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瑶心中恨意滔天,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磨难,既然太后不能为她做主,她要亲自动手,为自己报仇!

夏思瑶苦苦思索了一天,终于想到了一条妙计,以往她对付姜婳的手段都没能成功,这次受到太后给萧岷的茶中下药的启发,决定如法炮制。

她没有回二皇子府,而是去了长公主府。

平阳长公主的肚子已经有七个月了,她素来身体不太好,年纪又大了些,这一胎怀得很是辛苦,脸色蜡黄,神情憔悴。

夏思瑶陪着长公主说了几句话,眼看着长公主的肚子圆鼓鼓地隆起,夏思瑶的心情很是郁闷。本来长公主是她一个人的母亲,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和她抢的,看母亲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夏思瑶可以肯定,不管这个是弟弟还是妹妹,都会比她要受宠。

夏思瑶心中不满,脸上就带出来些。

长公主叹道:“你呀,要对你弟弟好一些,你们姐弟两个相互扶持,等将来我不在了,你还有娘家人撑腰。”女儿要是嫁到寻常人家,皇家就算是她的娘家人。可女儿嫁的是二皇子,娘家人就只有她和肚子里这个了。

夏思瑶嘟起嘴,“哪里就知道是弟弟了?”

长公主的手爱怜地抚摸着肚子,“太医看过了,说是男孩。你是姐姐,要多照顾他。”

还没出生呢就让自己照顾,等到这个弟弟能给自己撑腰,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夏思瑶嘟囔道:“知道了。”

说了几句话,夏思瑶离开正屋去找了侍卫长莫德。

夏思瑶不喜欢长公主肚子里的弟弟,更厌恶这个孩子的父亲——莫德。

在她眼里,莫德就是一个可以呼来喝去的下人,这么个人,竟然成了弟弟的父亲,那她将来是不是还得把莫德当成长辈来恭敬了?幸好,母亲没有正式嫁给他,他只能算是面首。

“郡主找属下可是有事?”莫德自然能看清夏思瑶眼中的不屑和厌恶,他垂下眸子,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不急,等到他的儿子生下来,他总会有办法当上驸马,等儿子长大些,这公主府就是他说了算。

夏思瑶低声道:“你帮我弄个药来,能让女子绝子的,要药粉,能够偷偷下在酒杯里的。”

莫德目光一凛,“这药是给谁准备的?”

“自然是给姜婳和秦桑桑那两个贱人!”夏思瑶有些不耐烦了,莫德以前都是言听计从,现在竟然会多嘴问起她的事来,要不是她实在没有忠心的手下,怎么会来找他?郡主府的下人都是窝囊废,二皇子府的人她又不敢用,这样的事只能找莫德。

莫德还以为她是不想让长公主再度有孕,听她说是给别人的,他也就不在乎了,“好,属下这就去找。”

夏思瑶吩咐道:“要尽快,在太后寿宴的前一天,我过来拿,你必须准备好。”

……

因为这次是太后的五十大寿,朝中重臣和有诰命在身的夫人全都来宫中贺寿,宗室们做为太后的亲戚,自然不能缺席。

已是冬日,姜婳披着蜜蜡黄绣折枝牡丹斗篷,捧着鎏金双鱼小手炉走在太子身侧,太子依旧牵着她的手。

“雨六……”姜婳仰起脸问道:“太子妃不过去吗?”这样重要的场合,太子妃不出面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萧决低头看了她一眼,“她已经先过去了。”雨六必须过去,今天来的人太多,他担心自己一个看顾不周小姑娘出了什么事,多个雨六更安全。

姜婳点点头。要是三个人一起走,雨六就得和太子走在前面,她只能跟在后面,想来雨六是故意与她错开的。

天气太冷,寿宴只能在室内举行。好在太后的慈安宫够大,大殿里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太子牵着姜婳,并没有与人寒暄,直接入席。

他向来冷傲,众人都不敢上前叨扰他。至于姜婳,她是良娣,与诰命夫人们打交道那是太子妃的事,她也乐得轻松。

只是这一对璧人实在耀眼,太子俊美无俦,往年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姜婳倾国倾城,从苏州回来后也只在花仙选那天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次,众人的目光忍不住偷偷打量着这一对神仙眷侣。

姜婳坐在太子身后,打定了主意不乱走,这里是太后的慈安宫,上次她可是险些被烧死,谁知道今天太后有没有安排什么死局等着她,她还是乖乖待在太子身边比较好。

抬眼望去,二皇子萧岷已经来了,坐在他们的对面,他的身边是空的。桑桑还没有过门,自然可以借口不来,夏思瑶……

姜婳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估计是在太后身边,还没有过来。

夏思瑶正躲在偏殿里,恨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曾经,她是京都贵女中身份最为高贵的那个,无数人的目光围绕着她,那些贵女们不管是温柔漂亮还是多才多艺,无不在她身边小心地巴结讨好。

现在,她却根本不敢出去,她害怕有人盯着她看,害怕那些脸蛋光洁的少女围绕在她身边,害怕别人的指指点点。如果有人窃窃私语,即便没有说她,她也会疑神疑鬼。

夏思瑶看看铜镜中的自己,自从她伤了脸,这梳妆台上的铜镜就换了,原来那个实在太过光滑,把人照得纤毫毕现,现在这个就模糊多了,她的脸上施了厚厚的脂粉,从这模糊的铜镜中看去,似乎还是原来那个没有受伤的郡主。

耳听得外面欢声笑语隐约传来,夏思瑶知道,她该出去了。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慢慢起身,走到大桌边。

花梨木大桌上摆着一个红木小托盘,小托盘里有两只晶莹剔透的小酒杯。

夏思瑶拎起一旁的小酒壶,倒了两杯百花酿,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把里面褐色的粉末小心地放到右手边的茶杯里。

那粉末入水既化,原本的褐色变为透明,与百花酿融为一体。

夏思瑶低下头闻了闻,是百花酿的味道,没有药味。看来莫德找来的这药还不错,很容易让人中招。

她刚想把那空纸包扔进火盆,转念一想又收回了袖中。这药如此霸道,这么一点儿下到酒里就能让人绝子,要是扔进火里气味散开,她闻到了没准也会受到影响,还是等出了皇宫再处理掉吧。

夏思瑶端起托盘,仔细地在心中把接下来的事想了一遍,觉得万无一失了,这才迈步出了偏殿。

因为要下药不能让人看到,她把服侍的宫女都打发走了。而且为了避免姜婳看出破绽,她这两只酒杯是一模一样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右手边这只是有毒的。要是让宫女端着托盘,她担心这托盘在宫女手里转了方向,左右可就颠倒了。所以,她没有叫人过来,而是自己亲手端着红木小托盘,朝着那欢声笑语的大殿而去。

她一边走一边盘算法着如何让姜婳喝下这杯酒,必须得想个不能拒绝的托词才行。可惜那个秦桑桑没有来,不然可以一道处置了。

不过,秦桑桑将来会和她在一个府中生活,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对付她。倒是姜婳不容易遇到,还是先对付姜婳比较好。

100、100 ...

夏思瑶端着红木小托盘, 一边走一边想象着姜婳将来凄惨的日子。莫德说这药刚刚喝下去不会出现很大的反应,可能就是轻微的腹痛,以后就算生不出孩子也绝对想不到是她下的手。

这样也好, 总不能她刚刚给姜婳敬过酒, 姜婳就闹出大阵仗疼得要死要活, 那样的话她是免不了嫌疑的,而且也不利于下次继续用这招对付秦桑桑。

她想得太入神,冷不防前面冒出一个人,险些撞翻了她手中的托盘。

夏思瑶惊叫一声,惊恐地盯着红木小托盘上那两只晶莹剔透的小酒杯, 好在那人的手稳稳地扶住了托盘, 小酒杯里的百花酿只是晃了晃, 并没有洒出来。

“你怎么走路的?!”夏思瑶一颗心被吓得咚咚直跳, 要是这两杯酒互相溅起,她可不敢喝了,这么好的机会就要错过了。

“郡主……哦,不, 夏侧妃没事吧?”一道温婉清丽的声音。

夏思瑶抬头望去, 这才发现险些撞到的竟然是太子妃。别说她现在只是二皇子的侧妃,就是以郡主的身份, 在太子妃面前也强硬不起来。

夏思瑶暗道倒霉, 好在酒水没撒,她也不想再跟太子妃纠缠,见太子妃的手还在扶着她的小托盘, 她轻轻扯了扯,说道:“我没事,正打算去大殿呢。”

“咦,二殿下——”太子妃望着她的身后。

二殿下?夏思瑶吓得魂飞魄散,难道萧岷在她身后?她身后就是刚刚出来的偏殿,难道萧岷刚才也在偏殿中?那岂不是自己下药的过程都被萧岷看到了?

夏思瑶蓦然转头,身后空无一人。

雨六飞快地将两只酒杯交换了位置。她是暗卫出身,自幼习武,别说是夏思瑶,就是萧岷也未必能察觉到她的动作。

夏思瑶转回来,瞪着太子妃,这人是怎么回事,刚才撞了托盘差点把她吓死,这会儿又提起萧岷,险些魂都要吓没了。

太子妃左右看了看,笑道:“咦,二殿下没有和你一起吗?”

“殿下在大殿那边,我正要过去呢。”夏思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端着托盘绕过太子妃,径直走了。

雨六一笑,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进了大殿,入席坐在了姜婳身前。

太子一旁是长公主的席位,她最近很少出门,但亲生母亲的五十大寿她还是得过来的,莫德亲自送她到宫门,只是他是长公主的侍卫长,却不能入宫,只能等在宫门外。

长公主捧着肚子,努力寻找着舒服的坐姿。太后对她极为关照,坐席旁堆了又厚又软的大迎枕,席上的馔食也与别人不同,是特意为她这个七个月的孕妇准备的,自然也没有酒水,只有热茶。

瞥见一旁的姜婳,长公主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朝官的坐席。姜纬坐在前列,丰神俊朗,正在与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驸马……

平阳长公主的心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又痛又麻。

她慢慢错开目光,不再看他。

就算俊美多才又怎样?他实在太过冷漠。相比之下,莫德虽然没有他儒雅,也没有他位高权重,可莫德却一心一意地对她好,她的腹中还有了莫德的骨肉。她甚至是怨恨姜纬的,恨他白白耽误了自己的大好时光。

长公主的手抚摸着腹部,也许,应该把莫德正式招为驸马,这样孩子也算有个名正言顺的出身。

她正在胡思乱想,夏思瑶端着小托盘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做什么?你该去二殿下身边坐着。”长公主皱眉。

“知道了,我马上就走了。”夏思瑶把托盘放在桌边,她的右手边就是太子的席位。

“姜良娣。”夏思瑶大声呼唤了一句,众人齐齐看了过来,夏思瑶暗暗点头,对,就是这样的效果,有这么多人看着,姜婳必须得喝自己敬的酒。

姜婳莫名其妙地看着夏思瑶,太子和长公主的席位挨着,她们两个不过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她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姜婳警惕起来,这位郡主估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夏思瑶定定地看着姜婳,“上次我受了伤,指责是你绊了我。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可能是我的脚碰到了桌子腿,倒是冤枉你了。”

“姜良娣,我敬酒一杯,正式给你赔礼,对不起。”夏思瑶当着众人的面,将小托盘右手边的那只酒杯端起,双手捧着递到姜婳面前。

姜婳一愣,夏思瑶敬的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问题。可是这么多人看着,皇上、皇后和太后也在高座上看了过来。

太后笑道:“好,好,你们这些小辈就该亲亲热热的,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

雨六回身朝她眨眨眼睛,“姜良娣,既然夏侧妃诚意致歉,你就喝了吧。”

姜婳看了看太子,太子略一点头。

姜婳接过夏思瑶手中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夏思瑶目的达成,心中欢喜,端起左手边的小酒杯抿了一口,她不喜欢这百花酿的味道,纯粹是为姜婳准备的,既然姜婳已经中招,她也懒得再装样子,朝着姜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起身去了对面萧岷的身边。

红木小托盘被留在了平阳长公主的桌上,包括那一杯被夏思瑶抿了一小口的酒。

酒香隐约传来,萦绕在鼻端,平阳长公主的目光不时地看向那杯酒。

百花酿是她最喜欢的酒,她自然识得这味道。只是自从有孕以来,太医叮嘱她不可过量饮酒,她极为看中腹中这个孩子,生恐喝酒伤了他,干脆就滴酒不沾。

长公主轻轻舔了下唇,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百花酿了。

百花酿是女子饮的酒,清甜不辣,算不上烈酒。再说,太医说是不可过量,就这么一小杯,绝对不能说过量……

她的席位上因为有太后专门叮嘱,没有备酒,身旁太子的席位上却备了梨花白和百花酿。太子妃倒了一杯,轻轻嗅了一下,叹道:“这百花酿真是好酒。”

太子妃端起酒杯,慢慢地饮尽,满足地喟叹一声。

那轻柔悠长的叹息就像落在长公主的心上,勾得她心痒难耐。

不过是一小杯酒,就是让太医来说,太医也会告诉她可以喝。

长公主瘦长的手指捏住了酒杯举到面前,轻轻一嗅,多么熟悉的甜香。

她舍不得一口喝掉,小口小口地抿着。

她太过专注,完全没有看到太子妃嘴角一闪而逝的笑容。

太后其实看到平阳长公主喝酒了。这大殿中这么多的人,她真心疼爱的只有长公主和夏思瑶两个人,而长公主是她的亲生女儿,在她心中的地位更是远远超过夏思瑶。

太后看了看长公主的肚子,叹了口气,平阳怀相不好,平时很是谨慎,难得今日是自己五十大寿,将让她喝上一杯,也算是沾沾自己的福气,保佑她这一胎顺利生产,不要遭罪。

一杯酒喝完,平阳长公主很是满足。

只不过片刻之后,她的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长公主皱了皱眉,她自从有孕之后,一直在家中安心养胎,可能这一通折腾下来有些劳累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逞能,跟母后告个罪,去偏殿了歇息一会儿。

只是还没等她坐直身子,腹痛一下子变得剧烈,平阳长公主眼前一阵发黑,金星乱冒,她身子一软,胳膊碰倒了桌上的茶壶。

“啪——”的一声,茶壶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众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是谁这么没眼色,竟然在太后的寿宴上摔东西?

太后不悦地看了过去,却发现平阳长公主脸色惨白,额上汗如雨下,颤抖的嘴唇一点儿血色也没有了。

“太、太医!快传太医!”太后惊慌地叫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起身,想要走到平阳长公主身边去。

平阳长公主腹痛如刀绞,她咬着牙,努力想要维持清醒。

不对,这情形不对!

长公主看着自己刚刚喝过百花酿的小酒杯,她胃口不好,来了这里一口茶水都没有动,只喝了这杯酒。

想到女儿看向自己肚子时那厌恶不满的目光,平阳长公主蓦然抬手,指着对面的夏思瑶,嘶声道:“你!你竟敢给我下毒!”

“不!我没有,没有下毒……害您!”夏思瑶被长公主那比纸还白的脸色吓到了。

太后快步走到平阳长公主身边,抱着她的身子,“平阳,别说话,别怕,太医马上就来了。”

长公主倚在太后怀中,肚子痛得像是被刀劈成了两半,身下一股热流涌出,她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平阳!”太后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她的手上湿漉粘腻,抬起来一看,满手都是鲜血。

太后一阵心惊肉跳。

她记得,记得当年先皇后拼命生下太子萧决,就是这样流了好多的血。

她记得,下人给她禀报过,姜纬的夫人林若诗,拼死生下姜婳的弟弟,也是这样血流如注。

今天,轮到她的平阳了吗?

她害了别人,终于反噬,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像先皇后和林若诗一样,活不过这一关了吗?!

101、101 ...

长公主的席位就在太子旁边, 地上鲜血蔓延,浓郁的血腥气传来,姜婳刚想偏头去看, 太子修长的手指探了过来, 遮住了她的眼睛, 又把她的头按到了自己怀里。

眼前是他月白色锦袍上绣的云纹,耳边是他强健有力的心跳,鼻端是他身上熟悉的清冽男子气息,姜婳没有挣扎,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

几个身强力壮的内侍将平阳长公主抬到了后面的寝殿, 太后神情恍惚, 顾不上手上和衣裙上沾着的鲜血, 跌跌撞撞地拉着长公主的手, 张皇后是女眷,也跟了过去。

大殿上的人都傻了眼,太后的五十大寿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谁不知道平阳长公主是太后的心肝, 平时照看得无比精细, 没想到偏偏在今日出事,看样子是要小产。

七个月的身孕小产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众人心思各异, 有同情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但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长公主昏厥前指着夏思瑶说的话,她说是夏思瑶给她下的毒。

长公主的席位上只倒了一个茶壶,那个夏思瑶端过去的红木小托盘还放在桌上一侧,小酒杯里的酒却不见了,当时夏思瑶给姜婳敬酒人人都看到了,那杯酒她只是做样子轻轻抿了一口,谁知道她到底喝没喝呢?

太医院留值的太医全都过来了,几个去了平阳长公主身边,几个来了大殿。

惠顺帝面沉如水,眼神阴鸷,命太医将平阳长公主席位上的东西都仔细验过。

桌上的饭菜一看就没有动过,玉箸都是干净的。几个太医却不敢怠慢,每样菜都验了一遍,杯盘碗盏都没有放过,连地上打碎的茶壶里残留的水渍都验了。

有问题的只有那杯酒。

太医并不知道这酒是夏思瑶放过来的,如实禀道:“酒中下了绝子的药物,若是没有身孕的女子服了,会有轻微腹痛,但不会剧烈,日后即便无子也不会想到是在什么地方中了暗算。但若是已经有了身孕再服用此药,必会引起小产。平阳长公主应该是饮了此酒才会出事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夏思瑶。

“不不不,不是我!”夏思瑶脸色雪白,为了遮掩疤痕涂上的厚厚脂粉浮起,她眼睛瞪圆,怒视着看她的众人,“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没有给母亲下毒!那杯酒……那杯酒里是没有毒的!”

惠顺帝指了一个嬷嬷两个宫女,“带郡主去后面更衣。”

说是更衣,其实就是搜身,夏思瑶想起那包过药粉的纸还在自己身上,拼命挣扎着不肯走,“放开我,我不需要更衣,我不走!”

她拉着萧岷的衣袖,“殿下,您帮帮我啊,我真的没有给母亲下毒!”

萧岷沉着脸,将衣袖从她的手中扯了出来,冷声道:“既然没有下毒,你慌什么?”

这情形更是惹人生疑,惠顺帝一挥手,两个内侍上前,强硬地把夏思瑶架了起来,嬷嬷眼疾手快,把帕子团成一团塞到了夏思瑶的嘴里。

嬷嬷很快就出来了,把手里的纸包递给太医。

太医验过,“没错,酒中的毒就是这个。”

真相大白,众人简直不敢相信,夏思瑶竟然会害自己的母亲小产。

虽然说一般人家难免会偏爱小的忽略大的,可多子多福,夏思瑶都这么大了,已经嫁人了,怎么会谋害长公主的肚子?

可不管怎么说,那杯酒是夏思瑶端到长公主的桌上的,那包过毒的纸包也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铁证如山,再想想夏思瑶平时那跋扈嚣张的样子,在场的人都认定了夏思瑶是因为嫉妒而给长公主下毒的。

寿宴显然是不可能继续下去了,真凶已经找到,惠顺帝捏了捏眉心,让众人都散了,夏思瑶先关到宗人府。

朝中重臣和诰命夫人们全都离开了皇宫,宗室算是长公主的亲戚,自然要留下来看看长公主的情况。

太子遮着姜婳的眼睛,带她离开了大殿。

“殿下,您说那酒里的毒……”姜婳看看左右无人,轻声问道。

太子捏了捏她的手心,黑眸中闪过一丝厉色,“那毒是夏思瑶下的,她本来是想让你饮下毒酒,不过雨六在路上碰到她,将两只酒杯换过来了。”

姜婳道:“果然如此!”她早就猜到夏思瑶给她敬酒没安好心,幸好有雨六在。

自从她绊了夏思瑶,姜婳就知道她和夏思瑶的仇是不死不休了,说起来,太后祖孙三代全都与她有仇,要不是平阳长公主看中父亲,太后横插一脚,母亲又怎么会心情激愤以至于难产而死,如今平阳长公主怀着七个月的身孕服下绝子药,情形比当年母亲还要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