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乐意的, 除了明三郎的母亲。他们深觉得罪了郭雅,就怕会间接得罪皇后。如果郭雅肯去拜祭,至少说明心中不曾放下,也给他们赔罪的机会。

“是不是你杀,仅凭你一人之言我无法相信。”阿悦道,“但如果是你亲自动的手,你的确就再也出不去了。”

郭雅眼眸一转,心中诧异,居然被查出来了吗?

不,不可能的。她想到,当晚的事没有第三人见到,恐怕只是这位皇后的猜测而已。

即便是猜测,也很厉害了。郭雅意外地瞄一眼阿悦,对她刮目相看。

“即使是我,也没有无故一直扣留你在宫中的道理,所以我放你离宫。”阿悦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去了外边,留下莲女对她道,“娘娘有句话想告诉郭娘子。”

“请说。”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明三郎辜负了郭娘子,但他待你的心意不曾虚假。许多事,并非一死就能解决所有,不要一叶障目,走进了死胡同。”说完这句话,莲女就命其他宫婢帮她收拾东西,准备送她出宫。

郭雅站在原地咀嚼了“一叶障目”四字许久,最终轻轻一笑。

这位不是她,又如何懂得她的处境和心情。

一件事当然能有许多解决的方法,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能力去选择,她能选的有几个呢?寥寥无几罢了。

不过,没在这位皇后这儿得到什么,郭雅倒是没对她生出恶感。她和那些出身高贵的贵女有个最大的不同,无论看谁的目光,总是平静对等的,与你交流时,也许会不赞同你的想法,却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

连说出那句“律法严明,我不会包庇你”这种话的时候,都只是认真而肃然的模样,而没有夹杂别的情绪。

可是这样柔软和善的性格,真的能生存在这偌大的皇宫吗?郭雅最后望了眼这皇宫,对自己轻嘲一声,能不能生存,又与自己何关,她根本就没有资格。

转过拐角,郭雅偏头一望,从这儿远远看到被一众侍卫內侍跟随的年轻帝王。小皇后回门时她曾见过这位一面,笔挺修长,面容清隽温雅,看着他的表妹皇后时永远唇边带笑,根本就不像一位本来注定风流多情的帝王。

这一对帝后,说来都很特别。

收回视线,郭雅没再看向别处。在皇后这儿的计划虽有变数,但她可从未想过让这件事简单结束。

三郎死了,其他人…又怎好安生呢?

***

送走了郭雅,阿悦想起一个人来,一个和郭雅极其相似的人。

傅文修是重生之人,重生后却根本没有想过郭雅,似乎完全忘记了她。阿悦却觉得,这两人其实挺相配的,如果能够换种方式相遇,也许结果会不同吧。

她也只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把这两人的事放下,至于之后郭雅会再闹出什么事,那得看是不是该她管的了。

阿悦继续捧起了各司的账簿,发现里面的水还是挺深的,中饱私囊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有些人很明显和临安各府都有不小的牵扯,这点从文夫人提供给她的暗账中能看出来,一些银子、人都是从哪儿流进、又从哪儿流出,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几年来这后宫都是由文夫人掌管,她摸得很清楚,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没怎么大整治过。

想了会儿阿悦大致明白了,以某些府和皇家的关系,让他们能够留些人在宫里打探消息反倒能安他们的心。再而,皇宫真正成了铁桶一个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看完账簿,又有文夫人命人给她送来来记载着各府以及各府之间关系的本子,上面还有好些不为人知的八卦。

譬如某某侯爷为人高傲却爱猫如命,想求他什么事,先送猫准没错;某史官嗜辣,却每每食辣就会长火泡,因此其夫人下了禁令府中不准做辣菜,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他不惜养了个极其擅长做菜的外室,每回去却不睡人,只吃菜;还有某位夫人其实更喜欢女子,所以能够大度地为自家夫君纳了一个又一个美妾,每当她夫君出门时,这后院美人就会…

咳咳咳咳,阿悦觉得他们养的那些人真的非常能干,连这些事都查得一清二楚。

因着这些“有趣的”内容,她不小心就从晨时看到了傍晚,然后得知魏昭和臣子从猎场打猎归来,给她猎了一头鹿,今晚御膳房便准备做鹿肉。

阿兄居然有兴致去猎场了?阿悦不由惊讶,这种事在他看来一直都是闲暇时才会去玩一玩的,而此时显然并不轻松。

她准备去找人,但侍官告诉她,魏昭晚膳要和几个臣子一起用,晚些才会回来,听起来像是心情很好。

“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事?陛下这么高兴。”阿悦好奇问。

侍官笑答,“竟无人告诉娘娘吗?山东大捷,荀使君和宁左监合捉了广平侯长子,形势大好,都猜不用多久就能完全平复这场动乱了。”

阿悦这才想起自己看小本时,似乎是有人有什么消息要告诉自己,那会儿她说不是什么紧要之事就不急着说,竟没想到是这种惊喜。

她心情也顿时好起来,“那的确是大喜事,怪不得陛下高兴。把这鹿肉都做了罢,给太后和太皇太后那儿都送去。”

“这哪儿用娘娘您吩咐,陛下早就想到了。”侍官喜气洋洋,“不过陛下今日恐怕要饮许多酒,娘娘让人先备好醒酒汤也好。”

阿悦应下,着人备好了醒酒汤和一些蜜水。魏昭的酒量好不容易醉,但有备无患总好些。

做好这些,她用膳先去洗漱了番,看天色较晚就没去文夫人那儿打搅,上了榻准备再看会儿书。

不多时,就听到內侍禀陛下回来了,阿悦忙趿鞋跑过去,“阿兄——”

“阿悦这么热情地迎来。”魏昭含笑,脸色微酡,“真是叫人受宠若惊。”

阿悦弯眼,“阿兄不也是难得这么高兴么。”

魏昭颔首,“这倒是。”

看他眼神还算清醒,应该没怎么醉,那汤也用不上了,阿悦便笑了笑道:“已经备好了水,阿兄快去梳洗吧,我还有好些话想问你呢。”

“自当遵令。”魏昭说完抬步,忽然顿住,又回头轻轻捏了把阿悦脸蛋,夸赞了句“不错,很软”之后,就再度大步走开。

阿悦被他这举动弄得哭笑不得,难不成还是醉了,但看不出来?

她实在没见过魏昭喝醉的模样,便唤来九英,“今夜陛下喝了多少酒?”

九英看着她,小心翼翼比了个五的手势。

“五杯?”阿悦心道这不至于啊,随后就听九英小声道,“是五坛。”

“…”阿悦表示由衷地敬佩,这居然都没有酒精中毒,走路时也稳得很。

某种程度而言,魏昭也是个酒鬼没错了,她叹了口气,“还是把那醒酒汤都端来,这会儿看着没事,等后半夜就该难受了。”

九英嘿嘿一笑,“娘娘别担心,陛下酒量好着呢,要不是记挂着您,陛下能和那些人喝到天亮。”

说完就被阿悦瞪了眼,声音又小下去,心想怪不得陛下不管旁人怎么挽留都要回来呢,这会儿就被瞪成这样了,真一夜不归指不定要被皇后怎么发落。

“我和太皇太后平日都怎么叮嘱你的?都忘了?”阿悦板起脸,九英急急解释,“今日这不是大喜事,陛下高兴嘛,奴总不好上去扫陛下的兴,不然等不到娘娘您罚,小命就先在陛下那儿交待了。”

阿悦被他这委屈巴巴的模样逗笑了,摆手,“罢了罢了,也怪不得你,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先遣人来告诉我一声。”

“奴一定遵命。”

训完九英,阿悦刚让宫人备好汤和药丸,转身就见魏昭已经回来了,惊讶,“这么快?”

“嗯?”魏昭似疑惑般看了看她,“阿悦不是让我去沐浴吗?”

“对啊。”

“我已经在水中泡过一遍了。”魏昭很诚实道,语气也很正常,就是这内容…

阿悦抚额,暗暗有点儿小嫌弃地瞄他,想着今天他都出去打猎了,就在水里泡了那么一下肯定不干净。

原来阿兄半醉的状态,就是不爱干净么?她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等明早他彻底清醒了,一定要告诉他。

岂料魏昭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眼神,回头就一把抱住阿悦,沉声道:“阿悦嫌弃我?”

“…没有。”

“那就好。”魏昭把头支在她发顶,呼出的气息都带着酒味,让阿悦不由屏了呼吸。

下一刻,魏昭就拉开了点距离,认真看了她一会儿,召来宫婢,“含香丸呢?”

“…啊?”宫婢一时愣住,大晚上的陛下要这个干什么?

含香丸,顾名思义就是吃了之后可以维持一段时辰的口吐芬芳,很受贵女欢迎,阿悦也备了些。

“去给朕拿来。”魏昭绷着脸,很有气势,旁人谁也看不出他醉了。

宫婢忙急急去拿来了,睁大眼看着陛下吃糖丸似的往嘴里倒了五颗,吃完后还闻了闻。

阿悦早已乐不可支,笑得倒在了床榻上,阿兄这模样太可爱了。

听到笑声,魏昭立刻回头看她,明白她在笑话自己,一把压了过去,把阿悦结结实实压在了身下。这会儿没把握好力气,让她差点儿没被压得喘不过气。

平时两人抱一抱什么的魏昭都有收敛,阿悦直到这会儿才了解到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到底有多重。

等魏昭自觉地收了收,她才小声道:“阿兄你是猪嘛…”

她觉得这句话他就算听到也反应不过来,事实好像也的确如此,魏昭确实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反而是抱着她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高的体温,让阿悦都感到有些发烫。

片刻后,阿悦不得不出声问,“怎么这么烫,哪儿不舒服吗?不会是发烧了吧?”

“是有些热。”魏昭抬手解了领扣,慢吞吞道,“今日喝了点鹿血,无事。”

噢…阿悦恍然到一半呆住,等等,鹿血??

第80章

阿悦能知道鹿血的作用, 还是因为很久以前魏蛟曾经兴起让人去猎鹿来, 说了几句话后就被文夫人用眼神瞪住。那会儿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等回去后转过了那个弯, 也就想明白了。

魏昭是个成年男子, 如今又是半醉,他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吧?

阿悦对他的自制力是相信的,但还是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 小声道:“阿兄,你这么热, 我去让人打些凉水吧。”

“不用。”魏昭像是不大愿意动弹了, “让我静躺。”

话是这么说,他越来越高的体温可一点都不静啊。

阿悦偏过头看去, 见魏昭双目紧闭,除去一点醉态, 神色倒还是平静的, 不像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她招了手让莲女来, 轻声道:“再拿几粒解酒丸来, 汤阿兄是喝不下去了。”

莲女惊讶地看着二人模样, 犹豫不定,“主子,要婢帮您把陛下移开吗?”

阿悦刚想点头,就发现被压得更重了点, 不由好笑, 真是喝醉酒的幼稚阿兄。

“你先去吧, 这儿不用管。”让莲女离开后,阿悦戳了把魏昭的脸,“干嘛非要抱着我,你很重啊。”

当然是抱着舒服,阿悦小小一只,柔软无比,带着些许凉意,正好能被魏昭整个抱在怀里,再合适不过。

半醉的人显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换了个姿势,变成了侧抱。

其实单纯被抱着,阿悦也觉得挺舒服的,如果这人温度能稍微降点就更好了。

莲女拿了丸子和几条用凉水浸过的软巾来,想帮忙却无从下手,只好给阿悦递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再度出去了。

照顾魏昭的感觉对阿悦来说还是挺新奇的,这会儿她也还很有耐心,把解酒丸抵在魏昭唇边,哄小孩儿般柔声道:“阿兄张口,吃颗糖。”

“不吃。”

阿悦故作生气道:“不吃就不让抱了。”

“…喔。”明明是没什么语气的一声,阿悦总觉得从里面听到了委屈,那唇就微微张开,让她得以轻松送入丸子,但这人却在下一秒把她的手指也给咬住了。

真的是咬,绝对不是什么温柔暧昧的吮吸,阿悦都感到了一点儿疼,她嘶一声,用力挣了出来,果不其然发现指腹有个浅浅的印子。

又是压人又是咬人…以后坚决不要再让这人喝醉了。阿悦想着,忍不住也咬了口魏昭的手,看着上面也出现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这才松口。

魏昭微微皱眉,还没做什么反应就被阿悦一张软巾糊到了脸上,那点凉意瞬间让他眉间舒展,舒服地低吟一声。

阿悦眨眨眼,不知怎的听到这声音就有点儿脸红,立刻又糊了一条上去。

等到魏昭的温度总算有所下降时,他抱住阿悦的力度也有所减轻,阿悦顺势调整了个姿势,刚才那样背对着总觉得怪怪的,还是面对面抱着稍微好点儿。

看这架势今夜是挣不脱了,勉强就这样睡吧。

阿悦最后抬首看了眼魏昭,见他似乎已经完全熟睡了,平日本就清隽的脸这会儿似乎更好看了。

她看着,终是没忍住凑上去亲了口魏昭下巴,轻轻一啄,飞快收回,然后伸手搭在魏昭腰上,闭上了眼。

她是睡得安稳了,抱着她的人初时舒服,慢慢的,就感受到了温香软玉在怀的折磨。尤其是那双软软的手搭着,就像在腰间放了两簇火焰,后半夜终于把魏昭给烧醒了。

这会儿酒力下去了很多,但身体自然的生理反应还在,平时尚能很好控制,此刻因着怀中小少女的存在,连空气都灼热了起来,哪儿还那么容易压制。

他对之前的画面还有印象,倒不意外阿悦被这样抱着,只是这种感受难免煎熬。

阿悦呓语一声,搭在腰间的手终于放了下来,还来不及让人松口气,魏昭转眼就发现,她垂手的位置十分尴尬,离有反应的那一处极近,几乎就要贴了上去。

就算是剃度的出家人看到这一幕也难以冷静,魏昭头嗡得一声,差点儿没能忍住。

他沉沉闭目几息,拉开被褥瞬间起身去了内室外,传人又打了水沐浴。

这次沐浴用了足足两刻钟,等不该有的全都平复下去后,魏昭再度回到床榻边。阿悦仍睡在那儿,脸蛋睡得泛红,唇色水润,即便盖着寝被也能看出纤细的身躯,一只脚踢开了点儿被子,露出细瘦的脚踝,白得晃眼。

魏昭握上去,想帮她放回被中,滚烫的温度也不知是来自脚踝还是他的掌心。

他想起夜里她有点儿警惕地问了他几句后,就又无比放心地睡在他怀中的模样,仿佛十分信任他的自制力,笃定即便醉酒他也不会做什么。

“小傻子。”望着阿悦甜甜的睡颜,魏昭轻道了句,终究没再上榻,转身去了外边儿。

清心寡欲了二十余年,魏昭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能任欲|望摆布的人,那在他看来同野兽无疑。不过,他并非没有欲|望,只是能够让他动心思的这个人,还太小、太稚嫩了。

……

阿悦睡得不大好,她没有做梦,也没有受寒,纯粹是因为月事又至,迷迷糊糊的本|能感到不大舒服。

清晨睁眼时,她皱着眉头捂住腹部,“莲女,莲女…”

“主子,婢在呢。”莲女进来后就见到了她示意的被褥,了然道,“婢马上让慧奴去拿东西来,主子要不要先换身亵衣,先躺小榻上去?”

“嗯。”阿悦疼痛倒不是特别厉害,只是小腹有点坠疼,情绪也不大好,有种低落的感觉。

莲女麻利地帮她换好衣裳,又很快端了碗热汤,“主子这日子不对啊,婢记得才二十日吧,怎么这么早。”

阿悦摇头,她感觉最近也没吃什么特别的,不知道为什么。莲女颇有些忧心,“婢晚些时候去问问相熟的医女,她应该晓得。”

说着,魏昭也从外面进来了,一看这情形也大致明白怎么了,坐上小榻边,“疼得厉害?”

“也不是很疼…”阿悦有气无力道,“就是冷,不舒服。”

魏昭嗯一声,伸手进去帮她揉了揉,“最近是不是吃了很多辣?”

莲女很有眼色,一见到他坐过去就自觉地退了出去。

“呃…”阿悦眼神游移,“大概吧,阿嬷也喜欢啊,不知不觉就吃了点。”

魏昭也没训什么,只道:“下次注意些,祖母底子比你好些,不能一味随她。”

他并不喜欢像管小孩儿般去管束阿悦,她自己也不乐意,但在一些小事上时常没有自制力,少不得要多叮嘱几回。

自知理亏,阿悦点头,“阿兄头疼不疼?你昨夜喝太多,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醉。”

“还好。”魏昭脸上泛起笑意,“至少还记得某人说我像猪一样重。”

对此阿悦一点儿也不心虚,“那是阿兄压着我,确实很重呀。”

她这么反驳了一句,忽然想到这人把当时的事和话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根本就没睡着,还知道她做了什么吧?

第81章

阿悦在他睡梦中忍不住偷偷啾了一下他的事, 魏昭还真不知道, 但他也不否认,微微笑道:“阿悦觉得呢?”

这模样显得有点儿坏, 至少在阿悦看来是如此, 像是在取笑她。

“啊——”她只觉得脸腾得一下烧红了, 他肯定一直是清醒的, 知道自己偷偷干了什么, “居然还装睡, 阿兄太狡诈了。”

说着她把脑袋一下缩进了被子里, 一点儿都没露出来, 像是被吓到了钻进洞里的小动物,头顶的烟都快冒出来了。

魏昭见之,不由更加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 但小女孩儿到底害羞, 他不好追问, 便安抚道:“阿悦先出来,闷着不好。”

“不, 才不出去。”

他好笑, 再道:“那我出去, 阿悦不要再埋在里面了。”

说完这话没多时,脚步响了几声, 他已然出门了。

被子里的阿悦依然心跳如雷, 脸比刚刚红得更厉害。说实话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时候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亲了上去, 大概是那张脸真的太有迷惑性了, 整天在面前晃来晃去,谁忍得住啊。

给自己找了许多理由,阿悦慢慢钻出被子,那点热度却始终没退下去。

**

山东一战大捷,临安城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中,魏昭亲自宴请群臣,与众人同欢。

与之相对的,长安伯府的人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阿悦派去看着郭雅的人传回了新消息,说她近来和长安伯相识,还神奇地成为了忘年交。

长安伯起初根本不知道这个少女就是被自己女儿抢了未婚夫婿的那个人,等对郭雅有了一定的好感之后才得知这个事实,顿时羞愧不已。

本来因为女儿和夫人的荒唐行事,他就一直在被同僚诟病,最近还间接闹出了一桩人命,让他被陛下小惩大诫了一番,老脸无光。这会儿亲眼看到被女儿迫害的无辜女子又这般聪慧大方,更是觉得愧对于她。

如果不是他的女儿,郭小友本应有美满的婚事、恩爱的夫君,而非如今这样,依旧是被家中冷落的庶女。长安伯越想越叹气,开始主动补偿郭雅。

他这下可捅了长安伯夫人的马蜂窝,还以为长安伯一把年纪在外面养了狐狸精,等查到那女子是郭雅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认定郭雅是来报复的。

她查了消息,在这两人在寺庙中和一位僧人一起下棋时冲进去大闹,招来了当日上香的所有香客围观,还打伤了郭雅,差点没毁了郭雅的容貌,还害得长安伯断了一腿,好在能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