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传来了他无可奈何地叹息声。

我知道,我再次令他失望了。

“阿青,难道你要一辈子活在任务里吗?”

他让我站起来看着他,他说他第一次见到我时在我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后来将我带回住处时,发现我的屋子里放着许多的茶叶。他说,那时他猜我是一个喜欢茶的女子,这样的人不适合活在内卫杀戮的世界中。

我告诉他,我被师父捡回来时襁褓里除了我还有一罐茶叶。师父猜想我应该是被茶奴遗弃的婴儿。我喜欢喝茶,我常想说不定我喝的这一杯茶,就是我爹娘炒的…

他静静听我讲完我的故事。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去询问他的过往。我想要去了解他,我想更加的靠近他。

他只是笑了笑,从腰中拿出了一块半月形的白玉。他说,这块玉自他被师父捡到时便一直挂在了身上,这也是能够追索到他身世的唯一线索。他说,这块玉是一对龙凤阴阳玉,他这块是阳玉,手执阴玉之人应该是他的妹妹或者姐姐。

我问他,我的任务是不是帮他找亲人?

他回答我说,他只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女孩应该像其他女子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找一个喜欢的人,然后相守安定一辈子。

我又问他,为什么会选择来内卫?

他说,只有这里不论做什么事都不会被追究,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一些他人想做可又不能做的事。

最后,我问他,为什么当初要救我?

他却只是笑而不语。

我没有得到答案,也许这个答案需要我自己去寻找。

接下来的日子,我按照他的意愿留在宁州的悦来小楼,而我也越来越像那些普通的女子。我隐藏了自己的武功,隐藏了自己的冷血,隐藏了自己的杀戮过往,端着茶壶和茶点,游走在那些来往茶客之中。

直到一日,一个叫南宫世荣的登徒子,竟然将我真的当成那柔弱的女子一样调戏。当我袖中的毒针准备杀死他时,之前来到茶楼的一群公子中突然站起一个人,他吊儿郎当的吐着瓜子壳,歪歪倒倒地站起来说:“茶娘的场子是爷罩的!”

就在这二人扭打起来时,一个红衣劲装的小姑娘一道响鞭让在场所有的人安静了。那冷峻的面容,竟然令我想到了他,和他起杀心要杀人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一个从未谋面的小姑娘身上找到他的影子…

只是,当那姑娘将之前的登徒子的手下一鞭子从二楼甩下时,我依稀看见了她颈脖处带着的一块玉佩隐隐若现——半月白玉。

原来冥冥之中,真的是一切皆有定数。

他救了我一命,带我离开了那冰冷血腥的黑夜。

而我,则帮他找到了重要的亲人。

这是必然,还是偶然,或者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

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我与他一起潜进了那座府邸,远远地看着那个性格有些嚣张的小姑娘与个十分温柔的女子斗嘴撒娇。我们相视一笑,又悄悄的离开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他给我的任务只是想让我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子,就像他的姊妹一样,有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而我也终于知道,我自己真正想要的做的事就是守护他所珍视的一切。我再次回到了内卫衙署,让他以暗探内卫的名义将我派到宁州。

当我看到他诧异的眼神,我说:“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九年后,齐王成了帝君,第一件事便是裁撤掉了内卫衙署。他说,内卫衙署太招人恨,新帝这一举措赢得了不少民意。我不懂这些,我只是担心他该何去何从。在其他人眼中,他是内卫衙署说一不二的大阁领,他是残忍的代表。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兄长,他喜欢热闹和刺激,他也会寂寞与无奈,他一直努力不让自己活在仇恨里…所以当忠义伯被下令处死时,我守在他身后,看着他一把火烧了整座忠义伯府。

他说,他曾经一直在想为什么他的亲人会遗弃他,他无比憎恨那些遗弃他的人。后来,他明白了这世上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而他被亲人遗弃便是这无可奈何中的一种。

他说,现在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随着这场大火,他终于能够从仇恨里走出来。

他不再是忠义伯后院争斗中的的牺牲品,也不是内卫衙署的大阁领,他是萧长风;而我也不再是内卫杀手,亦不是守护者,而是茶娘阿青。

当腊月的大雪洋洋洒洒时,他来到悦来小楼。

嘴角处似乎永远噙着笑意,他说:“阿青,想不想跟我去昆仑山脉看看。前些日子,黑鹰那群家伙弄到了一张宝图,地点就在昆仑山脉。”

我就那样深深的凝望着他,我知道有一种新的开始即将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几章番外^_^

【我的穿越新文】《步步销魂》一句话简介:流氓的世界里,谁先动手谁就赢了!大家会去看吧?会吧?会的,会的,会~

番外之晴空朗月

风朗玥常想,如果这个世上没有风珏茗,自己的生活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小时候的记忆虽然模糊,可依稀能够感觉到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家里有两房姨娘,可当时母亲还在,自己又是嫡长女,爹爹的心也被牢牢拴在母亲手里,那时,当真是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

母亲为了生风珏茗最后因大出血而死,当她看着那不住啼哭的婴儿时,风朗玥的心中万分复杂。虽然她年纪还小,可是从周围人的眼神与目光中已经知道——自己的童年结束了!

她应该可以去恨这个婴儿,她有权利去恨这个婴儿,因为她的出生将自己幸福的时光全部打碎!她曾经无数次地将手放在婴儿的颈脖,而后渐渐缩紧,可每一次她都因恐惧而松开了…

如果连她都死了,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和自己一样,延续着母亲的血脉呢?如果连她都死了,那么这世上风朗玥就真的只能孤孤单单一个人生活了吧。也许,这个世上,没有哪一个人像风朗玥这样对风珏茗有着如此复杂的情怀…

旁人都说她温柔,贤淑,就算因为母亲早丧,也定会有一个美满的姻缘与良人。可只有风朗玥自己知道,她每天活在一种束缚与挣扎中。她只能将自己丑陋了一面深深掩埋,她知道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压制不住心中的恶魔,那将会是一种无比恐怖的事情…

太后过寿,爹爹带着家眷一起前去上京。风无双一路兴高采烈,被精心打扮与呵护。如果母亲还在,她也会这样吧…

风朗玥心底幽幽叹息,面上依旧是微微的笑意。她的自尊与骄傲,绝对不允许让人将她看低。就算已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她依旧要挺直着自己的身躯,就像那黑夜中的皓皓朗月,哪怕周围一片漆黑,月亮始终明亮的在那里;哪怕有乌云遮掩,待风吹散,月色皎洁依旧!

可世家小姐想要结交的是风无双,长辈们夸奖的也是她。看到风无双看向自己轻蔑的眼神,风朗玥觉得有些可笑,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究竟在坚持些什么?

“姐姐,好无聊啊。”

风珏茗无聊的晃着风朗玥的胳膊。风朗玥看着她,风珏茗还小,那些异样的目光她不懂。风朗玥无奈地笑了笑,牵着她的小手静静坐在一旁:“在家里你答应过我的,就算无聊也不许调皮。”

“嗯。”风珏茗听话的点头,不过她的神情依旧是有些不耐之色。挣脱了风朗玥的手,朝着一个方向指去:“姐姐,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前院呢,我听说那里还可以骑马,可以狩猎,总之有好多好玩的。这里只能聊天说话,无聊死了。”

风朗玥连忙将她的手抓回来,这要是被旁人听了去,又要被那群妇人私下耻笑了。风珏茗见得不到自己的答案,依旧不依不饶:“姐姐,这是为什么啊?”

——风珏茗没说的是,她看到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大哥哥也在前院,是所有人中最好看的一个!她好想再去偷偷看一眼…

风朗玥不知如何去回答她的问题,只好道:“那些只能男儿才能做,我们不行。”见风珏茗还欲询问,风朗玥不想在与她纠缠这个问题,正色道:“好了!不许再问这个问题了。准备一下,等会儿去给各位夫人问好。”

为什么他们可以去骑马狩猎,而我们不行?

为什么他们可以自由看到那广阔的天空,而我们只能身在内院?

为什么…

风朗玥不许风珏茗询问,而这些问题却在她的心底扎了根,她也很想知道原因。如果她能够离开这里,是不是就能够逃离那些妇人或同情,或怜悯,或戏谑的眼神,是不是就能够逃离爹爹与风无双之间的那份父女情深…

风朗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这次参加太后寿宴而认识齐王。

“怎么办,我们的谈话被你听到了。”齐王无奈地笑着,可风朗玥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杀意。

因为心结抑郁,往紫竹林散步。却不料听到了齐王与外臣的商谈,这要是传了出去…所以她今晚要死在这里了吗?

风朗玥抬眸,夜空中云隐月淡,一只夜莺划过夜空。

“也许,齐王殿下若要扳倒太子,仅凭外臣有些困难。如果没有貂蝉,想必董卓也不会那么快的就死去吧。”

“哦?”齐王挑眉而笑,他在打量眼前这个女子,许久后,问:“你想要什么?”

“自由!”

从那一刻开始,她不再是忠义伯府中不得宠的大小姐,而是一名细作。她开始出入各类花宴,与各府中的女眷交好。内眷们虽然不参与朝政,但从交谈中露出的蛛丝马迹,总会摸索到有用的消息。当所有人认为她嫁给南宫世荣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时,只有她心底清楚——这一切,其实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南宫世家,太子在外围最大的助力!

只有在夜深梦回时,风朗玥才会静静地问自己——这一切真的值得吗?她要的,她所求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呢?

“姑娘,你嫁人了吗?”

突如其来,毫无防备的一问,让她阵脚大乱。

这是多长时间没有过的感觉了?一直以来她镇定严谨地替齐王收罗各类消息,哪怕是当初紫竹林撞见齐王商谈时,她都没有如此慌乱过…

“他要是你对你不好,我就把你抢过来,反正你也不是我兄弟的女人,没有什么好顾忌!”

那人笑的纯净无暇,那一刻,风朗玥只觉得自己早就如死水一样的心泛起了波澜…

可是沈卓啊,你就是那草原上最纯净的蓝天,而早已陷入泥潭泥泞不堪的我只能在黑夜里仰望着你。

南宫府按照计划陷入了贪墨案,终于树倒猢狲散。风朗玥以为自己死定了,可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内。

沈卓?

怎么会是他!

风朗玥暗自发笑——这个人,在第一次见到她是就说要娶她。又是一个被她的表象所欺骗的男人啊…

不过,她现在只能依靠他,既然上苍让她还活着,她就要好好活下去。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追杀,虽然在沈卓的掩护下,她平安无事。但这份情她要如何还的清?风朗玥,你终究还是死了比较好。自由?人死以后一了百了,或许那就是她要的自由吧…

终于,在一次追杀途中,风朗玥生无可恋,不想再拖累沈卓,直接跳入了身后的江水之中!

“你…你不会水?”风朗玥诧异看着一旁不住咳嗽的沈卓。

沈卓尴尬地笑道:“咳咳咳…我常年住在草原,咳…哪里会有水。”

风朗玥看着他许久,终于不可抑制的吼道:“那你还跟着我跳?!”

当她跳下后,眼角余光处发现一个身影也跟了下来,入水后更像一个称砣似的往下坠,风朗玥连忙给他渡口气,连拖带拽地将他拉到岸上!

突如其来,毫无防备!

自从认识了沈卓,她经常被这家伙弄得突如其来,毫无防备,令她措手不及!

沈卓第一次见到她发火,被吼得有些蒙,呆呆地回答道:“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会死啊?!”风朗玥站起身,一腔怒火劈头盖脸地朝着沈卓发泄:“为了一个只见了几次面的女人死,是件很蠢的事情你不知道啊!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大家闺秀,我是个细作,暗中推波助澜杀人放火的细作啊!你要英雄救美找别人去!就算你救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我一直在利用你,你没发现吗?!呵,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男人!”

终于,她吼完了,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跌倒瘫坐在一旁。却发现沈卓一直在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带着异域神秘色彩的眼眸,似乎有将一切看穿的魔力。

“哈哈哈哈…”

风朗玥被他笑的发怵。

“原来,你也会生气啊!”

“你…”一时间,风朗玥完全不能理解这家伙脑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突然,沈卓将她一把抱起,足尖轻点,藏到树上。他冲她眨眨眼:“我一直都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自我见到你时,你就一直笑啊笑。我师娘曾经说,这世上哪会有人一直笑啊,只是找不到更好的表情来代替了,所以只能笑。原来你也有喜怒哀乐,也会发火啊!终于像个正常人了!”

正…常…人…

风朗玥被他给哽住了,原来她在他眼中一直都是个不正常的吗?!太气人了吧!

可不等她再次发作,沈卓伸手盖住她的嘴:“嘘——别出声,在这里等我一下就好!”

说罢,转身从树上跳下。

不多时,一阵阵惨烈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看样子是太子的追兵!

这是何其短暂的一个时辰,又是何其漫长的一个时辰。她就这样傻傻地藏在树干上。就像是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媳妇儿一样,除了等待她不知还能做什么。

终于,树下传来细细的脚步声。风朗玥从树上跳下,被沈卓接了个满怀。脚尖刚落地,便挥着拳头朝沈卓捶了去:“你不是说只等一下吗,这都多少个一下了!混蛋啊!!!”

沈卓任由她捶打——反正也不疼。

只等风朗玥吼累了,沈卓看着她哭红的眼眶,有些心疼却又有些高兴:“这样才对嘛,该哭就哭,该生气就生气!”

风朗玥收起泪水:“好了!此地不宜久留,走啦!”

这个沈卓,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对她,那么好…

夏夜的夜空,那轮皓月,明亮皎洁。

数年后的草原上。

沈卓牵来了两匹小马送来给自己的一双儿女,得意洋洋道:“你们爹当年和你们娘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爹你错了,娘说那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呃…那我与你们娘也是狼狈为奸。”

“哎…爹,你又错了!那叫夫唱妇随!果然,霍叔叔说的不错——爹,你真应该好好跟娘学习了,多念念书总没坏处的,而且萧伯伯说的话,十句话里只能信一句的!爹…我真怀疑,娘当初是不是是因为同情你,才嫁给你的…”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啊…娘啊,救命啊…爹爹要杀了我跟哥哥了!!!”

“悠儿,你也说错了,你爹明明只是在吓唬吓唬你罢了。过来,到娘这里来,咱们要去宁州与你们的霍叔叔一起过中秋了。”

“朗玥…”某人可怜兮兮地望着那女子。

风朗玥弯眼而笑:“相公,咱们这次带一箱子烈酒当礼物吧。”

——让你们欺负沈卓,哼,看我不把你们喝醉后的那些糗事给一一记下。

这世上能够欺负沈卓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风朗玥!

番外之团圆中秋

齐王登基后,改国号崇德。转眼间,已过去十年…

这十年里,皇帝撤销了开国至前朝一直存在的内卫衙署,改成立护龙卫。封原广威大将军霍忠为镇国公,封号世袭罔替,其长子霍青阳为广威大将军,镇国府世子;对因梁元穹无故流放的文官武将正名,身体康健者恢复官职;对在瘟疫与水灾中受灾的县郡免去三年税负,全国实行修生养息的政策…

这十年里,宁州秦府虽是商贾之流,其长子却在崇德二年考得功名,坊间传闻,近年来打理秦府生意的并非这位公子,而是其妹。传闻这位秦小姐虽女流之辈,但对生意场的事眼光独到,行事果断,秦府已从宁州首富成为了闻名全国的五大商行之一!

这十年间,学风之盛,可谓是百家争鸣。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当当年因齐王原因被贬官的第一才子云昊潇洒的又回到朝堂上时,这个说法算是被打破了。帝赐云昊一柄金铸戒尺,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可由于朝堂太过清廉,所以这把戒尺最大的功用算是被霍墨儿拿着打打蚊子了…

这十年间,前内卫大阁领萧长风以及无论黑道白道都谈之色变的黑鹰内卫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江湖中却又掀起了风云。一张藏于昆仑山脉的宝藏地图不知因什么原因重现世间,惹得群雄逐鹿。传言放出藏宝地图消息的则是一个叫财神庙的组织。有传闻财神庙的幕后东家是当年天下第一玄灵道长的嫡传弟子,也有传闻幕后东家是一位长相妖冶的异族人士,据说此人乃魔教后裔。对此,远在草原的沈卓表示很无奈,他不过就是应萧长风的邀请与他一同去了几趟昆仑山脉,怎么就被传成魔教后裔了?还是长相妖冶的魔教后裔!他长得很娘吗?明明就很爷们!

这十年间,霍白安与风珏茗二人下落不明,但据说在崇德七年时,这二人夜入皇宫与皇帝谈了整整一宿,不知密谈何事…

崇德十年八月十五中秋节,当年在宁州相识的众人打算一起去上京镇国公府过次中秋。

平地突然惊起一阵怪风,只见一黑一白两道残影从街道掠过。不待旁人反应过来,只听得一个粉嘟嘟的女娃娃的声音:“爹爹,可不要输给萧伯伯哦——”

那女娃娃约莫五六岁的模样,一双大眼睛不似中原人的黑色,而是如琥珀一般琉璃珠子。在她身旁站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身后背着一把与他齐高的大刀,外用黑布缠绕。他牵着那小女孩的手,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嘱咐道:“悠儿,咱们慢点走,娘还在后面呢。”

这两个小娃娃便是风朗玥与沈卓的一双儿女——沈悦悠与沈凌。

悠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兴奋:“我听娘说今天霍叔和茗姨今年要回来哦,嘿嘿…”

沈凌低头笑道:“霍叔叔不会武功,茗姨虽然会,但霍叔叔肯定不会让茗姨与爹爹和萧伯伯比试的!”正说着,眼角余光处突然看到了风朗玥,连忙带着妹妹走去:“娘,爹爹和萧伯伯此时应该已经在霍伯伯家了。”

风朗玥掩面而笑,他们来的路上遇到了财神庙真正的幕后东家——萧长风。沈卓对自己被传成一个妖冶男人的事耿耿于怀,于是二人便约定以谁先到镇国公府,谁就得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走,咱们去看看到底谁赢了。”风朗玥抬眸望了望天空——已经三年了,小五啊,你们也该回来了吧。

镇国公府内大门口

“我先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