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本想给他们来个乱箭齐发,再震慑一下他们的,但她却刚好瞄了一个金黄色的身影,于是她便把蓝羽拢在了袖中,然后躲到了踏雪身后,口中不断叫着,“呜呜呜,你们不要过来,我头晕,你们怎么能欺负一个病人?呜呜呜……”

贵妃的眉头一皱,这丫头刚才还是龙精虎猛,一箭就把嬷嬷的手臂射伤的野蛮样,怎么才过一会就装出副病秧子的模样了?但她来不及细想,便又大声叫道,“一个病秧子,也配住凤仪宫,不怕脏了这地方?来人,还不快给我把她绑起来”

“住手”慕容绯寒着一张脸,厉声喝道。

早有身后的侍卫把那些宫女嬷嬷制住,阿九一副好不容易得了一条活路的表情,直把慕容绯看得怒意上扬。

“贵妃,谁允许你到凤仪宫来撒野的?”这话说得冷漠之极,丝毫没有半分结发夫妻的情意。

贵妃心中一酸,但她生性好强,却强忍着眼泪不流下来,倔强地扬起了头,“陛下命我掌管后宫,凤仪宫既然分属后宫,自然也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我听人禀告,凤仪宫昨夜来了一个女贼,我怕凤仪宫里丢了东西,便赶了来瞧瞧。”

阿九的白眼一翻,哪有这样睁眼说瞎话的,这里的守卫要是那么不森严,自己早就想办法逃出去了。

果然慕容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凤仪宫内没有什么女贼,你真当朕这晋宫内所养的卫士,皆是吃饱了不干活的废物吗?”

贵妃不服,伸手一指,“那她是谁?”

慕容绯眉头一皱,并不回答,“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好了,你下去吧。”

贵妃仍然想要得到个清楚明白的答案,却被慕容绯一拦,“若是你仍然想掌管这后宫事务的话,记得不要违背我的话。这凤仪宫从此不属于你后宫的范畴,所用供给一切都直接由踏雪去领,以后你也再也不要在这里出现。好了,下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贵妃清楚慕容绯的性子,知道他既然这么说了,自己若再是不从,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于是无奈地福了一福,离开了,临走之时,不忘记狠狠地瞅了阿九几眼。

阿九被她瞅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来,心中暗道,果然女人的妒嫉是无敌的,在这深宫之中,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自然会生出无数的丑恶来,她一想及此,便越发庆幸当初所作逃离赵律的决定了。

她或者最初是美好的,但若是必须要过和何月容甚至将来可能会有的李月容刘月容争夺一个男人的生活,那么不管她的目的是出于生活还是爱情,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得丑恶不堪,再不能保留住自己最初的心性了。

她正发着呆,并没有注意到慕容绯朝她大步走来。

“谁让你拿蓝羽去伤人的?”慕容绯的语气隐藏着怒意。

阿九猛地抬头,只见那妖孽之极的男人,眼中蓄着波涛汹涌,似乎她一个回答步慎,便会淹没在他的暗流之中。

正文 一百五十章流水

一百五十章流水

阿九狐疑地望着石桌上那支带血的蓝羽箭,那是刚才护卫简单粗暴地从那个嬷嬷手臂上拔下来的,“那个……虽然是暂住,但这屋子里的东西,我不是都能使用吗?”

踏雪忙上前,“陛下恕罪,阿九姑娘是为了救踏雪,不得已才用了蓝羽箭的,陛下若要惩罚,还请惩罚踏雪”

蓝羽是洛柔生前最心爱之物,也是陛下最最珍视的宝贝,陛下常常自己细心擦拭,曾下过命令任何人不得动这弓箭,之前她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这茬,不管怎么样,阿九是因为要救她才射出了蓝羽箭,她绝不能让阿九因此而被陛下责罚。

阿九越发狐疑了,她一脸问号地朝慕容绯望去,“这蓝羽,是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用吗?”

慕容绯一动也不动地直视着她,过了良久,方道,“蓝羽,是很贵重,不过你能用,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不只是踏雪,在场所有了解蓝羽对慕容绯重大含义的人,无不大惊失色,看来这暂居凤仪宫的女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重大,说不好真的就入了这凤仪宫,成为母仪天下的晋后了。

阿九不知道这蓝羽的渊源,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挺大方,你放心吧,我也就住在这儿的时候会拿出来玩玩,等我走的时候,肯定不会顺手捞走的,不然岂不是真成了你女人所说的什么女贼了吗?”

慕容绯邪邪一笑,“你还想走?”

阿九心中默念,当然想走,难道还真的一辈子被困在这儿吗?但是口中却不敢再提这茬,自己是大意了,应该尽量弱化慕容绯的防范之心才对。

她咯咯一笑,“以后的事情不太清楚,目前我还真不想走了。好不容易来到晋宫,不好好参观参观,游览游览,我怎么舍得走呢?”

慕容绯明知道她口是心非,却也毫不在意,他对他这座铁打一般的宫殿很有自信,阿九纵然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不会武艺的弱质女流,逃出这晋宫,难如登天

他的语调转柔,“今天头不疼了吧?你已经用过解药了,腿脚应该有了些力道吧?这几天让踏雪多给你补补,等过几天你身子爽利一些了,朕就带你游览晋宫?”

阿九在他身后张望了半天,不禁疑惑道,“沉香呢?怎么不见她?”

慕容绯的脸上闪过一丝烦躁,“我派她处理一些事务,等事情办完了,她就过来陪你。”

说着吩咐了踏雪几句,就借口还有政务要处理,匆忙地离开了凤仪宫。

这表现太过离奇,不太符合他千方百计把自己掳了来的事实,阿九不禁皱起了眉头,问身边的踏雪,“慕容绯他是怎么了?沉香是去做什么了?”

踏雪纠结了一下,回答的时候却仍旧模棱两可,“沉香虽然是妹妹,但办事能力比我强,陛下常把重要的事情交托给她。我也不太清楚她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阿九看到踏雪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便很确定她知道。但,这是人家慕容绯的家务事,与她无关,所以她便不再提起,反正她不会在此久留,这几日就在这吃喝玩乐,就当是去了个度假村,总之很快齐遥就能找了来,把她带出去的。

对此,她坚信。

一连几日,阿九都过着猪一般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没事就折腾御厨,让他们按照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鼓捣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

慕容绯每日都会过来看望下她,有时候还会留下与她共同用餐,但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什么不规矩的举动,甚至肢体的接触都很少,他表现得十分有礼,十足地君子。

不知道是不是慕容绯的吩咐,贵妃再也没有来凤仪宫闹过事,不只如此 ,似乎除了凤仪宫本来的宫人,就没有过别的人在这出现过。

这让阿九觉得清净的同时,又有些无趣,她本来一度本着要把晋宫搅得天翻地覆的思想,所以早已经作好了战斗准备。大有是你慕容绯自己要把我请进来了,那么我来了之后,给你闹出点什么事来,都是你自己找的意思。

阿九失望了。

大多数时间,凤仪宫内都只剩下她和踏雪两个人,当然有需要的时候,只要大声一喊,就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大批的宫女侍卫来。这种安静的感觉很像是到了老干部疗养院,清净,安逸,但是孤寂地可怕。

好在阿九不是安于寂寞的人,自己总能找到乐趣。

一晃好多天过去了,阿九的体力也慢慢地恢复了,大概是踏雪给她补得好,她的脸蛋也更圆润了一些,看起来气色不错。

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又不闷热,阿九望着镜中的自己连连哀叹,“话说,时光催人老,宅居催人病,踏雪你能不能跟你家陛下说一说,我们两个出去逛逛?”

踏雪想了想,便道,“我派人去问问陛下的意思。”

凤仪宫虽然很大,但是这风景也不过半个时辰就能看光了,阿九几次想出去,但是一到宫门,就被门神毫不留情地拦了下来。

过不多久,便有宫人小碎步地跑了回来,“回禀踏雪姑娘,陛下让您贴身服侍好小姐。”

这便是同意了。

不只是阿九,连踏雪都开心起来,她到底是活泼少女的心性,立刻跳了起来,“太好了,阿九,刚入了九月,正是我们晋国的国花香芜盛开的花期,御花园内,种满了香芜,此时去看,真正好看地紧呢”

阿九笑着说,“这才是我认识的踏雪呢之前我还在想,不过就一年功夫,怎么从前那活泼可爱的踏雪妹妹,就能生生被慕容绯给折磨成那副模样,沉静了许多,也无趣了许多”

踏雪叹了口气,“我们姐妹自小跟着陛下长大,陛下也从不把我们当婢女看待,待我们倒更像是妹子一般,所以在外面的时候,不太讲究规矩。只是如今陛下的身份变了,这晋宫又与外面不同,我们若仍旧是那副没规矩的野样,如何能在宫中生存,就算陛下有心护着我们,但他能护得一次两次,总不能每次都护着。后宫之事,若是陛下插手太多,是有违祖制的。”

环境逼着人改变。

踏雪和沉香若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以她们两个在慕容绯心中的地位,在这后宫之中,就算如贵妃那样的人物,也得让她们三分吧?但,若是有任何行差踏错之处,只怕来的攻势也会比旁人更加猛烈些。

阿九不禁问道,“那你带我去游御花园,会不会被人引为把柄?”

踏雪有些感激她的爱护,拉着她的手,笑着说,“放心吧,是陛下的旨意,没人敢有所微言。”

一路之上,踏雪便开始慢慢地告诉阿九晋国后宫之中的情况,阿九几次表示她不想听,但踏雪却异常认真,“我知道你是陛下使了手段掳了来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陛下能那么顺利就将你带出乾国?这就表示,乾国不会以国之名义来将你迎回。至于你的朋友,就算他们有再大的势力,在晋国却都是不顶用的,就算他们潜入晋国,但晋宫是多么严密的所在,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把你带出去。所以,极有可能,这辈子,你就只能在这里度过了。”

阿九皱着眉头摇头,“不会的,我绝不可能在这里度过一生。”

踏雪叹了口气,似乎是安慰一般地拉着她的手,“好,你总有一天能离开这里,但在你离开之前,是不是得保证,你是安然无恙的?这后宫的水太混了,如今你住在凤仪宫,不管是不是正了名分,都会引来太多的注意。”

阿九想了想,点了点头,“好,你说吧,听听无害。”

慕容绯新登大宝,后宫暂时只有五个嫔妃,贵妃,月妃,喜嫔,欢嫔和乐嫔,这些都是他从前当二皇子之时就纳了的。

贵妃虽是明媒正娶,但家族势力不强;月妃却是名门之秀,父兄都在朝中担当重任,在此次慕容绯的保位行动中,功勋卓著;喜欢乐三嫔虽然位份不高,但是却是同一个家族的姐妹,抱成团的能量还是很强悍的。

阿九无语道,“我又不是来和她们宫斗的……其实你真的不必对我说这些”

踏雪摇摇头,“我也不太了解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既然把你摆在了凤仪宫,你就要有所准备,宫中太复杂了,那些后妃都是在大家族中混过的,什么手段都有,咱们还是不可不防。”

这慕容绯到底是想做什么?难道就是故意看自己不顺眼,然后把自己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等着看他的妃子们怎么折腾自己的?

阿九恨不得仰天长啸,“我不参与宫斗啊尤其是皇帝是个我根本无感的男人啊”

她的内心在咆哮,但是老天显然没有听到她的心声,因为还没有走几步,前面的路便被堵住了。

一个尖利别扭的声音响起,“踏雪姑娘还请止步,我们家月妃娘娘正在前面赏花小憩,吩咐了不许任何人靠近。踏雪姑娘您看,是不是改个道?”

踏雪无奈地看了阿九一眼,意思是,你看吧,刚出来就遇到了,但是月妃因为父兄之功勋,连慕容绯都特别相看她,所以她一个小宫女自然是无可奈何的,只好拉着阿九的手,转身离开。

刚迈开步子,便听到一个柔得如同水一般的女声,“是踏雪姑娘吗?小风子,让她过来”

正文 一百五十一章 阴谋

一百五十一章 阴谋

月妃小憩的这座凉亭,正坐落在百花之中,放眼望去,皆是秋花烂漫,其中开得最美最盛的,还数晋国的国花香芜,淡紫色的花瓣在秋风里迎风飘曳着,似乎在与人倾诉着心中所感,煞是可爱。

月妃娇滴滴地笑道,“这位便是让贵妃大闹了凤仪宫一场的那位姑娘吗?果然生得天香国色,怪不得能让贵妃吃了好大的醋呢”

月妃长着一副娇弱的外表,但是说话却十分犀利。

阿九眉头一皱,“月妃娘娘说笑了,小女不过就是来晋宫参观游览的,贵妃娘娘又怎么会吃我一个过路旅人的醋呢?”

不管你信或是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月妃掩嘴一笑,“啊哟,还真是本宫说错了话,还请袁姑娘不要见怪。小风子,还不请客人落座?”

踏雪倒还没察觉出什么,但是阿九顿时却警铃大作。

慕容绯把自己掳来这事一定做得十分机密,这一路之上,除了踏雪和沉香,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与自己直接接触,换言之,在晋国,除了慕容绯,踏雪沉香之外,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来历和身份。

踏雪一直与自己在一起,没有机会告诉她;沉香似乎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应该不在晋宫;那就只剩下一个慕容绯了。

阿九还记得,当日贵妃大闹凤仪宫之时,问起过自己的身份,慕容绯并没有回答。那么按照常理推测,慕容绯也应该不会对月妃提起这个。

月妃与贵妃一样,都是原本皇后宝座的有力竞争者,更何况,月妃身后还有朝堂势力,慕容绯就不怕月妃知道了,让父兄给他施加压力吗?

那这位月妃,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姓袁的呢?

许是心中存了疑虑,阿九怎么看都觉得月妃十分奇怪,她的眼神中有一种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的地方,让阿九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多久,月妃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老是犯困。”

踏雪忙道,“那就不打扰月妃娘娘歇息了,我们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等改日有空,来我那去找我玩”月妃声音慵懒,仿佛随时都能睡过去一般。

阿九跟着踏雪迅速撤走,电光火石间,她感觉到了月妃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然后她的掌中就似乎多出了点什么东西,她不敢松手,更不敢回头,只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匆匆地离去。

但阿九的心中,却是惊涛一片,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位知道自己姓袁的月妃娘娘到底给自己塞了什么东西,她很想立刻打开一窥究竟,但直觉地,她认为应该避开踏雪。

踏雪拉着阿九的手说,“还好遇到的不是贵妃,只不过被问了几句话。我们是接着走走还是?”

阿九摇摇头,“有点累了,还是回去吧,改日再出来玩也是一样的”

等回了屋子,阿九便往床上躺,“忽然觉得有些腿软无力,看来我得再睡一觉。”

踏雪道,“时候也不早了,还是等用过午饭再歇息吧?”

阿九想了想,便点头,“不过我想等会吃你亲手做的那个槐花饼,好吗?”

踏雪笑着说,“好,那我先去吩咐一声。”说着便走了出去。

阿九等她的脚步声远了,立刻把手中的纸团拿出来,因为在手中攥得久了,都有些软了,阿九只好小心地把纸团慢慢摊开。

纸上只写着三个字:刘国手。

但阿九却激动地不能自已,这字迹分明就是齐遥的。

刘国手是晋国的宫廷画师,最擅长画仕女图,晋国豪门贵妇无不以能得刘国手一幅画而为荣。前些日子,踏雪与阿九闲聊的时候,还曾谈起过这位在晋宫中深受欢迎的大画师。

齐遥的意思是,让自己想办法见这位刘国手一面,或许他能提供给自己不少信息。这倒并不难,这些天来,慕容绯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若是自己执意要让刘国手给自己画个像留个念,想必慕容绯也不会太过反对吧?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齐遥又是何时与月妃这样的深宫女子搭上线的呢?这让她想起了月妃看她时那异样的眼神,真的让她很不舒服。

这么想着,心中便隐约趟过几丝醋意,哼,等将来见了齐遥,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用晚饭的时候,慕容绯又不期而至,他这几日似乎很忙,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看到阿九之时,他扬起了邪魅的笑容,“怎么样,今日去御花园玩得可还尽兴?没有什么讨厌的人打扰你吧?”

阿九笑着说,“怎么会呢?来到晋宫多日,今日是我过得最愉快的一天”当然愉快啦,有小遥子的消息了嘛

慕容绯轻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和月妃倒是投缘,既如此,以后闲着可以找月妃一起玩。要在宫里呆一辈子呢,结识几个志趣相投的姐妹,以后的日子才不会无聊。”

阿九翻了翻白眼,心中对他嗤之以鼻,但脸上却不露出半分,笑着说,“说到无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

慕容绯妖孽般的俊脸闪着兴味,“哦?说来听听。”

“我听说晋国有个大画师,被称为刘国手的那位,画得好一手仕女图,正好我刚及笄没多久,想找个人给我作副画,以作留念。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位刘国手给请来,替我一圆此梦?”

慕容绯笑了笑,“那又有何难?明日我便传他进宫。”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忽然踏雪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陛下,出事了。”

慕容绯扫了阿九一眼,厉声喝道,“毛毛躁躁的,越大越不懂规矩了,朕和阿九姑娘用晚饭呢,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阿九双手一摊,“我吃饱了,去隔壁看书,你们有事谈事,不用管我。”

等出了那两人的视线,阿九便停了下来,侧着耳朵仔细听,奈何离得太远,只听到支离破碎的几个词语,什么“沉香”,“太子”,“断气”,“追杀”,“重伤”。

阿九细细揣测,能让踏雪如此着急,不顾仪态的,这世间想必除了慕容绯之外就是沉香了,那么说沉香可能出去执行什么任务,受了重伤。

至于什么“太子”,慕容绯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太子;自己的天子伯父虽然儿子众多,却从来没有立过太子;剩下的,便只有楚国的太子,袁陌他亲爹了

沉香又怎么会与楚国太子扯上关系?这实在太过诡异。

但诡异的事情又何止只有这一桩?

自己莫名其妙被慕容绯掳了来,莫名其妙被他放在这象征着皇后地位的凤仪宫,又莫名其妙地只是把自己晾着,让人猜不透他的真意。

要知道,皇帝娶皇后,这个过程是十分繁复的,若是慕容绯真心要求娶自己,那么早就该有所动静了,然而他却没有丝毫表示,虽然表示了自己也不会答应,但,他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合常理。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慕容绯认为现在还不到时候,因为整个天下默认的潜规则是,他不能迎娶邻国的郡主做妻子。

那么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阿九不由张开了小口,惊叫了一声,“啊”

慕容绯闻声而动,“发生了什么事?”

阿九忙抑制住心情,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回答道,“没,我以为看到了老鼠,但应该只是我的错觉,这儿怎么会有老鼠呢?”

慕容绯笑着说,“我在宫中活了二十年,都没有看到过老鼠,若你真的能看到一只,那你的运气可比我要好”

他的语气比刚才轻快,他眉间的愉悦那么明显,那么意味着,事情的发展于他有利。

一直把慕容绯送走,阿九才敢去想刚才所得:若是这条潜规则不在了,那么会怎么样?

联想到刚才的只言片语,阿九觉得楚太子的情况不太妙,说不定已经身亡了。楚王老迈,王太孙下落不明说不定早就被前太子妃谋害了,楚太子这一出事,楚国后继无人,危矣

以慕容绯的野心,怕是很难放过这块肥肉的,而自己的天子伯父,想必也在此事中掺了一脚。至于自己?不过只是晋乾合作的一个信物罢了,说不定畅春湖边那场绑架案,也不过只是威王和慕容绯的一个合作罢了。

但愿,事实的真相,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得想个办法尽快把这个消息送出去给袁陌,国难当头,之前的那些都不必再执着,能保住楚国,其实也等于保住了天下苍生。

不然的话,楚国受尽国破家亡之苦,乾国和晋国的百姓,又能好过吗?

一旦三国鼎力的局面被打破,接下来便会是旷日持久的乾晋之争,争到最后,两国俱都疲乏,国力下降,经济倒退,说不好还闹个四分五裂的结果,最终苦的仍旧是百姓啊

阿九紧握着双拳,默默念道,“齐遥,盼你早日来这救我”

正文 一百五十二章 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