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什么情况?卧槽这还得了!!

等解大将军后知后觉这种方式似乎不太恰当,穆帝已经紧紧抱着她不作声,等她将事情经过大略说了一下后,良久,穆帝才闷在她肩上,嗯了一声。

解般随口安抚:“这不是怕你知道老八那个事气着了,我就说点更严重的,逼你一下。”

穆帝声音都带着淡淡的虚脱:“你这哪是逼我,休衷,你吓死我了…”

“唔…哦对了,老臣还做了一笔买卖。小塘怀上了一个,先看看,若是全胳膊全腿儿的,陛下说话老臣抢人。”

“嗯。”

“若是这个不行,那等着下一胎,再抢。”

“嗯。”

“陛下你先养着,老臣怕手太重容易弄死,回头小塘找我拼命…”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叡容

大穆始帝八年,启怀王娶正妃聂氏,育有长女,名当楠,封和熙郡主。

众臣彻夜不眠等着消息,虽然等到皇嗣顺利产下的消息,然而是位小郡主的消息还是让大多数人大失所望。

一直到始帝十四年,聂小塘才不负众望又怀上一胎。其实在几年前也有一次,但是由于被群臣明里暗里的逼着,心绪焦急烦躁,不甚在一月的时候就流失。

然而始帝十四年在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穆帝突发晕厥之症,召集了全体御医都束手无策。此刻朝政由一字并肩王解休衷暂为执掌,但是由于裴丞相与薛太傅的极端不配合,朝廷秩序一时间紊乱,叱殄皇城鸡飞狗跳。

最终由叡容皇太后的出面听政才将这个局面镇压了下去,这也幸亏皇太后治理及时,最终将一桩祸事扼杀于温床。

这个祸事在皇室中最为常见,就是逼宫。

由于庆钺太上皇还健在,身体倍儿棒,而且身处北方庆钺行宫,天高皇帝远,他就对养在膝下的小儿子虞留昶非常溺爱,这使得虞留昶的性子有些长歪。

十几岁的虞留昶在庆钺行宫待得都腻了,无数次向往过叱殄帝城。在他七岁的时候有一次入京的机会,可母亲姣太妃害怕穆帝会对他不利,便让太上皇拒了此事,随后他就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

虞留昶非常不甘心,在他如此憋屈的情况下,黎槐的旧党联系到了他。黎槐的皇室虽然如今都死得七七八八,然而复国的不仅仅是皇室,还有在大穆朝中郁郁不得志的各大世家。这个事一旦搅合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始帝十四年的初春,趁穆帝晕厥之际,大穆九皇子虞留昶私下擅自进京。

黎槐旧党的兵马都是秘密布置,然而真想在穆帝无法理政的时期抢夺政权,必须除掉的有几个人。其中位列榜上第一位的,是叡容皇太后。

虞留昶非常不以为然,嗤笑道:“不就是一个安享晚年的皇太后吗?有何可惧?依本殿下的意思,要杀的,应当是一字并肩王解休衷!”

黎槐旧党的头领冷笑:“能同时笼络镇压裴辛越、解休衷与薛儒三位大臣的女人,若真是个安享晚年的,九殿下以为我们还会找你吗?”

虞留昶还犟着脖子:“你凭什么这么说?”

头领沉声说:“就凭这个女人现在就坐在帝殿上听政,还不是垂帘!”

… …

虞留昶的人生十四年都是顺风顺水,根本没想过有挫败之事。于是当黎槐旧党跟他说依计划行事后,他就兴冲冲跑去了帝宫,然后开始跟老谋深算的皇太后玩感情牌。

可想而知,皇太后的反应就一个——这猴子是从哪里窜来的?

虞留昶张口就开始拉关系,声音带着张力和诱惑:“皇太后娘娘,其实本殿下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你不废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披皇袍,成为千古女帝呢?你完全有这个实力,就像我也有,只是你少了我的野心,所以我们如今的地位——就是这样,不尴不尬。”

皇太后看了他半晌,忽然对他说:“你站得太高了,所以你听不到众生的癫狂嘲笑,也看不到世间的喜怒哀乐。”

他怔了一下,没想通:“这有什么关系吗?”

“得民心者得天下。”

虞留昶这回听懂了,随即大笑:“妇人浅见!妇人浅见!”

皇太后拿着笔一遍一遍蘸墨,等他笑完了,才提起了笔浸入了旁边洗笔的玉筒中,墨色瞬间晕开一片:“皇帝轮流转,你生前死后,你是你,世间是世间,你得不到世间,也扭转不了它,那么坐在皇帝之位上的,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没有人能拥有永远,你所得到的一切终会失去,包括王朝,包括你自己。”

她重新提起那只被洗得没有了颜色的毛笔,荡了荡水:“一无所有,重归于白。”

虞留昶懵懂得听不出个所以然,但却不由自主后挪了一步,呆愣地看着那个不动如山的女人,她面色如初,眼中却带了独属于诸天神佛的悲悯。

“你不要太得意!”虞留昶稳住了自己,“帝宫内外可是埋伏着五百多个刺客呢!”

皇太后无声地笑:“年轻人有朝气是好事。”

这一声后,突然殿外传来大量熟铁摩擦的声音,一队队禁卫列队而来,鱼贯而入,最终将宫殿围成了黑压压的一圈,像是群鸦的巢。

虞留昶不知所措之时,禁卫突然从中间分开道路,一身黑氅的解休衷佩剑走来,铁靴每一步都像是敲在虞留昶的心上。

虞留昶瞪大眼睛看着她毫无表情的面容,深黑浓粝的眼线勾了眼角,添上沉甸甸的杀气。这本是朝臣在气血不足时抹上的装束,在皇帝面前显得更精神一些,然而在解休衷脸上,阴沉倒是多了几分。

解休衷没有多话,上下打量了虞留昶半晌,抬起了手。四方的禁卫瞬间扑上,像是捕食一般压制住了虞留昶。

虞留昶懵了,等被捆了才大喊道:“帝宫内外还有好多刺客!你们别不当回事!”

解休衷本来正准备向皇太后行礼,闻言看了他一眼,说道:“是啊,一共五百八十二个,你要去看埋的地方吗,九殿下?”

此时皇太后起身,走近了胸膛急速起伏的虞留昶,擦身而过时将手中一册书拍在了他胸前,他没有手接住那本书,只能任由它啪得一声跌在地上,那是一册拓本,上书几个大字《论逼宫七十二策(附破解法)》。

然后他听见皇太后在他背后说:“好好读书,少做梦。”

… …

始帝十四年的叛乱几乎没有激起什么波澜,甚至很多人都不曾知晓这个事。

大穆九皇子虞留昶就直接留在了叱殄皇城,只不过与半死不活的三皇子一同被软禁,且因为逼宫的罪名,削去了他的膝盖骨。

皇太后做事永远会粉饰得平平淡淡,刑部侍郎即刻被任命为钦差大臣,远赴庆钺行宫,赐死九皇子的母亲姣太妃。

解休衷曾就此事问道:“娘娘,您认为此事,姣太妃有参与?”

皇太后闭眼假寐,脸上还盖着一册话本子:“她肯定是默许,甚至太上皇也默许了。”

“那太上皇?”

“他老得快死了,本宫用不着送他一程。”

春分时节左右,穆帝终于从昏厥中醒来,精神欠佳,却还可以休养一阵。皇太后在执政期间已经将朝堂完全梳理了一遍,甚至将隐于帝朝之下的势力也顺了一番。

大穆始帝十四年清明,穆帝的生母百里氏,叡容皇太后请辞远走。

这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然而没有人敢于制止。原先皇太后只是去了大穆最东边的六赫海滨的漾非行宫,当穆帝得到皇太后置船的消息时,才觉得这不对劲。

穆帝随即命裴相监国,随后与授王解休衷立即赶往六赫海滨。抵达六赫海滨的那天浓雾弥漫,皇太后已经将要踏上船,那船并不大,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临着水岸,穆帝的衣袍被狂风吹得凛冽,发冠下散落的乌发如水中肆意的墨。

他定定凝视着浓雾中的船泊,雪肤鸦瞳的女人一身冰白的长裳,袖口是水纹的蓝。她回首的那一刹那,像极了许多年前,在寒冷的北穆戍,冰神诞生在王都。

“母后要去哪里?”

“去不能及之处。”

“既然不能及,又为何要去?”

“人生来将死,又为何要生?”

穆帝蹙眉:“母后是想一心求死?”

“不,没有想过死,我只是想找一个人,求一个答案。”

“大穆境内,竟没有这个人?”

“他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皇太后抬头仰望被浓雾笼罩的星光,“远到我必须要去找的地方。”

“那是什么人?”

“公子芥。”

穆帝垂下眼眸,似乎在思索这个名字,许久后才有了一点印象:“是一个…写书人?”

皇太后笑出声来,她的笑声清冽如泉,却带着千万年冰封过的苍凉,像是风云轮转呼啸,荒凉了一个时代。

“纳须弥于芥子,芥子生万物,万物化世间。陛下又怎知,你我不是芥子?抑或者,你掌控的万里河山,也许只是他人掌上一粒小小芥子,连你的悲欢离合,不过是给这芥子增添颜色?”皇太后说,“公子芥是写书人,然书为何物?书纳百川纳你我,书就是一个世间,你又能保证,自己不容身于一本书中?”

“孤是大穆的帝王,做不到的事太少了,这样也会容身书中?”

皇太后笑吟吟:“那你能长生不老么?”

“…”

“有很多事你做不到的,无论你的成就有多么辉煌。你改变不了过去,也预见不了未来,你必然会下令杀掉前朝的旧主,也无法阻止未来大穆在虞氏子孙的手中坍塌。你抗争你不甘的一切,变得更强,变得更傲视一切,可是改变不了的依旧改变不了,这就是世间的规则,也是一本书的规则。”

过了很久,穆帝倦怠下来:“母后找的,其实不是真正的公子芥对么?”

“我找的只是一个答案,如果有人能够回答我,不是公子芥也无所谓。”

“关乎芥子?”

“不,关乎爱。”

穆帝抬头,皇太后走上前,轻轻帮他理顺头发,拨开他的护额,然后吻在他的额头:“孩子,我不会留给你我的生老病死,我爱你。”

然后她回到了船上,船帆张开,被风鼓着,驶向了远方。

这个雪肤鸦瞳的百里氏女人越离越远,她的身影没于滔滔海洋,如冰雪溶于温水,再不归来。

在后世的《大穆史·叡容本纪》中,被穆始帝追封为“无极叡容皇太后”的那个女人,是无数史学家都不曾研究透彻的传奇,连她最后的去处都无从考证,那一笔“再无所踪”的意味深长让她的一生覆上了最神秘的颜色。

大穆清流之首的薛儒曾经感慨:“她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她的美,不容老去,也不容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长生

大穆始帝十五年,启怀王妃聂氏育有一子,过继为皇帝膝下嗣子,群臣请封太子。

此时穆帝已经四十有余,且不说他去年突发的昏厥之症究竟为何,单单就论年龄,已经等不起启怀王再有下一个孩子。培育一个帝朝继承人所耗费的精力是巨大的,时间让他只能赌一次。

启怀王早就给此子取好了字,字荒商。送入宫中时恰逢十五月圆,穆帝坐在御座上接过那个细嫩的婴儿,沉默看着他很长一会,才低声道:“满月如霜,奉烈关邂。赐名月关吧。”

翌日,穆帝下诏书,顺应天德,封皇家嗣子虞月关为大穆太子。

人过中年,常常脾气反复无常,解休衷表现得最为显著,性格愈发孤高桀骜。莫约是被去年穆帝的晕厥刺激了,发作了整个御医院,在没有大夫可以说出个所以然之后,这股子混合着焦心和愤怒的脾气最终引起了一次震动。

这同时也是她人生的巨大污点,后世无数人指摘曾经雄才伟略的一代名将的也是因为她的中年□□。为求得长生之术,解休衷曾经劳民伤财,准备铸造一座长生宫,并且搜罗十岁的童子用作大祭祀。

幸亏她这些事做得并不隐晦,最终被穆帝得知并且强制她悬崖勒马。

在穆帝跟媳妇进行深刻的谈话之时,解休衷永远不变的还是她奇葩的思想。

解般这么跟穆帝阐述自己的中老年宏愿:“在老臣的权倾朝野之下,被贬谪的边疆大将勾结黎槐旧党叛乱,皇家嗣子因为争夺最后继承帝权而互相倾轧出卖,老臣跟陛下把酒问青天,贴个皇榜,召几个术士,要么用胎婴炼丹,要么差遣童男童女出海寻仙——至于叛乱争权的?陛下,老臣身子骨还利索,解决黄口小儿,还会磨伤了伯浊不成?”

穆帝翻着折子沉默:“…”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中老年宏愿?

解般还在高处不胜寒:“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九殿下是个没脑子的,现在依旧不成大器;如今边疆大将是老臣的忠属,老臣说一他不敢说二;至于黎槐旧党,好像都没熬过十几年前的那个冬天;皇家嗣子…荒商也算是独苗苗。陛下您看,老臣只剩下走长生不老这条道了,这您也不给老臣个达成愿望的机会?”

穆帝看着她沉默:“…”

休衷你的语气要不要这么欲求不满啊…

穆帝思考良久,最终整理好思路,跟解大将军讲道理:“休衷,首先你要明白,长生不老那些都是骗人的,没有万中有一,都是。”

解般撑着头,她近日来都没睡好,神情疲惫:“陛下别这么肯定…”

穆帝抬手抚摸她的头发,轻声说:“其次,修什么长生宫还不如修帝陵,人死能死个千秋万载,活着可活不了那么久,将安葬的地方修得舒服些更重要。”

“…”

“最后,我说了半辈子是你的,就一定会陪着你。”穆帝用头抵着她的额,声音孤寂如雪又温暖如棉,“认真地过,半辈子也会很长,痛痛快快,别留下遗憾。”

解般的一生中很少露出无力感的神色,她一生的在硬拼,拼过了就赢,无法拼就舍弃,但是这一次她却是无能为力:“我想你活下去,但是…这不是杀人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是不能做到,所以别去做了。”穆帝微笑着紧握住她的手,“休衷,殿外风雨飘摇,陪孤在此先偷个半刻闲情。”

… …

大穆太子虞荒商的资质一般,兼任帝师的薛太傅只作出中肯评价:“守成之帝尚可,成就不了功绩。若决定此子为二世,怕是陛下还要为此铺不少路。”

说是一出生就过继,然而穆帝与解般都不会养婴孩,加之政务繁忙,荒商在会走路之前都是启怀王夫妇在照看。之后见到穆帝,身为嗣子本应称一声“父皇”,然而虞荒商脑筋转不过弯,也不知是否天性,从始至终叫的都是“皇叔”。

启怀王为此澄清了不少次:“皇兄,这可不是臣弟教的…”

穆帝没理会这种小事:“无妨,不论他叫什么,只要不犯大错,将来帝位都是他的。”

启怀王忧心忡忡:“荒商他实在是愚笨,臣弟恐他担不得天下大任…”

穆帝沉默了一会,忽然道:“孤听闻你认了聂氏的头一个孩子为义子,如今在叱殄颇有才名,有空带进宫见见面,若是真才实学,以后也会是荒商的助力。”

启怀王哦哦的答应:“元轩侯啊,那是个好孩子,下次带来,下次带来。”

虞荒商在启蒙阶段,老师的阵容就非常强悍。授课古文书法的是文臣清流之首的薛太傅,讲解为政之道的是当朝百官之首的裴丞相,兵法阵图则是洪昃侯霍侯爷,而武艺方面就是解大将军,至于帝王术与驭臣术由穆帝亲自教授。

大穆始帝二十二年,虞荒商甚不满意自己的名讳,笔画太过简单没有震慑之气,便向他皇叔讨了个便宜,将月关二字重组为一字,此后便称作虞朕。

由于虞荒商并不是帝王之才,穆帝又给他安排了许多托孤大臣辅佐,而这些大臣是将他从小看到大的,以至于荒商登基之后还一时半会以学生之礼对待那些大臣,遇事还常常自谦道:“朕拿捏不准此事,老师如何看来?”

薛太傅曾数次指正他的自称,然而在史官们的记载中并无确切,大穆后世的史官终究将皇帝真正的自称揣度猜测了好一阵子。

面对太傅的教导,屡教不改的虞荒商,最终不在意地笑道:“朕总归长眠史书,自称确否,何用言明?”

薛太傅听闻,默叹半晌,再不言说。

作者有话要说:

半世

大穆九百年的辉煌中,《大穆史纪·君臣录》翻开的第一页,总是最为传奇的故事。

若是论到解休衷此人,在史书中的争议非常大,褒贬不一。有人说,她身为当代天下第一名将,才华确实是名副其实,研制出的五更秘药十三种,是罕见的大杀器。但是同时,她也是被骂得最尖锐的。首先她的“忠”受到了无数人的质疑,其次她的手段没有道德,阴险非常。且她在大穆的官场,与不少贤良官员交恶,若不是大穆始皇帝无条件的庇护,恐怕她的下场比远仲王解远意还要惨烈。

然虞授衣此人,沉默隐忍,控制力非常强。不了解穆帝的人,很容易怀疑这么温柔的皇帝真的能统御整个朝代?事实证明,穆帝完全有能力顶住整个朝堂的压力去保护一个人。解休衷看似确实比穆帝强悍很多,但是没有穆帝的包容与分担,解休衷不可能活那么久。

就如同上古名剑榜上位列第四的“瞳俑”,最为锋利也最为脆弱,然而它能比“飞花落雪,空不若剖”的排名第二“剖雪”存留时间更长,不是因为它的凌厉保全了它,而是因为,它的剑鞘,是由名剑榜榜首之剑——焚芥熔炼后敲打而成。

所以它万坚不摧。

穆帝与解大将军的确不是天合之作,也不门当户对:一位隐忍寡言的帝王,一个神经无常的将军,他们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也许唯一一次的见面就是那年那月那日远仲王府,他送去一篇祭文,她趴在棺盖上,认真看完。

于是奉烈关马革裹尸,她不知道他;于是黎槐举国被屠,他见不到她。

但是一颗不死心的重生,终究结了这一世渺如轻烟的缘分。

永不弃的誓言,让他不顾帝王之尊,千方百计顺着她,终究将这缘分持续了那么久,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