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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极限究竟在哪儿?游泳并不是我的长项,这是一项寂寞的运动,看林启正一个人在游泳池里游泳,觉得更是寂寞。

我是爬着上岸的,趴在沙滩上闭着眼睛喘气,我也只剩下喘气了。听见了滚滚的闷雷声儿,狂风骤起,我觉得浑身冰冷,鼓足了力气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别墅,这百米多的路,我觉得格外艰难,格外的长远。

终于走到别墅的廊下,打开背包拿出浴袍裹上,缩坐在人家置在廊下的木椅上。

雷电交加,海天变成一片黑色,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不是不害怕,但比起刚才在海里的那种恐惧的感觉,现在终究要好一些。

隐隐地觉得有一队人在海边寻视,他们都穿着红色的防雨救生衣,慢慢地沿着海岸远去。

倾盆的大雨似从天上倒下,海天连成一体,世界寂静的只能听到水倾泻的声音。

隔着雨幕,我又看着一队人在海岸边走来走去,他们穿着军用雨衣,提着风雨灯,是风雨灯的光亮,让我看到了他们: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我站起来想仔细看看。一辆车疾驰而来,停在沙滩与别墅之间的板油小路上,车上的人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已经跳下来,向海滩上那群人跑去。

天终于有一些亮起来,风小了许多,雨没有减小甚至更大,我看见从车上跑下去的人从海滩身心俱疲往回走,雨衣也没穿,像落汤鸡一样,我觉得是吴桐。

无论是不是他,我都要去看看,冲入雨中,跑向汽车,吴桐正要拉开车门进去,我大声喊:“出什么事了?”

吴桐回身看到我,愣了一下,似不相信一样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往海滩上看了看,那一队人已走远不见了,司机也从车上下来,用惊讶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吴桐对司机说: “你赶紧去告诉他们收队,再来接我们。”然后拉着我跑回别墅的廊下。

我们俩站着,雨水顺着各自的衣角往下流,又冷的厉害,吴桐的嘴唇还有些颤抖。

“为什么不用手机通知他们?”我问,有方便的通讯工具不用,想立即坐上车,回酒店泡个热水澡,我已快被冻死。

吴桐理也不理我,只顾用手摸着脸上的雨水,感觉上好像是在找我,但为什么会这样,好奇地问:“这么多人干什么?”

“找你!”吴桐坐在椅子上。

我不能相相信:“我出来游个泳,天气不好,我会躲又不是小孩子!”冲着他嚷。

“我已失去理智!”吴桐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已燃起火焰。

我不知怎样答他。

车来了,我托起背包,率先跑向汽车,等吴桐从另一边上车,坐在我身边时,我才意识到我的穿戴坐在这里是多么令我难堪,只能把头转向窗外,好在路不长。

进了饭店大堂,我才知道惊动了多少人,有坐有站,把饭店的大堂占得满满的,看我进来,烘烘闹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于占元和他老婆、高展旗全冲过来,一起拉着我进了电梯,我连头也不敢抬。

高展旗又气又恨地说:“什么时候您有雅兴游泳了?您真成游次泳,恨不得全三亚的人都得陪着。”

于占元还能笑:“快去洗个澡,我们在餐厅等你。”

他们先下了,我回了房间,放了一大缸热水,也不敢使劲泡,换了衣服就去了餐厅。

于占元笑着对我说:“今天老吴失态的厉害,上午去看地,下午回来就找你,眼看着变天了,打电话没人听,让服务员打开房间门人不在,又看了饭店的录像,知道你出去了,就给高律师打电话,问在不在他哪儿,也不在,饭店出去游玩的都回来了,也没有你,就通知海上救护队、公安局,我拦着他,说你也不是小孩儿,他根本不听…”

“我正开会呢,听说找不着你了,请了假,开着车跑过来。”高展旗说。

于占元像是很得意:“我多少年没看见吴桐失控了,有意思!他还自己跑出去。”

于占元老婆悄悄伏在我耳边说:“邹姐,你没男朋友吧?”这话什么意思?

她来捉奸

晚饭过后,高展旗急着回去,于占元和他老婆要去市内购特产,

雨早已停了,天地都被洗过一遍,异常的干净和,绿草红花更加明媚,雨后天边的晚霞也绚烂美丽得让人不肯挪开眼睛。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刚才在别墅的门廊前我还对吴桐嚷,现在坐下来细想,只有他知道我和林启正相识不相认的尴尬,和我内心的难堪吧?所以今天不见了我,才这样的心急?无论如何我该对他说点儿什么,试图在餐厅能碰上吴桐,所以他们走后,我又端了一盘水果,坐下一边看风景一边慢慢吃。

等我把一盘水果都吃完了,吴桐一直没有出现,餐厅就餐的人已寥寥无几,快打烊了,我不能再等下去,又走出饭店在露天咖啡店坐下,也不点什么东西,只坐着,看海!一直到天地一片漆黑,点点灯光闪烁的时候,我才回房间。

躺在床上看电视,奥运倒计时,还有一年是奥运开幕式了,北京举行了迎奥运的专题节目,我把声音调小,只看画面。

被门铃声叫醒,我看了眼电视,已没有节目,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多,在我疑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门铃又响了。我披了件衣服起来走到门口问:“谁呀?”我怕是喝醉酒闹事的。

门外有人轻声说:“是我!”我听不出是谁,但是个女声,我放心了不少,打开门,看到江心遥站在门外。

看见她我还是不由得紧张同时也提高了警惕,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挺直了后背问:“什么事?”连问好的礼节也省了。

她说:“我们进去谈!”说着就往里走。

我仍站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她说:“阿ken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她来捉奸?

我侧身让她进来,为了自己的尊严。

她进来,已经看过周遭,只有我一个人让她有一丝的慌乱,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阿ken从昨天情绪就不好,今天在开会,听高律师说你失踪了,就跑出去,连电话都没带,到现在也没回来。”她说普通话仍然难听,但我听懂了她的意思。

她穿着体恤短裤夹脚趾的托鞋,头发松松地拢在脑后,可能也没睡好,眼圈也黑黑的,她低声嘀咕:“他在你这儿倒是好了。”看见我几乎是愤怒地盯着她,她低下头解释说:“我怕他做傻事,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他。”不是不悲哀的。

她向门口走去,快要出门的时候,她回过头说:“对不起,打搅你了!”

门咔哒一声合上了。

看了下手机,距我开门也不过几分钟,这几分钟我经历了紧张、抗拒、恼怒、羞愤、震惊、愤怒、担忧好多种情绪,甚至对着江心遥讲不出一句话?也许这样最好,我早已和她没什么好说的,最摒弃虚伪的人。

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半夜,被别人敲开房门,说了一大套,实质是来捉奸,我无处发泄我内心的委屈和愤怒,推门走到阳台上,任咸湿的海风吹打。

混身冰凉后,头脑也开始冷静,江心遥说担心林启正会做傻事!我不禁也担心起来,想起他手腕上的伤疤,我更不能自制的回房,换衣服,拿了手机跑出去。

站在漆黑的夜色里,我镇定一下自己,想林启正可能去哪儿?

最先跑去第一次在三亚他烧自己的照片给他母亲看的地方,我只大概记得那个方位,急匆匆跑过去。远远地看,根本没人,又沿着海滩向右,到我看节目他在我身后看我的地方,也没有,又往回走,也许他已经回去?也许江心遥已经找到了他?也许…我不敢想下去,心里害怕极了!抬头看看天空,星星和月亮都不见了,周围格外的黑,只有海浪的声音哗哗地响。我不禁叫出声:“林启正,你快出来!”

“林启正!”我一边走,一边把手围成喇叭形,大声地喊叫,但我的声音传不了多远,就被海浪声吞没。

“林启正!林启正!你在哪里!你快出来!”

“邹雨!”我隐隐听到叫我的声音,是林启正的声音,我站住,怕是幻听,又叫了一声:“启正!”

“我在这儿!”我顺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林启正在我前边不远的地方正从躺着的姿势坐起来。

我欣喜地跑过去,一下子跪坐在他的身边,沙滩非常湿,可以挤出水来的那种湿,下了那么大的雨,一定是湿的。

我看着坐起来的林启正,他一定是躺了很久,身体是僵直的,连脸也显得很硬,只有眼睛闪着灿灿的光芒:“你怎么在这儿躺着,地这么湿!”我说。

他说:“邹雨,我在想,如果你不在了,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做这些事儿,忍了这么多的意义是什么?”他的语气凄楚无助。

现在我不能顺着他的思路说话:“我为什么不在?我会一直看着你,你一定要实现你的目标,这样才对的起你自己!”我一边说一边拉他起来。

他不起来,伸出手摸我的脸,然后把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我觉得他的脸像一块冰,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真不知道,我的一个错误的决定让你受多少委屈,我不能关心你、爱护你,还要伤害你,我真的恨我自己。”

我拉开他的手,让我们面对面,我要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启正,是我自己选的路,不要担心我。赶紧回去吧!”我拉他起来。

两个人相扶着站起来,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说:“江心遥去饭店找我,她担心你!”

林启正不说话,他握住我的手:“她没为难你?”

我摇摇头。

他把我搂在他怀里:“邹雨,我是个不知福的人,受苦受难是罪有应得,可是,我想让你不受一点儿委屈。”

我有要哭的感觉!

林启正坚持把我送到饭店门口,我走进饭店回头,他还站在哪儿看我,借着灯光,我冲他摆手,他固执地站着,我只好先走!

重新躺在床上,刚才江心遥的到来,引起的委屈和愤怒都已消散,就像我对林启正说的,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当然要承担后果,江心遥做的,也是一个名正言顺妻子的正常反映吧!

那么多人都爱我

又是被铃声吵醒的,我闭着眼睛分辨是什么铃声,然后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美女,赶紧到餐厅吃早饭,我要走了,你也不来送送!”是于占元,确实应该送送他。

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我马上来!”

匆忙的洗漱完毕,跑到餐厅,于占元和他老婆坐在很显眼的位置上等我。

我先拿了杯咖啡坐在他们桌前:“我是想着送你们,昨天睡得太晚…”我心里很不好意思。

于占元老婆摇摇手说:“看你的黑眼圈儿就知道,你准一夜没睡,女人,你要爱惜自己!”说着,搂着我的肩膀咯咯地笑。

于占元也笑:“老吴病了,正打点滴呢,发烧快四十度了!”

也太脆弱了吧?就淋了雨!我不是也淋雨了。

“他是急火攻心,外感风寒凑一块儿了,再说他哪儿受过这种罪?”于占元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接着说。

说得也是!

于占元看着我说:“你下午要走,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他,就在他房间1726号,要不,下次有活儿,我不找你了!别没情没义的!”话说得很重,语气却是和蔼可亲的。

我点头,于情于理,我都是要去看望的,再说我怎么敢得罪于占元,这可是我的一大财源,送他们去机场的汽车已经在等了,于占元的老婆竟跟我拥抱告别:“邹姐,我告你,吴桐要是说喜欢你,别答应他,让他踢踢铁板,我喜欢看他狼狈的样子。”她伏在我耳边说,这人什么趣味。

于占元把他老婆从我身边拖开:“别出馊主意,邹雨!”于占元很少叫我的大名,也很少这么严肃,我立马觉得严重了:“我不敢说吴桐是好人,但他绝不是坏人。”这两口子绝对是两口子,说话的趣味一样。

送走了他们,我回到餐厅继续吃我的早餐,吴桐已经不是我能躲得开的了,但直到走到吴桐的房门口,我依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房门半开着,一只长沙发上,吴桐歪坐着,一只手上插着针头,吊瓶用铁架子支着,挂在一边,我敲敲门,走进去。

吴桐看见我,坐正了一些,拍拍他旁边示意我坐下:“我等着你来看我呢!”

护士听了这话,看了看吊瓶里的药水说:“一会儿,药快滴完了,就打医务室的电话。”说完轻快地走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我打量他住的房间,是个套间,外屋有沙发,写字桌,桌上有笔记本电脑和很多书、文件,里面是张超大的床,房间宽敞明亮,窗子开着,海风吹动着窗沙,翩翩起舞。

“你没什么不舒服?”吴桐问我。

我摇摇头。

两个人一时无话,只静静地坐着,要不是海浪的声音传来,我想,点滴滴下来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他穿着黑色的体恤,白色棉麻宽松休闲的裤子,脚上也是一双夹脚趾的皮拖,脸有些潮红,身体很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我说:“要不要躺在床上,会舒服一些!”

他摇头。

我又说:“吃没吃早饭,吃点咸的?”

他说:“不想吃!”

“吃了东西才有力气,病才能好!”讲了一套我小时候生病,妈妈讲的话,说着我就走到他办公桌前,拨送餐的电话:“请给1726房间送一碗汤面,卧两个鸡蛋,再要一杯西瓜汁,汤面放一点儿胡椒粉调味儿。”得到应答后,我放下电话,不太想坐回去,就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沙发凳上。

吴桐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向我:“邹雨,我不想放纵自己,反复确认你是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直到昨天,我想,我已经确定了。”他说得并不流畅,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洒脱。

终于还是来了,我觉得嗓子干,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吃力地说:“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这句话把吴桐逗笑了:“我要你,不是要你给我什么?”

“我也没什么!”我接着说。

“我喜欢你!这你总明白了吧!非逼我说这么酸的话!”他以为我傻:“其他的我什么也不要!”如同低语,说给我听,也说给自己听。

我恢复理智,挺直脊背:“你要找什么样儿的没有?我不年轻,也没有好家世,还离过婚,再说我们互相不了解。”

“其他的都不重要!”又是四两拨千斤:“我父母都是高级干部,离婚两年,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孩子,工作你都知道了,基本上没什么业余时间。”他是发烧快四十度吗?

“ 可是,不爱你,也没关系嘛?”我像是在跟他讨论问题,并不是在谈论自己的事情。

“那么多人都爱我,你怎么会不爱我?”他自恋的厉害!这句话说出来没有一丝羞愧的样子。

我想江心遥大概是爱林启正的,那么多的女人爱林启正,她怎么会免疫,就像吴桐说的这句话。

他一定看出我走神儿,就站起来说:“我们交往吧,就像你和网球教练那样!”

外面有敲门声,送餐的来了。

我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

我把他写字桌上的东西挪了挪,示意服务生把面条汤和西瓜汁摆好,又替吴桐把吊瓶的支架挪在桌边,他很配合地走过来,坐下。

服务生退出去。

我说:“快吃吧!凉了不好!”

“我等你回答我呢?”他盯着我,目光温和,可我感觉咄咄逼人。

不过一次说清也好,我也不喜欢托泥带水:“你跟唐宁比起来,我觉得他更有优势!”我已完全冷静。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饶有兴味!

“他和我一样,是个普通人,我们以婚姻为目的交往,都希望过简单的生活!”我想到唐宁,和我们刚刚开始的交往,我和唐宁之间确实有许多契合的地方,过去我没有细想过,现在,我倒很快地总结出来。

他好像一下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我也想过简单的生活。”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嬉戏的神采:“如果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结婚!”

我对他的态度有些恼怒:“我不想和你这样的人交往!”他不是听不明白吗?我们就来直接的好了。

他闭了闭眼睛,好像我的声音太大了,很难以忍受似的,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沉默了半晌,我说:“我的感情生活很失败,对异性的吸引力有多大自己很清楚,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他睁开眼睛,低着头说:“除了我在国外学习的几年外,从我懂事起就生活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对这件事儿我很清醒但无力改变,我想我回到自己的家里,应该有个真实的老婆,她会跟我哭、跟我笑,甚至骂骂人,撒个娇,发个混,当然我也可以对这样儿对她,我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听起来像是矫情,可对他也算是不如意!

我想了想,这个理由还说的过去。

我的电话响,联络官小张告诉我,半个小时后,有车在饭店大堂外等我,去机场,我说好,我马上就到。

收了电话,我对吴桐说:“我要去机场了,车等着呢!你好好休息养病!”

他看着我说:“真实的世界真这么残酷吗?我发烧四十度,刚坦白感情,对方说走就走,连句话也不给?”他有些怒气。

刚回到真实世界就受不了了,我心里嘲笑他。

他拿起写字桌上的电话,按了几个键说:“把邹律师的飞机票退了!”然后把电话摔下,拔出手上的针头,站起来就往套间里走。

药水顺着针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地毯湿了一片。

心里又急又气,像听见水声想上洗手间一样,我看着顺着针头滴下的药水,受了传染,眼泪没有任何预感地流了下来。

可能是一直没听见我的动静,吴桐又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我流眼泪,有点儿手足无措,呆了一呆说:“你说不过我就哭!”

我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你不讲理!”说完眼泪不争气地有流下来。

他走过来,长臂一伸就把我搂在怀里,脸在我的头发上蹭:“别哭了,你要非走,我让他们重新给你买票!”

我一把推开他,他站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到套间的门框上,痛得顿时蹲下身。

我跑过去,想扶他,他摇摇手,不让我动他。

我懊悔不已,他发着烧,又没吃什么东西,身体发软,一定是晕乎乎的,我怎么可以这么恼羞成怒地无情无理?好像过了好久,他一只手扶着门框,想站起来,我扶他,他顺势拉住我的手:“真实的世界太残酷,痛死了!”现在还能开玩笑!

他的玩笑化解了我的难堪,他拉着我的手,走到床前躺下:“给医务室打电话,让他们带点外伤的药来!”

我乖乖地给医务室打电话,告诉他们吴总的点滴打完了,另外再带点外伤药。

医务室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连主任带医生护士一共上来五个人,一开门把我下了一跳。

鱼贯地到了吴桐的病床前,主人说:“吴总,外科大夫和外伤药都来了!”

吴桐翻了个身,后背朝上说:“摔了一跤,磕门框上了!”

外科大夫翻开他后背的体恤衫,后背靠右侧一片青紫,我闭了闭眼睛,我怎么使了那么大劲?

外科大夫顺着他的脊椎从上往下按,一边按一边问:“痛吗?”

吴桐不说话,想必是痛。

大夫又让他抬胳膊,抬头,然后说:“骨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皮外伤,先给您上点儿舒筋活血的药吧,如果不好,就得去医院拍片子。”他们并没带舒筋活血的药,一个小护士听了大夫的话,跑去取药。

另一个大夫把体温计拿出来:“吴总,看看体温下来了没有?”意思是让他试表。吴桐趴着,我看他翻身艰难,就捅了捅站在一边看着的小护士:“帮一下!”

小护士红着脸走上去,帮吴桐翻了身,又让他试了表,走出来看见那瓶正往地下滴的吊瓶,又收拾起来。

试了表,体温不见下降,医生建议他去医院,他不去,只得又拿了新的药水,再打。

等一切弄好了,大夫护士都走了,吴桐对站在门口的我说:“饿了!”

看看刚才的送餐,已经凉透了,又按原样让再送一份来,他在床上听见,就说:“你不饿?让他们多送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