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顺帝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夏思瑶口中的“表哥”是谁,脸色一变,迈开大步急匆匆冲向偏殿。平时小儿子也常来慈安宫的,可今天的事让他对太后产生了怀疑,生恐小儿子像三个儿媳妇一样遭了毒手。

桑桑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从地上爬起来追在惠顺帝身后进了偏殿。

她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太子和皇上都来了,这边的动静闹得这么大,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护着她的男人却始终没有露面。

夏思瑶和萧岷在偏殿里……

姜婳也察觉到不对了,推开太子,追了过去。

太子皱眉,看了雨六一眼。

雨六摇摇头,低声道:“我进小佛堂的时候,二殿下还在陪着太后坐着。”

太子目光闪了闪,想到了什么,也跟到了偏殿,不过他没有进去,而是留在了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95、095 ...

惠顺帝担心小儿子出事, 直接冲进了偏殿,桑桑和姜婳紧随其后。

可偏殿内的情形大出惠顺帝的意料之外。

红帐低垂,馨香阵阵。镶金嵌玉精雕细琢的千工床上, 锦衾软枕, 夏思瑶支着身子半坐起, 长发披散在枕上。

同一床锦被下,萧岷慢慢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父皇……您怎么……”

看到惠顺帝身后一脸震惊形容狼狈的姜婳,还有同样狼狈眼神一会儿痛恨一会儿冷漠的桑桑, 萧岷终于想了起来, 他本来是要在慈安宫看住夏思瑶, 保护桑桑的。

他的目光呆滞地移向身上的锦被, 又缓慢地偏过头,看了看正含羞带怯望着他的夏思瑶,近在咫尺,那脸上的伤疤更是触目惊心地丑陋……

“啊——”萧岷惊叫一声, 手忙脚乱地掀开锦被, 从床上翻滚下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紧张地看着目光冰冷的桑桑, 慌乱地解释道:“你、你听我说,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在正殿陪着太后坐着来着,喝了一杯茶就、就睡着了, 一醒来就到了这里,我真不知道……”

太后也跟了进来,见此情形一脸“震怒”,喝道:“远山!你是怎么回事?你喝了茶犯困说是要到偏殿歇息,怎么没去你平时歇脚的偏殿,反而跑到阿瑶这里来了?!”

夏思瑶这才想起自己应该表现得委屈和愤怒,她连忙用手捂着脸,“呜呜……表哥你是怎么回事啊?我这些天惊惧难眠,喝了太医开的安神药,这才睡得沉了些,怎么一醒来你就跑到我的床上来了?”

萧岷一脸的难堪慌乱,“不,我没有来这里,我是在太后的正殿就睡着了,我根本就没有来这里!”

睡着了?

惠顺帝心头升起怒火,今天来慈安宫的竟然全都莫名其妙睡着了!太后这是备了多少迷药?!杀了他的三个儿媳妇不算,还要算计他的小儿子!也不看看夏思瑶那张恐怖的脸,他的小儿子得多重的口味才会主动爬上夏思瑶的床?!

太后这是眼看着夏思瑶嫁不成去了,才想赖在自己小儿子头上吧?

果然像大儿子说的,夏思瑶是太后的亲外孙女,他的两个儿子却不是太后的亲孙子,在太后的心中孰轻孰重,不用想也知道。

“呜呜,表哥,你怎么这样?”夏思瑶捂着脸,哭得悲悲切切,“你让我怎么办啊?”

太后为难地看着惠顺帝,“你看这——”

按照惠顺帝一向的表现,太后估计他一定会下旨给夏思瑶和萧岷赐婚的。

可今日太后慈安宫中发生的一切,让惠顺帝心中很是不满,不由得起了逆反之心,而且他也不忍心自己的小儿子被算计,当下推脱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远山走错了地方,但他们两个也算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妹,比别人亲近些也没什么,再说了,反正他们都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当作没这回事好了。”

“什么?!”夏思瑶顾不上哭了,惊讶地看着惠顺帝,这和太后预料的不一样啊!

萧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蹿到惠顺帝身边,“对对,父皇说的对,反正也没发生什么事,我给郡主陪个不是好了,郡主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他说着话,朝着夏思瑶作了一揖。

“不行!”夏思瑶尖叫起来,“这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两个明明都睡到一张床上了!”

太后也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百依百顺的皇帝竟然不听话了?那个性子很软的二皇子竟然不好掌控了?

太后知道今日的事情让皇帝起了疑心,三女没有烧死,她们说的话定然引起了皇帝的警觉,又加上萧岷这一件,皇帝必然怀疑她做了手脚。

可越是这样,她越急于让夏思瑶嫁给萧岷,不然,以后恐怕更没有机会了。

太后板起脸,严肃地说道:“皇帝啊,你可是一国之君,做事要考虑周全。若是只有咱们这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倒也罢了,都是家里人,怎么都好说。可是……”

她看了一眼姜婳和桑桑,“还有别的人知道此事啊,外面一院子的宫女内侍,还有金吾卫、太医,不管是谁泄露了只言片语,阿瑶的闺誉可就毁了。”

惠顺帝沉默了,虽然萧岷和夏思瑶没发生什么,可睡到一张床上,也确实得负责,更何况外面还真是一院子的人,刚才忙着救火,这会儿都在院子里候着呢。

萧岷急了,“父皇!我不想娶郡主!我明明是在正殿睡着的,谁知道是不是……”他声音一顿,现在指责太后坑害他也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他没有证据,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来了夏思瑶的床上。

“远山,身在皇家,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太后慈爱地看着萧岷,“流言猛于虎,一个女子的闺誉有多重要,想必不用哀家说你也知道。你要是不娶阿瑶,这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你们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就忍心看着阿瑶去死吗?”

萧岷张口结舌。

“皇帝啊,就给他们赐婚吧。”太后道。

姜婳悄悄握住了桑桑的手,那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萧岷也去看桑桑,桑桑却垂下了眸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不行……”萧岷急切地找着推拒的理由,“皇子的正妃怎么能是破相的女子……”

太后笑得很是通情达理:“说的也是,按理阿瑶是堂堂郡主,给远山做正妃也是门当户对,可既然脸上受了伤,那阿瑶就委屈一下,做侧妃好了。”

夏思瑶正沉浸在满心欢喜中,一听这话就急了,“侧妃?不是说——”

被太后凶狠地瞪了一眼,夏思瑶的话戛然而止。

本来她们商议的是做正妃的,这样夏思瑶将来才能当上皇后。可今天小佛堂的死局出了意外,三女竟然没有被烧死,惠顺帝已经起了疑心,太后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只要能让夏思瑶嫁给萧岷,就算是侧妃也可以。

反正,只要将来萧岷膝下的太子是夏思瑶所出就够了,她所谋划的不过是将来的皇帝身上有她的血脉。

……

慈安宫一场闹剧,夏思瑶被赐婚给萧岷做侧妃。

姜婳挽着桑桑,心情沉重。

本来以为太后计谋落空,又在皇帝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也算是小有收获,没想到萧岷却出了事。

一想到将来夏思瑶和桑桑同在一个府中,姜婳就忍不住担心。同是侧妃,夏思瑶还有太后做后盾,她那歹毒狠辣的性子,当着萧岷的面都敢伤人,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而且太后恐怕也不会允许桑桑先生下孩子吧?

“婳婳干嘛愁眉苦脸的。”桑桑勉强笑道:“二殿下可以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就算不是夏思瑶也会是别人。而且,是夏思瑶也有好处啊。”

姜婳闷闷道:“哪有什么好处。算了,你也别强颜欢笑了,看得我更难受了。”

桑桑笑了笑,“哪里是强颜欢笑?你看,如果是一个温柔善良又漂亮的女人做侧妃,你说我压力多大啊,还得与人争宠。要是夏思瑶的话就简单多了,二殿下反正也不喜欢她,她那个性子,也不可能会去讨人欢心,长得又……吓人,我根本什么都不用做,二殿下的一颗心也会留在我这。”

姜婳扭头看了看一直跟在身后的萧岷,“你要是真这么看得开,那就跟二殿下好好说说吧,我看他都快哭了。”

姜婳松开桑桑的手臂,走到了太子身旁,跟着太子拐向了东宫的方向。

她一让开位置,萧岷立刻就凑到了桑桑的身边,“桑桑,对不起……”

眼看着姜婳和太子的身影拐弯不见,桑桑脸上的一点笑意渐渐消失,她脚步不停,朝着宫门外走去,看也不看萧岷一眼。

桑桑上了马车,萧岷也挤了进去,他拉着桑桑的袖子,“桑桑,我错了……”

“殿下,我没生你的气,你也没做错什么,只是……”桑桑把自己的袖子从他手中扯出来,“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我要好好想想。”

“诡异?”萧岷心头一沉,其实不用桑桑说他也明白,他喝的那杯茶肯定是有问题的,而且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是清楚的,当时他是趴在正殿的桌子上睡着了,怎么会跑到夏思瑶的床上去呢?

桑桑道:“殿下,你知道我们三个在小佛堂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岷心痛地看着桑桑,“我知道,小佛堂突然起了火,你们遇到了危险,桑桑,你有没有受伤?”

他醒过来之后一直没顾上问详细的情况,只知道小佛堂起火又被扑灭了,桑桑摇摇头,“殿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不过没说太子妃给药的事,只说她们三个都睡了过去,太子妃的胳膊被烧伤疼得醒了过来,“殿下,我当时的感觉和您一样,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如果不是有太子妃叫醒了我们,还有皇上正好带着金吾卫过来把门破开,我和婳婳现在恐怕只是烧焦的尸体了。”

萧岷大惊失色,他还不知道原来桑桑经历的事竟然如此惊心动魄,他一个人睡着可以勉强说自己犯困,可小佛堂里的三个人同时睡着,那绝对不能用犯困来解释了。

萧岷的脸变得惨白。

慈安宫是太后的寝宫,就算夏思瑶也不可能瞒着太后做出这么大的动作,这件事只能是太后指使的。

太后给小佛堂放了迷药,试图烧死三个女子……

太后给他的茶里也放了迷药,算计他娶了破相的夏思瑶……

太后……真的是他以往看到的那样慈爱吗?

96、096 ...

姜婳跟着太子, 回到了东宫,至于太子妃,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进了嘉溪殿, 姜婳先沐浴更衣, 她没有受伤, 只是为了显得狼狈故意把脸上手上抹得黑乎乎的。

兰芽疏桐还以为她受了伤,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直到服侍着她进了大浴桶,见一身肌肤依旧是雪腻晶莹,这才松了口气。

从净房出来, 把头发擦干, 疏桐给她绾了个舒服的单螺髻, 用丝带把头发系好, 两个丫鬟就退出去了。

萧决倚在软榻上看书,姜婳挤了上去,脑袋钻到他的胳膊和书之间,看看书, 又仰着头看萧决。

萧决薄唇一勾, 将书随手扔到一边,双臂抱着她的纤腰往上提了提, 让她趴在他的怀中与他平视。

“殿下, ”姜婳迟疑着开口,“那个,太子妃……”

太子早就猜到她会问, 笑道:“走,我带你去见见真正的太子妃。”

真正的……太子妃?

姜婳满腹疑问,都忘了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就这样跟着太子出了嘉溪殿。

还是上次那个地牢小院的附近,另外一处院子,同样三间正房,院中铺着青石板,甚至屋中的陈设都十分相像。

姜婳见太子按开了梳妆台上的圆钮,那床边吱扭吱扭掀了起来,惊讶得眼睛都睁圆了。

这是地牢呀,虽然和上次那个不是同一个,但它也是地牢呀!

难道他口中“真正的太子妃”是在地牢里?

那她今天见到的太子妃又是怎么回事?

太子牵着姜婳的手,沿着台阶而下,地牢中只有一间牢房,三面墙壁,一面是铁栅栏。

地牢里很是干净,没有血腥和刑具,甚至还有一张床,只是没有铺被褥,只有硬床板,那床上坐着一个女子,正低着头发呆。

听到动静,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姜婳愣了一下,这……竟然真的是太子妃!

罗问蝶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她刚刚嫁进东宫就被太子关在这里了,这里的油灯永远亮着,没有黑夜和白昼。刚开始她还在期待着自己很快就能出去,或者太后会派人来救她,可是日复一日,她已经失去了希望,每日麻木地活着。

她原以为等到萧岷登基的那天才会有人找到自己,没想到下来的竟然是萧决。

他一身月白色锦袍,跳动的火苗映照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好似神祗一般。

他的手中牵着一个少女,豆绿色家常襦裙,应该刚刚沐浴过,雪白的肌肤透着一丝淡淡的粉红,乌黑柔软的长发用丝带系着,浑身上下不见华服和珠翠,可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你、你是谁?!”罗问蝶扑到栏杆前,声音因为长久没有开口说话而显得嘶哑。

姜婳惊讶地看着她,“你不知道我是谁?”看来,这里关着的,并不是同她一起在小佛堂遇险的那个“太子妃”,甚至她之前在太后那里见过两三次的,也不是眼前这个人。

罗问蝶却突然呆住了。

她被关了这么久,好容易见到太子,她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为什么她首先关注的却是他身边的女子呢?

她根本不爱萧决啊,他身边的女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她看见这美丽的少女,心中会无比愤怒和酸涩呢?

罗问蝶摇摇头,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姜婳身上移开,她死死地盯着太子,这个外人口中“体弱多病活不过及冠”的男子,分明丰神俊朗毫无病态,看向她的目光冰冷无情,就好似她是一条无关紧要的爬虫。

“萧决!”罗问蝶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栏杆,“你、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太子嗤笑一声,“你与太后谋划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罗问蝶嘶声喊道:“我刚进东宫就被你关起来了,我没有害过你!”

太子的黑眸中闪过一丝阴鸷,“你害过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前世,就是这个女人,害了他的心肝宝贝。

太子牵着姜婳转身就走,再待下去,他担心自己会直接扭断罗问蝶的脖子。

“你回来!你放我出去!萧决——”

背后传来罗问蝶的嘶吼声,太子也没有理会,直接将地牢入口恢复原状,拉着姜婳出了院子。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太子好似突然回到了人间一般,他张开双臂,将姜婳紧紧地抱在怀里。

太好了,他的小姑娘还在!

姜婳敏感地察觉太子的情绪在见到罗问蝶之后就有些异常,那种失去一切的苍凉孤寂和获得重生的喜悦交替出现,让她觉得,太子身上一定发生过很悲伤的事情。

院中没有旁人,姜婳大胆地抱住了太子的腰,白嫩的小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太子的身子一僵,他的头缓缓地低下,鸦色长睫下,黑漆漆的眸子中盛满了喜悦。

“婳婳!”他满足地低叹了一声,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

“唔唔——”姜婳又羞又恼,掌心抵在他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可惜她的那点子力气在他面前实在没什么用处,他有力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她的纤腰,一手压在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叉进了她乌黑的长发,霸道地禁锢着她,不允许她退后一点点。

灵活的舌尖细细地描绘着她柔嫩的红唇,耐心地等待着她主动的邀请。

姜婳的脑子晕晕乎乎,终于软在了他的怀里。

不知厮磨了多久,萧决的唇离开的时候,姜婳满面绯红,连白嫩的耳根都红透了。

她惊慌地看了看左右,见无人窥视,这才在他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嗔道:“又在外面……”

太子哈哈大笑,牵着她的手回了嘉溪殿,抱着她窝在软榻上,“婳婳就没什么要问的?”

姜婳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她要问的可多了去了,想了想,先问最好奇的:“那个地牢里的太子妃是真的?”

萧决点点头。

姜婳又问:“那我在太后那里见到的太子妃是怎么回事?”

萧决解释道:“那是我手下的暗卫,名唤雨六。你去太后的慈安宫时,我不放心,就派雨六过去保护你。”

“哦——”姜婳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那个“太子妃”怪怪的,态度忽冷忽热,让人摸不清路数,原来是他的手下。想必是雨六既要在太后面前伪装,又想对自己示好,这才表现得奇怪了些。

姜婳想起雨六在小佛堂对自己奇怪的称呼,“雨六她为什么要叫我‘小祖宗’呢?”

萧决轻笑一声,“因为……咳咳,我给暗卫营下过指令,你的安全是排在第一位的。整个暗卫营无论是谁,无论在执行什么要紧的任务,只要遇到你有危险,都要放弃任务,以保护你为首要目标。后来……他们就偷偷地叫你‘小祖宗’了。”

“殿下,您……”姜婳喃喃地唤了一句,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酸酸涨涨的。

太子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太后经营了这么多年,我是担心她狗急跳墙伤了你,像上次袭击你的马车那样。”

姜婳沉默了一瞬,太后害起人来还真是手段下作,上次伤了弟弟是用毒,这次又是用迷药,试图将她和桑桑都给烧死。“那您为什么把真的太子妃关起来?”

萧决的脸一沉,黑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她嫁进东宫就是为了与太后里应外合害我的性命。那时我正好重病昏迷,她算是冲喜,要是我醒着的话,绝对不会让她进东宫的。”

太子妃一进东宫就被他关起来了……

姜婳想了想,突然抓住了关键,“那您……您没有……和她那个……吗?”

“哪个?”萧决漂亮的长眉挑起,疑惑地看向她,见小姑娘脸色羞红目光躲闪,突然反应过来,“婳婳是说……圆房?”

姜婳“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萧决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拐到这么奇怪的方向,但既然小姑娘问了,显然是在乎的,难道小姑娘醋了?

萧决心中升起一股狂喜,刚才在地牢外,小姑娘主动抱他摸他了,是不是说明小姑娘的心里已经有他了?她不在乎罗问蝶和太后有什么勾连阴谋,反而更在乎他有没有和罗问蝶圆房,是不是说明小姑娘对他起了独占的心?

姜婳见他一时没有回答,抬起头看他,目光不安。

萧决连忙道:“没有,自然没有……那个!她是来取我性命的,我怎么可能碰她?!再说了,我就是想圆房,也只和婳婳圆房,为了婳婳,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的!”

姜婳的脸唰一下红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弯了弯,好似很是愉悦,突然又想起什么,盯着他问道:“那两个侍妾呢?你也没有……碰她们吗?”

“侍妾?什么侍妾?”萧决被她问糊涂了,“我什么时候有两个侍妾了?”

“装糊涂!”姜婳不满地在他的劲腰上拧了一下,“就是太子妃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你不是收为侍妾了吗?”

“哦——”太子这才想起来,“罗问蝶被我关起来之后,我让雨六顶替了她,可那个时候雨六才刚刚开始模仿她,容貌上虽然有五六分想象,行为举止却瞒不过身边的人,我担心那两个丫鬟看出来,就把她们从雨六身边调走,给了个侍妾的名分,随便让万德祥给安排了个角落的小院。”

“这都两年多了,你不说,我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两个人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婳婳,你倒是挺关心我的啊,连这么两个没名没份的侍妾都知道。”

他带着薄茧的指尖揉捏着姜婳的小耳垂,低声道:“怎么,醋了?”

“谁、谁醋了?!”姜婳羞恼地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