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南宫君华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他没想到他爹真的会处罚他,而且还罚得这么重!中断他身为嫡子每个月所应得的物资,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而且他也不要去那个可怕的思过崖,两个月啊!爹这也太过分了。

岂止南宫君华觉得他过分,南宫绍山更觉得他过分,这摆明了还是在包庇吗?

景顺虽是表系,便毕竟也还是南宫家的子弟,就这样死得这么惨,依族规,至少要废功一段,可是人家是这一支分支的头头啊!都已经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的处罚了,即使心有不满,也不能再出口!

南宫志洛岂会不知在场这些人的心思,狠瞪了不知他苦心的儿子一眼,转眸看向南宫君阳和君邪道:“至于阳儿和邪儿,此事的责任不在你们,不必受罚,不过,阳儿身为庶子,竟对自己的哥哥动手,罚关禁闭两个月,不得出房门一步,邪儿本就身体不好,今日又受了如此惊吓,该好好休养,即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来此打扰邪儿,邪儿自己也要注意点,莫随意离开小院。”

此话说得冠冕堂皇,即公正公平又关心疼爱侄女,其实不过是变相地在关南宫君邪的禁闭,而且是没有期限的关禁闭。

很显然,南宫志洛是个高明的掌权者,熟知打东家一拳给西家一颗糖的道理,目光转向横尸在地上的南宫景顺,沉稳中带着悲切道:“景顺今日横死,乃是我南宫家之损失,予以厚葬,景平,景易,景邦三位表侄也因两位逆子的胡为而受了伤,绍山,待会你到我房里来,拿三瓶‘玉炎露’给三位表侄,另外,库房的补品药材随取,务必使三位表侄尽快恢复,莫误了一年之后的测评大会。”

咝…一声声倒抽气声响起来,没有人想到,南宫志洛竟然给予了这么厚的补偿,表系众人顿时大喜,南宫绍山连连称是,连忙让人将南宫景顺给抬下去。

死了一个南宫景顺,能得到这么大的好处,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如同演了一场闹剧一般,有人欢喜有人愁,一条人命,就这样在南宫志洛‘公正’的处理下落幕了,没有人会再想去看家族耻辱南宫君邪一眼,哗地一下全都随着南宫志洛离开了。

谁又能知道,这一场人命闹剧,正是他们眼中的家族耻辱所一手导演出来的戏码呢!

满目疮痍的小院中,被催促着离开的南宫君阳不得已放开怀中的君邪,担忧不已地嘱咐道:“八妹,这两个月,六哥就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好在,爹下令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你,又发生了这件事,想必没有人会再注意你,两个月后,六哥再带你出去玩,乖…”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南宫君阳,君邪其实很想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这人是白痴还是太单纯了,竟然听不出他爹的话外音,真难以想像他是怎样在这种勾心斗角的大家族里存活到现在。

转回头看向莫凌夕的屋子,君邪亮如黑曜石般的双眸精光频闪,拖着基本已有极限的身子回屋,忍着剧痛,瘫躺在硬梆梆的床上,靠着超强的意志力撑着的身体在放松的这一刻如同散架了一般。

本就伤得那么重,刚还做了那么久‘激烈’的动作,若是常人,怕是连路都走不了,早就昏死过去了。

而她的精神却还是好得很,脑袋在此刻有着无比的清醒,自动地整理了这混乱不已的一日发生的事。

刚融合了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就发生了南宫君华带人来找碴的事,堂堂的上将,无论是在怎样不利的境况都下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所以她出手了。

没有武功是吧!没有健康的身体是吧!没关系,咱有智慧,照样能杀人于无形。

南宫景顺不是想了个逃脱罪责的借口来杀她吗?

那就别怪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他伟大的构思更完美的演绎出来了,她可是最从善如流的长官呢!

崛起云城 第七章 聚量

君大上将很阴险!

这家伙熟知人体各处大小穴位,又深懂各类心理学,心思更是慎密的可怕,眼珠一转间,一个完美阴险的计划就形成了。

既然你们想杀了我,那好,我先下手为强,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让你杀了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杀的人。

在最先脱离南宫景顺钳制的瞬间,手肘看似不经意地撞向他的前胸,实则分毫不差地撞在他的膻中穴,此穴被击中后,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

接着,她引着他到处跑,引得他陷入极度的亢奋中,极欲发泄,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在这种时候,就算家主在这里,他也敢做。

在此之前,她已将南宫君华和南宫君阳的武功招式摸得七七八八,每一招之后会出什么招,会怎么出手,从哪个方位出击,她都了然于胸。

而且这具身体虽五感不灵,但凭脑中的那点记忆,大约估计一下,便估算出南宫志洛差不多时辰会到经过后园,像那等武学高手,她在这边大喊大叫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耳目呢!

时机一到,她只须将已被杀死的南宫景顺送到南宫君华手中,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杀人戏码就被推上了高潮。

这期间,无论是南宫景顺精力充沛地非杀她不可,最后还穷图匕现,还是南宫君华甩开南宫君阳从背后下杀手,甚至他出手的方式,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即使是南宫志洛那一场审判结果,也无出她所料甚几。

这事即使南宫志洛事后想想觉得不对劲,又能怎样?

有谁能相信,一个废柴能有这样慎密到可怖的心思,自导自演这一场闹剧,每一个环节皆完美精准地令人难以置信。

“南宫君邪,既然我已经占据了你的身体,那么,从今日起,我就你,你就是我,该讨回的债,我一定会千倍百倍地讨回来,敢伤我者,就要有被毁灭的认知。”冷漠阴邪的自语声自君邪的口中吐出,稍显稚嫩声音充满着冷酷的杀意。

下一秒,又有些颓然地放下手,浑身充满着无力感。

今日她虽然杀了南宫景顺,让南宫君阳吃了个大亏,但也同时让她意识到了一个极度严重的问题。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纵然是在这个小小的山庄里,也是高手如云,就算她智慧再高,没有力量,最后也只会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场。

再说,她君上将如何能允许自己当个手无缚手之力的‘弱女子’!

然一向崇尚力量的她,实在对这具身体彻底地郁闷加无语了,这简直就是个‘极品废柴’嘛,无法修练‘烈焰心决’这不算什么,问题是丫的,别说修练什么武功了,身体极差的她,就算走几步路都得喘上一喘,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虽然现在半死不活的她,无法确切地探查这具身体的具体情况,不过以她对人体的熟识,也知道,南宫君邪不只是天生的‘无盐女’,而且也是个天生的病秧子,经脉郁结,五感不通,七窍不灵,简直就是,就是…

这样的身体,就算她想重修精神波,也是件困难到几乎难以完成的事,而若无精神波,便无法开启‘阴阳万元晶片’,也就无法通过修复系统重修身体了,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那就是以药物来调理,不过这样就太慢了,她等不及,哎,顶着这样的身体,纵然她心再高,战意再深,也只有空余恨的份了。

不过…现今的她,已不再是那个没用的南宫君邪,曾站在世界巅峰的君邪一旦想做一件事,那么就算是登天之难,亦能创造这个奇迹。

“前世种种,已成云烟,今世异世重生,自当再凌驾于九天之上,方是我君邪之本色!”君邪艰难地翻身而起,斜靠在墙边,透过残破的门窗望着天边残阳,语气坚决傲然地自语道。

南宫志洛变着法地关她禁闭,却不知是在给她创造最佳环境,现在最急切的任务,就是要重修精神波。

心念既定,君邪是属于那种邪得不正常的人,一想到就要做。

硬撑起身子,咬牙,细小的胳膊一用力,从床上撑跳下来,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像个机械人一般一点一点地挪到屋子的中央,待走到目标位置的时候,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想不到有一天,我君邪也需要从最基础的煅体术开始练习。”虽是说着自嘲的话,君邪的脸上却是透着跃跃欲试的笑意,前世,一出生就拥有中级精神波的她,从来就不需要练习最基本的煅体术来感应、聚集能量,以此开发脑域,从而启发精神波,幸好,她虽不需要练习,但也不会瞄都不瞄一眼,不然,她可就要大大地头疼了。

抛开一切思绪,君邪左脚向左一跨,两脚间保持三个脚掌的长度,脚尖平行向前,身子微下沉,两膝向内微拢,胯向前内收,含胸拔背,两手环抱于小腹处,掌心相对不相合。

摆好这个奇怪的动作,君邪让自己的全身都放松下来,调整呼吸的频率,慢慢地进入定静状态,让意念处于极度入放松自由之中。

自人类发掘出精神波以来,衡量一个人有没有出息,能力有多强,多半会以精神波的强弱来断定的,而精神波并不是固定,它可以通过修练开发来晋级,为了更好地提高精神波的强度,每个人自小皆必须接受正规的教导。每一年,政府都会进行一次测验,以测定每个公民精神波的强度。

为此,精神波修练早已被列入必学课程,一般是通过练习煅体术,聚集能量来开发大脑,从而发出意念力,当意念力凝聚得足够多时便可形成精神波。

根据多年的科学研究,人类自身是一个小型的能量场,所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拥有一定意念力,只是人类自身本就不大的能量场会随着后天的成长而不断减弱,普通人的意念力着实是少得可怜,根本不可能形成精神波,所以修练的第一个步骤便是‘聚量’。

相较于人类自身而言,天地宇宙之间就是一个巨大无穷的能量场,所谓‘聚量’就是聚集天地能量,引入体内,刺激脑细胞来开发脑域。

君邪所摆出的这个奇怪动作,乃是‘煅体术’的第一步,意在聚集天地能量,别看这动作简单,持续时间长了,也会让人吃不消的,更何况看似简单,实则做起来并不简单,就算是身强力壮的人没有足够的毅力,也是难以坚持三个小时以上的。

咚!咚!咚!打更的声音传来,已是三更时分了!

君邪此时早已汗流夹背,本苍白无色的脸庞因气血翻腾而涨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从两鬓滑落,呼吸无比的沉重,每一次的呼气,隐约还可以看到一股灼热的气流从鼻孔喷出来,小小的身子却依旧保持着稳如泰山的气势。

顶着南宫君邪这具残破的身躯,还能坚持了三个时辰以上,不得不说,君邪的耐力、毅力,绝对可以以恐怖来形容。

“呼…”重重地吐出了一口,两只手自内而外挥了个半圆垂于两侧,身子直起,双脚站直,就那样直直的站着,炯炯有神的双眸渐渐闭上,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让沸腾灼热的身体慢慢地平静冷却下来。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深邃不可见底。

“果然,以这具身体这般资质,别说‘聚量’了,连丁点能量场都感应不到。”失望地叹了口气,君邪无能郁闷地自语道,她是知道这具身体的资质很差,可是没曾想,既然差到连平庸都算不上,这下,连她自己都要怀疑,这南宫君邪到底是不是南宫志昊的女儿了,父亲那样一个武学奇才,怎么这女儿能弱成这个样子呢?

“不过,这身体资质虽差到不能再差,还不能感应到能量场,却意外的捕抓到空间之中隐隐浮动的灵气,看来这片未被工业污染的异世大陆是灵气十足啊!”瞬间,君邪一扫方才的郁闷,精神大振,咧开洁白的牙齿,露出符合她此时年龄的孩童般笑容。

要知道,精神波的修练虽是以能量为基础,但是经过她多次寻求破级晋升的过程中,一次意外,让她发现,天地灵气在一定程度上是能量凝聚的催化剂,在理论上,绝对是迅速提升精神波的法宝,可惜,在前世,天地灵气早已被污染了,难以找到一处充足精纯的灵地。

如今,既然有了这个环境条件,那么只要她能跨出能量凝聚这一步,相信离修练出精神波的日子就不远了。

一想及此,深邃的双眸射出两缕精光,若让别人看到一个弱得风一吹就倒的废柴露出如此令人背脊发凉的神光,非得吓得散飞魄散。

神志一旦放松下来,早已透支得不能再透支的身体立即垮了下来,君邪紧咬着牙,拖着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的身体移到床边,却难以再动一下,干脆狠了狠心,让自己的身体直接摔到硬梆梆的木板床上。

“啊…”忍不住痛叫出声,额头上冷汗如爆布般哗啦啦地往下掉,浑身那湿漉漉的汗水和着抹得乱七八糟的药膏,粘粘地非常之难受,可惜她现在连起身换套衣服都做不到。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就快要睡过去君邪吓了一跳,嚯然睁开的眸光掠过厉芒。

空余有警觉之心,却无警觉之力,若在以前,只要有人走近她百米以来都会被她轻易发觉,现在,别人都已经进到房间来了,她才知道,如果来者是杀手的话,她早就不知道怎么死了。

心中一凛,尽快提高自身实力之心更迫切,表面却没有显露一分,抬头瞬间,掩去眼眸里的精光,一脸呆板麻木,无神的双眸透着受惊,水雾汪汪地看着来人。

从南宫君邪的记忆中,不用看,她也知道,来者必然是每天准时这个时候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莫凌夕,她那下午一言震住全场的母亲。

当立于门口的人影映入眼帘时,饶是心脏够强的君邪也差点被吓得心肌梗塞。

崛起云城 第八章 娘亲

漆暗的房间门口,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正站在那儿,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双星如星作月,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姿色天成,更让人呼吸为之一滞的是那清冷中透着股神秘的气质,简直就是要人命了。

真的是差点要了君邪的命了,当然,其倾国美貌确实是大大的视觉冲击,但对于在前世,通过高端科技得窥融合了史上所有俊男美女优点于一身的超级无敌大美人的她来说,还不至于将她冲击得心肌梗塞。

莫凌夕美则美矣,然而,那因久不见天日而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色,再加上那一头如瀑布般垂下秀发,在吹进来的微风下飞扬乱舞,简直就是古代版的贞子,最重要的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从莫凌夕的身上,她竟感觉不到属于活人的气息,反而透着一股魔阴之气,总之就是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是她太过敏感了,还是…

这个看似温柔冷漠,实则强悍聪明的娘亲,似乎有很多秘密!

“邪儿,上药了。”淡然而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君邪猛然回过神来,看着站在床边的莫凌夕,眉宇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她竟然就这么在这个名为母亲,实则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人面前失神了,直接就让她来到她面前。

在她的意识里,竟对她无法起防备之心,而且还有种陌生的温暖在里面,她很肯定,这绝不是她的感觉,难道她不止接收了南宫君邪的身体和记忆,还顺便将她那少得可怜的情感也给接收了?

君邪的脑袋瓜高速运转着,身体却自发自动地随着莫凌夕的话而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露出尚未发育完全的平板身子,上面本就抹得乱七八糟的药膏被汗水更是冲涮地惨不忍睹,隐隐露出布满在肌肤上的抓痕,咬痕,血迹斑斑,甚至在脖颈和腰腹还有好几处的嫩肉被咬掉了,深可见骨,让人见之不禁毛骨悚然。

“忍着点痛,很快就好了。”拿着干净的布将药膏擦拭干净,更清楚地看着自己女儿那没一处是好的身体,莫凌夕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似是习以为常般,依旧用淡淡的声音道,伸出右手将拿在左手的药瓶的塞子打开,一股熟悉的清香立即萦绕在这间小小的破房子里。

若是以前的南宫君邪或许不会察觉到,但现在,君邪却能从莫凌夕那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一缕淡淡的心疼,还有几乎难以察觉的阴冷杀意,让她的心莫名一震。

随着清凉的药膏抹在伤处时的巨痛,清醒地趴着的君邪双拳紧攥着身上的被单,额际豆大的汗珠自额际滑落,红唇紧咬,硬是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虽然在意识里,有着对莫凌夕的依赖,但从来以强者姿态示人的君邪是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一丁点的脆弱。

“咦?”莫凌夕上药的手突而一顿,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几乎痛得快昏过去,却哼都没哼一声的女儿,她几乎天天都得帮着女儿上药,哪一次不是痛得凄吼厉嚎,这次绝对是伤得最重的一次,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哪知,却大大出乎她的意外。

这时她才发现,她懦弱自卑的女儿虽然还是那种无能样,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点不同,又想起下午的事。

微敛的眼眸深处掠过一抹精光,莫凌夕僵硬的嘴角微微翘起,瞬间又恢复如常,继续上药。

月上正中,君邪很无语地直直地躺在床上,身上包得跟木乃伊一样,不过,效果还真不错,之前还痛得要死,现在倒只剩下麻麻的感觉了,以她对医学的认识,莫凌夕给她上的药绝对是伤药中的圣品,而且记忆中,莫凌夕手中似乎有很多极品伤药,这也就不奇怪,她这具弱得风一吹就要倒的破败身体,被摧残了两年竟然还好好地活着,若不是这次实在伤得太重,还没走出兽星林就一命呜呼了,恐怕她也无法重生了。

“莫凌夕,娘亲?”当那个透着神秘气息的影子闪过脑里时,君邪突感一阵茫然,一缕陌生的情感毫无预警地闯进她的心里。

虽然上药的过程很痛很痛,但是她却生出一种就算这么一直‘痛’下去也不错的想法,那种痛中带着温暖的陌生感觉令她回味无穷。

“这就是那些故事中所谓的亲情的温暖吗?”聪明绝顶的君邪如同懵懂的孩童一般,喃喃问出声,却无人回答她。

母亲!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名词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名词,就跟父亲这个名词一样的陌生。

在前世,其实,她也有有父有母的,她的父母正是发现‘阴阳晶石’的宇航局君云飞、杨敏蓉教授,绝对算得上是一门荣耀,然而,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父母是人人敬仰的教授是多么光荣的事,她父母也不会以有她这个天才女儿而自豪。自她懂事起,她与那对父母见面的次数绝对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每次的见面都是因为公事,她叫他们君教授、杨教授,他们叫她君上将,别说世人,就是她自己,也是在偶尔抽风时才会想记,她并不是孤儿。

对于这样淡漠疏离到跟陌生人一样的父女、母女关系,她并没有任何感觉。

在高端科技年代下,有一种高新技术可重修身体细胞,促使其新陈代谢,恢复青春机能,因而人类的寿命早就在不断地延长,‘生老病死’这四个字似已从人类的字典中剔除,传宗接代更加是废话,婴儿的出生大都是直接人工培育,父母子女之间形同陌路更是司空见惯,加之每一个公民都可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独立生活,社会意识也早已淡然无存,随之而来自然是情感的淡漠。

而她,只不过是这人群中的一员而已,最多比别人更加地冷漠无情而已,毕竟,王者是绝对的孤独,她强悍的能力,注定了她不会有同生共死的亲密挚友,祸福与共的爱人。

她永远是一个人,生活在由冷硬科技所筑成充满梦幻的房子里,陪伴她的是疯狂的修练、冰冷的机器与无尽的孤寂…

“啊,我疯了不成,无缘无故感慨个什么劲啊!一定又是南宫君邪的残余的情感在作祟。”君邪抓狂地大吼了一声,似是在泄着什么,孩子气地拉过被子盖在头上,睡觉!

崛起云城 第九章 山洞

黎明破晓,淡蓝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整个世界似是完全浸在的沉静之中。

南宫山庄的守卫非常森严,明面上的护卫就已是飞鸟不进,遑论那暗中的暗岗。

不过诺大的南宫山庄也有守卫薄弱之地,那就是生死无人在意的南宫君邪母女所居住的残破小院。

此时,一个瘦弱的人影悄悄地溜出小院,从一旁一条偏僻狭小的小径上奔跑而去,不稍半响,便已来到了山庄的后山上。

灵动的眼眸四周看了看,君邪站在一处山壁前,深深地吸了口夹着淡淡泥土香的空气,心情一阵舒畅。

“嘿嘿,果然没有记错,山庄后山是块灵地,灵气十分充盈,尤其是早晨,绝对是重修精神波的宝地,哈哈…”

在南宫君邪的记忆中,后山是她的第二个窝,也是她的避难所,每次南宫君阳事先知道他那些兄弟要来欺负她,就会事先将她带到这里藏起来,久而久之,这里也是唯一给予她安全感的地方。

当君邪融合了这一记忆时,却看到了另外一点,那就是后山充盈的灵气可以带给她的好处,于是,天未亮,她便迫不及待地跑来,结果比她想像地还要满意。

不顾身体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绷带,君邪沉静着心绪,再次摆开‘煅体术’的架势。

如果风炎有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将‘疯子’这个称号反扣回君邪的头上,哪有人像她这么不要命啊,昨晚刚把自己给折腾成那样,这回身上的伤还火辣辣地疼,竟然又迫不及待地修练起来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过去了…

君邪浸在灵气中,一遍又一遍地感应着天地间的能量,一遍没有,再来一遍,这回她是发了狠劲,非得感应出能量来不可。

良久,君邪感到自己的身体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全身肌肉僵硬得不能再僵硬,连神志都有点晕眩,然,一种不一样的感应浮现在了神识中…

全身陡然一震,君邪做了收功之势,一双灿若流光的眼睛蓦然张开,脸上涌起一层喜色。

哈哈,老子叫君邪,就是那邪中之君!贼老天让老子进入这具破身体,感应不到一丁点能量,老子就感应给你看,看看是你邪,还是老子邪!

老祖宗有一句话叫做乐极生悲!

这不,君邪豪情万丈地跟天比邪,却忘了过度的修练使得身体处于极度僵硬中,刚一动,就拌到了脚下的树藤,眼看就要摔得个五体投地,幸亏反应够敏捷,身子一转,硬生生地将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身体给翻转过来,可惜,身体的反应度跟不上,一个摇晃,还是向后倒过去,撞到了山壁上。

“嘶…”伤痕累累的后背狠狠地撞在山壁上,痛得君邪倒吸了一口气,只是,她并没有多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摸起被树藤遮盖住的山壁来。

方才她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

拔开右手边的树藤,君邪看着几乎被树藤全部覆盖住的一个漆黑不见底的山洞,勾唇一笑,摸了摸下巴,自语道:“竟然是个山洞!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感觉挺阴森的。”

眼珠子滴溜一转,弯下腰,从脚旁捡起一根手指头大小的树枝,又顺手摸起几颗小石子拢在袖子里,大步地朝着山洞走进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踏入山洞,一股十分难闻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呛得她赶紧捂住鼻子,山洞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摸了摸了洞壁,并没有发现什么壁灯之类的,幸亏君邪早有准备,拿着树枝当盲人杖,一步一步地朝里面走去。

山洞不大,仅容两个成年人通过,但感觉却是深不见底,而且洞面凸凹不平,要不是有‘盲人杖’探路,早就不知摔倒多少回了。

“吡吡…”不知走了多久,突而几声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君邪脚步一停,虽在黑暗中,但眼眸也是习惯性一眯,右手一动,几块事先拢在衣袖里的小石子快如闪电地飞射出去,紧接跟便传来几声小得几乎可忽略不计的怪叫声,之后便趋于平静。

“幸好只是几只攻击力不大的小动物,不然,就算出手再快,射得再准,没有力道,也是白搭。”低语一声,君邪不再停顿地继续朝前走去,接下来便是没遇到什么,只是这山洞越来小,地面也越来越难走了,手中的‘盲人杖’早就断成几截了,只能扶着洞壁一点一点向前移。

这么诡异难走,又全然一片漆黑的山洞,就算胆子大的敢走进来,也一定没有这个耐心继续往前探,也只有君邪这个撞了南山也不回头的固执家伙才会始终兴趣勃勃地继续探险之路,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

渐渐地,前路狭小的如一条缝一般,就连她这个发育不良的十二岁孩童也得侧着身才能走过去,且还有越来越小的趋势,就在君邪以为前方无路时,几缕凉风吹拂而来。

“前方有风。”眼眸一亮,君邪皱起鼻子嗅了嗅,微惊道:“咦,凉风中还夹着几缕淡淡的药香味。”黑暗中,瞳眯掠过一抹思绪,红唇邪邪一勾,加快速度朝前移去。

几丝光亮就在眼前,然而狭小的洞缝已经小得连她这个发育极度不良的小孩都挤不过去。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就算眼前只是一个小洞,她也非得穿过去不可。

哼哼了几声,君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本就平板的身子缩得比飞机场还要平,一股作气地朝那条小缝撞过去,别说,还真的把自己给撞出去了。

崛起云城 第十章 洞天

‘咚’地一声响,一个人影划过半空,直直地栽进水里,涨起了水花。

‘噗…’一个小头颅冒出来,喷出一大口水,挥舞着小手小脚,奔力朝前游去。

斜坐在湖边,君邪甩了甩头,抬头望着对面山壁上的那条细缝,低骂了一声:“靠,这个鬼山洞竟然建在半山上。”

她怎么觉得,自从重生在南宫君邪的身上后,她就一路倒霉到底啊!先是被颗‘鸟粪’给砸晕了,接着就很丢脸地痛晕过去,现在更是连进个山洞都能进到载进水里,难道是老天觉得她前世太过‘天怒人怨’,所以现在把她搞成这副模样?

哼哼,妄想,我可是君邪,无论是前世,亦或是今生,我的命运从来只有我自己能掌握,任你满天神佛,也只有我掌控你们的生死,而非你们玩弄我的命运!

仰头望天,君邪眉梢一扬,慑人的双眸光彩闪耀,一股狂霸的王者之气自她小小的身子内散发出来,那股气势,即使湿漉漉得活像落汤鸡的她,也足以令天地为之臣服。

一阵凉风吹过,顿时让某个王者打了个冷颤,搓了搓手臂,身上各处伤口被她这一连串的折腾又再次巨痛起来,估计也只有像她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才一而再而三地折腾着自己。

伸手入怀,拿出莫凌夕留给她的药瓶,习惯性地先拿到鼻子下闻了闻,确认没什么问题,便快速地把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还有绷带扒得一干二净,露出惨不忍睹的身子,一点也没有在荒郊野外赤身裸体的羞涩感,虽然她现在只有十二岁,不过那只是身体的年龄,心灵上可就不知翻了几倍了,不过就算是前世的身体估计也是照脱不误,不是她开放,而是她根本不知这就叫做‘开放’?

忙碌了一会,才终于将全身又重新抹好药,只有后背却怎么也够不着,黑眸转动了几下,直接把那价值连城的伤药当水一样往后背倒,又弄了一会,才完全上好了药,动作熟练地重新绑好绷带。

拿起旁边已经快干的衣服快速穿起来,君邪将所剩不多的药瓶收入怀里,起身,开始环顾四周,漆黑的双瞳一下子瞪大,透着惊叹,直觉自己是到了人间仙境了,想不到那个阴森诡异的山洞后面竟是别有洞天。

只见入眼的是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小山谷,四周环山,高耸如刀削般的山峰直入云宵,清澈见底的溪流静静地流淌在山峰之下,溪流前是大片大片美丽的花海,争相斗艳,而最让她惊奇的是,花海中央被划分为数十个药田,药香之浓郁竟然盖过了周围的花香。

“冬虫夏草,迷迭香,七星草,银莲花…”吸了吸弥漫在空气中的药香,君邪边往前走去,边分辩出药香中的药草名,双眸逐渐发亮,语气也越来越兴奋。

走到外围的花海旁,已兴奋得快要手舞足蹈的君邪却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盯着差不多跟她一般高的一排排娇艳欲滴的无名花。

这一片花海连熟知天下各种花草树木的她都不曾见过,茎直立,块茎肥大肉质,叶卵状箭形,鲜绿色,花梗着生叶旁,高出叶丛,花瓣为4片,每片一种颜色,搭配得相当适宜,整片花海看起来美得令人眩目,散发着的非常浓郁的清香更是让人不自觉地就想靠近它,汲取它的芳香。

只不过,用这么美丽的花儿来‘点缀’药田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呢!

君邪灵动的眼珠转了几转,后退一步,仔细地观察起来,不多时,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闻着花香而来,刚一停驻在花朵上,从那朵花儿里便散发出一缕几乎以肉眼难以察觉的淡淡粉烟将蝴蝶给包围住,顿时,那只蝴蝶像是被针扎到般猛然飞得老高,然后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不停地在空中转圈圈,转着转着就化为一缕粉烟消散于天地间。

“啧啧,古人诚不欺我,花越美越毒!”目睹这惊奇的一幕,君邪啧啧地晃着脑袋道,并无一点的吃惊意外之色,晶亮的双眸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右手摸着下巴,左手托着右肘,脚步一转,便围着花海信步走了起来。

直到围着花海转了一圈才在一处转角处停了下来,红唇轻勾,眉梢一挑,自傲一笑:“小小阵法,岂能难得倒本上将。”

说着,只见她右手一扬,脚一跨,就朝着那剧毒无比的花海走过去,眼见那小小的身子就要挨到‘毒花’了,然而奇异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她刚一走近,横在眼前的‘毒花’便如有意识一般自动地向两边移开,露出一米宽的空道出来。

扬唇一笑,君邪就如王者驾临般,左转右拐,轻松地穿梭于‘毒花’丛中,所过之处,‘毒花’便自动地让开一条小道让她轻松通过,绝不会碰到她一丁点。

很快就来到花海中央,当那数十个药田映入眼帘,清清楚楚地看清药田里那些几乎全是上百年以上稀有药草时,君邪忍不住猛扑过去,站在药田中央,小手叉腰,仰头大笑:“哈哈,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竟然让我意外发现这么一个宝地,有了这些世间难寻的珍贵药草,再加上本上将对医药的熟知,一个月内至少能将这具破身体调理好七八成,重修精神波将不再话下。”

于是,明媚的阳光下,诺大的花海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像只勤奋的小蜜蜂般穿梭于药田间,所过之处,一株株奇花异草被收入囊中,简直就是土匪啊!

很显然,某个兴奋的土匪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么一大片宝地明显就是人为精心栽种而不是野生的,不过,以她那么聪明的脑袋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吧!

就不知,当小山谷的主人发现自己精心栽种的珍贵药草凭空不见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崛起云城 第十一章 凶案

清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南宫山庄后花园的一座假山上,身着粗布麻衣的君邪朝天平卧着,双手置放于脑后,双眸微眯,长长的刘海几乎将整个左脸盖住,露出的右边脸,肤如凝脂,面如冠玉,精致的小脸挺俏的鼻梁尤为迷人,完美的红唇在阳光下更是泛着光泽,一看就是天生的美人胚,长大绝对是个祸国央民的主,当然,前提是你不要去看她的左脸。

此时距离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她除了每天按时超量修练,到药圃当土匪收罗奇花异草练药外,就是通过各种办法,了解到了更多以前南宫君邪记忆里所没有的东西。

比如,现在她知道,她所处的这个异世叫天玄大陆,是一个浩瀚无边的大陆,被四大山脉划分为五大国,分别是位于东方的东临国,南方的南炎国,西方的西昭国,北方的北越国,还有中原中辽国,由于四大山脉险峻非常,传闻还有各种妖魔怪兽出没,五大国来往甚少。

天玄大陆以强者唯尊,极其崇尚武学,修武者的地位那是相当的高,走到哪都吃香,南宫世家据说是南炎国乃至整个大陆上赫赫有名的修武家族,地位之高,可见一斑,只是南宫世家向来低调,算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因而南宫山庄虽雄霸云城这一亩三分地,却极少有人知道他们出自于南宫世家。

今日心情正舒畅,君邪寻着这后园较为偏僻之地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忽而耳朵敏感一动,一阵脚步声夹着说话声传来,声音很陌生,不是认识的人。

本不想理,但耳朵已变得灵敏的她,还是难以避免地听到只字片语,就这只字片语让她皱皱眉,侧耳倾听。

“君阳少爷人这么好,怎么会杀景邦少爷呢?”

“是啊!我也不信,但是我听在夫人那伺候的小云说,君阳少爷是在景邦少爷的房间里被抓到的,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说是因为两个月前,景邦少爷曾出言诬陷他,他越想越气,就在禁闭期满后潜入他房间杀了他。”

“啊!天啊!那…那庄主怎样处理,是像处罚君华少爷那样吗?”

“哪是,这次可严重多了,君阳少爷本就不待庄主喜欢,此次犯了这样的事,表老爷那又咬着不放,庄主这回是大怒,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君阳少爷蓄意谋杀同族兄弟,罪不可怨,依族规,杖责五百,废去两段功力,且将他关在思过院禁闭一年,期间还不许修练任何功法,好像还有一年后,等谁谁来了,还要再行处治…”

“啊…这么严重…”

“嘘…小声点,庄主严令不得宣扬此事…”

声音渐渐小下去,君邪蹙了蹙眉头散漫地坐起来,一脚伸直,一脚曲起顶住手臂,柳眉一挑,微微侧过面,俯视着边走边交谈的两个婢女,深邃的眼眸之中锐利的光芒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