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瑶又愣了愣,这特么的修士之间也流行这一套啊!

但显然那两个守山的弟子很吃这一套,收了灵石之后满口答应地走了。那跛足女弟子也转身回去,一脸的老实善良。

西陵瑶觉得墨丹青这病再不治治怕是不行了,这是在做出一副上尊把她给睡了的假象啊!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保不齐就要觉得他俩才是两口子,那她算什么?

应该算大夫!

幻影仙裙一收,本貌再现,再随意抓了个弟子问清楚了墨丹青洞府的所在之处,然后某人坐着纸鸢,攒了一肚子坏水儿,呼哧呼哧地给长老看病去了……

第193章我腰疼

西陵瑶想,墨丹青的病是心病,左中延做的丹药是给修士助长修为和功法的,并不对症。可眼下也没有心药怎么整?那就只能由她来充当个心理医生,亲自上门去服务。

她还想起昨日长老们教导她说,不能总是等着别人找上门来,那样显得太被动,失了上尊夫人的风范。得主动出击,让那墨丹青也知道知道您可不是好惹的。

既然昨儿个决定做了这笔买卖,总也该有点儿实际的行动。所以今日这一趟,为的也不光是给墨丹青看病,还得把昨天的诺言兑现一下,完了好跟那些长老们一一收租子。毕竟他们都说,只要夫人能有事没事给墨丹青添点儿堵,他们就愿意再送大笔灵石到她的口袋。

有钱不赚王八蛋!

做为天道宗看起来最年轻漂亮的女长老,墨丹青将自己的洞府设得极高,虽不至于高到云台那般,却也是一众长老里头独一无二的。

整个洞府座落在一块漂浮的土地上,是块小山头,外面全部用冰蓝色的植物装饰包裹着,还移了个小瀑布在山壁间,离着老远就能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却并看不到那些水究竟是流向哪里。墨丹青为这洞府取名为水墨丹青,极贴合她的名字,却也极不贴合她的人品。

从地面到洞府间架了一座虹桥,有女侍在上面行走往来,其中一人见了她,好奇地问道:“你不是天道宗的弟子,是如何进来的?来见墨长老吗?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墨长老昨夜从上尊那里回来晚了,这会儿正在进补膳,然后就要歇着,今日不见客。”

她跳下纸鸢,很新鲜地近距离去看那虹桥,这才发现其实并不是真的彩虹,而是以术法蒸了水气,再灌入色彩变幻而来,算是人工的。鉴赏完毕,这才同那弟子说:“你去跟墨长老通传一声,就说天道山那位专门侍候墨长老的红衣女修奴前来拜见。”

那弟子惊讶地看着她,似不敢相信她说的话。可西陵瑶却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拧着眉想了半晌,到底还是说了声:“你且在这里等等,我上去通传一声。”

再过一会儿,去通传的人没回来,到是那个跛足的女弟子来见了她。那人面上依然善良又客气,一开口却是道:“既然道友也知是侍候墨长老的,那又何必找上门来?长道宗这样的宗门同飘渺宗不一样,或许飘渺宗那种小地方道友你是哪里都去得,想见谁都能见到,可天道宗的长老却不是人人都能得见的。墨长老不想见你,道友你还是请回吧!”

她嘴里含了块儿糖,是刚来那天公孙秋外出采办物品时顺手给她买来的零嘴儿,一边嚼着一边同对面的人说:“我也不怎么想来的,但上尊非要让我来,说有些话必须由我亲自来对墨长老讲。不过你要是不让我进去那也正好,我也不怎么想见你们家长老的,我这就回去了。”她说走就走,头也不回。

跛足女修士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如果真是上尊让来的,怕是她师尊无论如何都是想听听带的是什么话吧!可若不是……不会,没有人敢拿上尊出来骗人,这事儿做不了假。

她想清楚了便赶紧去追西陵瑶,换了语气说:“既然是上尊有话,那是必然得亲自说与我家师尊听的。道友快快同我上去吧!”

西陵瑶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水墨丹青,洞府里入鼻而来的清凉味道再一次让她觉得这地方配给墨丹青用,真是白瞎了。

她看到墨丹青时,对方正坐在张石桌前,有女侍从桌上一只大罐子里盛了小碗汤出来送到她面前,还轻声轻语地说:“长老,快些用吧!凉了就没什么功效了。”

谁知墨丹青竟当场就黑了脸,狠狠地剜了那女侍一眼,厉声斥道:“你懂什么!给我滚出去!”女侍匆忙逃离,墨丹青却在回头间一眼看到了西陵瑶。“是你?你怎么来了?”

跛足女弟子立即答道:“回师尊,这位道友说,是上尊有话让她带过来,必须亲自说给师尊听。弟子想着不能耽误了上尊传话,这才将人领了上来。”

墨丹青的眼睛一亮,人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死盯着西陵瑶问:“我师兄说什么了?他是不是让你来向我道歉的?”

西陵瑶觉得此人的病忒重了些。

“没那回事儿。”她摆摆手,很是随意地走了进去,就在方才墨丹青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瞅了瞅那罐子汤,这才道:“夫君并没有什么话带给你,更不可能让我来同你道歉,之所以那样说,不过就是因为你的弟子不让我上来,我不扯个谎怎么能行呢?墨阿奶,你这汤真是不错,我闻着该是大补的吧?特别是补气血,补体力,补女人的亏虚最是有奇效。本来我也想让灶间去熬一罐子的,但奈何起得太晚了,这汤要是此时开熬,怕是得到晚上我才能喝上。方才听宗内弟子说起阿奶这边新送了这样大补的汤来,我听着这东西正对我的症,再想想咱们也算老熟人,这才巴巴的赶来,跟你分一分喝。”

“你——”墨丹青简直怀疑她的耳朵出问题了,那跛足女弟子也不淡定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看看西陵瑶,直过了好半天,墨丹青终于回过神来。但这一回神,却是顾不得西陵瑶是如何骗进这洞府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西陵瑶刚才那番话里的精髓之意,不由得惊叫一声:“贱人!你方才说什么?你为何要喝这样大补的汤?”

西陵瑶的手却已经往那汤罐子处伸了去,用大勺子舀了一勺,直接就那么喝了起来。“我的意思就是,我现在最是需要补气血,补体力,补女人的亏虚。怎么,很难懂吗?”

墨丹青冲过来,一把将她手里的勺子给夺了去,再又看了一眼那汤罐子,扬手就给打翻在地。她已经气到失语,全身都在打得哆嗦,在面对西陵瑶这样的人,在面对女人之间最根本的话题,墨丹青已经抛弃了身为修士该有的处事方法,转而重拾女人的本能,就像个泼妇。

她瞪着西陵瑶,强忍住想要冲上去将那张比她好看又比她年轻的脸给撕了去,可她还是想再问问,关于刚刚的那个话题,她特别想知道——“你如此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哟墨阿奶!”她一拧身子,模样害羞。继而换了副神情,脸颊红了红,半笑不笑地冲着墨丹青挤了挤眼,再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就像是好友之间在说着隐私的小秘密,又想与人分享,又觉得不是很好说出口,犹犹豫豫地折腾半天,这才说道:“你也挺大岁数了,这种事怎么能不懂呢?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了,问那么清楚叫人多不好意思呀!”

她越是这样,墨丹青就越是火气窜天,再看看站在一边的跛足弟子,便觉得西陵瑶一会儿要说出来的事情怕是会让她十分难堪,于是又厉喝一声:“下去!”将那唯一留下的弟子也给赶走了。然后再看向西陵瑶,冷声道:“这回你该说了吧!”

西陵瑶到觉得挺可惜的,“怎么还给赶走了呢?我其实也并不是太忌讳啦,虽然我是女子,但毕竟对方是上尊大人,所以说,这事说起来也不算我太吃亏。我就是有点……”她手背到后头托了托腰,故作柔弱之姿,“就是有点儿腰疼。”

墨丹青心都在滴血。

“真是的,好好一罐子汤就这么给打翻了,脾气还挺急。我之前在宗里听些个弟子说起你擅长交际,特别是擅长以上尊师妹的身份出去交际,然后更擅长杜撰一些你与上尊之间的小故事,以此来吸引一些围观群众向你靠拢。我有幸也听了听那些小故事,当时就觉得墨阿奶你可能是病了,得了一种幻想之症。我琢磨着这可能也是心病的一种,正好我这人擅长疏导人心,所以我就借这蹭汤的机会,也想为你治治病。”西陵瑶托着个小蛮腰,一本正经地跟这儿胡说八道。

墨丹青丹田一阵翻涌,就连闭眼坐在里面的元婴都跟着颤动了几下,一口腥甜的气息涌了上来,她运了几次灵力才能压制下去。

不能在这妖女面前输了气势,更不能跌了身份。她想起昨日在天道山受到的侮辱,同时也想起自己连那样的侮辱都能忍受,为何今日却拿不出那份气度了?只因为今日师兄没在场吗?不行,不管师兄在不在场,她要的只是不能再让西陵瑶那般轻易地就将自己激怒,要的只是不想看到这个妖女贱人笑着就能把她给气吐血。那太丢人了!她绝不能那样狼狈。

于是,气到快冒烟的人又在心底那一番自我劝说下渐渐平静下来,再等一会儿,觉得声音也差不多调整好了,这才再度开口,还带了点笑意说道:“瑶姑娘真是说笑了,我怎么敢杜撰师兄的事。也不知道你都听到了什么,但你也该明白,我与他相识六百多年,从小就在一处,一起吃饭,一起修炼,一起做了许多和其它人做不了的事情。六百余载岁月比你想像的还要漫长,我与师兄之间的事,又岂是三言两语或几个小故事就能说得完的。”

西陵瑶点点头,“也对,六百多年是挺长的,你能把六百多年都给编排满,也是不容易。哎呀我这腰。”她还没忘了自己的腰,小拳头还捶了两下,然后一脸娇羞地说:“上尊瞅着谦谦君子的样,力道还挺大的。唉,我又要可惜这罐子汤了,墨阿奶你说你去天道山洞府跟我打一架都知道要好好进补,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这个侍候了上尊一宿的人?给我喝几口汤还能把你喝穷了是怎么着?小气!”

墨丹青体内的元婴又颤了几颤,她觉得自己好像离暴体身亡已经不远了。

可偏偏西陵瑶那头还没完没了,瞬息间又向她扔来一记重磅——

第194章你还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气人这件事,西陵瑶一向是很专业的,这墨丹青她打也打不过,赶也不可能赶得走,剩下能做的,也就只有一心一意往死里气这一条路了。

于是她微提裙摆,翘起二郎腿,又笑呵呵地道:“墨阿奶的脸怎么红了呢?难不成是想到了一些令人害羞的事?唉,我这人一向说话直接,你可千万不要多想,更不能往歪了想。其实我跟上尊也没干什么,我就是跨在他身上坐了一会儿,聊聊天,顺带着也检验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哎?墨阿奶,你的脸怎么比刚刚更红了?”

墨丹青气得肺都要炸了,特别是当西陵瑶说起在上尊身上坐了一会儿,还检验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她觉得这已经不能用无耻来形容了,这简直是……“下流!贱人,你下流!”

西陵瑶点点头,“对,我们家夫君在被我欺负的时候也会说我是个流氓。但是,那又如何?呵呵,夫君他不介意,谁又能将我如何?”

墨丹青一口气没上来,憋得眼前一黑,眩晕感瞬间就袭了上来。身子晃了几晃,足足晃了七八息才止住,然后终于想起来自己可是修士!而且还是元婴期的大修士!她在这儿跟个妖女废什么话呢?直接动手啊!

这念头刚一起,西陵瑶就像提前有预料般,都不等墨丹青动用灵力,就听她说:“你可别激动啊!千万别激动啊!我身子弱不禁打,就你这修为拍我一下,都能直接把我拍回飘渺宗去。墨阿奶,疼在我身,痛在君心啊!”

一句话,把墨丹青刚动起的念头又给打击了回去。

疼在她身痛在君心……墨丹青狠狠地将牙齿咬在一起,满腔的愤恨无处发泄,在体内四处冲撞,撞得她那憋在胸腔里的一口血又往上顶了顶,眼瞅着就到喉咙了。

是,她不能动西陵瑶,特别是不能在自己的洞府里动西陵瑶。除非她想跟师兄彻底决裂……可是她能吗?当然不能!她墨丹青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君无念,为了这个梦想,不管做什么她都乐意。可眼下不过忍一个小小妖女,她怎么就觉得要忍不住了呢?

“妖女!”她问西陵瑶,“你今日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打着师兄的名号入得我这水墨丹青,可知假传上尊之意是何等罪名?”

西陵瑶点头,“当然知道,据说会被废了修为做回凡人。但那规矩都是给你们立的,我跟君无念两口子之间哪里还用得着扯那些。他说了,不管什么事,我是怎么想的他就是怎么想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他的人他的心。”说到此,还不忘掩口一笑,“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墨丹青简直要疯,“你还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那肯定知道啊!就是这个好不好意思对于我来说没有很重要而已。至于我来你这里究竟是做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串个门,蹭口汤,再开导开导你。也算是礼尚往来吧!毕竟你是长辈,也不好总是让你往我那边跑。当然,我这人就比较文明,说串门就是纯串门,喝个汤聊个天什么的。不像你,还附送了个打架,有点暴躁。”

她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裙,再道:“行了,既然汤喝不成,干聊天也没什么意思,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墨阿奶你也不用送,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还是早些歇着。”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走几步还又感叹道:“痛在君心!痛在君心啊!”

墨丹青用尽了毕生最大的努力,才能忍得住不将西陵瑶给打死。可待西陵瑶走出这水墨丹青府,下了虹桥,她郁结在心中的那口气终于暴发出来。但却没有声音,只徒张着嘴,想嘶吼,却发现已经气得连叫喊都发不出来了。

终于,一口血没忍住,猛地吐了出来。

墨丹青跌坐在地上,那一刻她想的竟是:自从那妖女来了天道宗,自己这是第几次被气到吐血了?

六百多年修真岁月,因她父亲于君无念有过授业之恩,所以无论是在这天道宗之内还是天道宗之外,但凡知她身份者,都会给上几分颜面。即便是修为高出她许多的人,见了面也都是客客气气。她墨丹青这辈子一直都活众捧之中,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她恨!恨西陵瑶,恨飘渺宗,恨天道宗那些不开眼的老家伙,也恨她师兄不愿站在她这一边。她交友甚广,却又觉得天底下只孤单着她一个,她被人气到吐血气到快要发疯,有谁能来安慰一句?有谁能帮她将唇角的血迹轻轻擦去?

一名女侍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小声地同墨丹青说:“长老,要不要让灶房再熬一罐子汤?”

她一听这话火就更大,西陵瑶先前那一句一句的,借着那罐子汤直戳她的心窝子,现在这女侍竟也来挤兑她!

墨丹青无处发泄的火气终于找到突破点,灵力一运,一把将那女侍抓到面前,厉声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嘲笑本座?本座再不济,也是这天道宗的长老,也修到了元婴中期,那个贱人本座只要想动,一根手指就能让她元神消散,灭得一干二净。你以为本座怕了她,来看本座的笑话?你想得美!”话说间,五指发力,生生掐碎了那女侍的脖子。

可怜只有浅薄修为的女侍,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来就这样陨命,血溅了一地,也染透了墨丹青那一身墨绿的长裙。

那个跛足的女弟子其实一直就站在这间洞室之外,这人看起来老实善良,实则精明得很。她太了解墨丹青了,知道这位长老外表看起来美丽温婉,但实际上却是个狠毒的心性,自己若是这个时候过去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就像那个女侍,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

不过刚好,杀了一个女侍,墨丹青的火气就有过了爆发点,她此时再上前去劝说,收效必然甚好。

女弟子一瘸一拐地到了墨丹青身边,恭敬地叫了声:“师尊。”

墨丹青还在血泊地面坐着呢,虽没抬头看她,却也应了声:“阿丑,是你。”

她亦赶紧回话:“正是弟子。”然后跪下来,与墨丹青一起染在汪着血的地面,才又道:“师尊以前常说弟子人不好看,但心思玲珑,那师尊可愿听弟子说几句?”

墨丹青没说话,却也算是默许。于是阿丑继续道:“那个妖女来此无非就是为了炫耀她与上尊之间的关系,弟子虽没听到她都说了些什么,但无外乎也就是女子间争宠时说的那些个话。师尊生气是肯定的,可也不必太往心里去,因为也不见得她说的就都是真的。毕竟您跟上尊已经相识六百多年,还是同门师兄妹,上尊是什么性情,您还不知道么?”

墨丹青想着阿丑的话,再想着西陵瑶的话,最终将这些都在一起,又试着往君无念身上去结合。到也是像阿丑说的那样,以君无念的性情,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与那妖女所说之事的,除非他疯了。可是……

“阿丑,你不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从前,现在却不是那般了。”她回想起昨日在天道山的那一幕幕,回想起师兄与那妖女二人亲密地说话,那妖女那么自然地往她师兄怀里靠去,她师兄也是那么自然地将人揽在怀中。那是她眼睁睁看着的,是强忍着心在滴血在看着的。如今的君无念,真的还是从前的君无念吗?

阿丑也不知墨丹青为何这样说,毕竟她只是墨丹青座下弟子,虽常听墨丹青说起上尊,可对于她来说,上尊还是太远遥远的存在,触及不着,更了解不到。她只知道那是一个真仙般的人,常着一身白衣,气度非凡。那样的人真会同那个红衣小丫头生了情?简直难以置信。

“师尊。”她决定从另一个角度来帮助墨丹青,“您可千万不能生这么大的气,一来伤了自己的身子,二来您越是生气,那妖女就越是高兴,那可就着了她的道了。”

这个理墨丹青也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经历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她问阿丑:“你说我该如何不生气?你来教教我,在那贱人的妖言之下,我该如何不生气?你知道吗?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杀了她,可我又不能。我不能让师兄知道是我动的手,一旦他知道了,那我跟她之间,就真的完了……”

阿丑俯在墨丹青脚边,泣着声道:“师尊心里的苦,弟子都明白。弟子是师尊捡回来的,这条命都是师尊给的,弟子早就发过誓,终此一生都要好好孝敬师尊。如今看着师尊这般难受,弟子跟您一样,也是愁得连眼都合不上。要说如何才能不跟那妖女置气,这个弟子也想不出法子,但师尊若说不脏了自己的手将那妖女除去,弟子到是想起,或许万长老那里会有一条路……”

第195章夫妻的默契

因绕道去了墨丹青那里,又耽搁些时辰,西陵瑶回到天道山时,晌午早就已经过了,甚至君无念还先她一步回来,正将饭菜摆到洞府外头的一方亭子里,自己坐在椅上默默等她。

远远瞧到红衣女子进了山,也没坐纸鸢,就徒步在地上,跑跑跳跳的,像只小兔子。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扬声道:“阿瑶,过来这边。”

她这才瞧见亭子里坐着人,也瞧见那一桌灵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通,然后掐了个引力法术,控制身体矮空短暂飞行,饿虎扑食般扑到他的怀里。

“夫君,好饿。”

他皱眉问她:“我以为你早该回来了,还怕你等得及,特地赶得快一些。谁知你玩得疯野,压根就没急着回来吃饭。还叫饿,我看你是一点都不饿。”他将人从自己身上抓下来,好好地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再问:“去哪儿了?”

她从桌上抓了块儿肉放到嘴里,同他说:“我去给人治病来着。”

“治病?”他哪里肯信,“你还会治病?”

“当然。”西陵瑶说得肯定,“我会治心病。就比如夫君你,要是整日整夜地念着我,这病我就能治。”说完,油乎乎的小爪子就往他身前探了去,趁他恍神的工夫就在他脖子底下抹了一把,抹了一层油。

君无念觉得自己好生可怜,却又无力反抗,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大白天的,莫要再逗我了。”

某人却得寸进尺,他不让逗,她却偏偏要逗。于是站起身,腿一翻,直接跨坐到他的大腿上,二人面对面,近得可触呼吸。

“我跟你说,那墨丹青这是要做一个大局,她想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你的人。”她勾着他的脖子,认真地说:“你知道吗?很多时候假话之所以成了真话,就是因为说的人多了。听的人反反复复地听,日久天长也就认定那是真理。之于你,墨丹青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将之前在山门处听看到的那一幕,以及那两名弟子的话,还有那跛足阿丑的话学给君无念听,末了,再补一句:“照这么发展下去,怕是再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成为破坏你们大好姻缘的第三者了。”

君无念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不由得生了怒气,“如此的事我以前从未留意过,竟不知她胆大妄为到这般。阿瑶,你莫要气,回头我便通知公孙秋,让他发修者令,昭告天下修士,我君无念与墨丹青绝无半点儿女私情,若再有人偏信谣言四处宣说,天道宗一个也不放过!”

他的确是生了气,身为凉国上尊,他一直是注重自身言行的。他从不与人往来过密,也从不与人冷脸相待,于他来讲,世间一切皆平等,只要为善,在他面前就没有任何分别。他一直遵从着自己的法则,一直坚守着自己的道心,从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也会被编排进如此不着边际的故事中去。可这样的事偏偏就发生了,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那么久。

若说如今外界传扬他与西陵瑶如何如何,他到是会认为也有几分乐趣,可女主角换做墨丹青,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与忍受。这已经不只是西陵瑶受委屈的事了,还有他的威严也受到了挑战。

“许是我近些年来一直寻求问鼎后期的突破之法,对这修界未太上心。以至于有些人怕是忘了我的存在,以为这修界法则亦无存,可以为所欲为。”他说得正经,可眼下两人这个姿势却又实在是不怎么正经。君无念清咳了两声,跟他们家小丫头商量道:“我们在说如此严肃的事,你看你是不是考虑先从我身上下来?”

身上的人却摇了头:“我觉得我坐哪里跟咱们讨论事情没多大关系,况且我现在面对着你,听得也最是清楚。”

行吧!他放弃,然后问她:“那你觉得我方才的提议如何?”

“不如何。”西陵瑶觉得不妥,她亦有自己的道理:“墨丹青说到底也只是针对我,那这个性质就是女人间开撕,你一个大男人掺合进来不太好看。再说,她爹总归是你师父,你渡了寿元给他的事外界不是不知道么?所以什么师恩已报这档子事,也是说不得的。在外人看来,你若此时出面维护我,那就是对墨丹青赶尽杀绝,他们会说你忘师恩,不给师父唯一的女儿留些面子。当然,你若是不出面维护我,他们肯定也有得说。大概就是说你做为男人,还是堂堂上尊,自己的女人受了欺负却不帮衬,着实令背后的女人,也就是我,唏嘘。”

他也是无奈,“出面也不是,不出面也不是。阿瑶,你将事情的两头都给堵上了,又让我如何是好?”

她坚定地道:“你就不出面!”

“为何?”他有些不乐意,“我若连自己的妻都不帮衬,还算什么男子?至于忘师恩一说,明白人都知道纵是有师恩在,也不至于让我用娶师尊的女儿来还。至于糊涂的人,那且让他们糊涂去,又与我何干?”

可西陵瑶还是不干:“我方才说,是自己的女人受了欺负你若不帮衬,就会被人说道。但我怎么可能会受欺负啊!这事儿你帮与不帮,最后倒霉的那个肯定不会是我,你只要记住这一点不就行了。”

她的这番理论到是让他愣了愣,虽心下还是不痛快,可见这小丫头坚持的模样,便也不得不点头。但还是无奈地道:“同样的话题,我们探讨过多次,你每次都是这个态度。罢了,我还是都依你,但也还是那句话,绝对不可以让自己受到半点伤害,知道吗?”

“知道!”她笑嘻嘻地用手指缠住他的头发,留了个发稍在他颈间划圈圈,“说不会吃亏就不会吃亏,咱俩相识这么久,你何时见我吃亏过?就比如说我刚刚去看的那个病人,因为我不喜欢她,所以怕是她现在正在洞府里吐血呢!”

君无念知道那病人肯定就是墨丹青,但听到吐血,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这是看病去了还是下药去了?”

她答得理所当然:“看病就得下猛药,药不猛疗效怎么能好。”

刚说完,肚子不争气地又咕噜了一声。君无念笑她:“饿成这样就快吃东西,别只想着和我闹腾。”他将人强行撑起来放回旁边座位,然后盛饭,夹菜,一切做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随意,就好像是相伴多年的夫妻,她只需一个动作或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想吃什么,马上夹到她碗里。

可又有几人知,这样的事君无念以前从未做过。

这世上总是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地改变习惯,也总是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人生活成她的人生。

“来了这么些日子,也该收收心想些正事。”他吃得慢条斯理,不似她那般狼吞虎咽,间隙时便同她说:“吃完饭溜溜食,晚些时辰我为你指点指点功法。”

西陵瑶夹菜的筷子顿了顿,然后点头,“好。”又喝了一口汤,琢磨了一会儿味道,这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收过弟子?”

君无念摇头,“从未有过。”

“那你经常指点别人功法不?”

他还是摇头,“极少,百年难得一次。”再想想,还是老实地说:“师尊在世时,曾受师命,指点过墨丹青一二。”

“情理之中。”她很是通情达理,“亲爹怎么可能不给亲闺女开小灶,放着身边一个修真天才不用,那他们才是傻子。我只是在想,我师父虚空子以化神修为指点我个筑基小辈,已经很是大材小用了。如今你以问鼎之势也来指点我,日后我要是再没些出息,这张脸可真就要没地方放。”

“没地方放就放我这里,左右我不嫌你丢人。”他话接得十分平常,随即却也是失笑道:“总是想些没用的。我天赋虽高,也有师授业,但若真论起来,师尊当年修为远不及我今日,也就将将跟虚空子不相上下。就这样我都能在七百二十岁修成问鼎后期,更何况你全五行灵根在身,本就是万年难见的修真奇材,又有我一路护着,还怕会没出息?”

她想想也是,于是也不再担心这个,只笑嘻嘻地说:“若别人知道上尊大人亲自指点我功法,指不定得有多羡慕。你到底有没有那种身为人上人的觉悟?晓不晓得自己的人气该有多旺?”

他不在乎人不人气,也并不觉得自己是为人上之人,他只是奇怪这丫头今天的脑子似乎有点儿不太好使。于是提醒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真正该羡慕的,是你将我这位上尊拐回了自己洞府,强行推倒,与你结为夫妇吧!”

事实证明,西陵瑶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她纠正君无念说:“错了,明明是你先主动推倒了我,然后还在三更半夜主动闯入了我的洞府,把我看了个净光。”

他想起昔日的有口难辨,也记得直到今日他在她面前依然有口难辨。这事说起来,着实哀伤。

几番对话,让二人都想起相遇的最初,那两次尴尬,并着美好。就仿若昨日,眉目清晰,记得全部言语……

第196章原来娘子一直崇拜为夫

这日傍晚时分,君无念开始为西陵瑶指点功法。

许是与西陵瑶相处得久了,不知不觉地学了些她的语言习惯。也许是他觉得常规的讲述西陵瑶不见得能立即就懂,于是他换了一种比较易懂的说法告诉她有关于分神术的道理,他说:“就像你能一边与我欢声笑语,一边又能与墨丹青口诛笔伐,两者同时进行,且互不干扰又都做得漂亮,这就是分神。”

果然对于西陵瑶来说,这么讲解比虚空子那样说要好解理得多,她不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道理,更是立即就能举一反三:“就比如说我一边把你扑倒在床榻上,一边还能自己给自己宽衣解带呗?这也是分神。”

他闷红着脸,咬着牙道:“那不叫分神,那叫流氓。”

她抿嘴笑着,识海中那把利刃竟在这样的气氛中比从前欢快且灵活了许多,割起神识来也没有从前那般痛苦,喜得她几乎以为又是君无念给她开了挂。

可很明显君无念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对她说:“任何功法,领悟是一道坎,但领悟却并不是是终目的,真正要达到的境界,是你不再觉得是自己在辛苦修习功法,而是那功法在想方设法贴和你的心意,随你心而动,成为你精魂的一部份,自然而出,无须刻意使用。”

她将这些话在识海中无限次重复翻滚,终于化为烙印,深深地留存住。

次日清晨,君无念从她手里接过九道纱绫,于这天道山谷下方亲自施展九天玄绫的多彩奥妙。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君无念使功法,特别是带了法器的功法。以往总觉得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言出法随,已经不需要法器的辅助。她还曾暗搓搓地想着君无念太多年不用法器,应该也不怎么会用了。但此刻看来,她完全错了。九道纱绫在君无念手里已经化为九种法器,有似利剑,有像弯刀,有如链锁,有比坚盾……各种各样的变化随着他的心意翻转而出,没有丝毫停顿,不见片刻犹豫,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就好像九道纱绫原本就是那般,并不是一个人在驱使。

九器有九器各自的使命,它们可以分别去为完成使命而奔波,却也可以在这过程中相互抵补、承转,成为彼此的守护。

她从来不知道飘渺宗的纱绫能使成这样,最初她觉得这东西实在有些女里女气,特别是男修们用着,像个娘们儿,要是千幻宗的人用这些就比较合适了。但此刻看君无念竟能将九道柔气十足的纱绫施展得这般钢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道行太浅,看事看物都过于浅薄,以至于许多东西只着表面,悟不到其中的精髓。

君无念说:“分神之术精髓是在控制,但许多人只一味的控制其去攻、去防,却不知,变化也是控制中的一种。控制着每一个分体让它跟随你的意念做出无数变化,从而使攻击更犀利、更出其不意,也能让防守更坚固,更不易为人所破。”他说话间,动作停了下来,立在半空,看看手中的九道纱绫,摇了摇头道:“之所以选纱绫九道,是我想着这世间还有一方神器能与之结合使用,便是我曾与你提起的那柄昆仑扇。正因想到此点,这才与虚空子定下了这九道之数。但分神何止九道!阿瑶,你且看好,我来告诉你何为真正的分神!”

说话间,纱绫成海,滚滚起浪,顷刻便将这一方山谷彻底覆盖住。她怔怔看着,竟不知不觉身子飘起,立于这纱绫所化的滔天巨浪之上,随着滚滚而来的浪潮不停起伏。渐渐地纱绫幻化成真海,墨黑的颜色,似能将一切生灵都吞噬其中。她站在浪尖儿,迎着呼啸而来的海风,身形开始不稳。

明知是幻化出来的海洋,可此刻只身于此,竟让她觉得真正身临大海之中,有一种难言的恐惧匆匆袭来,特别是看着那墨黑的颜色,惊得她阵阵心颤。

“君无念!”她下意识就开口喊了起来,“君无念你在哪?我快要站不住了,你能不能拉我一把?”她以手抵着心口,这海一如深渊般的颜色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若君无念再不来,自己很有可能淹死在这地方。那种真实,渐渐地让她忘记了这片海洋是从何而来。

慌乱间,下意识地抬起头向上看去,这才又想起自己实际上就在天道山的山谷里,什么海洋什么巨浪,都是假的,是君无念用纱绫幻化出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便觉得只要自己能看破其中奥妙,不再将心神沉浸在那一片墨海之中,便不会再有之前的那种感觉。她以为自己得了破解之法,正待开心,一个巨浪打来,猛地就将她给掀上了天。

从空中落下时,灵力已经抵抗不住墨海之威,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眼瞅着就要坠入墨海深渊。她吓得闭上了眼睛,甚至还屏住气息,心里想着若真是被淹死,该有多难受?这漆黑如墨的海水也不知道是盐的还是别的什么味道。

然而,直冲而下的小身子在最后关头还是稳了住,有人及时赶到,握住她盈盈纤腰,再将大头冲下的她给转了过来。她这才看清楚救了自己的人,正是那个穿着与这墨海完全相反颜色衣裳的君无念。

她瞪起眼睛大声道:“你刚才去哪儿了?吓死我了!我要是就这么死了你可怎么办?我该放心把你交给谁?”

他原本是想笑话她一下的,可看着小丫头这认真的模样,到了嘴边的玩笑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抵在自己心口,一遍一遍地对她说:“我来了,不用再怕了。”

他让她再抬头去看这一山谷的参天大树,她正不解,就见君无念广袖一挥,竟挥落了满天的叶子。成千上万的树叶飘然而下,落下墨海之中,化为一叶叶扁舟,再由他神识控着,驶向不同的方向。

也有一舟到了他们近前,他带着她缓缓落下,站于那小舟之上,再看散在海中无数的轻舟又起变化,迅速分出四个阵营来。君无念取出几面阵旗掷于空中,然后拍拍她的肩膀,同她说:“就站在这里看着,不要怕。”说完,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臂伸展,有无数金色的光茫自他周身散发开来,下方小舟随着这些金光也开始有了动作。

西陵瑶最初还不知那些小舟是要干什么,可是很快地她就明白了,竟是四营对战!

君无念以一己之力化了万叶为舟,此刻又只凭一人就指挥万舟于海中演战。那声仗阵势绝不输真实战场,更是有号角声从四方阵营里传了出来,震得人心神澎湃。

这场海战足足进行了半个时辰,她就站在一叶孤舟上看着。起初还能记得这些小舟是如何而来,也能顾得上惊叹于君无念神识的强大。但是渐渐地她便沉入其中,瞪大了眼睛于那战场之上,满脑子只想着谁输谁赢。看着一艘艘败舟翻入墨海深渊,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一次又一次。

终于有一方支撑不住,鸣金收兵,其它三方亦各自退回。再数数看,万叶轻舟只剩几千残余,足可见方才那一场海战的惨烈。

她正感叹,忽然之间天地翻转,墨海消失,轻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放大千百倍的九彩纱绫,和一片片翠绿残叶。

再一转眼,纱绫复原,重新回到君无念的手中。他施玄玄九变放出九转天珠,随着天珠于谷间环绕,那些被打落的残叶竟也复了原貌,平地腾空而起,又回到了原本生长的树枝。

天珠完成使命,被君无念收回掌心,消失不见。天道山又复了以往的平静安宁,就好像刚刚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她愣了许久都回不过神来,直到君无念捏了她的脸颊,这才懵懵地问了句:“你这是将神识割出了多少份?”

他失笑,“这便是我要继续与你讲的了。分神术是分神,不是割神。虽然许多修士都与你用同样的方法去练习,包括你的师父虚空子。但使用的人多,却不一定就代表那是正确的。而我之所以最初没有阻拦你用那种方法,也是想你自己先有所尝试,有所领悟,然后再由我来教给你最正确、最有效、也是成功最快的方法。你便可以比较一下,知两者不同,方能悟两者不同。”

她彻底清醒,抓着君无念的胳膊,仰起头,望向他时,一眼的桃心。“夫君,只此分神一术,便已将我对你的崇拜又升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挑眉,“原来娘子你一直崇拜为夫?”他还以为自己这一身修为和上尊的身份,对这丫头一点影响都没有呢。

“我当然崇拜。”她星星眼眯起,两条手臂又挂到他的脖子上,“原来我的夫君这般厉害,怪不得左前辈说天下女子都倾心于你,如此好的人再不倾心,她们肯定是瞎。”

君无念觉得被这丫头给夸得有点儿渗得慌,总觉得这么夸他过后准没好事,想着赶紧切入下一话题继续带她修习功法吧!但诚实如他,憋了半天还是说出一句真相来:“其实……我若说这种分神境界我在刚结丹时就已经会了,你是不是要更崇拜于我?”

第197章君无念,最重要的是你

西陵瑶带着对君无念的无限崇拜,认认真真地在天道山内修炼了五日。

君无念时刻伴在身侧,每每她遇到难解之处,他都会及时给出指点。而往往君无念给出的指点都是直击问题精髓,且所传授给她的方法也简单易懂,她受益非常。

五日后,崇拜再次升华,因为她竟已经能够同时使用四条纱绫。不但分神术随之进阶,九天玄绫也跟着提升了一个境界,如此速度让她暗暗吃惊。

记得她上次突破时,是师尊虚空子从旁授业,她听着虚空子将自己所理解的分神之术与九天玄绫仔仔细细说给她听,再根据师尊所传授之道数以万计的在神海中演练,终得所成。那时便觉得已经很好,就连师尊也说,若是平常修士,很难在数月间便接连突破,全五行灵根者果然天赋禀异。但也说过,不管是分神之术还是九天玄绫,都是越向上层修炼就越难,即便她有如此天赋,也不可能再在数月内就会进阶。

当时虚空子还估算过,下一层功法的突破,怎么也要过个两三年,否则就打破了修真界的规则。

但现在,在君无念的帮助下,她已经将这种规则给打破了。她一时间有些怔然,功法都收了好半晌方才有几分担忧地问了句:“所谓修真界的规则,被打破了会有什么惩罚吗?”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她说起事情原委方才明白,但却摇了摇头,同她说:“没有什么规则,规则都是人定的。我还是那句话,并不是所有人都那样做就是对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想,它就能成为规则,否则,我这一身修为于世间修者来说就只有怀疑,而不是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