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她十分受用,抿着嘴得意地笑了好一阵。直到众人都走到了瑶珠山谷前,肚子里的坏水儿又蹭蹭往外冒,“君无念。”她勾勾手指,“路上人多,不好说话,但一会儿入了谷那可就到了我的地盘儿。这个未来女婿初见丈人和丈母娘的戏码,你可是再逃不过去了。”

君无念听闻此言凭地就打了个哆嗦,心下立时紧张焦灼,忐忑不安起来。

他修真七百余载,什么事都经历过,就连情之一字都已经深有体会了,可他对于见岳丈和岳母这个事,心里准备做得实在是不太充分啊!

一向处变不惊的上尊大人这回可真惊着了,额上也渐了汗,走路的步子都没有方才平稳,现了纷乱。就连同西陵瑶握在一处的手都微微打了哆嗦,一双眼不时地往前头瞄去,心下琢磨起如此年轻的岳父岳母,他叫出口会不会显得太怪异?

西陵瑶也不催,就一路瞅着他面色多变,笑得都快起了内伤。

终于,人们走至瑶珠山谷腹心之地,走到那一片大药园前。这时,就听药园中间的小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孩童哇哇的哭声,一同而来的,还有那孙萍苦口婆心的劝慰:“听话,快别哭了,上尊很快就能回来了,他是不会不要你的。”

那孩童不信:“你骗人!他一定是不要我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哇——”

哭声和对话让宫氏心里犯了合计,她离开西陵元齐身边往药园那处跑了几步,一眼就看到小院儿地上坐着的那个不到十岁样貌的孩童,再想想方才那几句对话,不由得转回身怒问君无念:“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都已经有了孩子,却还要巴望着我的女儿?”

第269章岳父岳母到底应该怎么拜见?

众愕然。

孩子?遂纷纷往院中看去,随即恍然大悟!

虚空子赶紧跑到宫氏身边,哭笑不得地同她解释:“弟妹啊!那个不是上尊的孩子,他只是上尊的童子。好几百岁了,因长成那个模样,故而经常被错认为孩童。因自幼跟在上尊身边服侍,得了化神修为,如今天道宗那头人人都称他一声,上童。”说完,又挪了两步,让出个身位来,让宫氏同君无念的视线之间没有阻碍,再小声说:“弟妹,快——”

他往君无念那处送了送手,意思是说宫氏刚刚那一嗓子实在是影响不太好,这会儿他给解释清楚了,你是不是应该跟上尊道个歉啥的?

然而,虚空子他想得太简单了。顺着他手引着的方向,宫氏的确是又往君无念那处看去,看了半天,却是扔出一句:“那要这么说,他追我女儿到也还算有资格。”

虚空子觉得,这弟妹跟他那徒弟是娘俩没错,这性格,妥妥的亲娘俩。

君无念到是没觉得如何,只微微向宫氏欠了欠身,面上含笑,礼数周到。直到宫氏把头别了过去,又看了院中的阿黎一会儿,再走回西陵元齐身边,他这才小声同西陵瑶说:“我怎么记得,当初好像是你追的我?”

西陵瑶纠正他:“你这个概念有问题,我什么时候追你了?明明是我进了试炼地之后,你担心我出事,巴巴地从天道宗飞到飘渺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给抱了出来。要说之前几次,那也着实算不得追,应该算是……撩。对,我撩的你,完了你追的我。”

他哑口无言。

瑶珠山谷是西陵瑶的地盘儿,她的回归让这片山谷重新热闹起来。孙萍拉着阿黎一起给西陵瑶磕头,孙萍说:“因弟子正带着这位小童烧火煮饭,所以没能赶到山门外去迎接师叔祖,还请师叔祖莫怪。”

阿黎极不乐意地闷哼一声,纠正她:“我是上童,不是小童,别说得我跟小孩子似的。论年龄,我都能当你老祖宗了。”

孙萍也不与他争辩,脸上挂着对孩童一般纵宠的笑。那笑看在阿黎眼里十分的刺目,可这几个月他跟孙萍相处也久了,怕也是习惯了,就只翻了翻白眼,不再理她。如今君无念回来了,阿黎觉得日子有了盼头,他往前跑了两步到君无念近前,拉着他的袍子角像个孩子一样撒娇说:“主从你前几日突然就走了,阿黎一转身的工夫你就不见了,吓死阿黎了,主人主人,你去哪里了?你不要阿黎了吗?”

君无念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袍上扯了下来,再将人推开两步,这才道:“阿黎,你是不是在这瑶珠山谷住得太久,以至于旁人拿你当孩子不说,你自己也真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孩童?你可还记得自己今年多大?可还记得自己的一身修为?”

阿黎憋憋嘴,颇有几分委屈:“主人也知道阿黎在这山谷里实在是关太久了呀?主人,阿黎再不走,真就要忘了还有一身修为了,我现在只记得那八十几种菜式是个如何烧法,只记得几碗米下锅要添几碗水,多旺的火要加多少捆柴。主人,再不把我带回去,我就要成厨子了。”

君无念点点头,“把你送到这儿来,就是想让你厨艺有成。好了,且不要再闹,凭白的让人家看了知话,本尊还有正事要做,你先同孙萍去把饭菜烧了。”

阿黎被他赶走本是不愿的,后来是被孙萍硬拉扯着又回了小院儿,而其它人则已经在王山和孙良才的带领下,随着虚空子一道往一处新开的洞府热热闹闹地走了去。

西陵瑶眼瞅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一处开在孔计那座山脉上的洞府,洞府并不高,在孔计那间之下,但好像挺大的,因为光是大门就有数丈。那么多人拥进去,也并没觉出半分拥挤,依然十分宽敞。

她远远地听到王山在跟她爹娘介绍说:“这是不久前新开辟的洞府,就在上尊来的那日由上尊亲手开辟而出的。十分宽敞,用来会客刚好。”

她问君无念:“你开的?”

君无念点头,“是啊!我开的。你去了锦县,我便到这边来助那白虎提两阶修为。因我在此,故而天道宗那边若是有事,都会往这里通传。我想着我自己住在你洞府那是天经地义,却并不愿太多人在你洞府出入。于是便在对面山脉辟出一间会客之所来,白日他们就到那边找我,我若想休息,再回到你洞府里去。”

她听得很是感慨,“你得还真周到。这样也好,往后山谷里人越来越多,总不好谁有什么事都往我洞府里跑,也不能乱了那药园中心的小院儿。我原本也想着弄一处会客之所,你到是帮着我做了。回头我还得给我爹我娘也准备洞府,我娘现在也是有灵根之人,我得帮着她和我爹好好修炼,尽快筑基。只有他们筑了基我才能安心,后面的路也好踏踏实实地往前走。君无念,你说我得准备些什么丹药好?能帮着我爹娘的?”

君无念失笑,“这个哪里还用你来操心,师叔祖的爹娘来了,莫说虚空子一早就得替你想好如何助他们提升修为,就是你们飘渺宗的那位大丹师,你于他有大恩,他也得尽全力在丹药上给予支持。且放心吧!在这样的大力辅助之下,他们想要筑基何止不难,简直容易得很,说不定你那师尊一激动,直接就把他们提到筑基也是有可能的。”

这话刚落地,远远的就听到那会客洞府里传来虚空子一声大喊:“哎哟老弟!费那个劲呢?你们先歇两日休整休整,两日后随我到我洞府那边去,我保你二人顺利筑基!”

她抚额,“是我师尊的风格,你果然了解他。对了,你方才说有正事,是什么事事?”

一说到这个,君无念又开始紧张了。

他的确是有正事,还是件十分头疼的正事。君无念拉着西陵瑶,诚恳地同她说:“阿瑶,我今日是一定要正式拜会你爹娘的,可是你知道,我虽活了七百多年,这种事却是从未做过。你快同我说说,这个正式拜会,应该是怎么个正式法?是不是要跪下来磕头?有没有敬茶什么之类的环节?需要准备见面礼吗?”

她愣了愣,“这个……我也没有经验啊!不过敬茶什么的,好像应该是媳妇儿见公婆时才需要做的吧?跟你不太挨着。至于见面礼,似乎应该由我爹娘给你。不过他们好像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不不不,什么也不需要给。”君无念赶紧表态,“只要他们答应让你跟了我,就是最好的礼物,其余的什么都不需要。”说罢,又叹了一声,“阿瑶,我觉得你娘对我的印象似乎不大好,你可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摇头,“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爹娘一向都很尊重我的心意,只要我认定了你,他们不会不答应的。再说,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啊!你可是凉国上尊,人又这么好,我爹娘为何要不答应?”

他也说不好是为何,七百多年从来都没这般纠结过,可是再纠结也是要见的,他知道,那是阿瑶的父母,他既然要定了这个丫头,那么从今往后就必须跟她怀有一样的责任。这一步是他必须要迈出的,再紧张,也必须亲自面对。

他将心态做以调整,再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觉得算是相对平稳了,这才又道:“走吧,早晚都是要有这么一遭,能见你的爹娘也算是对我们之间关系的正式确认,我心中是欢喜的。夫人放心,为夫一定数礼周全,不会给你丢脸。”

西陵瑶笑着牵着他的走,一起往那会客洞府行了去。身后,六阶灵狮也一直跟着,只是它走得不快,低着头一直在思索着一件事情。

怎么方才听说给什么白虎提两阶修为?这是几个意思?哪来的白虎?为什么要提修为?提完之后成了几阶?

诸如此类问题填充着它的大脑袋,让它许久都想不明白。

终于,西陵瑶君无念二人进了那会客洞府。

洞府极大,只有一间,布置得就跟宗主大殿似的,上首主位,两侧客座,眼下主位收西陵元齐坐着,边上又加了把椅子给宫氏坐着。虚空子坐在左侧第一位,一见他二人进来,赶紧起了身迎上前,在君无念面前行了个礼,小声道:“上尊快些进去吧!今次算是头一回正式会面,可不能大意。”

让他这么一说,君无念又有些紧张了。当然他这个紧张是外人看不出来的,只有被他握在手心里的西陵瑶的小手以微微的感觉到。他小声问虚空子:“到底应该怎么拜见?”

虚空子想了想说:“晚辈也没干过这个事,但想来,应该同凡间的规矩没什么两样吧?那两位来自从前的定国候府,也算是大世族,要不您就按着凡间贵族的礼制来?”

可凡间贵族礼制是什么样,君无念也不知道啊?不过到是想起在他还未凝婴时,曾去过一次皇宫,刚好看到皇家为公主选驸马,那驸马第一次拜见皇帝的样子他到是能想起一二。

于是心下有了数,他轻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对身边女子说:“等着我。”

然后将手松开,迈着一惯从容的步子走上前,直到落至一个最合适的位置、保持了一个与上首两位最合适的距离方才停了下来。白袍一撩,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以无上之尊体,认认真真、诚诚恳恳地向着西陵元齐与宫氏行了叩首之礼——

第270章我要她仙途无阻,百事无忧

上尊一跪,跪惊苍生,好像天地都因这一跪而生了颤抖之意,从来都平静无波的瑶珠山谷竟起了几番风云变幻,天晴了又暗,暗了又晴,内心十分复杂,情绪十分矛盾。

西陵元齐觉着自己的头怎么有点儿迷糊呢?雪氏在边上扶了他一把,小声念叨了句:“感觉要折寿,快让他起来吧!”

西陵元齐赶紧开口道:“上尊,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这实在是……”他想说实在是使不得啊!可边上虚空子又瞪了他一眼,于是改了口,“这实在是……意外啊!”一边说一边就起了身,奔向君无念就要去搀扶。可到了君无念面前,伸出去的手却又停在半空,那种感觉特别奇怪,就是君无念跪他他受不起,他想扶对方一把,竟然觉得连扶一把这个举动都是对上尊的不敬,这可该如何是好?

君无念还跪着呢,西陵元齐站在他面前,两只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面上表情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

到底还是宫氏和西陵瑶一边一个走上前来,宫氏拉了西陵元齐一把,把他那两只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手臂给拉回来,然后开口道:“他跪也跪过了,头也磕过了,你这时候再说些客套话也没什么用,磕出去的头又收不回来,不如就安心受着。”她说完,也轻咳了两下,很明显的是在尽量的稳定情绪,然后侧头往洞府外头瞅了瞅,随即松了口气,“你看,天晴了,这就说明受了他这一大礼,咱们不用遭天谴。”

西陵元齐点点头,也感叹道:“刚才大地晃动,我还以为老天爷都有意见了呢!”

宫氏拉着西陵元齐,西陵瑶这头也拉了一把君无念,低下头小声说:“起来吧,把我爹娘吓着了。”

君无念却没起,只用温和得如春日暖阳般的声音同她说:“阿瑶听话,你先扶爹娘回去坐坐,我还有些话想要说。”

她劝他:“要说也是大家都坐下来一起说。”

他摇了摇头,还是笑着劝她:“听话,他们是你的爹娘,我这一跪是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可特殊对待的。今日就算你相中的是旁的男子,带到爹娘面前也是要行大拜之礼,不能因为我修为高些就把人伦礼数都给免了,那对你不公平。去吧,别让爹娘跟着一起站。”

她心下动容,抿嘴笑时鼻子微酸,用力地点点头说:“好,我都听你的。”然后转过身拉住爹娘的手,“是阿瑶不好,事先没和爹娘提一提,以至于让你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但且不论他的修为和身份,他都是女儿相中的人,爹娘姑且就将他当成一位平常男子,该审的审,该问的问,待都审完问完,再决定要不要将女儿交给他,可好?”

西陵元齐愣了会儿神,半晌才说了句:“怎么,今次是算提亲的?”

她赶紧摆手:“不算不算,就是一个正式的会面,他做为晚辈来拜会你们二位长辈,希望你们能同意我与他交往。”

西陵元齐有点儿不明白,这个交往是什么意思?这跟提亲有什么区别?到是宫氏紧着提点了他说:“就像你当初刚认识我时,不是也追求过我一段时日么?后来还跑到我家里跟我爹娘说给你一年光景看你表现,如果对你的表现满意,再同意将我嫁于你。这个交往,就跟你那个一年表现是一个意思的。”

西陵元齐方才恍然大悟,随即点点头,“好,好,我还以为这就要将阿瑶嫁出去,心里舍不得。她才十五岁,修士命长,总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

宫氏吸了吸鼻子,催促他:“快回去坐吧!人家还跪着呢!你再磨蹭一会儿,天又该阴了,地又该晃了。赶紧的吧!我可真怕这山塌方。”

西陵元齐也想到此关键一点,于是赶紧拉着宫氏往座位处走回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声说:“山塌到不至于,但方才他自称晚辈,咱俩担得起吗?”

“担不起也得担,谁让咱家阿瑶相中了他,姑息从闺女那边论这辈份吧!”

两人商量着走了回去重新坐好,西陵瑶想了想,提着裙角在君无念边上也跪了下来,笑着同他说:“终身是我与你一共私订的,总不能只让你一个人跪,我陪你一起。”

他笑着点头,“好。”然后再看向上首二人,这才又道:“或许现在就叫岳父岳母过于唐突,但于我来说,却心里又实实在在是想这样叫的。我幼时便随师尊入山修仙,凡人礼数还未等知晓便已断绝,适才很想努力记起该如何面对这次拜会,方才知自己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实在是所知甚少,少到都不知到底该如何称呼。但是无妨,既不知,那便不知吧,我只将我心中所想说于二位听听,给二位讲讲我待阿瑶的心意,待我讲完,再请二位决定,是否能将阿瑶交给我来照顾。”

他话语平淡,却透着无尽的真诚,天人一般的面相,传递出的,是由心而发之感,是对一个女子倾许一生、相伴永世的坚决。

他说:“我叫君无念,七百二十一岁龄,问鼎后期修士,天道宗之主。承蒙天下修士抬爱,称我一声上尊。然我七百余载修真岁月,却从不知情爱究竟为何物,从未曾对任何女子另眼相待过。我一直认为情爱之事无关乎于我,直到遇了阿瑶。”

他从那一夜偶遇开始讲起,隐了乾坤碗之事不说,瞒了他二人那几次情至深处不谈,却将其它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仔仔细细娓娓道来……

坐了这一洞府的人里,除去西陵元齐夫妇之外,还有地位高如天道宗老祖的虚空子在,有西陵商,以及瑶珠山谷内除去正在做饭的孙萍以外的一众弟子。这么多人,君无念却无一避讳,任由他们或坐或站,仔细聆听。

渐渐地,四周场景开始发生变化,随着他的讲述,人们被带入一个又一个真实的景象之内,看到他们的相遇,看到西陵瑶把上尊气得语塞,看到上尊不知不觉心生情意,也看到试炼地内,上尊将奄奄一息的西陵瑶抱起,心疼又激动的目光。

他们也看到那些发生在天道宗的种种,看到上尊以绫化海亲自指点她分神之术,也看到上尊冲入天道山内,只抓住西陵瑶半片衣角。

曾经那样一个可望却不可及的存在,曾经只能终日对着画像参拜、只能在心里默默对之祷告的、信仰一般的人物,如今如此真实地来到他们面前,不是传道授法,讲着的,却是比道法更加珍贵的、关于他与她的生活。

所有听着君无念讲述的人们都被这一刻所感动,不只感动于他们的故事,也感动于老天垂怜,将如此可贵的机缘恩赐下来。无论是虚空子还是最平凡不过的王山和孙良才,他们心里都明白,此番机缘,必将成就他们日后仙途之中,一个又一个高度。漫长生命中,只要想起曾有一日竟得已倾听上尊心境,那这一生,便有了与平凡修士完全不同的意义。

他们感激西陵瑶,因为那个女孩赐予了他们那么那么多的恩情,不只于收留、修道,还有精神的引领,和接连不断的逆天造化。

王山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已是一脸的泪。曾几何时,他就是个种地烧火的最低层修士,甚至差一点被赶出山门。是西陵瑶把他捡了回来,给了他新生,也给了他前途和希望。

孙良才下意识地跪了下来,对着西陵瑶与君无念二人无声地磕了三个头,再起身上,面上展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从今日起,他将把守护瑶珠山谷、守护西陵瑶视为自己的道心。他以道心起誓,将这一世生命都献给西陵瑶,谢她再生之恩,谢她接连不断的恩赐。

相比起这二人来说,孔计与西陵商到是更轻松从容一些,因为他们本就出同一世家,是与西陵瑶有着同样血脉的族人,孔计更是早就将西陵瑶视为此生信念,终其一生都绝不会背弃。而之于西陵商,他想都不去多想,他知道自己是一定要跟着四姐姐的,不可能变。

说起来,所有人中,感慨最多的还是虚空子。他细数着西陵瑶施于他的一次又一次的机缘造化,心里哪肯只将那小丫头当成徒弟,他都恨不能把西陵瑶当成女儿来疼。与尊一共研制功法,一起吃过饭,还能听上尊讲故事,这种事说出去都没有人会信,甚至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可能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飘渺宗就还是从前的飘渺宗。

每每这时,他都会从洞府里出来,行至瑶珠山谷,看着谷口牌匾傻笑一阵,心里方才踏实。这种做梦都会笑醒的事情居然砸到了他的头上,他觉得这是老天有意在帮他,若不借此机缘努力修炼个问鼎出来,他都对不起老天的厚待。

当然,做为一宗老祖,他此时也明白,这一间洞府内的所有人,都将因这场造化顺了一生仙途,他飘渺宗在许多年以后,将有无数大能出自于瑶珠山谷,宗门壮大,指日可待。

“我之心意,天地日月皆可辨鉴,然,天地日月却无一能真正开口。”君无念的讲述已至末处,他说:“人人都说我是天罡之主,那我便以这片大陆、以这上尊的身份来证我之于阿瑶的心意吧!我护她、爱她、疼她、要她,如护天下苍生,爱黎民万众、疼她过于己,要她这一生仙途无阻,百事无忧。”

第271章她生我生,她死我助她重生

爱她的人有钱有权,能把她宠惯到无法无天。

君无念爱西陵瑶,就是能把她爱到这样的境界。

他将故事说完,也不催促,就跪在那里静静等待。只偶尔与身边女孩相视而笑,一个道骨仙风,一个刹那惊鸿。

终于,西陵元齐发出一声感叹,看着面前跪着的一双碧人,思绪几转而回,能开口道:“我终于明白,原来前面那十五年,只是老天给予阿瑶的短暂劫难,为的就是让她在将来一日遇到这么好的人。我身为她父,曾无数次想过自己的女儿最终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从前想过平常的,后来想过稍微好些的,再后来又觉得或许可以更好。可却从来都不知道,我们阿瑶的眼光竟高至如此。为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最好的归宿,孩子她娘常说,我们的阿瑶配得起这天底下最最好的人。没想到,这一语竟成了真。”

他转过头来看自己的妻子,却看到宫氏在哭,两眼涌泪,如泉似海,却全然无声。

他以为是宫氏太过激动,于是伸出手去抚她的背,轻轻安慰。却不知,在宫氏心里,想着的却是一个已经远去的灵魂,想着那个自幼痴痴傻傻,睡过牛棚住过猪圈的女儿。

她知道,那个才是她的女儿,是她生下来的一个傻子,让人欺负到死的傻子。可傻子也是她的心头肉,是她每晚夜深人静都轻揽到怀里,心疼如刀割一般的亲生骨肉。她对不起那个孩子,她曾不只一次地想过,莫不如抱着女儿一起死掉,总比整日被人欺得头破血流要好得多。她也曾数次举起尖刀扎向女儿的心窝,可刀至皮肉时却又下不去手。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直到去年夏日,她的女儿终于等不了她,自己去了。

她并不是后知后觉,她老早就查觉到了,她也不是舍不得性命随之而去,她只是放不下眼前这位,舍不得这具她怀胎十月生下的血肉之躯,和这个新来的、那么懂事、替她的女儿活下来的灵魂。

这是个聪慧的孩子,却也一定是个苦命的,否则不可能住到她女儿的身体里来。她能感受到这个新女儿是那么那么需要温暖,需要父亲母亲,需要一个疼她爱她的家庭。

“阿瑶……”宫氏在心里默默地唤着那个逝去的灵魂,“如果你也有新生,你一定要过得好,这样娘亲才不会太愧疚,不会觉得太对不起你。这个替代你活下来的人也是个心善的,就算娘亲凡人之眼看不真切,可至少上尊是一定看得清的。如今上尊也说她好,那她一定是真的好。她住在你的身体里,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疼她,能行吗?阿瑶,别怪娘亲,娘亲不会忘了你,你在我心里呢,一直住着,走不掉。”

她抬起双手将脸捂住,数息之后方才拿下来,哭泣渐止,开了口对西陵元齐说:“没事,我只是在想,上尊是不是太老了?阿瑶才十六岁,可他都已经七百多。”

西陵元齐一愣,做为一个老实人,他家夫人的思维他一向都是跟不上趟的。好在边上人多,虚空子赶紧打圆场:“不能那么算,不能那么算。上尊修为问鼎,有万年寿元,七百多岁于他来说,也就相当于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不老。”

宫氏想了想,又问:“可是他有万年寿元,我女儿却没有呀!这寿元不等,万一今后……”

这话没用别人接,君无念亲自开口,他告诉宫氏、告诉在场所有人——“她生我生,她死,我助她重生。”

这是无视天道,不畏天地的气魄,即将是宫氏都不得不在这样的气魄下点了头来:“好,那我便将我的骨肉交予你,但你要知道,她从前受了许多苦难,那些是终我一生都不可能忘得掉的可怕记忆。我身为一个母亲,没有别的要求,我就是希望以后不会再有人能欺负我的女儿,不能再有人打她骂她,不能再有人伤她,哪怕是一个手指,一根头发,都不可以。”

君无念点头,郑重承诺:“她命如我命,她身如我身。”

宫氏点头,情绪再控制不住,以手掩口,哭泣再起。

西陵瑶跪在那里,看着宫氏,半晌,她俯下身来,冲着上首父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然后,一个声音传至宫氏神念之内,她听到是西陵瑶的声音在说:“谢谢你能让我替她活下去,谢谢你,善良的母亲。”

宫氏一惊,目光送向西陵瑶,对上的,却是她和善的笑,和神念中的最后一句话:“娘亲宽心吧!害死她的那个人,在我来的那一天,就已经亲手掐死了。”

宫氏闻言,像是突然一下解了多年郁郁之结,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只是不停地点头,不停地说着:“好!好!”

人们以为她是欢喜,却只有这母女二人心里明白,那是关于一个秘密的心照不宣,也是她们母女二人真正的认了彼此。

洞府外大阵未闭,孙萍小跑进来招呼众人:“饭菜都好了,现在要端上来吗?”

虚空子哈哈大笑道:“端!立即就端!今儿是个特殊的日子,不但要有饭菜,还得有酒!你们派个人去本祖洞府,把本祖藏着的酒搬几坛子过来!快去快去!”

这事儿王山和孙良才主动去办了,这方,西陵元齐和宫氏已经起了身,再无忌讳地将君无念和西陵瑶二人给扶了起来。

西陵元齐看君无念,那真是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喜欢。先前对于上尊这个身份的纠结避讳,早已经随着那番讲述淡化了去,他现在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女婿,是他们一家人中的一员。从今往后年年月月,都是要在一起生活的。

而宫氏与西陵瑶这母女俩,经过方才那一番神念交汇,关系较之从前更是亲密了无数倍。两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简直就像两个孩子。

很快地,好酒取回来,好菜端上来,王山回来时还带回一张大桌子,就摆在会客洞府中间,众人围桌而坐,有一种民间吃团圆饭的感觉。

所有山谷中人都有份参与进来,包括孙萍和阿黎。

宫氏一直对阿黎很感兴趣,觉得这孩子生得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以至于虚空子虽然数次提醒她阿黎真的已经挺大岁数了,她还是很难将数以百计的岁数跟阿黎的面相融在一起。她离开座位坐到阿黎身边,一会儿揉揉头,一会儿捏捏,俨然当个小孩子一样喜欢着。

后来虚空子便也不再管她,反正是阿瑶的娘,对上尊来说都是长辈,更何况个童子呢,爱怎么逗就怎么逗去吧!他只拉着西陵元齐喝酒,一边喝一边给西陵元齐讲他有多喜欢西陵瑶这个徒弟,又一再地表示只要他有的,全都是西陵瑶的,要什么给什么,要命都给命。

西陵元齐最开始还想着得陪一陪君无念,这姑父进门就是上宾,自己做为岳丈可是得好好招待。但无奈虚空子这人太热情,拉着他一会儿一碗酒,三碗两碗的就把他的原则给喝没了,直接忘了君无念,转而跟虚空子天南地北地畅聊起来。

到是谷内一众弟子围着君无念不停地说话,也不停地向他讨教有关修仙的各类问题。君无念本就不是一个很喜欢端着身份的人,他本就认为天下苍生皆平等,只是平日里人们总是更多地畏惧于他的身份修为,自然而然地就跟他拉开了距离。当然,除了天道宗那些没个正经的老家伙以外。

所以他很喜欢待在这瑶珠山谷,很喜欢跟这谷内的弟子说说话,聊聊天。

就在人们各种说着话时,西陵商凑到了他四姐跟前,默默地吃了会儿菜,又喝了两口辣酒,心里的话酝酿得差不多了,方才开了口,小声同她说:“四姐,我很想念爹爹和娘亲,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你。可是我不能问,我怕问了之后,最后的一丁点希望都会没有了。所以,四姐姐,你也不要告诉我什么吧!即便你都知道,你也不要告诉我,关于一些事,一些人,就让他们停留在我的想像中,便是最好。今后,商儿会像孝敬自己的爹娘一样孝敬三伯和三伯娘,你们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人。”

说完这话,这孩子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咳了好几下,被西陵瑶轻轻揽住肩头,带近怀里。她说:“不要怕,有姐姐在,姐姐会护着商儿,商儿不孤单。”

酒宴持续到天擦了黑都还没结束,君无念终于从一众弟子间脱了身,得以坐到自家小娘子身边说说贴心的话,他问西陵瑶:“我今日这一关,就算是过了吧?”

她笑着点头,“上尊行了跪叩之礼,这关再不过,怕是老天爷就真的不答应了。”

他长出一口气,以手轻拍心口,“你可知我那时有多紧张?我就怕他们不答应将你交予我,就怕他们觉得我不好,醒不上他们的女儿。我心中已经做了无数个最坏的打算,甚至还想过干脆抢了你回天道宗去,可又觉得那些个最坏的打算都是不好的。生养之恩大于天,我若真那样做了,便是陷你于不孝了。”

她眨眨眼,问他:“那如果我爹娘真不应呢?你要如何?放弃我吗?”

“你说什么胡话?”他无奈摇头,“我君无念是怎样的人你最清楚,他们今日不应,那我便只有明日再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有一天会得偿我愿。阿瑶,你之于我,是一生都不放不离的执念,我将这执念化入元神,疼你之心,爱你之意,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第272章有没有搞错?

洞府内,酒宴欢,可洞府外,却有一只灵狮不是那么开心了。

六阶灵狮蹲在山脚下,心境十分复杂。听闻她家老大手下还有一只灵虎,原本也是六阶,但却被那个很厉害的上尊给提到了八阶,这一下可就相当于白日飞升啊!这得比其它同类少努力多少年?就比如说它,它现在六阶,得怎么跟头把式的才能把自己折腾到八阶?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灵狮觉得,即便是到了八阶,那也是硬提上来的八阶,短期内如果自身不努力,在实力上也是比那种一步一个脚印自己打拼出来的真正的八阶弱上不少。它相信自己强悍的实力,就算那只破虎有了八阶修为,哪日遇上了它也敢冲上去打架。可最主要的是,实力这种东西是得打起来才能见分晓的,但它总不能一直跟那只破虎处于打架的状态吧?对于外人来讲,一说起西陵瑶手里的神兽,首先就要说有一只八阶灵虎,和一只六阶灵狮,这一下子它的气势可就弱下来了,地位也跟着就弱下来了。

它做为一只灵狮,能被一只破虎给压在下风么?那必须不能!否则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往后它在灵兽界还怎么混?给不给狮群丢脸?古往今来狮虎相争兽王就没论出个输赢,这要在它这儿把这个事就给论明白了,那它这张脸可就没地方放了。

灵狮越想越憋气,它觉得这个事儿在弄明白之前,它是绝对睡不着觉的。听说那只破虎还在闭关巩固修为,如果它挑这时机去捣上一乱,能不能把那八阶修为就给破了?

它站起身,刚有点儿跃跃欲试,这时,就听上头洞府里传来一声大喝:“站住!”

它一激灵,听出是那个什么老祖的声音。那是它家老大的师尊,它得叫师爷爷,难道是师爷爷知道它内心的想法,不高兴了?

结果随着那一声“站住”,接下来就听虚空子又来了句:“老弟!你不能逃,咱得把这两坛子酒都喝光,这是事先说好的!输人品事小输酒品事大,你要现在说不喝,那我可不应!”

灵狮长出一口气,不是叫它啊!吓死宝宝了。不过经这么一吓,到是比方才冷静了许多。这一冷静下来便想到那八阶修为是老大男人给的,那人吹口气就能把它给吹成灰,一万个它捆在一处也招惹不起。若是就这么把巩固期的破虎给废了,怕是老大男人也得把它给废了。

可是,不能废,也不想留,那它该怎么办?就这样郁郁寡欢终结一生吗?它不想成为第一只因郁闷至死的狮子。

灵狮子靠在山壁上犹自琢磨着,就看见远处有个可好看可好看的小姑娘,正乘坐着舟形飞行法器往它这边来。眼下天已全黑,那姑娘手里提着旺虫扎成的灯笼,很是灵动。可现在山谷间所有的人都在上头洞府里喝酒呢,据说谷外有大阵,外人进不来,那这小姑娘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是人是鬼?

一时间,灵狮脑子里头冒出了一万多个民间神话故事,从人猜到鬼,又从鬼猜到妖,直到那小姑娘到了近前落至地面,它方才“哦”了一声,“原来是只兔子精啊!”

来人是小玉,她一听这话,两道眉就不满地拧至一处,不开口说话,只以神念同它交流,娇声斥道:“什么兔子精?你还是狮子精呢!一只灵狮觉悟这么差,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当自己是凡人啊?”一边说一边又将它上下打量,不多时也“哦”了一声,“听闻主人带了一只六阶灵狮回来,就是你吧?”

“主人?”灵狮一愣,难不成这小兔子也是它家老大手下的?啧啧,修为才达两阶,老大收灵兽的水平不太稳定啊!这么逊的也收?不对……等等!它反应过来了,我累个去!尼玛!特么的!妈个蛋啊!六阶灵狮觉得此时此刻,这世间一切感叹类词语都无法表达它的心情。二阶小兔子,居然,居然化了人形?卧槽!开什么玩笑?这不是玩儿它呢吗?

曾几何时,它是那么骄傲的一只狮子;曾几何时,它就算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天下无敌,可那也是有敢跟十一阶半人之兽叫板的威风。怎的到了这片山谷,随随便便一个存在就能把它的威风给灭上一灭?区区二阶小兔子,这种玩意它一手能拍死一群,可是……妈呀!它家老大养的二阶兔子是人形的呀!有没有搞错,为什么二阶就能成人形啊?天理何在?天道何在?这还是那个它所熟悉的天罡大陆吗?还是那片生它养它的土地吗?谁能告诉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狮承受不住打击,转过身去用脑袋磕山,砰砰砰地一下又一下,磕得小玉直咧嘴。

“你快别撞了,快别撞了,那山石硬着呢,再磕出毛病来可就糟了!就算磕不出大毛病,那也是要磕出血的呀?脑门子正中间头破血流,多丑啊!快停下吧!”小玉都快哭了,“你这狮子,远远瞅着还有几分威风,可我怎也没想到你竟是个呆傻的。一定是主人见你可怜才把你收留,不怕不怕,既然来了,那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你放心,我们不会欺负你的,都会对你好,有好吃的也先可着你,行吗?”

灵狮听着这话不大对劲,遂回过头来看小玉,一脸凶相地问她:“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谁是傻子?啊?信不信我一口吃了你!”

小玉却不怕它这副凶相,只对它道:“行了别说气话了,都是一家人你吓唬我有什么用啊?”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与灵狮离得近了些,竟伸出手往它脑袋上拍了几下,像拍着一个小孩子似的,又揉了揉它方才用力撞击的脑门儿,小手轻轻的,热乎乎的,还非常柔软:“乖,不管你以前在外面过着怎样的生活,跟了主人那就是全新的开始。咱们飘渺宗特别好,瑶珠山谷更好,不管是人还是灵兽都非常和善,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撞得疼不疼?都有些红肿了,一会儿我采些草药来给你敷上,几日肿就能消下去。”

灵狮莫名地感到一阵温暖,之前心头那股不平之气竟在小玉这一揉一劝中渐渐地消了去,甚至竟开始懊恼方才自己冲动之下极不理智的撞山行为。现在想想,那样子的确像个痴呆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在这么好看这么温柔又这么善良的小姑娘面前表现得像个痴呆,它的威猛形象啊,全毁了!

小玉是只善解人意的好兔子,她似能体会灵狮此时的心境,于是再安慰道:“没关系,你不必因此懊恼,类似这样的傻事我们都做过,我刚刚拥有人身的时候好几次走路都撞了墙,平地也会撞倒,还有一回差点儿从山上跌下来。这些事说起来都挺招人笑话的,但在这里却没有人笑话我,因为大家都是善良的人,都是特别好的师兄师姐。现在你来了,我们的大家庭里就又多了一个,小狮子,我叫小玉,但你得叫我师姐,就叫我玉师姐吧!”

灵狮一愣,小狮子?它得是有多少年没被人这样称呼过了?

“在我上面还有一位虎师兄,最近正在闭关巩固修为,待它出了关咱们仨就可以一起跟着主人修炼,帮主人做事。你是新来的,也是最小的,就暂且叫你狮弟吧!恩,三狮弟。对了,谷间其它的人类修士,也都是咱们的师兄师姐,以后见了面要主动打招呼,不能没有礼貌。就算不能说话,也要点头示意,可不能因为他们修为不高就不放在眼里,否则惹恼了师兄师姐,咱们可没有好吃的啦!”

灵狮再愣,但这回知道反驳了:“我比你们活的都久,我怎么就成弟了?”

小玉同它讲道理:“修真不问岁数。”

“那我修为至少也比你高啊!乖乖小玉妹妹,我是你师哥,以后师哥来保护你。”

“不对。”小玉摇头,面色认真,“你是后来的,咱们得有个先来后到。你最晚到,自然就是弟弟。刚好你是只狮,就叫狮弟,很顺口。”

“哪里顺口了?我觉得一点儿都不顺口。乖乖小玉儿,还是我来当哥哥,当,听话。”

小玉有些急了,“怎么可以这样呢?你看不起我也就算了,但是虎师兄如今修为已达八阶,那可是十分厉害的存在,你不能够不尊重它!”

“八阶怎么了?老子照样一巴掌糊死它!”灵狮一激动,本性全露,张牙舞爪地就开始叫嚣起来。“它有什么可牛逼的?八阶是它自己练的吗?它有本事别用人帮啊!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大便宜砸到它头上,那只能说明它运气好,跟实力不挨着!你们认它是八阶,老子可不认!老子现在就可以去把它洞府给拆了,看它还巩固个屁!但是老子不那样做,老子是只有身份有涵养的灵狮,老子不能趁人之危。所以,老子就在这山谷里等着,等它巩固好了境界再与它一战。到时候就让你们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实力派!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它嗷嗷一顿叫唤,听得小玉一愣一愣的。这时,头顶洞府外,也有一个声音送了下来,是对那灵狮说:“我也正想问问你,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第273章夫君,该歇息了

随着那一句话,西陵瑶与君无念二人也从空中飘然而落,正好落在了灵狮的面前。

西陵瑶盯着灵狮看了一会儿,问它道:“这脑门子怎么整的?该不会是心情不好自己往山上磕的吧?哈哈,不能不能,你可是六阶灵狮,是我的大将军,怎么可能干那么白痴的事。”

灵狮张着大嘴无言以对,它家老大这个说话的水平,真是说遍天下无敌手啊!

西陵瑶又道:“见过你的小玉师姐了?适才我听你嚷着什么谁才是真正的老大,该不会脑袋磕傻了吧?连老大是谁你都弄不明白?那要不要我提点提点你?还是让我身边这位替我提点提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