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昭仪娘娘已经回宫了,只是不肯到皇极殿来,奴才只得让沁芳先送她回了凌波殿,这会儿已经差了太医过去看着了。”孙平回话道。

夏候彻闻言抿着薄唇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摆驾凌波殿,朕过去看看。枸”

“是。”孙平应声,连忙叫了宫人准备油衣油伞。

夏候彻侧头望了望他,道,“罢了,你就不必过去了,留在皇极殿,若是再有朝臣过来有折子的便留下,若是再有别的要紧事的,就让人写下了留在书房,朕回来再处理。”

他不去看到她平安无事,也没法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理政畛。

“是。”孙平垂首回道,看着夏候彻准备动身,又上前道,“皇上,钰昭仪娘娘看来状况不怎么好,皇上若是真心心疼着娘娘便顺着她些,火化上官大人的时候,奴才瞧着都揪心。”

夏候彻紧抿着薄唇点了点头,举步离开皇极殿,带着宫人冒雨前往凌波殿去。

孙平站在殿外,望着雨中远去的一行人,不由长长地叹了叹气。

皇上这一回,是真的伤了钰昭仪的心了。

凌波殿。

沁芳一进门便吩咐宫人准备热水姜汤,自己先扶了人进内殿坐下,赶紧从衣柜里找了干净的衣服出来,“主子,这湿衣服再穿着会生病的,赶紧换下来。”

凤婧衣疲惫地想要找地方坐下,可胸中阵阵翻涌的血气,让她不由按住胸口弯腰呕了出来。

“主子…”沁芳拿着衣服一转身,看到地上一滩暗红的血顿时瞪大了眼睛,也不顾手里的东西连忙奔了过去,泣声抚着她的后背道,“主子,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凤婧衣在她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仿佛已经抽空一身的力气,疲惫地一动也不想再动。

“主子,我们先把衣服换了,叫太医进来给你瞧瞧。”沁芳一边拿着帕子擦着她嘴角的血迹,一边说道。

凤婧衣靠着椅子,疲惫地闭上眼睛,“沁芳,我累了,我想睡一觉。”

“主子,先把湿衣服换了,换了奴婢扶你回床上睡。”沁芳哽咽声音劝道。

可是,闭着眼睛眼睛仿佛睡着了的人却再没有回应。

“皇上驾到!”外室传来太监宣驾的声音,随即便是宫人们跪安见驾的声音。

她并不希望夏候彻这个时候出现,可是这里是大夏皇宫,她一个宫婢又哪里拦得住圣驾。

主子这样睡着了也好,睡着了起码不用面对着那个人。

“素素?”夏候彻掀帐大步进来,瞧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唤道。

沁芳欠身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夏候彻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刚走了两步踩到了什么湿湿的东西不由低头瞧了瞧,倏地一抬头道,“哪来的血迹。”

沁芳咬唇忍住眼泪,哽咽着回道,“娘娘方才进门呕了血,奴婢还没来得及收拾。”

“那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宣太医过来!”夏候彻几步走近道。

“主子这一身湿衣服还没换下来,穿久了会生病的,奴婢叫了她,她却睡着了。”沁芳坦言回道。

夏候彻拧了拧眉,道,“你去准备别的吧,衣服朕帮她换了。”

“还是奴婢来…”沁芳话还没说话,站在她面前的人已经将靠椅子里睡着的人抱着进了浴房。

夏候彻一边朝里面走,一边催促道,“把衣服拿进来。”

这秋日里天已凉了,她又刚淋了雨,里面有温泉换衣服会暖和些。

沁芳咬了咬唇,还是拿着衣物跟着进了浴房。

夏候彻解开她身上的湿衣服,这才看到里面白色的里衣全是一片刺目的血红,不由目光一紧,“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昨天也不见她受伤…”沁芳红着眼眶泣声说道。

夏候彻抿了抿薄唇,想来是之前孙平去找她之后,她被人所伤,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太多,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奴婢去拿药过来。”沁芳慌忙跑了浴房,去找外面候诊的太医拿伤药。

夏候彻拉开她里衣的衣襟,这才看到里面包扎过的伤口还在不断渗着血,不由敛目深深吸了口气,拉过边上的毯子裹在她的身上,低头心疼地吻着她冰凉的额头,“素素…”

沁芳拿了药进来,道,“皇上,药拿来了。”

“你出去准备些驱寒的汤药吧。”夏候彻吩咐道。

“是。”沁芳躬身退了出去,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痕。

夏候彻拆开她包扎过的伤口,小心翼翼地重新上了药包扎好,拿湿的巾帕擦去她身上的血迹,方才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掌。

他伸手摸着她苍白冰凉的脸,幽幽叹道,“素素,你这样可让朕怎么办?”

可是,紧闭着眼睛的人却没有一丝反应。

夏候彻起身将她抱出去放到床上,朝着帐外道,“太医!”

几名太医连忙掀了帘子进来,“微臣给皇上请安。”

“行了,做你们该做的事。”夏候彻扫了一眼道。

“是。”

几名太医连忙到了床前为床上的人诊脉,各自把过脉搏之后商议了一番,为首一人上前回道,“皇上,钰昭仪娘娘是郁结在心,这几日有伤在身又太过劳累了,加之今天又淋了雨着了风寒,奴才们开了方子让娘娘每日服用好生调养一番,慢慢便能调养回来的。”

皇上这般紧张钰昭仪的病情,若是说得太严重了,他们免不了又是一顿罪责,只得设法慢慢给钰昭仪用药调养。

夏候彻敛目点了点头,道,“即日起,你们每天留两个人在凌波殿轮番守着,钰昭仪的病情有任何差池,朕唯你们是问。”

“是,臣等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好钰昭仪娘娘。”几名太医连忙跪了一地回话道。“行了,出去吧。”夏候彻道。

太医们躬身退了出去,内殿一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夏候彻到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不由拧眉叹了叹气。

沁芳煎好了驱寒的汤药进来,走近道,“皇上,药好了,奴婢来喂主子喝了。”

夏候彻侧头望了望他,伸手拿过了她端着的碗道,“朕来喂吧,你再去炖碗参汤过来。”

沁芳抿了抿唇,还是应了下来,“是。”

这两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想来她在宫外也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饭,这才几天的东西又清减了不少。

夏候彻坐在床边,耐心地喂了床上的人喝完了一整汤药,执着帕子拭了拭她脸上的药汁,沉默地坐在床边,没有离开,却也没有说话。

上官敬即便不是他亲手所害,可也是因为他的原因还送了性命,这个结只怕素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解得开。

原泓追查的结果说,跟着她一起冲进宗人府的那些人是北汉人,那么想来便是卞嫔想要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故事安排的。

果然南唐长公主已经和北汉鸿宣太子勾结一气了,而让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卞嫔为什么要那样处心积虑地杀掉上官敬。

仅仅是因为上官敬和素素投靠了他,可他却又隐约感觉还有着别的所不为人知的原因,只是一时之间他还想不明白。

他正想着,床上的人似乎动了动,他连忙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睡着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满头大汗,似是做了可怕的恶梦,整个人都抽搐颤抖着。

“素素,素素,快醒醒!”他将她扶起靠自己身上,轻拍着她的脸想要叫醒她。

可是,睡着的人却怎么也醒不来,在那个黑暗绝望的梦境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她梦到,她站在刑台上观刑,看着卞玉儿被断手断脚最终腰斩。

然后画面一转,她也被那样送上了刑台,一样地被斩断手脚,受了腰斩之刑,她的血流了一地却怎么也死不了…

于是时间过得好慢,好慢,慢得可以感觉到每一滴血渗出身体化为冰凉。

沁芳在外面听到声音连忙掀帐赶了进来,到床边一看情形跟着跟唤她醒来,可是沉沉睡着的人却怎么也没有睁开眼睛。

“宁神香,宁神香…”她喃喃说着,连忙去柜子寻出了宁神的香料点着,想要这样能让她睡得安稳些。

夏候彻在这里守了一夜,凤婧衣也整整做了一夜的恶梦。

夜里的时候雨停了,黎明将至的时候孙平带着几个皇极殿的内侍过来,向沁芳询问了里面的状况后,在帐外道,“皇上,早朝的时辰快要到了。”

在床边静坐了一夜的人回过神来,抬手探了探床上之人的额头,掖了掖被子方才起身掀帐出去,朝着沁芳吩咐道,“好好照应你家主子,朕下午得空再过来。”

“恭送皇上。”沁芳带着一众宫人跪安道。

夏候彻带上孙平离去,出了凌波殿方才问道,“漪兰殿那边怎么样了?”

“皇后和皇贵妃娘娘都安排妥当了,兰妃娘娘的灵柩今天出殡,就在下午。”孙平如实回道。

夏候彻敛目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说道,“等到了下午,朕再过去瞧瞧,你稍后去内务府瞧瞧,看看今年有什么新进贡的补身药材,挑好的送到凌波殿来。”

“是,奴才随后便去。”孙平回道。

暴雨过后的晴天,万里无云。

凤婧衣是在午后醒过来的,沁芳叫了太医进来请脉,又不放心地一再瞧着她,“主子还有哪里不舒服?”

“嗯,有些饿了。”凤婧衣靠着软垫说道。

沁芳不由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般平静的人,如果不是看到那双死寂苍凉的眼睛,她真的会以这个人根本不曾经历昨天的之前的那些恶梦。

可是,她宁愿她这一觉醒来,有悲痛伤心,有哭泣绝望,而不是这样恍若什么都不曾发生的平静,这样的平静该要多大的决心才能压下那一切,她不敢去深思。

“我睡了多久了?”凤婧衣问道。

“一天一夜。”沁芳如实回道。

“给我拿点吃的吧,我真的饿了。”凤婧衣道。

沁芳愣了愣,连忙叫人把准备好的午膳端进来,自己去给她倒了热茶,一回来瞧见她手里端着的汤,便朝宫人道,“不是说过了,主子不吃姜蒜的,怎么都不挑出来。”

说着,便准备接过她的汤碗,好去重新给她盛。

“没什么。”凤婧衣淡淡笑了笑,平静地将一碗汤喝了,连里面的姜蒜也吃了下去。

沁芳咬了咬唇,莫名有些难过。

以前,她不喜欢的东西,她从来不会沾的。

可是现在,似乎所有的一切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突地,外面隐隐约传来阵阵丧乐之声,凤婧衣不由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沁芳仔细听了听,方才说道,“漪兰殿的兰妃殁了,是今天这个时辰出殡。”

说着,摒退了其它的宫人。

“怎么死的?”凤婧衣问道。

沁芳重新给她盛了汤,到床边说道,“先前是卞嫔给她下了毒,似乎最后想起了以前南唐的事,好在墨嫣当时在,也就处理干净了。”

“嗯。”凤婧衣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夏候彻处理完漪兰殿的丧葬之事,方才听到凌波殿的宫人禀报说人已经醒来,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原本一路还在思量见了她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起上官敬的死,然而到了凌波殿,却是另一番光景。

她坐在床上靠着软垫正看着书,看到他掀帐进去,抬头望了望便问道,“皇上用午膳了吗?没用让沁芳给你准备些?”

他有些怔愣地站在原地,满腹思量的说辞竟无从说起,沉吟了好一会儿道,“嗯,还没有。”

凤婧衣望向一旁的沁芳,道,“去准备些吃的吧。”

“是。”沁芳带着宫人退下。

一寸温柔一寸凉17

良久,夏候彻松开她,抬手抚着她清瘦的小脸心疼地叹息。

“素素。”

为什么此刻她还在他眼前,她还是对他笑着,他却感觉这双眼睛再也没有自己了。

凤婧衣握住他的手,道,“我想把父亲送回金陵安葬。”

“那么远,以后你若想拜祭,只怕也难去一回。”夏候彻道栎。

“金陵总归是故土,也是上官家的根,父亲生前一直挂念,如今人都不在了,还是将她葬回故土安心些。”她柔声说道。

夏候彻抿着薄唇,叹了叹气,道,“好吧,明日我让人护送回金陵,葬家上官家的墓园。”

按理说,上官敬如今也是大夏臣子了,过世之后却送回南唐旧国安葬,这传扬出去并不是什么好事讣。

不过,他已经有负她的所托,这番再有拒绝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谢皇上。”凤婧衣浅笑谢道。

“你我之间,又何需言谢!”夏候彻拉了拉她的手,说道。

凤婧衣抿唇淡笑,搁下手中书卷便道,“嫔妾起来陪你用膳。”

夏候彻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有伤在身就别起来了,脑自己去就好。”

说罢,起身去了外面用膳。

凤婧衣目送他出去,帷帐落下之后她还是掀了被子起来,走近屏风后掀开盖着白布的白玉瓷坛,默然沾了三枝香插在紫金香炉里。

虽然她更想自己的人送他回去,可是眼下她不能再做引人怀疑的事,要想展开手脚,就必须先除掉傅锦凰,否则这个女人的眼睛还会一直盯着她。

这一次的事,横竖她和皇后是脱不了干系的。

她要想对付夏候彻,就要先一步一步除掉后宫里的这些绊脚石,才能无后顾之忧的与他周/旋,否则这样腹背受敌的局面只会再次重演。

她进宗人府的那些死士不是卞嫔派来的,那么便是傅家或者邵家的人无疑了,虽然当时比较混乱,但也隐约觉得那些人是出自北汉,想来她们是想夏候彻再次怀疑到她与鸿宣太子的事上,可是这突然出现的一个“南唐长公主”又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带到了另一个方向。

夏候彻只会以为那些人是卞嫔派来,用来引开大家的注意力,以便她突袭的障眼法,只怕一时之间还怀疑不到皇贵妃和皇后的头上。

但如今,她只有将错就错了,如果让夏候彻知道这些人并非卞嫔所派,那么对于卞嫔袭击宗人府的事他又会起疑追查,她必须另寻他法了。

夏候彻本就没什么胃口,准备的午膳简单用了些便又进来了,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不在却看到了映在屏风处的影子,不由轻步寻了过来。

屏风后是一个小小的隔间,设了一座香案供着一只白玉瓷坛。

他知道,那是上官敬的骨灰。

凤婧衣侧头望了望,抿了抿唇道,“皇上。”

夏候彻走近焚了香插到香炉之中,默然揽住她的肩头与她一同站着,只是薄唇一直紧抿着没有说一句话。

他知道,她心里不可能不怨她,以往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她会跟他生气,跟他冷战,跟他争吵,但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怕是对他已经寒心到极至,再也不愿相信了。

上官敬的死他无从辩驳,只是这个心结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开的,来日方长总会有解开的那一天,只要…她还一直在他身边。

“皇上,我父亲…真的是卞嫔的人杀的吗?”凤婧衣道。

夏候彻剑眉微皱,“怎么了?”

“嫔妾只是在想,那天卞嫔的人已经困住了,父亲却还是遇害了,凶手是谁?”凤婧衣秀眉轻拧,望了望他说道。

夏候彻想了想,说道,“那天孙平去找你,袭击你们的那两个神秘黑衣人,那天并没有在宗人府出现,朕在想是不是她们做的。”

“她们如果是卞嫔的人,昨天卞嫔行刑的时候,那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那天那两个人似乎并不是要我性命,只是为了阻止我跟孙公公汇合回宫,只怕这其中不仅是卞嫔的人,还有别的人也在推波助澜。”凤婧衣深深吸了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夏候彻叹了叹气,拥着她靠在自己怀中,吻着她的头顶,道,“朕会好好查清楚的。”

“嫔妾知道,皇上也是想保护父亲的,否则当天晚上就不会在那里了…”她幽幽叹道。

邵家和傅家的暗中手脚他不是不知道,傅锦凰你们既然趟了这浑水,又岂能容得了你们全身而退。

“最近皇后那里你不必再去请安了,安心留在凌波殿养伤,你父亲被害之事,朕会查清楚的。”夏候彻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抚道。

凤婧衣靠在他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沉吟了许久,探手抱住他的腰际道,“皇上,嫔妾只有你了。”

“说什么傻话。”夏候彻轻拍着她的后背,缓缓说道,“将来,你还会有我们的儿子女儿,等你老了还有孙子孙女…”

她失笑出声,仰头望了望他,“儿子女儿都还没有,你倒想到孙子辈了。”

夏候彻薄唇勾起,低头落下一吻,道,“都会有的。”

“嗯。”凤婧衣笑着靠在他怀中,望着香案上白玉瓷坛,眼底却是千里冰封的寒凉。

她想,她是时候需要一个孩子了,一个让这宫里所有人都寝食难安的孩子。

“皇极殿还压了一堆折子,朕该回去了,晚些再过来看你。”夏候彻扶着她从屏风后出来,一边扶着她上床躺下,一边道,“虽然才刚入秋,这几日也别出去吹风了,伤口没好也千万别沾着水了。”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她乖顺地躺下,含笑说道。

夏候彻倾身吻了吻她额头,起身道,“朕回去了,有事让人去皇极殿通知朕。”

“嗯。”她点了点头,目送着他送了帷帐,嘴角的笑缓缓勾成了清冷的弧度。

沁芳带着宫人送走圣驾,端着汤药掀帐进来,道,“南唐长公主被处刑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消息早晚也会传到北汉,主子要不要…设法通知上官将军一声。”

凤婧衣接过药碗,拿着汤匙搅了沈,淡声道,“不必了。”金陵那边,青湮他们总会想法告知真相,可北汉那边谁又会告诉那个人。

“主子,奴婢是怕上官将军心急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到时候…”沁芳有些担心地道,即便如今上官邑已经身为北汉太子,但也相信那份情意从来没有因为身份的转变而有所改变。

“如今大夏与北汉所有关卡都闭塞,我能有什么办法通知他,就算知道了想信只要他再打听,应该知道事情真假,我们不必再多此一举。”凤婧衣说罢,低眉将药一饮而尽。

沁芳抿唇沉默,其实想想也是,她们现在自己都岌岌可危,哪里还顾得上其它的。

次日午后,夏候彻带着方潜来了凌波殿取走了上官敬的骨灰,安排了人送往金陵安葬,她执意一起送到了承天门。

夏候彻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温声问道,“是先回凌波殿,还是在皇极殿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有些累了。”她疲惫地叹道。

“那就先在皇极殿休息吧,等晚些朕送你回去。”夏候彻道。

她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步向皇极殿。

她在暖阁休息,夏候彻似是担心他因为上官敬的事难过,特意让将折子都搬到了暖阁处理,以便能时时瞧着她。

她躺在榻上闭上着眼睛,似是睡着了,神智却是一直清醒着。

“皇上,楚王殿下有事求见?”孙平进来禀报道,似是怕惊醒了内室休息的人,声音压得很低。

夏候彻闻言有些意外,搁下朱笔道,“宣。”

不一会儿功夫,孙平带了人进来,楚王一撩衣袍行礼道,“臣弟给皇上请安。”

“你一向少来宫里走动,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夏候彻薄唇勾着笑意,问道。

“钰昭仪在宫外遇刺当日,臣弟也在盛京城中巡视,无意中与那两个神秘的黑衣人有交手,只可惜臣弟这病弱之身,又武学不精难敌两人让人给逃了,不过这几日追查之下又有些眉目了。”楚王禀报道。

“哦?”夏候彻剑眉微扬,望了望孙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