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闪的绿意浑身一颤,“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绿意夫人不清楚吗?”纪萤捻起一柄小刀,在灯火上烧过,压的光亮一暗,“我只是想要听实话而已。”

“我讲的都是实话。”绿意稳住心神看她,“其余的…我也不知道。”

“哦?”纪萤起身,把玩着小刀蹲在她面前,将她的麻袋割开,然后刀尖点在她的衣襟前,一路向下向下,轻声道:“我最讨厌不说实话的人了。”

绿意就听到刷拉的一声响,刀尖划过的地方衣襟全数破开,整个胸脯露在空气之中,“你…你便是杀了我,那也是实话!”

“我怎么会杀了你?”纪萤起身,一身的灯色逆光,眉眼都看不清楚,只听她笑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到门前猛一开门,门外偷听的张妈惊得踉跄一步,瞧着纪萤很是尴尬的慌道:“老身…想看看小公子饿了没…”

纪萤也不恼,只是淡淡道:“烧捅热水来,要煮沸的,再拿把钢刷来。”

张妈略一诧,眼睛望小室一瓢,慌慌的应是退了下去。

不多会儿便提了桶热水进来,放在小室中,腾腾的热气白烟,几乎可以听到桶内水沸腾的声音。

张妈偷眼看赤着上半身的绿意,一壁问道:“这些行吗?”

纪萤点了点头,挥手让她下去。

张妈也不敢迟疑,到门前又瞧绿意一眼,终是合上了门。

小室一下子静了下来,闷闷的热气腾的人发燥。

纪川歪头看着绿意笑了,“绿意夫人我们开始了哦。”她语气盈盈的提了小刀,猛地划过绿意的肩膀,一片薄薄的皮肉削了下来。

刀刃太快,绿意先只是觉得凉,之后一点点的血珠透出,才丝丝裂裂的疼,她却咬牙撑着,额头都冒了冷汗。

纪萤笑眯眯看她,刀尖挑起那一片皮肉,丢在了热水中。

绿意听到咕咕的水沸声,白烟之下纪萤夹出那片熟透的白肉片吹了吹递在她鼻尖,笑问:“人肉香吗?”

这胃里的翻腾瞬间涌到喉咙口,绿意伏在地上几乎干呕。

纪萤却笑了,把玩着小刀道:“这样就受不了了?”

“你…你要杀便杀!便是折磨死我,我也不知道!”绿意挣的脖颈青筋的冲她吼。

纪萤也不以为意,盛了一小桶沸水立在她眼前,俯身打量道:“从哪里开始呢…”一路指指点点手指顿在她的小腿之上,脚尖一踹,小桶的沸水咕嘟嘟的泼在她的小腿。

绿意一声闷哼硬生生的压在喉咙口,被捆绑在地上一颤颤的挣扎,嘴唇生生咬破了。

“这才刚刚开始而已。”纪萤笑盈盈转身,在木桶之中提出一把刷子,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细小的钢针。

在绿意身边蹲下,纪萤指尖小心翼翼的拨了拨钢刷,听嗡的颤响,又看绿意烫的通红起水泡的小腿,眯眼问:“绿意夫人玩过梳洗吗?”

梳洗二字过耳,她像是突然失了血脉,一下子青白了脸,只觉小腿一整抽筋,她在芜园小半生的时间,让姑娘们死心的法子皆都用过,但如今真真的吓的嘴唇都白,只觉得小腿被她踩住。

纪萤双手握住钢刷压在她的腿肚之上,猛一用力,千百万根钢针密密刺入皮肉,先前烫出的水泡啵的炸开,鲜血极密的透出,绿意还来不及喊出声,纪萤已然握着钢刷用力梳下…

绿意只瞧见自己的皮肉从钢刷的缝隙中一线线的挤出来,肉末扑扑的往下掉,先是不见血,只见被刷掉一层皮肉的腿肚上,嫩红的肉芽道道的捋顺,片刻之后才密密的涌出血珠,像突生红疹似地一痘痘的小血珠,越发的多。

却不等其流下,纪萤便舀了一瓢沸水兜腿冲下,嫩红的肉芽瞬间白肉蜷卷,绿意的一声喊叫没脱口,就被堵住了嘴。

压在肺腑里的嘶喊。

纪萤握着钢刷在烫熟的白肉之上再次刷下,像揭了一层熟肉,一块块掉下来,新肉芽再次翻出,然后猛地又逆着肉芽刷上,下手有些狠了,咯咯的刮骨声,有森白的骨头在肉芽里透出,一点点被血珠子淹没。

她像是一条濒死的虾子,蜷曲着身子在地上一阵阵的抽搐,额头,脖颈上的青筋几乎要挣断,肺腑里,喉咙里,一声声的嘶喊听起来让纪萤愈发的欢快。

低头看她,脸色青白,眼珠子都翻白了,唇角一丝丝的血透出来,纪萤抬手拨了堵她口的白布,没用力便带下了一颗牙齿,轻响着落在脚边。

纪川歪头看她,“荣阳是你的什么人?”

绿意翻白的眼珠子满是血丝,瞪着纪萤好不吓人,喉咙里咕咕的响了半天才出了声。

绿意听见自己道:“她…她是我的女儿…”那一字字宛如钢针,咬在牙根里吐出,脱口便失了全部力气,昏了过去。

第61章二十七

绿意再醒来时纪萤端端的坐在不远处,托腮看她,“醒了?”

她浑身都悚,喘着冷气不敢看纪萤,腿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

旁侧的热水依旧腾着热气,丢在桶边的钢刷上血肉模糊,越发让绿意发抖。

“迟早要说,又何苦逼我动手呢。”纪萤细白的手指就一空一落的敲在桌面上,眯眼看她,“说吧,关于红鲤夫人关于荣阳的,你要讲实话。”

绿意缩在墙角一阵阵发抖,也不知是疼还是怕,直抖的牙齿咯咯相撞,半天才缓过神来,开口声音都哑,“我…我和红鲤是一同被卖进的芜园…那年我十六,她将将十五…”

十五…那种年纪该一派天真而胆怯的,但红鲤不一样。

她记得那天,她和红鲤被关在狭小黑暗的柴房里,饿了快三日,滴水都未尽,她怕极了,又饿的狠,先是不住的哭,到最后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都发热的瘫软在墙角。

红鲤却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旁侧,没哭没闹,一句话都未讲过。她以为是个哑巴,红鲤却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蹙眉道:“你发烧了。”

这是红鲤同她讲的第一句话,那之后她一直在想,若是没有红鲤,她是不是就死在那个幽暗潮湿的柴房中了…

是红鲤救了她。

红鲤隔着门板对鸨母说了几句什么,门便开了。之后好吃好喝什么都有了,她和红鲤成了芜园的姑娘。

名字都是鸨母取的,绿意红鲤,她并不知道红鲤的原名。

那段时间她是恨红鲤的,尽管她救了自己,沦为青楼妓女她宁愿死,宁愿死在那间狭小幽暗的屋子里。

红鲤却连挣扎都没有,仿佛天生的妓女。

是的,她那时是瞧不起红鲤的,也曾恶语相向,可红鲤总是不以为意,常常将客人打赏的小物件送给她。

若不是那次红鲤挺身相护,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同她交好…

那日她身子不舒服,卧病在床没有接客,偏偏就有人横冲直撞的推门进来,带了一干的打手,说什么都非要她作陪,出言污秽,强行来剥她的衣服。

她那时性子傲,一头便要撞在门柱上,是红鲤伸手拦下了她。

一群平日里的姐姐妹妹看笑话的围着,只有红鲤站了出来,笑盈盈的伸手扶住她,对她道:“没出息。”又吩咐她身后的小丫头,“先扶你家姑娘去休息。”

那公子不乐意了,要打手去拦,红鲤却软身偎了上去,细白的手指勾住那人的脖颈,媚眼如丝的笑道:“难道我陪你就不成吗?论样貌我哪里输她了?”

那股子傲慢不服输,轻佻却又霸道,想来看在男人的眼里别样的勾人吧?

她不知道后来红鲤又用了什么手段,只晓得天色大亮时才回了自己卧房,脸色白的吓人,瞧见她,脚下虚浮的一个踉跄,她慌忙上前扶了住,却摸到红鲤手心里细细密密的一片冷汗,玉样的手臂上横七竖八的伤口,眼泪就那么下了来,“你…干嘛要提我出头…”

红鲤却抬着苍白的面对她笑,撇嘴道:“我乐意,哪里有那么矫情。再者谁要救你,我只是不服气为什么就单单看中了你?我又不比你差。”

倔强的让她讲不出话,第二日红鲤便发了烧。

她守在红鲤床边,倾身倾力的照看,终是没忍住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连挣扎都没有…那么顺从的答应做这等…这等事?”

红鲤咯咯便笑了,“你以为挣扎有用吗?结果都是一样的,干嘛要再去吃那些苦?”

一句话堵的绿意哑口无言,半天才恼红了脸道:“可…这等作贱自己的事,宁愿死都不能做的!”

“你家里很有钱吧?”红鲤突然这么问她。

她是一愣,良久才道:“虽不算大户,却也丰衣足食,若不是父亲突然过世…”再讲不下,父母原是极疼爱她的,掌心里护着,可是父亲突然疾病过世,她和母亲才千里迢迢的来京都投亲,走散了,她流落到了芜园。

红鲤却叹了口气,“我是自愿被卖进来的。”

“自愿?”绿意惊道:“你的父母竟这般狠心?”

“他们早死了,我跟着姨母过,家境还算殷实。”

“那你还…”绿意便更为不解。

红鲤低头瞧着自己细细白白的手指道:“表兄想纳我做偏房,我就逃了出来。我吃不了苦,也受不了罪,怕疼怕死,与其饿死街头,倒不如呆在这里。”

绿意欲言又止几次,终是什么都没开口讲。

红鲤却猜出她的意思,侧头看她道:“是不是觉得我不知廉耻?不做妾如今反倒做了妓女。”绿意默认,她却笑了,半天才眨了眨眼对她道:“我母亲临死前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红鲤看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光,一字字道:“宁愿为娼,永不为妾。”

这八个字和她那天的眼神,绿意是永远忘不了的,即便是之后她们亲密无间,她也有意无意的避开这种话题。

这是红鲤心里的一道墙,直到遇到纪惠景。

那时他还是个少年,翩翩如玉,青稚害羞的少年郎,被朋友强带了进来,未讲话脸先红了透,粉雕玉琢的小公子,连正眼都不敢瞧她们。

芜园里的姐妹,哪个不曾为他动过春心,连她都不例外…

所有人都想要借着这个京都小公子,离开芜园,百般的讨好,绿意甚至也耍过手段,在他面前装醉表露爱意。

可偏偏他就是木头一样的人,手段用尽都只是羞红了一张脸恭谨有礼的待她,不曾逾礼半分。

可偏偏他这样木头一样的人就瞧上了红鲤…

小室里闷的人喘息不过,绿意忽然就不讲话了,半天不甘心的道:“若不是红鲤的出现,嫁进纪府的就该是我,而如今纪府也许就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了…”

纪萤不接话,安静的等她继续讲。

那天纪惠景陪友人来,她好不容易才将独自坐在角落发呆的纪惠景怂恿的动心,陪她带园子里走走,将将到红廊,便撞上了红鲤。

她一副醉醺醺的摸样,衣衫松垮到肩,赤着一双脚,摇摇晃晃就和纪惠景撞了个满怀。

绿意忙上前扶住她,不悦的嗔道:“怎么喝成了这样也不回房歇着?”

红鲤抬起一双微醺的眼看她,白玉的面上晕晕的红,一脸的迷茫,瞧她半天忽然笑道:“绿意!”伸手便勾住了她的脖子,抬起白嫩的小脚晃啊晃的,细眉蹙了蹙道:“我的鞋子不见了…我找我的鞋子…”

绿意伸手推开她,偷瞧一眼旁侧愕在原地的纪惠景,越发的不悦道:“发什么酒疯,也不怕让纪公子笑话。”

“啊…”纪惠景回过神,慌慌就敛下了眉睫,“怎会…”

红鲤歪过头来瞧他,“你就是那个让园子里姐妹夜夜惦记的纪小公子?”

醉醺醺的挑笑,一下子让纪惠景脸红的抬不起来。

绿意想喝止红鲤,偏她发起了酒疯,兴奋异常的摇晃过来,细白的手指捏起纪惠景的下颚,眯眼笑的狐狸样,“呀呀,果然生的好看,比我都好看。”

“红鲤!”

绿意还没来得及阻止,红鲤便毫不羞耻的吻上了纪惠景的嘴,太过突然,纪惠景和绿意都愣了住。

煌煌的灯色下,红鲤咯咯的笑着,眉眼里都是光亮,舔了嘴唇对纪惠景道:“好吃。”

绿意看到纪惠景红透的脸,和他瞧着红鲤惊诧的眼神里透出一闪闪的光,便知道这次她又输了。

她不甘心,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红鲤什么都比她强,尽管她再处心积虑都抵不过红鲤的任性妄为,凭什么最后她要过的比红鲤差?

看着纪惠景日日都为了红鲤来,无微不至的爱,耳鬓厮磨。看着纪惠景为了红鲤和家里闹翻寻死觅活的,一定要明媒正娶…

她没有一日安心舒坦过。后来红鲤有了身孕,纪惠景更是百般呵护。纪府的态度也竟然好了不少,到最后同意让红鲤为妾,先入府养身子。

绿意虚弱的吐出一口气,靠在墙上。

纪萤忍不住插嘴问:“我听张妈说,那时候有人偷偷跟纪老夫人讲,红鲤夫人肚子里怀的不是纪家的骨血,是你吗?”

绿意闭着眼笑了,“是我,我看不惯红鲤那副样子…她明明耍心机用手段的攀上纪惠景这个高枝,居然装起了清高…”

她竟然拒绝了嫁入纪府。

当着那样多人的面,将纪府婆子带来的赎身钱丢了出去,她说:“我红鲤宁愿为娼,也永不为妾。”

那样的清高,让绿意打心底里恶心。

第二日,绿意便将纪老夫人备下的打胎药端进去了红鲤的房里。薄薄的灯色下,红鲤看她的眼神满是鄙薄。

绿意道:“纪老夫人说了,既然你不愿如纪府,那这个孩子就留不得…况且,也不一定是纪公子的骨血…”

话未讲完,红鲤便笑了,抬着一双盈盈的眼睛看她,“绿意,你知道为什么纪惠景最后选的是我,而不是你吗?”

绿意明知不该开口,却扔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比你诚实。”

“你是说我一直在骗他?”绿意挣的手指都发颤。

红鲤却瞬也不瞬的看她道:“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绿意顿时哑口无言。

“他是个心性极单纯的人。”红鲤细白的手指触在药碗之上,“不要借着爱的名义耍手段,我自问没什么配得上他的,但我爱他的这颗心坦坦荡荡,我爱他的人,他的身份,他能给我的一切,我从最开始就同他讲的清清楚楚。”抬手将那碗药推了翻,啪的碎在脚边。

她说:“所有人都不接受我也没关系,只要他爱我,我只要他的爱。”

第62章二十八

“后来呢?”纪萤问她。

她靠在青砖墙之上半天半天都未答话,虚弱的嘴唇都干裂,过了很久之后才幽幽的真开眼道:“后来红鲤自己赎身离开了芜园,那段时间我不晓得她去了哪里,直到几个月之后才听说,红鲤生了个儿子,母凭子贵,终于是嫁入了纪府…”

纪萤没讲话,张妈曾经同她讲过,红鲤离开芜园的那段时间是一个人住的,张妈去看过她。

——“那样一个姑娘家确实与别人不同,倔强的要命。大着个肚子,自个儿赎身,用几年存下的积蓄支撑度日,过的辛苦又清贫,但从来不向我们家老爷伸手要钱,也绝口不提嫁入纪府的事情,惠景公子那时候也长大了不少,陪着她一起过苦日子。”张妈是这样同她讲的,皱纹里满是愉悦的笑,“老身实在是不忍心瞧她这般吃苦,也去劝过她,低个头,先入府为妾,等日后老夫人顺过这口气,还怕惠景公子不将她扶正吗?”

——“可她却说,她虽爱慕荣华富贵,但并不是没有见过钱,芜园之中有的是为她一掷千金的。”张妈抿了嘴笑,“红鲤夫人那时年轻的很,又长的顶顶的好看,却与那些女子都不一样,她对老身说,她这辈子吃过苦,受过罪,也见过鼎盛繁华,那样多的男人说爱她,巴巴的将所有好的东西都推在她面前,但她就是要定了惠景公子。”

——“我晓得的,那些人爱的是我这副皮相,是我这可以抱上床的身子,就像他们也爱园子里的姐妹,只要是这颠鸾倒凤的色相,哪个管你是谁?但纪惠景不一样,他爱我这个人,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什么容貌。等我老了,再没有现在的好看了,他依然还是爱我的。”红鲤是这样同张妈讲的。

后来,纪从善出世,纪老夫人暗中调查,在确定纪从善确实是纪惠景的骨血才同意让红鲤进门。

原本该是极圆满的日子,纪府添了小公子,红鲤夫人打入门也从未有过不得体,同纪府上上下下都相处的极愉快。

可这日子只到了纪从善三岁,红鲤又有了身孕,同一年容妃也怀上了龙种,荣宠极致,纪扶疏的皇后之位几乎岌岌可危。

绿意却也在那一年找上了门。大着肚子,坐在纪府大厅里哭的泪人一样,说这孩子是纪惠景的…

“这孩子真是纪惠景的?”纪萤蹙眉,打断了绿意的话。

小室里有微微的凉风灌进来,绿意擦了额头密密的冷汗,摇了摇头。

“那是谁的?”纪萤又问。

她极淡的苦笑,“若我说,我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你信吗?”

纪萤语塞。

她确实不晓得孩子是谁的,这样肮脏的地方,肮脏的身子,肮脏的骨血。偏偏红鲤每个月都会让纪惠景送银子给她。

她知道的,红鲤是在怜悯她的可怜,是在炫耀,红鲤确实过的比她好千万倍,胜利者总是有权利嘲笑别人的,还装出一副念旧情的摸样,平白来的厌恶。

她本是可以将孩子拿掉的,可她就想起了几个月前纪惠景来送银子时,曾喝醉过。嫉妒在她心里发酵,不甘心,不甘心,每一寸肌肤都蠢蠢欲动。

所以她才起了这样的心思,登门造访,成不成功都无所谓,她只是想还击红鲤,让她不开心也足够了。

可偏偏红鲤装的大度,连吵闹都没有,只是淡淡的吩咐不要惊动老夫人,免得扰的老夫人不能好好养病。

连问都没问纪惠景,不动声色的将她安置在一处小院子,让人好生照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