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这话不觉得是问错人了吗?应该是问你的父皇吧?还有,要看看你们的皇后舍不舍得将真凶交出来了?”

“刘太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又何必用这种语气同本王说话?冰姬,真的是被下人给毒死的吗?”

刘潇的神情有些戒备,看向元熙的目光也是带了些防备,“平王此话何意?难不成怀疑是本宫杀了冰姬不成?”

元熙却是略有些轻佻地笑了笑,“难道不是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刘潇看。

刘潇感觉到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玩味,很明显,他不会如此轻易地便下出这个结论!应该是胸有成竹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是我的亲妹妹。”

“正是因为她是你的亲妹妹,你才会送她上路,帮她解脱不是吗?”聪明的元熙,选择了解脱这个词!“刘潇,你我相识并非一日两日了。我与你相处的虽然不多,却是比你那个妹妹更加地了解你!在你心里,这个妹妹或许是比你的一个女人重要,但是却绝对是没有你的太子之位来的重要!更没有你们北梁的江山社稷来的重要!本王说的可对?”

刘潇的身子一颤,略有些悲伤地看向了元熙,“李赫,你果然是了解我!你说的不错!是我亲手给她下了药。你知道吗?当我站在床前,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安眠中慢慢地没了呼吸,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白的像是纸一样地没了生气!李赫,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最恨的不是你们的皇后,也不是那个杨昆和白英!而是我自己!”

刘潇一拳砸向了一旁的柱子,面露痛楚之色,“如果不是我的力量还太过脆弱,如果不是因我还没有能力保护母后,我怎么会如此狠心,为了保全我和母后,而将自己的亲妹妹亲手置于死地?李赫,这种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李赫挑了挑眉,“刘潇,冰姬早晚都是一死,死在你的手里,至少她走的很安祥,没有受多大的痛苦。否则,你该知道将来她一人,是根本不可能在大渊存活的,届时只会死的更惨,更加地没有体面!”

刘潇苦笑一声,“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你刚才说的很对,我的确是为了自保才会出手杀她!我害怕她失贞之事传回北梁,会害母后的地位不稳!我害怕她日后在大渊惹出事端,丢了我北梁皇室的脸面,届时更是将我和母后也拉下水!我害怕二皇弟的人会借此生事,甚至是上书废后!”

刘潇闭了眼睛,面上浮现出一丝无奈,轻摇着头道:“李赫,杀了她,我不后悔!死了她一个,却是可以活了我和母后两个!她死的值!只是我却是不会就此罢手!”

“本王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大渊的赔偿,想要大渊公主的和亲。本王说的可对?”

刘潇轻笑一声,“你的确是聪明!早已将这一切都算计好了吧?你昨晚趁夜对我说了那些话,你知道我如此小心谨慎一个人,定然是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不安分的因素存在的,你早已料到冰姬会是这个结局,不是吗?我是杀人凶手,我卑鄙阴险,那么你呢?你就是罪魁祸首!”

刘潇的眼睛宛若是暗夜里的豹子一样,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茫,那渐渐变深的眸子里,似是要掀起一场暴风雨一般!

元熙轻笑了一声,“刘潇,你不觉得你这是在为自己自私的做法而找一个借口吗?本王只是好心将所有的事情都知之你罢了!你可以派人去打听,昨晚本王说的,可有一句谎言?还有,你自己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因此而受到打击,所以才会出手杀了冰姬,现在却是要来怪本王吗?本王逼你杀她了?本王给你下了迷药让你杀她了?刘潇,你这个人,永远都是看不到自己的错误!也永远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刘潇的脸上阴沉冰冷,半晌后,他竟然是轻笑了几声,“好一个平王!你果然是厉害!攻心之术,你果然是练的极好!本王的确是想要赔偿,想要大渊的一个态度,想要一个和亲的公主!只有这样,本宫和母后的地位才会稳固!本宫才会从冰姬的事件中解脱出来!而父皇因为惧于大渊势力,定是会仔细斟酌本宫的地位是否是可以撼动得了的!”

“你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一切,现在又告诉了本王,你就不怕本王会将你杀死冰姬的事情说出去?杀害亲妹,意欲嫁祸!刘潇,想要你身败名裂,似乎是并不难了!”

“你不会的!”刘潇轻笑了几声,“你意在大渊的权利顶端,本宫亦是如此!你对本宫的意图了如指掌,本宫对你亦何尝不是?再说了,我北梁的二皇弟,若是真的代替了我,登上那个位置,不出一年,两国必定开战!你李赫,确定要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虽然我知道结局定然是北梁战败,可是你大渊就没有折损?你大渊的百姓就不会遭殃?”

元熙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道:“本王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你高看了本王了!”

“呵呵!李赫,你无需在本宫面前遮掩了!你的确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是平王妃呢?她可是个善心的!你确定,她若是知道了两国交恶,与你有关,她还会不会对你这般地在意?”

刘潇的神情轻松,笑道:“我知道平王妃对于你的一切定然也是知道的。可是若是她知道,你曾经是多么冷血?多么地像一个杀手?你说她会不会害怕?听你说是一回事,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又是一回事!李赫,以你对苏静依的在意程度来看,你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是吗?”

元熙的眼睛微眯,嘴角微扬,“看来,你也是做足了功课了!本王想不帮你,都不成了?”

“这是自然!本宫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一点,你一直清楚,不是吗?”

“你想让本王如何帮你?又或者说,你想着让咱们二人如何合作?”

刘潇淡淡一笑,“这句话说的好!合作!你要的是大渊的帝位,本宫要的是北梁的帝位,这一点,咱们是没有冲突的!本宫这一次势必要迎娶大渊一名公主为妃。如果是能纳为侧妃,自然是最好的。”

元熙一皱眉,“你们北梁可是大渊的属国!想要上邦的公主嫁与你为侧妃,你疯了吧?”

“本宫知道现在皇室中并没有几个适龄的公主。即便有,也怕是非病即弱,这不是本宫想要的。”

元熙随即明白了过来,侧目道:“你想娶非皇室公主?”

“不错!实在不成,郡主也是可以的!”

元熙有些嘲讽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你是想着娶一名公主为侧妃,用以震摄国内!而你的正妃又是北梁的名门。如此一来,你的太子之位稳当当的不说,还可以得到大渊一定的支持!再者,即便是皇上不愿意支持你,那公主或者是郡主的母家,也自然是会在暗中襄助于你!无论如何,对你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该知道。本宫现在最缺的便是银钱和父皇的看重!所以,这一次,本宫除了要娶回一名公主,还要请你们皇上下旨,允许你们大渊的瓷器大量地销往我北梁!”

“瓷器?北梁皇帝最是喜爱收集各种的瓷器。特别是碗碟,本王说的可对?”

“不错!本宫要求这个,一方面也是为了讨好父皇,另一方面,我北梁对于你们大渊瓷器的需求还是很大的。所以。”

“好你个刘潇!竟是打了这个主意!你自己想着派你的人在暗中在大渊购买进大批的瓷器,然后再高价卖回北梁?这下你是孝心也有了!银子也有了!还真是会打好算盘!”

“所以说,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你的帮忙。让皇上下令可以大批地供应我们瓷器,可是却又要再设上一个禁制!而能顺利拿到这些瓷器的,便只能是本宫的人!”

“法子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刘潇,你真当本王是给你打下手的?白忙活?”

刘潇一愣,随即笑道:“怎么会?你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这样吧,获利后的两成,是你的!”

元熙一挑眉,这不下本钱,也不用自己派人,还可以拿到两成的利润,倒是不错!本来想着再还还价,可是一想到现在的形势,元熙有些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罢了!依你就是。谁让你与本王相识多年呢!”

“好!剩下的,便是有关和亲公主一事了。本宫想娶的不过就是一名名义上的公主罢了。这个可有难度?”

元熙低头想了想,“这人选倒是有一个。只是,本王担心不好弄呢!”

“什么意思?”

“这个人也算得上是名门之女,想要将她封为郡主倒也不难。可难的是,要如何将此事拿到皇上面前说呢?说的太直接了,则是会让皇上怀疑你的用意。可说的太含蓄了,又怕皇上弄不明白。”

“这有何难?既然你说是名门之女,那便办上一场宫宴,下旨命二品以上大员的未出闺的女儿,全部参加,不就齐了?”

元熙点点头,“这样说,倒是没错!可是总是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吧!而且,这话该由谁说才更合适呢?”

刘潇则是同样皱了眉,“李赫,本宫相信这种事情是难不倒你的!本宫这里有一株上好的天山雪莲,一年前无意中求得。听说平王妃喜好医药之理,今日傍晚,本宫便派人送上。”

元熙一挑眉,有些邪邪地看着他,“你这是打算收买本王了?”

“非也!只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再者,你比本宫小,说起来,本宫送件见面礼给弟妹,也是应该的。”

元熙唇角一扬,“罢了,看在那株天山雪莲的份儿上,本王就再帮你一次!”

“多谢了。”

元熙转了身,又顿住身形道:“那关于冰姬之死,你不打算找皇后的麻烦了?”

刘潇长叹了一声,“本宫倒是想找她的麻烦,可是没有证据,本宫又能如何?不过,本宫是不会放过皇后的!若非是她一心想要让白英娶了冰姬,又怎会如此?”

元熙摇摇头,“我不妨再告诉你一声,她与你们北梁的二皇子可是有勾结的,算计冰姬,怕也是二皇子和皇后商量好的主意!”

刘潇闻言,面上瞬间便再度冰冷异常!“好,真是我的好二弟呀!竟是联合外人一起来谋害自己的妹妹!本宫倒是小瞧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是与你们大渊的皇后有了联络!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哪!”

元熙凉凉道:“这算是你送给本王那两成利润的一点儿谢礼吧!其实想要牵连上皇后,倒也不难。”

“你有办法?”刘潇有些激动道。

元熙摇摇头,“此事不宜太过急燥!要想牵连上她,也得等你离开大渊之后!否则,我大渊皇室岂不是要暴出天大的丑闻?你放心吧。此事交给我就是。本王与皇后的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本王这么些年都等得了,你便是回了北梁多等几日又何妨?”

“这么说你真的有办法了?”

元熙淡笑不语。

刘潇见他不说,也不再追问,二人出了屋子,再次回转到了大厅。

静依正在一边儿安慰雪姬公主。而晋王则是去了外面坐看着刑部尚书审讯这驿馆中的下人。

贤王则是和顾言一起将四周都查看了一番,却是毫无所获,也返回到了大厅。

刘潇一出屋子,脸上便是换了表情,恼怒!愤愤!甚至是看向几位王爷时,还带了一丝仇恨的神态!

半晌后,仍是一无所获。反而是一名膳房的婆子,被发现服毒自尽了!

这下子,案子更是有些迷离了!

最终当日一无所获,皇上下旨命驿馆中大小官员全部都要为冰姬公主守灵,并且还下令,在冰姬公主离京前,京城内不得再有婚嫁之事!以示哀悼!

静依坐在桌前听着手上的小麻雀带给自己的讯息,眼中则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第三卷 江山美人 第二十九章 狡诈如狐!

“怎么笑的这么开心?收到什么好消息了?”

“是岳正阳传来的,好消息。你看看。”静依将纸条递给了元熙。

元熙接过一看,眼中也是闪烁着煜煜的光茫!“这小子办事儿还算是利索!不错!这次给他记上一功!”

“好了,赶快让人开始着手安排吧。我担心皇后已经是在暗中开始行动了。”

“放心,先前找到的那几个,都已经是让无极安排好了。后边儿这几个交给无极就行了。”

静依喃喃道:“皇后也许不会想到,咱们已经是早做了准备吧?”

“她自然是不会想到!她以为她的心思没人看的透!可惜了,这一次,是她失算了!”

两日后,皇上接连下了三道圣旨,杨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已是激起了民愤,皇上赐鸠酒一杯,当场饮下!

第二道圣旨,皇上下旨命与北梁相邻的北疆开设一个关口,专供从大渊运送瓷器至北梁。而有资格大批购买瓷器并且运往北梁的,只有一家皇商。而非常不凑巧的,这家皇商却刚好是平王元熙的产业。当然了,这种事情外人是无从知晓的。

第三道圣旨,则是册封了王茶为安阳郡主,到北梁和亲,成为北梁太子的第一侧妃!

这三道旨意一出,众人哗然!最让大家吃惊的,便是这第二道圣旨了!皇上竟然允许大批量的向北梁出售瓷器,这在大渊的历史上,尚属首次!一直以来,北梁都是夫人精通瓷器,也不知是他们的土不好,还是他们的技术不行,总之只能是烧出一些低档的东西来,王公贵族根本是不屑用的!

也因此,大渊的皇室许是因为这么一些变态的优越感,所以一直在控制着瓷器的生产和出售!想不到现在皇上竟然下旨对北梁放宽了这瓷器供应的政策!而且还是指定下放给了其中的一家皇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事情的发展着实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原来是以为杨家会娶一个北梁的公主进门,可是没想到转眼这冰姬公主就死了!而且还是被人投毒致死!可是要说这投毒,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护国公府了!毕竟他们的嫡出公子可是死在了冰姬公主的剑下!这护国公府倒是有下毒的动机。可是为什么要将这杨昆赐死呢?

这杨昆摆明了就是因为冰姬公主之死才会被皇上处置的,可是却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说是给冰姬公主陪葬,而是用了这么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众人不由惊叹,若是这冰姬不死,必然是会嫁入杨家,谁让二人有了夫妻之实!可是想不到护国公府竟然是这么狠,直接就给冰姬公主下了毒!

给白英报仇不过就是幌子!真正的原因不过是不想让冰姬公主嫁入杨家,给杨家添势罢了!如此一想,众人的心中便各自都有了主张,杀死冰姬公主的幕后黑手除了那位,还会有谁呢?

除了那三道圣旨外,宫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皇后突染恶疾,卧病在床。皇上下旨命贤妃和淑妃二人暂时主理六宫事宜!待皇后身体康复后,再收回主理六宫之权。

这件事,可是比那三道圣旨,更是让人百般琢磨!皇后病重?是真病,还是假病?若是真病,是否会危及性命?若是假病,是皇上的意思,还是皇后的意思?这差别可就是大了去了!

若皇后生病,是皇上的意思,那么,这明王这一派的人可就要好好琢磨琢磨了!皇上这是明摆着对皇后不满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月嫔之事、冰姬之事,对皇后加以惩处!宫里头就是这样儿,明明知道她是犯了什么错!可是有些错却是不可以放在明处说的!总不能让皇上诏告天下,说是皇后主理六宫,以致后宫秽乱不堪,所以要下旨惩治皇后吧?若真是如此,丢脸的可不止是皇后,还有皇上,还有大渊皇室!所以说,有些事儿,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你也得装着认为就是那么回事儿!

若皇后生病,是皇后自己的意思,那么便足以说明皇后的聪明机警了!如此,可以以退为进!自己病了,所以交出了宫中的大权,如此一来,既给了自己台阶下,还给了皇上一个泄火的机会!自己都病重了,皇上难道还忍心重惩吗?就像是前此日子德妃犯错一样!德妃为什么会去承乾宫跪着?也正是因为如此!先是请罪,再是重病,卧床不起。皇上是个念旧的人,心里就是有再大的火,经过这么一折腾,便也没有多少了!

静依听到这个消息时,便笑着摇了摇头,“皇后的手段果然是厉害!竟是早已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司语道:“殿下,您的意思是说这皇后是在装病了?”

“难不成你以为她是真病了?”

司语摇摇头,“奴婢是以为,这皇后是被皇上下旨给生病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不过静依听明白了!司语的意思应该是说皇后是迫于皇上的威严,而不得不病!应该是皇上想要惩罚她,所以才命她装病,交出宫中的大权的。

静依笑了笑,皇上想处置皇后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毕竟北疆的使臣还没走!这只能说明是皇后自己在装病了!她原本正和猫儿一起玩儿着钻铁圈的游戏,便摇头不再想那些个麻烦事儿,冲着白虎道:“猫儿,去将那套衣裳给我叼来!”

大白虎扭着那有些笨拙的身体急跑了几步,屁巅儿屁巅儿的叼着那套旧衣裳回来了。静依看了脸上笑着,夸道:“不错!乖!猫儿真是最棒的!”

一旁的司语不解,“殿下,您为何要让猫儿做这些训练呢?”

“这些旧衣裳都是在鸡汤、或者是猪血等里面浸泡过的,衣裳上尽是一些猎物的血腥味儿!我这么做,自然就是要训练猫儿的自制力!还要,要确保当我的命令和它的本性发生冲突时,它的脑子里最先闪过的,应该是我的命令,从而才能压制住它的本性!”

“殿下,您的意思是说,这猫儿以后见到猎物,若是没有您的命令,也不敢轻易地扑上去,或者说,即便是扑上去了,没有您的命令,也不敢给吃了?”

静依点点头,不过脸上有些惋惜,“不过,这也只能是暂时的。它毕竟是一只畜牲,与人类不同!它的本性哪能那么容易被我压制住!不过是在短时间内可以起到效果罢了。王爷回来了吗?”

“回殿下,回来了,去了外书房了。”

“嗯,这几日,他可是累坏了,膳房的鸡汤做好了吗?”

“回殿下,做好了,现在晾的也差不多了。”

“那好,你去端来,咱们一起给王爷送去。”

“是!”

外书房内,元熙看着自己对面那一道黑影,“人都找到了。”

“回王爷,找到了,似像非像的,共找到了十几个。已经着手安排了,有的进了茶楼卖艺,有的送进了京城一些个高门中作了侍妾,还有的则是进了护国公府成了护国公的贴身丫环,估计用不了几日,便会成了护国公的宠妾了。”

“不错!这件差事,你办的还算是漂亮。墨卫军最近如何?”

“回王爷,一切正常,按您的吩咐都在城外的几个庄子上安身,并无出来活动过。”

“无极,你说本王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无极抬头看了元熙一眼,有些不明所以道:“王爷想听实话吗?”

元熙一挑眉,“你对本王说过假话吗?”

“没有!”无极想了不想到。随即有些犹豫道:“王爷,这几年,您的性子变了不少!怎么说呢?嗯,应该是柔和了许多!您对于您的敌人或者是对手,以前的手法可都是狠戾冷酷的,下令杀人从来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可是现在您考虑的问题多了一些。怎么说呢?就是您现在不像以前那么直接了!”

“那无极觉得本王是现在这个样子好,还是以前的样子好一些呢?”元熙唇边含着一抹笑意问道。

“那个!”无极看到王爷露出这种笑,便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王爷,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王爷的武功在他之上,这一点是毌庸置疑的,可是若仅仅是因为这个,他还不至于如此地害怕王爷,总觉得王爷的浑身上下都带了一股极为强势的气势!哪怕是他在对你笑意吟吟的时候,这种气势也是毫无减弱之势!

“王爷,属下觉得,现在的王爷更好。”

元熙一挑眉,“哦?说来听听!”

无极有些不自在道:“以前的王爷让人恐惧,现在的王爷让人折服!特别是在北疆后来的几年,您身上的戾气弱了许多,可是浑身的气势却是日渐强盛!还有,您现在,越来越像是一个上位者了!”

元熙闻言,眼皮一抬,细细地打量起了无极。无极长的也还算是比较顺眼的,身高马大的!脸上的线条较为刚硬,像是用刀斧刻出来的一般。

上位者?这个家伙想说的是自己身上的王者之气?元熙扁了扁嘴,他也发现自从和依依相识后,他便有了些许的改变,特别是自己后来一个人去了北疆后,遇到一些个琐事,常常会想如果是依依遇到了这个,会怎么办?再加上当时自己一心觉得要努力学文,否则是配不上依依的。如今,没想到,便是化解了身上的戾气!

“好了,你去吧。明日北梁太子要走了。因为冰姬之死,所以宫里也就不大摆筵席了。今晚,本王还要去会一会他。明日开始,你派人在暗中沿途跟着他。记住,无论出现什么危险的状况都不要出手,只是跟着他!”

无极一愣,“那若是他有性命之忧呢?”

元熙笑着摆了摆手,“不会的!你以为他是什么人?他可是狡猾的很,这一路上早就算准了会有人暗算他!你当他的身边就没有暗卫?不然他那些银子都养了废人了?你们这一路上远远地跟着就行,别让他醒了。只需要将他一路上的表现,全都记清楚了,回来报我就是。”

“是!王爷。”

无极刚走,静依便来了。

“这两日累了吧?来,尝尝膳房里刚刚煲好的鸡汤吧!”

“鸡汤?不是依依亲手做的吗?”

静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是不怎么会做菜的。不过品菜倒是还行!”

元熙失笑道:“来,坐下,陪我一起喝。”

“你自己喝吧。我两日又不累。哪像你,这几日累的都有了黑眼圈儿了!”静依有些心疼道。

元熙淡然一笑,“我以前比现在更忙的时候都有。不也是没事儿!你别担心了。来,尝一口,味道不错的。”

元熙舀了一口鸡汤,将勺子递到了静依的嘴前,静依无奈地一笑,张开口喝了。

汤的味道的确是不错,香香的,却是并不油腻,因为里面加了山参、枸杞等一些中药,所以这汤喝起来还有一股药香味儿!

“事情都办妥了?”静依随口问道。

元熙点点头,“妥了。”随后又舀了一口汤喂了静依。“我今晚要去和北梁太子一会。你晚上不必等我,自己先睡。”

静依的眼角处含了一抹哂笑,“你确定要去?不怕他将你给打了出来?”

元熙撇撇嘴,“本王将他的心愿全都达成了,怎么?他不但不谢谢本王,还要将本王打出去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北梁太子成什么了?恩将仇报?”

静依扑哧一笑,“你也得对人家有恩哪!现在成了什么?本来是刘太子得了这掌控瓷器的权利,现在呢?却是跑到了你的手里!他还拿什么挣银子?”

元熙却是不以为意地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这瓷器的控制权虽说是到了本王的手里,可是本王好歹是让他没有丢脸回国!至少,他的父皇不但不会怪他,反而还会对他大加夸赞!再说了,他不是说要两成的利吗?本王大方,给他就是!”

静依忍无可忍,终于是大声地笑了出来!“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些?人家说的是给你两成利,现在却是反了过来!你拿了大头,给人家闪了两成利!你怎么不说一成也不给?难怪岳大哥总说你是狡诈如狐,如今看来是一点儿也不差!你怎么就心是算计人呢!若只是单纯的算计也就罢了,偏生是还将人算计的如此彻底!让人想不恨你都难!”

元熙有些委屈道:“话不能这么说吧!事情我是按照他的意思办的。可是皇上可是不傻,怎么可能将瓷器的控制权交给北梁人?这只能说是刘太子太天真了些!再说了,他应该感到庆幸,若是到了别人的手中,别说两成利了,就是一钱银子,也不会给他的!”

“得了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话说,他知不知道这家皇商背后的主子是你?”

“应该猜到了吧?我有意让人透露了丝消息给他。如果他的手下得力的话,今天应该是猜出来了。”

“你呀!那就瞒着他不就成了!何必还要让他知道?这不是故意给他添堵吗?”静依有些责备道。

元熙却是淡淡一笑,再次喂了口汤给静依,“我哪里是故意给他添堵?我这是在给自己留条后路!”

静依眼睛一亮,“你是说想着借这瓷器,大举进军北梁的商业?从而想法子垄断北梁的经济?”

元熙用手刮了静依的鼻子一下,笑道:“你还真是聪明!我怎么就这么有眼光,挑了一个这么聪明的妻子呢?”

静依闻言白了他一眼,夸人就夸人吧,怎么还捎带着夸上自己了?还真是自恋!

元熙笑道:“我只是通过这个先摸清北梁的工商业到底如何?毕竟我在北梁的人只有是一小部分是涉及到商业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农庄,现在他既然自己提出来了,本王岂能不成全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本王若是放弃了,岂不是太笨了?”

“你想着掌控北梁的经济?只怕是不容易吧?”

“若是容易,岂不是人人都成了?就是因为不容易,咱们才要想法子办成了!不急!一年不成,咱们就两年。两年不成,咱们就十年!总是有成的那一日!”

“你是担心以后刘太子因为此事找你麻烦,所以才想着要让他两成利了!”

元熙点头笑道:“不错!先给他喂饱了。待他哪日看明白了,也是晚了!要想着处置我的人,先把吞掉的给我吐出来!再说了,一开始在北梁定是极为不易,想要打开局面,还有什么靠山是比他北梁太子还要硬的呢?”

“你这样做还真是有些不厚道!利用了人家的名头,虽然是给了人家两成利,可是你给的,却只是瓷器的利!其它的,你不都是自己赚?自己得了利,回头还要收拾人家!”静依摇摇头,“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老实呢?你根本就是一只黑心黑肺的黑狐狸!”

元熙却是不以为意道:“兵者,诡道也!依依,谁能说我现在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更好地扶持北梁?北梁现在的经济本就是一榻糊涂,我现在出手,一来是可以使北梁的百姓过的日子更加地富足,二来则是可以给自己一个掌控北梁经济命脉的机会!”

元熙说完,又将剩余的鸡汤喂给静依喝了,才道:“你以为刘潇是个好相与的!现在我出手帮了他,他的心里也许会念着我的好。可是天长日久了呢?他将来登上帝位的那一天呢?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他日,他登基为帝,自然是要想着如何使北梁变得强大,而不再完全地依附于大渊!这对我大渊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者说了,我出手帮他这么一点点小忙,你还指着他记一辈子?他可是个连亲生妹妹都敢杀的人!哪里会是什么真君子?”

静依听了,静坐不语。半晌后,才轻道:“为了一个帝位,竟是连亲妹妹都下得去手!这个刘潇,的确是够狠!不过话说回来,也许他是真的顾念着整个北梁的大局也是说不定的!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我永远都不相信只有杀人这一条路可选!而且要杀的还是自己的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一点,我还真是难以接受!”

“好了。你是个心善的,自然是见不得这些的!在皇室里,这算得了什么?你没听说过曾经有位帝王是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才登上皇位的吗?”

静依摇了摇头,心情有些不好的说道:“这种事情我自然是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又是一回事!罢了,也不说那么多了。你还有公事要处理吧?快些处理完了,我去吩咐人准备晚膳。对了,你晚膳想吃什么?”

元熙笑了笑,“让膳房做条鱼吧。你有几日没有好好用膳了。”

静依点了点头,知道元熙这是心疼她这几日又是宫里,又是馆驿来回跑累着了,吃东西也有些没了胃口。“我先走了。你自己也别太累了,不行就小憩一会儿。”

“知道了。一个时辰后,我便过去找你。”

用过晚膳,元熙便一个人悄然去见刘潇了。

二人也不知嘀咕了些什么,直至半夜,元熙才飞进了文华院。他刚一进院,隐在暗处的暗卫便被惊动了,想要起身相阻,发觉是自家王爷,便都又退了回去。

元熙先去了净房,沐完浴,换了衣裳才回了寝室。等进了寝室一瞧,元熙心里便是一阵心疼。

静依倚在软榻上,竟是睡着了,地上躺着一本医书,因为天热,所以她的衣领是敞开着的,看着那如玉的锁骨,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莹润如玉,让人遐想翩翩。额头上略有一层满汗,在一旁烛光的照映下,还隐隐闪着光泽,倒像是一颗颗细小的珠宝一般,似是要闪花了人的眼一样!

元熙看她睡的正香,不忍心将她叫醒,便轻轻抱起了她,轻轻地向床榻走去。

元熙轻手轻脚地将静依放到了床上,又将她头上的发簪玉钗全都撤了,再将她身上的外袍也给脱了,静依才有些迷迷糊糊道:“回来了?”

元熙一愣,遂轻道:“嗯,回来了。不是说了不用等我?瞧你,都累成这样了。”

“元熙,我梦到你娶了别的女人。”静依翻了个身,有些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元熙正帮着她解衣带的手便是一顿,有些心疼道:“放心!除了你,我再不会有别的女人!冰姬不是已经死了?再没有什么旁的女人来给你添堵了。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