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没答应田川浩一,更没有拒绝。

走出四合院,看到湛蓝的天空上有鸟飞过,爷爷的心豁然开朗了。人的生命总有结束的那一天,而面前的这件事也该有一个结果。爷爷把药送到了韩胖子家,看着陈树把针扎在他身上,爷爷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陈树说清楚,他想让陈树帮自己拿一个主意。

陈树听了之后特别气愤,握紧拳头打在墙上,狠狠地说:“炸了他丫的,让他们祸害人!”

“不愧是能和我尿在一个壶里的人,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爷爷一咧嘴也笑了出来,“不过问题又来了,去哪儿找炸药啊?”

那个年代战事频频,炸药吃紧的时候,别说找了,就算是真有,那么大的动静恐怕也要惊动了四九城!

陈树也犯了难,他和爷爷在韩胖子家院里嘀咕了半天,最后决定用火烧来解决,反正是要捣毁他们的老巢,用什么办法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让他们危害人间!

爷爷和陈树约定天擦黑的时候动手,他俩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就摸到了周颢说的那个入口,从入口处传来好几个争执的声音,爷爷侧耳听去都是日语。

陈树和爷爷对视一笑,这次若是成功了,还能弄死几个日本人,也算是值了!

他俩忙从附近找来很多干树枝,小声地搬运到入口里面,然后陈树用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汽油洒在上面,刚准备点火,突然听到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冲着他们跑了过来。

爷爷心里害怕,拉着陈树忙溜出地铁口。

借着朦胧的月色,爷爷看到一个男人身影的人从地铁口钻了出来,他身体不支地靠在地铁口处,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般。

陈树小声在爷爷耳边说:“好像是田川浩一!”

尽管知道这里是日本人的聚集地,可见到田川浩一和他们搅在一起,爷爷的心里依旧十分难受,或许田川浩一那句话起了作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早已经变成了“朋友”。

爷爷移动了一下身体想要靠近田川浩一把他拉过来,陈树死死地按住了爷爷的手,低吼着:“你疯了吗?他是日本人,他是要害死韩胖子的日本人!”

在爷爷的心中,田川浩一不是那样一个冷血的人,他为了救韩胖子不惜动用了日本军队,这样的人他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了吗?

“不行!他若是想要害死韩胖子……”

陈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从地铁口里传出来很多人的吵嚷声,而田川浩一艰难地移动着身体,没走两步便倒在了地上不能动了。

陈树连同爷爷的心一起揪起来,为田川浩一捏了一把汗。

“走,咱俩一起救他!”爷爷说动了陈树,迅速地向入口移动过去,陈树跟在爷爷身后。

田川浩一看到爷爷和陈树的时候,目瞪口呆地愣住了,他没说一句感激的话,开口便说:“你们快走,这是我们内部矛盾,今天为了我父亲我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说着,田川浩一从腰间拿出一枚手榴弹,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向洞口位置移动过去。爷爷眼看着他拉开了保险,焦急地上去一把抢过了手榴弹扔进了地铁入口,拉着田川浩一扑倒在地上。

“轰”的一声,地铁站坍塌了,崩了他们三个一身的泥。

爷爷站起身来指着田川浩一的鼻子就骂:“你傻啊?他们害死你爹,你害死他们就够了,凭啥还要搭上自己的命啊?”

这时候田川浩一才反应过来,他猛拍着脑袋,点着头:“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陈树哈哈笑了起来:“潘兄弟,亏我们还要烧了这祸害人的地儿呢,一颗手榴弹全都解决了!这就当我们救他一命,他还我们一颗手榴弹,扯平了!”

田川浩一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地拉着爷爷的手说道:“不,这件事我会记一辈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从那天之后,田川浩一搬了家,工钱他一分都没有拖欠,让人捎给了爷爷,爷爷却再也没见过他。

而那个地铁线就此废除了,可日本人想要建地铁的念头却并没有被打消,后来又有人三番几次找过爷爷,都被爷爷拒绝了。拒绝日本人那可是冒着死的危险,我敬佩爷爷是条汉子!

果不其然,田川浩一就是田川浩,但令我没有猜到的是他竟然和爷爷有过命的交情!这也就解释清楚了为什么田川浩对薛龙德手中的“石头”如此感兴趣的原因了,因为那玩意儿根本就是他们日本人的杰作!

而爷爷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对自己的怀疑调查真相,也是唯一的一次找到了真相……”

我不屑地瞪了薛龙德一眼,没有好气地张口说道:“薛龙德,你出来!我要和你谈谈!”

我不顾爷爷的反对,把薛龙德拉出了四合院。

第九章 地铁失踪事件

1、异类怪咖

“你究竟什么意思?找我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单独来找我爷爷?!”我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向薛龙德,“亏我对你那么信任,你滚!快滚!”

薛龙德被我的火暴脾气吓了一跳,不过他没有害怕,反而和我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别这样,我来的确是有问题向潘爷爷请教!你这么大声,整条巷子的人都听见了,多不好!”

“请教?”看到薛龙德这副嘴脸,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别和我啰唆那些有的没的,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面前消失,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家!”

就在我和薛龙德争执之际,爷爷从院子里悄然走出来,他看到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唉声叹气地说道:“小成啊,别这么无理,他的确是来请教问题的,我这话说了一半你就把他拉出来,最重要的还在后面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薛龙德,又看了看爷爷,最终还是把心中的不快吞回了肚子里,我反倒是想看看他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爷爷拉住薛龙德,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从那件事之后我没再见过田川浩一,但之后发生的事儿恐怕和他也脱不了干系,这种城府太深的人,你最好也留个心眼,不然以后吃亏的是你啊!”

看到爷爷对他关切的样子,我十分不高兴地说:“爷爷,你就不问问我和他发生什么了!你咋那么在乎他的死活?”

爷爷哈哈笑了起来,戳着我的心尖尖说:“你啊,等你有了薛龙德的经历后,你方能明白爷爷的一片苦心了!”

爷爷的话似乎很有奥妙,而对于薛龙德这种人我也不想再多费口舌,把他从我家赶走之后,我给赵川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刘敏的情况,然后赶回单位。

这阵子我的确是被薛龙德的事儿打乱了脚步,也疏忽了工作。

我刚走进办公室,同事陈良在我身后跟上来,小声地说道:“你请假这两天,单位出事儿了!”

我的心猛然一紧,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说不定领导就会把这股火儿撒在我的身上。

果不其然,我屁股还没坐热,王处长趾高气扬地闯进办公室,手里拿着文件袋直奔我而来。我都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他便狠狠地把文件袋摔在我的脸上,呵斥道:“这是你负责的管辖内出现的问题,赶快立刻马上给我调查清楚!连续请假两天,也不知道这份工作你还想不想要了!”

我刚要开口解释,陈良忙和我打眼色,千万不要硬碰硬。领导走后,我打开扔在我脸上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一张CD。

陈良忙凑了过来,小声嘀咕着说:“你仔细看看吧,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我没明白陈良的话,把CD塞到电脑里看了起来。

这是一段地铁视频片段。

从画面上可以判断出来的信息很明显,这是前天夜里十点多拍摄的,而地铁站里已经没有了人,唯独清晰的是视频中不稳定的波动。

PM10:48,地铁站闯入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火红的长风衣出现在乘车口。她十分诡异地回头看了一眼视频头的位置,嘴角流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笑意,随之她指了指电动门,十分木讷地转过头去。

随着她做出动作之余,我随之把目光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

电动门竟然缓慢地打开了!

在地铁还没有进站前,电动门怎么会随意打开呢?

我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盯着屏幕,完全不相信刚才的画面是真的!

电动门打开了一个缝儿,那个女生从电动门中间穿了过去,跳进地铁站里面!随之而来的是地铁进站的声音,也是因为这个女子的出现,地铁那天被迫在晚上十点五十分停止运行。

我看着最后定格在屏幕上没有人下车的地铁,完全呆愣住了。

两天,我只有两天没上班,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故,怪不得王处长会如此生气。

陈良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不是很同情这个女生?可你要是知道后面的事儿,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回过头瞥了一眼陈良:“都出人命了,你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你要是知道什么,快点儿告诉我!”

陈良点燃了一支烟后徐徐说道:“根本没出人命,地铁停下之后发现铁轨上并没有人,也没有血迹!那个女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什么?”我大惊失色地喊出来,其他同事的目光全部投向了我,我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你小点儿声!”陈良推搡我一下,“这件事领导十分重视,说要彻查清楚!不仅要找到那个女生的下落,还要调查为什么自动门会打开的问题,别忘了,这个地铁段的程序都是你写的,你根本逃不了干系!”

我拍了拍头,想到薛龙德这两天给我添的麻烦,又想到刘敏还在医院的样子,真的不能静下心来处理这件事,现在脑子里更是一团糨糊。我叹了一口气,想让陈良帮我,可我还没等说,他已经转身走了。

我苦笑了一下,作为同事来说,陈良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听过陈良的话,我又重新把那段视频完完整整看了几遍,最终把那个女生正面的图片截屏保存下来,打算从这个女生着手进行调查。

我拿着那女生的图片,把那条地铁线第一站到最后一站的全部视频都调回来,打算详细研究过后再向领导汇报情况。

可视频才看了两站,我便被王处长喊到办公室问话。

王处长开门见山直接和我说:“视频你不用调查了,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已经研究的十分透彻!我和你透露几点消息:第一,这条地铁线全程无死角视频,只要是在地铁内都能够拍摄得到,可偏偏在地铁隧道里面没有探头,这是盲区;第二,在地铁隧道里没有找到女生的尸体,也没有发生意外情况,我本以为那女生从地铁里偷偷溜出去了,可偏偏每一个出口都没有见过她;第三,关于这个女生,公安部门也正在派人手抓紧调查,目前还没有失踪人口能够符合这个条件的人。除此之外,对这个事件,你还有没有其他补充的?”

王处长的细致分析让我无言以对,原来我一天都是在白做工,而我想要知道的疑问,领导都一一做了解释!这让我更不知道从何下手才好。

我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王处长再提出疑问:“除了这个女生和视频,你有没有觉得这也是你工作的失职呢?如果不是自动门打开的话,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恐慌,你……”

“我有责任!”我忙打断了领导的话,“这次我一定会全力找出事情的真相,阻止谣言流传!”

我头都不敢抬,只听到王处长一个劲儿唉声叹气。

而对于这件事我也有说不出的诡异来,真不知这是“鬼”作祟,还是“人”作怪。

重回到办公室的我心情十分压抑,看着电脑屏幕上还在依旧播放的视频片段,我心中一哽。视频头一晃,我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我自己!

这时我才想起来,那两天我频频出现在这个地铁站,就是为了弄清楚自己手机“失事”的问题,最终也是让刘敏一句“神经病”打发了。

夜里十点多,我怎么还会在地铁上?我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尽管这条线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可我竟对这么晚回家毫无印象。

我暂停了视频,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十分确定那就是我自己!

我坐在地铁上,视频头刚刚好对准我的位置,我看到自己脸色苍白,靠在玻璃窗上昏睡着。再确定一下时间,那天恰逢就是手机出事故的那天!我紧锁眉头,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时间?

而这段视频刚刚好是在那女孩儿失踪的前一站拍下来的,可女孩儿的事发地本应当是我下车的地方,可我又为什么没有下车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事发地发生了事故,没有报站的原因?对自己这种反常的行为,我不解地摇着头。

而当我再次看到那个女孩儿脸的时候,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

“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你记得吗?”陈良从我的身边走过,哼着这首歌,我猛然大悟,这不就是我那天在地铁遇见被人吐了一身的女生嘛?

“老陈,谢谢你!”我终于露出了笑容,随口感谢陈良。

“啊?”陈良一愣,又凑了过来,“有啥最新消息?和我分享一下呗!”

我一抿嘴,坏笑着说:“这是一个小秘密,等我弄清楚之后第一个和你分享!”

陈良撇撇嘴,不高兴地说:“你和我分享,我也和你分享一个有关你这个案子的秘密!”

“好啊,那你先说,看看你的秘密够不够换我这个秘密的!”我卖了一个关子,等陈良主动招供。

陈良故作神秘地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叨咕着:“难道你不觉得视频里的自动门很奇怪吗?如果是电脑程序有问题,那一定是全部打开,可你看视频里的那段,那明显就像、就像、就像有一双手……”

陈良的话没说完,打了一个冷战,这句话把我也吓得够呛。

如果他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他反而提醒我了!

“没错,就像一双手从地铁里面扒开的一样!”我学着他的语气阴森森地说,“这一点我还真是疏忽了,再次感谢你老陈!”

“对对对!”陈良还叨咕着,“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那你要不要和我分享一下?”

我故作紧张地靠近陈良,对他说道:“跳下去的那个姑娘,我认识!”

我拿着截图的那张纸,和我看到地铁的那个女生被人吐了一身的画面比较了一下,的的确确是一个人!

我的记忆没出问题,那么就是这段视频的问题,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姑娘问问清楚,她在搞什么猫腻儿!

“啊?”陈良猛然惊叫了出来,“那她死没死啊?”

这姑娘是死是活我不清楚,可我不相信我第二天能见到的人,会是死人!

除非,她是个“异类”!

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既然有了突破口,现在找到她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我抓上衣服,奔出门去。

身后的陈良一个劲儿骂我没良心,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骗子。

随便他怎么说,反正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2、致命

我坐在地铁上准备去刘敏家,打了一个电话给赵川,把心中的疑问和怀疑都告诉了他。

赵川听后感慨地说:“按照你这么判断应当是没错,她绝对不可能是死人!可北京城这么大,你想不动用关系找一个陌生的姑娘,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说吧,你这小心思里又憋着什么坏主意?”

我心里的确有个不情之请,说不准这会让赵川为难,因为这不仅仅要涉及赵川,还要牵扯赵川的父亲赵成栋。可我这也是为了自己的饭碗,只能把心中所想和赵川说了。

这赵成栋在北京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是交通运管部门能说得上话的领导人物,他若是安排手下的人开天眼找个人,那把这个姑娘找出来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可赵川听了我的想法后,竟沉默了。

我深知这里面的水太深,既然是兄弟,我也要为他的处境考虑,没等他回话我就主动挂掉了电话。

问题,还需要自己解决。

我没去找刘敏,重新回到遇见那姑娘的地铁,找到了地铁管辖派出所。

我佯装成吐了人家一身的醉汉,想要从片警口中套出那姑娘的真实姓名和住址。片警一听我是那不省人事的醉汉,上下打量了我几遍,摇着头一副嫌弃的模样说道:“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子,没想到喝起酒来还真禽兽呢!那天你把那姑娘吐了一身,如果是我定不会饶了你,亏你跑得快,不然关你几天让你长长记性!”

我连声赔不是,低声下气地问:“公安同志,我这不也是悔改了嘛,想问问那姑娘的姓名打算登门赔礼道歉去!”

亏了我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在我好说歹说诚心的份上公安同事才把那姑娘的姓名和地址告诉了我。

“田一妮?”我看着那纸条愣了一下,“这名字还挺有趣,没想到如此漂亮的姑娘起了一个村姑名儿!”

“你这人怎么能以名字取人,若不是那姑娘心地善良,我们定不会饶了你!”公安同事气哼哼地说我,我再次点头哈腰赔不是。

我按照公安同事给我的地址找到了田一妮的住处,刚要转身进楼门的时候,突然一瞥发现了一个老熟人——田川浩。

我很好奇,此时此刻怎么会遇见他?难道这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吗?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又抬头看了看缩头缩尾的田川浩,突然有种感觉,田川浩和田一妮他们一定是认识的,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巧合出现在田一妮家楼下?

我的嘴角顿时泛出笑容,机智如我啊,说不定这就是调查这个案件的一个重大发现呢!

结合田川浩在这里出现的反常行为,不禁让我再次重新思考起田一妮出现在地铁的诡异行动。难不成,田一妮是有预谋的?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田川浩,他和薛龙德勾搭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薛龙德和他之间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两个人在我的心中成为一个谜,我打算按兵不动,看看田川浩搞什么鬼!

田川浩十分狡猾,他左顾右盼围绕着田一妮家的楼乱转,把我溜的险些跟丢了,就在我休息溜号的工夫,他竟然站定在了田一妮家楼门口。

我顺着田川浩向上看的角度望去,四楼有一个姑娘探出了头,冲着他摆了摆手,田川浩似乎是收到了信号一头扎进了楼门。

我和田川浩虽然有一段距离,可对于视力一向很好的我来说,一眼就认出楼上女生的那张脸,她就是出现在地铁诡异一笑的田一妮,也是我在地铁站遇见的那个白衣女子!

没想到,这两个人真的如我所料,绝对有关系!

可他俩明目张胆的关系,让我也有所顾忌。

我明知道田一妮有问题,也知道田川浩不是好人,他俩在一起也一定不会做什么好事儿来!可此时此刻我却不敢上去质问他们,毕竟我无凭无据,有什么权利指责他们?

我蹲在小区花园的凉亭里,仰头盯着四楼的窗子唉声叹气,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个字——等。

我从下午两点钟,一直等到三点半,四楼没有任何响动,时间一分一分流逝,我总不能在这里如此耗下去吧?我这急脾气实在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刚准备去找他俩的时候,电话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刘敏的来电。我心里一酸,从刘敏被赵川送到医院后,我都没顾得上去看一眼,自觉配不上刘敏对我的一片真心。

我忙接起电话,还不等说上一句话,电话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潘成,你的女朋友让我送到医院来照顾,你还是人吗?从医院到家,这一路都是我,你这一天死哪儿去了?要不是我,刘敏她……”

“我……我……”我被赵川问得哑口无言,可两秒钟后我突然反应过来,反问他道,“你还知道是我的女朋友啊,我不在场你要懂得避嫌,赶快从她家离开!”

“离开?”赵川冷冷地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在,恐怕刘敏要第二次中招了!”

“啊?”我惊呼着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给我少废话,无论你现在在哪儿,赶快来刘敏家,一时半会儿我和你也解释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薛龙德不是个好鸟!”赵川把话锋再次转到了薛龙德的身上,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找田一妮的谜题和刘敏的生命危险之间,我果断还是选择了女朋友。

刘敏家的门四敞大开,从屋子里飘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来,我捂着鼻子冲进房间,只见刘敏脸色苍白的靠在沙发上,而赵川蹲在地上用方便筷子拨弄着什么东西。

“赵川,你这是做什么呢?”我上前问道。

“你看看这玩意儿,这是早上刘敏做完实验之后剩下的残渣!”赵川用筷子蘸着些粉末摸在我的手上,接着说,“这玩意儿可能害死人啊!”

对于早上刘敏做实验释放出来的气体,我还心有余悸,而这东西不得不让我重视起来。

在校学习期间,化学是我最弱的学科,对判断是什么物质我更是一窍不通。不过这玩意儿无色无味有点儿像石灰粉和奶粉的结合体,粉质细腻,摸上去也不粘手。我刚要用舌头舔,一下子被赵川制止住。

“你疯了?”赵川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用舌头去尝,我看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川的这句话让我有些后怕,忙回头问刘敏:“这是什么?”

“C8H10N4O2。”刘敏提着一口气说道。

我瞪大了眼睛,呆愣了两秒,刚要问那是什么东西,赵川把我按在沙发上解释道:“说白了,那玩意儿是制作白粉的主要成分之一!”

“啊?”我惊呼着,诧异地盯着刘敏的脸一丝不苟地问,“这玩意儿是你做实验的时候就发现的,还是刚才回来之后发现的?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呢?”

“你还有脸提这件事!”赵川气不打一处来地质问我,“刘敏直接被送到医院,你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她哪儿有工夫和你多说几句话?要不是我送她回来多问了几句,刘敏自己都要忘了!”

我看着刘敏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一脸憔悴的样子,心中便愧疚万分。

下一秒,让我马上想到了薛龙德和田川浩的异动!

田川浩询问过我这物什的来源,他一定知道这里面的成分和含量!而这东西是从薛龙德手里弄出来的,他调查这玩意儿又是为什么呢?还有身份值得怀疑的田一妮,她既然和田川浩有关联,那么会不会和这件事也能扯上关系呢?

赵川看我呆愣地盯着他看,他继续骂道:“潘成,你真不是东西啊,我把话都说到这种份儿上了,你对刘敏还没有点儿什么表示吗?亏得刘敏对你一片真心,要是我……”

“刘敏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妥,不过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做这么危险的工作!”我拉着刘敏的手表露着心中最真诚的歉意,“我更不会让你白白受伤,我会找出真相给你一个交代,还要给你一个特别的惊喜!”

刘敏泪眼蒙眬地看着我,这种眼神是她从未有过的激动,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张开又合上,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却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我和刘敏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对她说这么感性的话,或许也是因为这点不同,她有些激动。

我把赵川从屋里拽出来,把田川浩和田一妮之间的关系和他说了一遍,赵川也诧异地合不拢嘴,完全被这个“事实”惊讶到了。

“难道你怀疑‘白粉事件’和田川浩有关系,并且薛龙德也逃脱不了干系?”赵川精简了一下我的疑问,“可这两个完全挨不着的人,怎么可能有关联呢?除非这个阴谋已经大得波及20世纪遗留下来的事儿了!”

“这也是我有所保留的,毕竟田川浩这个人的身份特殊,如果真的揭穿的话,将是一件轰动国内外的事件!且说不定,新中国成立前修建地铁就是一个幌子,而日本军根本就是想用‘软病毒’来侵蚀我们国人!”我忧心忡忡,现在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我肩上的担子被压得很重。

“既然你已经准备插手,那么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赵川扭转了刚才对我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千万不要说让我照顾刘敏的话,兄弟妻不可欺,你懂的!”

“去你大爷的赵川,我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嘛!”我搡了赵川一拳,以后照顾刘敏的事我一定要亲力亲为,不能让她再受伤了!

3、僵

这三件事积压在一起,我的大脑混沌成一片,完全没有头绪,就连吃晚饭都没精神。

爷爷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前脚进了房间他后脚便追了过来,我的一举一动在爷爷面前都无所遁形,他直言不讳地问:“你可是我的亲孙子,不会真的因为白天我说了你几句,你就生气吧?薛龙德毕竟是外人,又和咱们家有一段渊源,爷爷是怕你吃亏!”

我一咧嘴笑了,心中的问题一下子便释然了。

尽管爷爷和这几个人多少都有些关联,可我依然相信,爷爷会站在我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于是,我把有关这件事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和爷爷说了一遍,包括田一妮,她和田川浩一的推断关系,还有那离奇的化学物质,最重要的还是我和刘敏进一步发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