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又亲切又无奈:“你现在很可能是个孕妇,我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孕妇侍候我呢?”

“天!”程金翠惊呼。同时扫向小莲的肚子。小莲下意识的护住,这下。什么都不用说了。

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对她说:“你以后就在自己房里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你侍候了,反正在外面也没那么讲究,有刘嬷嬷和金翠就够使唤了。”

“公主,您不要奴婢了?”小莲这下什么气焰都没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回答她:“你叫我怎么要呢?你也在宫里待了好几年,可有看到跟外人私通,怀了孩子还继续在宫里混的?”

“可是,您是太后的掌上明珠,您说什么就是规矩啊。”

我的眼神已经转为凌厉:“你这是恳求呢,还是要挟我?”

“奴婢不敢。”她再次跪了下去。

“规矩就是规矩,我还是宫里的新鲜人,可不敢改规矩。你与其在这里求我,不如去找你的情郎商量看怎么办吧,如果你们想早点办喜事,我和皇上再忙也会为你们主婚的。”

说完我扭头就走,不想再看小莲如丧考妣地模样。

走进浴室之前,我让人叫来李锐,对他交代说:“派个人跟着小莲,不管她去了哪里都要跟着,不要让她发现,也不准跟丢了,知道吗?”

“属下遵命,是今天跟,还是…”

“天天跟,直到我通知你不用再跟了为止。”

“是,属下这就去派人去。”

李锐刚转身,程金翠就问:“公主怕小莲出事?”

我没有作答,只是跟她说:“今天我跟小莲的对话,你一个字都不准泄露出去,事关女孩子的贞节,弄得不好会出人命地。”

“奴婢以性命担保,决不会对任何人吐露一个字。”她信誓旦旦地承诺。

第一百二十二章 计逐糊涂女(二)

昨晚在浴盆里泡着明明很惬意的,今天的感觉却差了很多,一会儿嫌水热,一会儿嫌水冷,一会儿嫌竹制的枕头太硬,总之就是很烦。

当然也存在有意刁难的成分,程金翠不是很想服侍我吗?那就让她知道我有多挑剔,多难侍候,好叫她知难而退。

只是我这种出身----不是后娘眼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前妻之女,就是厉害婆母手下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实在扮不来刁钻暴虐的主子。

算了,把该问的话问清楚,如果她够坦承,不跟我玩阴的,我可以考虑给她一笔钱,让侍卫好好地送她回家乡。不然,直接开赶,她又能怎样?现在已经不是从前,是我可以主宰别人命运的时候了。

于是我开口道:“金翠,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问你几句话,你要照实回答。你也跟了我一段日子,知道我的脾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我不会为难别人的。”

程金翠蹲在旁边,一面往水里放金银花一面说:“公主就是脾气太好了,有句话叫,奴大欺主,像小莲那样的,在宫里肯定不敢这么放肆,因为惧怕太后的权威。但现在出门在外,就有点无所顾忌了。公主,做主子的,心眼好,脾气好,对奴才们来说固然是求之不得的,但主子自己就有点吃亏了,若遇到了心术不正的奴才,明仗着主子心慈手软,本来只有贼心的,现在连贼胆都有了。”

我知道她这番话是针对小莲的,这两个女人好像已经结下仇了。

但她既然自称奴婢,又在我面前如此大言不惭,好像要教我怎么做主子一样,不是照样有“奴大欺主”之嫌吗?这只能说,她心里还是当自己是小姐的,奴婢只是一个应景的称谓而已。

而且。长篇大论讲下来,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到了小莲身上,不露痕迹地绕开了我的追问。

可惜我没那么好糊弄,直接点破她:“这么怕回答我的问题啊。”

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公主只管问,奴婢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就从你地身世说起吧。你真地是程县令地女儿?”

“真地是。只不过不是大房生地。”

“程县令连家眷都没有。我记得他说过。家里就是父女俩相依为命。”

“这点他并没有欺瞒公主。地确只有我们两个。”

“那你说地大房小房在哪里呢?”

“他地大夫人已经死了。至于我娘。原来只是程家地丫头。后来跟我爹有了私情。大娘容不下。趁我爹不在家地时候把她给嫁了。八个月后。我娘在别人家里生下了我。“大夫人一直没生?”

“没。”

“你认祖归宗多久了?”

“就在皇上和公主到达通谓县的前几天。”

也就是说,我们的猜测没错,她根本就是临时找来的。只不过琰亲王也真的神通广大,找的还是人家的亲生女儿,并非冒牌货。

程金翠又道:“奴婢完全可以说是很久前就认了亲地,但奴婢不想欺瞒公主。”

我不觉笑了起来:“你是不想,还是不敢?其实这些我都知道,会问你,只不过看你肯不肯说实话罢了。”

程金翠露出既惊讶又伤心的表情:“公主,您派人去奴婢的家乡调查过了?”

“是啊,为了皇上地安危。所有的随行人员都必须是绝对可靠的人。”

“那奴婢过关了吗?”

“你说呢?”其实,根本没派人去她的家乡查什么,她还不具备让我们郑重考察的价值。就像朝廷的官员一样,打算指派谁去某个重要位置了,才会通过一些渠道考察他是否胜任,若非如此,为什么要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从没打算带她进宫,之所以到现在还没遣返,是因为她父亲程士立已经被撤职。所以我特意打听她的身世和老家,其实是为了好有地方送她走。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随便扔下一个女孩子,那种事我做不出来。

程金翠苦着脸说:“公主既然派人打听过,就应该知道奴婢说地都是真话,奴婢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皇上和公主啊,那可是要杀头的…”

我打断她的话:“你娘现在住在哪里的?”

一个人想掩盖什么的时候才会不住嘴地说,而且语速比平时快,她越急着解释。我越觉得其中有鬼。

她很流利地说出了一个地址。看来,关于她的身世都是真的。因为我们要派人调查太容易了,只要她说了一句假话,就会被弃用。皇上的侍从岂是开玩笑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可疑地人。

盘问到这里,我已经有点词穷了,真正想知道的没法开口,难道直接问:“你是琰亲王的人吗?”;“你这么死活跟着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算了,管她是谁的人,管她有什么目的,打发走了一了百了,我也可以少操很多心。

就像小莲,自从跟宋方搅在一起后也让我大伤脑筋,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照宫规,她应该被处死,可我们现在不在宫里,她会如此也是特殊境遇下的意外结果,并非她有意造成。就比如一个女孩子被盗匪掳去,你能责怪她失身?所以我真正介意的从不是小莲的失身,而是她失身后地种种表现。如果她已成了宋方地眼线和爪牙,我怎么可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留她在身边使唤?

“公主,您还是不相信奴婢吗?最起码,奴婢在外面没有男人,只会一心一意服侍公主。”

听听这话说的,跟她教导我如何做主子地时候完全不同了。看来,还是我对她的“审问”发生了效力,怕我不信任她。赶走她,所以放低了姿态。

又想起来了太后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人都是生得贱的。”

只怪我做惯了凡事隐忍的乖乖牌,即使如今贵为公主,在为人处事上一下子还转不过弯来。也许,一个狠一点,挑剔一点的主子。下人还服帖一些。像小莲,平时多伶牙俐齿地人啊,今天一听说不要她服侍,当场就傻了,满脸的惊慌失措。

不过,要甩掉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才泡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小莲在外面喊:“公主,皇上来了。”

“什么?”我猛地从浴盆里坐起。意识到自己不着寸缕后,又猛地沉了下去。

程金翠赶紧给我拿来衣服,皇上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先去房里坐坐,我马上就出来了。”

“我等你一块儿去吃饭。”

“我…好吧。”既然他都找到这里来了,说“不吃”肯定是对付不过去的。

小莲很沉得住气嘛,我以为她会急着去找宋方商量对策,没想到她不仅没去,还把皇上弄到这里来了。我猜,她肯定跟皇上说我身体不好,胃口不好。精神不佳什么的,让皇上担心之余,男女之妨都不讲了,直接跑到浴室外面找人。

当然了,她这样,还有一个目地,就是跟程金翠争宠:你想把我撵走,自己趁机搭上公主,门都没有!

所以她略施小计就把我那喜欢一惊一乍的皇帝弟弟弄了来。让我不得不跟他走,也就是,让程金翠失掉了跟我独处培养感情的机会。

穿好衣服走出门,小莲拿着一条大毛巾等在门口,执意要给我包上,口里嚷着:“头发太湿了容易生病,快擦擦干。”

我一把推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没见头上的太阳多大,一路走到饭厅头发就差不多干了。你这一包。反而挡住了太阳。”

程金翠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小莲姐姐,冬天洗头才要包头发吧。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大热天,大日头底下,包头发?哈!”

小莲不甘示弱,争辩道:“公主从小体弱,生性畏寒,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容易患头痛症,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少插嘴。”

程金翠马上反驳:“包上了不是更难干吗?那样只会顶得更久啊。”

小莲一时找不到话来回,脸都气绿了。同时不忘偷觑我的表情,揣摩我的心思。

我理解她地紧张不安,见我有舍弃她的倾向,拼命地想抓住我。

又或者可以这样理解:她认为,抓住我比抓住宋方重要,只要抓住我才能抓住宋方,如果我不要她了,宋方也不会要她。

小莲一时找不到话来回,脸都气绿了。同时不忘偷觑我的表情,揣摩我地心思。

我理解她的紧张不安,见我有舍弃她的倾向,拼命地想抓住我。

又或者可以这样理解:她认为,抓住我比抓住宋方重要,只要抓住我才能抓住宋方,如果我不要她了,宋方也不会要她。

小莲不甘示弱,争辩道:“公主从小体弱,生性畏寒,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容易患头痛症,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少插嘴。”

程金翠马上反驳:“包上了不是更难干吗?那样只会顶得更久啊。”

程金翠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小莲姐姐,冬天洗头才要包头发吧,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大热天,大日头底下,包头发?哈!”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何必苦相缠(一)

刘嬷嬷去之前我就叮嘱过,这事最好私下里解决,不要惊动皇上。他已经够忙够累了,我不能再给他添乱。

当然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是,我想保护子孝,不想他出什么事。

两个人面对面时会把话说得那么绝,其实也是为他好。我当初会离开那个家,跟他正式了断关系,就没打算再回头,既然这辈子都不可能破镜重圆了,又何必给人留下希望,让人不得安宁呢?

休书岂是闹着玩的,休者,休矣,我从不是个喜欢吃回头草的人。更何况,他新娶的娇妻就快生孩子了,我一个堂堂的公主,难道腆着脸回到已离异的前夫家里,跟他新娶的女人抢孩子,争地盘?别说我已经看淡了这段情,就算还没有,也断不肯如此作贱自己。

刘嬷嬷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咋咋呼呼不看场合乱说一气,这也是我会派她去跟子孝交涉的主要原因。虽然和我目光交会时满眼都是焦虑,见有皇上在场,也没说什么,只是过来给皇上请了安就打算走开。

皇上却不肯放过她,竟然停住脚步问:“嬷嬷从外面进来的?这么大热天,出去干嘛了?”

刘嬷嬷不慌不忙地说:“回皇上,奴婢出去给公主买些清热解毒的东西。”

皇上道:“凌太医那里什么都有,还需要出去买什么。”

刘嬷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凌太医那里是常备药,奴婢买的是适合女人用的。”

皇上没再问了,继续往前走。他们对话的时候我心里很着急,就怕刘嬷嬷说错话,但又不敢轻易开口,怕引起皇上怀疑,觉得我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不然不会抢话。他犯起疑心病来可是很不好对付的。

两个人坐在饭桌前,我有点奇怪地问:“不是说今天要招待地方豪绅募集赈灾款的呢。怎么又有空跟我吃饭了,还摆了这么一桌子?”

“已经招待过了呀。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早过了平时用膳地时辰。”皇上一面说。一面亲手给我添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说:“这是酸萝卜水鸭汤。我记得鸭汤就是清火地。现在还有点烫。你等会再喝。”

我看他端起饭碗。笑道:“已经招待过了。还专门跑到浴室心急火燎地把我拉来吃饭。我还以为你很饿。等不及了呢。”

他又给我舀了一大勺辣子鸡:“我不饿。怕你饿。快吃吧。这些天委屈你了。天天吃得那么简单。今天就算打打牙祭。你多吃点。”

我看着碗里地菜不禁暗笑。这人。心意自然是无可挑剔。可让我喝鸭汤地同时。又让我吃辣得要命地鸡。到底是降火还是上火呀?终究是孩子。体贴人地时候没想得那么周全。不过心意无价。我很开心地吃了下去。

谁知鸡还没吃完。各种山珍野味纷至沓来。堆得我连米饭都看不见了。看他还在夹。忙把碗移开道:“先别夹了。等我吃完了这些再说。皇上不是要与民同忧。赈灾期间只吃两菜一汤地呢。怎么今天弄了这么多。”

他笑道:“这些本来就是为招待客人准备地。我叫他们另外给你留一桌出来。不然。我在那边吃好地。让你一个人吃两菜一汤。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我有些感动,也有些意外。以前在宫里时,一切都有下人安排得好好的,除了养伤地那段日子,其余时间没觉得他多体贴。如今两个人单独在外,反而愈加亲密了,他这番话,完全拿我当至亲的亲人对待,只有至亲的亲人。我们才会想跟他分享一切。哪怕吃到一碗好吃的菜,也不忍吃独食。

虽然如此。我表现得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这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你那边要招待客人,当然不可能两菜一汤,我本就没胃口,两菜一汤都嫌多了。”

“那就每样都尝一点”,他继续给我劝菜:“以前我们在宫里一顿吃一百多道菜,现在让你跟我过穷人家的日子,这心里总是不安,怕你吃不惯。”

我忙道:“皇上都吃得惯了,我反倒吃不惯?”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不管怎样都不会怪我。”趁我不备,他又给我夹得满满的。

都夹进来了,我只好一点点慢慢吃,看他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我好笑地问:“你招待客人地时候是不是只顾着发表演讲煽动情绪募捐啊,自己都没吃的?”

他停下筷子道:“酒桌上嘛,就是喝酒吃菜,大热天,钧彦他们怕我醉倒了会不舒服,给我的其实是白开水。我一个人坐在上面,那些客人也不知道我喝地是什么,所以你现在根本闻不到我身上有酒味对不对?”

“那就只是喝白开水,吃菜了。”

“嗯,其实菜也没吃多少。”

“为什么,菜不合胃口?不应该呀,那边的菜和这桌上的应该一样吧。”

“笨,留着肚子好跟你一起吃啊,跟那些土财主一起,本来好吃的菜都变得索然无味了,只有跟姐姐这样的大美人一起才会胃口大开,不然为什么叫秀色可餐呢?就是这个意思了。”

“才怪!”我笑睨了他一眼,然后自己忍不住笑开了。两个人的关系越亲近,他越油嘴滑舌,我只有赶紧闭嘴才能止住他继续调侃的劲头。

还别说,本来真的一点胃口也没有,可是跟他说说笑笑,被他半是劝哄半是强迫,到最后放下碗时,发现自己不仅吃光了他夹来的菜,还吃完了饭里地饭。

他也是,放下碗后,还满足地靠在椅背上说:“还是跟姐姐一起吃饭最香,姐姐,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吃饭好不好?这一辈子都在一起。”

别的话都可以打哈哈,就这句话我不敢回。“一辈子”是多有象征意义的词,再加上一辈子“在一起吃饭”。简直不是象征,而是直接道明了。

等脸没那么发烫了,我才抬起头问:“皇上,晚上还需要招待客人吗?”

他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几眼,这才回答说:“还有一批。有些住得比较远的,上午没赶到,就只有晚上了,不过晚上这顿叫答谢宴。”

“是该答谢,听说场面很感人,捐款很踊跃?”

他不无骄傲地说:“也不看看是谁主持的宴会,皇上都亲自出面说项了,他们还能不给面子。”

“听说成都王也出席了,还带头捐出了一大笔银子?”

说起这个。他的表情凝重起来:“嗯,据他自己说,他捐出的是王府银库中的全部现银。一箱一箱当众打开,都是满满地银元宝,最后一箱还是金子。真要说起来,今天多亏了他,有他带头捐献,又这么豪气冲天,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太小气了。”

我点了点头道:“还是那句话,不管他为了什么,他捐出地是真金白银。在大量灾民等着朝廷的救济款活命的时候,肯拿出钱来总是值得称道的。”

“是的,所以今天朕对他很客气,单独向他敬了三杯酒。”

“是三杯水吧。”

“在别人眼里,就是三杯酒了。皇上亲自敬地水,就是世间最高级的酒。”

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我很是替他开心。昨天晚上一起吃饭时,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显得心事重重的。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如果皇上亲自出面募捐,竟然无人响应,这个丑可就丢大了,皇上在百姓心中地威信也会大打折扣。灾荒之年,大家只关心能不能填饱肚子,如果朝廷地赈灾力度不够,皇上又没能力动员富豪们捐款捐粮,百姓怎么会心悦诚服地拥戴他?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我便起身告辞了。我心里还惦着子孝那档子事。至于皇上这边,外面通传的已经报了好几次了。无非又是什么官员求见。皇上让他们先在客厅等着,看他地意思,是想等人再来多点一起接待,不然来一个见一个,这一天光见人就见不完了。很多官员其实就是为了多跟皇上接触,让皇上发现他的才干,最起码混个脸熟,以为将来进阶做准备。

真关心灾民,忧心国事地不是没有,但只是一小部分。这些天我算是看明白了,官员中少有纯朴诚挚之人,多是惯于投机取巧的,比如牛刺史,皇上来赈灾,他搜罗出整个家族中----不只是自己一族,而是父族母族妻族等等九族中----所有的美女,瞅着机会就在皇上跟前晃,指望走外戚路线一步登天。

可惜皇上根本连正眼都不瞧,再说也确实忙,官员都见不完了,哪有空见美女。她们白忙活了几天,是不是有点泄气了,今天到这会儿还没出现?

亏了她们没来,我才有空把刘嬷嬷喊到卧室里问话,然后和她一起从后门出发,再次来到大街上。

也不算偷溜,事先知会了李锐,他也派了两个侍卫跟随,只是没走前门。皇上住在前院,我住在后院,要是从前门走,必须从前院穿过,皇上坐在敞开地客厅里,一眼就看到了。

我知道等皇上会完客人,李锐还是会向他汇报我的行踪,但愿这回他不要亲自出来找,又或者,当他找到时,我已经和子孝达成协议,并且已经把他送走了。

不是我喜欢跟前夫纠缠不清,而是子孝拒绝跟刘嬷嬷谈判,一定要我亲自出面,否则一切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