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馥想了想吩咐身边的青雀,“你去我嫂子那里借两套我大哥的衣裳拿来。”

“是。”

趁着这个空隙,兰香馥去了瑞福堂一趟见老太太。

——

锦衣卫把千美楼围了起来,里头的人一个也不准出。

楚隆基的尸体被放在舞台中央,正中坐着穿了四爪蟒袍的厉王,楚天苟大马金刀的坐在左边,身后庇护着浑身发抖的檀玉郎。

锦衣卫指挥使季辰东在验尸,而事发之前和楚隆基坐在一起的淳于尽忠被两个穿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锁住胳膊按跪在地上。

在此期间,千美楼寂静的落针可闻,而胡须斑白的厉王几乎想用目光杀死楚天苟。

楚天苟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他坐在那里比厉王高,也比厉王壮硕,厉王却处处透出干瘪的老态。

但从气势上,厉王这个皇叔长辈就压不住楚天苟。

楚天苟就懒洋洋的道:“厉皇叔,你别再瞪我了,楚隆基又不是我毒死的。我从赌室里出来,可连碰都没碰过他,我虽说恼恨他欺负我的兄弟,正要上前揍人呢,他就…”

楚天苟怕说出那个“死”字刺激了厉王,就闭了嘴。

季辰东粗略检查了一遍尸体,站起来道:“仿佛像是苗疆蛊毒。”

厉王蓦地一拍椅子扶手,“来人,把千美楼的主事给本王压上来。”

季辰东看向厉王,“怎么,王爷知道谁是凶手了?”

“嗯?凶手找到了?那本王就走了。”楚天苟作势站起。

“都不许乱动。”厉王化悲痛为阴戾的脸上看着楚天苟以及在场诸人满是凶光。

片刻,千美楼的鸨子被压了上来,鸨子上来就喊,“奴家冤枉啊,不干我们的事儿。”

绣着四爪龙鳞纹的衣摆掩住了厉王畸形的右脚,厉王略显激动,艰难的挪了一下脚,“你还敢喊冤,这千美楼背后的人以为本王不知道吗?给我打,打到她肯招为止!”

楚天苟忙问道:“厉皇叔,这千美楼背后是谁啊,是这背后的人毒死了堂兄吗?”

“滚,你不要以为我会放过你。”

楚天苟哼了一声,“不说算了。”

季辰东却道:“蜀王妃出身苗寨,厉王莫非以为凶手是蜀王指使的?恕臣直言,若果真是蜀王指使的,这毒|药肯定不会用蛊毒了。”

因痛失爱子而被冲昏了头脑的厉王忽的灵台清明了一瞬,却阴着脸道:“我儿死在千美楼,就算和蜀王没关系也有关系,凶手找出来就罢了,若找不出来,你们都要给我儿赔罪!”

淳于尽忠忙忙的哭道:“表叔父,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害表兄,表叔父你快让他们放了我。”

季辰东朝厉王一拱手,“厉王若信得过臣,请允许臣审问有嫌疑的人?”

厉王一挥手,让侍卫暂停逼供鸨子,沉着脸道:“你问。”

这时门口的锦衣卫进来在季辰东耳边嘀咕了一句,季辰东就道:“还不快把首辅大人请进来。”

“是。”

楚天苟一听彻底放下了心。

片刻兰清宗带着穿了男装的兰香馥和楚宝凤进来了。

季辰东带着笑脸,恭敬的请兰清宗上座,“没想到还惊动了您老大人。”

兰清宗一指乖乖坐着装好学生的楚天苟,“还不是为了我孙女婿。”

“哦,下官差点忘了,安王可是您的孙女婿呢,您请上座。”季辰东皮笑肉不笑的道。

兰清宗眉眼淡淡的,在楚天苟下首的椅子上坐下,“说罢,又惹了什么事儿?”

楚天苟看一眼站在兰清宗身后瞪他的小厮,嘿嘿两声,“其实不关我的事儿。”

楚天苟又把自己没碰到楚隆基的那一段说了一遍,咂摸着嘴道:“我离他远着呢,够不上毒他,倒是和楚隆基坐一块的人有这个机会。”

淳于尽忠恨恨瞪着楚天苟,“臭狗,你别胡乱攀扯人,我和我表兄关系好着呢,我没有杀表兄的动机。”

季辰东看着淳于尽忠若有所思,“有没有动机不是你说了算的,安王说对了一点,楚隆基死之前你是最后一个接触他的人,你是最有机会下手的。”

季辰东看向厉王,“王爷,臣想让人搜搜他的身,您看呢?”

“搜。”厉王满是阴气的眼睛看向地上跪着的淳于尽忠,“香玉告诉本王,在本王来之前你要跑,你跑什么?”

淳于尽忠哭道:“我、我怕你们冤枉我,我虽然和表兄一块吃酒,可是真的不是我,我又不认识苗族的人,我哪里找蛊毒去。”

厉王冷笑两声,对自己带来的侍卫道:“搜!”

“是。”

第1章 青梅竹马

很快淳于尽忠浑身上下就被摸遍了,从他随身带的荷包里倒出了金三事和几颗金瓜子,而当一个侍卫摸向淳于尽忠的靴掖时,从里面找出了三张银票并一个精致的青花小瓷瓶。

自己的东西自己清楚,淳于尽忠看到那瓷瓶脸一下子就白了,冷汗滚滚而落,挣扎着,赤红着眼眶吼叫,“那个瓷瓶不是我的!表叔,王爷,你要相信我,楚隆基不是我杀的,我、我心里虽然有时怨恨他不给我脸,可是我万万没有杀他的胆子啊表叔!”

淳于尽忠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这时承恩公世子被锦衣卫放了进来,他一手提着衣摆急匆匆而来,当听到了自己儿子喊叫的话,他往厉王跟前一跪就道:“王爷,您万万不能被人挑拨了去,承恩公府厉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尽忠虽混账可他绝对不蠢,此事肯定是故意有人陷害啊王爷。”

就如厉王最爱小儿子楚隆基,承恩公世子也就只有淳于尽忠这一个命根子,当下顾不得脸面就“咚咚咚”给厉王磕了三个响头。

厉王在最初得知自己小儿子死亡的消息冲击之后,此时已经找回了理智,他摆摆手阴着脸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到一边站着。”

承恩公世子一听,抹抹一头的冷汗,急速跳动的心脏舒缓了少许。

“你个混账东西。”承恩公世子骂了淳于尽忠一句就闭嘴站到了后面。

淳于尽忠在看到自己的亲爹来了之后,也稍稍安心,静静等候审问结果。

季辰东闻了闻瓷瓶道:“里头还有些药粉,来人,去找一条狗来。”

在此间隙,季辰东又把目光看向了檀玉郎,“楚隆基为何把你吊起来?”

檀玉郎一掐手心,挺直腰背,有些咬牙切齿的道:“我是被亲爹献给他的禁脔,他要我找个得病的花姐传染给安王爷,我没办成此事,原本怕他折磨我,于是我就想找淳于尽忠替我说好话,谁知被他抓住了我和淳于尽忠在一起,他就怒了,打了淳于尽忠,想卖我。”

檀玉郎噗通一声跪下了,哭的声泪俱下却是对着兰清宗,“大人救我!”

兰清宗缓缓的捻着珠串,慢条斯理的道:“不是你下的毒,谁能把你如何,别急。好好回答指挥使季大人的问话。”

“是。”檀玉郎颤颤的调转了跪姿对着季辰东。

“你是什么时候被调上去的?”

“在楚隆基和淳于尽忠坐在二楼廊子上喝酒前我就被吊上去了。”

“楚隆基抓住你和淳于尽忠在一起他就怒了,你和淳于尽忠是什么关系?”

“淳于尽忠一直对我图谋不轨。”檀玉郎又赶紧澄清,满面屈辱的道:“我一点也不喜欢男人,只是碍于他们的权势,我不得不屈从。”

季辰东点点头,把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鸨妈子,“楚隆基是喝了你们提供的酒水中毒死的,当时是谁给楚隆基上的酒菜?”

鸨妈脸上的粉被泪水冲的一道一道的,露出了底下她偏干黄的肤色,“回大人,奴家是千美楼的总管事,类似上酒菜这种事,一贯是厨房的管事负责。”

季辰东指了一个锦衣卫,“你带人去逼问千美楼里除了鸨子外所有的人等。”

“是。”

与此同时季辰东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不过此时狗找来了,季辰东让人给狗喂了瓷瓶里的粉末之后,不过片刻功夫,狗就七窍流血死了。

季辰东看罢叹息。

之后锦衣卫带来了逼问龟奴等人的消息,竟是无人知道谁给楚隆基上的酒菜。

季辰东于是就对厉王道:“王爷,如此,洗不脱嫌疑的一是淳于尽忠,一就是千美楼了。”而不论是淳于尽忠还是千美楼,都不过是第三只手的替罪羊罢了。

“好,很好。”厉王重重拍了两下椅子扶手,哈哈大笑,“我的好兄弟们啊,一个个的真的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儿不过是受点父皇的宠爱罢了,你们却仍旧不肯放过,好,好一个一箭数雕之计。你们都欺负我是个残废没能力和你们争是不是,啊,可你们怕的我却不怕,来人啊,给我砸,砸完千美楼,去砸兴隆酒楼、仙客来客栈、招财赌坊。”

厉王拄着拐杖颤巍巍的站起来,眼眶赤红,满面疯狂,他面对着被拘禁起来的千美楼嫖客,却戾声喊道:“四弟、六弟、八弟、十弟,皇位我是无缘了,可你们也别想那么容易得到,我就坐在家里看你们斗个你死我活!”

厉王说完,让侍卫带上楚隆基的尸体,他爬上一个侍卫的背脊扬长而去。

楚宝凤看着自己祖父疯狂的样子露出一抹讽笑。

听到厉王喊出来的东西季辰东心中却是惊骇不已,千美楼是蜀王的产业,那么兴隆酒楼、仙客来、招财赌坊一一对应的岂不就是肃王、宁王、惠王?

不曾想厉王这等废人会爆出这样的厉害东西。

各家王爷在京城的据点一暴露,暗地里一番明争暗斗是免不了了。

“把其他人都放了吧。”兰清宗起身淡淡道。

季辰东拱了拱手,在不着痕迹的靠近兰清宗后,低声快速的道:“你我加上东厂都是皇帝的狗,现如今主人将死,我等何去何从?”

季辰东说完,手扶腰刀快步离去。

兰清宗脸上没有任何异样,扫了一眼楚天苟,板着脸道:“还不跟我回去。”

楚天苟耷拉着脑袋,蔫蔫的“哦”了一声,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偷偷去拉兰香馥的手,兰香馥猛的将他甩开。

待回了兰家,兰清宗把楚天苟叫到外书房狠狠训斥了一顿,才放了他去找兰香馥。

楚天苟先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这才去了瑞福堂后罩房,兰香馥之前的闺房,却在那里没找着人,他嘿笑两声就知道兰香馥去哪儿了,颠颠的钻进了假山洞。

这里可是他们没成亲前幽会的地方呢。

他知道自己肯定让兰香馥生气了,故他眼珠一转就改变了策略,一脸阴沉肃杀的走了进来。

兰香馥正思忖着他如若伏低做小的哄她,她原不原谅呢,谁知一转头却看到这样一副面孔,登时心里那股子气就散了,禁不住柔声询问,“发生何事了?”

等到了兰香馥跟前,楚天苟蓦地把兰香馥抱到腿上放着,捏起她那有些尖又白皙精致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兰香馥蓦地瞪大眼睛,愤怒的想,她上当了!

可是已经晚了。

她的唇舌被他含在嘴里吮吸、蹂|躏,一番逗弄之后她就软了身子,躺在他怀里,眸子也迷蒙雾气起来。

他滚动几番喉头,侧脸停留在她耳畔剧烈的喘息,灼热的鼻息往她耳朵眼里喷,弄的她一身的汗腻。

糊里糊涂的,她气恼自己的不争气,脸埋在他怀里啼泣起来。

楚天苟哑着嗓音在她耳边道:“再哭我再亲哦。”

兰香馥不甘心的偏哭出声,细声柔气的拿出一只眼睛来瞧他,瘪着嘴似泣非泣的问,“你在那种楼子里都做什么了?”

楚天苟细细摩挲着兰香馥耳朵上戴的玉珠把他和楚宝凤一块商量出来弄死楚隆基的计策说了一遍,兰香馥心里不满道:“你和楚宝凤商议,怎么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以为你…你瞧瞧我的眼睛,肿了没有,我伤心了一晚上呢。”

楚天苟一瞧果真肿肿的,就在她眼睛上一边亲一口,“亲亲就好了。”

兰香馥哼他一鼻子,咬着手指瞪他。

他就见,那被他亲的红润水嫩双唇之间含着一根白白细细的指尖,就控制不住的想到,若是含在她唇齿之间的是…就好了。

这样想着,他的眼神就猥琐起来,拉下兰香馥的指尖自己戳了进去。

兰香馥呸了一口,扭着头不依。

忽的,兰香馥从楚天苟怀里跳了出来,提着裙子就往外跑,楚天苟哪里容得她这样就跑了,这会儿她可是他正经老婆。

他站起来拦腰就是一抱,他的手掌抓挠了一把她宣软的腹部,闹的兰香馥控制不住的咯咯笑起来,扭来扭去的挣扎,“你不能,我还小呢,你放开我。”

楚天苟一使劲把兰香馥放到肩膀上扛着,佯装愤怒道:“好个善妒的小娘子,你既不给又不让你夫君去外头找,你要上天啊。”

兰香馥一边抱着他的脑袋一边柔声道:“我、我,反正你…”

兰香馥心一横,“我就不愿意你去找别人,我就这样善妒,你要是不喜欢,趁着现在咱们还没圆房,你休了我好了。”

楚天苟笑着颠了颠她,颠的兰香馥吓的轻声叫,“你要摔死我吗。”

“哎,谁叫咱们一块长大的,我既喜欢了你,就这样吧。”

兰香馥心里一甜,不依不饶的追问,“哪样啊?”

楚天苟扛着兰香馥在碗莲池子里的几块青石板上走来走去,笑哈哈的道:“就是只要你一个。不过,大业未成之前,逢场作戏是少不了的,不管谁跟你说了什么,你问过我之后再伤心,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兰香馥甜滋滋的,响亮的应下。

第2章 青梅竹马

“告诉你一件好事,我回来之前不是被祖父叫到外书房臭骂了一顿吗,骂虽骂了,祖父却让我找个时机让付先生来见他。”楚天苟低声和兰香馥道。

“真的?”兰香馥高兴不已,“是答应支持咱们的意思吗?”

“你祖父虽没明说,可我琢磨着八|九不离十。”楚天苟心里也高兴坏了,“付先生不久前曾跟我说过,若有了兰氏的支持,你祖父的参谋和运作,抢皇位这事就成功了一大半。我再告诉你件事儿让你心安。”

“什么?”兰香馥禁不住凑近他。

楚天苟弯着腰,低着头在她耳边道:“太子有六率军,当初我父王谋逆是被逼之下仓促进行的,六万人虽死伤无数,却侥幸存活下了两万。当年我父王及时看清形势,就秘令这两万人趁乱分散逃了,如今都聚在山东境内为匪,只等时机成熟,我拿着我父王的信物亲自往山东去一趟,收服他们为我用就行了。”

兰香馥忽的就想通了什么,禁不住道:“怪不得我的梦境里你崛起的那么快呢,原来太子殿下给你留了人马。”

楚天苟猛点头,“还有银子。这两年外面不太平,多处闹匪患,其中以山东为最。十五年中,两淮运往京城的盐税被土匪劫走了两次,你当是哪一帮子土匪做下的?”

兰香馥不敢置信的张嘴道:“莫非是山东,太子殿下留下的那些旧部?”

楚天苟兴奋的点头,“这些事儿,也是在我娶了你,你又健健康康的活过来之后,付先生告诉我的。听付先生的意思,原本还要再等两年再跟我交待这些,可我既娶了你,想要兰家的支持,若时机成熟就得把我们的底牌亮出来了。”

“现在时机成熟了吗?不管怎么样,至少先把楚淳懿弄死,我的那个他射死你,你从城墙上掉下来的梦境万不能忽视,咱们既猜不透他耍了什么手段,就把祸患掐死在摇篮里。”兰香馥坚定的道。

虽然把梦境都交待了出来,可楚淳懿仍然是她心中最大的威胁,也是她最恨最想解决的人。

“等付先生和祖父见过之后才知道。我想着,是时候把足球赛弄到城里来了,咱们办一场大的,到时候借邀请祖父出来看球赛的机会,让付先生和祖父相见,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兰香馥点头,“我觉得不错。”

“行,那就这样办。”

楚天苟蹲下来笑哈哈的对兰香馥道:“上来,我背着你,咱们出去看场地去。”

兰香馥犹豫了一下,“你说真的吗,背着我出去,会被人看笑话的。”

“管他们呢,咱们自己高兴就罢了,我现在高兴的想狠狠踢一场球,快点上来!”楚天苟所幸拉着兰香馥的手把她半拖半拉的弄到了背上。

“走喽~哈哈~飞喽。”楚天苟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来,那飞扬快活的样子感染了兰香馥,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也笑了出来。

笑声飞出山洞,飞入庭院,惹得在屋里做针线活的丫头们都跑了出来看,待看到王爷背着她们王妃在院子里奔跑时,都禁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紫鸯笑倒在青雀怀里,蓝哥捂了肚子,红鸾扶住了门框。

兰香馥到底脸皮子薄,轻拍着他的肩膀道:“快放我下来,你自己去看吧,我不去了。”

“只呆在家里有什么趣儿,我领你玩去。”

说着笑着就背着兰香馥跑了出去。

他高高大大的,兰香馥瘦瘦小小的,他背着她就像背了一片云彩,毫无重量一般。

从后罩房出门要穿过瑞福堂的回廊,笑声就一直延伸了出去,把坐在庭院树下说话的兰清宗和老太太都惹的笑了。

“别摔着,闹什么呢。”老太太笑着嘱咐。

“祖母,快拦着他,他要背我出去玩呢,这可如何使得。”兰香馥忙求救。

老太太却摆手道:“又不是旁人背你,乡下小媳妇回娘家,常有丈夫背着回的,这有什么,你们玩去吧。”

兰清宗亦笑着点头。

小夫妻俩就这么着出门了,兰清宗就和老太太道:“这个小子虽顽皮了些,却尚可教导。”

“你决定了?”

兰清宗点头,“亭璧娶了宁靖郡主,如今我又把嫡长孙女嫁给了安王,在外人眼中咱们兰家就算不是太子一党,也是亲太子派。季辰东私下递给我的那句话就是提醒我,皇帝的身体怕是出了问题了。”

老太太冷笑道:“常年闻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早该…活该!”

老太太转念又道:“藩王里头,蜀王、肃王、宁王、惠王最有实力,可这四王早有自己的一套班底,若事成咱们兰家侥幸不被牵连,必将倒退一射之地。没出宫就藩,住在宫里的小皇子们,早被纯皇贵妃十六皇子一派收拾的软脚虾一样,十六皇子一枝独秀,可有了馥姐儿的梦境,再有舒氏的身世牵连出来的事情,若事成,到时候做了皇太后的纯皇贵妃十成十要替舒氏找咱们报仇的,如此一来,竟只能铤而走险,选择支持咱们这位孩子心性的孙女婿了。”

老太太叹气道:“我至今不敢相信,皇帝竟糊涂到了这份上,白莲圣女只因长的像淳于妖妃就给弄到了身边做皇贵妃。他怎么敢,怎么放心。”

“那是一个痴情的疯子。”兰清宗面无表情的评价,“也是一个精明狠辣贪图享乐不知为后世子孙留福祉的无情人,可惜当年选择支持他登基也是瘸子里头拔将军。但凡王朝末代的开端,就是继位人一代不如一代,奈何。”

落叶伶仃,盛夏尽头,初秋将至。

——

楚淳懿再三被婉拒之后,终于歇了拉拢兰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