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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单独给王老大倒了一壶,笑道:“王大爷,我家奶奶不便出面,只得又我来敬各位,列位别嫌弃。”光棍们见这丫鬟说话爽利,为人周到,都挤眉弄眼的笑,有个年轻些的,咧着嘴说:“只要姑娘你…”被老成些的打断:“别胡说,这样女儿,你尽想好事。”说完站起来说:“姑娘,请去转告令奶奶,只要都照这样吧,其它事我们也全不管,只要去找王老大说就可。”红儿又纳一福,回到月娥身边,月娥和洛程此时已经坐在小厮们搬来的椅子上,焦心地等待。

好容易盼到红儿回来,听红儿说完,月娥稍一思量,对洛程说:“二伯,这群光棍,想必也只是为了银钱,还需二伯出面和他们商量,看用多少银子,能堵住他们的嘴。”洛程皱眉,对月娥说:“弟妹,你也知道,为兄的笨嘴拙舌,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月娥笑道:“即如此,我让红儿陪你一起去好了。”洛程刚才也见识了红儿的手腕,点头同意,带着红儿上前,去和王老大周旋。

月娥虽明知道今天的抓奸,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只是看那柴房,四处透风,万程又是个养尊处优的,这样光着身子被绑在里面,这七月的天气,蚊子不必说了,就是现在,那满地的骨头,早招来苍蝇嗡嗡叫着在找食,还不知那刁钻的王老大,是怎样的绑法。

越想越是着恼,往王老大那边望去,只见洛程在那不住地打拱作揖,红儿又在一旁说些什么,月娥心想,这红儿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想来也不会有多不足,正在东想西想,只见红儿笑嘻嘻地过来,月娥急忙站起:“怎么说的?”

红儿上前,搀住月娥:“奶奶,我磨破了嘴皮,那王老大总算同意,先让我们把三爷接出来,只是先要写下切结书,说是三爷主动去勾引严寡妇的。等二爷商量定了银子,才把切结书还我们。”月娥听的这样话,跺脚小声骂道:“真是无赖。”红儿忙说:“奶奶,这不经官,也是好的,要经了官,杜家在这,也是有头有脸的,传出去,脸就丢尽了。”

月娥恨道:“难道现在还不丢脸?”红儿低头不语。这时一个光棍走过来,还没走近,月娥就闻到身上一股酒味和汗臭味混合的肮脏味道,忙用帕子捂住鼻子,光棍也没理,只是上前示意她们跟他来。

到了柴房门口,光棍用钥匙开了门,说道:“进去吧。”说完又去喝酒了。小厮在前面引路,月娥在红儿的搀扶下进了柴房。柴房并不甚大,只是胡乱堆着一些杂物,靠墙有堆柴,万程和严寡妇,被捆的浑似粽子,万程身上只穿了条白色绸裤,那绳子勒进肉都快有半个指头那么深,身上还有蚊虫咬出的红疙瘩,散着头发,全不似往日风流模样。月娥虽深恨万程在外偷腥,看见这样,还是忍不住落泪。

又转头看向严寡妇,只见她穿了贴身的红色抹胸,下面是藕色膝裤,光棍们想必还是对她留了点情,捆的没万程那么结实,也披散着头发,不时低声抽泣,一双眼睛肿的和桃似的,哪有平时的半点风流灵巧劲。月娥见她这个样子,虽然解恨,却还是恨不得上去撕了她,问她勾引自己家男人的大罪。却碍于要在众人面前装贤良,只是站着不动。

万程听得有人进来,抬头看见是月娥,自觉羞愧,低下头去。小厮忙上前把万程的绳子解开,又拿件衣服给他披上,月娥也不说话,只是袖着手,看小厮忙。万程在小厮地搀扶下站了起来,众人正待出去,万程看看严寡妇,又看看月娥,想说又不敢说,月娥见万程这时还掂着那严寡妇,气血一涌,眼前一片发黑,定一定神,示意小厮把严寡妇的绳子也解了。

一个光棍探头进来,看见小厮解放严寡妇的绳子,皱眉说:“这,只说三爷,没说着寡妇。”红儿笑道:“这位大哥,行个方便,只是把她绳子解了,又不放她出来,横竖她逃不出你们的手心。”光棍一乐:“呵呵,这位妹妹,好利的嘴,不知道有婆家了没?”

这时他们已经出来,光棍又复把门锁上,红儿也没接话,洛程见万程他们出来,对王老大又说了几句面上的话,一行人就回了绸布庄。

到了绸布庄,月娥的脸也沉了下来,一径走到后院屋里,自有那小厮接了万程去梳洗,月娥把桌子一拍:“都给我出去。”说着指着万程:“你也别给我去梳洗。”

红儿忙使个眼色,带着众人出去,万程见众人都出去了,扑通一声跪在月娥面前:“奶奶息怒。”月娥用手抚住胸口,眼睛只盯着万程,半天才说出话来:“你在外面做出这等事体,叫我的脸面往哪搁?”话一出口,月娥想起这一路的奔忙,不由哭出声来。

万程此时又愧又悔,看见平日里泼辣的月娥此时脂粉未施,哭得如梨花带雨一般,膝行上前,拉住月娥的手:“奶奶快别这样,全是为夫的错。”月娥甩开他的手,用帕子遮住脸,大哭起来。万程见她这样,更是愧悔交加,垂头说:“奶奶快别哭了,你要说什么,为夫全都答应。”月娥等的就是这句,收泪问:“此话可当真?”万程连连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月娥用帕子擦擦眼泪,望着万程,说出一番话来。要知月娥说的什么话,请待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月娥要说什么,俺还没想好,先囧个。

施手段万程立誓 风波定寡妇改?/a>

且说万程又愧又悔,又见月娥哭个不住,忙陪着小心,只等月娥发话。月娥把泪一收,望着万程,,欲待下手去打,又想起他往日的好处,只是下不得手,见他跪在哪里,全没有往日的威风,想了想,还是起身,把万程扶起来:“爷,还是起来吧,你就这样跪着,要人见了,又要说我的是非。”

万程见月娥重又和缓,顺势起来,却不敢坐下,躬身站着说:“奶奶,你刚才要和为夫的说什么?为夫听着就是。”月娥瞧他那样,外面只披了件外衣,内里的白绸裤,经过一夜一早上的揉搓,早变成黑色了,正是又气又想笑。

月娥用帕子扇着风,说:“爷,你先请坐下,今日的事,还是要好好说说。”万程虽已坐下,屁股却不敢坐实,想起自己所为,实不像样,虽穿的少,这时汗珠子只是大颗大颗的沿着额头,滚落下来,万程也顾不上去擦,涨红了脸,只是不说话。

月娥见他那样,笑道:“爷,这男子慕色,也属常事,俗话还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打量爷是看我这个妻不如外头的,这才做出这样荒唐事?”万程听得月娥这样说,抬头看她,见她翘着脚,刚才哭过,眼圈还是红的,颜色也不输外面的女子。又想起她自从嫁过来,为自己生儿育女,服侍父母,难为她一个京里长大的女子,嫁到那乡下地方,全无怨言,这下更是愧中从来,连连跺脚,叹气道:“月娥,全是为夫一时糊涂,这才做出这样的事情,为夫今日就指天为誓,日后若有再犯,就罚我永不超生,堕入阿鼻地狱。”

月娥见他庄重发誓,心早已软了,只是还是放心不下,探过身子,悄声问道:“万程,你这时候是这样说,只怕等见到比我更标致的,又把这话忘到脑后。”说着抽出帕子,捂住脸抽泣起来。

万程此时顾不得许多,忙坐到月娥面前,伸手抱住她:“月娥,你和我结发夫妻,我在这再加一句,终此一生,身无二色。”月娥见他这样说,抬起头来,眼边尚挂着泪痕:“那,你在商场应酬,不怕别人笑话你怕老婆,连个妾都不敢纳?”万程见她还不相信,急得重又赌咒发誓:“那些人的笑话,管它做甚。”说着重又拉起月娥的手,含情脉脉地说:“从今以后,奶奶说什么,为夫的照做就成,只要娘子高兴就好。”

月娥得了这句话,方才破泣为笑,用指头点万程额上一下:“你啊,只要记得今日这教训,下次,可别再让人给关到柴房,丢了杜家的脸不说,连我都跟着抛头露面。”万程勾起心病,作揖不迭:“奶奶说的是,全是为夫的不是,在这给奶奶赔礼。”

月娥看万程咒也做了,誓也发了,又兼外面红儿在敲门,说洛程过来,要找三爷说话,这才开了房门,命人进来给万程梳洗,自己也在旁边帮忙,收拾停当,这才跟着万程到了前面。

洛程此时早已在外等候,万程见了洛程,忙忙行礼:“二哥,做弟弟的做下这等荒唐事,还累得二哥也忙个不住,实在惭愧。”洛程扶住万程:“自家兄弟,这是份内事,再说,我也不过跑跑腿,磨嘴皮,还是弟妹的丫鬟红儿做的好。”

万程素知自己的这位二哥为人木讷老实,让他来,只怕越帮越忙,见洛程说,还亏得红儿出力甚多,眼往红儿处看了眼,嘴里说:“亏了你这丫头,定要叫你奶奶好好谢你。”红儿见主人赞她,脸微红一红,低头说:“全是奶奶教导的好。”月娥见万程赞红儿,咳嗽一声。

万程忙转过眼睛,坐下说:“二哥,王家那边怎么说?”洛程叹气:“那王老大,纯粹是个无赖,他定要五十两银子,才答应不去告官,否则就定要三弟去见官。”万程听得只要五十两银子,说道:“这也不甚多,只是我倒奇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月娥听他这样说,重重放下茶碗,说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你当谁都和你样的,色令智昏。”万程听月娥这样说,勾起心病,欠身说:“奶奶说的是,这确实是为夫疏忽。”月娥看红儿一眼,见她面上全无表情,心下暗想,这妮子也大了,心智已开,还是找个人家把她打发出去,省得留下后患。

洛程见万程口气不小,心下暗自思量,也不知万程这绸布庄一年能挣多少银子,五十两,都够五十亩地的租子,还要大熟时节,在万程嘴里,不过是小钱一笔。转念一想,这也是人家挣的,自己多想什么呢?

万程和洛程商量定了,叫了个中人来,就是丝行老板,洛程的舅兄,王大郎。虽说王家女儿过世已经多年,两家平时还是走的既近,这次叫他,也有怕叫别人丢脸的意思。王大郎一口答应不说,还说,这也不需要出什么钱,还是去找几个熟的光棍吓唬一下那个酒鬼,不过就是几个酒钱,花不了那么多。

被洛程拉住,连连说,自己家也是清白人家,能用钱来遮羞的,也就罢了,何苦再去找光棍呢?王大郎拍拍洛程的背:“妹夫还是这般老实,虽说成不了什么大器,对媳妇却是再好不过了,可叹舍妹无福。”洛程连连陪笑。

一时找了王老大来,把银子兑出去,王老大喷着酒气,乜斜着眼,看着万程:“三爷要早这么爽快,把银子给我买酒吃,也犯不上昨天夜里收那个苦。”万程听得这酒鬼胡说,只是拿眼去看月娥,见月娥面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见王老大揣着银子扬长而去,洛程去送王大郎,月娥瞟眼万程:“怎么,不去看看你心爱情人的下落,还在这坐着干嘛?”洛程坐到月娥的身边,手抚着她的背:“奶奶,那酒鬼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从今以后,我心里可只有你和我们一双儿女。”月娥这才有了一丝笑纹,万程正待再说,见洛程送了王大郎,又转了回来,忙站起身,迎着洛程说:“二哥辛苦,不如在京里多住几日。”

月娥也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爷,你怎么这么糊涂,二嫂有了身孕,二哥怎么在京里待的住,二来,公婆还在家里巴巴地等着信,三来,刚闹出这样事来,我看,索性关门几天,也好去避避风头,你看如何?”万程略一沉思:“也好,眼看快到八月节了,干脆关几天门,放伙计们回乡去和家人团圆团圆,等八月十六再来。”

万程说完,就吩咐伙计们进来,说歇几天业,等八月十六再来,伙计们听得东家要放他们回家去过节,工钱也不少给,都乐得不行,万程把伙计们的工钱结了,货物收到库里,留下两个老成的伙计守店,又到王家丝行谢过王大郎,这才和月娥他们准备回家。经过严寡妇住的那个小院,大门紧闭,上午围着的那些闲人早已散去,只有一两个还在那指指点点,说什么真丢脸这样的话,万程此时也顾不得她,忙一打马,和月娥他们走了。

回去的路上,月娥就没有来时那么心慌,吩咐红儿把车窗上的帘子掀开,自己饱开沿路的风景,红儿又在那说,严寡妇虽被放了出来,却被光棍们把历年积攒下的首饰衣物卷席一空,月娥看着外面风景,叹道:“要是你三爷,好好回来和我说,我还能抬一抬手,现在,背着我面弄鬼,也是活该。”红儿奉承地说:“谁不知道奶奶大量,只是我们爷糊涂,生生把奶奶传成容不得人的人。”月娥瞅她一眼:“你这妮子,越来越会说话。”

主仆二人说些闲话,不觉杜家庄就到了眼前,庄前早有小厮在那等候,见车马回来,忙跑回去报信,洛程兄弟下了马,红儿扶下月娥,一行人刚刚进门,迎面就见杜员外和老奶奶在下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万程见老父老母为自己的糊涂事放心不下,亲自迎了出来,更加痛悔,忙跪下去,说道:“儿子不孝,在外面做出这等事情,连累哥哥奔波不说,还累的家中父母不安,儿子实在是愧对祖宗。”见万程跪下,月娥也跟着跪下,说:“这事总是媳妇的不是,若不是媳妇平时为人,三爷也不至于不敢把自己心上的人接过来,落了把柄。”除了洛程,其他人这时也跟着主人跪了一地。

老奶奶见月娥反请起罪来,越发过意不去,亲自上前把月娥扶起:“好孩子,你平时为人,全没一点错处,这事全是老三的错,这地上凉,快些起来。”万程见月娥起来,自己也打算起来,被老奶奶喝道:“你给我跪在那,跪一个时辰,打量我不知道你们大了,就管不住了。”万程忙又乖乖跪下,老奶奶这才命下人们都起来,只剩下万程一个人跪在那。

这时薇珠听到信,也赶了出来,见万程跪着,老奶奶在教子,上前笑道:“婆婆,有什么话,还是回屋里说,虽说是七月天,这都夜了,风一吹,也怪冷的。”老奶奶扶住薇珠,叹气道:“还是我这几个媳妇贴心,不像我那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让我省心。”

月娥见万程孤零零跪在那里,心里也有些心疼,忙上前也扶住老奶奶:“婆婆,万程也知道教训了,就让他起来吧,您刚才说的,那石头凉。”老奶奶也是心疼儿子,命万程跪,不过是要给月娥脸面,见月娥这样说,回头对万程喝道:“三奶奶这样说,你就先起来,只是这顿跪,你且记得,是三奶奶饶你的,日后可不许再犯。”万程起来,谢过老奶奶,又去看月娥,见她面有得色,只是一笑。

万程在家待了几日,悄地命人进城去看严寡妇,来人看了回来,告诉万程,那严寡妇见自己衣裳首饰都被光棍们卷走,气得病了几日,王老大一心只想把她卖到行户人家,可巧有个徽州来的客人,平日里也见过严寡妇,早存了一点仰慕之心,只是不得入港,今见王老大要卖严寡妇,商量了五十两的身价,把她买去做妾。万程听得这样下场,呆了半日,叹道:“她也算得了好处,罢了罢了。”风波即定,后事如何,还待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女人总是心软的啊啊啊啊,真能决裂的女子没有几个,不过,俺给严寡妇安排的这个结局也不算差鸟,证明俺是善良的银。

杜府中秋开夜宴 绝后患谋嫁红?/a>

转眼就到了中秋,先是八月初的时候,老奶奶想着,薇珠母亲只带着个小儿子,薇珠现有身孕,就派人把李奶奶接了过来,一来陪陪薇珠,二来即是亲戚,也接来家逛逛。李奶奶推辞不过,再说也着实思念女儿,带着登哥来了。见过老奶奶,道几句辛苦,登哥就跟了在家馆内上学,李奶奶安置在薇珠的院子里,母女俩白天也在一起说说话,做做针线。薇珠感激老奶奶自不必说,连李奶奶也说这亲家奶奶,十分的周到,命薇珠必要尽了做媳妇的本分。

这日却是中秋正日子,吃罢了晚饭,在花园里摆了两桌酒,杜员外带着儿子们是一席,老奶奶带着媳妇们又是一席,因李奶奶在,她又是客人,还是逊了李奶奶坐上席,孩子们就依母亲坐着,五先生家里没了长辈,连他两口也请了过来,再加上罗氏的大嫂,女人这边,坐的是满满登登。

等拜了月,吃过了月饼,那几个年纪小的,也不吃酒,早坐不住,宁哥他们约着在花园里四处玩耍,老奶奶忙吩咐奶妈们好生照看。乱了一气,才重新坐下。

执壶的,恰好是各房里出一个丫鬟,乐儿,红儿,荷花和薇珠房里的小清。银姐上不了桌,只能在地上站着伺候。月娥手里拿着筷子,只是站在老奶奶面前,不停伺候,一时又拿个月饼给李奶奶,说这是自己亲手做的,让李奶奶尝尝,一会又吩咐人把螃蟹蒸了,只是忙个不住。

李奶奶对老奶奶笑道:“亲家奶奶,也不是我夸三奶奶,三奶奶这样模样,性情又好,亲家奶奶可真有福气。”老奶奶少不得谦逊几句:“亲家奶奶,要我说,我这三个媳妇,谁也比不上你家女儿,模样,人品,都是百里挑一的。”李奶奶笑道:“亲家奶奶,我们小门小户的,教出来的可没有三奶奶这样的好。”两人你来我往,说的好不亲热,月娥在旁边伺候,薇珠不好插话,只是和陈娘子低声地不时说两句。

罗氏听的自己全然无份,心里只是酸涩,面上却不敢露出来。和自己大嫂也没甚可说的,可巧这时,贤哥哭了起来,打断了众人的话语,罗氏忙接过奶娘怀里的贤哥,一个劲地问:“官官可是饿了,还是渴了?”奶娘忙说:“大奶奶,晚饭前刚喂的奶,可能是月亮太亮,官官不习惯,这才哭了。”银姐自从生了孩子,还没见过几面,听罗氏这样说,忙上前讨好地道:“奶奶,要是这样,我就带着这位妈妈,送官官回房睡去。”

罗氏抬头,见银姐脸上尽是恳切,想起这孩子好歹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心一软,把孩子抱给她:“即这样,你就好生照顾贤哥睡觉,等睡稳了再来。”银姐接过孩子,贤哥张着小嘴,只是哭个不停,银姐心里,又喜又忧,只是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辞了大家,就抱着孩子,带着奶妈,丫鬟回去了。罗氏这才回来,重新入席。

可巧,这时螃蟹蒸得了,月娥吩咐把螃蟹往员外他们那席送了去,自己站在那,伺候老奶奶吃螃蟹,老奶奶先让一让李奶奶:“亲家奶奶,这是庄户上送来的,自己家田里养的,比那外头买的好。”李奶奶忙接了,持了一个螃蟹腿笑道:“亲家奶奶,我瞅着,大奶奶真不愧是命妇,那行动气派,和别人就是不同。”

罗氏听得李奶奶赞她,心里好歹好受了些,老奶奶轻轻一咳:“我家大奶奶,是个老实人。”多的话一句也没有了,罗氏不由微有失落,大家却都是惯了,只是不理会。罗奶奶这时站起来,亲自给老奶奶斟了杯酒:“亲家奶奶,我家妹子,只是嘴笨,还亏得亲家奶奶不嫌弃。”老奶奶见罗奶奶亲自给她斟酒,嗔着丫鬟,不该让罗奶奶倒酒,边笑着对罗奶奶说:“舅奶奶说的,就跟我偏心二奶奶三奶奶样的,舅奶奶是明白人,怎么也说起糊涂话来了。”

罗奶奶见老奶奶这不软不硬的一番话,忙笑道:“我真是糊涂,想是酒喝多了。”老奶奶笑道:“大奶奶,快给你嫂子布菜。”罗氏忙起身给罗奶奶布了几筷菜。月娥见罗奶奶吃憋,心里得意,只是没说出来。

这时银姐也回转来,罗氏问得贤哥睡的安稳,才放下心,重又在席上坐下,在老奶奶面前承欢。老奶奶看看银姐,想起一事,问罗氏道:“大奶奶,听得今天扬州有信到,鹏程在信上都说什么?”罗氏忙把手里剥了一半的桔子递给银姐,起身笑着说:“也没甚大事,忙着过节,媳妇就想着明天再来回婆婆。”

老奶奶咬了一口乐儿送上的蜜枣,摆手示意不爱吃这个,乐儿忙又去换桔子,老奶奶笑道:“虽没什么大事,有信还是该让我们做父母的知道才好,大奶奶你说是吗?”罗氏脸红了又白,低头说:“婆婆教训的是。”抬头说道:“婆婆,大爷信里,说了件喜事,想必婆婆也会高兴。”老奶奶放下桔子,抬眼看她:“什么喜事,说出来大家也高兴高兴。”银姐在旁边听得,已料到了七八分,一颗心就跟沉在冰窖里似的,越来越冷。

罗氏笑道:“大爷信上说了,婆婆上次给的喜儿,六月受的胎,到现在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老奶奶听得这样好事,笑道:“这样大事,你怎么不先来回我。”众人又纷纷给老奶奶和罗氏道喜。银姐也上前,欲待道喜,又拔不去心里的那根刺,只得上前,福了一福:“给老奶奶,大奶奶道喜。”话全跟口里挤出来的一样。老奶奶也顾不得她,笑道:“同喜同喜,都来共饮一杯。”

旁边桌上的杜员外见这桌如此高兴,遣了个小厮来问,知道是这件喜事,也很高兴,一时院内是喜气洋洋,只剩得银姐自己一个在那珠泪暗弹。

老奶奶逢佳节又得喜讯,分外高兴,只是吩咐快些拿酒上来,今天定要痛快喝喝,众人谁不奉承,除了薇珠,都喝了半醺,银姐一想起自己在家受苦,鹏程在扬州欢乐,全不把自己挂在心上,满腔的醋意,只是借酒浇愁,借着伺候的名义,自己倒先喝醉了,丫鬟扶她回房。

罗氏看着银姐被丫鬟扶走,心里叹道,虽说银姐有些性子不训,这段日子,却还亏了她在日间相伴,转念又想起鹏程的话,站起身来对老奶奶说:“婆婆,大爷信上还有别的话,媳妇只是觉得不知道该不该说?”老奶奶此时酒也已经有些上来了,手拄着头眼睛闭着地问:“还有什么话,还是我这个做婆婆的不能知道的?”

罗氏走到老奶奶身边,小心地捶着:“婆婆,鹏程在信上说,喜儿即已有孕,还要分出神来照顾她,媳妇就想着,不如把喜儿送回来,把银姐接了去,这样,喜儿的身孕也有人照看,鹏程那里,也有了人伺候。”

老奶奶听的这话,愣了一愣,借着酒,拉着罗氏的手说:“媳妇,我平素竟是错待了你,没想到你如此贤惠,全不是拈酸吃醋之辈,好好,我杜家有你这样的媳妇,脸上也光辉。”罗氏听的老奶奶赞她,只是低了头不说话。月娥见老奶奶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上前说:“婆婆,您今天的酒也够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这下,月也下了,该回去歇息才是。”

老奶奶点头,月娥忙上前扶住,招呼丫鬟婆子们送老奶奶回房,杜员外见女眷散了,也招呼儿子们各自回去歇息。

到了次日,老奶奶把罗氏和银姐叫来,细细叮嘱了,就派人把银姐送去,银姐见能离了这里,径自去扬州,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还要做做样子,嘴里只是说些,没人伺候大奶奶这样的话,却回房收拾了东西,带着丫鬟,去了扬州。

月娥这日起一大早,收拾行李,送万程去南京照旧开店,夫妻俩泪眼相别,万程再三再四发誓,再不生外心,月娥这才放他走了。

月娥回房,见到红儿,想来这丫头着实伶俐,这次多亏了她,还是想个法子,把她打发出去,否则,不给万程收房,又说不过去,给万程收了她,自己这关就先过不去,主意打定,只悄悄唤媒婆,看附近有合适的人家没有?自己待红儿,却更亲热了三分。欲知红儿花落谁家,还待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真的能体会到,虾米叫熬油样的熬了半辈子,古代做个好媳妇,真是不容易啊

审红儿得知内幕 贤婆婆温言教?/a> 却说这月娥谋嫁红儿,却惹了一个人的疑心,她细一思量,越想越觉… 3780 4483 2008-08-03 17:05:58 22

却说这月娥谋嫁红儿,却惹了一个人的疑心,她细一思量,越想越觉得,王老大这次的发难,全无道理,且不说王老大住所离绸布庄不近,就是这次事发,大家也是才知道,万程和严寡妇有来往。这一生疑,不免的传了几个跟着万程的小厮,细细地问,知道万程做事周全,他和严寡妇往来这几个月,别说店里的人不知道,就连贴身伺候的小厮们,都没听到什么风声。

这样一来,这人越发觉得生疑,再加上月娥为人,一向都不让人的,这次万程做出这样事体,她却没有撒泼着恼,越想越觉得奇怪。再加上红儿一向都是月娥心腹,为什么出了这种事情,就要把她着急嫁出去,虽说女大当嫁,但哪家的丫鬟,不是要留到年纪老大,才放出去嫁人。只是抓不住月娥的空隙,这事暂且按下。

这日,李奶奶见来了杜家已经一月有余,女儿嫁的称心如意,公婆疼爱,女婿老实,妯娌间也十分相得,就和薇珠商量着,回家去。薇珠虽舍不得母亲,只是老在这住着,别人看了,不好看,也就点头答应,去和老奶奶说,派人送李奶奶回家。

罗氏这时正抱着贤哥在老奶奶面前承欢,听的薇珠说要送李奶奶回去,罗氏笑道:“二婶真是客气,自己母亲,就在这多住几日,又有何妨?”老奶奶也起来,把李奶奶拉倒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亲热地说:“亲家奶奶,既是至亲,就在这里多住几日,家里也没甚事可忙。”

李奶奶笑道:“亲家奶奶和大奶奶的一片好意,我是知道的,只是一来,这来的日子也不短了,二来,长住在亲家家里,别人看了,不好看相。虽说那边是个穷家,也有几个亲眷来往,这是一定要回去的。”老奶奶见李奶奶说话在理,叹道:“亲家奶奶始终是旧家出身,说话做事,和别家就是不同。”

李奶奶见老奶奶夸她,也谦逊了几句,这里事情即已完,李奶奶也就辞了老奶奶,带着薇珠回去打点行李。老奶奶和罗氏闲话几句,逗了逗孩子,自己也有些乏,问过罗氏,接喜儿的人还没回来,罗氏答了。老奶奶看看罗氏畏畏缩缩的样,不禁想到,如若罗氏有些担当,月娥也不至于被宠的胆能包天,心里叹了又叹,这十个手指还不一样齐呢,这不同爹娘养出的孩子,能一样吗?一想到这,老奶奶觉得索然无味,遣走众人,只留下乐儿给她捶着腿,自己在榻上歪着。

老奶奶正欲朦胧睡去,心里顿如明镜一般,何不把红儿叫来,吓唬吓唬,说不定能问出什么。这时却听见有人轻笑,“婆婆还在睡呢?这夜越来越长了,等白日里睡了,夜里又睡不着,还是起来,喝两口新酿的桂花酿。”正是月娥的声音。

老奶奶坐起身来,月娥忙上前搀扶,又替老奶奶穿好鞋,嘴里还不停地说:“不是媳妇敢惊了婆婆,只是上个月酿的桂花酿已经熟了,媳妇这才拿来给婆婆,婆婆尝尝味道,若真好,就拿些给亲家奶奶带回去,她难得来一趟。”老奶奶抬眼去看月娥,见她满面春风,身上穿的是新做的桃红绸袍,水绿的裙,越发把她衬的面若桃花,眼若秋水。

见老奶奶不说话,月娥抬头去看她:“婆婆,您是睡迷了,都不尝尝?”月娥说着就从红儿端着的盘子里拿起杯子,倒好一杯,递到老奶奶唇边。老奶奶喝了两口,闭眼细品了品:“嗯,味道不错,下一年就照这个办法酿,亲戚们来往,也可以送送。”月娥点头应了,就准备带红儿出去,老奶奶叫住红儿:“红儿,你且留留,我这里有点东西,你帮着乐儿收拾下。”红儿忙停住脚步,把手里的盘子交给小丫鬟端着,进来垂手说:“老奶奶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就是。”

老奶奶看一看红儿,点点头,吩咐她和乐儿把夏天的衣服都收拾进去,把冬天的衣服拿出来,趁着天气好,晒好等冬天来了时候穿。

红儿和乐儿忙了大半个时辰,才收拾好,红儿进来回,说全收拾出来,老奶奶可还有别的什么事?老奶奶坐在椅子上,点头道:“红儿,你果然聪明,手脚麻利,怪不得你奶奶离不开你。”见主人称赞,红儿满脸堆笑,对老奶奶说:“红儿嘴笨手懒,只不过是老奶奶不嫌弃。”

老奶奶一笑,叫乐儿道:“乐儿,你去找找那个荷包来,赏红儿。”乐儿答应着去了,红儿忙跪下道:“谢老奶奶的赏。”老奶奶叫她起来,笑道:“你在你奶奶身边也那么多年,你奶奶得力不少,这次去南京,还多亏了你,否则你三爷的事,也不能就这么轻轻完了。”

听得老奶奶这样说,红儿的汗都从脊背上只流下来,她虽然伶俐,也不知道老奶奶话里是什么意思。老奶奶拿起放在桌子上腌渍的李子,咬了一口,轻轻地吐出核来,眼也没看红儿,只是轻声说:“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也容不得别人在我背后弄鬼,挑唆主人去陷自己爷的。”

这番话把红儿吓得忙又跪下,嘴里只是说:“老奶奶明鉴,奴婢并不敢去挑唆奶奶,只是说了几句。”老奶奶斜眼看她,轻嗤一声:“挑唆不挑唆,你说了也不算,只是今天趁着这里没人,你把前后的事情都说清楚了,我就饶你。”

红儿正打算说,老奶奶吩咐她起来,原来是乐儿进来了,乐儿手里拿着荷包,笑道:“老奶奶,荷包找到了,这针线,做的可真精致。”老奶奶笑道:“这还是我年轻那会,特意用从苏州带来的缎子,做的个荷包,现在老了,带不了那么鲜亮的颜色,看红儿勤谨,就给她吧。”乐儿把荷包递到老奶奶跟前,笑道:“姐姐今日可好福气。”红儿接过,忙又重新谢过老奶奶。

老奶奶又对乐儿说:“你去告诉二奶奶,说今日晚饭,要多添几个菜,为亲家奶奶践行,你务必要到厨房看着他们做,去吧。”乐儿领命前去。

老奶奶这才又对红儿笑道:“她这一去,一时回不来,你好好给我说说。”红儿此时脑门上的汗,早已顺着脸往下淌,只是不敢伸手去擦,听老奶奶这样说,忙原原本本,把当日如何发现柴堆就是来往的暗道,如何定下那抓奸的计,如何找人去通报给王老大,一一说了出来。

红儿说完,老奶奶叹气:“虽说这件事情,的确是老三的不是,只是月娥也太糊涂,怎么能定下这样计策,既丢了自己的脸面,也丢了杜家的脸面。”红儿听得老奶奶抱怨,只是低了头,不敢说话。老奶奶见红儿低着头,话也不说,叹道:“也罢,月娥她素来娇惯,老三又让着她,出了这种事,难怪她心里想不开,这也罢了。只是红儿。”红儿听老奶奶喊她,忙抬起头,移步到老奶奶身边:“老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老奶奶拍了红儿几下:“平时看你也是伶俐人,怎么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拦着你奶奶,也不知道来告诉我,我自然会去处置老三,你们主仆倒好,瞒着人做出这样事情,还吓得我和员外,都睡不安宁。”红儿忙跪下来,只不敢再说话。

老奶奶挥手道:“你去吧,只是这件事情,必要瞒的死死的,除了我们三人,再不许别人知道。”红儿涨红着脸,给老奶奶磕了头,才出去。

红儿回到月娥住的院子,月娥见她回来,笑道:“什么事情这么急,去了半天才回来。”见红儿脸上神色不大好看,月娥奇了:“这丫头是怎么了,可是老奶奶给你气受?”红儿摇头,走到月娥身边小声说了几句,月娥皱眉,让屋里其他人都出去了。

红儿这才把老奶奶的问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月娥,月娥听得老奶奶全都知道自己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策,惊得脸红了又白,只是扎着手,说不出话。红儿这时反镇静了,她帮月娥捶着背,轻声说道:“奶奶也不必太焦心了,听老奶奶的口气,虽说对奶奶这样大胆有些不满,语气却还是有些和缓,奶奶不如先去和老奶奶说说,求她压下此事?”

月娥叹气:“没想到婆婆如此细致,也罢,这事本是我的错,还是去吧。”说着收拾了,带着红儿往上房去。

到了上房,月娥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只见帘子一掀,乐儿出来,见月娥在外面,忙迎上去说:“三奶奶来了,怎么不进去。”说着就打起帘子,月娥笑笑,带着红儿进去,老奶奶见月娥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指指椅子:“你先坐下。”接着对红儿和乐儿说:“你们都出去,我和三奶奶有话说。”

月娥见她们都出去了,站来起来,也没说话,走到老奶奶跟前,双膝跪倒。老奶奶见她这样,也没叫起,只是不说话,半天才说:“可知道错了?”月娥满脸通红,只是不敢说话,老奶奶站起,叹道:“月娥,你这样,可辜负了我平日你对你的心。”

月娥听的老奶奶这样说,只是又羞又愧,半天才道:“这事全怪媳妇心眼小,一心只想出气,却没想到伤了婆婆的心,实在是不孝。”说着呜呜哭了起来。老奶奶看月娥伏在地上,两个肩膀一耸一耸,哭个不住,自己平素也是最疼她的,说道:“月娥,起来吧,说来这事,却也有我的不是。”

月娥起身,依然哭个不休,见老奶奶说这事也有她的不是,忙道:“全是媳妇糊涂,婆婆没有不是。”说着又要跪下,老奶奶把她拉住,在自己身边坐下,开口说道:“月娥,你也知道,我虽生了四胎,活了三个,却一直没有女儿,你大嫂来的时候,我也是把她当女儿看的,可惜她为人太软弱,不伶俐,久了,我心也就淡了。你前头两个二嫂,却都早亡,只有你进了门,即伶俐长得又好,不免偏疼你了些。没想到,你仗着我疼你,居然做出如此事情,实在是”说到这,老奶奶也掉下泪。

月娥听得老奶奶这番话,更是羞愧,连耳根子都红了,又顺着跪下:“这事全是媳妇不好,辜负了婆婆待媳妇的一片心。”老奶奶又重新把她搀起,安慰了月娥几句,月娥见婆婆这样大度,越发羞愧,嘴里只是不停地说,日后绝不敢再做这样胆大妄为之事,方才离开回房。临走之前,老奶奶又对月娥说:“月娥,红儿那丫头,实在伶俐,也忠心护主,你要嫁她,也不是不许,只是必要好好挑一户人家,别亏待了她,须知万事都要留后路。”

月娥见婆婆训导,忙低头连连称事,才出门带着红儿回去。红儿见月娥脸色发白,小心地问:“奶奶,老奶奶怎么说?”月娥叹道:“我自负聪明,没想到婆婆更胜一筹。”红儿见她含羞,也不敢多问。此事暂告一段,但待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为啥俺写的婆婆这么贤良?觉得这段好狗血啊好狗血

俏丫头细说往事 水银姐作威扬?/a> 且说这月娥被老奶奶窥破机锋,捏着两把汗,去听了老奶奶的训导,… 3749 4466 2008-08-04 17:36:04 23

且说这月娥被老奶奶窥破机锋,捏着两把汗,去听了老奶奶的训导,老奶奶说话虽温和,却句句透着恼怒,把素日轻视众人的心,都收起了一二分,看待罗氏,也没有原来那么张狂。

罗氏这日正在纳闷,怎么这月娥这段时间,对自己恭敬起来,全不似平日,见了自己,只是面上情?荷花在外头说:“二奶奶来了。”罗氏忙站起来,薇珠已经在小清的搀扶下进来了。罗氏迎上去,携着薇珠的手笑道:“二婶婶这怀着身子,有什么事,还是派个丫头过来说一声就罢了,亲身过来,如出了什么事,那可不好。”

薇珠也笑道:“姆姆,我也是日间无聊,这才过来,再说也不远,也没这么娇气。”说话时候,两人双双落座,荷花奉上茶,罗氏接过,递给薇珠,两人说了几句闲话,薇珠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昨日素娟,说是烦我的丫鬟,描几个花样子,我见那样子着实可爱,就给她描了出来,带了过来。”

薇珠说着,命小清上前,,把花样子拿给罗氏。罗氏接过,叹道:“说来,我家素姐,也是可怜。”薇珠听的罗氏这样说,不由看了罗氏一眼,笑道:“姆姆,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虽说您在家里,老奶奶不大看顾你,但老奶奶对几个孙子辈的,却是都疼的慌,这样说话,姆姆不是伤老奶奶的心?”

罗氏也自觉失言,忙掩饰地笑笑,两人又说几句闲话,薇珠告辞。回去的路上,薇珠沉默不语,小清见她不说话,笑道:“二奶奶,你来的日子也不短,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薇珠不解,只看向小清。小清叹道:“二奶奶平时也是个不管事的,不知道也是难免的。”

说着叽叽喳喳把素娟的事情告诉了薇珠,原来老奶奶见罗氏第一胎是个女儿,虽然不是很欢喜,但先花后果也是常有的事,再加上婵娟是第一个孙子辈的,老奶奶也着实疼她,还嫌罗氏不会照顾孩子,收拾到自己身边。到素娟出世的时候,老奶奶见又是个闺女,脸色就不好看了,只是派了个丫鬟来问问,整个月子,也不见有多热心,鹏程那时候刚中了举,兴头地在外面整天与人以文会友,对罗氏也不大上心。

罗氏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欲要埋怨几句,却也是自己肚子不争气,难免看素娟就有了几分不足,素娟渐长,自己母亲也是淡淡的,养成的性子比罗氏还懦弱三分,却最会察言观色。“说到这,小清叹气:“也是二奶奶您性子平和,若换了三奶奶那样性子,素姐怎敢央她的丫鬟描几个花样子。”薇珠听的,对那素娟又多了几分怜爱,见小清叹息,笑道:“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到哪听来这些闲话,以后这些事情,还是少在背后议论,免生是非。”小清忙低头答是。两人又说了会话,薇珠身子困倦,遣她出去,自己在床上假寐。

正在朦胧之间,快要睡去的时候,听见洛程在外面问小清:“你奶奶呢?”小清压低嗓子:“奶奶觉得困,在床上躺着。”薇珠听见,翻身坐起:“小清,让二爷进来吧,我没睡着。”小清打起门帘。洛程进来,见薇珠睡眼惺忪的样子,笑道:“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刚才遇见庵里的妙师父,她听说你有了身子,特意拿个在送子娘娘面前求得的保胎符给你,说是常配身上,能保母子平安。”

薇珠接过,她素来是不信这些的,本想刺洛程几句,抬头见洛程一脸关切之情,转念一想,他前头两位娘子,都是亡于此事,想必他也怕,忙唤过小清,吩咐把这符放在自己常用的荷包上,贴身配了。洛程这才松了口气,薇珠见小清去了,才笑道:“二哥,这道符,妙师父收了多少香油钱?”

洛程老实,答道:“也不多,就是二两银子。”说着,又转过脸:“对了,我还让妙师父在送子观音前给你多添点香油,你是头胎,只盼母子平安。”薇珠此时,心内五味杂陈,想洛程虽然老实,对自己实在是没话说,也不好怪他花这些白扔到水里的银子,只是笑道:“万事自有天命,二哥也别太担心。”洛程伸手握住她的手:“薇珠,只要你平安生产,为夫破费点银子又算什么。”

两人又说些家常,洛程忽然想起一事:“薇珠,听的登哥拜了这里五爷为老师,每月要送三篇文章过来给他看,何不就在家馆就读,也省了周折。”薇珠正在刺绣一个孩子肚兜,用针在头上抹抹,笑道:“你还真是糊涂,我的弟弟,始终是外人,这放到家馆,公婆虽不说什么,管不住外人的嘴,我一个人嫁进来,还把自己弟弟带来,这算什么。”

洛程呵呵一笑:“还是娘子想的周到。”也没说什么,此事就此搁下。

却说这老奶奶,派人送银姐去扬州,趁便把喜儿接回来养胎,谁知转眼到了十月中,送去的人也去了两个月,还不见回转,老奶奶心里犯了嘀咕,难道是路上遇到劫道的?也不会,这南京到扬州一路水路,全是那稠密之处,又不是那有小道的,贼人多?

这日,老奶奶正在那里想,要不要再派人去扬州问问,乐儿进来,垂手道:“老奶奶,扬州去的人回来了。”老奶奶忙到了正堂,见喜儿挺了四个月的肚子,身上也是里外一新,坐在那里,除了去扬州的人之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跷着脚坐在上方,牢奶奶仔细一看,原来是罗氏的哥哥罗秀才。

老奶奶有些疑惑,难道是鹏程怕跟去的人不小心,这才托罗秀才把喜儿送回来,看罗秀才满脸沮丧,也不像。正沉吟时候,罗秀才和喜儿已经看见老奶奶来了,罗秀才忙放下脚,上前行礼,老奶奶忙叫他起来,又问道:“舅爷见过大奶奶没有,本是至亲,那些礼就免了。”喜儿也来见礼。

老奶奶走到上面坐下,见罗秀才还站着,忙道:“舅爷快请坐下。”罗秀才才在左手第一张交椅坐好。老奶奶见喜儿面上也有悲色,心知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当着大家,也不好问,只是说些舅爷路上辛苦这样的话。

此时罗氏听得她哥哥回来,觉得有些奇怪,上一封家书,还不是好好的在扬州,这时,怎么又跑回来了,忙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堂前,见老奶奶正和自己哥哥叙话,忙堆起笑容,给老奶奶和罗秀才施礼问好。老奶奶见她来,笑道:“大奶奶来的正好,你们兄妹久没见面,快回去自在叙话。”罗秀才正有要去和妹妹诉诉苦处的念头,见老奶奶这样说,忙行了礼,往大奶奶院里去。

这里老奶奶见他们兄妹走了,起身吩咐:“喜儿跟我来。”又对其他人说:“把刘新娘的行李,送回她自己屋里,让她丫鬟收拾。”众人答应一声,都各自忙去。

老奶奶带着喜儿,回到房内,遣退乐儿,让喜儿坐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问:“喜儿,你大爷待你如何?”喜儿巴不得老奶奶问这一声,无尽委屈涌了上来,只是不敢哭出来,半天才说了一句:“老奶奶,喜儿粗笨,不中用。”

老奶奶眉头一皱,起身走了两步,细细看看喜儿,见她泪已盈睫,却不敢说出来,心内已猜到三分,问道:“可是水新娘?”喜儿听得这样话,用帕子遮住脸,哭起来,抱着老奶奶的腿跪下来:“老奶奶,只求这胎生下来,您做主,是把我送回娘家也好,去做姑子也好,再也不回扬州了。”

老奶奶听得此话,大怒,忙把喜儿搀起来,重又坐下,开口说:“有我给你做主,你且把发生了什么,细细告诉给我。”喜儿这才边哭边说,老奶奶听完,只气得七窍生烟。

原来这鹏程也是水性,见这喜儿,生得模样可人,兼比罗氏又要伶俐,比银姐多了份柔顺,初时,宛若珍宝样待她,喜儿也暗暗得意,自己一生,也不妄了。六月里,有得了孕,喜儿想到,等再得个男孩,自己一生也有了依靠。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先是七月里,银姐的兄弟,名唤风哥的,不知怎地,竟跑到扬州来了,见过了鹏程,鹏程见是自己爱妾的弟弟,收留下来,住在外书房里,和罗秀才一起,料理些书信往来的事情。

起初倒也安静,没料到这风哥来后一个来月,已经把衙门上下的人都摸的清清楚楚,罗秀才又老实,渐次风哥在鹏程面前,只是巧言些罗秀才的不足之处,鹏程也知道自己那位大舅,是个老实有余,干事不足的人,也就信了风哥的话,看罗秀才也有了挑剔。

等银姐一来,这喜儿身上有孕,自不能侍奉鹏程,鹏程空了也有个把月,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下和银姐见了面,宛若蜜蜂见了花,只是紧咬着不放,银姐此时,心里也知道,只有哄好鹏程,自己才有好日子过,全不似在京里时,不时耍些小性,对鹏程十分奉承,那晚间,更是放出万种风情,只迷得鹏程不知自己姓什么。

银姐来了一个月,本说的就送喜儿回去,谁知银姐最是小性,虽在鹏程面前对喜儿也十分亲热,背了鹏程,只是用言语骂她,还不时命她做些针线生活。那些下人们,虽是喜儿用熟的,却见银姐来后,鹏程整日在她房里,早已蜂拥而上,奉承银姐,鹏程为讨银姐喜欢,只命下人喊她奶奶,那个姨字,竟盖住不提。

喜儿被银姐辱骂,欲待去和鹏程哭诉,被他轻轻一句:“你就让着她一些,她新来扬州,自然要多帮衬她。”碰个钉子回来。风哥见银姐受宠得势,自己气焰也高了起来,竟挑唆的鹏程把罗秀才的馆辞了,让他送喜儿回家,以后也不必来了。

喜儿说完,只是低低哭泣:“奶奶,奴不中用,辜负了奶奶的一片心,奴本想自尽,只是一来身上也有大爷的一点血脉,二来怕给大爷名声上不好听,这才到今天。”

老奶奶见喜儿这样,忙安慰她:“你身上有孕,保养要紧,你的事,我自当为你做主。”喜儿这才停住哭泣,老奶奶命她收拾了,叫乐儿进来,送她回房。

这时罗氏也听她哥哥说起,水家姐弟所作所为,也气得不行,只是罗氏素来软弱,忙安慰了哥哥,吩咐房里的人好生伺候,命两个女儿见过舅舅,往上房赶去。,见了老奶奶,也不及见礼,只跪了下去,就大哭道:“婆婆要给媳妇作主。”老奶奶忙拉起了她,恨道:“我都知道了,可恨那银姐,竟这样,你且放心,我还活着呢。”

这时又有人进来回道:“老奶奶,扬州又有人来了。”老奶奶让荷花给罗氏整理了,自己带着乐儿,出去见扬州来的人。欲知后事,还看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阴谋太多太急了不好,所以上点薇珠家的甜蜜小点来缓和下。这个,本文的确要改名了,有好创意的吗?取名无能的某只郁闷地下。

水风哥南京被逐 婆婆携媳下扬?/a> 且说老奶奶听得喜儿哭诉,又被罗氏来说了自己哥哥被风哥挤得在鹏… 3136 4457 2008-08-05 17:49:33 24

且说老奶奶听得喜儿哭诉,又被罗氏来说了自己哥哥被风哥挤得在鹏程面前连话都说不上,更是气恼,正盘算着怎么给鹏程去信,好好问问。这时却听扬州又来人,满心以为,定是鹏程知道自己错,遣人来认错的,忙带了乐儿往前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