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暄冷笑:“死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看着顾青竹紧抿的唇瓣,祁暄伸手抚上,用手指摩挲着:“我们可以试试,你若能杀了我,我便放过你,若你杀不了我,那边做我的妻子,我们永远不分离。好不好?”

顾青竹僵直身子,隐忍怒火:“你别以为我不敢。”

“咱们试试,赌一把。你敢赌吗?”

祁暄在顾青竹耳边说完这些话以后,便直起身子,将她放开。依旧目光灼灼盯着她。

顾知远招呼好了旁边茶室里的宾客,来到主厅里,见自家女儿脸色铁青,祁世子亦然,看着便知是肯定女儿又说了什么让世子不高兴的话,顾知远赔着笑脸上去帮顾青竹打招呼:

“小女年纪小,不懂事,世子大人大量,别与她一般见识。”

祁暄扫了一眼顾知远,目光再次回到顾青竹身上,随口答了句:“好说。是我主动来提亲的,我自不会与她计较。”

顾知远客套的请祁暄入座,还要顾青竹给祁暄奉茶,顾青竹再没有耐性陪他们做戏,夹带着怒火,冷脸离开了客厅,留下顾知远又是一阵尴尬。

祁暄看着顾青竹离去的背影,倒是缓缓勾起了唇角。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留下她,就算被当成混蛋,被厌恶,被憎恨,他都不会放弃。

第96章

武安侯府里, 祁正阳气的把院子里的花架子都给踢翻了。

“你再说一遍,那个逆子干了什么?”

回禀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冒着被侯爷痛骂的风险, 把刚才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

“世子请了张大人,吴将军, 还有田世子他们, 前往忠平伯府提亲去了。已经由媒人下了庚帖, 板上钉钉了。就连聘礼都下了。”

祁正阳觉得自己血气全都上了头, 扶着脑袋问:“聘礼都下了?他什么时候准备了聘礼?我怎么不知道?”

“世子从西域回来之后, 就在城里买了好些地方,其中一处宅院, 便是在忠平伯府对面, 我们只当那里是世子的私宅, 没想到, 聘礼就一直放在那宅子里, 今儿直接从那宅子里抬入了忠平伯府,数量可不少呢。”

回禀的人提到这聘礼的数量,也不禁暗自为之咋舌。活到今天, 都没见识过那么丰厚的聘礼, 世子不声不响的, 居然办了这么一件大事, 府里居然都没人知道。

“去,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祁正阳气疯了,原以为儿子是个有分寸的, 他身为武安侯世子,婚事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儿,至少他得入宫回禀皇上和皇后吧,祁正阳派人在宫门外守着,就是断了他入宫的念想,这两天,他派人去找他,可这小子就跟在京城里消失了一般,怎么找都棋差一招。

若不是这件事情的话,祁正阳简直要为儿子这种能耐叫好了,侯府的人找不到他,那就说明,他自己在京城有自己的门路,可他把这门路用来干点正经事多好,偏偏用在这种歪门邪道上,莫名其妙的就喊了朝中大臣随他去提亲,那些大臣们有的是看着他长大的,有的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关系不错,谁会想到他那么不靠谱,是越过家里人去提亲的呢。

现在好了,聘礼送出去了,庚帖也交换了,他倒是痛快了,把武安侯世子夫人的名头,就这么拱手送出了。现在别说府里不知道怎么交代,就是宫里,也是没法交代的。

祁正阳真恨自己没早点发现这小子的用心,将他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被动。

在院子里踱步,祁正阳的人已经派出去了,只等将那逆子给擒回来说话。

可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派出去的那人就回来了,逆子竟没随他一起回来,祁正阳怒道:“怎么,他还敢不回来?”

“不是的,侯爷。世子从忠平伯府出来依旧,就直接往宫门去了,现在应该已经进宫了。”

祁正阳又拍碎了一张桌子:“那我们守在宫外的人呢?”

“…先前侯爷说缉拿世子,都撤回来了。”

祁正阳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忍着快要喷出胸腔的血,咬牙切齿的吩咐:

“备马,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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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暄从顾家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来了宫中,皇上在内阁会议中,他就直挺挺的跪在乾元殿外,正午的阳光正烈,他也毫不畏惧,大内总管来劝过三回,都没能把祁暄劝进茶水房里等候,都快急哭了。

“哎哟,我的世子小祖宗,皇上在内阁与阁老们议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您这跪着没道理呀!还是快些起来,别真伤了身子,回头奴才这儿不好交代呀。”

祁暄一动不动,任他怎么说,都无动于衷,仿佛膝盖就长在地上似的。

大内总管刘顺没办法,只好派人去告知皇后娘娘这件事情。

幸好,皇后娘娘知道后,便火速赶了过来,看见祁暄跪着,拧眉问:

“怎么回事?皇上不是在议事吗?”

祁皇后真担心自己弟弟惹得圣怒,所以要首先问明情况。

可大内总管刘顺也说不清这位世子爷因何跪在乾元殿外:“回皇后娘娘,皇上正议事呢。没回来过,世子爷一入宫就往乾元殿门口跪下,谁劝都不起来,奴才这都说的口干舌燥,世子爷也没能听见去半分,奴才没办法,才斗胆请了娘娘过来。”

祁皇后听了刘顺的话,心里稍微定了定,不是皇上让罚跪的就好。

走到祁暄身旁,无奈一叹:

“你怎么回事?跪着想干嘛?我说你能不能稍微长大些,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家后院儿吗?赶紧给我起来,有什么事去我那儿说。”

祁暄一动不动,祁皇后急了,就去抓他,被祁暄让开,将祁皇后的手拍开,嘟囔一句:“我这事儿得跟皇上说,跟您说不上,您别管我,我跪着挺好。”

这说话的语气,完全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祁皇后都起气着了。

“说不听是不是?信不信我派人抓你起来?你在府里怎么闹腾,我不管你,可你得知道自己的斤两,这里什么地方?是你撒野的地儿吗?”

祁暄抬眼往祁皇后看了一眼,斟酌着开口:

“我没撒野。我今儿办了件大事儿,除了皇上能救我,没人救的了我。”

祁皇后蹙眉不解,正要问他办了什么大事儿的时候,乾元殿旁的回廊上就传来元德帝的声音: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安侯世子,这回怎么也怂了?竟然有事儿要求朕来救你?”

祁皇后一惊,见祁暄已然转过身子跪在地上磕头,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故意这么说的。

祁暄抬起头,见元德帝笑眯眯的站在那儿,还未开口,太监的吟唱就传了过来:“武安侯到。”

元德帝看向祁皇后,双手负于身后:“哟,今儿你们祁家是约好了一同入宫来的?”

祁皇后温婉一笑:“臣妾事先并不知。定是暄儿顽皮,干了什么事儿,惹父亲不快了。”

元德帝也是这么想的,能让祁暄这只桀骜不驯的鹰到宫里来求救,除了他惹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人,不做他故想,而祁家如今在京城里如日中天,谁敢惹武安侯世子的不快?除了武安侯,也不做他人想。

元德帝看穿了一切,让他们父子连同皇后,全都进了乾元殿说话。

一进殿,祁暄就选了个离元德帝最近的地方跪下,姿势一点儿不差,笔挺笔挺的,祁正阳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星儿般盯着祁暄,仿佛只要他靠近一步,他就能当场表演一个大义灭亲。

元德帝靠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里的扳指,饶有兴趣的在这对父子身上饶了两圈,用下颚指示祁暄:

“说说吧,做了什么事儿惹着武安侯生这般气?”

祁正阳想抢话说,却没抢过祁暄,祁暄一身正气,跪在大殿里,正义凌然的回禀道:

“回皇上,回皇后,臣要成亲了。今儿臣自己去下了聘,请媒人出马,给我交换了庚帖,婚期就在两个月后,臣成亲以后,一定更加发愤图强,替皇上办好每一件事儿。”

大殿里的气氛突然就僵住了,连元德帝自己都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个结果来。

双眼眯起,有些不太确定:“你…再说一遍?你今儿自己干什么去了?”

祁暄满身傲骨:“回皇上,臣自己提亲去了。臣要成亲了。”

元德帝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啊,提亲…你自个儿去的?你爹娘,不知道?皇后…可知道?”

祁皇后的脸色现在跟武安侯差不多了,铁青铁青的,怪不得连一向稳重如山的父亲今儿都忍不住了,这小子要么不惹事,要么就惹这么一件天大的事儿。

元德帝的问题问出后,看祁皇后的表情就知道了结果,目光落在祁正阳身上:

“侯爷…也不知道?”

祁正阳拱手回禀:“回皇上,臣若知道,也不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话说到这里,元德帝终于明白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祁暄,今天怎么会求救求到宫里来,确实是办了一件,除了皇帝,谁也救不了他的事儿。

元德帝的目光,仍在祁正阳和祁暄之间回转,武安侯素来端正,办事极其规矩,为人也谨慎,武安侯世子祁暄,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年纪虽小,但这回在西域战场上的表现,元德帝都听那些将军们说了,无一不是对他赞不绝口。

祁家上下都那么出色,于国于民算是好事,可元德帝心里,难免会犯嘀咕,祁家难道就不会出任何差错了?若是能一直没有差错,于为君者而言,可不是什么太美好的事情。

真没想到,突然就送上这样一件狗血事件来。

“世子这事儿确实办的不太地道啊。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私自上门,便是无媒苟合,如何能作数啊?”

元德帝嘴角含笑,对祁暄说出这番话。

祁暄听后辩论:“皇上,臣不是私自上门,臣带了好些媒人一起上门的,规规矩矩,完全按照我大萧境内的婚嫁习俗来办,没有一点不合规矩的地方。至于父母之命,我父母早就让我娶妻生子了,那我现在去提亲,不是正如他们的意,父母之命有了,媒妁之言有了,庚帖聘礼都有了,臣不觉得自己哪儿做错了。”

祁正阳听了祁暄这番强词夺理,哪里还能维持什么风度,指着祁暄怒道:“你简直强词夺理,不说其他了,这门亲事反正我是不认的。”

“父亲认也成,不认也成,总之我娶定她了,我把我所有的身家全都给送给她了,这辈子只要她一个,非她不娶。”祁暄的誓言是认真的。

第97章

祁正阳急的在殿中叉腰踱步,摸头着急, 对于祁暄的这个誓言,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元德帝的目光在祁暄身上探究, 武安侯的态度说明, 他的确事先不知道, 元德帝突然很好奇,对祁暄问:“你…喜欢的是哪家的?”

祁暄昂首答道:“忠平伯府二小姐顾青竹。臣此生非她不娶。”

元德帝听到之后着实有些意外, 武安侯府世子的婚事,可大可小,武安侯府如今声势正旺,明见早已有传闻说,武安侯世子尚公主亦可,的确,凭祁暄的身份, 就算配一位公主也是足够的,只是元德帝并不想这么做,为什么呢?祁家如今已是鼎盛, 若再尚公主,朝中关系将失去平衡,过犹不及,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 先前祁暄和祁正阳入宫来, 元德帝甚至私心怀疑过, 若是祁暄现在想要娶个与武安侯府声势相当的女子为妻, 那八成便是父子俩在演戏,知道皇帝对他们的态度,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迷惑,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可现在祁暄说出的人实在令元德帝感觉到意外。

忠平伯府,好像是姓顾吧。如果不是祁暄提醒,元德帝几乎都要忘记京中还有这么一户伯府的存在了。

元德帝将目光转到祁正阳身上,只见祁正阳那副快要急的跳脚的样子,元德帝眸光微动,敛下眸子,往旁边祁皇后看了一眼,祁皇后亦是拧眉,目光沉沉的看着祁暄,显然事先也不知道。

至此元德帝终于可以肯定,祁暄确实办了一件让祁家上下急的跳脚的大事儿。

“你,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就让你做出这般冲动的决定,我看这姑娘手段厉害呀。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若是好女人,能让你为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有她那个婚,凭什么你一说娶她,她就把婚给退了?”

祁正阳简直想把儿子的脑子撬开,看看他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等等。”元德帝摆手停止:“退婚?怎么着,那个姑娘还是订了亲的?”

祁正阳上前回禀:“皇上,是啊。臣并不是古板之人,一定要儿子娶谁,可是他至少得娶一个正经人家的小姐吧,这个要求不过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戏耍欺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于元德帝的想法,祁正阳多少能参透一些,皇上对祁家的恩宠已然够多,断不会希望祁家再娶一个同样地位的儿媳回府做世子夫人,所以,祁正阳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祁暄娶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可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他可以娶一个有手段,有心计的女人为妻。

元德帝依靠在龙椅的软垫上,歪着身子看这对父子,对祁暄说:“朕觉得武安侯说的在理,娶妻娶贤,若是个存心狐媚,心机深沉的女子,连自己的婚事都能说退就退,如此儿戏,朕也觉得此女并非良配。”

祁暄呼出一口气,冷静沉着,语不惊人死不休:“她确与旁人定过亲,但并非她与旁人退婚,是那人退了她的婚。而那人之所以与她退婚,是我背地里动的手脚。我仗着自己的身份威胁人家,用他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做威胁,才逼得那人与青竹退婚,他今儿上午去退了婚,我中午便去提亲。”

祁暄的话让祁皇后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掩唇惊愕,祁正阳也傻眼了,怒目凝视着祁暄,元德帝用了好一会儿才将祁暄的话给消化掉,亦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这婚事,其实是你抢过来的。那姑娘好好的跟人家订了亲,你仗着身份去威胁人家退婚,上午退,你中午就去提,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婚是你抢过来的?”

元德帝将祁暄办的事情做了个总结出来,怎么听都觉得荒谬。

堂堂武安侯世子,居然要靠抢亲和逼婚来娶一个女子。亏他自己真说得出口啊。

并且看他的样子,丝毫不见反省,反而相当坚定。

“皇上英明,正是如此。”

祁暄这副堂堂正正,‘我逼婚,我骄傲’的神情,着实给殿中所有人见识了一把无耻,这下就连元德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往祁皇后看了,祁皇后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自家弟弟居然当着皇上的面儿,将这种抢婚的事儿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怪不得父亲这般着急,对于弟弟这种枉顾祁家颜面,坚决给祁家招祸的行为,祁皇后就算平日里多疼爱祁暄,此时也恨不得拿起家法,亲自打他一顿才行。

祁正阳和祁皇后都无话可说,如果是那女子耍心眼儿骗人也就算了,他们就算用尽一切办法,都能让那女子离开或者消失,可如今,祁暄当着皇上的面儿直接说出自己抢亲逼婚的事实,若是再怪到那个女子身上,未免太冤枉了。

左思右想,祁正阳也在元德帝面前跪下,拱手行礼:“皇上,臣教子不严,让他做出此等恶事,臣请皇上责罚。”

儿子疯了,他不能疯,抢亲逼婚这种事情说出来,在大是大非上就已经输了,若是皇上有心计较,只需这个罪名,就能将他甚至武安侯府都受到牵连。

祁皇后见父亲如此,亦自凤坐起身,跪在元德帝面前请罪:“臣妾亦然,暄弟自幼勤谨,却不料此番做出仗势欺人之事,臣妾作为长姐亦有责任,还望皇上恕罪。”

元德帝起身将祁皇后扶起,让她坐到自己龙椅另一边,对祁正阳抬手:“皇后与武安侯不必如此,世子亦是朕从小看着长大,他什么脾性,朕很清楚,此番若非情急,他不会出此下策。”

元德帝板下脸,对祁暄道:

“暄弟,朕是你的姐夫,有些话,便是姐夫与你说的。你对那女子当真喜爱到如此地步,不惜抢亲逼婚也要娶她?”

祁暄认真点头:“是,臣此生非她不娶。”

“那你说说,她凭什么让你这样记挂,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德行,还是有其他优点,千万别说是因为她生的美貌,女子皮相不过数年,纵有那倾国倾城貌,等过些年,也会失去颜色,相貌绝非主要原因。”

元德帝此时说话,心里就安定下来了。只要不是祁正阳父子在与他演戏,想要娶高门嫡女为妻,联合势力,那元德帝对祁家还是很愿意宽容的,怎么说呢,虽然祁暄逼婚抢亲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可毕竟他的身份在那儿,说是抢亲,三媒六聘全都有,顾家也收下了他的聘礼,原则上没有太大的问题。

更何况,元德帝还觉得祁暄这孩子挺实诚,若是旁人做了这事儿,逼婚抢亲,只要掩盖下去,寻个其他理由说出来,谁又知道他暗地里去逼迫人家退婚的事实呢?可是,这孩子在自己面前并无隐瞒,甚至坦坦荡荡,元德帝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欣赏这样‘心怀坦荡’的人。

不能说祁暄笨,只能说他够聪明。

因为这件事情,他就算不主动说出来,只要元德帝他想知道,就没有查不出来的道理,那时候,祁暄反而落了个隐瞒的名儿,与其那个时候被质问,他不如早早的就全都说出来,图个自首的功劳。

所以,鉴于祁暄这毫不隐瞒的姿态,元德帝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的。

只听祁暄慎重对元德帝道:“皇上,臣知道这个道理,臣喜欢的并非全是她的容貌,她性格虽然强势,但心地善良,在城中开设仁恩堂医馆,医术有目共睹,穷苦人家去看病,她可以分文不收,这些都是可以查探到的,皇上只需派人稍事调查,便知臣所言非虚。纵然她不像寻常闺秀那般深居简出,但她这种济世为怀的作为,难道不比那些只会绣花,只读女戒,女德,却成天在后院里勾心斗角的女子要好上百倍吗?”

祁暄的话在乾元殿中掷地有声,连祁皇后都不禁动容:“你是说,她一介女子,竟开设医馆,为人治病?”

“是。”祁暄看向祁皇后:“虽然抛头露面,为世人不解,但我更看重她的品行,并不介意。”

祁暄以为祁皇后要以青竹抛头露面为由诋毁她,便事先解释出来。

祁皇后并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她抛头露面,不管男子女子,只要心怀天下,为民做事,那便是大道,是大仁大义。若你所言是真,我倒是会对她有所改观。”

“皇后放心,臣此言绝无虚假,臣可以发誓,臣…”

祁暄抬起手就要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被元德帝给打断了,连着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也别发誓了,朕已然知晓你的心意,既然你先斩后奏,已经带人去顾家提亲,那朕若是不许,岂非使你竹篮打水一场空?朕可不愿做那恶人。只不过,你抢亲逼婚的事儿,委实做的不对,朕还是得罚你。”

祁暄面上一喜,对元德帝笑道:“只要皇上能同意我娶她,什么惩罚,臣都愿意受。”

元德帝与祁皇后对视一眼:“瞧瞧,祁家还真出了个情种。连什么惩罚都不问,就说要受了。”

祁皇后无奈一笑:“他这是恃宠而骄,知道皇上对他下不去狠手,皇上偏偏不要如了他的意,一定得狠狠的罚他才行。”

第98章

元德帝朗声大笑起来,在祁皇后的手背上轻拍两下:“皇后舍得重罚他, 朕还舍不得呢。不过一点不罚也说不过去, 朕就罚他…巡城三个月吧。”

祁正阳闻言, 还想说话, 却见祁暄很夸张的接过皇帝的话:“臣遵旨。”

一罚一领, 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祁正阳急的直叹气:“皇上,这…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