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正一摆手,把太后让进了院门,他却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院门处等着。

太后对他的识相很是满意,阿瑶说的既然是绝顶机密,自然不能让别人听到,她本来还想着如何把左宗正打发掉,他如此体贴,倒是省事了。

太后和心腹魏嬷嬷进了院子,屋里烛光明亮,看得一清二楚。

简陋的黄杨木床上躺着一个人,被子拉到了口鼻处,只露出额头。

太后皱起眉头,唤道:“阿瑶!”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

太后上前去拉她的被子,“阿瑶,即便屋里冷,也不能这样盖着被子睡,会闷到的。”

被子拉开,露出一张端庄清秀的脸来。

太后险些叫出声来,“罗问蝶,怎么是你?!”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没察觉到和上次的路不同,现在回想了一下也没什么印象,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她也有话要跟罗问蝶说,等说完了再去夏思瑶那里。

“罗问蝶,醒醒!”太后冷声道。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魏嬷嬷连忙上前,把人摇晃了两下,“太子妃,太后要问你话呢,快醒来!”

她这样一摇晃,搭在太子妃身上的被子滑开,魏嬷嬷目光向下,正好看到罗问蝶脖颈上淤青的指印。

“啊——”魏嬷嬷失声叫了起来,“她她她她死了!!!”

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至少小院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院门处的左宗正大人脸色大变,手一挥,带着守院的众侍卫冲进了屋子。

明亮的烛光下,太子妃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脖子上指痕淤青,而太后跌坐在床边,失魂落魄。

左宗正大喝一声:“太后娘娘,您怎么把太子妃给掐死了?!”

107、107 ...

左宗正的声音终于换回了太后的神智。

她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 “不不,不是哀家,不是哀家把她掐死的!”

魏嬷嬷连忙帮腔:“对, 我们进来的时候, 太子妃已经死了!”

一众侍卫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左宗正无奈地叹了口气,“太后娘娘,我们这么多的侍卫看守着小院,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这些侍卫换岗时确认过的, 那时太子妃还在屋里走来走去, 您现在说太子妃之前就已经死了, 难道我们这么多侍卫都是眼瞎的不成, 有人偷偷溜进来把太子妃掐死又溜出去,侍卫们竟然察觉不到?”

这罪名众侍卫可担当不起,纷纷表示绝无可能。

太后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此时的情形已经无法辩白, 心慌意乱之下, 她指着跟来的魏嬷嬷:“是她!是她把太子妃掐死的!”

魏嬷嬷大惊:“……”

左宗正暗笑,这真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魏嬷嬷是跟着太后来的, 要是没有太后的指使,她难道敢下手掐死太子妃?太后指责魏嬷嬷,不过是让事情更加好办。

出了这么大的事, 左宗正命人将太后和魏嬷嬷分头看管,又给乾清宫送了信。

在众人看来,太后这就是杀人灭口。她预谋和太子妃联手害死皇上和太子,担心太子妃把她招供出来,这才夜入宗人府掐死了太子妃。可惜,她并不知道,太子妃太过柔弱,才刚刚进宗人府,就因为看见刑具胆颤心惊,将事情都如实招供了。

前后只差了几个时辰,差点就让太后得逞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终于有人在慈安宫太后的紫檀木大床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藏着的就是太后和太子妃所使用的毒|药。

太后百口莫辩。

惠顺帝震怒。自从太后的小佛堂起火之后,他就对太后起了戒备之心。但再怎么戒备,也绝对没有想到,太后竟然敢弑君。

满朝文武哗然。不过也有人不太相信,太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慈爱宽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无法无天的谋逆之事?

事关重大,这件事交给了三法司共同审理,惠顺帝亲自主审。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忙活起来。

弑君谋逆是要株连九族的,原本依附巴结在太后周边的人家,立刻与太后划清了界限,恨不得再踩上几脚以示清白。

太后毕竟身份在那摆着,不好用刑。对于魏嬷嬷可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刑部和大理寺都不乏刑讯的高手,几轮下来,魏嬷嬷就顶不住了,再想想太后在宗人府毫不犹豫地就说是她掐死了太子妃,魏嬷嬷的心也凉了。

她知道杏仁酪里面的毒不是太后下的,太子妃也不是太后掐死的,可太后已经被人算计得无处可逃,而算计太后的,很显然就是太子那个煞星。

魏嬷嬷心如死灰,报应!这就是报应!当年先皇后拼死生下的小小婴孩已经长大成人,来找她们报仇了!

魏嬷嬷供认太后联合太子妃弑君谋逆,事后又掐死了太子妃杀人灭口,可这并没有完,她看见太子在惠顺帝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惠顺帝一示意,那可怕的刑具又加在了她的身上。

魏嬷嬷熬不住酷刑,她知道太子想让她说出当年的事。反正弑君已经是死路一条,就算加上当年的事,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早点说出来,还能早点求个痛快。

魏嬷嬷的供词震惊了惠顺帝和三法司。

那个慈爱宽容的太后,在很多年前,因为她自己没有儿子,为了把惠顺帝抱到自己身边抚养,而害死了惠顺帝的生母。

之后她又故技重施,为了抚养萧岷,干脆来了个一石二鸟,既害死了与她争锋相对的先皇后,又除掉了萧岷的生母。

不仅如此,她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太子的身子已经毁了,但如果惠顺帝再生下别的皇子,皇位不一定落到萧岷头上,那她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所以,她在给惠顺帝的杏仁酪中暗暗下了药,致使惠顺帝再也没有孩子。

……

就算多年前的事情已经没有了证据,但是,杏仁酪中的毒是真的,太子妃给太子下在茶水里的毒也是真的,太后的床榻暗格中搜出来的毒也是真的,这三份毒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太子妃从太后那里拿了毒|药是惠顺帝亲眼所见,就算太后咬死了不肯承认,三法司最终还是判定,太后理应赐死。

按理这样的重罪应该是株连九族,太后这个主犯更应该凌迟处死。但九族里面就包括惠顺帝和太子、二皇子,当然还有皇亲国戚的旁支们,所以只好把太后这个罪魁祸首处死就行了。而且她毕竟是太后,也不能真的凌迟,只能赐其自尽,死后不得入皇陵。

至于夏思瑶谋害公主,和这件事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在得了萧岷的一纸休书之后,夏思瑶被贬为庶人,责令其终生不得在京都出现。

夏思瑶落魄无比,遮遮掩掩地出了京都,只是刚刚走到郊外,就落入了一直盯着她的莫德手中。

对于莫德来说,他本来前程似锦,尊贵的长公主怀了他的儿子,等儿子稍大些,他自然能当上驸马爷。

可这一切都被夏思瑶给毁了!儿子没了,驸马爷当不上了,还被太后下令陪葬,他不得不改头换面躲躲藏藏,连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没了!

那害了长公主性命的绝子药还是他给夏思瑶,当时她说是要用给姜婳和秦桑桑。这一点儿更让莫德无法忍受,他恨不得回到过去一耳光把自己扇醒,可他最恨的还是夏思瑶,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他一直藏在京都,关注着夏思瑶的事,她离开的时候,他就跟在她的身后,到了无人的郊外,就把夏思瑶打晕带走了。

没人知道莫德将夏思瑶带到了哪里,只是一个月后,在离京都百里之外的山里,出现了一具女尸,四肢关节俱断,身上的肉也没了,只剩了一副骨架,显然是被人凌迟而死。

当然,这都是后话,太后并不知道夏思瑶将来的结局,她也顾不上关心这个外孙女了。

阴暗破败的冷宫中,太后呆呆地坐在摇摇欲坠的床边,思考着脱身之道。

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吱扭”被推开,两个高大的内侍捧着托盘进来了。

托盘上放着白绫和毒酒。

一个内侍笑嘻嘻地看着太后,“太后娘娘,选一个吧。”

太后脸色遽变,猛地站起身来,“不,哀家不选,哀家要见皇上!”

“不选啊?那就不选吧。”内侍把托盘放到一边满是灰尘的桌上,笑道:“看太后娘娘吓得,这两样本来也不是为您准备的。”

太后刚松了口气,就见两个天仙般的女子进了屋,她们携手而来,倾国倾城,身上华丽的衣裙与这腐败的冷宫格格不入,刺痛了太后的眼睛。

更让她惊恐的是,姜婳和秦桑桑的手中,各提了一把雪亮的长剑。

两个内侍一左一右擒住了太后的手臂,笑道:“这个才是为您准备的。”

“不,你们敢!”太后拼命挣扎,可她这几日水米未进,本来就头晕眼花,如何能从两个身强力壮的内侍手中挣脱。

桑桑的长剑举起,抵在了太后的心口,锋利的剑尖划破了太后的衣衫,太后一惊,立刻不敢乱动了。

桑桑笑道:“不用我说,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太后啊太后,你害了那么多人命,就没有想过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吗?”

姜婳手中的长剑抵在了太后的腹部,“太后啊太后,你为所欲为这么多年,为了一己私利就害人性命,就没有想过,自己也有为鱼肉的一天吗?”

姜婳和桑桑对视一眼,刚想用力刺去,握着剑柄的手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萧岷从背后抱住桑桑,大手握着桑桑的手,同她一起持着长剑,“别急,算我一份。”

太子则是用手臂环过姜婳,一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一手握住了她剑柄上的手,“也算我一份。”

长剑用力,太后的身子一挺,眼睛睁得圆圆的,她害了萧决的生母,害了萧岷的生母,害了姜婳的母亲,更害了桑桑的满门。

当时他们都是任人欺负的小孩子,却没有想到,终有一天,她会死在这四人的剑下。

剧痛传来,太后瞳孔涣散,俊美的男女渐渐模糊。

她最后看了这四人一眼,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正文完。

108、108 ...

因为太后是弑君谋逆, 惠顺帝和萧决萧岷不需要为她守孝,萧岷开始盘算着尽快把桑桑娶过门。

“父皇。”萧岷小心地凑到惠顺帝面前,“那个, 儿臣和桑桑的婚期……也该定下来了。”

惠顺帝批奏折的手一顿。自从太后谋逆的事情出了, 他确实对这个小儿子有些疙瘩, 可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的心里又挺不是滋味。

毕竟,太后的计划那是她的一厢情愿,小儿子并不知道,更没有参与其中, 他这样对远山, 实在是迁怒。

“原来不是定在开春后吗?”惠顺帝想了想, “那就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吧。估计下个月就能成。”

礼部原本就提前准备着萧岷和桑桑的婚事, 下个月也不会太匆忙。萧岷闻言大喜,刚想开口,就听见有人大喝一声:“我反对!”

萧岷差点把鼻子气歪了,扭头看去, 却发现是太子, 他穿了件玉白色锦袍,龙行虎步, 气宇轩昂。

“大哥……太子!”萧岷连忙站起身来。

太子拉着他一起坐下, 语重心长地说道:“二弟呀,长幼有序,大哥还没有大婚呢, 你急什么呢?”

“大哥不是已经……”萧岷想反驳说太子已经大婚过了,可转念一想,太子妃已经死了,那太子想要再娶一个太子妃,也是应该的。

太子又看着惠顺帝,“父皇,儿臣很不高兴,上次大婚儿臣还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醒来身边就多了个太子妃,那太子妃还是个居心叵测的!”

“咳咳。”惠顺帝难得有些羞愧,罗问蝶进东宫是为了给大儿子冲喜,可他挑的这个儿媳妇确实不怎么样,“那……你想怎么办?”

太子漂亮的长眉一扬,“儿臣自然是要真真正正的大婚一次!”

惠顺帝点点头,“没问题,可有看中的姑娘?”太后的事让他觉得十分晦气,大儿子来个热热闹闹的大婚也好,宫里需要喜庆。

太子道:“儿臣就娶姜婳。”

惠顺帝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她、她不是已经在你的东宫里了吗?”

“可儿臣就喜欢她,就想让她做儿臣的正妻!她进东宫的时候,连个鞭炮都没有。”太子低声嘟囔道:“而且,我们还没有……咳咳……圆房呢。”

惠顺帝对两个儿子都很愧疚,太后害人,跟他不能明察秋毫有关,而夏思瑶进二皇子府,罗问蝶进东宫也有他纵容太后的原因,原本他还担心大儿子同自己生气闹别扭,此时萧决摆出一副不肯讲理就要娶姜婳的无赖态度,他的心里倒颇为受用。

这是大儿子信任他,把他当成亲爹才会这样无所顾忌地想要什么就直接开口。

“姜良娣品貌不凡,父亲是礼部尚书,她的身份就给你做太子妃也是使得。你想同她再大婚一次,就随你吧,不过——”惠顺帝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问道:“她都进东宫这么久了,你不是特别稀罕她,寸步不离来着,怎么还没……咳咳……圆房呢?”

萧岷也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萧决。

萧决耳根一红,难得有些羞赧,“儿臣先前余毒未清,不能……同房。”

“哦——”想到大儿子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受了二十年的折磨,惠顺帝心里一酸,心疼愧疚得一塌糊涂,大手一拍龙案,“办!大办!朕的太子要娶太子妃,一定要十里红妆,万民同庆!”

“我我我我呢?”萧岷急道。

惠顺帝这才想起刚答应了小儿子下个月成亲的,可太子大婚非同小可,礼部不可能同时操办两个皇子的婚礼,他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你呀,那就再等等吧。”

萧岷欲哭无泪。

想了想突然又道:“父皇,儿臣喜欢桑桑,不想委屈她做侧妃,想让她做正妃。”

惠顺帝正因为推了小儿子的婚期愧疚,一听此言答应得十分爽快,“好,没问题!”

……

姜婳回到了姜府。

这一次她不是探望一下亲人马上就离开,而是会在家里住上两个月,等到大婚时再去东宫。

老太太高兴得恨不得晚上搂着小姑娘睡,姜澄更是乐得走路都会蹦起来。

姜纬自然也十分高兴,只不过他的心情还带着点微妙。因为他是礼部尚书,太子大婚自然是礼部主办的,所以男方的聘礼单子是他拟的,女方的嫁妆单子也是他拟的,男方迎亲的流程是他定的,女方出门的流程也是他定的。他觉得自己既像是嫁女儿,又像是娶儿媳妇。

姜纬忙得脚不沾地,心情却十分愉悦。到了姜婳出嫁这天,他突然就舍不得了。

看着女儿穿着大红嫁衣款款而来,姜纬心中有些酸又有些甜,他的掌上明珠,长大了。

拜别了父亲和祖母,吉时已到,姜婳也该出门了。

按理太子是不用亲自迎接的,可姜纬定流程的时候,太子亲口说了,他一定要上门亲迎。

姜纬将宝贝女儿背到花轿,太子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大红吉服,身边跟着一队同样骑马的金刀侍卫,披风全都换成了红色,威风凛凛,英武不凡。

花轿在城中绕了一大圈,进了东宫,惠顺帝也亲自来了。

拜过天地,姜婳被太子牵着,送进了新房。新房没有设在姜婳以前居住的嘉溪殿,而是设在太子居住的正殿。

姜婳坐在喜床上,微低着头,从盖头的下沿看去,只见一双靴子出现在她的面前,金秤杆缓缓挑起红盖头,姜婳眼前一亮,她随着那金秤杆抬起头来,正对上太子黑漆漆的眼睛。

那眼睛里有喜悦,有庆幸……

姜婳只觉得今日的太子格外英俊,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太子的唇角勾起一丝满足的浅笑,修长的指尖探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撒帐,饮过合卺酒,太子去了前殿,新房里留下宗室的夫人贵女们陪着姜婳。

这些人都是姜婳熟悉的皇亲国戚,她也不拘束,盘腿坐在新床上,听着她们说话。

没人敢拿姜婳逗趣,不过是说些轻松的闲话。众人心知肚明,明明是东宫的良娣,皇上一道圣旨,竟然又正儿八经地嫁了一回,这回直接就是太子妃了,那可是将来的皇后,巴结着还来不及,哪敢打趣她?幸好,姜婳做良娣的时候,深居简出,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过两三次,还次次都有太子跟着,她们都没有与她说过话,自然也不会得罪她。

太子回来得很快,陪在新房中的众女子都很有眼力,起身告辞了。

太子顺手将房门关严实了。

姜婳一阵脸热心跳。

太子将她头上的凤冠小心地摘了下来放到一旁,温热的大手按揉着她纤细的脖颈,动作温柔。

姜婳酸疼的脖子顿时轻松多了。

太子揉着揉着,修长的手指却渐渐向下,他摸到了她小衣上的系带,将那细细的大红系带勾在指尖,太子凑到姜婳耳边,低声道:“婳婳,你想用哪种姿势?”

“轰!”姜婳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太子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还是鸳鸯戏水吧。”

姜婳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很努力地想了一遍,确认太子逼着自己一同看的那画册上没有“鸳鸯戏水”这个姿势。

太子看着小姑娘睁着水盈盈的眼睛努力回想的样子,轻笑一声,“鸳鸯是我和婳婳,水嘛……在净房呢。”小姑娘是第一次,在水里她还能好受些。

姜婳头脑发晕,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他他他竟然要和自己共浴?!

太子一把抱起姜婳,大步走进净房。

正殿的净房可比嘉溪殿的大多了,汉白玉围成圆形的池子,里面已经注满了热水,水上还飘了美丽的花瓣。

太子将姜婳放在池边,姜婳的腿浸入水中,大红的裙摆散开铺陈在水面上,裙摆上绣着的并蒂莲好似凌波而开。

太子跳进池中,站在姜婳面前,双手握着她精致的脚踝,强迫她将双腿搭在自己腰上。

他低头在那红唇上一吻,白皙如玉的手指将大红嫁衣一层层解开,渐渐露出雪腻晶莹的肌肤。

他解姜婳的衣服用尽了耐心,解自己的衣服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大手一挥,“刺啦”一声,吉服应声而裂,随即被扔到了一旁。

“婳婳!我的婳婳!”

太子满足地喟叹一声,一手揽着姜婳的后背,一手托住她的娇臀,抱着心爱的小姑娘进了水。

姜婳双臂环着太子的脖颈,修长笔直的双腿挂在他劲瘦的腰身上,小脸害羞地埋在他的肩膀。

很快,汉白玉池子里的水就一波一波地荡漾起来。

……

太子低头看了看姜婳,见她细细的眉毛蹙着,嫣红的唇瓣抿得死死的,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池子里的水,还是她眼里的泪。

太子叹了口气,小姑娘毕竟是初尝人事,他要是真的在今天饱餐一顿,一定会伤到她的。

薄唇将那颗水珠吻去,太子抱着姜婳上了岸。

姜婳靠在他光洁的胸膛,任他用雪白的棉巾子将她包裹起来。她垂着眼眸,神色颇为落寞。

“婳婳,怎么了?”太子轻声问道。他刚才很是小心,难道还是把她给弄伤了?