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立安被押走,怀宁公主颜面尽失,却还死要面子。她低声,“彧哥哥,这事是我疏忽。你,你放心。馥芳姐的事,我一定护你们!”

祁彧郁闷地都不想说话,却还是应了一声,“委屈公主了。”

姜立安离开之后,君九辰终于正式开始审案。他说,“来人,把陈三元押上来!”

第67章 好一个戏精

很快,陈三元被衙卫押到公堂中,跪着。

“药工陈三元,拜见靖王殿下!”

他还穿着药工的褂子,形容憔悴,胆怯退缩。他一边行礼,还一边偷偷朝祁馥芳看了一眼。

此举,虽是偷偷做的,可偏偏又让在场众人都看到了。孤飞燕眼底闪过一抹猜测,盯着,不动声色。

君九辰很直接,“陈三元,你把招供的话再说一遍。”

陈三元这才把脑袋抬起头,可他又怯怯地朝祁馥芳看了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一副吓着的样子往一旁挪,像是想远离祁馥芳。

如此明显的举动,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跟祁馥芳之间大有问题,他很害怕祁馥芳。

祁馥芳气死了,想辩解,却又害怕引来更多猜忌。

君九辰又道,“陈三元,你无需害怕,把你招供的话再说一遍。”

陈三元又一次抬头,这一回,他竟回头朝祁彧看了去,依旧是只看一眼就胆怯地避开,身子都缩了起来,似乎更加害怕了。

什么叫做此时无声却胜有声?

这就是了呀!

众人都非常震惊,怀疑起不仅祁馥芳收买陈三元,祁彧也是有份的。

祁彧简直不能忍,立马站出来,怒声,“陈三元,你不回答靖王殿下的问话,看我姐弟二人,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心虚,不敢说话了?我警告你,你最好有证据,否则血口喷人!”

祁彧一开口,祁馥芳岂能忍?

祁馥芳冲到陈三元面前来,指着鼻子就骂,“狗奴才,你装得真像啊!你要真怕本小姐,你怎么就供出本小姐了?你这个阴险小人!你说,是不是孤飞燕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说啊!”

祁馥芳的反应算是大的了。谁知道,陈三元的反应竟比她还大。陈三元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突然就起身,箭步冲到靖王殿下案桌前来。

他一边使劲地磕头,一边大呼,“靖王殿下,救命啊!救命啊!昨儿说好的,只要我供出真凶,拿出证据。大理寺就保我性命的,就不让祁大小姐见面!大理寺不能说话不算数!”

祁馥芳懵了,她是收买了陈三元。可是一直都好声好气的,从未没有威胁过他什么呀!

他是故意的!他在做戏!

他不是因为害怕才招供的,他是被人收买了!

祁馥芳一明白过来,气得都失去了理智。她箭步冲过去,使劲掐陈三元,“你装!你再装!本小姐让你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衙卫连忙上来拉人,祁馥芳还不依不饶,“陈三元,你污蔑我!你故意要整我是不是,你说,是不是孤飞燕收买你的?你说啊!”

虽然一而再被点到名字,可孤飞燕像是看戏一样,看得都想笑了。如果说之前对陈三元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完全肯定了,陈三元就是老狐狸的人!

好一个戏精呀,一进门就开始做戏,故意激将祁家姐弟。她倒要看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君九辰似乎对一切也了然于心,他由着祁馥芳闹腾,不动声色。

祁馥芳那要吃人的架势,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几位陪审的少卿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最后,还是祁彧先明白过来他们中了陈三元的圈套,他急急将祁馥芳拉回去。

“姐姐,公堂之上,不得无礼。靖王殿下亲审,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祁家之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且看看那狗东西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怀宁公主也急急出声,“馥芳姐,你放心。今日,谁都污蔑不了你!”

祁馥芳总算冷静下来。

君九辰难得有这么好的耐性,大家都安静了,他才出声,“陈三元,需要本王问你第三次吗?”

“不不!奴才不敢!奴才这就说,这就说!”

陈三元紧张地都结巴了,“是,是…是祁大小姐授意小的偷…偷换掉殿下的药膳包,然后…然后嫁祸给药女孤飞燕。”

这指认是大家都知道的,大家等着是详情。

君九辰冷冷道,“说详细来!”

“就是…就是在发放药膳包的前一天晚上,祁大小姐亲自到御药房找奴才。那个时候,奴才都还不知道药膳的方子,也不知道祁大小姐上哪打听到药方里有三株小人参。她给了小的五千金,让小的把殿下药膳包里的小人参全换掉…”

陈三元的戏真是做足了,他说到这里,竟又一次偷瞄了祁馥芳。

祁馥芳又激动了,正要反驳,却被祁彧拦下。

君九辰冷冷问,“换成何物?”

陈三元犹豫了下,才回答,“换成一味奇药,同小人参长得一模一样,是,是…”

君九辰厉声催促,“说!”

“六丹商陆。”

陈三元吓得又磕下脑袋,“靖王殿下饶命啊!小的也是受祁大小姐所逼迫!小的知道的全供出来了,靖王殿下饶命啊!”

陈三元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一大叠金票来,“殿下,这就是祁大小姐给奴才的五千金,她说事成之后还会再给小的五千金,保小的离开晋阳城。若是…若是办不成事,她,她…她就要杀了小的!”

五千金,可不是小数目呀,绝对陈三元一个小小的药工掏得出来的,也不是一般能轻易拿出来的!这金票多少是个证据。

众人纷纷朝祁馥芳看了过来,祁馥芳又激动。她哪能给陈三元那么多钱,她只给陈三元五百金而已!

“陈三元,你…”

她开口要骂,祁彧再次拦下。吃了一次亏,祁彧还是很谨慎的,没有等陈三元把底盘都亮出来,他绝对不会再动了。

五千金是证据,但是,不足以证明姐姐就是真凶。毕竟,谁都无法排除陈三元被其他人收买。

祁彧暗暗纳闷着,孤飞燕是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的,收买陈三元的会是什么人呢?他思来想去,想到了最大的仇人,程亦飞!

程亦飞早就闻讯而来,躲在门外的人群里看热闹了。他倒是无心案情,他一直盯着孤飞燕包扎得圆滚滚的双手看,心疼得不得了。

衙卫将五千金票呈到君九辰面前,君九辰瞥了一眼,并不怎么当回事。众人都以为他会跟陈三元要其他证据,哪知,他认真问,“陈三元,你可知服用六丹商陆,有何后果?”

给读者的话:常规两更先上,自罚的一更我继续去写。我从此不再高估自己的码字速度,你们也…别!(捂脸)

第68章 药效,谋害性命

公堂内外,不少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六丹商陆”这味药,都十分好奇。祁馥芳他们对这个问题,倒不太在意。

然而,陈三元又让祁馥芳他们意外了。他回答说,“奴才从未听说过六丹商陆这名儿。祁大小姐给奴才三株药时,奴才只…只当是商陆…”

陈三元话到这里,狠狠磕了个头就不敢再起了,他几乎是颤着声音,继续说,“祁大小姐说…说六丹商陆是害命之药,她,她…她要谋害殿下嫁祸孤飞燕…还要,还要嫁祸程大将军!这么大的事,奴才真真不敢藏呀,才,才冒死供出来。殿下,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并没有人理会陈三元后面的话了,偌大的公堂早陷入一片寂静,就连公堂之外也鸦雀无声。

众人都被那“害命之药”四个字吓到了,就是藏身人群的程亦飞都倒抽了口凉气。

谋害靖王殿下的性命,这事可不是一般的大呀!

祁馥芳这是想造反吗?不不,应该说是祁家,祁家这是想谋反不成?

寂静中,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着,可偏偏,怀宁公主他们一点儿都不紧张,祁馥芳悬着的心甚至都放松了。

她当初去收买陈三元的时候,并没有详细说明六丹商陆是何物,有何药效,就只说这药跟商陆一样有毒,不能多服,也没详细交代。这个狗奴才,想陷害祁家想疯了吧?说话都不经过脑子了吗?居然能说出谋害殿下这种话来!

简直可笑!

就抓住这一点,足以证明他是蓄意污蔑!

祁馥芳还是有点脑子的,记着六丹商陆是鲜为人知之药。她也不直接点出陈三元露陷,而是顺着陈三元的话做戏。

“冤枉啊!靖王殿下,民女冤枉!民女是第一回听闻六丹商陆这药,更不知道此药能害命!求殿下明鉴!”

怀宁公主似乎都把刚刚丢人现眼的事忘了,她也走了出来,佯作好奇,朝候在一旁的大药师南宫大人看去,道,“南宫大人,本公主也好奇六丹商陆到底是何物,你倒是快说说!”

祁彧犹豫了一下,也站了出来,还特意朝南宫大人作了个揖。

“在下同家姐一样,亦是头一回听闻此药!我祁家绝不能被冤枉得不明不白,还请南宫大人赐教。”

孤飞燕看着他们三人,嘴角微勾,分明是强忍着笑意。她知道,真正的好戏,来了!

南宫大人捋着胡子,无比认真,“此药尤其稀罕,为商陆的异种。一般商陆性苦寒,害脾胃,有毒,多服可致腹泻,大量可致堕胎,痢血不已而亡。但是,六丹商陆全然不同…”

听到这里,怀宁公主和祁家姐弟都有些激动了,就等着南宫大人打脸陈三元,否定掉陈三元的说话。

岂料,南宫大人竟说,“六丹商陆较一般商陆更为苦寒,既是良药,亦是剧毒。只需少许便可致命,若是一次服用三株六丹,那…那是必死无疑呀!”

怀宁公主和祁家姐弟那期待的表情几乎是同时僵硬在脸上的。

他们目瞪口呆,一时间都缓过神来。

祁彧最先醒神,他都顾不上形象了,大声质问,“你说什么?”

祁馥芳则是喃喃自语,“剧毒?必死无疑?这,这…”

怀宁公主下意识捂了嘴,似乎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说出不该说的话来。怎么会这样?简药师明明说了这药很稀罕,但是没什么大害,服用之后,顶多就是肌肤发痒而已,而且还会自愈!

简药师不可能会骗她的,不可能!

简药师怎么敢呀?

谋害靖王,这是滔天的罪!

南宫大人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

怀宁公主正要开口,祁彧却抢了先,“南宫大人,你所言可…都是真的?”

南宫大人更认真了,“祁少将军,药石之事本不容含糊,且此事事关重大,下官岂敢胡言乱语!少将军若不相信,大可寻条狗来,当场试试。”

祁彧很清楚南宫大人没有说谎的必要,他后退了两步,朝祁馥芳看了去。祁馥芳的脸色惨白如纸,她当然知道祁彧想问什么,她哪知道六丹商陆会是这种药呀!哪知道简药师会骗怀宁公主呀!

她直摇头,很快就朝怀宁公主看去,恨不得马上就告诉祁彧,事情全是怀宁公主做的,怀宁公主才是主谋!

若早知道六丹商陆是害命的东西,她就算是死都不会帮怀宁公主去收买药工的!

这么大的事,祁家是要被诛九族的啊!

祁馥芳气归气,在这节骨眼上终究不敢任性。祁彧并不知祁馥芳的意思,也跟着祁馥芳一起朝怀宁公主看过去。

陈三元的证据并不足以定罪,他想,如果怀宁公主能像昨晚上那样,做个伪证,事情就会有更多回旋的,至少能争取些时间,查清楚真凶!

怀宁公主心里头那叫一个…虚!

她原本还纳闷靖王怎么可能为了孤飞燕这种贱婢这么较真,连面子都不给她留。这下,她总算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这事若闹到父皇那,父皇别说护她了,就是宰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伪证,她断断不敢做了。可是,帮,她还是要帮的。她急急避开祁彧和祁馥芳的视线,质问,“陈三元,你,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陈三元胆怯地回答,“奴才知道的,全,全说了!”

怀宁公主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果断抬手指向孤飞燕,“靖王,她也有嫌疑!”

保不了祁馥芳,她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至少能拖延结案的时间,让她去调查简药师。

“五千金不足为证,祁大小姐有嫌疑不假。但是,孤飞燕的嫌疑更大!诸位,本公主听闻六丹商陆是孤飞燕验出来的,试问,区区一个小药女,如何能验出六丹商陆这等稀罕药?莫不是有人指点?又或者,六丹商陆本就是她掉包的!”

这时候,祁家姐弟多少冷静了一些。祁馥芳连忙跪下,“靖王殿下,单凭五千金就要定民女的罪,定祁家的罪,民女不服,祁家不服!”

祁彧也跟着跪下来,“祁家衷心不二,断断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有心人陷害祁家,求殿下三思!”

君九辰也基本看够了戏,他没理会祁彧他们,而是朝孤飞燕看去,问道,“孤药女,你可有话要说?”

“有!”

孤飞燕十分淡定,她要起身,君九辰似乎不太高兴,冷冷丢来了一句,“坐着说。”

第69章 大药师你错了

君九辰都脸色不佳,语气更不佳,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很不高兴。遇到被谋杀这种事,谁还会高兴呀?

孤飞燕心下也是这么想的,她道了一声谢,便乖乖坐回去。即便手脚都疼得要死,她也挺直了腰杆,端坐好,才认真回话。

“靖王殿下,怀宁公主污蔑奴婢!能验出六丹商陆是奴婢的本事,并不足以为嫌疑,更不足以为证据…”

孤飞燕的话还未说完,怀宁公主就打断了,她道,“孤飞燕,你要不要脸,本公主当你没什么真本事,原来你还是有真本事的,就是吹牛皮呀?南宫大人,你给评评理,你说,孤飞燕是不是有嫌疑!”

南宫大人犹豫了下,朝靖王殿下投去询问的目光。

君九辰并不表态,只道,“怎么想的怎么说!”

南宫大人这才将心中藏了许久的疑惑说出来,“较寻常商陆,六丹商陆的外观、乃至气味同小人参无异。若非以口尝之,无法辨别。三株六丹商陆皆完好,孤药女不曾品尝却能验得出来。下官…亦是疑惑呀!”

这话一出,堂里堂外立马一片哗然。

大家都外行人,虽听了许久的六丹商陆,却仍旧不甚明白六丹商陆到底有多稀罕,跟小人参有多相似,可听南宫大人这么一对比,便都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御药房大药师都瞧不出来的药材,孤飞燕区区一个小药女却能瞧出来,这明显不合常理呀!孤飞燕必定是早就知晓药包里有六丹商陆的!

其实,怀宁公主对六丹商陆也是不了解的,她只是想找替死鬼,想拉垫背。听南宫大人这么一对比,她倒抽了口凉气,暗想,莫不是自己要算计孤飞燕,反被孤飞燕将计就计了?

可是,孤飞燕跟简药师素来无交情的呀!

怀宁公主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她也不管真相是什么,真凶到底是谁了!反正南宫大人都认可她的质疑,这罪名她就是要甩给孤飞燕!

“孤飞燕,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六丹商陆就是你放的吧?陈三元也是你收买的吧?”

祁彧见形势有变,也急急帮腔怀宁公主,“孤飞燕,你那五千金哪来的?是什么人给你的?我不娶你,你就勾结他人栽赃嫁祸我祁家,你未免太恶毒了!”

孤飞燕看都不看怀宁公主他们一眼,却一句话就让众人更激动了。她说,“南宫大人错了,六丹商陆同小人参外观虽几乎无差异,可仍可以凭外观辨别出不同,无需以口尝之。”

一个小药女竟敢挑大药师的错呀!这分明是在叫板大药师的权威呀!

大家一下子就炸开锅了,南宫大人也非常不可思议!

若换做别人,他早生气了,可面对是孤飞燕,他还真不敢大意。毕竟,签文上那一句“靖王要孤飞燕,自行体会”,他还牢牢记着。他总觉得孤飞燕不简单,否则靖王殿下不会那么做。

姜大人早就询问过他这个疑点了,姜大人敢关押孤飞燕和夏小满,估计也不全是被怀宁公主逼的吧?

这事,真真不简单啊!

南宫大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怀宁公主就迫不及待替他教训起孤飞燕来,“孤飞燕,你这莫不是质疑大药师的能耐?呵呵,你本事真大!”

孤飞燕就是不理睬怀宁公主,她浅浅而笑,对南宫大人说,“大人,奴婢所言不假,可以当场证明。”

怀宁公主再次抢了南宫大人的话,不屑地说,“那你说说,这两味药的外观到底有何区别?如何凭肉眼辨别?”

孤飞燕就是不看怀宁公主,仍旧对南宫大人说,“大人,辨别之法为密技,不可外泄。还望谅解。”

这下,怀宁公主都还未抢话,堂外就有人大笑,“孤飞燕,这么说,你是空口无凭了?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区区一个小药女也敢口出狂言,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祁大小姐一定是无辜!她的嫌疑比祁大小姐大多了!”

孤飞燕连怀宁公主都忽略,何况其他人,她的视线不离南宫大人,继续说,“大人,奴婢可当场验药。”

这下,众人更不可思议了。怀宁公主喧宾夺主,一口答应,“好,就给你一个机会!本公主今日要你原形毕露!”

南宫大人心里头苦呀,他一句话都插不上,最后只能朝靖王殿下投去询问的目光。却见,靖王殿下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好几分。

靖王殿下这是何意?

不希望孤飞燕验药吗?可孤飞燕若不验药,就别其他办法洗清嫌疑了呀!

南宫大人惶恐呀!

怀宁公主一刻都不想等,不耐烦催促,“南宫大人,还不快去备药!”

南宫大人又看了靖王殿下一眼,见靖王殿下不做声,他只能照着怀宁公主的命令去做了。

之前那三株六丹商陆自是不能再用。南宫大人亲自回了一趟御药房,将御药房仅有的一株六丹陆商从密库里取来。他又拿了几株小人参和普通商陆来,将三种药材打乱放在同一个盘子里。

他正要令人衙卫送过去给孤飞燕,怀宁公主竟夺过盘子,亲自端到孤飞燕面前。

她嘴角噙着冷笑,道,“孤药女,请吧。”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就等着看孤飞燕如何为自己圆场。

孤飞燕却一动不动,就只瞥了盘子一眼,便便道,“从左向右,第三,第五,第六三株为普通商陆。”

就瞥了一眼,也叫验药?众人都不相信,怀宁公主更不信,“南宫大人,她是瞎编的吧?”

南宫大人心里是意外的。

虽内行人都能辨别出人参和商陆,可是,二者的区别十分细微,至少都要拿起来瞧一瞧才能断定。譬如,人参和商陆外形十分细微,如人参偏为灰黄色,而商陆为土黄色;人参多纵横纹路,商陆多皮孔;人参顶部根茎弯曲,商陆顶上的茎为中空等等。

孤飞燕不过瞥了一眼,竟判断对了,而且一次判断了三株。这能耐,御药房里的药师没几个赶得上吧?

南宫大人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心中暗道,“不简单,一定不简单。”

怀宁公主可没耐性,催促道,“南宫大人,你说话呀!”

第70章 看走眼了吧

南宫大人至今都还捉摸不透靖王殿下的心思,并不想说太多的。可是,面对呱噪的怀宁公主,他都忍不住心生反感。

他一脸认真地回答,“禀公主,下官执掌御药房十年了,还没遇到哪个人能一眼鉴出商陆的!孤药女不得了,屈为药女,真是委屈她了!”

怀宁公主差点咂舌,而四下众人面面相觑,都好不意外。虽大家都是外行人,却也都知道能一眼鉴对药材,是有真本事呀!

这孤飞燕难不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边上祁家姐弟岂止是意外,简直恐慌。万一孤飞燕有真本事,那嫌疑人岂不就祁馥芳一个人?

祁彧不相信!

他自幼跟孤飞燕订婚,对她还不了解吗?虽然孤家祖上出了不少医药高人,可那都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的事了,并没有传承下来!孤飞燕就算有大本事,也大不过大药师吧!

祁彧正要提醒,怀宁公主却先开了口,“孤飞燕,本公主让你挑的是六丹商陆,并非商陆。你少糊弄大家!”

祁彧不作声了,他打心里头感激怀宁公主,怀宁公主这一回为了祁家真是尽心尽力。

孤飞燕依旧不理睬怀宁公主的叫嚣,她道,“南宫大人,劳烦将商陆拿出来,我好继续。”

她说着,转身将绑着绷带的双手伸向夏小满,示意夏小满帮忙解开绷带。

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她的十指皆伤,并不方便用手。她先挑出商陆,并非有意糊弄,是为减少负担。

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了。

一直给自己加戏的怀宁公主终于感觉到了尴尬,不自觉闭了嘴。毕竟这刑是她上的。

夏小满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绷带全拆开后,只见孤飞燕每一根手指中段,全都严重黑青,不少地方敷药的地方都又渗出血了。

不少人都不敢看了,孤飞燕似乎还忍得住,表情淡定。可当她试着动了下手指,终究忍不住蹙眉,露出了疼痛的表情。

“十指连心,指痛心痛”,这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假。这种疼痛就像是剐心一样,并不输被上刑的时候。

然而,被上刑的时她都忍了,何况是现在?

孤飞燕咬了咬牙,没有耽搁,“南宫大人,有劳了。”

南宫大人连忙将三株商陆取出来,留下七株药材。孤飞燕忍着剧烈的疼痛,拿起第一株,开始鉴别。

她平素的手速是非常快的,几乎令人看不出她的鉴药流程。无奈手指受伤,她只能放慢速度。她将药材拿在手里,观形闻味之后,从下而上,对芦、艼、体、溜肩、腿、枝根、须根各个部位一一抚摸,按捏。

检查完了第一株,她并没有给出答案,咬着牙继续拿起第二株、第三株、第四株…

寂静中,众人全都盯着孤飞燕看,只见她眉宇间布满了疼痛,却不减认真与专注,虽年纪轻轻,身份卑微,可那专业、沉稳、淡定的模样,并不逊色于一旁的大药师。

这样的女子,令人感觉不到可怜,而是心生敬佩。即便是祁彧,看得都有些动容了。

当孤飞燕放下第七株药材,众人才纷纷缓过神来。

怀宁公主又是第一个开口,“怎样,验出来了吗?”

“孤药女,你可验完了?”

南宫大人又紧张又好奇,虽然他认可孤飞燕有真本事,但是,他也不相信孤飞燕能鉴出六丹商陆。就刚刚孤飞燕鉴药的方法看来,同一般的鉴药流程并没有多大区别呀!

孤飞燕笑了笑,答道,“这里头,一共六株人参,一株六丹商陆。”

是对?是错?

大家全都朝南宫大人看过来,等答案。南宫大人的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没错!”

这下,大家更加紧张了,南宫大人都也迫不及待了,追问道,“孤药女,哪一株是六丹商陆,请说清楚。”

“一三五全是十年龄的人参,第六第七株而三十年。”孤飞燕顿了下,才继续,“南宫大人,第二株为六丹商陆,二十年龄,对否?”

南宫大人目瞪口呆,即便早料到孤飞燕不简单,可当孤飞燕亮出真本事,他还是难以置信。不品尝而鉴别出六丹陆商,这样的事都能写入天炎的药学史了呀!何况,孤飞燕竟连年龄都给鉴别出来了!

不得不说,南宫大人的表情让怀宁公主十分惶恐,她急急问,“对不对,你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