是什么好心肠的人,会帮着无忧找个好前程。

四个丫头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姐被文氏这般糟蹋,心神俱裂,她们宁愿被打得是她们而不是她们的小姐,丫头们哭求着,挣扎着,却被婆子们死死的押着,最后她们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哀求文氏不要再打她们的小姐了,要打就打她们。

四个丫头的头磕的又响又重,每一下都发出“嘭”的声音,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四个人的丫头的额头因为重重的磕着,所以迅速的肿了起来,可是她们还是不停的叩头,求着文氏。

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会不忍心,不管是为了咬牙隐忍着的主子,还是叩头不止的丫头们:只要还有一份脑子,都猜得出来,无忧的不说是为了什么,只要是还有一丝同情心,瞧着磕的头破血流的丫头们,都应该出言求上两句。

文氏的手底下,还是有人良心未泯的,其中一位小丫头看着四个丫头磕的血流不止的样子,实在不忍心了,她跟在无忧的车后,有几天了,瞧着她们四个大丫头,深得无忧的器重,却从不为难下面的小丫头,一时想起她们的好,忍不住出言:“五夫人,您也累了,休息休息吧!”

文氏听了以后,觉得小丫头说的很有道理,她还真的打累了,是该休息休息:“也是,进太牛才知道伺候人也是一件体力活,看看你家姨娘我,只顾着伺候大小姐了,就怕大小姐一转身就忘了我是谁,自己累着了豆不知道。”

文氏说着还真的停下手来,不过她却对着那小丫头说道:“你来帮你家五夫人效劳吧!”文氏说着就将手中的鞭子交到小丫头的手里,自己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坐了下来,早有有眼色的婆子端了茶递了过来,文氏端起茶来吃了一口:“大小姐,你还真的就没想起来?”

无忧的身上被鞭子打的骨痛筋伤,浑身都疼的厉害,她痛的眼眶中都红了一圈,但是却没有让眼泪流出来,更是没有向文氏求饶或是伏低做小。

小丫头的鞭子打在身上,比起文氏来算是好上不少,但亦是刺骨的痛:小丫头有心留了情,却又不能让文氏看出来,所以那痛也是容不得作假。

无忧间或着鞭子,抬着头看向文氏,淡淡的问:“五姨娘你要我想起什么来?”无忧早就料定文氏不敢说出口,既然她对苏府的夫人之位生了心思,就不会说出为了什么。

“大小姐你冰雪聪明,真的就不知道姨娘我说什么吗?”文氏气的将茶盏猛的放在了桌上,瓷器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大小姐的年纪不大,记性可真差,还是到了如此的境地,你还真的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无忧并不闹,继续无视了她的辱骂,因为现在她如果是骂了回去,对她眼下的处境不会有任何一种好处,她忍着浑身上下的骨痛筋疼,继续用淡淡的声音,回答:“就算我想起来,五姨娘你会放过我吗?”

文氏不会放过她,这点文氏清楚,无忧同样也是清楚。

文氏轻笑了起来,表情柔和了不少,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样的让人恨得牙痒:“当然不会了!大小姐说什么胡话!”

无忧听了也轻笑起来,继续淡淡的回了一句:“那五姨娘问我做什么?”不过心中却在谋算着如何开口用文氏妹妹的藏身之处来换得四个丫头的平安。

不过瞧着眼下的火候似乎还不曾道,所以无忧也没有立时和文氏交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时候谈条件不异与虎谋皮,而文氏看起来也不是一个能守信用的人。

文氏听到了无忧的话后,笑了起来,痛快淋漓的笑,疯狂肆意的笑,她笑了好一阵子,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走到无忧的面前,挥手让那小丫头住了手,伏下身子盯着无忧慢悠悠地说道:“因为我觉得大小姐说话如同那夜莺一般,不但声音好听,就是脸上的表情也跟天下的名角一般,有趣极了,再说大小姐说不定被伺候舒服了,就想起了什么来?”

说完之后,她又是一阵的大笑,笑得那叫一个痛快,而无忧却心头一沉,文氏其实只是在找一个名头来折磨她,并不是真心的想要她妹妹的地址。

杜鹃忍不住开口:“你住嘴。”

绿如也开口喝道:“你敢如此的折辱小姐?戏子个个什么东西,居然和小姐…”相提并论。

红袖,云黛也大叫着:“你还真是大胆,不知道老爷听了这话,会是如何感想?”骂苏府的大小姐是戏子,那苏府的老爷是什么,难不成是班主。

有些话听得说不得,有些事做的也说不得,吴夫人到底出身低贱,道现在还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无忧瞧着自己丫头们开口,心中急了起来,她虽然听到文氏的话,脸上也显出了怒容,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二个丫头的话,却让她焦急了起来,怕文氏要将火气发泄在她们的身上,赶忙儿递了一个眼色给她们,所以绿如立刻就住了口。

而无忧因为牵动脸上的伤口,痛的面部扭曲起来,看在文氏的眼里又是一阵痛快,她笑的更加欢畅了:原来她用错了方法,苏无忧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几个丫头——文氏心中其实是不以为然的,贴身的丫头也不过是个奴才,苏无忧却将她们当成手心里的宝,先不说平时的吃穿用度几乎可以媲美大家的小姐,到了此时此刻还将她们看的比自己的命重要,还真的愚蠢!

文氏心中不以为然,面上却很开心,只要有弱点就好,她笑着看向几个丫头:“若不是你们出言提醒,我还把你们几个丫头给忘了,也是,我真是糊涂,大小姐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身娇肉贵,我怎么能慢待呢?还不给我好好的伺候起来。”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婆子丫头们就上前对着她们厮打起来,以泄了心头的嫉妒:大家都是做人奴才的,为何她们几人就如珠如宝的被主子捧在手心里,而她们却要忍受主子的打骂,她们不甘心,所以手下的动作都丝毫没有容情,全无章法,又是踢又是打,四个丫头也是倔强的性子,硬是一句痛都没叫出来,只是心中都在想着,还好,还好,五夫人的注意力引了过来,小姐就可以少受点了。

无忧急的挣扎开来:“住手,住手,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了,何必为难几个丫头?”

无忧知道不管云黛,杜鹃或是红袖,绿如,今日所受的苦都是因为她,她们跟着她,整日里担惊受怕,今天更是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她实在是不想她们因为她在遭受什么了,刚刚她们拼命的叩头之时,她隐忍着不开口就是不想让文氏注意到她们,谁知道这几个丫头,却为了不让她继续受罪,自己倒开口了。

“既然大小姐都发话了,你们给我卖力点伺候这。”文氏脸上的笑意,如毒蛇吐杏一般。无忧的痛,无忧的疼,无忧的挣扎,无忧的难过,她看在眼里都会她觉得痛快。

她对无忧以及她身边的人都含着巨大的嫉妒,巨大的仇恨:为什么苏无忧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这些丫头遇见了苏无忧可以穿金戴银,过的如同大宅门里的小姐,而她遇见苏无忧却要做妾,忍受着其他小妾的欺辱,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天又怎么会放过这些人。

无忧听着文氏的话,心中就明白了她的心思,看着身边的丫头被打的面目全非,却还是嚷着不让她去求文氏,这让她隐忍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不怕身体的疼痛,她可以忍,不论文氏怎么对付她,她都能忍,可是这些丫头,她心中的亲人,她们如此的遭罪,她却无法忍了。

瞧着婆子丫头们落在几个丫头身上的拳脚越来越重,无忧再也顾不得拖延时间了,她认为她已经忍到极限了,她也认为拖到此时已经足够久的了。

无忧决定不要再忍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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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的晚点了,昨天坐车回上海,累了,所以今天晚点了,不过今天开始正常半夜更新。

第九十七章 英雄来救美

无忧瞧着云黛她们被打,心痛的如同人拿着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着,丝丝连着血肉。

她无法在忍受下去了,无忧的因为要强忍着疼痛不能呼出口来,舌尖早已被咬破,口中的蕴藏着鲜血,浓厚的血腥味包围在口中,无忧双眸一瞪,对着文氏那张笑得得意的脸,闪过一丝凌厉,她身子一弓,用头狠狠地撞在文氏的肚子上:孕妇的肚子总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此刻无忧顾不得什么仁慈,有时候你对敌人的仁慈会变成一把锐利的刀,到最后受伤的人会是你自己。

文氏猝不及防之下,被无忧撞了一个正着,肚子立刻隐隐痛了起来,心头立马恼怒起来,却又听见无忧出口骂她:“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破落户儿,在我的面前摆什么谱,你可别忘了,我手中的东西。”

文氏原本还有点恼怒,却在听了这话以后哈哈大笑起来:“大小姐,你还是真的天真,你以为那东西我还在乎吗?”

无忧脸色一沉,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更明显了:文氏定是有了什么歹毒的计谋,她根本就不怕她手中的那张卖身契,或是她是以为那张卖身契,自己都不会拿出来了——这会是什么情景拿不出来的人:死人。

无忧心头更加的沉重,难道今天她真的要这样了?

文氏一直不敢喝无忧叫阵,就是因为她的卖身契还在无忧的手里,不过今天她会这么做,就是不再忌惮那张卖身契。

她到底凭借着什么?

文氏想到今天以后,那张卖身契将会永远不见天光,她的心情畅快了一些:因为她可以肯定,无忧以后再也想不出来那张卖身契被她藏在了哪里,因为她根本就不能再开口说话了,不单不能不开口说话,而且很快就会传出暴毙的消息。

她捂着肚子,毒蛇般的猩红,吐的更长,沉声吩咐:“你们给我用力的伺候大小姐。”

婆子们闻得文氏吩咐,放开四个丫头,全都走过来围在无忧的身边,如一群恶极了的野狼,狰狞的笑着,而文氏却并没有就此让婆子们动手,而是吩咐其中的一个婆子取出了一把小剪刀,无忧瞧着那明晃晃有些刺眼的剪刀,整个人脸色一下子就白的如同纸张一样:她猜出来文氏是想干什么了?

而此时,不知道何时上了屋顶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点头,他转身飞了出去。

这两个人正是七皇子身边的侍卫,那日帮着无忧怒打江爷等恶奴的那两人:以他们的身手,若是两人一起出手,文氏等人应该不足为惧,只是为何其中一人反而转身离去?

文氏看着无忧吓白的脸,得意一笑,却不做什么,反而指挥着婆子又出去端了一碗药过来,文氏让那婆子小心的放在桌上。

文氏看了无忧一眼,那笑容让人说不出的恶意,她假兮兮的对着身边的婆子道:“这可是好东西,是二小姐特别为大小姐准备的,你们可不要眼馋,偷吃了去,你们这群人可是没有福气享用的。”

婆子丫头们哄然大笑,有机灵的婆子笑道:“我们这群人身份低贱,哪里有福气享用这样的好东西,还是留给大小姐享用吧!”

文氏很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无忧,笑得万分璀璨:“大小姐,你怎么不问我,那是什么药?”

无忧看着那碗热腾腾的药,心里已经猜测到了那是什么,却还是从善如流的问道:“那是什么药?”

文氏听了,笑得花枝招展,咯咯的,如同刚下了蛋的老母鸡:“那可是二小姐费了心思帮大小姐寻来的,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晚声碎,大小姐是神医,应该知道吧!”

晚声碎!

无忧的脸色一变,无恨好歹毒的心思,这晚声碎,乃是一种毒药,而且是那种不易让人察觉的毒药,吃了这药后,先是失去声音,然后沉入睡梦,最后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死去。

难怪文氏今日这般的嚣张,原来已经准备好了退路。

“二小姐花钱买来的?”无忧冷冷地看着文氏,直到她收敛了笑声:“二小姐怎么会帮你害我?我看你真的糊涂了。这药应该是姨娘为了我费尽心机寻来的吧,你今天敢如此待我,是真的置死地而后生了,你怕我回到苏府说出你的恶行,所以才要为我准备这好东西,不是吗?”

无忧心中其实是相信文氏的话,只是她不能不说话,因为她需要尽量的拖延时间,虽然文氏现在还没有打算让她立刻喝下药的意思,但无忧心里清楚,文氏不会有多少耐心等下去的。

无忧再看一样婆子手上的剪刀,又瞧了瞧那桌子上的药,不由得感受到文氏的文氏的谨慎,这人来了苏府两年倒真是长见识了,想法儿很周全,难怪在江氏的百般刁难之下,还能再苏府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倒是个人物,只是心思太过卑鄙了。

无忧告诉自己在晚声碎和剪刀之间,她宁愿选择剪刀,至少能有一丝活路。

她是能拖就拖,死命的去拖,如果实在不能拖,便也只能大大的激怒文氏多受些皮肉之苦了,比起性命来,皮肉之苦实在算不了什么:皮肉之苦受过之后还有性命在,只要有性命在,她就是断腿断臂,失了一双手,却还可以有日后,如果被灌下药去,怕是再无日后可言了。

那晚声碎,她闻着味道就让她遍体生寒,原来文氏真的准备的很充分,这药吃了,她这辈子也就完了:文氏的歹毒还真的不是一般,不管这计策是谁定的,这背后的阴毒心思都是让无忧心寒,这人是容不下她一条活路呀!

虽然打算再去忍受点皮肉之苦,但是无忧的看到那婆子手中的剪刀,还是觉得害怕,那时一把同样遍体生寒的剪刀,想来文氏为了下面的好戏,已经磨了很久吧,刀尖在阳光下闪着光亮,向无忧无言但冷酷的说着它的厉害。

文氏得意的笑道:“真是太可惜了,今天呢,大小姐和丫头们去人和堂却遇见盗贼,然后又被贼人所伤,落下了一身是伤,三皇子却正好救回了大小姐,只是大小姐没福气,却生生地落在了地上,摔成了重伤,不言不语的,多可怜,而三皇子或许是怜香惜玉,或是为了负债,只好将大小姐抬进三皇子府,成全了一段情义双全的佳话。”

她说到这里疯狂的笑了起来:“怎么样,大小姐听到姨娘我的话,你可还满意?”

四个丫头听到这里脸色白得吓人:“你,你,你还是个人吗?你…你…白披了这张人皮…”

这计策何止歹毒,根本是阴毒,不但想要了无忧的命,连她的清名都要毁去,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三皇子负债,这不是在说无忧不守妇道吗?

无忧心中恨极了,她没有想到今天只是除了无恨,苏启明参与进来,连三皇子都参与了进来,难怪当日他要助她,原来是早就想好了要收拾她了,这就是他上表请求娶她为妾的原因吧:天下人都知道三皇子对她倾心,自然就不会将她的死,疑心道他的头上,好手段!

无忧恨,却只能隐忍着,现在的这种情况,她什么都不能保证,不过这也让她生出坚定的活下去的信念,她不能死,至少在这些害她的人没死之前,她不能死。

文氏却不理会几个丫头的叫骂,她刚刚也已经察觉到几个丫头的心思,现在不再上当了,她吩咐拿着剪刀的婆子:“去,把剪刀拿给夫人我,让我好好地招呼招呼大小姐。”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因为她知道每一个字都会让无忧等人吓个半死。

“五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家小姐吧!”四个丫头这时候也顾不得怒骂文氏了,拼命的叩起头来:“五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往日里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您就不要放在心上,若是您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得尽管朝我们这些丫头里发,你就放过我们家小姐吧!都是我们做丫头的不对,小姐知道什么,五夫人有什么不舒坦的,就冲着我们来吧!”

文氏笑得阴森可怕,娇媚的容颜显得有些狰狞:“你们什么东西,今日事我和你们家小姐的事,至于你们,当先招呼了你们家小姐之后,我再让人招呼你们。”

文氏接过婆子递过来的剪刀,一步一步的走向无忧。

几个丫头见恳求不行,也就大叫起来,求饶,咒骂,怒吼,一时间充斥着整个屋子,可是她们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文氏让婆子举起无忧的手,很仔细的在无忧的手指上打量着,文氏一边打量,还一边道:“大小姐这手真是粉嫩如葱,姨娘我都几乎忍不了心下手了,大小姐可是圣上钦赐的妙手回春,只是不知道以后这手还能不能再替人瞧病了?”

她的眉眼之间都是得色,感受着无忧微颤的身子,心头是淋漓痛快的欢畅:天之骄女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折磨着。

无忧看着那寒气逼人的剪刀,她是害怕的,她很怕,她敏感的肌肤似乎已经感受到那冰冷的气息越来越近,无忧很怕,但是她却没有闭上眼睛,她直直地盯着文氏:“五姨娘,今日之事,无忧记下了。”

她不是恐吓,只是再陈述一个事实,她就不信今日她等不到人来救她,她就不相信老天爷让她重生就是为了让她死在这样的一个龌龊、歹毒的蛇蝎女人的手里,她也不相信,这样一个如此歹毒的人会安然的活在世上。

无忧的话说得异常认真,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慎重。

谁知道文氏听了以后却嗤嗤的笑了起来,如同春天里被雨淋湿的梨花,“大小姐,怕是你记不住了,要知道,你喝下那碗药之后,很快就可以去见夫人了,您不是最孝顺吗?姨娘我不是正好合练了大小姐的意?”

“不说了,姨娘我就不打搅你好好享受了。”她笑着一点一点用锐利的剪刀在无忧的指腹剪了起来,“真是可惜这么一双妙手!”

文氏的动作很慢,慢的如同八十岁的老妪,因为她知道人最大的恐惧不是受苦受难,而是心灵的恐惧,她要看着无忧在她强烈的攻势下一点一点的溃败下去,所以她的目光一直定在无忧的脸上,想要看到无忧的惊恐,慌乱,和懦弱…不过无忧的脸上除了强烈的坚韧,隐忍外,什么都没有。

无忧的贝齿将粉嫩的唇咬破,那鲜血的刺痛,让无忧此刻保持着清醒,如剪着碎屑一般剪着她的手指,谁会不怕,她怕,但是怕不能改变什么,所以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忍,忍着就能活下去。

无忧没打算求饶,因为文氏没有看到她的求饶是不会轻易的收手,这是最好的拖延时间的方法,她要活下去,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强烈的希望自己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为自己报仇,才能为云黛她们报仇,才能将自己所受到的一切还到这个可恶的江氏身上,她,还有四个丫头今天所受到的苦痛,才不算白受。

她扫了一眼已经悲痛的昏了过去的四个丫头时,手指上的巨痛传来,让她浑身流出了冷汗,亦把嘴唇咬的血肉模糊,就算是坚强如她,也忍不住痛的叫出声来:痛,实在是太痛了。

那血沿着冰冷的刀柄落在地上,如同盛开的曼陀罗花,妖艳绝美,而无忧只是痛着,恨着,无声着。

文氏的狰狞笑声,落在耳里,如同地狱里索命的鬼魅。

空气中血腥味开始很淡,但随着无忧的手指被璀璨的次数越来越多,那味道越来越重,十指连心,无忧痛了昏了过去,不过文氏怎么会让她好过,一盆冷水再次将她浇的醒过来。

文氏很柔和,很温和的问道:“大小姐,这滋味怎么样?”

无忧闻言,看了一眼文氏,忽然轻笑了起来:“滋味好极了,无忧一定会找机会让姨娘也来品尝品尝。”

文氏并不恼,她只是冷笑道:“大小姐的骨头果然是硬。”

她加快手中的动作,今天如论如何她都要听到无忧的求饶,就像她那日在福来客栈那样,跪在她的面前求饶。

可是无论文氏怎么折磨无忧,无忧都死咬着牙撑着:只要她不求饶,文氏便不会轻易的减少折磨她的乐趣,她活下去的希望就多了一份。

无忧在等,与其说她在等,不如说她在死撑着,撑到人来救她,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因为,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文氏似乎折磨的很过瘾,她手指的痛度越来越尖锐,就是无忧以为她扛不住的时候,两个身影冲了进来,眼前那两张熟悉的,甚至曾经让她有点厌恶的脸,此刻都让她有种想要痛哭的冲动。

是七皇子和二皇子!

无忧怎么也没有想到救她的人会是他们,她终于撑到了。

文氏还没有回过味来,人已经被七皇子一脚踢飞了除去,撞到了墙后才落得下来,发出一声闷哼,就晕了过去;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反正她是晕了下去。

而满屋子的丫头婆子也同样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直接的拍昏了再地,或是被绑了起来,绑人的侍卫还细心的塞住丫头,婆子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