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自然不能反对。

晚间太夫人这里留了房太太母女三人吃饭,饭后人散去,太夫人才好整以暇地看着清兮。

清兮却还在捉摸怎么找借口,总不能说是上一世房点玉帮过自己吧。

而太夫人却误解了,那房点玉和房点秀这么大年纪听说还没定亲,太夫人以为清兮是在打她们的主意。

“我瞧这两个姑娘都知书达礼,房太太又一身傲骨,恐怕不会答应。何况咱们两家不怎么走动,也不知根底,这两个姑娘长得又好,你还是别太心急了。”

清兮被太夫人的话给绕糊涂了,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同情她们的遭遇,又佩服房婶婶的骨气。”说罢将房太太的事情全告诉了太夫人。

太夫人皱了皱眉。

“娘,也不是什么难事。那晋王的表侄在京城里欺男霸女早就怨声载道了,上回我听说威远伯大儿媳妇的妹妹就被他当街调戏过。今天房太太说有人尾随她们,肯定知道她们进了咱们府上,如果咱们就这样让她们走了,别人会在背后怎么说咱们啊?何况那罗志杰肯定不会放过点玉姐姐的,这一出去就是羊入虎口,娘是菩萨心肠,肯定不会不管的。”清兮靠着太夫人道。

“你就为这个上心?”太夫人有些狐疑。

“也不是,就想积点儿德,以赎前愆。”清兮默了默才道。

太夫人一把抱过清兮的头,叹了口气,“清兮可真的长大了。”

清兮难过地笑了笑,其实谁都不愿意长大,好在目前她还可以这样懵懂不懂世事几年,所以她特别珍惜。

伺候太夫人睡下后,清兮就去了房太太她们的住处,房太太赶紧迎了出来,“这么晚了夫人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婶婶,看看有没有缺什么,缺什么只管告诉我身边的琳琅就可以了,二夫人那边自有我去安排。”

房太太见清兮笑得亲切,也知道她看出自己和二夫人之间的那点儿事了,心想这高门大户果然没有一个不是人精的。

“婶婶和姐姐只管在这儿放心住下,你们的事情我听二夫人说了,国公爷这两日就该到家了,倒时候我央了他,那晋王的表侄定然不敢再生事的。”

到此房太太才知道原来这位国公夫人是什么都知道的,这么晚还来告诉她们,也是为了让她们安心休息,心里一阵感激,不知该如何表达。

“夫人……”房太太红了眼圈,平素死也不肯掉泪的人,这时候真是忍不住落泪了。

房点玉听到后,也拉了妹妹上来道谢,母女三人哭作泪人儿似的,把清兮也给引哭了。

“你们安心住下就是了,我也正缺个伴,点玉姐姐和点秀妹妹空了就来我的兰薰院玩儿,随时都欢迎。”

接下来的日子清兮又亲自陪房太太和点玉姐妹逛了国公府花园,又让琳琅开自己的小库房给点玉姐妹挑缎子裁新裳,好不热情。

丰琉果真如信中所言,三天后就到了家,母子间自然有一番言语,房太太听丰琉回来,也赶紧过去请了安。

出乎人意料的是,丰琉居然还记得房太太,这让房太太和房家姐妹都有些激动。当天房太太就领着点玉姐妹去求清兮,看能不能尽快跟国公爷商量。房太太是十分自矜的,如今迫不得已寄人篱下,虽然清兮十分热情,可房太太还是不好受。

清兮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四并居内,听泉正向丰琉禀报:“爷,夫人说有事想见你。”

丰琉有丝诧异,眼前闪过上一次他和清兮的情景,嘴角居然牵出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让她去架雪斋等我。”那是丰琉平日起坐的地方。

架雪斋在四并居的东厢,得名于斋前一架木藤,由春到秋开满满一架白色小花,远望之仿佛一架雪,这花并不知名是丰琉托人从异国带回来的,走近有馨香萦鼻,十分喜人。

丰琉从四并居内门直接穿过山墙到架雪斋,从南窗玻璃往外早就看见了一袭粉裙,娉婷立于架雪斋外的清兮,见她将鼻子凑近木藤,贪婪地嗅着那馨香。

几个月不见,她仿佛个子高了些,人也丰满了些,穿粉色映着那小脸粉嘟嘟的十分爱人。

20、牵鹊桥

“你要是喜欢,从这里拔几株苗去兰薰院,这花易养,要不了几个月就能爬满一架了。”丰琉立于门口的石阶上对清兮道。

清兮抬头望见丰琉,脸上一红,没想到他会迎到门口。

“廷直哥哥。”清兮出声轻唤,丰琉“嗯”了一声作答,两人入了坐,相对无话,待勤书上了茶退下去,丰琉才开口道:“有事?”清兮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就是点玉姐姐的事。”清兮因为有正经事找丰琉,所以也就不怵他了。

丰琉听清兮的称呼,就知道这位房点玉在她的心里恐怕地位不轻,否则她这样的人儿怎么肯喊她姐姐,只是清兮素来是不喜欢这些亲戚的,也不知道这次怎么这么热心。

丰琉点点头,示意清兮继续说。

清兮便原原本本将房点玉的事告诉了丰琉,“廷直哥哥,这事能帮到她吗?”其实清兮心里也不能确定丰琉肯不肯帮忙,或者为难与否。

“这是小事,明日我让万胜全去晋王府走一趟。只是我们护得了她们母女一时,护不了一世,就怕那罗志杰不死心,一直纠缠。”

“那可怎么办?”清兮有些着急。

“不用急,先在我们府里住下再慢慢想法子,她们两个姑娘都及笄了,如果订了亲出嫁后自然就不怕了。”

“可是万一那罗志杰还是不死心呢?”成了亲如果男方不顶用也还是阻拦不了的。

“明知道房家是国公府的亲戚,我想罗志杰还不至于胆大包天敢辱人妻女。”丰琉的话不无道理,房家姐妹年纪都大了,如果不成亲,自然让罗志杰有借口惦记,成亲后,有国公府保着,自然就太平了。

清兮想到这儿,也就放心了,“那我去跟房婶婶说一说。”清兮站起来就想走。

丰琉被她这举动倒弄得被动了。他们既然是夫妻,又行了房,丰琉一路本想着这次回来得改一改两人的关系,可是一见这模样,就知道清兮还在躲着自己,今日也是逼不得已才上门的。

丰琉见清兮走得急了,不由得出声道:“说好了春天里开始练字,我走的这几个月你可有进步了?”

清兮有些心虚地转过身,笑了笑,“练了的,这几日忙着房婶婶的事情,过几日我再把字拿给你看啊?”也不待丰琉回答,清兮就急匆匆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第二日丰琉果然派了万胜全去晋王府,并带上了赔罪的礼物,为前些日子国公府的表小姐冲撞了罗志杰,给晋王赔罪。

自己的侄儿是个什么德行,晋王如何能不知道,彼此乐呵呵地把这事抹了过去。

听泉亲自去房太太屋里回的话,“国公爷让我来告诉太太,那位罗公子已经不计较表小姐冲撞他的事情了,也新纳了一房小妾,现下正宠得厉害,想来是不碍事了。”

房太太千恩万谢地送了听泉出门。

不过清兮还是告诉了房太太丰琉的顾虑。房太太虽然是妇道人家,但听了清兮的话也知道丰琉所虑不错。

“难为国公爷为我们着想,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一时间哪里去找亲事,虽然点玉和点秀从小跟着我吃苦,可都知书达礼,我舍不得随随便便就给她们定一门亲事,否则也不用拖到现在了。”房太太皱着眉,十分担忧。

“嗯,我去问问太夫人,看她能不能给点玉姐姐和点秀妹妹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婶婶,你们就在这儿再多住些日子吧,总要把事情安顿好了,才让人放心。”清兮不等房太太请辞就先声留客了。

“可,我们在这里白吃白住的我心里实在难受。”

这几日清兮也看出了房太太的性格,最是自尊的一个人,断然不肯白吃白住的,便道:“我瞧婶婶和点玉姐姐的针线活做得极好,我这人最是懒散,女红一直拿不出手,正好请婶婶教教我。谢姐姐院子里的欣姐儿今年八岁了,前些日子还在张罗给她请个教女红的师傅,找了几个都不合适,不是手艺不行,就是没有耐性,我瞧点玉姐姐最有耐性,也想请她先教教欣姐儿。”

房太太如何不知道清兮是一片好心,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因此答应着再住段时间。

清兮这边自然也让太夫人留心给点秀寻一门合适的亲戚,太夫人年纪大了,最爱给人做媒,听了清兮的话,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只是清兮丝毫没提点玉的亲事,说来也是有私心的。她观着点玉知书达礼,也知进退,又喜欢她心地善良,觉得这样的人入门同自己定然没有什么冲突,何况她本来就欠着点玉一份情。

清兮正想着点玉的事情,就听得门口小丫头报道:“夫人,点玉小姐来了。”

清兮赶紧让琳琅去迎了进来,“点玉姐姐来了,我正想去看你呢。”

点玉笑着道:“不用不用,夫人有什么吩咐的,让个小丫头去找我就是了。”

清兮让了点玉坐,又让琳琅给她沏了一杯她爱喝的雪芽。

点玉将一个布包拿了出来,里面是一个红地绣金缠枝牡丹的荷包,还有一双粉色厚白底子洒金线绣缠枝牡丹的鞋子。“这些日子多谢夫人费心了,点玉无以为报,也只有一点儿针线活能拿得出手。平日夫人常说脚疼,这鞋子我特地加厚了底子,最下面一层衬了油纸,哪怕是下雨也不怕的。”

“点玉姐姐你太费心了。”清兮拿过拿荷包和鞋子,一看都绣得十分精致,针脚细密难寻,牡丹也栩栩如生,端的是好手艺,清兮爱不释手,眼珠子一转,又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知姐姐还能不能再做一个这样的荷包。”

“夫人喜欢就好,不知道夫人还想要个什么花样的?”清兮能有所要求,正是点玉最高兴的,能为她做点儿事儿,别提多开心了。

清兮努力回忆着丰琉的喜好,不过实在想不出,看他衣服的颜色,多是蓝、紫,便道:“你做一个紫色的荷包吧,花样随便你,喜庆吉祥就好,我想送给国公爷。”

点玉赶紧道:“正是,正是,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国公爷呢,我这就回去绣。”

不过两天时间,点玉就把一个十分精致的紫锦荷包交给了清兮,上门绣的图画格外别致,是一朵浅青色的牡丹花,配上紫地暗云纹的锦缎,居然十分相衬。

“点玉姐姐你可真会配色。”清兮由衷地赞叹,丰琉素来是不喜欢花花绿绿的,这个荷包颜色这般素,想必他会中意的。

清兮也喜欢这个荷包,她觉得点玉实在是太会做人了,这送给丰琉的荷包上,绣了清兮最爱的牡丹,还有她名字里的颜色。

点玉红着脸道:“夫人夸奖了。”

其实清兮是很想让点玉亲自送荷包给丰琉的,不过男女间素来不能轻易赠送荷包的,少不得还是得清兮去走一趟。

21、俏糊涂

如非万不得已,清兮还真是不想去四并居,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出一叠字来。

清兮忐忑地站在丰琉的书桌前,看他每翻一页自己的字帖,心就紧一下,越是沉默无声,越是让人想哆嗦。

良久后丰琉才放下手中的字帖,缓缓道:“我认真看了每一页字,希望能找出一点儿进步来,不过显然你把我的话当作了耳边风,一直没有练字是不是?”

清兮的脸“唰”地就红了,羞愧的颜色。

“既然你无心练字,也就不用来找我,我也没有功夫教你这样的学生。”丰琉仿似不耐烦地道,挥手示意清兮可以离开了。

“不是的,廷直哥哥。”清兮焦急道,可不能因此失了他的欢心,否则他以后的日子就艰难了。

“我是很认真想练字的,可是春天里生了场病……”清兮的声音先开始还挺高,到后来说到生病时就蔫吧了,只因想起了这病因。

丰琉见清兮耳根子都红了,那粉色一直顺着她的锁骨蔓延到衣裳深处。初夏里天气渐热,薄薄的轻罗再挡不住女孩儿的亭亭玉立,丰琉的眼光在触及清兮鼓鼓的胸口后瞬间就收了回去。

丰琉干咳了一声,“后来病好了怎么不练字?”

清兮心里嘀咕道,后来没有人催促,就懒散了呗。不过这话不敢出口,“病中无聊无意间翻看了一本书就着迷了,后来成日里就想着看书了。”

这话丰琉不信,清兮素来是不喜欢看书的,“看的什么书?”

“是《史记》。”清兮答得理直气壮,她这段日子惫懒,也确实是因为为书中的人物和故事着迷了。

“哦,这本书倒也可以看看,说说你都看了些什么吧。”丰琉点点头。

“嗯。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廉颇和蔺相如的故事。蔺相如完璧归赵的故事令人可钦可佩,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廉颇负荆请罪的故事,他这样的人物能做到这一点儿,可真是能人所不能的。何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话就扯到眼前了。

“多看书是好事,读书使人明理,你要是喜欢,这四并居有专门的书库,你有空了可以去挑挑。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可是你说的。从明日起每日三篇大字,两篇小字,每旬拿来我检查一次。”丰琉这是把清兮完全当成女儿、当成弟子在教了。

清兮松了口大气,一手抚胸,顺了几顺,呼吸才平静起来。

丰琉顺着清兮的动作看去,很尴尬地转了转头,不过清兮丝毫不觉。有点儿谄媚地笑着,从兜里将点玉做的荷包拿了出来。

“先生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这荷包就算弟子送给先生的微薄孝敬吧。”

丰琉想了想,他如此检查清兮的功课,如何不像那夫子,少不得嘴角也牵出一丝笑容,“谁收了你这样的弟子还不得气死,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气走了多少个先生,又撵走了多少教习嬷嬷?”

清兮的混账过去,她自己如何能不记得,“那都是我年少无知,现在是定然不敢再气先生的。”

丰琉“嗯”了一声,拿起清兮递过来的荷包看了看,“我平日不带这些东西的,不过你这荷包倒也别致,我……”想必后面想说的是,可以带着看看。

只是这荷包的针线功夫太过了得,丰琉看了看总觉得不像清兮能做来的,所以才停了后面的话,“这荷包是谁做的?”

清兮闻言,拿眼偷偷瞧了瞧丰琉,彼时他还一脸少有的温和,所以她大着胆子道:“是点玉姐姐绣的,廷直哥哥你觉得这绣工怎么样,就是京里最出名的卖得天价的吉祥纺的东西也没有点玉姐姐绣得好。”

清兮说得起劲儿,丰琉却拧了眉头,“别人做的荷包你送与我做什么,我本来就不戴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

清兮愕然地住了嘴,不知道缘何得罪了丰琉,一脸无措。

丰琉见清兮一脸孩子气,仿佛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十分委屈的模样,心里一涩。又见清兮侧对着他,那耳畔的绒毛在日光里清晰可见,一时忆起那日的耳鬓厮磨,再看清兮不解事的模样,心里便添了烦闷。

“你且去吧,我这里还有事。”

清兮少不得被丰琉的反复给弄得莫名,越是这般琢磨不透他,就越是惧怕他,只能悻悻地拿回荷包。

其后在太夫人处请安时,两夫妻偶尔碰见,丰琉也多是如训二房三房的晋哥儿、轩哥儿等一般训清兮,叮嘱她要好好伺候太夫人,不得再任性妄为,还要和睦妯娌等等,俨然是把她当孩子在训斥。弄得清兮一听丰琉的名字,或者见着他半个人影就恨不得躲到山洞里去,弄得太夫人一脸无奈。

如此太夫人只好吩咐以后丰琉不用来上房请安,省得让清兮不自在,也省得让晋哥儿和轩哥儿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瑟瑟。如此一来,晋哥儿和轩哥儿不知多感激清兮,经常大伯娘、大伯娘地甜甜地叫,遇上有个什么好吃的,总说要给大伯娘留着。

清兮也喜欢他们,有好吃好玩的东西总留给几个侄儿侄女,彼此亲热得跟什么似的,弄得太夫人经常笑话她还没长大,可又是担心她如此这般,以后可怎么震得住整个国公府。

到了六月里,总算是传来了好消息,说是为房家姊妹相看好了一门亲事,对方门第不高,不过家世清白,那男方是个秀才,年纪二十有一,据太夫人那位住在金陵的表姐说人品模样都不差,重要的是离京城远,也就不怕那罗志杰不死心。

这门亲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点玉最合适,可偏偏清兮心里却一心想留点玉在身边。这几个月来没少在点玉面前泄露自己舍不得她的意思,且两人相处得也着实好,点玉又是个让得人的性子。

“娘,那点玉岂不是要远嫁,可是我舍不得,我……”清兮一脸焦急地看着太夫人。

“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心,点玉这孩子我也喜欢,可老大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且我看房太太的为人定然是不喜欢女儿做妾的。”太夫人安抚着清兮。

“去别人家自然不喜欢,可是我是万万不会亏待点玉姐姐的。”清兮眼睁睁地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少不得叹息一声,“老大不是个随意的人,这些年你看他身边的人你就知道了,不然我也不会这般着急。你要是能让老大点头同意点玉进门,我就拉下老脸去跟房太太说。”

清兮这才欢喜了,抱着太夫人亲了一口,“还是娘疼我。”

这举动弄得太夫人哭笑不得,“唉,你这孩子,都这般大了,还毛毛躁躁。”

清兮又在太夫人怀里扭了一会儿,这才出门去寻点玉了。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里好像一直有人问:为什么丰琉这世这样疼清兮,前世却那样绝情。

可能是我个人理解吧,前世清兮死活不承认是自己害了商若雯,还死活牵扯丰琉和商若雯的暧昧,这样已经是品行大大的坏了,丰琉对她凉了心,将她送去寺庙,人不在跟前晃,自然就想不起,仅有的感情自然就淡了,何况太夫人因为这件事而郁郁而终,丰琉自然更不会再在意清兮,不恨她已经不错了。今生清兮认了错,回头是岸,丰琉对她没有凉心,从最初的不相问,到渐渐的爱护,心终有焐热的时候。这是我的意见,不知能不能解释得通,至少我写文的时候是这样想的,如果大家还是觉得不通,咱们自己脑补一下成不?

第二个问题:清兮给丰琉和点玉牵线的事

首先,清兮可能还不太明白自己的感情,可是在她不明白感情的前世,就已经无法容忍丰琉对商若雯的一点点意思了,不惜下手害了商若雯,可见她不是个与人分享爱的人。

只是这一世她更为理智,我想在那样的情境下,一个理智战胜感性的人,也会像清兮那样选择。无论是太夫人,还是丰琉,他们无疑都是应该看重子嗣的,清兮不是穿越人,她同样也知道子嗣对丰琉的重要性。她仅剩的选择是,给丰琉生儿子的那个女儿是丰琉自己选的,喜欢的,还是由清兮来选择,一个和她能相处的。这是无奈下的退而求其次,我想和什么sb啊,nc啊,都不相关。我只是按照清兮的路线,揣摩她会选什么样的路径走下去。我想这一世,比起介意丰琉和太夫人对她的喜爱是不是唯一的,清兮更在乎的是,她不想再失去这两个人的爱护。

当然,小妾神马的,是绝不可能出现的。虽然我个人很不想这样剧透,但是我看大家都一副肝颤的样子,不由扪心自问,难道我真的伤你们这么深?

22、如棒喝

此时点玉正在她屋子里看书,清兮一走进去,就想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点玉姐姐,你在看什么书呢?”

点玉见清兮来了,赶紧放下书,又是让座又是沏茶,末了两人才坐下说话。

“想不到点玉姐姐也爱看书。”

“我都是瞎看,不过认得几个字而已。”点玉不好意思道。

“古人云开卷有益,只要是看书总是好的,国公爷也常说读书使人明理,还经常让我也多看书。”

“咦。”点玉有些惊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国公爷怎么却喜欢女子读书啊?”

“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肯定是那些自己没有才德的男人,是怕咱们这些女人读了书胜过他们去。国公爷当然不会这般想的。”

清兮转转眼珠子,“而且国公爷的四并居里有专门的藏书室,许多珍籍孤本,点玉姐姐要是喜欢看,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点玉赶紧摇头,她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怎么敢去四并居。奈何清兮打定了主意,非要拉着点玉去不可。丰琉和点玉平日几乎没什么交集,清兮觉得像点玉这样的人才,丰琉是不熟悉,如果一旦亲眼看见了,定然是不会拒绝的,哪个男人能不好色呢。

点玉死活拗不过清兮,不得不陪她去。其实清兮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虽然丰琉曾经说过她想看书可以去四并居,可倒底是不是真的能,她也不清楚。最近每次一见丰琉,他总是虎着脸,不是训这儿就是训那儿,真真是让人害怕。

探得丰琉回了府,清兮拉了点玉赶紧直奔四并居,可惜到了四并居的路口却有些踟蹰。在裙子上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清兮对点玉道:“点玉姐姐,你怕不怕国公爷?”

点玉只见过丰琉几面,从没说过话,只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太冰冷严肃,多了的也就没往心里想。

点玉还没说话,清兮就有些心虚地笑道:“你不用怕,其实国公爷一点儿也不可怕。”

点玉见清兮有些的手有些微颤,心里便有些不信了。

清兮在路口深呼吸一口,这才领了点玉继续往前走,心里只叨念,希望点玉看她舍命陪君子的份上,千万争气一点儿。

清兮走到四并居门口,对那守门的童儿道:“你去禀告国公爷,就说我来借几本书。”

那童儿很快就出来请了清兮进去,“国公爷请夫人去书房。”

清兮点点头,转身拉了点玉的手一同进去。

一进门清兮就先声夺人,“廷直哥哥,我来借几本书看,想不到点玉姐姐也喜欢看书,我就拉了她一起来看看。”

清兮一把将落在身后的点玉拽到自己的身边,“国公爷这是点玉姐姐。”

点玉赶紧给丰琉请了安,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不敢抬头。

丰琉的目光从点玉的身上扫到清兮的脸上,淡淡地道:“今日我要见几个客人,你改日再来寻书吧。”

听到这话,房点玉紧绷的身体明显松了松,清兮则大为失望,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来的,清兮正要转身,却被丰琉出言留下,“让勤画先送了你点玉姐姐回去,我还有事嘱咐你。”

清兮万分僵硬地转过身,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应了好。可看着点玉离开,她真是恨不得长了翅膀跟着她一起飞出去。

虽然清兮同丰琉相处的时日加起来也不算长,可她如今已经或多或少能感觉出丰琉的情绪波动了,今日明显风向不妙。

丰琉见点玉走出去后,才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南窗坐下,“听泉你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人靠近四并居。”

“是,国公爷。”听泉依声退下。

清兮已经股栗欲堕。

丰琉坐在炕上,久久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清兮,也不叫她坐,看得清兮冷汗之流。

“是母亲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丰琉良久后才道。

清兮心下喊糟,都怪自己自作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了,丰琉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