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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桑宁的魂魄离开不久,蔡媛美在恍恍惚惚间将要入睡,翻身间却觉得似乎看到什么人坐在对面的床上。

这一下差点就把她给吓醒,等睡眼朦胧地看清那是牧文心坐在床上,人才堪堪松了一口气,想继续睡又奇怪牧文心坐在那干什么,于是又撑开眼皮看了看,却见牧文心只是坐在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熟睡”中的桑宁,那目光森幽森幽的,看得蔡媛美一身冷汗。

——这个人果然好可怕,她干嘛那样盯着桑宁看啊!

牧文心看得太专注,没有发现蔡媛美已经醒了。这回蔡媛美是谁也睡不着,眼睛不敢闭,看又不敢看,生怕被发现连气儿也不敢喘。只能悄悄一点点拉起被子想要把头蒙住,可是蒙进去却又更害怕了,生怕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牧文心已经来到跟前一把拉开她的被子。

她心惊胆颤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不远处似乎隐隐传来嘈杂,此时夜尚浅大家睡的都不熟,甚至有人还没有睡,有人听出嘈杂声似乎是从男生院子里传来的,但奇怪的是那声音却是女人。

最先从房间里出来的就是齐霏老师,听到开门声孟思敏也起来了,蔡媛美这才松一口气跟着爬起来,灯一开,牧文心依然坐着,但那幽森幽森的脸色却不见了。

孟思敏爬起来就打开房门,正看到齐霏老师在对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的白乐枝问:“怎么回事?谁跑去男生那边了?”

虽说大家都是大学生了,但校外教学中发生男女互窜宿舍的事情却是不能允许的。

她问完那句话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就冲着孟思敏这边来了,“桑宁人呢?是不是她跑去那边了?”

孟思敏当即回应:“老师你别乱点名啊,桑宁在屋里睡得好好的!说这种话伤害女生名誉可是要负责的!”

齐霏当然不信,拨开孟思敏就走进屋里,却看到桑宁果然睡在床上,这么大动静都没有醒。

为了防止是故意骗她的障眼法她还走到跟前去看个清楚,确认是桑宁之后才缓了脸色。

然而刚出房间,隔壁一个女生却迟疑的说:“齐老师,胡雪雯和吴悦不在屋里……”

这么“大”的事胡雪雯和吴悦当然没告诉别人,也就没提前串好掩护,此时两个大活人不见了同屋的女生不敢担责任就说了出来。

见真的有女生不见人影齐霏对女生们说一句:“全部回屋,谁都不许离开房间!”立刻就跑出去往男生的院子去,然而刚一出门就觉得背上有东西重重一踹,脚下也跟着一绊,人趔趄了一下跌在地上。

虽然被勒令回房间但白乐枝和其他几个女生也想跟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见齐霏老师跌倒赶忙想要过来扶,刚跑到跟前却突然有人尖叫着指着地上——白乐枝低头一看,身后的灯光在她们前方拉出长长的影子,然而齐霏老师明明还跌坐在地上没有动,她的影子却在扭曲攒动,忽而脱离了她流窜而去。

这诡异的景象一下子让出来的女生都惊了,看着齐霏老师的目光就像不知道她是人是鬼,连白乐枝和孟思敏都一时不敢妄动。

差着两步距离她们不敢再继续靠近齐霏老师,齐霏也被刚刚那一幕惊得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时白乐枝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影子似乎跳了一下,随即其他人的影子也开始扭曲攒动,女生们个个吓得脸色煞白,什么都顾不得惊叫着转身拼命往屋里跑去。

第六课时

地上所有的影子都开始扭曲摇摆,像一场群魔乱舞的盛宴。

白乐枝差不多已经把民间百鬼录上常见的鬼都记下来了,脑子里瞬间就闪出影子鬼。如果按书上写的这种鬼好像虽然吓人但是没有提到会伤人,但她也来不及提醒被吓坏的女生们,好在她们一有危险都是向屋子跑去,没有四散逃窜埋下失踪跑丢的隐患。

只是跑在最前面的女生还没有来的及进入屋子,屋顶上突然蹿下来一个一尺多长的黑影,重重地往她肩上一撞,一下子将她踹倒在地。

女生向后一倒紧跟在她后面的两个人也跟骨牌似的摔成一团,随即接二连三的影子从屋顶,围墙,各个黑暗的地方蹿出来,围着她们上蹿下跳速度快得只能看到一团影子,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

女生们被那些飞窜的东西包围着惊叫连连,孟思敏卧槽了一声,“这什么鬼东西!?”

看着那漫天乱飞的东西她真想拿个苍蝇拍给它们都拍下来!

“是,是疾行鬼吧?”

疾行鬼,以肮脏的东西为食,疾行如风,来去无踪。

它们虽然没有直接伤人的举动,但似乎是想困住大家不让她们回到屋里,那些乱窜的影子擦过头顶踩过后背,在飞窜的太快蹭过身体时却难免在女生们细皮嫩肉的皮肤上的伤痕。

这时她们终于看到曲小路向这边跑来,他手里提着一个像是盛放网球或者高尔夫的袋子,鼓鼓的不知道塞着什么,边跑已经边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向她们扔过来——“接着!”

孟思敏反应快第一个接到了,拿在手里是一根像棒球却又稍显扁平的长板子,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一看就知道用途。于是握紧了把手就用力挥出去,一下两下,终于听到砰一声打中了一个东西,直接给拍飞出去。

她如此英勇的身影总算让女生们找到一点主心骨,也纷纷抓起地上没被接住的“棒子”,闭着眼睛一气乱挥,虽然打中的比较少还不时误伤自己人,但总算顾忌着这些乱挥的棒子包围她们的疾行鬼也少了不少。

曲小路喊了一声:“都快进去!”

女生们于是纷纷往屋里跑去,他也搀扶起崴到脚的齐霏老师跟在后面进了门。

“那些都是什么啊!?”

见进了屋那些东西没有跟进来,恐慌的情绪反而又一波爆发,女生们质问的声音几乎有些凄厉。曲小路笑盈盈地回答大家,“是鬼呀,你们不是来看鬼的吗?”

——她们是来看鬼的没错,可谁能想到真的有鬼啊!

而孟思敏对自己手上这根像棒子又像板子的东西更好奇,反反正正端量着问:“这是什么?”

白乐枝正从屋里拿了小药箱出来,这已经是她出行必备的了——“我看着……像棒槌?”

“——棒槌??”

曲小路应一声,“没错,就是棒槌~”

孟思敏那表情显然在说:这也太不严肃了吧!

虽然棒槌也不是什么不严肃的东西,人家是严肃的旧社会家务劳动好帮手,可是现代人显然赋予了这个称呼各种不同的意义,没一个是严肃的。

孟思敏一想到自己拿着棒槌打鬼就觉得恶搞,还不如给她一根棒球棒呢。

曲小路继续说:“棒槌本来就是去除污秽的东西,而且这是桃木做的,驱赶小鬼很有效的。”

——桃木棒槌?

孟思敏还是觉得乱不严肃一把的。

“这是玉盏以前就替你们准备好的,就是上次你们去办公室没有找到的东西。”

这还真是触动了一下她们恐怖的回忆。

见孟思敏居然还在跟曲小路闲聊,还没有从惊恐中回神的人简直无法接受,“你们怎么还这么淡定啊!?我们是遇到鬼了!遇到鬼了!!”

“啊?”孟思敏看她们一眼,见多了可不就淡定了吗……“你们来的时候徐舰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

那时候还觉得徐舰难得有用一次,普及常识做得很到位呢——虽然可能添油加醋说得有点过,但是如果能吓吓她们脑子里多敲个警钟多点谨慎也是好的。

哪知道就是他说的太夸张了,听的人说好听是半信半疑,就这半信里其实也根本就没当回事,以为不过是一点被夸大的灵异现象。等来了这搞笑似的地方就更不会相信有什么真的鬼了!

有人已经开始逃避现实拒绝相信——“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村民为了搞噱头故意装神弄鬼骗我们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大动静都没有一个村民出来?”

白乐枝和孟思敏不忍告诉她,这种地方的村民一个个都精着呢,再懂得自保不过,哪儿会那么容易出来啊。明天一早一准儿装着什么都没听到呢。

女生们于是开始争论这到底是闹鬼还是装神弄鬼,终于有人注意到:“怎么男生那边也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耳朵都聋了?”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向唯一一个赶来的曲小路,曲小路要怎么说明看华玉盏是不打算把人放出来了,嫌大家都挤在门外太闹,他干脆给他们下暗示让他们各自回房睡觉有什么动静也当听不到呢……

而现在更严重的问题是,胡雪雯和吴悦也还没回来呢。

这个,没办法,胡雪雯实在太不依不饶暗示无效,干脆被他给放倒了……

另一边桑宁其实也已经赶到了,只不过她赶到的时候人已经都躲进屋看起来安全上没有忧虑,于是不等她跟过来就被华玉盏拉住,提醒她:“你真的要这个样子回去?”

桑宁这才想起来此时此刻屋里还有一个熟睡中的她呢,她要真这么愣头愣脑一头冲进去,被人发现有两个桑宁那可就说不清了。

于是她赶在华玉盏再次伸出魔爪之前落荒而逃,返回身体里去了。

对于这么后知后觉现在才被“吵醒”的桑宁,新来的女生们也顾不上她,争论的依然在争论,恐慌的依然在恐慌,坚持大家一起待在大屋里壮胆,只怕今晚是不用睡了。

可怜了白乐枝和孟思敏也一直呵欠连连的被人拉着问这问那,暗暗感慨她们多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至少现在还能找个人问问。想当初她们可是被往荒田村一丢,连个问的人也没有。

虽然事实证明那的确是很有效的锻炼,如今她们一个个都淡定非常。

桑宁倒成了最舒服的,现在新来的女生更确定她是除了吃和睡什么用场都派不上,干脆也没有人理她,于是她纠结了一会儿华老师发情期的问题,纠结无果就靠在牧文心肩上睡得哈喇子直流。

蔡媛美倒是跟桑宁差不多的地位,她虽然平时人缘不错,但这种惊慌失措的时候是没人指望她这个洋娃娃小美女的。可她偏偏又不能像桑宁一样睡着,光只是跟牧文心呆在一个屋里都让她精神高度紧张。

就这么好容易挨到天亮,胡雪雯和吴悦总算是回来了。胡雪雯压根不知道昨天晚上这边的人都遇到了什么,从一进门就指着桑宁开始嚷嚷昨晚桑宁进了华老师的房间——下作,不要脸!

好像昨晚一开始想要进去的人不是她一样。

可是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瞅着她,桑宁也努力保持着一脸蛋腚:我听不懂你在说神马。

昨天晚上大家可是有目共睹桑宁一直都在这里的,甚至在男生那边一开始吵嚷起来的时候齐霏老师就亲自确认过桑宁人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面对胡雪雯的言之凿凿现在还真没人有心思关心她昨晚去男生那边干什么,个个一脸狐疑地扔给她一句:你见鬼了吧?

随即话题立刻就被拉回了鬼怪的问题上,开始强烈谴责男生们昨天晚上见死不救没有一个出来帮她们的!

男生们一脸冤枉的表示他们什么都没听到啊!

可来送早饭的村民也一脸不可说的神秘表情说他们没听到,谁信?这无疑连累男生们又一次受到了鄙视。

在这一堆没听到的说法里只有两个人展露出一副关切的模样来问她们昨晚发生了什么,那就是光头夫妇。

他们既然是年年都来,对这个村子还是有一定熟悉的,自然知道这村子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时不时会闹点幺蛾子。

从昨晚听到这边一片骚乱惊叫不断的时候他们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是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跑出来的。

不过这两人很会说话,言语里充满了对学生们的担忧,女孩们是跟这个说这个没听见,跟那个说那个装没听见,好容易遇到个不聋也不装聋的,哪儿还顾得上人家昨晚来没来帮忙,立刻就不设防地跟人诉苦水,很快忘记了昨天对这两个人的坏印象。

“哎呦,真是可怜呦,你们老师也真是,怎么能不搞清楚状况就带学生来这种地方呢?都吓坏了吧?”

光头的老婆只当他们是普通的校外旅行没挑好地方,小姑娘们也要面子没好意思说她们是专门来看鬼怪却被鬼怪吓到。

光头哈哈笑着说:“人都没事就好,哪个深山老林里没点不干净的东西,天亮了就不用担心了,光天化日的闹不出什么幺蛾子!等今天晚上除秽祭一举行,这些东西立马就能一扫而空干干净净!”

光头的老婆也说,“今天中午的野餐咱们就一起吃吧,其实这个野餐除了尝野味儿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在祭典前让大家熟悉熟悉山里的环境认认路,到时候我们可以给大家传授点经验嘛。”

“祭典的时候还要进山啊?”

“是啊,不过不用担心,很安全的!”

女生们想想祭典的客人又不止她们一波人,光头夫妻既然也是一起被招待的,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拒绝,跟有经验的人搭个伴也好嘛。

看大家这么毫无防备,白乐枝几个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背后浮现出来的一张张脸狰狞嚎叫,痛苦得如同身在炼狱。

白乐枝又不能明说什么,只能适当的去跟齐霏老师提个醒。好在齐霏老师也不是小姑娘了,没那么容易被糊弄,对这两个人的印象依然不怎么样。

桑宁也偷偷让白乐枝宽心,虽然很可惜昨晚没能去探查这对夫妻的底细,不过既然要一起野餐,她一定能找机会看看的。

拥有了窥探内心的能力,什么人在她面前也是藏不住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偷偷看了看牧文心——那些不小心看到的画面她一直很在意,好想再看一看,却又不敢。

……

虽说是午饭去野餐,但吃完早饭没一会儿就要出发了,大家各自收拾了点随身的东西,这时华老师也出现了。

上山不适合风衣那身打扮,他换了一件黑色长袖运动装,领子拉得高高的,鸭舌帽又压得低低的,隐约匿在阴影里的一张脸却因为没有墨镜的遮挡而妩媚尽现看得人脸红心跳。

桑宁暗暗觉得华老师的性感度又增加了!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觉得吗?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没有在意的样子??

她一晃神的功夫华玉盏的目光已经投过来,连躲都来不及躲就对了个正眼,顿时脸上一阵燥热,昨晚的画面满脑子乱飞,脑子里的保险丝差点直接烧坏。

华玉盏倒是不羞不臊地冲她妩媚一笑,那烟视媚行的小样儿看得人心口一阵乱扑腾。

桑宁慌忙想避开视线,一转头却发现女生们都盯着华玉盏的笑容脸颊绯红——曲小路脚下飞快却又步履优雅,蹭蹭几步靠过去扯着他去一边儿呆着,警告他说:“——你不要给我乱放电!要控制这些女生不受你荷尔蒙影响很辛苦的!万一失控了你自己解决别推给我~~!”

华玉盏一被拖走女生们顿时回神,一个个微微有点莫名不知道自己刚才发什么愣。

清点人数准备出发的时候,就看到齐霏老师也一身运动套装,卷发扎成马尾一瘸一瘸地走出来了。

华玉盏正要上前说话又被曲小路扯回来挡在身后,这人一到发情期不光是乱放荷尔蒙勾引别人,自己也变得风骚荡漾,一点也不注意影响!

他客气地说:“齐老师,你的脚不太方便的话不如今天就留下休息吧,我跟华老师带学生过去就可以了。”

“不,我也要去!”

齐霏坚持看向华玉盏,已经感受到发情期的华玉盏有多没节操的曲小路用脚跟踹了踹他,华玉盏这才压了压帽檐别开头故意无视齐霏,只是目光一勾就又瞄到桑宁身上,冲她勾唇微笑。

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让看的人都在怀疑这两个人昨晚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好吗!

一转头发现这一点的曲小路只能再一次扯着华玉盏离开,感觉自己都像个棒打鸳鸯的恶婆婆,不,他其实就是个保姆!

第七课时

在齐霏老师该怎么上山的这个问题上大家小小的耽搁了一会儿,虽然也不是不可以男生轮流背她上去,但齐霏自持身份不想让几个小男生背,村民更不行。

她频频看向华玉盏,搞不懂华玉盏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平时他虽然从不主动亲近可是也不会明显的拒绝她的靠近,至少是保持在一个同事的客气间的。从来没有像这样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刻意的回避她的目光。

她找不到原因所在,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也只能想到昨天晚上男生院子里那一阵骚乱。直到现在胡雪雯都一口咬死了昨晚桑宁真的进了华玉盏的房间,可是她又亲眼看见当时桑宁是躺在自己床上睡觉的——

她心里猫抓似的难受,一直想如果自己昨晚过去看看就好了,可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真的被吓傻了——学生们好歹还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不管信不信起码事情发生的时候还知道是“闹鬼”。

可她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堂课到底是什么内容,昨晚哪些东西一出现她已经完全陷入混乱,如果不是一向顾忌形象坚决不会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失态,她恐怕早就抓狂尖叫了。

在她纠结的功夫倒是村长早有准备的让人抬出来两个辇子,虽然比较简陋,只是两根结实的长竹竿中间固定着一个椅子,可以两个人抬着上山。

村长献宝似的说:“来参加除秽祭的人吧,偶尔是会有一些行动不便的,或者是一些自己跑不动的大老板,也有人在山上不小心崴到脚不好下山。所以我们这也都是常备着的,我安排人抬着老师上山!”

这辇子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人在山上有点什么意外好救援,不管有事没事都一定会抬一个空的上山,现在齐霏还没上山就先崴了脚要占一个辇子,所以村长就让人抬了两个出来。

这会儿女生们帮忙扶着齐霏老师上辇子系安全扣,华玉盏却绕着另一个准备空上的辇子转了转,忽而抬头朝桑宁一笑,招招手,“小桑宁,快来~~”

桑宁直接被他那一声风骚荡漾的“小桑宁”惊到了,瞧他那一副要霸占椅子给她坐的样子,桑宁就感到四周的视线全都惊疑地在两人身上巡视。

——不要不正常得这么明显啊~~他们会被人怀疑的!

可惜华玉盏一副毫无自觉的样子,曲小路扶额——不要再给他找麻烦了好吗!

他真的要受够了当发情期野兽的保姆了~~!

他正要再把这个被发情期荷尔蒙支配的动物拖走,手上拉着的华玉盏却纹丝不动,只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犀利利地扎过来——

曲小路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这目光万箭穿心了。

华玉盏的目光又沉又冷甚至带着杀机,发情期之中的他对女性是不会排斥的,甚至如果没有特定对象或是再放荡一点,来者不拒都是有可能的。但对男性和雄性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感受到这个充满杀机的目光曲小路才惊觉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发情期的雄性动物可是很好斗的,为了求偶要扫清障碍,除掉一切妨碍他的其他雄性存在——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曲小路虽然自己没有发情期也没见过华玉盏的发情期,但其他妖怪的发情期偶尔有碰到过,再不然动物世界总是看过。

——那可是一场雄性之间血流成河的斗争,忘记了这一点而在发情期挑衅华玉盏的他现在是不是很不妙?

看到曲小路似乎打算从善如流的老实下来,华玉盏总算收回那冰冷得跟刀子似的目光,挑着嘴角轻佻地拍拍他的脸,转头又看向桑宁,脸上虽然在笑但笑容里已经有了一丝丝威胁——“小桑宁,快来,别让我等太久~”

在他那又温又冷说不清是亲切还是吓人的笑容之下,桑宁屈从地挪过去,在大家愕然的目光之下可耻地坐上了另一个辇子。华玉盏还细心地替她扣好了安全扣。

这本来只是以防万一好备来救援用的辇子,好在村民难得迎来客人只要客人高兴他们也没意见,反正桑宁长的娇小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上山的一路华玉盏都走在桑宁的辇子旁边,他这些反常的举动让队伍里的气氛又怪异又压抑,桑宁却已经无心理会,因为让她最难熬的还是后背上感觉到的齐霏老师的视线。

后来的光头和他老婆虽然感觉得到这气氛不对劲却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一路上只能听到他们两人自说自笑试图活跃气氛拉近关系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