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君无念觉得十分耳熟,似乎从前一直都是他在说,现在终于从这丫头口中听到了!真是老天开眼,西陵瑶,你也有今日啊!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瞅着面前这小娘子,越看越是喜欢。再想想从前被她欺负的那几次,便觉得此番定要加倍地讨要回来。便也不急着做什么,只一心逗她:“你说我要干什么?阿瑶,我早说过,为夫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我自然晓得你是正常男人,且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刚刚不已经……验证,验证过了,合,合格。”她说话舌头都打卷,怎么也捋不直。“那什么……你,你不是要同我说说那个墨丹青的事吗?我现在想听。”

他点头,俯身下来,就在她耳边小声道:“好,我说,你听,但我与你讲故事也不耽误别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不耽误我做一些爱做的事。”

西陵瑶觉得她好像是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可你就这样说,我听不好。我万一有哪一句听差了或是落下了,明日又要问你,麻烦不说,你万一记不得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不会。”他笑着说,“我记性甚好,今日说得每一句明日都会记得,你随便问。若真的都没听清楚,那我明日就再给你讲一遍,保证一字不差。娘子,更深露重,我们再说这些闲话,怕是就要辜负苍天美意,你觉得呢?”

她想哭……“我觉得苍天他老人家活了这么多年,一定是极宽宏大量的,肯定不能跟我这等小人物计较。而且你看现在天都这么黑了,苍天祖爷爷指不定都睡着了,咱们总不好把他给折腾醒,那他可真的是要怪罪的。”

君无念忍着笑,都快忍出内伤了。这一套一套的,再说下去怕是要将远古诸神都给扯出来。他愈发觉得他家小丫头实在很有本事,他堂堂问鼎后期大修士,偏偏在这丫头手里栽得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起都起不来,这话要是放在从前,是怎么说他都不会信的。

“也知道怕了?”他抬起头,轻轻她泛红的小鼻尖儿,语带松香,“看来为夫也少不得要多将你管教管教,那些不正经的话本子,以后少看。”

她点头,“再也不看了。”

“好。”他将小丫头轻轻拥在怀里,似放弃了之前的冲动,她正觉庆幸,却听他到又问了句,“阿瑶,那你说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

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庆幸,瞬间崩塌……

第189章是老天怜我

这一夜,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君无念问完那句话便将她放了开,术法一挥,清凉自来,降了二人冲脑的心火。

他挪到石榻上,侧过身,将她的衣衫系好,目不斜视,强忍心慌。可到底还是不会系这女子衣服,笨拙地摆弄半天,系得乱七八糟。“罢了,先这样吧!左右明日也是要换掉的。”

她暗里松了口气,嘴上却不饶人,不要命地说了句:“其实我睡觉都习惯不穿衣裳的。”说完,瞅着他那双又泛了泛红光的双眼,识趣地闭住了嘴巴,再不敢言。

君无念觉得他家这个小丫头也就是个纸老虎,架式拉得十足,却一点往上冲的勇气都没有,事到临头还退缩,着实有趣。

“不是要听从前的事么,那我便与你讲讲。”他伸展手臂,将小丫头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发平静地说:“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可讲,关于墨家,我所能记得的,也不过就是师尊百年授业,以及他与师娘一年里有半年都会在外云游。关于墨丹青的记忆其实很少,因为师尊师娘一走,我便开始闭关,直到他二人回来,再出关听训。要真说起同墨丹青一起长大的人,应该算是万绝。”

西陵瑶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上次一众长老来这边拜会她,还送了灵石做见面里,那其中就有一个叫万绝的人。万刹当时还给她介绍过,说万绝是天道宗元婴期长老之一,有着元婴后期的修为,擅长喂养灵兽。但万绝对她并不是很友好,全程也没露个笑脸,只将一袋子灵石献上,然后就回到了座位,再没发一言。

现在想想,怕是那万绝对她的态度也跟墨丹青有些关系。

她问君无念:“是不是万长老喜欢墨丹青?”

君无念想了想,很无奈地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以前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什么样算喜欢什么样算不喜欢,我是不太能分得出来的。但如今回头去想,怕还真是有你说的那几分意思。万绝十岁就入了天道宗,墨丹青出生时他正巧来拜见我师尊,还没说上几句就赶上师娘生产,他自然也就留下来帮忙。再后来便时常会有往来,而师尊因思念师娘,很是有几年一直把自己关在洞府里不肯出来,墨丹青就是由万绝带着长大的。”

西陵瑶再分析:“这才叫真正的青梅竹马,虽说年纪也是差了些,但修真者嘛,这个岁数什么的也不是那么太重要。怪不得万长老那日见我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你要这么说我就能理解了。看来我日后还得多防一个人,万一那位万长老要给红颜报仇,我也是防不胜防啊!”说完,还自我感叹了一番:“我这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元婴修士,也是挺不错的。”

君无念却告诉她:“万绝你到不用想着防他,他不是那种不分黑白的人,更何况你就是个小女子,他就是有些想法,也该找我理论才对。”

两人就这个话题扯到近天明,君无念又给她讲了些过去的所谓经历,但与墨丹青有关的,的确是少之又少。像是墨丹青说的那些什么倒在一张榻上睡过,浸在一处温泉里泡过,那是根本没有的。

君无念说:“我到是曾看到过墨丹青同万绝倒在一处,事后万绝还同我说墨丹青经常会在他身边躺躺,他觉得墨丹青一定是喜欢他。我那时哪里懂什么叫喜欢,也就只是一听一过,根本没放在心上。到是你——”他看看西陵瑶,认真地告诫:“墨丹青如此折腾,你若是觉得有趣,便同她玩玩。但可千万不能把自己气着,你若动了气,那便只能由我出面,去找她理论理论。”

“我生哪门子的气。”西陵瑶软软地笑起来,“女人家的事,你别管,权当是一个送上门来与我解闷的,我逗逗她,最多也就算是个锻炼身体。”她往他脖颈里头窝了窝,迷迷糊糊地道:“困了,我们睡觉,睡觉。”

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给她盖好,又听到小丫头贼兮兮地说了句:“那墨丹青若再纠缠不休,我就得努力努力,没准儿能让她有幸成为第一个被活活气死的元婴修士。”

他琢磨着,活活气死,这种死活真是憋屈。

待天彻底明,西陵瑶终于醒了。君无念又拾起在飘渺宗时养成的习惯,弄了个铜盆取了山泉水,侍候着小丫头把手脸都洗了,口也漱了,再将一件新的红裙摆到床榻边,这才默默地离了这间小室,到外头大厅去等着。

她终于穿戴整齐出来,刚好吃到君无念才从外头摘下来的透红的果子。“天道山上有些果树,借着灵脉长了数百年,很是有些灵气。我已经吩咐灶房那边从晌午起就送饭过来,你想吃什么回头就告诉他们,他们也好掂量着做。”

君无念今日也换了一身新的白衫,他虽总穿这一种颜色,但样式却是有不少变换的,特别是腰封上的花纹每件都有不同。他告诉西陵瑶:“之前为了吸出太阳精火,我抽干了方圆万里内全部的天地灵元,引了一部份修士的恐慌。当时我请千幻宗与青灵宗老祖出面去安抚局面,并许了他们往天道宗一叙之诺。我们回来的次便让公孙秋往那两宗下了贴子,今日一早人已经到了宗里,我这就得过去见见。你且乖乖在天道山禁制范围内待着,若是无聊了,一会儿我找人过来陪你。”

她点点头,一边嚼着果子一边说:“你去吧,这是应该的,也替我谢谢那两位前辈,总是给他们找麻烦,不太好。”

他认真地说:“没有什么不好,怕是他们巴不得你天天找麻烦,如此便有了许多见我的机会,这可是天下修者都求之不得的。”上尊大人小小地自恋了一把。

西陵瑶感叹:“旁人见你一面都难,我却能与你这样子腻歪在一起,真是老天怜我。”

他笑了,“是怜我才对。乖一点,不要乱跑,我过了晌午就能回来。”

其实他走的时候就已经快要晌午了,很快就有弟子送饭过来,一荤两素,还有一份汤,再加一碗灵米饭。西陵瑶觉得天道宗厨子的手艺还算不错,但照孙萍比起来还是差上一些,她有些想念瑶珠山谷的那些人了。

饭才吃完,君无念找来陪她的人就到了。到的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天道宗的一众长老奉上尊之命前往天道山,只因上尊说昨日夫人凭白的受了些气,做为天道宗的长老,他们十分有必要过来慰问一番。

于是长老们排成行,带着各自的小礼品来到天道山,安慰西陵瑶。只不过,那位万绝万长老并没有一起来。

人们围坐在君无念洞府的前厅,修奴摘了许多果子端上来,大家一边吃一边唠嗑。

左中延说:“昨在飘渺宗收的那个弟子房学送了三只大丹炉来,正是无名宗那些。这徒弟真没白收,我本来合计房学就算是送,最多也就送两只,没想到他很实在,直接抬了三只过来。如此说,到是我占了飘渺宗的便宜了。”

西陵瑶赶紧道:“也不算占便宜,毕竟他能够成就神品丹药也是借着前辈的朱雀火种,这份功劳有您的一半,他又是小辈,给三只是应该的。”

左中延乐呵呵地说:“也罢,那我就收着了,过些日子我就再往飘渺宗去一趟,既答应了助他结婴,这事儿就得主动些,总不好让小辈干着急。那房学此番成就了神品,又升了六级丹师,想必定会有一番感悟。炼丹与修为也是相通的,借此机会结婴,成功率会高出许多。”

西陵瑶想了想,再道:“那要不你同我一起走吧!我这伤也养好了,也有近期就回飘渺宗的打算,正好咱们同行,路上也有个伴。”

“恩?那可不行!”左中延频频摇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多住几个月,这要是同我一起走了,上尊肯定得记我的仇。再说,咱们天道宗也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也实在是舍不得让你回去。”

她觉得这话不对,有这些一个比一个不正经的老怪物在,天道宗应该每天都很热闹才对。

有个化神期的长老给她出主意:“夫人,昨儿的事,就算上尊没明说,咱们多少也晓得一些。夫人啊,你不能总是这么被动的等着别人打上门来,对于这种人,你也得考虑一下主动出击。要不她一天到晚琢磨琢磨就来给你添点儿堵,多烦人哪!”

另一位长老听了这话也开口道:“没错,那墨丹青平日里总以上尊师妹自居,傲气得很,明明才元婴修为,却连堕凡长老都不放在眼里。咱们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可上尊又从不管杂事,这个状是告都没地方去告。如今夫人来了,夫人您可得给我们出气啊!”

她也很无奈:“主动出击啊?累!”

长老们很上道儿:“夫人放心,不会让您白出力的!”

她点点头,“既如此,那到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第190章可能修了个假仙

长老们再次感叹:“夫人要是我们天道宗的人就好了,这脑瓜儿简直太够用了!”

宗主公孙秋在下头小声跟大长老方刹商量:“要不我抽空去趟飘渺宗,研究研究跟飘渺宗建交的事,大长老您看怎么样?”

方刹想了想,点头道:“也行,友情基础建立好,以后有往有来的,什么都好商量。也省得上尊有心想帮夫人做些什么,又不是每次都能拉得下那个身份。毕竟以前也没有咱们多帮助下阶宗门的先例,总以这种借口过去不太好。”

“那咱们这算不算下嫁?”公孙秋也有顾虑,“毕竟飘渺宗就是个小宗门,连堕凡修士都没有,在那些宗门里的地位还不如千幻宗呢!咱们天道宗可是天罡第一宗,这差的有点多。”

方刹一摆手:“这有什么可差的!不算下嫁,虽说顶天立地的是男子,但要真正论起来,你问问有几个男人成了亲后不听媳妇儿的?更何况你就看现在这个形势,唉!”他长叹一声,“上尊已经不是从前的上尊了,一门心思都在夫人身上,咱们与其当个旁观的,还不与参与其中,帮着将这关系再推进一把,一方面也讨上尊个开心,另外上尊罩着天道宗这么些年,往后还要继续罩着更多更多年,咱们也该为他做点干什么。至于你说差不差的,上尊当初找夫人时夫人才凝气修为,他都不怕丢脸,咱们有什么好怕的。”

公孙秋看着方刹,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感叹道:“大长老,晚辈觉得最近几日您这个状态……也是有点儿不同。按说这种事情放在从前,您指定是不能干的,何以现在如此支持?”

方刹又重重地叹了一声,说了句:“天要下雨上尊要嫁人,我纵是再舍不得又能如何?总不成向墨丹青那般去大闹一场。好在这位夫人是个懂事的,又是全五行灵根者,想来今后也是拦不住她要大展宏图,这样的角色咱们还是早拉拢的好。”

公孙秋觉得方刹的分析甚是有理,当下就做了决定——“说干就干,我明日就往飘渺宗去,建交这事儿越早越好,耽误不得。”

众人围着西陵瑶天南地北地聊,聊到高兴时,还有长老跑出洞府,呼呼地施展好几个法术,然后拍着胸脯对西陵瑶说:“夫人你看这招怎么样?这招我练了一百多年,待日后你结了丹,我就教给你。”

一时间,众长老纷纷争抢着要教西陵瑶术法,一个一个的,都排到西陵瑶化神了。她觉得自己的亲友团就这么发展壮大下去,不说横行天下,至少横行个凉国什么的,肯定是不成问题。于是她一一应了下来,再拉着长老们把墨丹青曾经是如何给他们脸色看的事情又说了一说,这一说就说了两个多时辰。

当最后一个长老刚把曾受墨丹青恶意挤兑的经历说完时,临时调来天道山侍候的修奴领了一名弟子过来。公孙秋抢着问了句:“你是守在云台的弟子,今日上尊在云台接见千幻宗和青灵宗的长祖,你现在来这里可是上尊有什么吩咐?”

那弟子进来之后四下看了看,头皮有些发麻。这些以前见一面都难的长老和大长老们,怎么都在这儿了?这是开会呢?他很有冲动给这些长老们跪下,特别是堕凡期的左中延和方刹也在,这可是宗门里仅次于上尊的堕凡大能,他激动!

可还有更令他激动的!

他平了平心绪,先回了公孙秋的话:“回宗主,是上尊派弟子来请,来请夫,夫人。”他有些结巴,特别是说到夫人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好奇,转头往红衣的西陵瑶那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赶紧低下头来。再道:“上尊说,请夫人到云台去,与那两位前辈见上一见。”

公孙秋点点头,“是了,那两位怎么说也是六宗的灵魂人物,夫人是该多见见这样的人,往后在外行走起来才更方便些。那什么——”他看看众人,“长老前辈们,既然夫人要走,咱们也就不便再留了,一起送夫人过去吧!”

于是一众长老浩浩荡荡地护送西陵瑶往天道宗的云台方向而去。

那来传话弟子懵懵地在后头跟着,心里还在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上尊夫人而纠结。之前在云台那边,上尊突然亲自走下来,走到他的身边,他当时都傻了,吓的,也是乐的。上尊是什么人物啊!虽然他是天道宗弟子,可谁说天道宗弟子就能随时随地见着上尊的?他在宗里快二十年了,也不过远远地看着过几次,只观到个白衣身影,脸都没看清楚。后来守着云台,又稍微近些地看着过几次,这就已经是他的人生之幸了,足够出去吹上十年的牛。

可是现在,上尊突然下凡了!对,他当时想的就是上尊下凡了!那种仙人从云端飞下来的感觉,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然而,仙人对他说的那句话,也足够他铭记一生。上尊说:“你带着本尊手令,去天道山洞府内将夫人请到这边来。就同她说,千幻宗和青宗灵的老祖到了,让她来与本尊一起见上一见。”

这弟子往天道山去的路上想了一路,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可当他看到那么多修为吓死人的长老们还有大宗主都围着一名红衣女子相谈甚欢的场面,心里就“咯噔”了一声。真的有夫人了!上尊真的有夫人了!

他脑子里现在就只有这一句话在不停地转悠,直到长老们将西陵瑶送到了云台,再各自回去,他都没来得及跟长老们行个礼,就这么把一堆大神给错过了。这让他懊恼不已!

天道宗的云台真的是在云端而建,从下方向上看是看不到云台所在的,但有一道长长的云阶通连着,往云台去的修士要踏上那云朵状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上云台。

据说云阶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级,是上尊在问鼎那年以大能之术收了四方云海幻化而成。只有上得了最顶一级,才能看到如天宫一样的大片云台,以及云台之上一座神塔、两幢楼台、三处仙池、以及依池而建的四方角亭。还有骄阳在侧,云在脚下,七彩虹触手可及,和那些驻守在这一方仙宇云台上的天兵一般的天道宗弟子。

西陵瑶上去时,是那名弟子领着路的。那弟子还是有些紧张,又想多看看西陵瑶,又不敢抬头去看,只一味地走在前头,越走越快。

他是习惯了每日在云台间往来,可西陵瑶不习惯啊!眼瞅着一望无际的台阶,她的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勉强走了五百多级,实在走不动了,便问那弟子:“我说,这台阶既然有九千多级,这么爬得爬到什么时候?都是修士了,还非得用走的吗?我坐法器飞上去行不行?”

走在前头的弟子一哆嗦,赶紧回过身来回话:“夫人,云阶上是不能运法力的,所有上得了云台的人都要这么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如果不间断的话,以夫人的修为,大概走上一个多时辰也就能到了。”

她翻翻白眼,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不间断的爬楼梯,她是疯了吧?

“你是何修为?”她问那弟子,“我瞅着还不如我呢吧?可怎么走起来比我轻松多了?”

那弟子再道:“回夫人的话,一来弟子驻守在这里,每日这么走都走习惯了。二来,也是因为驻守的原因,所以我们这些弟子被宗门赐下特制的神行靴,行走起来更加轻便快捷。”

她懂了,人家有装备,不累。她这是一身白装下副本,干耗体力啊!

“不行,我走不动了。”她红裙一提,干脆坐了下来,心里头合计着她家君无念这是抽的什么风?难不成是还在为昨夜的事恶意寻仇?他也不像记仇的人啊!但这九千多级台阶扔给她爬,等她真爬上去,怕是天都得黑了吧?那还见个屁的客人,直接吃晚饭得了。一边想着一边按按肚子,中午吃的那点东西现在都消化完了,饿。

前头弟子看她居然坐了下来,不由得着了急,赶紧跑下来几步到她跟前道:“夫人,快快起来,这云阶最是神圣,没有人敢在这里坐下的呀!夫人不知,这云阶上面的云台可是天道宗的圣地,平日里除上尊以外,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进入,就连三位堕凡期的大长老想要上去,也得经过上尊的准许才行。这云阶也是对被邀请上云的修士的一种考验,若是连云阶都爬不得,也就没了登上云台的资格。夫人,您再坚持坚持,很快就能到了。”

她觉得很快肯定是到不了,她决定再歇一会儿,“考验就考验吧,也不是我自己愿意来的,我反正是爬不上去,要不你给我想想办法,就你那种靴子,给我也来一个。”前世当凡人时爬楼梯的感觉又找回来了,西陵瑶觉得自己可能是修了个假仙,要不这怎么都筑基后期了,还遭这份罪呢?

领路弟子都快急哭了,他现在就想问问,这个红衣美少女到底是谁的夫人?这夫人到底谁选的?搁哪选的?所有能被赐登云阶的前辈们那都是怀着朝圣的心情往上走,偏偏轮到这位却是这么个状态,敢情登云阶还委屈她了?不对!他愣了愣,该不会是自己请错人了吧?

正疑惑着,这时,就听身后上方的台阶处,有上尊那真仙般的声音传了来,他说:“阿瑶,我来接你了。”

第191章没脸和二皮脸

领路的弟子终于确定了心中疑惑,原来红衣美少女真是上尊的夫人。搁哪选的尚且不是很清楚,但能确定的是上尊果然不走寻常路,看人的角度实在刁钻啊!

西陵瑶此时感动得都要哭了,“亲爱的上尊大人,你要是再不来,我估计我就得手脚并用往上爬了。”

白衣上尊步步走下来,唇角含笑,似有几分嘲笑在里头,却没有一丝一毫责怪或是瞧不起的意思,反而有着无限的宠溺和欢喜,看得那领路的弟子又惊了惊。

“来。”君无念在她面前站定,将手伸出,“剩下的路,为夫陪着你走。”

她恍恍惚惚地被他拉起,原本都不太能抬得起来的腿竟也不知不觉地能迈开步了,在他的牵引下一步一步地蹬上云阶,朝着无尽的上空走了去。也就恍个神儿的工夫,竟已走出一千多步,西陵瑶终于反应过来,不由得“呀”了一声,问道:“为何你拉着我走我就一点都不累?我自己爬这云阶肺都快累炸了。”

他将握在掌心的那只小手捏了捏,告诉她:“因为我为你添了些元力,让你走起来更轻松些。恩,比之弟子们的神行靴还要好上许多。”

她方才恍然大悟,随即也来了精神,皱着小鼻子审他:“说!是不是故意整我?明知道我爬不上去的还要让我来爬,害我在那弟子面前丢人。”

他赶紧解释:“真不是,本想早点就下来接你,可方才与两位客人说道法正说到一个关键的地方,没能停得下来。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这才紧着赶了过来。没有成心让你受苦,但这云阶走走也是好的,越是觉得累,就越能磨练道心,有益无害。”

她听了这话便也不再想与之计较,笑嘻嘻地被他牵着手,一步步向上头走去。

只是可怜了那领路的弟子,就算穿上了神行靴他也还是追不上君无念的脚步,就想着能离上尊再近一些,无奈不过十几息工夫,前面的两个人已经快要看不到影迹,只勉强能看到一白一红两个模糊的圆点。先前还觉得上尊找来这样一位夫人不是很理解,可此时再想起那位一身正气的白衣天人牵着个活泼可爱的红衣美少女,竟也是越想越是相配。

留在云台上面等候的施半莲和向开二人,他二人此番能来天道宗朝拜上尊,已是极难得、令二人激动非常之事,后来又听闻上尊要在这传说中能通天的云台上见他们,心潮就更加澎湃。方才已经在这里坐了数个时辰,上尊与他们说起道法,说起道心,也说起道之心境,一字一句都深深地烙刻在他们的心里,是终极一生都受用的。对他二人来说,此番天道宗一行,回去立即闭关,怕是不出十年就能有所突破,实乃大恩。

现在,上尊去接夫人了,他二人琢磨着,应该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瑶姑娘吧?虽未曾谋过面,但关于那位瑶姑娘的事,他们可是如雷灌耳,永生都不会忘的。毕竟这世间敢抢了全部的寿元果,还毁了全部寿元果树之事,除了那位夫人,怕是也再没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

君无念此一去并没多久,不过一柱香的工夫,就已经牵着西陵瑶的手走过九千多级云阶,再差二十几步就要到达云台了。

这一路有他强大的法力支撑,西陵瑶半点也不觉得累,欢欢喜喜乐乐呵呵地跟着他走,一路有说有笑,时而说到更开心的事,她还能蹦跳几下表达自己的心情。

施半莲和向开站在云台上往下望着,远远的就看到一个活泼的红影围着那位天罡至尊转啊转的,一会儿扯扯至尊的胳膊,一会儿又拉拉至尊的手,再走近些,就能听到那红影咯咯的笑声,还有至尊宠爱无边的话语:“小心些,这云阶有些窄,你可别掉下去。”

红影就很自信地道:“不怕,反正我就算掉下去你也会再把我捞上来。”

至尊便点了点头,“也是。但若要被人说起本尊的夫人居然能从云阶上面掉下去,你这张小脸可要往哪放啊?”

红影又笑嘻嘻地捏捏自己的脸蛋,脆生生地说:“就还放在这里呗!要实在没地方放,干脆寄存在你那儿,然后我就没了脸,你就成了二皮脸。哈哈哈!”

两人皆笑了起来,笑得这高高云台都跟着化了春风,令施半莲二人没来由地就感觉到一阵心情愉悦。

终于,君无念牵着西陵瑶走上了云台,看到早已等候在侧的两位老祖。西陵瑶扬着笑脸乖巧上前,先打了招呼:“阿瑶见过两位老祖,两位老祖好!”

二人受宠若惊,连连施礼:“不敢当!在下见过夫人。”

西陵瑶瞅了这两位一会儿,才又道:“这位女前辈肯定是千幻宗的,您虽不是在意外貌的人,没有以法术将外貌幻化成年轻的模样,但眉眼间的美却是岁月藏不住的,定是千幻宗的没错。阿瑶数月前得了千幻宗两坛天青梅子酒,都没机会当面谢谢您,此番正好遇着,就谢谢前辈赠酒,也谢谢昔日千幻宗没有在屠龙城为东郭易说话,算是帮了我的忙。”

施半莲闻听此言赶紧又揖起手来:“当不得夫人一句谢,那天青梅子酒虽珍贵,但也得分给何人去吃用,送给夫人,是那酒的荣幸,也是鄙宗的荣幸,夫人就莫要客气了。另那屠龙城一事,东郭易自作孽不可活,千幻宗已告知天下与他再无半分关系,从前如此,今后也是一样。”

西陵瑶点了点头,“如此,那我也就不见外了。”

青灵宗的向开听着两人一人一句说着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道千幻宗实在是会做人啊!也全赖他们有那逆天的天青梅子酒,送了这等好礼,夫人自然要给三分笑脸。可惜青灵宗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从前给了夫人一只驭兽圈,那也是因为试炼地一事惹了人家,算是赔礼,当不得数。

众人重新落坐,西陵瑶坐在君无念旁边,也收敛了方才在云阶上的活泼,端端坐着,却藏不住眉目间的灵动。一红一白,得益非常。

其实君无念邀这二人到天道宗来,只不过就为了还当日万里无灵的那份人情,之所以又请上云台,是因为如今他的洞府里住着西陵瑶,又添了许多凡人用物,接待接待天道宗那些成了精的老家伙还行,接待外人就有点儿不太好了。

而之所以又把西陵瑶给找了来,也是见这二人对于他抽空万里灵元只为救一人之命时,对那个被他所救的女子产生了极想见一面的心结。再加上之前试炼地一事,这两位虽没到飘渺宗去,但他与西陵瑶之间的事定也是瞒不了对方。与其总让人胡乱猜想生了心魔,到不如方方地把人拉出来见上一见,左右他们家小丫头也不是丑得见不了人,修为是低了些,但是他都不在意,谁又能说什么。

青灵宗老祖向开先开了口,感叹道:“早听闻上尊待瑶姑娘极好,心里便会猜想那瑶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得上尊垂青。如今一见,果然灵动非常。在下来时不知姑娘也在这边,故而没有准备,到是前些日子功法有所精进,到是想起当初向姑娘赔礼时献上的那只驭兽圈。姑娘若是还带在身上,可否暂交给在下,在下立即为姑娘将驭兽圈的下一道封印开启。开启之后,原本只能驯服五阶灵兽的驭兽圈对六阶灵兽也能使用。”

那驭兽圈西陵瑶自得了还没用过,至于能驯服五阶还是六阶的,她也不是很在意。但眼下这位老祖如此说,她想着应该是得知千幻宗送了她天青梅子酒,觉得自己不表现表现就落了后。她也不好驳人面子,便将那驭兽圈拿了出来交给对方,再道:“能驯服六阶更好,我有只六阶的白虎做伴,回头我拿这物吓唬吓唬它,它定会更加怕我。”

灵兽宗老祖听得一脑门子汗,西陵瑶骑着六阶白虎横闯试炼地的故事已经传遍了六大宗门,他也因此失了寿元果,此事一度给他留下了相当大的心理阴影。好不容易摒除了,如今又再提起,心不由得颤了几颤。

驭兽圈封印的开启动静到是不大,向开就坐在原地施了几个法诀,原本呈暗青色的驭兽圈随着法诀的打入明亮了几分,直至封印彻底开启,法宝变成了湖蓝的颜色。

向开恭恭敬敬地将东西还给西陵瑶,表面看起来普通寻常的法诀,却也让一宗老祖额角渐汗。西陵瑶看在眼里,便知这开启封印确不是太容易之事,之所以这位前辈看起来轻松,应该也是不想让人觉得他有这番所为太过刻意吧!

她将法器接过,诚心感谢:“受前辈们如此照顾,阿瑶自己实在无以为报。”她看向君无念,声音里带了些撒娇:“夫君替我还还人情吧!”

施半莲与向开二人一听这话,神精就是一震,立即将原本就坐得端端的身子又端了一端,嘴上很想说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夫人不必记挂在心上,更不用还这人情。但心里却又巴巴地盼着上尊能点头应了,他们没有别的乞求,就想跟上尊在这云台上多坐一会儿,就想听上尊多讲一句修道之法。能得上尊点化,此生无憾。

君无念很给媳妇儿面子,但凡他媳妇儿开口,什么事都是可以答应的。于是他点点头道:“你欠下的人情,自然当有我来还。”再抬头看向对面两位,“既如此,本尊便再与你二人说说,何为成就堕凡的道之心境。”

云台之上,施半莲与向开怀着感恩的心听着上尊讲法。在上尊脚边,有一团红影蜷缩睡着,头枕在他的腿上,睡得香甜。

第192章有病就得治

君无念的道法讲得西陵瑶睡了两觉,再睁眼时,四周还是亮的,也不知道是何时辰,这高空之上有没有天黑天明?

本还在讲道的人觉出小红影有了动作,便停下来低头看看她,将人醒了,很自然地去帮着她理顺睡散了的发,还整了整衣襟,这才轻声轻语地问:“睡得可好?颈间痛不痛?你这么睡我总觉枕得高了点儿,怕是不会舒服,可又见你睡得香沉,不愿吵醒了你。”

小红影刚醒来,还带着几分迷糊,依然扯出一个笑来,然后答他的话:“不痛,这样睡刚刚好,就是错过了你讲道法实在可惜。却也怪我修为太浅,听得稀里糊涂就像天书,这才容易睡过去。你们说到哪儿了?我睡了多久?”

君无念告诉她:“正说到赵国有位修士在堕凡时,感悟的心境是与鸟兽有关。”

她点点头,“果然听不懂。”

他亦不强求,只道:“你从昨日傍晚时睡起,现在已经是次日卯时末了。饿不饿?我这就着人将灵膳送上来。”

她摇头,“不必,一会儿我自己下去吃。”

两人一句一句,旁若无人般,看得施半莲和向开呆了又呆,却也在心中升起无限的感叹。人人都说上尊将这一生都奉献在道途,且修为已至问鼎,基本上已经没有可能再去寻道侣双修。纵然有个常在外说些含糊话语的师妹,或许能骗得不少人往歪了想,但真正的明白人却是知道根本不可能的。

然而,他们对上尊的认识到底还是被这两日的一幕又一幕给打破了。

西陵瑶在两人的呆愣中坐了起来,清咳了两声,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早知我能睡一夜,昨晚我就该早些回去才是,但愿没扰了二位前辈论道才好。”

他们两个赶紧摆手:“不扰,不扰。”心里却在齐齐感叹,上尊讲道,多难得的事情,这世上怕也只有这位夫人舍得睡上一觉了。也罢,人家想听道法何时听不得,没必要跟他们凑热闹。

“二位既然来了,就也别太着急回去,这地方景色不错,就多坐一会儿。”她站起身,俯了俯,“我左右听不懂什么,就先走了,再次谢谢两位前辈赠礼之恩。”说完,又转回身对君无念说:“走下去我还是能行的,不用你送,你晌午要是能回天道山,我就等着你一起吃饭。”

他也站起来,拉着她一起走到云阶那边,这才同她说:“晌午我一定赶回去同你一起用膳,你若实在无趣,也可以在宗里四处逛逛,别走远了就好。”

她笑着一一应下,然后蹦蹦跳跳地踏上云阶。他还是舍不得她一走九千多级,偷偷地施了个小法诀,让那丫头步子更轻快些,不会很累。

再回来时,施半莲与向开二人也起了身,由施半莲主动开口说:“上尊托我等区区小事,却以如此大礼相还,晚辈们心里有愧。已经在天道宗耽搁了一夜又半日,也实在是不好再叨扰了。此番能有幸见着上尊和夫人,已是我二人此生最大幸事,不敢多求。”

君无念看着二人,半晌点了点头道:“也好,那本尊估且将之前那个事说完你们再回吧!”

君无念于云台之上继续讲道,西陵瑶却已经在那轻身的小法诀帮助下,没用半个时辰就下了云阶。有来换岗的弟子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想起来之前宗主特意交待的有关夫人的事,便知这位定是那位传说中的夫人了。于是站定行礼,一个个都被那一身艳红的长裙晃得睁不开眼。

她离了云台入口,坐在纸鸢上慢慢飞行。好不容易来天道宗一次,到也是该见识见识这凉国第一宗门。昨日往这边来时就已经有了个粗浅的印象,当时就觉得这天道宗手笔之大,实在是有点不符合君无念一向低调的性格,但又想想那些老不正经的长老们,便又觉得实在是很符合他们这些人的性格。

至于到底有多大手笔,那天宫云台算是一个。除此之外,天道宗内几乎有近一半的楼阁都是建在半空中的,彼此间或以虹搭成桥,或捏云朵垫脚,还有不知名的紫色藤蔓编成的架梯,以及片片花瓣散在空中形成的路面。甚至有的地方干脆什么都没搭,需要修士自己飞行过去,也可以乘坐专门载人的灵鹤,一切全凭自己意愿。

即便是那些落在地上的建筑也与寻常宗门不同,很多并不是瓦砾建成,有的看上去像琉璃,还有的看起来像是蚌珠。最大最巍峨的宗主大殿是以白玉制成,或许那并不是普通的玉石,她能感觉到有浓浓的灵气散发出来,十分嚣张。

每过一段路,就能看到有天泉自上而下流进河里,却看不到泉水的源头,好像就是从天上来,落入凡间化为灵池。

天道宗弟子着装以素色为主,男弟子是淡淡的大地色彩,女弟子是湛蓝的天空披身,衬着这如人间真仙境般的天道宗,十分的相得益彰。但却也显得她这一身艳红特别的出众,以至于每过一处都能将那一处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直到她飞得不见了影子,再开始由下一处弟子将目光接过,继续看她。

西陵瑶有一种被人行注目礼的感觉。

经至通往山门的那条大路时,远远看见山门口似乎有个衣着不同的外宗之人造访,正在跟守门的弟子说着什么。不多时,有两名弟子快步往这边走来。

她往边上让了让,飞到一棵大树枝底下纳凉,正好听到那两名弟子边走边说:“为何总有人来找墨长老?我来守山门半年多,接待最多的外人就是来找墨长老的。”

另一位为他解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想跟墨长老打好关系,更有甚者还会送上许多稀罕之物,以博墨长老能对其印象深刻。墨长老这些年可没少拉拢人,她应该是咱们天道宗在外头交际最广的一位长老了吧!”

西陵瑶听着事情竟与墨丹青有关,一颗八卦的心就动了动,忍了几回到底是没忍住,于是转珠一转,将储物袋里那件幻影仙裙取了出来,心思一转,仙裙着身,却也只是金光一现,随即,红衣少女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弟子模样,就连衣着也是与天道宗女弟子一模一样的。

她头一回用这幻影仙裙,效果却是十分满意。当下将纸鸢一收,淡定自如地走到正路上,远远跟着那两位弟子。

“墨长老为何要拉拢外宗的人?”谈话继续,其中一人问,“那些外宗的修士又为何要给她送礼,还要博个印象深刻?”

另一位摇摇头,无奈地说:“还能因为什么,就因为她是上尊的师妹呗。这些年来墨长老可是没少在外面经营自己的名声,弄得如今人人都知上尊有个唯一的小师妹,与他关系极近。但若不是她主动相告,却甚少有人知她还是天道宗的长老。就像现在山门口那位结丹者,那要放在别的宗门,也是一方长老之位,却也要拉下脸来求拜会墨长老一面,为的就是能借墨长老的光,跟上尊沾点关系。”

“真能沾上关系么?我可是听说上尊极少见墨长老,根本不是像她在外人面前道去的那般与上尊有多亲近。”

“那是肯定的!上尊是什么人啊!绝不染俗尘凡世,就算将来要娶一位尊夫人,那也绝不该是墨长丹那般模样的。不过说来也奇怪,今早就有听闻,说墨长老昨晚在上尊的天道山洞府那头待了许久,从天还大亮时就去了,一直到黑透了才回。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墨长老也没放出什么话来,可她座下的弟子却是往灶房那边跑了几趟,要了不少汤品,竟是些女人补身子的补汤,着实让人摸不清楚根源。”

“对了,据说上尊洞府里住着个女修奴,穿着一身大红,就是以后专门侍候墨长老的。”

“若这样说,怕是墨长老今后还真是要跟天道山常来常往。”

西陵瑶跟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心下琢磨着那两名弟子的话,越琢磨越觉不对劲。那个一身大红说的莫不就是她?说她是没心智的修奴?还专门侍候墨丹青的?另外,那墨丹青明明是去天道山打架的,从天亮打到天黑到也没错,可怎的打个架回来还要喝女人补身子的汤?

她搓搓手,怕别是墨阿奶的幻想症又发作了,那可不得了。是病就得治,但喝补汤不行,补汤是治不了那种病的,要想治病得吃药,要不她去左前辈那里要些丹丸来?

正想着,再抬头,那两名守山的弟子竟又回来了,随着一起走来的还有那个跛足的女弟子。此时,女弟子正同那两人说:“墨长老昨日在上尊那里留得久了些,身子很乏累,这会儿补汤刚送去,就准备用过之后就歇着了。两位一会儿就这样跟外头那位前辈说,让他改日再来。”说完,还给那二人一人塞了两块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